海盗王宝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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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教授与一姝的姥姥极有渊源。当年,费龙潜在美国留学时,曾得到一姝姥姥的资助。那时一姝姥姥在唐人街参加了华人联谊会,得以结识费龙潜。故一姝到中国留学,就首选了费教授所在的北京东方语言大学。费教授已年过七旬,极少到学校去,除非有特殊的课程,或是重要活动。除此,他一般待在家里,潜心研究学问。不过,一姝在北京时经常到费家盘桓。费教授中年丧偶,并无子女,过着独身生活,深居简出,对一姝有如亲孙女般,有求必应。除了关照一姝的生活学业,他还专门为一姝介绍了同样过着隐居生活的少林名宿岑献武。
一姝叩开了朱红的大门。开门的是教授的保姆兼管家柳静茹女士。柳女士四十来岁,离异,山西河津人,在费家已有好几年了。柳女士开始只做家务,后来也帮教授整理一些书稿之类,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东西。教授总是对一姝说:学问这东西,只要有心,谁都能钻进去。他对这位管家十分满意。实际上,柳女士又是他的私人秘书。
柳女士见了一姝十分高兴,热情邀请她进了厅中,说教授去南方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两天后才能回来。一姝便想起永如法师的嘱托,心想何不趁机到河南一趟?便请柳女士帮她订了去洛阳的机票,说两天后再赶回来。
时维四月,中原大地莺飞草长。林一姝自洛阳下机后,先打车到山下,再搭乘“摩的”直奔邙山。
邙山系崤山支脉,海拔不到300米,地处洛阳北黄河南,并不奇伟,但景色秀丽。有俗谚云:生在苏杭,死葬北邙,确为风水妙处。岑献武便隐居在邙山翠云峰下。
岑献武年逾七旬,曾是少林寺有名的武僧,原来法号释行武,上世纪八十年代率团巡演欧美,声名大振。后来不知何故,还俗隐居邙山。虽说“还俗”,但一直没有成家,仍然精研佛法,择禀赋之人为徒。多年下来,桃李遍天下。然而岑师性情怪异,若是看不上的徒弟,纵使在他门前下跪三天也是枉然。不过三年前,一姝刚开学就持了费教授书信前来拜访,岑师二话没说就收为记名弟子,授以武功。一姝也是岑师唯一的女弟子。
岑师居住的院子甚大,有房舍十几间,但通往门前的山路颇显崎岖。一姝早已弃车步行,来到院门之外,却听得院内有呼喝之声。一姝大奇,因为她利用假期前来学习之时,院内经常十天半月不见来客。她推门走了进去,却见院中有两人正在比武,师父则负手在一旁静观。
但见那比武二人,一高一矮。高个子面色微黑,形体精瘦,身高接近一米八,年龄约三十七八,剑眉星目,神情间似有淡淡隐忧,但身手颇为了得,拳脚如风,逼得矮个子步步后退;那矮个子不到一米七,四十多岁,黑发黄肤,一脸虬须,目似铜铃。矮个子拳法是正宗少林派,虽处下风,但进退有度,拳法不乱。斗到紧处,高个子突然发声“咿——”一姝顿觉耳膜为之一震,但见那矮个子咚咚咚倒退三步,才错步站稳。
岑师微微点头,对正在拱手的高个子说:“意拳试声发力,果然威猛无穷!萧先生年纪轻轻就堪破此功,着实让人佩服。林栖,你也别气馁,萧先生是意拳大师崔老师的高徒,输了并不丢人。”
矮个子合十说了声“是”,便垂手立在一旁,而那高个子虔诚地向岑献武鞠了一躬,认真地说:“岑老师过奖。其实,我并非崔老师门下,只是有缘结识高人,得了崔师指点,略知皮毛而已。”
此时岑师看见了林一姝,眼睛一亮,走上前来,呵呵一乐:“一姝,你怎么又回来啦?”
一姝见到恩师,欲行跪拜之礼,被岑师拦住:“一姝,快来见过萧邦先生和你师兄关林栖。二位,这是我唯一的女徒弟林一姝,美籍华人,在中国留学时,曾到我这儿学过几天拳脚。以后有麻烦二位之处,还望多帮忙。”
关林栖伸手与她一握:“师妹好。看来,师父偏心,我几年不来一次,他也没这么热情。”说罢哈哈一笑,显然是性格豪爽之人。
岑师也拈须大笑:“今儿高兴。林栖,你从新加坡远道而来,就遇到萧先生这样的高手,也是你的造化,还怪我偏心?”
“你好。”萧邦咧嘴一笑,伸出了手,但林一姝觉得这个男人即使是笑,也是硬梆梆的。
当两手相触时,林一姝觉得这男人的手虽然温热,但手指粗硬,想来是平时练功过勤所致。
寒暄已毕,岑师便招呼萧关二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吩咐一姝进屋烧茶。一姝大喜,知道这是师父拿自己当亲人,遂在以前住的房间放了行李,去厨房忙活去了。
一姝端茶出来时,只听萧邦说:“岑老师才是武学大师。在北京时,总听崔老师讲起你,说你名震南北,禅学武术都达到了至高的境界。这次来访,就是想请岑师指点几手功夫。”
岑师哈哈大笑:“这个大崔,倒是会给我戴高帽。他继了大成拳正统,又有创新,却不事张扬,隐居桃林,何等逍遥?至于指点你的功夫,我看是你们客气了。”
一姝一边倒茶一边插嘴:“师父,你刚才不是说崔老师的功夫是意拳吗?怎么又成了大成拳?”
岑师微笑道:“大成拳又称意拳。大成者,集各派武术之大成也。崔老师的师祖王芗斋先生,自光绪三十年离师后奔走四方,集各派拳学精要,自创大成拳,成了一代宗师。民国时期,国术兴盛,但各派高手与他交手,都败在大成拳下。后来王老在京师设筵,邀请天下武林同道前去切磋,应者云集,但王老往往数招便击败对手,挑战者无一能胜,从此名震武林。崔师是大成拳第三代谪传,功夫深不可测。以后有机会,你可求教于他。”
一姝被这个掌故深深吸引,却见岑师眼内精芒一闪,对萧邦说道:“萧先生说略知意拳皮毛,话是谦虚了,但也是实情。依我看来,萧先生功夫很杂,各派兼有,特别是军中搏击之术,尤为独到。当然,萧先生的功夫,主要还是与禀赋勤勉有关,注重实效,却也有薄弱之处。”
一姝一惊,心想师父一向清静无为,怎么会对一个陌生来客暗含贬损?莫非他刚才败了师兄,师父有心教训?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咚咚跳了几下,暗暗祈求不要发生什么不快之事。
然而萧邦却离座鞠躬,心悦诚服地说:“岑老师说得对。萧邦末学后进,请岑老师不必讳言,指点萧邦一二。”
岑师略一沉吟,说道:“武术一道,原本刚柔相济。刚猛一路,虽能恃强取胜,但最终伤人害己。钢铁易折而弱水长存,就是这个道理。当代人中,港人李小龙确为武术奇才,十余年修炼就达到顶峰,实属不易。然而他刚猛过度,柔缓不足,最终身体承受不了极限,所以瘁死。少林武术,虽然不见得是世上最好的武术,但历经千百年而不衰,都是因为‘禅武合一’。禅为根本,武为末节,因此真正懂得少林武术的人,不会为心魔所侵扰。当然,现在少林寺开门办学,蔚然成风,到底多少人悟出其中关键,另当别论。因此,萧先生要让我指点,我只有一句话:心如止水,以静制动。”
萧邦再次站起身,鞠躬表示感谢。而关林栖却端坐如钟,似在苦思。
第六章 落魄记者
列车向北疾驰。窗外晃过一望无垠的平原,使这个旅程显得无比单调。
萧邦端坐在软卧包厢的铺位上,似在沉思。对面坐着看风景的林一姝。一姝本性活泼,但遇上这个沉闷的同伴,也是无可奈何。
邙山一夜畅谈,林一姝对师父又有了新的认识:博学坦诚,对后辈关怀备至。那个从未见面的师兄,亦是老成持重,寡言少语,但学识渊博。据师父介绍,关林栖生于新加坡航海世家,做过船长,后来孤帆环球航行,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
至于萧邦,是个转业军人,转业后在一家新闻周刊当记者。此次来河南,一来在偃师采访,二来受崔老师之托拜望岑师。晚间,岑师在接收了永如法师的经卷后,便问一姝欲意何往。一姝急着回北京请费教授解谜,便说天明就走。萧邦也正好回京,建议在洛阳搭乘列车。一姝同意后,萧邦便打电话给洛阳城里的战友订了软卧,于是二人同行。至于关林栖,来中国一次不易,要好好向师父求教武功,暂住岑家。
列车出站半个小时了,萧邦还是作深思状。终于,林一姝忍不住开口问道:“萧大哥,你怎么总是皱着眉头?是不是有人欠你的钱赖着不还呀?”
萧邦眉头一展,微笑道:“我是为自己的事发愁呢。这次来河南,本来要采访岑师的,但被他老人家一口回绝了。在偃师的采访也不顺利,看来回去交不了差,要丢饭碗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一姝展颜一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行就不干了嘛。”
“这里不是美国。”萧邦正色道,“我一个转业大兵,什么也不懂,幸好在部队当过新闻干事,能瞎对付几篇文章,好不容易才到周刊谋了个差事,所以很珍惜这份工作。再说,我的各种关系都在周刊,离开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关系?”一姝不解。
“哦,这是我们这里的说法,”萧邦解释,“所谓关系,就是档案、工资、福利待遇、组织关系等等。对了,你可能不知道组织关系是怎么回事吧?”
“怎么不知道?”一姝呵呵一乐,“别忘了我是华人,只不过是美国国籍罢了。我在学校时同学们跟我讲过,组织关系,就是共产党的组织嘛,小单位有支部,大单位有党委或者党组,对吧?”
“原来你还是个中国通。”萧邦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么,你说说,我要是下岗了,干什么去?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我认为不管是中国还是美国,说白了就是个钱的问题。”一姝迅速扫了他一眼,“请问萧大哥,你一年能挣多少钱?”
“这个……这个不好说,”萧邦沉吟了一下,“业绩好点儿,发的稿子多,也就七八万块吧,而且是人民币。我呢,业绩不行……每月收入不到六千吧。”
“这么说来,如果你再干二十多年,也就是三百万之内的收入了?”一姝问。
“还到不了。”萧邦说,“如果能熬到退休,最多也就二百万吧。如果退了休,按现在的标准,每月只有基本工资两三千元。这就是现实吧,没办法。”
“我不明白,为什么多数中国人一定要找个单位上班?”一姝说,“把自己拴死在一个单位,限制了个人发展,岂不是太不值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多数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啊。”萧邦叹了口气,“我们这些部队出来的大兵,什么也不会,在市场上没有竞争优势,所以只能如此。”
一姝闪了闪眼眸:“如果有人愿意请你,出高价,你干不干?”
“请我?”萧邦眉毛一扬,“请我做什么?”
“你先别管做什么,”一姝微微一笑,“我只问你,如果有雇主以一百万元人民币的年薪请你,你干不干?”
“不干。”萧邦摇摇头,“一来没有这样的好事,二来要是雇主要我去杀人放火,或是包养我,我才不干呢。”
一姝噗哧一声笑了:“萧大哥还以为自己是潘安呀?呵呵……”
“你还知道潘安?”萧邦奇道,“是了,我这肤色,在美国就会被当成黑鬼,恐怕倒找人钱都没人包养。”
“萧大哥,”一姝收起笑,“我们不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通过昨晚的了解,我知道你是一位武功高强、思维敏捷的奇才,当记者实在屈才了。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咱们签个协议,你帮我一年,我付你一百万。当然,可以先预付20%。”
“原来是林老板想雇我?”萧邦摸了一下鼻子,“可是,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可不会包养你,”一姝笑靥如花,“我是想请你同我去做一件事。也许,这件事用不了一年,当然也可能更长一些。我昨晚想了半夜,觉得我在中国人地生疏,自己也没有能力完成这件事,所以想到了你。”
“林小姐别开玩笑了,还包养呢,我都可以做你叔叔了。”萧邦严肃起来,“不过,你我刚刚认识,而且看来你要做的事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出高价,更需要值得信任的人共同完成。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信任一个陌生炫?”
“我也不知道。”一姝低下头,“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本就说不清楚。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值得信任,可能是由于气场吧。”
“气场?”萧邦目露疑惑。
“就是人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无形的气,”一姝说,“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一样。人的神态、肢体语言,都具有传递信息的功能。就拿你来说,你身上有一种浩然正气,特别是你的眼神,清澈见底,虽然有淡淡的忧郁,但可以说没有一丝尘垢。一个人的眼睛,直达心灵,如果一个人作恶多端,或是心肠不好,其眼神就会浑浊或是阴鸷,只有行为端正的人,到了中年仍然会目光明澈。萧大哥,你认为我说得有道理吗?”
“只有一点儿有道理。”萧邦叹息一声,“我是到了中年。”
“对不住,”一姝笑道,“萧大哥,中年更成熟,有什么不好?在美国,像你这样的年龄,没结婚的多的是,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钻石王老五。”
“谢谢林小姐的安慰。”萧邦微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了,真的谢谢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你刚才对人的眼神的分析,应该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如果这个人受过专业训练,是可以用一些表象隐瞒内心的阴狠。譬如一个技艺高超的演员,就能够将内心的情感控制自如。”
“谢谢萧大哥,请叫我一姝吧。”一姝点点头,“但我也必须补充一点,女人的直觉是人类进化过程中,极少没有被退化掉的本能之一。”
“这倒是,”萧邦说,“本能的直觉判断,有时胜过千辛万苦得到的证据。”
“那么,你是否考虑我的建议?”
“我可以叫你一姝,也可以交你这个朋友,更可以信任你。”萧邦转头看着窗外,“不过很抱歉,要让我辞职跟着你去做事,我真的下不了决心。”
“谢谢萧大哥,”一姝叹了口气,眼里有了一层淡雾。“是我没这个福分,不过我可以问一句话吗?”
“请问。”
“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萧邦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因为他无法回答。
一姝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面对她真诚的问题,他不想欺骗她。
他本想说:只要这个世界存在罪恶,他就很难开心,但他知道不能这样说。
良久,他才开口:“人到中年,开心的事自然就少了。现在最头疼的是要完成任务,一个记者,如果不写稿子,就应该被开除。”
“我能帮上什么忙?”一姝关切地问。
“你?”萧邦笑了一下,“你来中国才几天?怎么帮我?”
“说说嘛,也许能呢。”一姝不高兴了,“照你这么说,在中国待了半辈子的人就帮得上?那你到北京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帮你好了。”
“不是这个意思。”萧邦好像来了些精神,“既然你那么热心,我就直说了吧。我们周刊主要做系列深度报道,尤其是一些带有传奇色彩的选题。本来我有两个选题,但第一个选题没做成,只得到偃师来看名人墓,想通过伯夷、吕不韦、王铎、颜真卿、杜甫等墓写个稿子交差,可是这些老古董又难以花样翻新。”
“那你的第一个选题具体是什么?就是采访我师父?”
“不全是。”萧邦说,“我报的这个选题是关于少林武术的,因为我本人也喜爱练武。现在少林寺大门一开,武术成了一大产业,周边的少林武校就有学生数十万,但真正领会到少林功夫精髓的恐怕不多,据说有一些少林高人,不认同这种规模产业,就隐居了,就像你师父岑师。我原来是想将热闹非常的大规模武术产业与归隐的少林高人作一对比,写个专题的,可是你师父出言婉拒,让我无法完成这个题目。”
一姝点点头:“恐怕是有一定难度。那另外一个选题呢?”
“另一个更有意思。”萧邦闪了一下眼眸,“就是关于中国海盗的文章。”
“什么?”一姝微微张开着嘴唇,好半天没有合上,“你要写中国海盗?”
“是呀,”萧邦说,“不过这个话题更不好写,因为当今中国海盗几乎绝迹,而历史上中国海盗的鼎盛时期,集中在大明嘉靖、万历两朝。但是,中国海盗的命运与西方截然相反:东方海盗被视作盗贼,而西方海盗被视为英雄。我就是想将东西方的海盗相比较,做一期有历史纵深感的文章。”
一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这个选题好!或许,我能为你介绍一位研究海洋文明的专家。据我所知,他对这方面颇有研究,而且恰好也是我的恩师。”
“他是谁?”萧邦眼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费龙潜教授。”
第七章 中西海盗
阳光很好。在北京古色古香的小院里享受阳光,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费龙潜教授在小院中支了桌椅,邀请萧邦和一姝就坐,享受京城春日的阳光。
教授今天兴致很高,拿出了一瓶窖藏30年的五粮液,请萧邦和一姝品尝。
“《华夏新闻周刊》办得不错,尤其是深度报道有历史纵深感,所用资料考据较深,我有时也会买来收藏。”费教授年过七旬,长一双老鹰似的怪眼,满面红光,身材板直,只是头发雪白如银,但声若洪钟,非常健谈。
萧邦端起酒杯,敬了教授一杯,说道:“早听说费教授学识渊博,却极少接受媒体采访,因此一直不敢登门拜访,怕吃闭门羹。”
“这要看情况。”教授看了一姝一眼,哈哈大笑,“问题是,你是一姝的朋友,我怎么好拒绝?想当年,我在美国混得很惨,是一姝的姥姥解囊相助,我才得以生存下来。人嘛,谁都不能免俗。况且,近几年我一直收集关于中国海盗的资料,也想找个机会发表一点看法。因此你来采访,可以说咱们是一拍即合。”
萧邦没想到教授这么爽快。于是赶紧拿出采访本和录音笔。教授却一摆手:“将你的本本收了吧,录个音就可以。我们随便聊聊,完了你将写好的稿子给我看一下,我那时再核实增删。这么好的阳光,咱们喝酒聊天要紧。”
“一切听教授的。”萧邦有些不自在地收起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