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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鬼医煞(GL)-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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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青丝缓缓飘至脚边,然后卷上自己的脚踝。滑腻得像是潮湿的苔藓,触到肌肤时,寒冷刺骨。

她怕。

天空是压抑的灰暗色。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姐姐苍白的面容浮在血上。白得过分。白得疹人。隔着距离望过去,五官却模糊得辨不清。

青丝缠绕着华以沫的脚;一点点将她往下拽去。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身子便开始往黏稠的血里沉。

惊恐爬上年幼稚嫩的面容,她想要开口求救;喉咙却像被锁住了,无法发出声响。只有刺鼻的血腥味盈满整个鼻腔。

忽然间,身前又突然出现一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色宽袍之中;脚浮在血上,遥遥地望着她,然后伸出枯瘦的手,朝她开了口,熟悉的嘶哑声音响起来:“你拿什么为你姐姐报仇?”

是师傅。

拿什么为姐姐报仇。

华以沫闻言,心里涌起一阵慌乱,与恐惧纠结在一处。鲜血已经漫到了胸口,沾着自己的白衣,压得胸口生疼,腥味还令人作呕。

她想说,她一定能报仇的,一定。

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姐姐死了。夏于铭逃了。你报不了仇了。”

说话的同时,枯瘦的手指又指向漂浮在血上的女子。

原先离得较远的尸体,不知何时已来到了眼前。且越来越近。

冷。好冷。

华以沫小小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姐姐的眼睛便会睁开来,怨恨地望向自己。责怪自己没能报仇。

尸体飘到眼皮底下。苍白的面容被血衬得诡异。

华以沫整个人僵在原处,绝望到无法呼吸。

便是在这关头,她被苏尘儿摇醒了。

灰暗的梦靥瞬间退散,耳边有熟悉的轻唤声响起。

紧闭的眼睛里渐渐有光亮浮现。

醒过来的华以沫,怔怔地望着坐在床边的女子,仿佛一时还未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苏尘儿见华以沫挣脱了梦境,伸手自身旁拧了毛巾,为她将额头沁出的汗水拭了干,一只手轻轻拍着华以沫的手臂,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手下的身子尚在轻微的战栗。眼睛里更是有着没褪去的惊恐不安。

苏尘儿眼底划过一抹心疼,拉起华以沫的手,细细为她将手心的汗也一同擦了去。

方才华以沫被阮家堡的人发现送回来时,身上的状况比方才魅主假扮时还要惨上几分。身上血迹斑斑不提,衣衫也颇有些褴褛,面色更是苍白,青丝凌乱地披在背上。她只能赶忙唤莲儿端了热水为她清理伤口,又细细为她缠好了绷带。她多少看过些医书,也略通些医术,帮华以沫一把脉,便被她体内紊乱的气息给惊住了,知晓她多是受了些内伤。只是苏尘儿自己毕竟不会武功,对此也无可奈何,只有守着华以沫让她自己恢复。

当处理完这些,苏尘儿方靠在床边休憩了会。约莫到了后半夜,华以沫忽然挣扎起来。苏尘儿因心里挂念因此睡得极浅,一点动静便醒了过来,然后就瞧见华以沫面色浮现惊慌,不安地动着身子,身上重新出了冷汗,更是忍不住战栗起来。唇边偶尔有破碎的字句落下,才连忙将她摇了醒。

微凉的湿润将华以沫散开的心神终于一点点唤了回来。只见她紧紧抿着唇,忽然收拢了手心,刚好握住了苏尘儿的手。

苏尘儿柔软沉静的目光望过来,安抚过华以沫的心。

半晌,华以沫开了口,嗓音有些哑:“我见到他了。”

“我知道。”苏尘儿略一颔首,“听风使者过来过一次,将你们的事大概同我说了。”

“不是。”华以沫摇了摇头,挣扎着欲坐起来,被苏尘儿按了住。

“再休息会罢。天还有半个时辰才亮。”苏尘儿缓声道,“你慢慢说。”

华以沫依言又躺会了床上,将心绪稍稍压了下,才定定地望着苏尘儿,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他蒙面下的样子了。他……有些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苏尘儿闻言一怔。

“谁?”

华以沫咬着唇努力回想了下,片刻后方放弃道:“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我记得上次是在风舞大婚时遇见过。”顿了顿,华以沫肯定道,“不会有错的。”

“既如此,”苏尘儿沉吟道,“那便好找多了。这次风舞与凌迦反正也要过来,到时候打探一番。”

“嗯。”华以沫目光沉下来,露出痛苦神色,低声喃喃道,“可惜这次没有杀了他……”

“你已经尽力了。”苏尘儿望着华以沫,软言道,“救走对方的是刺影楼的魅主,轻功本就高超,加之你本就有伤,追不上不是你的错。”

“魅主?”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重复了一遍,似有些不解。

“嗯。”苏尘儿解释道,“刺影楼历代都由暗王掌管,座下有魑魅魍魉四小主。你今晚遇到的那个黄衫女子便是魅主,至于夏于铭,应该是后两者之一。”顿了顿,“在你与夏于铭交手的时候,魅主曾来找过我。”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显然一惊,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话语急切地脱口而出:“她可有伤你?”

“我无事。她只是过来探听我的口风。”苏尘儿安抚地拍了拍华以沫的手背,让她不用担心。

华以沫却还是心有余悸,对方若当真起了歹意,苏尘儿根本不能逃脱。一想到若是苏尘儿当时真的被伤了,华以沫就觉得心口猛地一缩。

苏尘儿望着华以沫愈发白了几分的脸,知晓她后怕,缓声道:“莫要担心我了,倒是你,又弄了一身伤回来。”言罢,苏尘儿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忧色。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有些心虚,也不再提及,只疑惑地问道:“那魅主来找你作甚?”

苏尘儿轻声叹了口气,知晓有些事总归是无法守一辈子,也不再瞒,开口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不也曾问过我,为何知晓刺影楼这么多事?我当时同你解释是十多年前一个人在机缘巧合下告诉我的。其实……那人是我娘亲。”

华以沫闻言一怔。

苏尘儿垂下眸,继续低声说了下去:“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因此我印象并不深。我虽知我爹极爱我娘,但他却从不对我提及。每每我问及关于娘的事情,他总是很难过的样子。次数一多,我便懂事地不再问及。爹去世后,我虽入了阮家堡,但每年爹的祭日都会回去以前住的地方看望他,并住上一阵子。在我十二岁那年,无意在旧居书房找到一个机关,翻出了一封我娘留给我的长信。”苏尘儿说着陷入回忆当中,神色有些怅然,“信是她离开之前所写。她料想我看到信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去世了,因此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她其实是刺影楼前任魑主,在刺杀阮意虎的任务时与我爹相识。阮意虎是阮天鹰的表弟,与我爹关系也极好。爹几次三番阻了娘的刺杀,两人却也渐渐互生了情愫。因此我娘故意施了一个局,让刺影楼的人以为她死在了任务当中,其实是与我爹隐居了起来。只是好景不长,在我两岁那年,娘还是被刺影楼发现了踪迹。她不愿将爹拖下水,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她要去刺杀暗王。”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提及她娘时已是有些惊讶,闻得此话,更是暗自咋舌,忍不住道:“你娘的胆量倒颇让人佩服。”

“嗯。”苏尘儿略一颔首,目光带了丝伤感,“离开之前,她给我和爹各留了一封信。我并不知后来结果如何,只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她在信里与我大体说了些关于刺影楼的事,怕我的身份若有一天被发现,会招来刺影楼的杀害。若是什么都不知情,处境未免太过危险。她念及此,便未雨绸缪地留了这些信息给我。娘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泄露自己知晓刺影楼的任何事,只是当时在噬血楼情况危急,我只能破了例,以为能瞒过去,却没想到还是漏了风声,引起了刺影楼的注意,因此刺影楼才派了魅主过来探我的身份。”

华以沫闻言,皱了皱眉道:“可是当时你说出元魄丹的事只有我们与噬血楼几位堂主知晓,刺影楼又从何得知?”

“我也不清楚。”苏尘儿摇了摇头,目光闪了闪,“就是因为猜不到,所以刺影楼才更棘手。魅主走后我便思忖过这个问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说着,苏尘儿望向华以沫,缓缓道,“怕是灵岚手下几个堂主里,出了奸细。不过但愿只是我多虑了。”

这一次,连华以沫都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应答。

“先别管这么多,兵来将挡罢。”苏尘儿放轻了声音道,“大婚要酉时才举行。凝尘居地处清静,听不到宴席那里的嘈杂,你安心休息罢。”

华以沫点点头,瞥见苏尘儿颇有些疲累的神色,身子往里挪了些,道:“尘儿守了我一夜,也该累了,一同上来歇下罢。”

苏尘儿望着空出一半的床榻犹豫了会,不过也的确有些乏了,思及大家忙于大婚,此处因不会有人来访,便依言脱了外衫上了床榻,在华以沫身旁躺了下来。

累极的两人很快都一一入了眠。

☆、138大婚风波(三)

魅主并未将夏于铭带离阮家堡;当将华以沫甩开之后,便拐了几处弯,最后悄无声息地进了一处院子里的房间,又极快地关好了门,点燃了蜡烛,将对方放在了凳子上。

夏于铭见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舒出一口气,随即低头去察看自己腿上的伤口;这番奔波下,止住的血又有些流出来。他的眉毛几乎皱在了成一处;低低咒骂了句,方抬头望向魅主。

摇曳烛光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来。

竟是阮家堡的座上客;易远易先生。

而此时,那张颇有些俊朗的脸上,不似平时的傲然,反而带了几分狠毒之色。

“阿魉被华以沫伤了?”魅主面色平静地望着夏于铭一系列动作,目光扫过他的腿,心里已有了计较,挑着眉问道。

夏于铭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一时失策,被她用毒针刺了腿。”

魅主并不惊讶,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道:“阿魉可莫小瞧了华以沫。纵是我对上她,也要忌惮她的诡异路数几分。只是你方才最后关头不小心被扯掉了蒙面,怕是被华以沫瞧了个正着呢。”

夏于铭颇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江湖上的人,难道会信她一个鬼医不成?且我救过阮君炎,又与阮家堡交好,他们还能看着鬼医当众灭我口么?”顿了顿,“何况暗王也不会任由鬼医胡来。”

“阿魉既不担心,自是再好不过。”魅主勾了勾唇角道。

忽然,夏于铭目光沉了沉,朝魅主道:“方才华以沫受了内伤,你将她独自引开时为何不干脆趁机杀了她绝了后患?”

“我可刚卸了你给我的易容,若是让华以沫瞧见了我的样子,不是棘手么。我又为何要冒着这个险杀她?”魅主反问道,“暗王下了命令么?”

“你……”夏于铭只蹦出一个字,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身份不如魅主,与华以沫有仇的是他而不是对方,魅主的确没必要为了他对付华以沫。这般想着,夏于铭只得恨声道,“暗王下这命令也是迟早的事。我只是觉得浪费这个机会可惜罢了。”

“这有甚可惜的。”魅主淡淡道,“她虽是鬼医,却难道还能防得了我们刺影楼不成?等暗王下了命令再说也不迟。”

夏于铭的目光有些深邃地扫过魅主:“你什么时候这般乖顺了?”

魅主耸耸肩,如花面容美艳无边:“不是阿魉你上次提点我,不要擅作主张么?我自然要虚心纳言着点。”

夏于铭自然清楚对方性子,眼底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再与魅主争辩,只开口问道:“今晚你去苏尘儿那里,打探得如何?”

魅主的目光在夜色遮掩下闪了闪,随即缓缓摇了摇头道:“半途被苏尘儿发现了身份,只来得及探听出一些。她对刺影楼的了解应该与前任魑主脱不了干系,至于到底为何却没有问出来。不过苏尘儿应该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例如魑魅魍魉的格局排布,对我们是谁却并不知晓。”

“这倒有些奇怪了。”夏于铭神色有些疑惑,“按说纵是两人真的碰了面,当时苏尘儿也不过是个娃娃才对。”

“这我也不甚清楚。你又不是不知,前任魑主心性冷淡,大家都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突然叛变不说,又哪里知道她消失的三年里都经历了什么。”魅主语气无谓道,“若换做别人,谁会被发现踪迹后不再次躲起来,却反而杀个回马枪刺杀暗王?”

夏于铭似也想到了十几年的那个刺影楼内乱,面上神色不由得有些凝重:“说起来她倒有几分能耐……”

“没有能耐,能重伤了前任暗王?若非因那场争斗,当时年仅四十余岁的暗王怎会在之后伤重而逝?”虽然说着这事,两人面上却都没有悲痛之色。历代暗王与座下四小主,从来都只是上下属的关系,除了暗王与暗王之间固定的血系袭承,在刺影楼里,各自都多以利益维系在一起,很少有人带进去感情。

而夏于铭听到魅主的话,一时沉默下来。十几年那场争斗,尤其是前任暗王真正的死因,知情的人除了他们上位的几个,都被灭口得七七八八了。此时提及,不免有些唏嘘。

“时候不早了,我不宜在阮家堡久留,反正阿魉你将这些先禀告暗王罢,我就先闪一步了。”魅主说着,瞧了瞧天色,也不再耽搁,见对方点了点头,复又打开门,消失在了房间里。

夏于铭望着魅主离了去,方直起身趔趄着步子去衣橱里寻自己干净的衣衫换上,顺便将伤口处理了番,然后从怀里取出一瓶黑色瓷瓶,倒了些许在自己的换下的血衣上。

低头望着迅速蜷缩成炭灰的衣衫,易远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

华以沫。你这次没能杀不了我,便给我等着罢。

天际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阮君炎的院子里,几个丫鬟凑在一处,快急成了一锅粥。

“怎么办,少爷还在屋里关着门,这宾客可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在过半个时辰新郎该去接新娘了。”丫鬟在门外焦急得快要跺脚。

“堡主和夫人知道吗?”另一人问道。

“还不知道。你也知夫人身体有恙,堡主一直陪在夫人身旁,大家哪敢拿这事去打扰啊。”

“这倒是。要不去喊管叔过来?”有人出主意道。

“我去找过了。”又一个丫鬟插了嘴道,“管叔正忙着安排宾客席位,根本抽不出空来。”

“啊?这可如何是好?”

……

正焦虑间,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几人的私语。

“君炎兄在吗?”

丫鬟们转头望去,正看到雷霆迈进院子里来。

其中一个丫鬟眼睛一亮,连忙道:“雷公子来得正好,少爷把房门给锁了。这眼看就要出发去接新娘了……”

雷霆闻言,目光闪过一抹精光,出声道:“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罢。”

丫鬟一喜,连忙将手中的喜袍递与雷霆:“那麻烦雷公子了。”

雷霆伸手接过喜袍,低头瞧了一眼,也不再开口,便来到了房门前,伸手叩了门。

“君炎兄。”

房间里并无应答声。

门外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雷霆也不慌张,又重复唤了一遍,才道:“君炎兄既不出来,那只好雷某冒昧进去了。”

话音一落,雷霆便面色如常地去推房门,手心蕴了暗劲。

只听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门随之应声而开,断成两节的门栓又“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雷霆面色平静地进了屋子,重新掩了门,望向只着了亵衣低头坐在桌旁发怔的阮君炎。

他缓步走到阮君炎面前,将手上的喜袍随手扔在阮君炎身上,淡淡道:“时候不早了,该换衣了。”

半晌。阮君炎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虚地望向雷霆:“你怎么来了?”出口的声音颇有些沙哑。

雷霆的目光扫过阮君炎,随之答道:“自是来看看君炎兄如何喜迎新娘的。”

阮君炎闻言,脸色又是一白,面上起了些苦笑:“雷霆兄莫要笑话我了。”

“我倒也不想笑话君炎兄。”雷霆直言不讳,“你既在华以沫与她起了罅隙时忍而不发,没按原本计划行事。我料想君炎兄该是已决定放弃了苏尘儿。只是如今大婚之日却这般颓唐,又是作甚?”

阮君炎张了张口,唇角苦涩之意更重,“那日我依着你的话做了,却没想到反而将尘儿牵累了进去。而且……茜儿是无辜的。”

“伤了苏尘儿的是鬼医,不是你。君炎兄为何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鬼医行为举止乖张,如此做又有何稀奇?”雷霆说着顿了顿,又沉声道,“不过君炎兄既然这般想,那便穿了新衣准备大婚罢。雷某也祝愿君炎兄与茜儿姑娘百年好合。”

“我……”阮君炎的眼底浮现痛苦。

雷霆低头瞥了眼阮君炎:“君炎兄大可不必这般优柔寡断。今日你就算成了亲又如何?我知晓你不愿辜负茜儿姑娘,只是将苏尘儿从鬼医身旁带走,也是为了保护苏姑娘,与此并无矛盾,不是么?今日你且安心成婚,待她们戒备一松,何愁扯不散两人 ?'…'”

阮君炎眉目间起了些挣扎。

雷霆又道:“世上并非没有两全其美之法,只是要看愿不愿意去做。茜儿姑娘自是无辜,君炎兄又何尝不是受伤之人 ?'…'事不急在一时,君炎兄该知晓这个道理。今日的婚事,依雷某来看,君炎兄表现得越正常越好。一来也能安抚阮堡主与夫人,二来又降低了两人防备,三来也算对得住茜儿姑娘。”

阮君炎闻言,神色微微一怔。

雷霆见状,知趣地告辞道:“言尽于此。雷某便在宴席上等着君炎兄了。”

说着,转身欲离去。

当他走到门边,阮君炎的声音忽然传来:“为何帮我?”

雷霆背对着阮君炎的眼里闪过一丝沉着,随即应道:“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不瞒君炎兄,雷某虽与鬼医只有几面之缘,却对她极为感兴趣。既心有所倾,自当尽力求之,方不悔此生。何况雷某也不愿见心爱的女子误入歧途,摊上这段不伦之恋。将心比心,心知君炎兄也该是如此。”

身后的人不再开口。

雷霆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抬脚便往外走去。眼底是胸有成足的自信。

华以沫。你一定会是我雷霆的。纵然得不到你,也势必不会让其他人得到你。

风茜虽是风家外系,却毕竟姓风,也算风秋山庄的一份子,本应从风秋山庄出嫁。然而考虑到阮家堡与风秋山庄相隔太远迎亲不便,在定下两人婚事那一日便在清源县寻了间宅子,用作阮君炎到时迎娶风茜的住处。因着大婚之前新人不能见面的旧俗,大家虽都是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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