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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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章铭遥为什么会等自己,但白露不难猜出原因。
第一次见到章铭遥,她就敏感地察觉出她不喜欢她,她一定觉得她是那种掘金女郎一门心思想在她弟弟身上捞油水。一般来说,出身寒门的女子跟出身豪门的男子走得太近,总免不了被人如是猜想。
其实不只是章铭遥,公司不明就里的同事们私底下不也凭猜测瞎说一气。都以为她是因为攀上了章铭远这根高枝所以把男朋友甩了。闲言碎语免不了刮在她耳中,她都没力气去解释。解释什么,再解释也没用,她的生活反正回不到从前了。
白露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在一旁坐下:“请问有什么事吗?”
章铭遥不答反问:“你知道铭远有未婚妻吗?”
她当然知道,事实上章铭远让她搬来前,她还拿这件事来试图扭转乾坤:“你别忘了你有未婚妻的,我搬过来的事如果被她知道了,你会有麻烦吧?”
他一句就把她顶回去了:“我的麻烦不用你操心。”
此刻章铭遥再来提未婚妻三个字,她只有苦笑:“我知道,但他坚持要我搬过来。”
章铭遥很敏锐:“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并不想搬过来?”
白露迎视着她审视的目光,无比坦然:“当然,我也是没有办法。章小姐,你可能觉得我对你弟弟有企图。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有苦衷的,信不信由你。”
“既然这样,那你随时可以搬出去,铭远那里我会替你解决。”
白露一怔,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机。她还以为最少要陪章铭远耗上一年呢,想不到章铭遥居然做了她的救星。
“章小姐,那谢谢你了。我马上就搬走。”
白露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她带来的东西原本也就不多,虽然一个人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有不少衣物行李,但绝大部分东西她都寄存在邵蓉那里了。搬来章铭远这儿时她只拎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必用的日用品,一个旅行箱就装完了。
章铭遥注意到她简单的行李,眸中闪过一丝不动声色的惊讶:“离开这里后你有地方去吗?”
“有,不劳你费心。”
白露想好了,离开这里后今晚先暂时在邵蓉那里借住,明天就去租房子。叔叔婶婶来北京看病也正好有地方住。
白露拖着行李箱找到邵蓉的几回醉酒吧时,她正在招呼一位独坐的斯文男客。一副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的样子。她有些愣怔,因为还从没见过邵蓉这种神情。
邵蓉还给她介绍那位三十出头的斯文男客:“白露,这位是成先生。”
她更是一怔,因为邵蓉从不介绍客人给她认识,说是不想让她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搭话。这位成先生,显然是个例外。
私下里,邵蓉果然承认,她对成先生很有好感。说他不是那一类惯于风月场所的男人,来这里是一个意外,和几个朋友一起来随便喝一杯的。起初她也只是寻常款待,但渐渐发觉这个男人很是斯文有礼,对她没有任何不庄重的行为,言谈举止都尊重有加,渐渐让她另眼相待了。
白露察觉出端倪,小心翼翼地问:“蓉蓉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邵蓉浅浅一笑,笑容苍凉:“你放心,我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不会轻易爱上他的。爱情这个东西,不是我这种女人配拥有的了。”
得知白露如此轻易就从章铭远那里搬出来了,邵蓉有些讶异:“这么容易就脱了身,也好,先在我这住下,房子可以慢慢找不用急。”
“不行,我想这两天就租好房子,我小叔小婶要来北京看病。”
次日白露请假没去上班,顶着烈日炎炎跑去找房子。叔叔婶婶这趟来打算去北京协和医院看病,她想最好找套协和医院附近的房子。问了好几家中介公司,看了好几套房都不满意。有的设备不全,有的齐全呢价格却太高。最后一家公司给她推荐了一套合租房,家俱家电虽然旧点但一应俱全。
“那是一套两居室,四十多个平方。现在是个刚离婚的女人租了大间,还有一个小间,租金每月一千三。客厅厨房卫生间你们共用。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房子?”
白露觉得这个房租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去看过房子后也基本满意,心想就这里吧。签合同时按规矩租一押三,她一次□了五千二,拿了房钥匙就马上给小婶婶打电话。告诉她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叔叔婶婶随时可以过来看病。
小婶婶自然很高兴,半小时后就回她电话说已经买好了当晚的票,明天中午就能到。
“有病还是越早检查越好,拖得太久心里总觉得悬。白露,明天你有没有空来火车站接一下我们?当然你如果没空就直接把地址告诉我,我和你叔慢慢找去也行。”
小婶婶的客气话她自然不会当真:“我有空,我会来接你们的。北京站很大,北京城更大,我不来接你们很难找到地方。”
应该说租房的事还是进行得挺顺利的,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白露松了一口气。去邵蓉那儿搬行李时她没有搬太多东西,就把她从章铭远家拎出来的那个行李箱拎过去了。其他的东西她一时间也没空搬,心想等叔叔婶婶走后她再慢慢搬好了。这会那个小间要住三个人,自然是叔叔婶婶睡床,她要么打地铺要么睡客厅的双人沙发,搬太多东西过去占地方岂不添乱。
忙完了房子的事,白露就近跑去协和医院先熟悉一下环境,看在哪挂号在哪就诊在哪做检查等等。明天叔叔婶婶来了她好起到向导作用。
正在医院里到处看来看去,拐角处白露突然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尚芸。手里正捧着一束鲜花,可能是来探望病人。
和杨光的关系不声不响结束后,白露再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见过他的家人。杨光的案子一了结,尚芸就不再给她打电话了。她像一口被人嚼干了甜汁液的甘蔗渣,吐在一旁再无人理睬。
此时猝然相见,怔了怔,白露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她:“尚阿姨。”
尚芸不冷不热地微一颔首,就算是回应她了。迟疑一下,她到底没忍住:“杨光现在还好吗?”
“很好,这两个月他和萌萌一起在云南。正好暑假嘛,萌萌有空就陪着他出去散散心。他们在云南玩得很开心,就不用你再费心惦记了。”
似是唯恐她还会心怀幻想,顿了顿,尚芸说得更直接:“白露,杨光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他和萌萌正在恋爱中,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他。”
白露心里咯噔一下,似是什么东西断了。眼中漾起一层水雾,泪水一点点地淹没了眼睛。其实她一早就明白,如果她和杨光分手了,宁萌取而代之成为他女朋友就是迟早的事。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有所预料是一回事,真正听到这消息,白露还是感到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这一夜,白露躺在新租的房子里又辗转反侧没有睡好。一来天气太热,房间又小又闷;二则总是不由自主想起杨光。
她和杨光在一起的恋爱时光,是她迄今为止生命中最快乐的两年时光。可是他的存在却像一方小小铁窗中投射而入的一缕阳光,七彩光芒转瞬即逝,把她留在阳光过后更加黑暗的铁窗世界。
杨光离开了她,还是心怀怨恨地离开,她甚至没办法去向他解释什么。她牺牲自己去救他,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别的女人身边。
一念至此,心如刀割,白露几乎彻夜未眠。
一连好几天不曾睡好过,次日中午白露赶去火车站接人时精神状态不佳,头隐隐作痛。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一挤,更加头痛起来。
正难受着手机响了,她还以为是小婶婶打来的,响在耳畔的声音却冷凝如千年寒冰:“白露,你上哪去了?谁让你搬走的?”
是章铭远,听口气就不善。章铭遥不是说她弟弟那边她会解决吗?前天她连夜搬走,昨天一天他那边都没一点动静,她还以为果真脱身了呢。谁知……她只觉头愈发痛了:“你姐让我搬走的。”
“我当初可是对你说得很清楚,你搬过来跟我住,直到我让你搬走为止。不是直到我姐让你搬走为止,你现在马上给我搬回来。”
头痛得很难受,心里又因为杨光的事还在难受。两处难受加在一起,身心俱疲,白露几乎是带着哭音朝着电话那端嚷:“章铭远你放过我行不行?别以为我从你那搬出来就会跑去和杨光继续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他已经有新女朋友了,他不会再要我了。这个消息你听了有没有感到很解气很舒服?”
电话那端静了片刻,突然转移话题:“你在火车站干吗?”
咦,他怎么知道她在火车站?一怔之后,白露才反应过来车站广播正在通知某次列车即将进站,正是叔叔婶婶乘坐的那列。遂简略地答:“我来接人。”
“接谁?”
她不想多说:“跟你没关系。”
他也不多问:“接了人马上回来。白露我不管你那么多,反正我没说让你搬走你就不能走。那天我也没拿刀子逼你,是你自己做的选择,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别把责任都推给我。当初可是你自己非要来招惹我的,现在就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博同情,我不吃这一套。”
她真是气得要哭了,却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在他面前哭。一赌气,她想给他带点麻烦回去:“好,章铭远,我接了人马上就回来。你等着吧。”
他应该是听出来了:“你憋着一口气想给我使什么坏呢?”
她确实赌气之下想干脆接了叔叔婶婶带到他的高级公寓去,省得那个小单间挤着住三个人。但也不过只是赌气一想,让他这么反应敏锐地一反问,她顿时就打消此念了。
她干巴巴道:“我哪敢跟你使坏,你是谁呀,我又是谁呀,不是鸡蛋碰石头嘛。章铭远,算我跟你请几天假行吗?我这几天真有事,暂时没空搬回去。”
“你有什么事?”
无奈地叹口气,她把叔叔婶婶来北京看病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他沉吟片刻:“行,我暂且宽限你几天。不过我警告你白露,你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样。”
一副皇恩浩荡的口气,恨得她真想摔了手里的手机。
接到长途跋涉而来的叔叔婶婶,白露先带他们去吃了饭,再带他们去了租来的房子。坐了十几个钟头的火车很累,她让他们进小房间休息。她自己几天没睡好,此刻头痛,乏力,浑身没力气,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床铺给她躺下休息了。客厅的双人沙发上,合租的那个离异女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看电视,她没办法,只能随便找张椅子坐下歇会。
晚饭小婶婶不让出去吃了,她从家里背了十斤挂面过来,下厨煮了三碗面条:“北京物价高东西贵,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
晚饭后,三个人坐下来谈了谈明天去医院看病的事。白露告诉叔叔婶婶,昨天她已经事先去医院踩过点,明天会陪他们一起去。
提到昨日去过医院时,白露胸口又是一痛,像有一根刺梗血肉里,轻轻一触就疼痛难当。不愿多想不愉快的事,她拿出手机给霍玫打电话续了几天假,叔叔婶婶难得来一趟北京,她想这几天先陪着他们看病。如果病没什么大碍,再带他们在北京城到处玩一玩。好歹他们于她也有养育之恩。
去医院看病要早早去排队挂号,所以当晚大家都早早睡下了。白露独自睡客厅,才发觉忘了买一台电风扇。下午那个女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时,是把她房间的电风扇拎出来了,她人一走自然又拎进去了。小房间虽然有一台,但叔叔婶婶要用。她想忍忍吧,就这样对付着睡。以前的人没有电扇和空调还不是照样过夏天嘛。
可是实在太热了,热得她根本睡不着。沙发简直像个煎锅般烙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其实很累了很想睡,但酷热让她没法安睡。两侧太阳穴又一抽一抽地疼,像有两把小锤子在不停地捶打着。她难受得要命,喉咙干涸,想爬起来喝口水,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随着咚的一声轰响,她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异样动静,白露的叔叔婶婶一起开门出来看动静。见她晕倒在地上都大吃一惊,顿时慌了神。还想着来北京找侄女带他们去大医院看病呢,谁知侄女先倒下了。这北京城他俩头一回来,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这让他们找谁求助去呀?
慌了半天,还是她小叔叔一拍脑袋有了主意:“刚才露露不是打电话向上司请假了嘛,赶紧拿她的手机打那个拔出电话,关键时刻还得找单位领导呀!”
某高级会所,章铭远正和欧宇驰等几个老朋友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舞台上一支美国乐队的精彩演出。手机铃响时,他都没有察觉到,还是身边坐的一个外国辣妹提醒他:“嗨,你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霍玫打来的,说白露在出租屋里突然晕倒了,她叔叔婶婶慌忙失措束手无措,打电话向她求助。可是她现在人在顺义,一时赶不过来。
“章顾问,你有没有时间、或是派个人过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白露突然晕倒了?白天给她打电话时还好好的呀。章铭远吃了一惊,却没有流露出来,刻意答得淡然:“知道了,我会让人过去看看。”
踌躇片刻,章铭远还是打了等在外面的司机大强的手机,报出一个地址:“我有个朋友住在那,刚才打电话来说突然晕了,你过去看一下情况怎么样再告诉我。”
章铭远现在出入都不自己开车了,而是请了司机代劳。老爷子下了死命令:“我实在经不起你吓了,你就孝顺一点让我安心过几天好日子吧。”
司机大强奉命去了,章铭远继续坐在会所看表演。但演出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精彩了,不再吸引他,越看越索然无味。老是动不动就查看手机,看有没有未接电话被音乐声盖过而没发觉。
手机终于响了,来电显示是大强,他立马接听:“怎么样?”
大强的声音十分惶恐:“对不起章先生,我都快到目的地了,可是路口突然有个小孩冲出来,我及时刹车了,还是被人拦住不肯放。说什么孩子被擦到了,一定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他一蹙眉:“行了,你先带孩子去检查吧。”
挂了电话,章铭远直接找欧宇驰说:“车借我用一下。”
欧宇驰一愣:“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借你就是不敢借车,被你家老爷子知道我可就惨了。你不有司机在外面等你吗?”
章铭远无暇多说:“他刚才走了,他在我还会找你嘛。不借那就你陪我走一趟吧。本来不想妨碍你继续看演出的,你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第一章3
3、
白露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雪洞似的病房里,小婶婶和小叔叔正坐在一旁窃窃私语。见她醒了,两人忙一齐围过来,一脸欣喜:“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她起初有些迷糊,但很快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很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叔叔婶婶,原本说我带你们来医院看病的,结果却让你们先送我来医院了。”
谁料小婶婶连摆双手:“我和你叔刚到北京,哪知道北京医院的大门朝哪边开呀!昨晚是你朋友赶过来把你送到医院的。”
她一愣:“我朋友,我哪个朋友?”
小婶婶说不清楚,只说昨晚她晕倒后他们夫妇俩惊慌失措,就拿她的手机找她刚才打电话请假的上司求助。接电话的明明是个女的,但来的却是两个男的。敲门问白露是不是住这,她放他们进来后,那个个子高一点的男人一看她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样子就抱起来说要送医院。
“你那两个朋友看起来很有来头,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一位专家医生给你检查。医生说你只是中暑,不要紧,不过晕倒时额头在茶几上磕了一下,青紫了一块。怕有脑震荡,建议最好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他们就要了一间单人病房。我的意思是单人病房一定不便宜,随便住一个普通床位凑合一天就行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可是那个抱你来医院的章先生却说医药费他会负责。露露,他到底是你什么朋友?是不是男朋友?”
小婶婶嘴里的章先生,白露自然一听就知道是章铭远,另一个是谁呢?她猜可能是欧宇驰或他的其他朋友。昨晚居然是他过来送她上医院的,她有些愕然。小婶婶的询问则令她哭笑不得:“不是的,小婶婶你想到哪去了。他……他是我们公司的顾问,也算我的上司。”
小婶婶的表情分明不信:“如果他只是你的上司,为什么说医药费他负责呢?而且他没说他是你上司,只说他是你朋友。”
白露不知怎么解释她和章铭远的复杂关系,胡乱搪塞:“他只是客气一句,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出医药费呢。”
小婶婶觑着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追问了,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露露,他真是你上司呀!那你这个上司挺热心的。对了,我看他跟这家医院的医生好像挺熟,你看是不是请他帮帮忙,找个好一点的医生替你小叔认真检查一下?”
白露一怔:“小婶婶,我昨天刚麻烦了人家,不好总去打扰的。”
小婶婶不死心:“你试一试嘛,不行再说。”
她只能含糊以对:“好,我找时间问问他。”
白露是绝对不会去向章铭远开这个口的,而且她这几天“请了假”不回公寓,也遇不上章铭远。但她没想到,傍晚时分章铭远却来了医院。进病房前他可能先和医生沟通过了,一来就直接说:“收拾一下出院吧,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她愕然:“现在不能办出院手续了吧?”
“手续我明天再让人来办,今天先出院。”
她原本准备明天出院,顺便带着小叔叔去挂个专家号检查。但他却跑来打乱她的安排,还一迭声地催促她快点。她不情不愿:“你有事你先走好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搬回去。”
什么?不是说好了“请假”嘛!他却一脸没有通融余地的表情:“我改变主意了,你必须马上搬回来。”
她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小婶婶恰巧拎着一瓶开水进来了,有些话更不好说。小婶婶却听到他最后一句,把开水瓶一放就问:“章先生,你让我们家露露搬去哪呀?”
她欲待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直截了当:“搬去我家,白露这两个月一直住在我家,她可能没有告诉你们吧。”
白露看见小婶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原来你真是露露的男朋友呀,我白天问她她还不承认呢。这丫头可能害羞,不好意思告诉我们。其实这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