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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欠你一声我爱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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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概还不知道,差一点,你就可以当爸爸了。当时,夜岚已经怀孕三个月,经过那一晚上,孩子没了,她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因为下‘身大出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对了,医生摘了她的子宫,她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我有个朋友是警察,负责侦办她的案子,他查到了夜岚的身份,以为我是他哥哥,就联络了我。那是在爸爸葬礼之后的第二天,我赶去医院,夜岚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刚刚醒过来,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一句话都不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最痛楚而绝望的凌迟。
  
  迟颜只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于是不顾一切的喊道:“林慕青!不要再说了!”
  
  “呵呵……”林慕青冷笑,“为什么不呢?林静,你凭什么打我?”他走到林静面前,两人明明身高相同,但高傲得意的林慕青却仿佛是在睥睨俯瞰着失魂落魄颓丧惊痛的林静,“我找人帮你照顾了你未婚妻整整两个月,付医药费生活费,请心理医生,还有专人看着她防止她自杀,我花钱打发了记者,帮你压下了这桩豪门丑闻,保全了你以及林家的声誉,我还送了她一份大礼,让她擦亮了眼睛,更清楚的了解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三个尚未归案的歹徒给了她一刀,你的所作所为又给了她一刀,而我,除了救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第二十二章:

  迟颜把林静送到时经纬那里时,距离时经纬的公寓大门还差好几十米,就远远的看到时经纬和周彦并肩站在路边,心事重重的抽着烟。车灯打过去,两人被惊动,等不及车子停稳,就急急忙忙的跑到车门边。
  
  林静一点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后座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来。
  
  之所以用个“涌”字,实在是因为眼泪太多,太猛,像是开了水龙头,完全刹不住车。
  
  周彦急急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大半夜的,我就被时经纬一个电话从被窝儿里给提溜出来了。”
  
  实在是……一言难尽,迟颜真的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才好。
  
  “这车是谁的?”时经纬问。
  
  “林慕青的。收工之后,我开车送林慕青回家,在他家楼下碰到了林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问他吧,我说不清楚。”
  
  迟颜的语气有些冷,实在是因为方才林慕青戳破的那些个秘密太过石破天惊,她猝不及防被炸得回不过神儿来,现在再看看林静,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本能的厌恶之情。
  
  她和夜岚原本并无深交,偶尔擦肩而过,也只是颔首打招呼而已,只记得她会露出一丝很恬淡可心的微笑,不卑不亢,却能将人心底的设防瞬间融化。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对一个男人交付出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然后却得到了这样惨淡的下场。同是女人,心中的怜悯和愤怒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把失魂落魄的林静就这么扔在马路边自生自灭。
  
  但是一想到时经纬,她还是犹豫了。
  
  她熟悉他那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林静就算错得再离谱,好歹是他兄弟,关起门来,时经纬或许会不讲情面的给林静一顿拳头,为夜岚讨回公道,但对外,尤其是面对林慕青的时候,时经纬铁定还是会站在林静这边,毫不犹豫。
  
  迟颜把车开回到林慕青家楼下,仰起头见林慕青家的客厅依然开着灯,于是把车停好后发了条短信给他,只说自己已经把车送回,让他早点休息,却没想到林慕青立刻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迟颜按了接听,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必林慕青也是一样,于是两个人便在尴尬的空白里沉默了接近一分钟。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林慕青打破平静,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疲倦。
  
  “其实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你什么都没做,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可是……”
  
  林慕青笑道:“可是还是会觉得我很过分,对吧?”
  
  “我的评价并不重要,因为它左右不了任何人的任何决定。”
  
  “可是我想知道。比起报复林静,我更在意的,是你怎么看我。迟颜,如果我的这些刻意的报复,会让你害怕我甚至疏远我,那我宁可牺牲尊严,跟林静和平相处。”
  
  “林慕青……”
  
  “想说我喝多了对吗?”林慕青轻笑道。
  
  “……”迟颜咬咬嘴唇,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猜中了,看穿了。
  
  ——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喝多了”,这的确是她最常用也最钟爱的一种托辞。
  
  “你明明知道,我一点都没醉。方才把那些隐情在林静面前一条一条的说出来的时候,我逻辑分明,口齿也很清晰。”
  
  “我有男朋友。”迟颜忍不住打断了林慕青的自说自话。
  
  “男朋友?时经纬吗?”林慕青嗤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跟林静是一路货色,你已经亲眼看到林静是什么样的人了,难道还对时经纬这种花花阔少存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如果他对我,做了林静对夜岚所做的事,我会很果断的离开他,一秒钟都不会犹豫。可是现在,他对我很好,我希望给他一个机会。”迟颜顿了顿,语气诚恳的接着说道,“林慕青,从我接受这份工作,来到你身边当助理开始,你就对我百般照顾,这一点,我由衷的感激你。可是,就算不考虑时经纬,我也从来没把你当做老板以及好朋友以外的人来看待过。我和你的相识,要远远早于我和时经纬之间。要发生什么,那也早就发生了,不是吗?后天见。”
  
  言罢,迟颜挂了电话,果断的关了机。
  
  回到家后,父亲房间的房门虚掩,一片黑暗中,那有些佝偻的身子隐隐绰绰的蜷缩着,鼾声均匀而平稳。迟颜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帮父亲拉了拉被子,又轻手轻脚的离开,帮他关上了房门。躺进自己柔软而熟悉的小床里,迟颜盯着明晃晃的灯光,辗转反侧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吞了两片安眠药,才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觉,迟颜睡得并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一场接着一场,脑子里活跃的像是电影院里的大屏幕。她梦见了一个少年的脸,像是隔着雾气望过去,隐隐绰绰看不太分明,只是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很温柔,像是暖暖的日光,晒在她的身上。倏然间,她又站在了吧台前面,手里拿着花式调酒的酒瓶和酒杯,抛起,接住,旋转,花样百出,很多客人在观看,有站有坐,掌声雷动,口哨声四起。而那个少年,只是站在角落里,依然用那样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她,一刻都不曾离开,酒吧里的光线昏暗,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画面再一闪,却是到了山边。以蜿蜒的公路,陡峭的悬崖,以及静谧的夜色和漫天的繁星作为布景,那个少年握住了她的手,干燥而温暖的掌心透着执着与坚定。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身子明明靠她很近,偏偏声音渺远,显得空旷而辨不分明。她会读唇语,她看到他在对她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你并不爱我。”最后,他牵着她走向前面的一辆GTR跑车……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凌乱的梦也戛然而止了。
  
  迟颜猛地从床上坐起,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本能的握住被角,茫然的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深夜的安静气氛,仿佛将她胸腔内的心跳以及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声都放大了好多倍。她努力的回想梦境中那个少年的脸,却仿佛是漆黑大海上的浮木,每每想要抓住,便又无奈的脱手,一次次的尝试,又一次次的失败,最终,引得自己的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鼓痛了起来。
  
  那张脸,仿佛是她心灵深处的一处陷落,脑海里的一抹空白。
  
  她抓起手机,给钟源发了条短信。因为钟源是聋哑人,两人不见面时,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交流。
  
  “你在哪?”
  
  钟源的回复在五分钟后传来,却没有直接回答迟颜的问题,“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有事情要问你,需要面谈。”
  
  这个梦境,这温暖的微笑,已经纠缠了她好几年,似乎从那场车祸开始,她就总是在梦见这个她怎么也看不清脸的人。他出现的频率并不一样,当她忙得脚不沾地头一点着枕头就着的情况下,他会一直消失,彻底到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但每每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或者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人或者事儿,他便会突然从梦里面冒出来。
  
  那个梦太过真实,迟颜总是觉得那个握住她手的温暖触觉是真实的。久而久之,她养成了半夜里惊醒便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毛病,渐渐的就开始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梦里的少年到底有没有真是存在过?如果存在,为什么她记不起他的样子?如果只是幻想,那么为什么这个梦要纠缠不清绵延了这么多年?
  
  唯一完整见证过她全部过去,能够给出答案的,便只有钟源一人。
  
  钟源回到:“我去G市找你。”
  
  迟颜没再回复,而是直直的倒进被窝,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因为她突然觉得孤独,而且冷。这是她长久以来与之为伴本应该早已熟稔的感觉,在这样一个夜晚却突然变得难熬了起来。原来,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被骄纵和宠爱的后果,是她开始变得软弱,甚至是渴望另一个人的保护,安慰,以及陪伴。
  
  哪怕知道时间不对,迟颜还是想任性一把。她给时经纬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便哑着嗓子问:“林静怎么样了?”
  
  “这个混蛋。”时经纬的声音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痛。
  
  “他……都跟你们说了?”
  
  “我倒宁愿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你别这样,你如果都想杀了他,那他估计就更想杀了他自己了。”
  
  “刚才,他把酒瓶子砸碎了,抄起碎玻璃就往自个儿的手腕儿上划,嘴里嘟囔着,说夜岚流了那么多血,他得陪着她,好在被周彦一脚给踹飞了,这才没真出什么大事儿。”时经纬无奈的苦笑着,“他早干嘛去了?不瞒你说,原来,在哥儿几个里面,我一直最佩服的就是林静,因为他能做到钟情和坚守,可我和周彦做不到,至于薄弘……他那是另一码子事儿。现在我才发现,咬人的狗不叫,这话在理儿。林静是当之无愧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跟他一比,我和周彦以前的那些风流账简直特么就是弱爆了……”
  
  “可不是,谁能和他比。”迟颜冷笑一声,语气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夜岚被三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和三个女的在床上风流快活,夜岚还愿意回来,还愿意告诉他那些录像带是林慕青给她看的。如果是我,就让林静一直被蒙在鼓里,就让他继续傻不愣登的被林慕青算计下去,还继续搁那儿沾沾自喜以为自个儿大获全胜了,那样才最好,才最解气。”
  
  “夜岚这傻姑娘,现在还念着林静的好呢。她跟林静说,要小心林慕青,并且签了股权让渡书,把林伯伯留给她的一切都交给了林静。”
  
  迟颜沉默了半晌,轻声呢喃道,“她才不傻。”
  
  “嗯?”
  
  “她这是……彻底的斩断了跟林静的一切关系,从今往后,林静,林氏,林慕青,包括这里的一切,都跟她再也没有半分关系了。她没给自己留一丁点儿退路,当然,也没给林静留。”
  
  第二天,天一亮,时经纬和周彦送林静回家,打开门后,突然觉得房间安静空旷的有些反常,东西明明都在,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静推开架着自己的时经纬和周彦,冲进卧室,却发现夜岚连人带行李,统统消失不见了。
  
  细细检查过后才发现,夜岚只带走了几件随身的衣服,以及放在床头柜上的他们两个人小时候肩并肩站在樱花树下的合影。
  
  而她自己,就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没有告别。
  
  因为她已经决定,此生——不复相见。
  



☆、第二十三章

  由于航空管制,钟源乘坐的飞机足足延误了四个小时,原本就是夜航,这一拖就拖到了午夜时分,迟颜找了个正对着出关口的位子,哈欠连天眼泪汪汪的用平板电脑切水果打发时间,以至于钟源走近的时候甚至都后知后觉的没有发现。
  
  钟源站在迟颜面前,微笑着俯瞰她,手已经抬起来,想要揉揉她的头发,眼看还有几厘米就要触上,手却突然僵住了没再继续动作下去。他收回手,在迟颜耳边打了个响指。迟颜吓了一跳,手一哆嗦,便切掉了一个红色的炸弹,屏幕晃了晃,game over。
  
  迟颜仰起脸,一个高儿蹦起来,气鼓鼓的说:“你看看你,我差点就破纪录了!”言罢便自顾自的去拎钟源的箱子,还用另一只手去抢他肩上的背包。
  
  钟源很坚持的拉住背包肩带和皮箱拉杆,坚定而用力的摇着头,怎么也不肯松手。迟颜拗不过她,只得扁扁嘴松开手,选择作罢。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迟颜报了自己家附近的一家如家酒店的地址。午夜时分,从机场进市区的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可以踩着油门把速度提到很高。钟源伸过手来,摇下迟颜身侧的车窗玻璃,只露出一条不大的缝隙,既不会感冒,又足以让清冽的晚风迎面撩起发丝,带着自由和肆意的快感。迟颜与钟源默契的对视了一秒钟,然后笑吟吟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熟悉的仿佛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转的快乐。
  
  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照不宣,也是两人极度相似的地方。都是看上去偏沉静淡漠的样子,却偏偏会在飙车时眼睛里仿佛是淬了火一样闪闪发亮。他们的青春都太过晦暗而沉重,只有靠在山间飞驰,用速度才能冲淡和彻底释放心中郁结已久的压力和苦闷。
  
  两人开始用手语交谈。迟颜问:“你跟时潇潇现在怎么样?”
  
  在夜色的笼罩下,钟源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冷而空。他的笑显得有些诡异,用手语回道:“她爱上我了。”
  
  迟颜的心头蓦地一紧。她自然是知道钟源的魅力的,但却着实没有想到,时潇潇会沦陷的这么快。
  
  “你能不能放过她?”
  
  “你跟她哥哥是认真的?你不是最恨这些耀武扬威仗势欺人的有钱人吗?”钟源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而冷峻。
  
  迟颜的心头堵得厉害,呼吸浅滞,犹如闷着一块大石,“我依然恨这样的人,可是他们是好人,而且,我们不能再用小时候的方法去伤害别人了。”
  
  “你是不是忘记那些有钱人对你爸爸做过什么事!”钟源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下颌绷紧,“他撞伤了你爸爸,为了逃避责任又再倒车轧过去,事后利用家里的权势把你们父女俩几乎逼上绝路,而且他就是你妈妈的……”
  
  迟颜猛地攥住钟源的手,将他的手语生生打断,冰冷而潮湿的掌心直接贴在钟源的手背上,“不要再说了……”她声音轻颤,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样几个飘忽无力的字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偷偷的朝后座瞟了一眼,却只看到迟颜和钟源两个人沉默的僵持着。最后,钟源浑身的紧绷渐渐放松,眼神找回了几许柔和。他抬起手,用手语说道:“好,过去的事,我不会再提了,但是我和时潇潇的事,你也别管。”
  
  迟颜赌气般的把头侧向车窗外,任由一行清泪被风撩起,斜斜的飞进幽黑神秘的夜色之中。
  
  迟颜与钟源的第一次相见,是在一个叫做“迷醉”的酒吧外的后巷里面。彼时,迟颜只有13岁,瘦得像根细细长长的豆芽菜,仿佛被人掐一下,就能生生折成两段似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倔强坚韧的光像钻石般耀目。那年,迟颜的生活正遭受着接二连三的打击,母亲出轨,与父亲离婚,父亲的精神大受打击,在工作中出现失误,被辞退,开始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现实,却又横遭车祸身受重伤,偏偏肇事者的家庭背景无比显赫,不仅买通了公检法,使其免于刑事问责,更逼的整个G市没有一家媒体肯报道此事为迟兆海伸冤。
  
  家里的存款花到只剩四位数,父亲也被医院赶了出来,无法继续复健治疗,迟颜小小年纪,便为了这些本不该她这样一个孩子去面对的问题而几乎愁白了头发。
  
  那天深夜,待父亲沉沉睡去后,她偷了他的一包烟,紧紧捏在手中,跑到离家足足四站地的“迷醉”,躲进那幽深的巷子里,学着电视剧中的人那样吞云吐雾。
  
  不是说烟草拥有纾解压力的神奇魔法吗?可是除了微微的呛人以外,13岁的小迟颜内心深处却依旧茫然的抽痛着。
  
  原来,现实的残酷必须直面并且寻找方法去解决,而任何逃避的方式都只是徒劳无功。
  
  不一会儿,她的脚下便有了四五根烟头,各自凌乱的散落着。她站起身,已经准备回家睡觉,却突然听到十几米外的巷口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迟颜循声望去,只见四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正把一个瘦弱的少年步步紧逼至墙角,他们蜂拥而上,对着那已经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少年继续拳打脚踢,并且得意而邪肆的狞笑着。
  
  迟颜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见到这种情景,第一时间心中顿生的肯定还是恐惧,于是本能的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把手指弓起来填塞进齿间,用力咬住,没有吭声。
  
  被打的那个少年连一声呼救声或者呻吟声都没有发出,只是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默默承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雨点般密集的拳脚。但那四个人显然没有想要因此而轻易的放过他,领头的那一个挥了下手,让其余三人将那少年架起来,固定在墙上,然后猥琐的笑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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