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迷途-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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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肖一秒,我便能永远停止呼吸。
这叫猝死,叫不得善终。
突然,周遭袭来一股神力,提着我的魂魄升向无边的白芒——哗的一声,画面清晰的让眼睛卒不及防。
刚刚,刚刚……我恐惧地寻找支柱,最后抱紧了身边的男人,出口的语言也被惊恐肢解了。
李岑格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携我回李家。一路上,他握着我的手,
让我靠在他的肩头,似乎这样就能减少我的恐惧。
可我还是害怕,当时,就在刚刚,我快死了,可我毫无办法,甚至连挣扎也没有。
天啊!你为什么非得在我刚刚明白爱情价更高时,才高唱生命诚可贵?
——2009。10。29——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孽缘ˇ 最新更新:2009…11…24 13:36:38
外婆有一本巴掌大的《圣经》,黑皮金字,纸张三方裹着红,每页页角都像烫了滚油般上翻蜷曲。这算的上是老物件了,纸面黄的厉害,字迹多半浸湿晦了明暗。
有一页我记得很清楚。
主说:
“你这睡着的人当醒过来,
从死里复活,
基督就要光照你了。”
想到这一句,我突然很想哭一哭。
虽然出租车已经驶进了别墅区,可我心里依旧忐忑不已。越想越怕,最后竟然自己把自己吓到手发软,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乱套了!”李岑格扬起鼻子,怒道。
我下意识地回头,眼里的李家别墅竟然灯火通明,恍然如白昼。
“不是有祖训吗?”对于我的疑问,他只是摇摇头,旋即揽我入怀,狠狠的将车门关上,又换过手提我上前。
有人来开门,李岑格冷淡的叫他林叔,腿脚却毫不迟疑。
进了门,瞳孔被强光照的瑟缩了好一会,继而才映出满满一室的西装男。我起先有些好奇,后来心烦意乱的厉害,也不想管那么多了。所以即使李岑格在毫无解释的情况下就粗暴地拽着我往里走的时候,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直到一个中年大叔从西装堆里走出来挡在了我们面前,他被迫停下脚步时,我才试着撒开他强硬的手,努力站直。
“你应该认清自己的立场。”说话的大叔四十上下,八尺身长,气度不凡。
现下他抓着李岑格的肩膀,指关节嘎吱作响。李岑格能量转换般攥紧了我的手臂,回敬道:“什么立场?我们只不过是件工具,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那是我们的本分!”
“你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自私!你所谓的立场只有你自己……当时你只要说句不,她就不会死的那么早!你只想明哲保身,是吧?现在你也该故技重施呀!”
我听的云里雾里,却只见西装大叔愤怒的揪起他的衣领吼道:“我能不管吗?你是我的儿子,是我李家的独嗣!”
“可她是我妈!”
男人不再说话,满脸的内疚。
李岑格便卸下他的牵制,一边拉近我,一边说道:“我绝对不会学你。”
事态已经明朗。我扛着随时可能紊乱的脑子将他们的父子关系和情感纠葛梳理好,当发现李父满是敌意的看着自己时,我着实的吓了一跳,好像刚刚他们的争执全都事出于我。
“就是……她?”
——很不屑的询问方式,不是吗?
作为一个外人,我想低下头,即使我并不清楚那是为什么;但是基于对长辈的恭敬,我又想尽到礼数;又或许我该对他不屑一顾,以牙还牙!
“不用你管。”少年得理不饶人,或许经常如此。
李父再看过我,眼里仿佛擎着毒咒,对儿子喝道:“不行!她是你的劫难,冤孽啊!”
他那份厌恶来的实在是莫名,我几乎想不出任何一种行为来让初次见面的人对自己厌恶,所以我润泽嘴唇,想问问到底是何种情况。
“狗屁!”李岑格抢声道。
“喂喂……啊!”我想介入,李父却突然朝李岑格抡起胳膊,使我轻呼了一声。李岑格被揍翻在地上,我连拉都没拉住。中年父亲已经气到了极点吧,看他铁青的脸,筋络和喘息,无一不透出愤怒。
李岑格冲动的推开我,反扑了回去。他也生气了,难得见到的愤怒为何会面对至亲?
我保持着最后一秒的姿势横卧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扭打,牙齿却嘚嘚作响,不是怕,而是寒冷,那种来 自'霸*气*书*库'指间的低温。呃……为什么我会说‘最后一秒’,为什么是‘最后’?我是否动弹不得,是否四肢过冷,是否该说‘最后’?
一大股危机感划着地板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永无止境的划下去,我会死吧,几个月前就做好的觉悟现在拿出来倒也不晚,我究竟遇到了什么?
为什么要死?我才二十二……
“别打了,快救她!”爷爷浑厚的声音截住了一切,包括我的愁思。
他们仿佛都看着我,让我无端急躁,让我觉得我真的快死了。
视野几近成缝,模模糊糊的能看见李岑格手足无措的跑过来。爷爷叫他抱我,他便紧紧地抱住我,不留任何余地。他的体内好像藏有魔力,单单是拥抱就能让我吸取无限的能量,我逐渐有了劲儿,抬手拥紧。
“爹,她就是格儿的劫难!”李父在一旁对爷爷说。
爷爷在楼上泰然自若,空旷的房间又响起他的声音:“不错,是孽缘……他们该是一对儿……”
听见爷爷的话,李岑格迅速松开怀抱,看着我惊讶的问道:“就是……你?”
可能连李岑格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这句话时他用了他父亲的语气,那种略带鄙夷的感觉,我噶知道点什么,什么劫难,什么孽缘,我到底怎么了?我用恳切的眼神询问身边的他,近的快要贴上他的下巴。
他躲闪,想放开我,爷爷却吩咐道:“抱着,只有你能救她。”
“那是什么?是什么?”
我反复问,力气恢复的愈快,重复的也愈快。
“一体……”等到我急的快哭的时候他才冷静的说道:“孽和缘成了一体。”
“爷爷,你怎么可以骗我?我不信命运的!”他仰头大喊,楼上便回应道:“老夫自是不会做无用之事,你救活她,破你的劫,续她的命,合你俩的缘。一切造化,只看天意。”
“你们在说什么?”
“有人要你的命……”爷爷的声音穿透我的心脏,不停的回荡:“底下的,入夜便要。你只需待在格儿身边,你俩八字相连,磁场相吸,牵连生而有之……”
“爹!”
“孽虽孽,缘丢不掉,你勿需担忧。”
……
已经很静了,这栋豪宅又恢复了冷清。秋天本来的颜色应该是金黄温暖,可到了夜里,它却凄冷的频生寂寥。
我蜷缩在陌生的床上,背挨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自言自语的说话。
“……神经病,班上的同学在背后都这样骂我,我却喜 欢'炫。书。网'去学校,为什么不去呢?我又没有朋友,唯一同情我认我当朋友的也只有了了,啊!得给她打个电话吧,唉……她早睡了,我真傻。我特能发呆,在医院里可以发一整天的呆,楼里的阿姨们也喜 欢'炫。书。网'我,说我傻乎乎的;我从小就傻,呵呵……”我吸进一口气,胸腔里全是男人的味道,“呵……你也觉得吧?”
他突然拥紧我,将我半边的躯体揉入他的怀里。
“其实是我有利可图,不够纯粹的人一直是我。”说着,他又挪进了几寸,声音骤然在我耳畔响起:“如果可以,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打了个寒颤,于是隔了层砂纸的真相一下被捅了出来,血淋淋的靠在我背上。
“不……”
我挣开他,快速的蜷成了胚胎,以最原始的姿势保护自己。他的确有能力保护我。李爷爷已经阐明了自己的动机,而他呢,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想到这里,我顿时一阵后怕。爷爷是假的,他也是吗?如果被我说中,我无法设想,也无法得到安全感……胚胎长成婴儿要九个月,我们的沉默也好像过了那么长。最后伸展躯体,像李岑格一样平躺着望向天花板。
发觉他仍没睡,我咬牙说道:“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糟糕?”
“什么?”他侧过身,托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又说:“没有的事儿。”
“可是,你没有反应。”
“恩?”
我转头看着他,愈看愈深时,便伸手勾下他的脖子,进行了平生最无耻的一次亲吻。然后我得寸进尺地翻身趴在他身上,厚颜无耻的说道:“你不该每次都让女生主动。”
看不出他的心绪,我却一味的擦火,这是一个交易吗?我也不知道,我疯狂的做出一个决定,然后实施了,毫不考虑后果。我爱他吗?他爱我吗?我们也许都会后悔,悔恨,但当他同样疯狂地进入我身体时,我的热泪似乎能验证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我抱紧他,身体不停的发抖,而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在说。
“利用……我利用你,你该……我不懂,这很复杂很复杂很复杂…………重新,我又重新……怕,怕你逃掉,命运啊——我受不了了!”
没有幸福,彻底丧失了意义的交欢来的猛去的也猛,我老实的平躺着,李岑格已经睡熟,手臂环过我的脖颈,肌理线条在晨曦中愈发迷人。我抽出双手拉下他的手臂按在自己□的胸脯上,渐渐感觉到他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心脏,这才初见了温暖和幸福。
幸福来了。
可我已经不再是我了,我变成了别人。
——2009。11。24——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黑锅ˇ 最新更新:2009…12…29 12:53:19
食指生出了一条倒刺,我用拇指拨弄它,又拿牙咬,只管硬拔。
十指连心啊。
“怎么了?”李岑格打着方向盘偏头问我。
我只说没事儿,又羞怯地捋平食指,将它放进了大衣口袋。现在与他同居,住大房子,坐小轿
车,在别人眼里是灰姑娘傍上了大款,可在我,不过是为了活命。
“下课去看电影吧。”
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邀约。
“恐怕不行,了了叫我陪她去——”
“她下午不是有课吗?”他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转身正对我。我只得耸耸肩,解释道:“啊,我怎么忘了呢?”
“可上个星期,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脸色突变,逼近我,怒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拒绝?”
“……别逼我,这让我局促。”
“局促?”他惊讶的吼着:“我们是在谈恋爱!是情侣,本该无话不说的……告诉我!告诉我好吗?你到底怎么想的?”背后已经有好几声鸣笛了,我不予回答,只催他快些开车莫要挡道。他迟疑,愤恨的甩回头,一踩油门,车子便飞驰而出。
的确是局促。
我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得出这个结论。今后的日子怎么过,难道要这样日日入夜而归,终身守着他?我怕自己过不下去,更怕他过不下去。人心难测。对于最根本的感情基础,我还尚未确凿,还得劳烦李家,求的庇护。这样下去我会累的,等到哪天我真的累了,没了勇气,没了目的,我想……我又会走上歧途,像三个月前那样。
我被惊醒,弓背,蜷曲膝盖,霎时觉得自己好可怕。
“又胃痛了吗?”他见我不回答,腾出一只手放在我背后,“早叫你去看医生,你还……不要紧吧?”
我捂住脸哭了起来。我会这样做的,一定会。
“……”
身边的男人突然慌乱起来。
我抬起泪眼,映出了一辆疯撞而来的大型运输车。
李岑格专注的盯着前方,大喝一声,甩开膀子右打方向盘,将我挡在了身后。
轰隆隆的几声,车体便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轿车很自然的飞了出去。刹那间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呆傻的张大嘴,眼前的景象似慢镜头般移动。男人的头破了,现在就搭在方向盘上滚来滚去……玻璃和血优美的擦过我的皮肤,让我觉得似梦非梦,仿佛自己又被拖回到那个悠远的时空。
为什么是现在呢?
也许是被吓蒙了,我迷迷糊糊的还在思考。可是太晚了,在轿车翻转第二次的时候,我才醒了过来,有了真切的“要死了”的感觉。
要死了啊。
“总算逮到了。”
一个似男非男的声音游过我的耳廓,耳膜的功能渐渐显露。我像身处于一个空旷的山洞,耳边不断有回音。喂……喂……我说话,却只吐出些热气。
“喂!”
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被吓了一大跳。
“这女的还能说话,命还挺硬。”这次说话的人嘴里像嚼着东西,含含糊糊。
“喂……喂!”我不甘心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真烦人!”紧接着,一声声东西在地板上拖拉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了脚踝的存在,是的,我正被什么人倒拖着走。
“谁?”
“……”
“他是小黑哦。呵呵……”阴柔的声音笑了起来。
“白无常!”
拖我的人停了下来,两人开始打骂。
黑白无常,鬼司。
难道我死了?玩笑?没人会开这样的玩笑。
我听着打骂声,心里又不安分了。想想看,人为妇所生,日子短少,多有患难。出来如花,又被割下;飞去如影,不能留存。这样的人你岂睁眼看他吗?又叫我来受审吗?人的日子既然限定,我的月数在他那里,他也派定我的界限,使我不能越过。
‘人若死了岂能再活呢?’现在看来:死亡是活着,疑似坐监。
我忽然心静如水,死亡?原来是无休无止。
“怎么没音儿了?死了?”
“早死了。”
我自嘲。
“呵,你还真是个人物。”白无常酸言冷语,又讽刺道:“怪不得上头会钦点你的人头。”
“白无常,你找死啊。”
“你怕什么?人家一女的都没怕。”
“言多必失,你怎么越来越记不得了?”
……
他们又开始吵嘴。
“咳咳!”由于时间问题,我不得不打断他们,“这……前几天,二位大人定是没少费心。小人自知死,也想死的明白,不知二位大人可愿成全?”
“哪里会有你这样的死鬼?”
白无常嗔笑,突然而至的平易近人让我咋舌。
果真是无休无止……你死了不会灰飞烟灭,还能交谈,结识一些人,继续阿谀。我从没想过死亡是这样的,哪怕让我迷糊一点也是好的,可我清醒,又庆幸。我是出的车祸,在宝和路的十字路上,被一辆看上去载了20吨货物的大型运输车撞了,我当时在哭,分了他的心,没准那位货车司机也在开小差,你瞧,这次事故有因有果,有凭有据,又在情理之中,绝不会有什么疑问。
只是……害了李岑格,又只是,应了他的劫。
谁也玩不过老天。
白无常还在笑,黑无常听不下去了,如口吃般模糊的说道:“只需记得你是恶人,要承报应,被刀剑等候。”
“呵呵。是啊,黑锅一只,倒也压不死人。”
“黑锅?”
“无常,你给我消停点儿!”
脚突然被他甩开,一阵打骂后,我便又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人若死了岂能再活呢?我只要在我一切争战的日子,等我被释放的时候来到。等待的时候,我想起前面的话。于是我叫喊,我争战,空荡的地方仍然空荡。但现在,山洞改成了黑洞,声音出去了好像永远填不满,没有回音,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吧?
也许是我,这个迷途的死者。
耶和华放弃我,闭我目,却打通我心智,便于我绞尽脑汁思考为何不得目。
“因为主是清楚我的,
教我
自食其果。”
我诵读,在亘古常在者的面前自惭形秽。
突然,有人喊我姐姐,我一下便猜到是他。
“你到底是谁?”
我惊恐的缩成一团。
“龙子狻猊。”声音在背后,另有柔顺的毛发将我包围。
“……是,什么?”
“天圣之子。”感觉到了我的颤抖,身后的温暖便慢慢聚拢而来,“别怕,他们早被我打发,没人能伤害姐姐了。”
“是你在凤招娣肚子里吧?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冲着黑暗大喊。
“这,我与父亲打赌,赌我百年间能取得人间父母之爱。百年期限将近,我本死心,可偏偏又见到了姐姐。见你暗地为我难过,我便笃定来世要做姐姐的孩子,哪待时间不够,只得让姐姐借尸还魂……”
打赌?我气的语塞。
“是我不对,我自私,误了姐姐又扰乱三界。”他好似能洞察我的心思,说话都显得卑微,“现如今还得姐姐为我背黑锅,我实在无颜面对。”
“什么?”我下意识的转身,好像他真的在背后。
突然,眼前金光万丈。
我看的见,看得见,一只浑身金毛的巨型狮子就伏在身后,它的毛发如金色的火焰,火舌舔着火星,光芒刺眼,映亮了视野里的空间。其颜色无穷幻化,青如琉璃,红比玛瑙,高贵而威严。是他,它是一只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