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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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里的金佛,已经蒙了层灰,我让丫环们打扫了,露出佛祖微笑的面庞,低眉顺眼,慈悲地看着苍生,看着我,也看着我的伤悲。
我慢慢跪倒在佛前,默默祈求,祈求着,我愿做一个无欲无求无仇无恨的平凡女子,只求让我回去,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找回属于我的清洁和幸福。
佛祖只是笑着,笑着听我的祈求,笑着看我在佛下徘徊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我素衣布袍,荆钗挽发,在佛下阅着古书,抄着经书,慢慢消磨着我这一世的时间。
络络每天抽空来看我,开始会提及清遥,说他喜欢上了喝酒,特别喜欢到他以为的书儿坟墓前去喝酒。她清朗俊秀的眉目,沾染了点点的忧郁和不忍,似想劝说我什么,却终于什么也不敢劝。
我只是一味的安静,静得叫络络心慌,心慌得不敢再触及那许多或快乐或伤痛的往事。
佛堂前,秋风起了,桂花开了,落叶层层叠叠铺开,又被北风吹去,覆上皑皑白雪,纯净无瑕得如同那日的香巴拉雪山。
我的泪水悄悄滴落在雪中,无声无息在渗入,只留下几点雪白的小坑,呈着泪滴的形状。
春天来到的时候,我和络络,就会远赴吐蕃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
出版名改成了《繁花落定》,但不知啥时能上市,晕乎乎。。。。
下部:
第一章 入蕃'已解禁'
贞观十五年正月半刚过,文成公主李络络从长安起程,由江夏王李道宗为送亲使,下嫁吐蕃赞普松赞干布。
随行的除了大量婢仆侍从,还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渴望着从吐蕃的香巴拉山回到自己的家乡,那就是我,唐朝的容书儿,现代的云溪月。
我本来是混在络络众多的侍婢之中,和她们挤着一辆马车出长安的,可甫出长安,络络就把我拉到她的车上,坐在软软的兽皮垫子上,在她宽大的车厢里烤着火,捧着热茶,沿路相伴相依。
一路晓行夜宿,沿途经过了凤翔、秦州、鄯州等地,经日月山拜别了故土家乡,在吐谷浑略作几日休整,又走了许多天的荒野之地,前方渐渐有了许多绿色,并有水声潺潺流过。我们站在车上眺望,立刻见到了一个极大的湖泊,南北走向,澄清近蓝,如宝葫芦一般静静卧着。
我有些麻木的头恼猛然跳动起来,几乎失声大叫道:“是鄂陵湖啊,这是黄河的源头湖泊呢,我们到吐蕃了!”
络络羡慕地看我,道:“书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湖呢!”
我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我怎么告诉络络,当日我和母亲、祖母还有景谦入藏祈福时,他们为给我散心,特地带我到这黄河的源头来过!从这里过去,还有个扎陵湖,一个东西向,水色纯白,形如贝壳,正是和鄂陵湖并称为“黄河源头姊妹湖”的扎陵湖。
一千三百年的岁月,原只在弹指之间!那湖水,依然该绿的绿,该白的白;那黄河,还在从天际的巴颜喀拉山,流过星宿海和孔雀河,流过扎陵湖和鄂陵湖,一路东行,灌溉抚育着中原万千亩的土地和万千年来的生民。
沿着扎陵湖,一路绿草茵茵,大片的草地上,珍珠般散落着无数黑色的蚝牛和白色的绵羊。
牧人持着鞭儿,乘着马,信步慢慢骑着,牛儿羊儿缓缓挪着,一些稀稀落落的帐蓬,覆着黑色牦牛毡毯,四周用牛毛绳牵引着,安静地座落在湖边。
而极目远眺处,山顶上积雪皑皑,经春不化;而到,山下炎热异常,山顶照样冰寒刺骨,这就是西藏,就是吐蕃,就是雪域高原,神奇的雪域高原!
络络也头探出车厢,有些着迷地看着这美丽的绿洲,忽然道:“这地方倒是挺美的。只不知这个赞普,年纪大不大,如果他长了胡子,等他睡着,我一定帮他剪光。想起跟一个满脸是胡子的老头睡觉,我都觉得恶心。”
我本来已坐定下来,正按捺下心头的激动,随手翻着一册唐传奇,听她这么一说,笑得连书都掉到了地上,倒把这大半年的抑郁冲淡了许多。她一向大大咧咧,嫁赞普,当王后,对她而言可能还只是个模糊的政治概念,根本没和她的终身大事扯在一起联想过。难得她居然想到提起松赞干布的样子,倒是有些意外。我笑道:“你放心,那个松赞干布,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禄东赞大相也说了,他们的赞普年轻英俊,神武极了。就是留胡子,也一定只是为了增加威仪,绝不会是个老头子。”
络络道:“禄东赞是吐蕃大相,自然什么都帮着他们赞普说话。听口气这个松赞干布蛮利害的,在自己国内平定了好几次叛乱,又跟大唐,跟吐谷浑打过几次仗,一定是个蛮汉子。听来有些怕人。”
我细细回忆着关于松赞干布的历史,道:“这个赞普,十三岁父亲去世,刚继任王位,就逢着贵族叛乱,不知历过几许艰险,才保全了王位,还赢得举国上下对他如天神般的敬重,想来一定是个雄才伟略的出色人物。他击败吐谷浑,挑战大唐,也只是气不过大唐对吐谷浑许嫁了公主,才用了些手段。这也没什么不好,正证明了他对大唐公主的看重啊。你嫁过去,一定很得他的尊重。”
络络有些失望道:“我又要他的尊重做什么?我只想着能骑着马,天天奔跑在草地上,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你在一旁守着我,对我笑。”
我不由乐了,笑道:“也不怕人笑话,给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同性恋呢?”
络络瞪大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奇怪道:“同性恋?是什么啊?”
完了,不小心把二十一世纪的话跟她说了。我再跟她说不清,忙嚷着头痛,躺到软垫上装睡。
络络叹一口气,绻着身子跟我头对着头躺下睡觉。但她的精神素来比我好,却哪里睡得着。偷偷瞟她时,却见她正瞪了绣着宝相花纹的车厢顶发呆,一向澄澈灵动的黑眼睛居然有些晶莹梦幻的色彩,也不知在想她的未来夫婿,还是想让我守着她,天天看她骑马。
一连乘了三个多月的马车,无聊透了。我打着呵欠,慢慢眼皮沉重下来。
正朦胧之际,前方一阵骚动,车队停了下来。
络络一咕碌爬了起来,挂起水晶帘,撩开描金牡丹的绣帘,探身向前方望去,讶然道:“前面是什么人来了?莫不是盗贼?”
我忙也步出车厢,向前看去。只见黄尘滚滚,风沙漫天,一队人马飞一般从天边卷来,一直卷到最前面的西夏王李道宗的车驾前方才顿住,一众人等一齐下马,井然有序驱向前来,向着李道宗行礼。
络络好奇,正要跑过去询问时,李道宗那厢已经叫人来通知,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带人亲自来迎接公主,请公主到柏海行宫歇息。
络络脸一红,将头伸了一伸,却只看到为首之人一角淡黄的衣裾在风里摆动,想来必是那松赞干布正和李道宗叙礼。面目却被车轿挡了,再也看不出来。
那前来报信的下人想来已经得过吩咐,又悄悄道:“王爷请公主入轿中安坐,并请容三姑娘看顾些。”
我便知李道宗是怕络络行事过于随便,失了大唐公主的尊贵身份了,忙将络络拉进车中,坐到我身边来。络络两颊通红,我伸手一摸,却是滚烫,微笑道:“小妮子春心动也!”
络络大是不好意思,伸手来捏我嘴巴子。我忙笑着躲闪,两人在车中闹成一团,不知不觉,已将我困在心头半年的阴霾冲淡了不少。
是的,我也该走出来了。到了吐蕃,我很快能回到家了。回到我自己的家,唐朝的一切,都只会是一个梦。无论是东方清遥,纥干承基,还是李元昌,苏勖,吟容。我现在最挂心的是络络,是我一手将她推到了吐蕃,如果她不能幸福,就是我的罪过了。
好一会儿,车队才又开始向前移动,有前方的仆妇跑来,悄悄告诉我们,那吐蕃赞普年纪轻轻,生得很是不错,也有礼貌,是按子婿之礼拜见的江夏王,献了洁白的哈达,江夏王很是喜欢呢。
络络听了,眼睛亮晶晶的,道:“他好不好么,等我看了才能算!”
我一笑,闭着眼睛养神,不去理会她。
未至傍晚,位于柏海的行宫便到了。虽然不是太大,却也可以让整个车队舒舒服服住进去。庭院树木,一概都是新的,只有旁侧有几间屋子,看来是原来的旧屋新粉刷的。这行宫,多半是在那些旧建筑的原址上新建的了,看来吐蕃赞普对大唐公主的到来,还是充满期望的。
车队停下,江夏王先行下车来,和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并排立着,共同迎侯文成公主下车。
我虽面目憔悴了些,但气质依旧清灵,生怕会夺了络络光芒,便推了头疼,让侍女先扶了络络下车去,然后从帘后细细看两人情形。
只见络络身着粉底隐大朵红花的云锦短襦,垂着与红花同色的云锦百摺裙,外罩一层月白蝉翼轻纱开衫,金镶玉的鸾凤金步摇将乌发挽起,略插了几只红珊瑚的珠花,靓丽却不招摇,更显得身材高挑窈窕,面如满月,气质俊雅。而眼角的一丝笑意,更加整个人衬得神采奕奕,眉目动人。
松赞干布穿了淡黄的宽大袍子,长袖大襟,袖口襟口都镶着皮毛滚边,显得这传说中的青年英雄英武豪气而不失贵族的沉静典雅。容貌虽不如清遥那般俊秀可亲,却也眉眼端正,气质高贵,堪配得过俊美大气的络络了。
下部:
第二章 一见钟情[已解禁]
络络并不回避松赞干布尊敬而又略有意外的眼神,高高昂着头,缓缓地一路走着,一路微笑着,看向松赞干布。
走到松赞干布面前时,松赞干布俯首为礼,用汉语生硬问侯道:“公主一路辛苦!”
络络还了一礼,却瞟着松赞干布身侧从人手中牵的马儿,用吐蕃话道:“好马儿!赞普什么时候送我一匹吧。”一路无聊时,络络常把禄东赞找来,跟他说着吐蕃话拉家常,三个多月下来,络络和我的吐蕃话倒也像模像样了。
松赞干布浓眉挑了几挑,疾速道:“公主会骑马?”这回用的却也是吐蕃话,声音浑厚低沉,自有一番威仪,但看着络络的眼神,却有几分惊愕,更似有几分惊喜。
络络骄傲道:“不但会骑,还骑得很好呢!”
松赞干布立刻道:“那我这匹马就送了公主了,公主何不骑来试试?”
李道宗才见络络行止甚是高贵端庄,忽听得松赞干布如此提议,正要阻止时,络络已然牵过马儿,纵身而上,在众人惊呼之中,箭射而出。
松赞干布眉眼俱开,似是大喜过望,立刻牵过另一匹马来,一跃而上,紧紧追去。
李道宗大急,正要派人追时,禄东赞已经走来,笑道:“王爷放心!我们赞普五岁练刀,七岁骑马,十岁上战场,十三岁继承汗位,东征西讨,久经沙场,这一追去,自会照顾好公主!”
我忙下了车来,道:“公主骑术高明,原也不用太过担心。王爷,您就叫几名侍卫远远跟着他们便了。”
李道宗忙安排人跟着时,络络和松赞干布的去路上,只剩两道黄色烟尘,滚滚漫上天去。
行宫内自有吐蕃其他官员前来接待,大厅里已将饭菜整整齐齐排好,请西夏王和其他有品阶的随行官员入宴。我和几名络络的贴身侍女一起,在侧殿用膳,见除了几样用中原方法烹调的米饭和肉类,已增加了西藏的许多食品,我认识的,有糌粑面、牛羊肉生切片、烤肉、酥油茶,甚至还有青稞酒。
我尝了一口青稞酒,酒味虽浓,却另有一种酸甜的滋味。正在品鉴时,一旁侍奉的吐蕃侍女已走了过来,将我碗中酒满上。我怔了怔,恍惚记得吃青稞酒是有什么规矩来着,遂不动声色,又喝了一口,果然侍女又来满上,直满了三次,那侍女便笑着退下,不再添酒。
这酒味道不错,木碗也漂亮,看来像是桦木的,精工细作,厚薄匀称,用加鱼草汁涂成桔黄色,色泽鲜艳,形状美观,即便到了现代,也是很出色的工艺品。
想到现代,我又苦笑,那酸酸甜甜又带着些说不出涩意的青稞酒,居然平白多了几分魅力。我权当成米酒,连喝了两碗,只觉周身热乎乎的,手脚也软了起来,飘飘忽忽,只看见母亲慈爱的脸,景谦怜爱的笑——是景谦,还是清遥?太相似的笑,离我都太远了点,我辨不出了。
我听到自己呻吟似的笑,泪水却爬满了脸。
旁边络络的贴身侍女知道我是络络至交,不比别人,忙先将我扶到房中歇息,我昏昏沉沉躺在柔软的毡毯上,才想起自己可能有些醉了。
那就睡吧,已经到了吐蕃了。总有一个笑容,会离我越来越近。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有灯光晃我的眼。
我勉强睁开眼,却见络络亲自掌了灯,照我面容。见我睁开眼,络络立时笑道:“书儿,你居然会喝酒?还喝醉了,这才好玩呢!”
我想到她和松赞干布两匹疾冲出去的两匹马儿,忙坐了起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啊?”
络络在灯下卸下簪环,满脸潮红,闪着说不出的光泽,目光也是晶莹闪亮,口中却有些吃吃道:“啊,我很早就回来了,先来瞧了你。你睡得可好了,所以没吵你,吃了晚饭又和父亲说了好一会话才回来睡呢。”
我微笑问她:“那位年轻的赞普,你中意吧!”
络络敛着手,低头格格笑着走来,反问道:“你说呢?”声音轻轻的,难得地带了似羞似喜的温柔,属于小女人的温柔。
我蓦地觉出,她那脸上流动的光泽,原来是幸福。
一切不出我的意料,也许也是不出那位禄东赞大相的意料。英明沉静的松赞干布,有着山一样宽广的怀抱和胸襟,终于能与同样胸襟豪放却活跃开朗的李络络,一见钟情。
我牵着络络的手,叹道:“我知道你会幸福。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络络思忖般道:“嗯,我现在想,大概我会幸福的。书儿,所以你也要幸福。即便你跟我留在吐蕃,我也要让你幸福。”
我淡然一笑,侧过身子睡觉。
剩了络络,显然是神不守舍了,理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在床头凝坐,一忽儿面带微笑,一忽儿又微带愁意,有时看看屋外的雪山,有时又瞧瞧床上的我。
这丫头,今天可不容易安稳睡觉了。
我微笑,睡得却安稳多了。
有了第一次的相随出行,第二次就方便多了。第二天吐蕃的年轻赞普亲来招待王爷和公主用了早膳后,提出带公主去见识见识附近风光时,江夏王李道宗只是苦笑,然后点头。
自然,赞普英明神武,武艺高超,与公主出游是不需要带侍从的。罩着一身火红披风的李络络,与一身异族黄袍的松赞干布,并排立着居然也能显得十分协调。松赞干布的眸子黑亮,唇角有着淡淡的抿痕,看来是个相当坚毅不苟言笑的人物。在我印象里,松赞干布显然应该是这样一个人,那才像一个心志坚定刚毅过人的有为君主。可他现在看着络络,嘴角扬起温和安静的弧线,笑容温馨开怀。
大约他原来必定以为娶回来的是一朵温室中的花朵,只能呵护远观,不可轻亵狎玩,永远相敬如宾,却永远隔着一堵墙。那堵墙,叫政治。
政治联姻,本来是不用感情的。如果有了感情,那就是幸运。
当两人再次并辔而出时,当两人眼睛在空中缠绵作一处时,当两骑黄尘并作一处时,我就知道,松赞干布是个幸运者,络络同样是个幸运者。
我呢?我悲哀地笑。我八字命薄,本该死了,却活了下来,活在异世,算是幸运,还不幸?
我拉扯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默默咬着嘴唇,慢慢退回行宫之中。
络络日日与松赞干布一起,或出外游览,或接受百姓朝拜,或看他处理政事,倒也没忘了我,每每也叫我和他们一起出入,但我又岂肯做那么个电灯泡?只推着不会骑马,身子倦怠,总在行宫里呆着。
这日络络被松赞干布送回到屋子里来,已是玩得满头满脸的汗,忙忙叫人给她打水洗脸。我正笑着看她忙乎时,松赞干布踱到我身边来,微笑道:“容三小姐,你总一个人呆着,也不和我们一处,不寂寞么?何况总是一个人孤单单守在屋子里,络络一天到晚担心你会闷坏了身子。”
我看着松赞干布,眸子虽深,却极和善,还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怜悯,我立时便知络络一定已将我的事跟他说了。他多半是和络络一样的猜测,以为我受污辱后厌倦了大唐的一切,包括感情,所以躲到无人认识我的吐蕃避世散心来了。
我却受不了那怜悯的眼神,淡淡笑道:“我早习惯了,一个人好得很。”
松赞干布叹道:“可络络和我一起时,总是挂心着你呢,担心你一直不出门,又没人陪的,会憋出病来。我给她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的叹息有些意味深长,倒似怪我让他们二人玩得不能尽兴一般。我只得苦笑道:“那么,我以后多出去走走吧。”
松赞干布立刻道:“好啊,这里风光虽不如大唐,倒也另有一番风味。不过你若一个人出去,我们也不放心,我叫格列跟着你。”
他回头叫格列,立时有个随行的年轻武官跑出来,向松赞干布行礼。
松赞干布指着我道:“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容三小姐,保护容三小姐,没事多带她出去走走,学学骑马什么的,也好让她身子骨好些。”
格列连声应诺,回身又向我行礼。
我受了礼,正要婉言谢绝,络络又冲了出来,向着松赞干布道:“赞普,大相方才不是说找你么,你怎么还不去?”
松赞干布如梦初醒一般,“啊”了一声,转身飞快离去,连络络也跟着跑了。
只剩下那个格列,笑嘻嘻看着我,道:“容三小姐,你和公主这般要好,性情却差得好远呢。”
格列,在藏语中是善,吉祥的意思。而这个格列的侍卫个子很高,古铜色的面庞甚是英挺,看我时一直挂着憨憨笑容,看来确实是个温厚可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