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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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瞧,五六个短打装束的壮汉,看来该是赌场的打手,已经把门堵得结结实实了。
络络反应极快,怔了一瞬,低说了声“走后门”,拉了我就跑。
那五六个打手立刻要冲上来堵截我们。
我头都大了。这个贞观盛世,怎么也有许多的恶人恶事?
“住手!住手!”
不知哪里传来许多呼喝声,一抬头,一队官家侍从模样的队伍已经冲了过来。
人数也不多,就那么五六个人,为首那人三十多岁,青袍铠甲,持了一柄单刀,十分利落。
可那群打手显然有了忌惮之色,相视一眼,返身便跑。
看来治世和乱世的区别,就在于邪不压正,好人敢于出头,而坏人亦不敢公然为恶吧。
那队官兵却不追击,仍站在门口,和那群打手一般堵着门。
而络络却有些头疼的模样,懒懒走了出来,道:“林护卫,你们来做干什么?”
林护卫显然就是那为首之人了,他还刀入鞘,行礼道:“小姐,老爷要我们接您回京。”
络络嘀咕道:“我不早说了嘛,这次我要自己回京城。谁要你们多事了?”
林护卫苦笑道:“可老爷和小姐同日出发,已到京城七八天了,小姐却还不见踪影。请小姐体谅老爷念女之心。”
络络这般活跃的一个人,独自在外行走必是游山玩水,四处逗留,不能依约按时到京,必也是意料中事了。
络络显得很是无奈,道:“好罢,我就和你们一路走吧。正好书儿受了惊吓,身子又不好,和我一起骑马,颠坏了可糟了。”
我忙道:“我哪有那么弱?又不是纸做的。”
那林护卫大是焦急,连连向我使眼色。看来只要络络肯随他同行,什么理由都无所谓。
络络却笑嘻嘻捏着我手道:“我瞧来书儿也不像纸做的,却像是水晶玻璃做的。脸上嫩得我都想摸一把。”她说着,真的拿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捏。
得了,又给这个丫头吃了一回豆腐。这几日,我算是倒霉透了。
但络络家世不凡我也算看出来了。
林护卫很快备好了马车,让我们坐上去。他们自己也骑上马。
那些马很神骏,整齐划一的鞍辔,甚至比容家的还要威风一些,加上侍从们一概的官家装束,更是气势不凡。
马车装饰得也很漂亮,翠盖朱缨,纹松绣鹤,看来甚是雍容华美。车厢也比容家那辆车厢大了不少。
经了一场患难,我跟络络已甚是相熟,坐定片刻,便问络络:“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看来很有地位哦?”
络络嘻嘻笑道:“我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到京城,我爹爹见谁都小心翼翼陪笑脸,什么好?”
我心一动道:“那么京城你一定很熟了?”
络络道:“每年都去啊,自然很熟。怎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京城是不是常有人去吐蕃看文成公主么?”
络络茫然道:“文成公主?公主应该是皇上生的吧,怎会跑吐蕃去?何况当今皇上的女儿里,没有一个公主的封号是文成啊?”
我呆了呆,道:“吐蕃的松赞干布赞普,不是求皇上赐婚了一位公主么?”
络络道:“吐蕃赞普求婚?我怎么不知道?没听我爹爹提过哦。”
“你爹爹是朝廷里的人吗?”
“算是吧。做了个什么礼部尚书,处处讲什么礼呀道的,酸得很。”络络不在意般道,“如果是我,我才不在朝廷做官哩。前些日子跟爹爹回我们江夏老家走一圈,住得好舒服呢。一到京城去,见人就磕头,多不自在!”
原来这位爽朗大气的少女竟是礼部尚书的千金。
可这礼部尚书的女儿,怎么不知道文成公主呢?我沉吟片刻,猛地悟了过来,“啊”地一声惊呼出来。
第十六章 江夏王
络络一惊,握住我手问:“书儿,你怎么了?”
我忙道:“哦,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苦笑道:“也没什么。我可能掉了一件东西在客栈。”
络络道:“啊,那我叫人回去拿去。”
我忙道:“算了,不是什么值钱的,既走出去那么远,不必再回去了。”我最珍重的东西其实就是那个把我带到唐朝来的螭玉,出了飞云庄便被我小心的挂在脖子上;其余东西在我看来顶多是能带往我吐蕃去的盘缠罢了。我心里所思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络络听了也不以为意,道:“哦,便是要什么,等到了京城,我买给你。”
这个女孩个性倒是率直,认识我不到一天,已将我视作心腹好友一般。
“络络”,我问:“今年,是贞观哪一年?”我看过一部小说,说是因唐太宗公主们都甚小,才嫁的是宗室女文成公主,因此总觉得文成公主入吐蕃,该是贞观初年之事,现在看来,只怕我是给小说给误导了。
络络奇道:“皇上登基已经十四年啦,书儿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我苦笑道:“一时忘了。”十四年,倒提醒我了,历史书上说的文成公主入藏时间,好似该是贞观十四年,或贞观十五年的事。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很是懊恼当年看史书时,为什么只爱看那些历史故事的情节,却不注意那些故事的时间了。
不过,我又怎会知道,我有一天竟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
文成公主一定还未入藏,所以我现在去京城,说不准可以和文成公主一起入藏呢。我已经盘算着入京后打听一下江夏王李道宗的住址,看看能不能混到文成公主身边当个丫环了。
心里有了计较,我快活很多,不时探出头来看看窗外的风光。
这次比和东方清遥等一路又不同。络络是个极活跃的人,一路唧唧咕咕说个不停,连府里哪棵树上有个什么鸟窝都一一告诉了我。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弹弓来,从窗帘外探出,四处乱射。鸟儿没打着半个,却把其中一个侍从的后脑勺给打了。
那位林护卫显然早已看惯了,皱着眉头暗自摇头,却不敢说什么。
络络又问我京城的家在哪里,我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从没去过京城,只知道跟家人一路就行,谁知道会有恶人把我们冲散?”
络络也为我发愁,忽又笑道:“找不着家人也不要紧,你跟我一块住去,正好做伴。”她嘻嘻笑着又摸了摸我的面颊,道:“这么娇嫩的书儿,索性就嫁给我吧。”
我啼笑皆非,也去拧她的脸。两人嘻嘻哈哈,也不觉得马车颠簸了,甚至也不觉得身上的伤痛了。
一时倦了,两人便抱在一起睡着。络络的身体很软很柔,散发有着淡淡的柔香,倒不似她看起来那般男孩子气。
窗外的风软软地吹进来,和煦中透着温暖,带着青草的味道。
这一路,倒真是平静而快乐的。
直到两天后到了京城,眼光缭乱地看着古朴而繁华的街道,和形式各异的建筑,尚未觉出走了多远,马车便停了下来, '炫' '书' '网' 有人在叫:“小姐,我们到府了。”
络络一跳便跳了下去,转身来挽我。
我步下马车,一抬头看见前面的朱门大院上挂的匾额,忽然怔住。
江夏王府!
“络络……络络……”我有些口吃了:“你不是说,你父亲是礼部尚书么?”
络络奇道:“是啊。我爹爹是礼部尚书,怎么啦?”
我指着匾额道:“可这里,是江夏王府!”
络络道:“我父亲是世袭的江夏王,又是朝廷御封的礼部尚书,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有些反应不大过来:“你其实姓李,是当今皇上的宗亲,是吧?”
络络嘻嘻道:“是啊,皇上其实是我的族叔,算起来还是四代以内的血亲。算是比较亲近的吧。”
我有些晕。络络是个独女,江夏王的独女。难道我面前的这个络络,就是未来的文成公主?
络络已拉住我,道:“走,到家里去再说。”
江夏王府占地并不特别大,在贵族林立的京城府第之中并不显得宏伟,但建筑古朴,林木众多,假山奇石映着数处人工开挖的流水,错落有致,风情嫣然。
络络独占了一栋两层小楼,翘檐之上风铃丁当,清幽中带着一丝活泼,远远便闻得丫环们欢快的笑声。
络络直奔进去,道:“我回来啦!”
早有丫环飞跑出来,笑道:“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
又是一阵笑语传来,不但整栋楼,连整个江夏王府都在霎那间灵动起来。
络络看着围上来的丫环,指了指我道:“这是我新结识的姐妹容书儿容姑娘,从此你们待她,可就得如待我一般!”
看着丫环们恭敬向我行礼,络络又得意似的摸摸我脸,道:“你们看,书儿姑娘比我漂亮好多吧!”
丫环们笑着看我。我脸上有些发烧。
一个眼睛大大鼻梁高高的丫环笑道:“容姑娘清灵秀丽,跟小姐的雍容华美可是两种风格的美哦。”
络络听说,更是高兴,道:“那剪碧你以后就伏侍容姑娘吧。容姑娘的家人失散了,得慢慢找去。”但我听她口气,只要我不急,她是没有替我去寻找家人意思的,最好我一直便留在江夏王府陪着她好。
那个叫剪碧的丫环立刻走来,向我深深行下礼去,我忙一把拉住,很有些局促。
现代和古代,到底不一样的。比如这样的礼数,只怕我得好好学习学习,才能不致失礼呢。
正叙话时,只听人道:“老爷来了。”
但见一面容清癯锦袍宽带的中年人缓缓步了过来,边走边摇头道:“咱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孩子!”我便知一定是忧国忧家的江夏王李道宗了。
络络早飞跑过去,笑道:“爹爹,你瞧我带了个文静的姑娘回来做伴儿,你一定喜欢啦!”
江夏王李道宗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看向我,然后惊住,失声道:“络络!”
络络奇道:“我在这里啊?怎么了?”
我却知他叫的一定是容锦城的夫人,容书儿的母亲梅络络了。
我不知他与梅络络之间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想来他不会讨厌梅络络女儿的。他的女儿名叫络络,只怕便是特地纪念他年轻时的恋人的。
所以我微笑上前,端正行礼:“民女容书儿,见过王爷!”
李道宗嘴唇颤抖半天,才道:“令尊,便是飞云庄的容锦城?”
我笑道:“家父容锦城,先母梅络络,应该俱是王爷旧识吧!”
李道宗苦笑道:“络络的女儿!你是络络的女儿!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络络茫然道:“络络?书儿的母亲,也叫络络?”
李道宗道:“当年,她的母亲可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儿,可惜……”
他说不下去,眸子已经黯淡,顿了许久才道:“只是大名鼎鼎的飞云庄容家的小姐,怎会与络络走到一路的?”
我叹道:“我本是和一位世兄一起来京城的,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些事,被人冲散了。”
“世兄?被人冲散?”李道宗显然疑惑。
我心横了一横,道:“是东方家的公子东方清遥,我们自幼订过亲的。可能沾染了一些不是咱们老百姓该沾染的是非吧,一路并不太平。我的大姐夫,是长广公主的儿子,洋州刺史赵节。”
赵节和太子李承乾走得非常近,如果为李泰所嫉,连带累了东方家,并非说不过去。——只是这下子却给我说得反了,这次路上下手的,却是太子李承乾的人。我算稳了李道宗行事小心,遇此类事必不肯深究,所以只是含糊一句带过。至于他会怎么想,怎么误会,那便算是他的事了。
果然,李道宗连我的来因也不细问了,微笑道:“那你便在这里安心好好住着吧。我自会派人寻找东方公子。”
第十七章 待选
李道宗言毕,仔细又看了看我,叹道:“你这孩子,看来和你母亲一般单薄。没事可得好生养着。”
若以现代的标准看来,我绝对不是太瘦那类的,刚入唐朝时甚至曾觉容书儿的身子略嫌痴肥了些。后来我自己心事重重,又连番出事,不知不觉竟又瘦了许多,在唐代以肥为美,就不免显得瘦了。》
络络笑道:“父亲放心,既然书儿跟咱们家居然有渊源,我更是要好好招待她,尽快把她养得好些。”
李道宗拈须微笑道:“那敢情好。只不过,络络,这几日你也不要乱走了,把以前教你的宫里礼仪再温习温习,说不准皇上最近会召见。”
络络道:“便是皇上那里,我也是熟的,难不成会因为一个礼节错了便责罚我?”
李道宗无奈摇头道:“你啊,算了,估计那禄东赞也不会选上你。”
络络奇道:“禄东赞?什么人啊?这个名字好生怪异。”
李道宗连连摇头,道:“唉,你呀,你若有书儿一半的安静,我就放心了。”他看着悄然立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我,目光中闪过复杂的情愫,不知是悲是喜。而他唤起我的名字来,也是自然而然地亲密温和,似乎我也是他心爱的女儿一般。
我却知必是禄东赞就是吐蕃国的大相,是赞普松赞干布派来为国主提亲的。我所熟知的历史,就是唐太宗最终许嫁了李道宗之女文成公主。
文成公主,那个历史上端庄聪慧的文成公主,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她的画像。在我的记忆里,她只是一个和松赞干布并排而坐的很富态雍容的贵妇人,很难跟眼前这个如此活泼淘气的络络联系在一起。
身为礼部尚书的李道宗,此时一定已经知道了禄东赞的来意,并也知道了自己女儿亦在待选之列,只是想来禄东赞要选的公主,必定是端庄稳重的,必不能料到最终被选往吐蕃的公主,会是自己的女儿。
李道宗又拍拍我的肩,目光说不出的亲切,道:“书儿,你从此便在这里安心住着吧。爱住多久,便住多久。”
一时李道宗走了,络络跳了起来,也拍拍我的肩,学着她父亲的口吻道:“你从此便在这里安心住着吧。爱住多久,便住多久。”说着说着,自己已是扑嗤笑了。
我忍不住,也是一笑。
络络道:“我原担心我老古板的父亲不喜欢我带人回来住哩,不想他看来比我还喜欢你。“
她低头想了一会,道:“你怎么就订了亲了呢?我原想着,如果你没订亲,我便娶了你。”
我实在佩服络络的奇思妙想,苦笑道:“络络你是男人,我便退了亲嫁你。”
络络高兴道:“真的?”转眼又叹气:“你不是白说了吗?我又怎会是男人?”
不过她很快又挺起胸膛,道:“我么,迟早会做出些男儿也做不到的事来。”
我握住她手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络络眼睛亮晶晶看我。
我冲她肯定地点点头。
历史上的文成公主,曾设计和协助建造大昭寺和小昭寺。在她的影响下,汉族的碾磨、纺织、陶器、造纸、酿酒等工艺陆续传到吐蕃;她带来的诗文、农书、佛经、史书、医典、历法等典籍,对吐蕃经济文化发展影响深远,她的远嫁,应该是历史上少有的最终获得幸福的和亲,她自己在吐蕃生活了四十年,更是深得吐蕃人的爱戴。因为她,中土与吐蕃在极长时间里保持着相当亲密的友好关系。
这一切的功劳,真看不出就是眼前这个活泼泼的假小子一手铸就的。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去损坏历史上那么美好的一桩事。如果有机会,我必也是乐意相助一臂之力,何况帮她即帮我,——她去吐蕃,我岂不是正好相随?
自此,我便在江夏王府住着,每日只和络络做伴,有时李道宗也来,默默看着我们说笑,并无多话。只是不经意间,他的眼中也会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和悲伤;想来必是在想那曾爱过的梅络络了。
这父女俩说是会帮我找东方清遥,可也不见派多少人去找,大约并不乐意我离开吧。
我此时既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跟着络络同去吐蕃,自是装作不知,一味在江夏王府住着。
无聊时络络也会裁衣绣花,养鸟弄花,甚至是写字读书。我的古文不赖,即便是古繁体,多半也是认识的,只是毛笔字没怎么学过,比较差劲,跟着络络后面练几日,倒觉好了许多,跟络络的字差不了什么。弄得络络大为惊讶,不知我的字为何进步如此之快。
字尚未练好,李道宗又请了人来传络络才艺,老师是一个有了年纪的嬷嬷,琵琶弹得极好。络络字写的不赖,听见那宫商角徵羽却头疼了,怎么也不肯练,宁愿去逗弄雀儿。
我原先学过一点古筝,后来恋上上网,就不大练了。家里人娇惯我,也不逼迫。现在别说网络,连电线都看不到一根,未免郁闷,索性花了心思跟嬷嬷学琵琶。料想等我有朝一日回到现代,毛笔字和弹琵琶,可以参加国家级比赛了。
但络络终究是个不肯安份的主儿。不过半个月,就在和我计议,想再溜出去玩玩。
我很喜欢古代这清新的空气,舒缓的气氛,和优雅的花园,何况江夏王府宁静安谧,世外桃源般与世无争,再安全不过;又想着终究一日要和络络一起去吐蕃,不想节外生枝,倒也劝了几次,让她安份在家呆着。
络络初时听我的,时间长了,依旧是不耐烦。
又隔了半个月,杏花桃花尽落了,结了累累的青果子,络络趁她父亲不在,硬拉我从偏门跑了出去,要在长安城里逛逛。
我只好随了她,在大街闲逛。长安的大街已颇具规模,即便用现代的眼光看来也是相当繁华的。鳞次栉比的商铺一家接着一家,竟和现代的旺市口一样,没有处闲置的。
绸缎庄,胭脂铺,杂货店,首饰屋是我们主要逛悠目标。可惜络络出来时未带太多银两,而我更是寄人篱下,半个小钱也没有。因此转了半天,只挑了几支别致的花簪,抱了两匹上好花色的湖缎。至于胭脂,我听说古时胭脂中含铅量极高,却不敢买,连络络要买,也拦住了。我笑着跟她道:“你若信我,我到园子里多采些花来敷面,效果必然好得多,而且到了四十岁,看起来也可以跟二十多岁模样呢。”
络络极信我,自是不买了,看看天已正午,拉了我去酒楼吃午饭去。
那座临街的酒楼却有些奇异。我们两个俱是大家小姐的装束,容貌亦是不俗,虽是瞩目,一路上却无人敢慢待。但这家酒楼的伙计前来招呼时却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连话都不敢大声,似怕惊动了什么人,又似盼着我们快快离开一般。其余食客也似忌讳着什么一般,闷头匆匆吃着,连我们两位美人也顾不得看,吃完便急急下楼,仿佛躲避着某位瘟神。
但我们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妥,一切看来俱是妥妥当当,一个包厢里甚至传来极悦耳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