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朵玫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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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两首歌终于唱完,慕蔷轻快地坐到了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和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着话。湛海听到一个女生问:“郑芙凉呢?怎么不见她?”
他跟着听到慕蔷的声音,不屑地说:“她架子大,我本人亲自请她都不肯来。不来就不来,我还不愿意她来呢!”
旁边的女生又说了什么话他已经听不清楚了,他在房间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打了个电话给秘书,叫他找一两个公务车司机开车过来,送这帮孩子们回学校,然后又向慕蔷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大步走出了包间。
他知道这样一走了之很不负责任,也很扫兴,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想见一个人,现在,马上,立刻。
出了包间的门,湛海就在迪吧的大厅里走了两个来回,可是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他要找的人,他急了,一把抓过一个服务生问:“rose呢?”
服务生被他的急切吓了一跳,定了定惊才说:“rose啊,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
“什么?”湛海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等到的竟然是这个答案,他不敢置信。
“是啊”服务生看到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于是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答案:“这些流莺,都没有固定场所的,哪里多钱就往哪里钻。”
湛海一松手,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他记得她曾经说过,顶级的夜总会也就那么几家,他记得她说过缘分二字,事在人为。那么今天这个晚上,他很乐意人为一下。
出了门,他就往天上人间赶,他记得她以前是在那里混的,他想她或许会去吃回头草。可是他在天上人间走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她,然后又一连去了好几家声名远扬的夜总会都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他心急,却毫无头绪,那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他开着车,在北京的街头流浪,脑子里盘算着她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可去。到最后他发现,他对这个女人的认识少得可怜,既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她家住何处,就连她经常工作的地点,都尚未摸清。这个神秘的女人,不肯向他低头的女人,到现在,他找不到她了。
车子开到什刹海的酒吧一条街,一个不注意,他似乎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深蓝色的斯巴鲁,车窗前吊着一个平安符。湛海不敢确定那辆车是不是芙蕖的,但是,他愿意赌一把。于是,他把车停好,走进了那辆斯巴鲁附近的一家酒吧。一个晚上的坏运气终于被他消耗殆尽了,这一次坏运气变成了好运气,他一进门,就在附近的椅子上找到了她。肿着半张脸,跟一个朋友在聊天。
他听到她的朋友说:“都叫你别接马进的生意的了,你不听,你看现世报了吧。全世界都知道那家伙变态,你能活着回来还真是捡了一条命。”
芙蕖满不在乎,笑嘻嘻地说:“没办法,为钱嘛,一个人的份,出三个人的钱,多划算。”
“切”坐她对面的女士嗤之以鼻:“划去汤药费,也所剩无几了,而且你这几天也不用上班了,谁会要一个猪头。”
芙蕖嘿嘿干笑两声,没有辩驳什么,那女士看她这个样子,心底更来气了:“以后有什么事跟姐们说一声,你要多少钱我借多少钱。”
“借?不是给?”芙蕖笑嘻嘻地说。
那女士白了她一眼:“给,你倒是愿意,洒家还要养家户口呢。”
芙蕖跟人聊得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注意到湛海的到来,直到她的手被人一牵,整个人就架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拖了出去。
酒吧里一个保镖走了上来,芙蕖挥挥手,说:“没事,没事,熟人。”那保镖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
临走前,芙蕖看了她朋友一眼,大声地说:“谁说猪头就没人要了?这不有人找上门来了么。”
一进套间的大门,完全没有前 戏,就这么长驱直入地开始了。芙蕖有点生疼,可是咬紧了牙关,不肯多说一句话。昨天身上留下的伤还没好,现在另一个人又这样对她,本来她今天就是想休息的,所以跑到了以前和她一起混的饼干的酒吧里,偷闲。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躲到了这么意想不到的地方,却仍旧被人找了出来,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芙蕖觉得不舒服,动了一下身体,想调适一下,结果湛海不愿意,一把制止了她,闭着眼睛说不要动,芙蕖听言,只好乖乖的躺在那里,由得他肆意,反正出钱的是大爷。她的心里在盘算着,今晚的这一笔账,该怎么跟他算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终于感觉到了一个男人的热情的释放。心里想,总算是完了。
就着灯光,她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人,摸了摸他的脸,心痛地说:“你瘦了。”
湛海睁开眼,无比温柔地看着他,可是眼神却是涣散的。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芙蕖知道,他看着的那个人,不是她。
芙蕖不说话,把湛海的头埋到了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挑摸着他的头发,柔声地哼着王菲的《我愿意》。她感觉到了他在她胸前的抽咽,像一个失去了最宝贝的东西的孩子,无助,失措。她听到他说玫瑰,听到他说不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芙蕖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她又想起了多少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什么命运就要这样残酷?总是让他们在得与失之间流浪,总是让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
我爱你,她说,对若干年前的那个少年说,可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就让秘密永远都是秘密,就让她带着它进棺材,就让它跟着她的尸体一起腐烂,成为淤泥,若干年后人们开棺验尸,都只看得见她的尸体,看不见她的秘密。就让这一切都无从知晓,就让这一切,在若干年后通通化为乌有。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一段心事,曾经的,绝望般的心事。
哭着哭着,湛海终于倦极,睡着了,等到次日他醒来的时候,芙蕖已经悄然离去,看了床上凌乱的被单一眼,他终于肯定,昨夜的一切并非春 梦一场。
湛海联系不到芙蕖,于是试着去什刹海的那间酒吧里碰运气,这一次,他的运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他没有遇到芙蕖,却遇到了老板娘饼干。他把一张支票递到了她的手上,上面夹杂着一张写了密码的小纸条。饼干翻开存折一看,咋舌:“你果然够阔气。”
湛海不理她,正欲离去,饼干却继续发言:“你就不怕我私吞了?”
湛海回头,看着她,说:“我信得过你。”
饼干高兴地笑了起来:“谢谢。”她翻出了那张写着密码的小纸条,看了看,说:“这谁的生日啊?”
湛海不语,眼睛里有哀伤流过。饼干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正色警告他说:“你阔归阔,可是我还是要警告你,没事少招惹她。”
“为什么?”他问。
“因为她心里有人。”她说。
“那正好”他干脆利落地答着:“我心里也有人。”说完,就潇洒利落地离开了。
饼干站在他身后,冲着他远远地喊着:“那么,她的手机号码你也不要了?”
湛海停了下来,饼干看着他的背影,猜不出他的表情,过了几秒,就听见他说:“不要了。”说完,就真真正正地,绝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走到了大门,湛海看了还停留在门口的那辆斯巴鲁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他想,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她是代替品。她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你曾经爱上过那么一个人,从今以后,你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
湛海走后,芙蕖终于从里间里走了出来,饼干看了看她的脸,欣喜地说:“嘿,消肿了。难道男人的精 液还有祛瘀消肿的功效!”
芙蕖白了她一眼,自顾地到酒柜里翻箱倒柜地找酒喝。饼干对她的不理不睬不以为意,扬了扬手中的支票,说:“大手笔,大收获哦!”
芙蕖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然后和饼干刚才看到时的表情那样,咋舌。
“前天是一顶三,昨天是一顶十,你的身价还真是越来越高了,以后发了迹,可别忘了姐们。”
芙蕖小口地喝着刚翻出来的红酒,翻看着那张夹在其中的密码纸,心绪烦乱。饼干凑了上来,说:“你说,这谁的生日。”
“能有谁的,不是我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那就肯定是心上人的。”
“啧啧”饼干感叹道:“我家里那个死鬼,死活不肯记住我的生日。哎,有心人呦有心人。”
要那么多心干嘛?芙蕖心想,还不如心死了好,心死了,就什么奢求都没了。
“刚才为什么不出去见他?”饼干有凑上来问了,一副八卦的表情。
“不想见。”芙蕖简单明了地答道。
饼干惊讶,大刺刺地说:“不是吧,你也会翻脸不认人!”
芙蕖指了指自己还有一点余肿的脸,饼干明了,于是又问:“昨夜有没有怜香惜玉点?”
一提起昨夜,身体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芙蕖摇了摇头。饼干皱眉,一脸嫌弃地说:“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芙蕖点点头:“是的,他不是好男人。”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比他更粗暴的雇主她都遇到过,这么一点点的小case,又算得上什么。
饼干拍拍芙蕖的肩膀,正儿八经地说:“rose同学,本人非常支持你不见他。最好你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芙蕖笑,点着头,想着,对的,不见他,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悠长的假期
悠长的假期
像芙蕖这样的流莺,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是女性的例假了。芙蕖的例假历来准时,堪比每晚7点的新闻联播,所以到了例假的这一天,她都在家优哉游哉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不再像以往那般为生计奔波。以前没有闯出名堂时,她即使是例假都会出去谋生,不上 床,单纯的陪人聊天,或者做一些爱抚的动作。那时她还年轻,资历浅,相貌虽然不错,但是技巧什么的却平平,不像那些已经声名远扬的前辈,老则老矣,却老而弥坚,看着她们一晚动辄数千收入,心里不是不羡慕的。到如今,风水轮流转,那些她曾经艳羡过的人大多已经隐退,即使没有隐退,也都已经朝着40的大关撒足狂奔。而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慢慢地声名鹊起,风光开始一时无两,一夜千金已经不是话下,动辄过万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然而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即使正当下的郑芙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情的,她们这样的流莺,吃的是比演艺圈还要命的青春饭,时间一到,你就自动退出这个江湖。技巧再好又有何用?谁会对一具松垮垮的躯体感兴趣,除非他变态。所以,芙蕖有时也会盘算着,是不是趁着现在的势头,多赚点钱,好做日后养老之用。
有时候太过拼命了,饼干也会骂她,那么搏命干嘛,从没见过哪个头牌像你这样的,兢兢业业,尽忠职守,连个假都不肯放。她听了,总是笑,心想,不搏命能行吗?她们这样的人,可不像那些坐办公室的白领们那般,有养老保险可享受。她饼干大人的那家酒吧,还不是咬紧了牙关在一个又一个臭男人的身上赚下来的。她现在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教训她了,殊不知这酒吧还没盘下的时候,她可是远近闻名的拼命三娘,和她ross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芙蕖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行囊就准备出门营生,结果芙凉叫住了她,奇怪地问:“姐,你干嘛?”
芙蕖停在了门口,眼神怪异地看着她:“你说我要去干嘛?”
芙凉翻看了一下手边的台历,然后说:“你今天不是要来例假么?”
芙蕖一惊,顿时整个人手脚冰凉,浑身发麻起来了,她想起来了,今天是她大姨妈要来的时候,以往的月份,她一大早就应该见红了。这个月的这两天她忙着事情,把日子给忘了,昨天晚上睡觉时还忽然记起,念叨着可以忙里偷闲一两天了,结果一个转身,又给忘了。
芙凉这不提还好,一提,就把芙蕖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了。她立马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冲进了洗手间里,一把脱开裤子,就检查起来。哪里有什么例假的痕迹,新换上去的裤子,光洁如新。芙蕖惴惴不安起来,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到底是哪一天出了状况。她以往出场,都事前跟人说好要带套,同意的就合作愉快,不同意的就好聚好散,有时过程太过激烈了,出了一些小疏漏,她都怕得半死,回到家后赶紧吃上事后避孕药,不成功便成人是她们这一行的玩笑话,但真要是搞出人命来,谁都不会高兴。记得以前她的一个前辈曾经跟她说过,赚钱归赚钱,千万要记得做好预防措施,女人的子宫壁,刮一次薄一层,刮到最后,比宣纸厚不了多少。芙蕖听罢,心有戚戚焉,从此铭记在心,不敢有半点怠慢,却不曾想到,百密一疏,这一次,她似乎好像约莫仿佛要中招了。
芙蕖关在厕所里,脑子里死命地回想着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想到最后,都得不出个理所然来,于是索性不想,安慰自己说新闻联播也有误差的时候,女人的例假来迟了,也不是什么好稀奇的事情。
然到了晚上,夜深要睡觉时,心里却虚了起来,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真要是出了人命,是打掉呢还是留下来。想完之后,又开始自嘲,自己是什么人,生养出来的孩子,拿出去给别人丢白眼么?与其要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还不如将其扼杀于胚胎之中。
到了次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终于坐不住,跑到医院去做检查。检查倒不是很费劲,检查结果却要等到次日才能出。芙蕖无奈,只好再过一天忐忑不安的日子。回去的时候,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心里一团乱麻。开着开着,竟然神使鬼差地开到了A大,坐在车厢里看着那些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走着,阳光从繁茂的树上射了下来,投下来斑驳的光影,照在他们身上,有一种青春的朝气。这是一个她从未触及的世界,陌生,新鲜,光亮。
车子在校园里兜兜转转,拐了个弯,就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大楼前,红墙黑瓦的房子,一看就知道是有历史的地方。出于兴趣,她多看了几眼,隐约记得这里是这间学校建筑系的办公大楼。正看着,就看到楼梯里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湛海,走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边,那老者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人。那老者在说话,湛海低着头侧耳倾听着,满目专注。湛海的身边也跟着一个女生,青春年少,虽然看起来也是在听着那老者的话,但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湛海看。
芙蕖远远地注视着湛海的那张侧脸,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忽然在想,要是这个孩子是他的,又该怎么办呢?想完之后,她又马上失笑起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孩子是他的和孩子是别人的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到来,她不会因着这个孩子一步登天,而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娶她进门。人那,还是现实点好,幻想太多,会被生活打败的。
芙蕖心情不好,就找饼干解闷,大白天的酒吧,生意冷清得可以,空荡荡的屋子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喝着酒,低声聊着,一个侍应坐在吧台后直打盹。芙蕖和侍应打了声招呼就进了里屋,看到饼干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碟。她走了过去,坐下,抢过她手中的抱枕,双脚盘着,也半途看起了电影来。
电影是部老电影,大名鼎鼎的《这个杀手不太冷》,芙蕖正看到年少的马蒂达正遭遇灭门,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走在家门外的长廊上,路过家门而不入,祥装是别家的少女。
芙蕖对这片子早有耳闻,却始终懒得去看,她对那些暴力美学并不感兴趣,她就像这都市里的普通男女一样,俗不可耐地喜欢着那些俗不可耐的爱情商业电影。
不过,今天她却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无事可做的时候,看看暴力美学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这电影讲的是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年届不惑的里奥是个杀手,马蒂达是个被人灭门的孤女。杀手杀人时残酷无情,冷血神秘,居家时却浑浑噩噩,普通平凡,孤女外表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悯,但心底却一直没有放弃做一个杀手的伟大渴望。这两个人相遇了,相处了,他教她枪支的安装与射击,她为他扮梦露和卓别林。然后,在结尾处,杀手抱着警察引爆炸弹自杀,而孤女则在爆炸声中逃出生天。
这是一个并不寻常的故事,但是这个不寻常的故事里却有着最寻常的结尾。伴随着一声巨响,故事里的两个人从此天人永隔,阴阳陌路。
故事里孤女问杀手,人生总是这么苦么,还是只有童年苦?杀手告诉她,总是这么苦。芙蕖听了,心底百感交集,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大概,是女人天生的多愁善感吧。
故事终于说完,饼干从沙发里坐了起来,芙蕖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饼干对她的泪水视而不见,反倒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稀客啊,居然大白天的来我店里,你不用睡觉补眠?你晚上不上班啦。”
芙蕖心里由始至终都是闷闷的,她看了饼干一眼,就往她大腿上一躺,抱着抱枕睡了下去。她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撩拨着抱枕的流苏,然后用极平静的语气说:“饼干,我可能怀上了。”
“什么!怎么回事?”
“我大姨妈没来。”
饼干一把站了起来,芙蕖的脑袋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生疼。只见饼干拿过包包,在里面翻箱倒柜地忙活了半天,终于拿出一支验孕试纸出来:“上个月我也没来,还以为是要生了,结果刚买回来,它他 妈 的就给我来了。”
芙蕖接过试纸,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不用了,医院的验孕结果明天就出来。还是你留着用吧。”
饼干惨笑了一下,说:“放我这里,也只怕是要发霉的。”
芙蕖没有接话,她只拍了拍她的手,饼干有感而发,对芙蕖说:“要是真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别像我,闹到了最后连生都没得生。”
芙蕖干笑了一下,说:“生?生下来你养啊。”
饼干瞪了她一眼:“我养!你金山银山是拿来干嘛的!”
芙蕖挑眉,耸肩,夸张地说:“我要是生养一个孩子的话,起码有一年的时间是得歇业的,一年”芙蕖伸出两手,扳指算了一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