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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浅醉云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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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照一脚踢开挡路的林折繁,几步就到了沐天涯身前,沐天涯低着头,垂首跪下:“庄主息怒,弟子知罪。”
  
  林照手里,拎着一根泛着乌光的藤条,面沉似水,也不说话,低头看着沐天涯,半晌才哼了一声,然后用藤条敲了敲一旁的青石条凳。
  
  青石条凳在一株百年老树下,条凳前还有石几,本是林照来祠堂静坐时,焚香抚琴之处,不过在他发脾气的时候,也就变成了沐天涯的刑凳。
  
  虽然是林照的弟子,沐天涯究竟还不能算是林家的人,所以责打徒弟,就不能冒然进入林家祠堂。
  
  嗓子里边哽噎了一下,沐天涯怯然地望了林照一眼:“庄主……”
  
  林照挥手一藤条,抽在沐天涯的胳膊上,痛得沐天涯弯下腰,林照喝道:“你要是嫌这里肃静,我们换个地方去算账。”
  
  听师父林照如此说,沐天涯咬着薄薄的嘴唇,一步一蹭地挨到青石条凳前,手按了按腰间,不知道该不该解下腰带,兆梦山庄的家法,是要去衣受责,只是此时,沐天涯两腮红透,犹豫不决。
  
  飞起一脚,踢在沐天涯的腿弯,林照手中的藤条在空中挥舞一下,藤条破空,发出犀利的摩擦
  声,沐天涯扑倒在条登上,青石的冰冷,立时传遍全身。
  
  顺势没有起来,沐天涯双手抱住了条凳前端,身子平躺着,努力让自己呼吸匀称下来,只有真正地放松了,才会卸去藤条抽打在身上的力道和痛楚。
  
  只是,痛责面前,如何能放松。
  
  兜风而下的藤条,狠狠抽打在沐天涯的小腿儿肚子上,因为猝不及防,一口冷气被呛进了嗓子,小腿儿肚子上的皮肉犹如被活生生地撕下一条来,沐天涯啊了一声,鼻子发酸,眼泪浮上了眼
  眶,却忍住了不让它掉下来。
  
  林照骂道:“是不是打得少,每次都要老子教你规矩?”
  
  低着头,沐天涯嗫嚅地:“师父,求……啊!”
  
  他话未说完,林照又一记藤条狠狠地抽下,依然是落到他的小腿儿上,这一下比方才那下抽的更重,沐天涯几乎听到皮肤被藤条撕裂的声音,腿上湿漉漉地,应该是有血渗了出来。
  
  林照喝道:“昨晚被人剥了衣裳的时候,你也如此不知廉耻地求人家?”
  
  噗。
  
  躺在地上的林折繁本来痛得七荤八素,此时听到父亲林照如此说,哪里还忍得住,笑了出来,看来昨天沐天涯受的伤是不可言传。他现在只好奇两件事,一个是沐天涯被伤到哪个地步,有没有被人上了;第二个就是上了或者伤了沐天涯的那个人,究竟是男是女。
  
  转眼看了下林折繁,林照没好气地骂道:“畜生,再敢出声,老子剥了你的皮。”
  
  又是一下子,林照的藤条抽打在沐天涯腰腿相连之处,痛得他把嘴唇都咬出血珠儿来,自知拗不过林照,只好颤颤巍巍地去解腰带。
  
  半跪半坐着,林折繁忽然道:“老爷,赵公易死了,周一笑被人下了毒。”
  
  这句话果然管用,林照转过身子:“你说什么?夜无常周一笑也在惜香阁?他被人下毒?”
  
  林折繁点头:“对啊,我踢了赵公易一下,然后周一笑出来要杀我,接着有人出来把周一笑给打趴下,可能还下了毒。”
  
  他话未说完,林照已经一手拎起林折繁,几乎问到他脸上:“你和周一笑照面了?周一笑心狠手辣,谁可能暗算到他?”
  
  林折繁感觉到父亲窒息般的紧张,自己却不以为然:“他怎么了,不是肉做的?如果周一笑不受伤不中毒,老爷就无法在我身上施威风,现在咱们林家该搭灵棚……”
  
  冷风扑面,林折繁的脸上,挨了林照两记耳光,林照怒骂道:“小畜生,再胡说,老子打断你的腿!”
  
  有些被打急了,林折繁怒道:“老爷,你要是真的打折我的腿,咱们两个也都省心了。只是光冲着我脸上招呼什么?要是肿到和猪头一样,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那两个人装神弄鬼,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我丢了面子,老爷你脸上有光彩?”
  
  谁?
  
  林照又是生气又是不解:“什么两个人?”
  
  林折繁哼了一声:“就是暗算了周一笑的两个人,一个叫列云枫,一个叫澹台梦!”
  
  听到这两个名字,林照脚下晃了晃,然后忽然发力,一下着把林折繁摔到地上,藤条勾着风,狠命打下去:“小畜生,谁不好惹,你惹那对儿瘟神做什么?出门?老子还敢让你出门?”
  
  啊!
  
  林折繁的腿被林照死死踩住了,哪里能躲开如雨的藤条,林照打得又急又快,连喘息的功夫都不给他,林折繁痛得满头是汗,只觉臀腿之上的皮肉,只怕都要被藤条抽得撕裂翻卷,横七竖八地
  切割着他的身体,到最后每一鞭都像是抽打到了骨头上,林折繁痛不欲生地想,会不会是自己臀腿上的肉都被抽没了,就剩下筋骨,想到这儿,心也猛地被什么东西用力揪了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12

12、愿我如星君如月 。。。 
 
 
  兹州。
  
  明月夜。
  
  灯下看美人,带着太多心猿意马的非非之想,故而销魂得难以言说。
  
  峰顶赏明月,美景良辰触动柔肠,自然别有滋味萦绕心间。
  
  异乡的一轮孤月,最容易惹得旅人乡愁浸梦,羁客恨别吞声。
  
  列云枫和澹台梦并肩而坐,在山顶的巨石之上,耳畔松涛跌宕,身旁泉水幽清,更兼之眼前景,梦里泪,意中人,胸臆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处倾谈。
  
  抚弄着澹台梦如缎的长发,带着体贴入微的温存,列云枫轻轻地:“这里风寒入骨,不宜久坐,反正长夜漫漫,无所事事,还不如去做扰人清梦的恶客。”
  
  仿佛没有听到列云枫的话,澹台梦静静地出神,自言自语:“松柏梦外葱茏绿,未尽如来真实意。尘动三界舞风轻,般若将心空无隙。可惜人身易失,定业难逃,诸般色相,终有无可觅之处。”
  
  淡淡的忧伤,亦如蘧然而逝的烟云,随着澹台梦的话,随夜风飘散。
  
  将澹台梦揽入怀中,列云枫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惹之。既然无可寻觅就不要去寻,何必自惹烦恼?”
  
  展颜一笑,澹台梦清美如画的眉眼间,跃上妙龄女子的跳脱与俏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叹这世上的人,有几个像枫儿这般看得透彻?只是你既然看得透彻,为何太后娘娘的那片苦心,你也忍得辜负?”
  
  虽然澹台梦已经奉旨嫁入列家,可是小王爷列云枫的身份与哥哥秦谦不同,故而同是江湖出身,
  秦谦的妻子栾汨罗就安然无事,澹台梦的小王妃之路,走得就峰回路转、风起云涌。若不是澹台梦心有七窍,涉猎颇多,虽不是冰雪聪明、锦心绣口,应对斡旋之机变还是游刃有余。
  
  王侯官宦之间的往来应酬,皇室宗亲的喜丧聚宴,皇帝娘娘的赐宴诏谒,都不曾为难到澹台梦,只是慈慧皇太后还是心有不甘,几次暗示,要将慈懿皇太后的女儿寿龄长公主尚施许配给逍遥王列云枫,而且连册立的诰封都拟好了,要封澹台梦为逍遥元妃,封寿龄长公主为逍遥王妃。
  
  当然这些话都当做玩笑来说,慈慧皇太后曾经透过皇帝之口,以假作真地试探过两次,都被列云枫将计就计地挡塞回去,惹得慈慧皇太后满腹不快,憋着劲儿要揍他。不过考虑到靖边王列龙川和两位王妃尚在边境未回,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故而也没有再明着相逼。
  
  可是风雨未来,寒气先至,与慈慧皇太后同声共气的皇帝下了一道旨意,授逍遥小王爷列云枫为喻慰戍抚边使,要他远赴图苏城,去慰劳戍边御敌的靖边王大军。
  
  喻慰戍抚边使没有实权,却有实责,是一件介于风光苦差或肥美之缺的事情,是苦是美,不过事在人为而已。但是这样一件差事落到列云枫的头上,却是慈慧皇太后的授意。
  
  听妻子提到远在深宫,此时一定会气恼异常的慈慧皇太后,列云枫也笑道:“既然她老人家用心良苦,我怎么好意思坦然受之?以彼之苦,酝吾之甘?”
  
  调侃的口气,不羁的神情,其实只要风骨清奇,月下的公子一样风采翩然,傲然卓立。
  
  嫣然一笑,澹台梦调谑地:“可惜,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你若是不肯承情,那将来打下来藤条你就坦然受之?”
  
  列云枫哈哈一笑:“只要能博梦儿一笑,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我列云枫不能坦然处之?”
  
  皇帝的一道圣旨传下,胆大妄为的列云枫就借风扬帆,接了旨意的第二天一大早,列云枫入宫谢了恩之后,让仪仗队伍自顾自地抬着官轿前行,自己却带着妻子澹台梦易装而行。
  
  靖边王列龙川和两位王妃都远在图苏城,王府里边谁有能够管得了列云枫,自然由着他性子行事。
  
  结果两个人经过博州的时候,碰巧瞄到了夜无常周一笑的影子。
  
  在明州的时候,他们曾经遭到过周一笑的暗算,还是列云枫用“一笑震乾坤”将其破解,后来两个人就没有再也没有遇到他,当时明州的贺氏双雄还是声名远播的人物,而且其中又缠裹进去十地阎罗王的勾魂使者,周一笑神龙见首不见尾,列云枫和澹台梦甚至连周一笑的面儿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又不见了踪影。
  
  夜无常周一笑曾经偷袭过玉荷子林雪若和端木嫣然,还被端木嫣然手中的宝剑一泓泪弄残了一只手,只是这两个人在陷入幻雪宫又被宫主泠舟魅影私自放走后,就音讯全无,连一根头发都再也寻找不见了。
  
  因为端木嫣然的父亲和义父都有恩于列家,靖边王列龙川也拜托自己的儿女亲家,玄天宗的掌门澹台玄帮着寻找,时至今日,依然是毫无音信。
  
  带着澹台梦出行,绝非是游山玩水,此行的隐衷,只怕这普天之下,也就是澹台梦能够了解。
  
  他们两个改变了原来的行程,暗中跟踪周一笑,所以才在周一笑暗算林折繁时,出手相救。只是在救下了林折繁以后,列云枫和澹台梦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隐于暗处,故而林折繁被林照一脚踹下来,以及林照父子的对话,两个人也听得清楚。
  
  趁着林照、林折繁父子在外边,列云枫和澹台梦两人稍微动了下手脚,并故意留下可以寻找到他们的痕迹。直到林家父子离开后,兆梦山庄的人冲上了暖阁,可惜上边已经空空荡荡,那三个人一个也不见了,那些人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故意留下的记号,按照他们两个人的猜测,最迟不过明天晚上,兆梦山庄的人就会找上他们。
  
  三分娇媚七分爱怜,澹台梦慢慢蜷缩到列云枫的胸前,头靠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枫儿,你也说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惹之。奈何相比庸人,你更痴愚甚矣。”
  
  环抱着澹台梦,列云枫满眼温柔:“我是大智若愚,那庸人却要自投罗网,梦儿,你说我们该不该守株待兔?”
  
  原来有人已经偷偷摸上山来。
  
  侧耳倾听,果然有脚步声,只是有些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是,来的居然只是一个人,这多少有点儿出乎列云枫和澹台梦的意料,而且听这个人的脚步,时轻时重,应该是身上有伤。
  
  难道林照能够沉得住气,居然没有派人过来?
  
  四目相对,列云枫和澹台梦互相交流着心下所想,会不会他们留下的痕迹,那些人会猜不到?
  
  列云枫不由失笑:“如果他们连这个也猜不到,我看兆梦山庄以后改成噩梦山庄好了,笨得可以变成一场噩梦了。”
  
  仓啷。
  
  长剑出鞘的声音。
  
  一道凄厉如雪的剑光,牵动彻骨疾风,被一条淡淡的身影挥动如蛇,直刺向列云枫的心口。
  
  他们并肩促膝而坐,澹台梦还被列云枫环抱在怀里,所以对方这一剑颇有一箭双雕之意,恨不得一下就贯穿了澹台梦的咽喉,列云枫的心头。
  
  两个人都没有动的意思,列云枫早已经捏了一枚小石子在手中,此时手指轻弹,那枚小石子不偏不倚地击打在剑锋之上,听得悦耳之声响在耳畔,刺来的剑,被这枚小石子蹦回去,袭击他们的人,立时脸色青白地站在对面,咬着薄薄的唇。
  
  沐天涯。
  
  精寒的眼光,盯着列云枫的手,沐天涯准备第二次发动进攻。
  
  敌手虎视眈眈,满身杀气,澹台梦却忽然一笑,伸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腹上,抬头娇嗔地望着列云枫:“枫儿,小家伙踢我了,是不是方才被人吓到?”
  
  手,扣住澹台梦的手,列云枫的神色更加温柔,低头在澹台梦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我们的儿子,怎么会被吓到?小家伙一定也想舒展舒展筋骨,憋着劲儿想打架呢。”
  
  浅浅的晕红,浮上沐天涯的脸颊,他居然没有看出来澹台梦已然有了身孕,方才自己那一剑,刺得实在有失江湖道义,握着宝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澹台梦的腰间,细瞧之下,果然稍显臃肿了些,只是澹台梦太过清瘦,纤纤楚腰,盈盈一握,大约她现在月份尚浅,故而不显妊娠之相。
  
  澹台梦嫣然一笑:“水到方能渠成,有些事情是欲速则不达,可怜的小家伙,你就是急死了,也伤不到人家,何必浪费力气?”
  
  沐天涯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澹台梦的双关之语,他焉能听不明白,只是他再笨也不会去接这个话茬儿,上赶着去捡骂儿,何况澹台梦在嘲笑尚在腹中的胎儿,只是被人当面嘲笑却不便反驳,沐天涯自然有些忿忿,眉头微皱:“少废话,人呢?”
  
  列云枫笑道:“兄台要找的人,是三个还是四个?”
  
  沐天涯冷冷地哼了一声:“自然是三个,你不识数吗?”
  
  列云枫奇道:“人在眼前还要找?难道兄台心智已闭,辨识不清?”
  
  微怒,沐天涯显然失去了耐心:“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胡扯,既然大家都在江湖上混,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
  
  轻轻一笑,列云枫哂笑:“兄台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小爷我也没有时间和你磨牙,还是找一个心智清楚的人来,否则言而无信,我岂不是做了一趟蚀本的买卖?”
  
  原来对方没有看得起自己,是怕自己做不了兆梦山庄的主,沐天涯冷笑了一声,手中托出一块令牌来:“认识吗?”
  
  这块令牌,乃是兆梦山庄的兆梦令,用纯金打造而成,上边刻着阴阳八卦的纹路,持有令牌之人,可以代表庄主林照,看来沐天涯还是颇得林照信任,才予以兆梦令,以便权宜行事。
  
  忽然双腿一麻,沐天涯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兆梦令也随之掉落下来,沐天涯惊呼一声,列云枫此时已经起身,足尖一勾,便将那兆梦令挑到了手上,一边掂量一边笑道:“江湖传言林庄主富可倾城,看来所言非虚,就算这令牌无用,这块金子也够分量。”
  
  目瞪口呆地跪坐在地上,沐天涯已经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只是打死他也不相信,列云枫竟然会暗算他,而且还拿走了兆梦令,他直愣愣地盯着列云枫:“你,你,你不是逍遥王吗?”
  
  列云枫噗嗤一笑:“神智又清楚了,我不是逍遥王,难道兄台倒是了?小师姐,本王这趁人不备的本事果然了解,居然有妙手回春之妙了。”
  
  听他承认了暗中动手,沐天涯咬牙切齿地道:“你无耻!你,你是逍遥王,居然暗算我,还抢我的兆梦令!”
  
  晃了晃手中的兆梦令,列云枫正色道:“你有索求,我有所获,怎么会是抢?兄台,心智闭塞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装疯卖傻。三个人在哪儿我已经告诉了你,你也见到了,我自然应该得到我应有的回报,这是童叟无欺的互惠,怎么,兄台想要反悔?”
  
  沐天涯怒道:“那三个人在哪儿?”
  
  幽幽地叹了口气,澹台梦轻轻摇头:“公子,枫儿方才已经告诉公子,人,就在眼前,你,我,他,三个人,难道有错?”她说着,还竖起三根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晃了晃。
  
  听了澹台梦的话,沐天涯差一点儿气晕过去:“你们,你们,你们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我们三个人!”
  
  拍拍沐天涯的肩头,列云枫笑道:“兄台此言,列某不解其意,不是我们三个,又会是谁?兄台可是兆梦山庄的人,难道还会去寻找夜无常周一笑吗?那可是黑白两道都鄙夷的江湖败类,人人侧目。”
  
  沐天涯立时闭口不言,列云枫所言不虚,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兆梦山庄和夜无常周一笑有往来,可是今晚如此吃亏,他此时恨不得把列云枫剁成几段方才解气。
  
  列云枫扶着澹台梦,然后向沐天涯微笑点头:“月之华凝灵空性,山之巅气朗风清,兄台好好回想反思,也许就心智通畅,诸障皆除了。”
  
  


13

13、塞上燕脂凝夜紫 。。。 
 
 
  李白曾经叹咏,燕山雪花大如席,藏龙山的雪,也颇有此等铺天盖地的气势。
  
  连着几天几夜的大雪,天地早变成混沌一片,满眼都是令人抑郁的灰白色。
  
  靖边王爷列龙川的大军,就驻扎在图苏城外,藏龙山脚下的一处山坳里边,与图苏城内的驻军形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驰援,联手应对夜叉国倭人的进犯。
  
  连着几日的大雪,好像将倭人冻住,蜷缩在船上不肯出来,大营外,负责巡视的士兵却不敢丝毫
  怠慢。
  
  秋风起于萍末,异动生于平常,越是如此平静索然的时候,往往敌人已经虎视眈眈。
  
  除了巡视的士兵,靖边王爷身边的亲卫们也分别编班分组,下来巡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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