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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朱颜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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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他,面色雪白,形容惟悴,连那昔日乌光油亮的长发,也蓬松枯脆不堪,无论两人有多少前怨旧仇,他总算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更何况,当初确有匡扶之功,心下一软,什么话也不说的走了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柳欢宴装束停当,白衣束髻,被两名太监被了抬出来,即时关进了囚车。而孤山老人也早一刻被锁起来。

柳欢宴端坐于囚车之中,断腿是他自己包扎的,新断之际,这么的折腾,怎么包扎也不免痛得连心连骨,犹自面持微笑,与皇帝四月相对,忽然轻轻地说了句不知所谓的话。

“他日,若皇上渴于人才,你还可来找我。”

那个“渴字”,说得很重,皇帝却是抑制不住地冷笑,“朕已富有天下,人才两字,唾手可得,不劳西昌的奸细费心。”

柳欢宴但笑不语。

112 与人一心成大功

当夜皇帝本打算亲审,但孤山老人什么也没肯说,自行服毒身亡,而柳欢宴是不待审讯便把他所了解的西昌情形和盘托出,对于通敌事实也供认不讳。

这对皇帝来说十分重要,柳欢宴明里暗里拥有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当夜若非他的亲军被驱散,原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出击机会,但是如果不能够明确定他的罪行,很容易挑起其他激变。战前,皇帝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既然柳欢宴肯认罪,那是最好不过。

第二天早上的浓雾,不止蔓延于郊野,甚至没入城中,使得可见距离仅在三尺方圆。

这注定了是迷蒙而人心惶惶的一天。

一方面,悬孤山老人以及浣纱头颅示众,历数来历与罪行,实际上能清楚看到这两只头颅的人不多,可是浣纱身为柳欢宴多年的贴身侍婢,那是众所周知,所以起到的震慑效果是在意料之中。皇帝同时命人不间断宣读柳欢宴的罪状,那些与柳欢宴素日交往从密的文武官员即时被拿下,柳欢宴平时放在身边最为亲近的三千卫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下,为首者立即暂首,有些将和柳欢宴一起带入京中审问后公诀,浓雾城中掀起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可是也许因为罪证确凿,也许是柳欢宴无法传递出什么特别指令,也许是浓雾不但遮迷了双眼也使人的行动迟钝起来,皇帝暗中准备了多日的镇压血洗行动从头至尾也不曾派上用场。除了那些必须拿下并斩决的人,皇帝也并非大开众人所恐惧的杀戒,采取了力量分散的策略,将肯定是属于柳欢宴的军部拆开、分调,填入了全新血液,颁发旨意继往不咎宽大处理。在几颗人头落地与力量拆散的同时,人心,也就这么很轻易地涣散开来。

浓雾中一条人影徘徊不去。

他当然就是复功而出的楚岫。

柳欢宴被重点看押,即使以他的本事,也无法人不知鬼不觉将其救出,兴师动众地闹,肯定不是柳欢宴现在所希望的。

“臣又没甚么妻子儿女可以牵挂,就是有……也由不得臣了。”柳欢宴临去的话就在耳边,分明是对他讲的,没有妻子儿女,可柳欢颖,是柳欢宴最为牵挂的人,孤山老人言语中吐露出来,欢颖情势非常危 3ǔωω。cōm险,倘若稍一耽误,不但柳欢颖,可能欧阳铮的性命也是难保。

他心里虽是明白,可又怎么放心离开?

直到听说皇帝要回京以后才处置柳欢宴,暂无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才略微放心,趁浓雾穿出城去,前往寻找欧阳铮。

大雾之中,这一天皇帝在城中“肃清余孽”,也命人在城头上叫了好{炫&书&网久,始终得不到任何回馈,好比唱一出没有对手的人,总是无趣。派出的探子,又神秘失踪。皇帝只得按捺下心思,等待云散雾开的最佳时机。

次日有风,渐渐吹散浓雾,依稀可见营房如旧,可是出奇的冷清。皇帝渐感不详,好容易等到下午,打探到确切的消息:欧阳铮已退兵!

已退兵!城中上下无不愕然,并且深感被骗的耻辱。围城十日,大雾三天,可是不知道对方已然悄没声息地退兵!那营帐之前马具宛然,旗杆高挑,各种忙碌的气象犹在,从表面上,真是看不出有丝毫退兵的迹象。虽然是趁着浓雾行事,可数万大军不出半点声息退个干净,期间皇帝依然不敢正面出战紧闭城门,这个事实便若狠狠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使得皇帝屈辱、而愤怒。

站在城楼,唰的一箭射过去,射断了耀武扬威的棋帜,心中燃烧的怒火久久不息。

皇帝先前打欧阳铠,确实卓有成绩,不过在面对欧阳铮时,他动摇了信心。首先欧阳铮盛名太过响亮,而自己已经是大祁最后的希望,只能赢不能输,只要稍微持久就势将影响大到全国的士气,其次他对于柳欢宴的戒心一日甚于一日,虽无肯定证据,但是他肯定和西昌乃至定王有关,柳欢宴手中握有的未明力量永远是他最为戒惧的。正好遇着云罗之事,他便假装伤心过度而“不作为”,目的不在于能够糊弄过柳欢宴,而在于等待另一件事情发生。没想到的是,那件事还没传出来,柳欢宴这边却出了意外状况,一举拿下久已深患的柳相,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被欧阳铮突然摆了这么一道,又把先前挣来的那点面子,全部丢光,怎不令他愤怒无比。

摆在他面前的是个两难境况,欧阳铮既已退兵,他是追,还是不追?先前打欧阳铠已得失地,尚有少许未能收回,因为择定目前所驻的这个城镇,易守难攻,本就是他故意选定的这里,如果追下去,欧阳铮不可能是光退走啥也不干,在没有查到他的意图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但是自打这个人来了以后,自己一仗也没打,还让他退的如此轻松,传出去,恐于名声有碍。

如何把对他不利的言论反过来,一向是柳欢宴所擅长的,可是身边已经没有柳欢宴。大臣们出了个主意,说是让军士巡边呼喝欧阳铮害怕龙威主动撤军,当即被皇帝啐回,着实不堪。还是皇帝自行想了个主意,让军中暗暗流传一种说法,原来欧阳铮早已向东祁弃暗投明,退兵是第一步,估计还有下文。

这个说法是不公开的,类似于流言一样,滋生流传得奇快无比,但始终不上台面,其后即便再与欧阳铮作战,皇帝可以表示对这个说听从未听闻,然而只在目下,却是起到相当好振奋军心的作用,况且欧阳家有先例,这个谣言十分容易让人相信。

稳定军心的同时,皇帝派出多路探子,探访欧阳铮行踪,使他迷惑的是,欧阳铮好象真的没有再进攻的打算,这一退退得彻彻底底,一直退到了国境以外,仿佛再也没有进攻打算,并且是拱手让出了他的前任欧阳铠所打下的那部分土地。

一方面皇帝命人飞马赶至各处集结军队,因当初欧阳铠进攻之时战线拉得很长,尚有余部未曾赶至,这部分军队反作前行,率先赶至边陲重镇,布下一系列防御工事,以备西昌大军再次入侵。周应桢几次贻误战机,皇帝很明显不太信任他,改派曹霸前往。

除此家国大事以外,还有件事始终悬在皇帝心上。那天秋林来送信,并没正式露相,其后皇帝命人跟踪,可是跟上去的人多半都被秋林所杀,最终也还是没能跟到秋林,而云罗的下落再一次沓无音讯。围城压力既缓,皇帝派出大量人马前往搜山。

这些事情都在千头万绪之中,但也总算是向着好的方面进行。

直到军士有报,水源断绝,军中有人中毒,经查是饮水中毒,皇帝方才惊起。

这个地方是不会缺水的,所以尽管柳欢宴曾经有意无意提点过,皇帝依然不以为意。

城内城外共有五个活源,而且所在之处,直接大山流经有三处活水源都是处在上游,当时的情况,欧阳铮若要在水源上玩任何花样,首先便伤及自身,所以皇帝根本不加顾虑。即使欧阳铮退兵,他也不曾在意,五个活水源不算少,他不觉得欧阳铮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急忙派人去查,这才发现,五个水源之中,有四个,其源头是一致的,而今已被阻塞,五去其四,剩下的一个,恰恰就在下游,而且显然是被投毒。昨日流水就在逐渐枯涸,但因还有一条活水,未曾及时发现,以至于等到发现之时,已经太晚,一部分士兵已然中毒。

皇帝呆若木鸡,想起的第一句话,是柳欢宴坐入囚车所说:

“他日,若皇上渴于人才,你还可来找我。”

那个“渴”字,分外重音,皇帝听时全不曾注意,这一会儿,竟是每一个字都如斯清楚。

而且最让皇帝奇怪的是,活水枯涸,士兵中毒,如此大好良机,居然西昌没有立刻进行追击。

这又是这么一回事?难道他所等待的那件事已经发生,从而欧阳铮假退变成真退?但也不可能,连他都尚未得到讯息,西昌方面,似乎也不该这么③üww。сōm快就闻风而动,况且西昌除了欧阳铮,还有欧阳铠也能带兵,不至于一开始就逼着欧阳铮赶过去吧?

再三思忖,终于说道:“把柳欢宴带来。”

见了柳欢宴,他只问两句话:“你能解毒?”

柳欢宴欠身。

皇帝再问:“欧阳铮为何不趁势打来。”

“他不会来了。”柳欢宴笑的云淡风清,“他能够弃病而出兵,这一次,也就不会再对陛下动兵。陛下不妨收复失地,重新驻防,但要注意欧阳铠,这依然是一员猛将,东祁无人。“

只要预想中的敌人,少了一个欧阳铮,剩下的,就不需要担心了。皇帝哈哈一笑,说道:“丞相迷途而知返,或可将功抵功。你请行动吧。”

柳欢宴并不深问,只欠身答应。

113 平沙日未没

柳欢宴首先替中毒的士兵解毒,接着,下令堵塞有毒水源,这样一来城中再无别水,顿时惶惶。但柳欢宴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圈出三个地点,命人掘井。当翌日清晨深井之中终于冒出活泉眼,城中军民三日以来的无水之厄得以解除,年轻的白衣丞相再一次得到了欢呼与拥戴。

这次皇帝也没有再挑他的不是。虽是罢免为布衣,却又特许他御前行走,载罪立功。——当然,柳欢宴眼下就只能被抬来抬去,根本无法行走。

悲欢宠辱,短短日子内于柳欢宴几度荣枯,死而后生,这一切,柳欢宴不喜不怨不急不燥,都只带着淡淡的微笑来面对。

只是,如雪身形越发孤单。到了今天,他已没有师兄,没有浣纱,更没有良朋与益友,往日那些曾与他过从甚密的官员们还是保持足够戒心,不肯就此与他往来。除了听从皇帝差遣,除了接受皇帝派来的全新下人形同监禁,他只落得形单影只。

琴声悠扬,仍然波平不起无悲喜,可蕴含着寂寞如雪。皇帝驻足听了半晌,故意放重脚步,走入院子里来。柳欢宴看见他,并不曾马上停下,直至严谨而又完美地弹完最后一个尾音,皇帝也就默然等着他弹完这一曲。

曲声悠悠,仿佛还落在心头。两人沉默着相对,还是柳欢宴向皇帝欠身行了一礼,打破这静寂。

皇帝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欧阳铠,日间已于我军相接,他这回遇上的是曹霸。”

柳欢宴微笑道:“铠是一员勇将,既为皇上击溃在先,复又错过城中绝水的最佳良机,气势一落千丈,无论曹霸,或者周应桢,臣都相信他必败无疑。”

皇帝微颔首以确认这个结果,但说道:“朕依然不解,欧阳铮做好这个套,必是有备而为,为甚半途作废?在城中断水人心涣散,曹霸未能集结前部军队之时,就算是欧阳铠,也为何不出击?欧阳铮又去了哪里?”

柳欢宴轻轻叹了口气,道:“皇上,你见过我妹子。”

“不错,那夜……定然是她。你们是双胞胎?”

“嗯,我母亲生下我俩,即含冤离世。后来我随师傅上山,妹子被送到西昌,起初,一直住在欧阳家。等到我俩长大以后,他们觉得我可以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就许我妹子为西昌太子妃,作为更大的荣耀,也是更大的威胁。”

皇帝(炫)恍(书)然(网)大悟:“你妹子住在欧阳家,想必和欧阳铮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聘为太子妃后,欧阳铮既不愿意违悖皇家旨意,又不想伤心人再度见面,只得选择装病归隐以示两全,但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怯懦的行为。”

“是啊,我就想看看这个人,倒底还有没有一丝血性。所以皇上攻打欧阳铠,我始终也不曾参予其间,铠节节败退,西昌君臣怒我必祸及我妹子,铮若当真疼惜爱她,就只得选择再次面对现实。他选择了出兵,也就证明这个人,心底里仍旧有着旧爱,也还有着那么一点担当。”

皇帝沉吟道:“欧阳铮久不露面,难道他的退兵由假变真,是你妹妹那儿又出了事?”

柳欢宴凄然道:“西昌打算等他凯旋归去,就赐死我妹子,也饶不了他。我这边有人报讯过去,我是她哥哥,他不可能不相信由我传出去的消息。他若一心要救我妹子,就再也顾不得前线战事。”

——但是欧阳铮绝水的计划已经做好了,他虽一时被擒受辱,皇帝到头来,还是少不了他,他照样能够大大方方的出狱来。这个人每一步的计算如此之精,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乃至每一步局势的发展无不落在他的算计之中,皇帝钦佩之余,不能不感到心寒。

半晌他才又问:“那你为什么又肯来助朕?水源被绝,士兵中毒,朕被迫离开此间,威望全扫,这岂非是你近年来一直所盼望的了?朕知道,就算不借此事出狱,你总还有别的法子。”

柳欢宴微笑道:“皇上,你始终不如云罗了解我呢。”

“怎么讲?”

“臣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心不软,云罗又怎么可能以浣纱威胁他?可是纵使心太软,他也保不住浣纱的性命,正如那一年保不住谢盈尘的性命,他不得已娶她为妻,心里实在有十二万分的歉意,他总是希望和他真心交往地的人,不被自己所连累,可是到头来,他什么也没能保住。

他神思恍惚,没听见皇帝讲什么,直到皇帝拍拍他的肩,低沉的语音:“欢宴,辅助于朕,全心全意帮朕吧。”

柳欢宴看看他,微笑。有些事永远没有回头路,就算他想罢手,有一个人也不再肯罢手,虽然,他至今猜不到她将用什么方法。——云罗,才是他这一生最可怕的敌人。别人都算得出,只有云罗,他猜不透。他明知有大事即将发生,就是说不上那是什么?她人已失踪,却递了同心结过来,那个东西上面,沾满的是噩梦,绝对是凶不是吉,他明白这一切,远远没有完。

目色微微闪了闪,他最终咽了那句提醒皇帝的话。要来的,始终要来,就算提醒了皇帝,戒备云罗,那么他帮助了皇帝就或许害了云罗,这非他所愿。——哪怕,其实云罗从来是将他一起算计在内的,他挡得掉就挡,若挡不过,认了就是,没必要再去影响皇帝和云罗之间的平衡。

皇帝见他不表态,不由恨恨道:“欢宴,朕有时想,是不是把你变成太监,你无路可走,才能真正助朕。”

柳欢宴眼睛微眯,不冷不热道:“皇上,太监里不仅有临止,还有秋林的。”

皇帝抖了一抖,秋林的意图,大概只在于做一个自由人,尽量在几方夹缝间求生存,可柳欢宴若变成秋林,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

不出柳欢宴所料,欧阳铠再次担任主将出战,锐气全失,与曹霸之战,接连输仗,被曹霸逐步逼回了西昌境内。就在此时,更惊人的消息传来,——赵大将军赵秉文,成功借道北戎,且与北戎联兵,向西昌开战!三十年前历史重演,而这一次,实现的难度比上次更高,三十年前是两国各自围战合击,这一次,则是赵大将军率军穿过了北戎,主动出击!皇帝一直在等的,也就是这个事情,一旦消息传来,曹霸周应桢分两路全力出击,欧阳铠更不能应付,节节败退,焦头烂额。而另一方面,大将军与北戎的联兵势如破竹,西昌举国震动。

胜局已定,御驾准备班师还朝。举国上下,兴奋不已,对皇帝的称扬,到了空前轰动的地步。

皇帝迟迟还不曾动身,只是为了云罗,那日掳进深山的女子始终也找不到,她递出同心结,按理来说人是平安的,可是数千军士投入深山,照样踪影全无,就由不得他不重又担心起来。

迫使他动身的,是一个在欢呼热潮颇显另类的消息。

贤妃方梦姬,被查出身怀有孕,赵皇后认定她是与人通奸以至于有了身孕,将她关押起来,等消息千里迢迢传到皇帝这里,方贤妃被单独关押七日,不供水不供食,已然饥渴幽死。皇帝大惊,他当然知道方贤妃是最有可能怀了他龙种的一个人,但是这事确实也未曾向皇后明言,没想到,皇后手段如此毒辣!

赵皇后的雷霆手段非仅止于此,方家闻知贤妃死而愤怒不已,上京执理相争,皇后借口方贤妃失德通德奸,罪不可恕,竟然将方家全部下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满门抄斩。

——到了这个地步,皇帝不震怒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更严重的是,从这个事件里,他突然认清一个事实,京城已在皇后控制之下,赵家,权势已熏天!

无法再慢慢寻找云罗下落,皇帝立时吩咐,数十万大军即时起拔,御驾返京!

他做好了一切最坏的准备,率出的大军,并不使之中途返回其他郡部,而是一起带回,已经意识到,另外有一场硬仗要打。

柳欢宴当然也随之同行,皇帝向他咨询过,柳欢宴其实已隐隐猜到一些什么,但依然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等,等云罗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出现?

虽然有了一定的猜测方向,他还是有点想不出,云罗怎样可以在此一击之内,同时击溃皇帝和他柳欢宴两个人?

意外是在皇帝启程、日夜兼程五日以后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一次就是大结局了

嗯。。。。我说的正剧。。。。是指至少对云罗的结局所言。。。。。爬下。。。。。。。

114 几个斜阳了今昔

夜来风雨如晦,更鼓绵长而清冷,柳欢宴躺在床上,望着窗户中透进来的潮湿的清光,迟迟未眠,心里没来涌动一种没来由的不祥预感。倘若俟皇帝进京,摆平了赵皇后,那么从此以后皇帝的江山真可谓铁桶也似,再也无人可以摇撼。到现在柳欢宴完全相信云罗是和赵皇后串谋,两人里应外合,共同设下圈套。否则单凭云罗,无人也无力,纵有智谋千条亦难奈皇帝何;单凭赵皇后,师出无名,虽掌兵权亦复何用?――更何况,皇帝现在也至少占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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