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遇见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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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看了我一眼,嘴角抽了一下,说:“嘿,你知道吗,西郁有病。”
我说:“什么?”
西郁说:“你才有病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西郁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慌乱,我想要问她,可是她总是把话题调开。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突然手里找回来的手机剧烈一震,我收到了欧弦的信息:
“小朱雀……我机票订好了……”
西郁说:“外国妞很火辣,你要先下手得到青龙殿的第一次!”
我“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饥渴啊!”其实,我订了酒店的房间,我准备……XXX……啊,我什么也没说……我是有理由的!
但这件事,连提起一个字我都脚软。
所以我一路上,脚软又沉默。
候机厅里,有两个女人因为踩了脚而发生了一些摩擦,继而开始对骂,先是英语,然后语调一转,变成了法语,接着,更精彩的来了:日语、韩语、西班牙语……
会五国语言的白领却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骂得天地变色,一堆人围在那儿看,候机厅工作人员上去劝了好久才劝下来。
我说:“嘿,三年之后你得给我学七八种语言回来哦!”
欧弦说:“I-love-you,je-t‘aime(法语),あなたを爱している(日语),???(韩语),XXX……”
我说:“恩?最后那种语言我真是完全没听过。”
他说:“是爪哇语。”
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离起飞还有半个小时。
起飞。
我没能扒在起落架上,我站在玻璃后面看着他的飞机飞走,候机室的音乐流泻,华美又轻灵:
我站在玻璃后面看着他的飞机飞走,候机室的音乐流泻,华美又轻灵: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轻轻温习说服自己……就怕你突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来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抱紧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酒店的人打电话来催,我慢慢地说:“请帮我退房吧……”
没有欧弦的日子,刷刷过得超快。
一模我考得很好,超水平发挥。
二模我考得很烂,掉出了年级前一百名,“耶稣”开导了我三个小时。
考三模之前,我跑到知行湖边上对着粼粼的湖水,大喊:“啊!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行的!”
然后放肆流泪。
真是疯了。
转头,发现湖边讨论物理题的两个男生一脸惊恐,当我拐到小路一旁去的时候,我听见他们窃窃私语:“那个漂亮女生,好像是传说中的人物——考到耶鲁大学的欧弦师兄的女朋友耶!”
“好像我们年级的方昕一直在泡她!”
“果然是个变态……”
我:“……”
第十六章:高考的呼吸
高考的呼吸,逼近,又逼近。
我把这盛大的考试,当成是一场令人兴奋的盛大挑战。
耶稣说:“高考决定命运,任谁都会紧张。但是,谁先冷静下来,谁最先看出题目的突破口,谁就赢了。”
我喜欢这种挑战性的事,我喜欢做真题。
西郁那厮又念诗:“风萧萧兮易水寒那,壮士一去兮几时还那……”
她很狗血地忘了词,掏出一本《花间集》又开始乱改编:“东临西岭千秋雪,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拂袖杨花雪,夕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我一听她念诗就想笑,笑出一个酒窝,却因为听了“夕又斜,山又遮,人去也”这句话伤了情,酒窝僵死在脸上。
西郁说:“咋啦?想小弦子了?”
我说:“不想!”
欧弦那小子,怎么就走了啊!我寂寞啊啊啊!
欧弦的离去,立竿见影地反应在我的数学成绩上,分数一路狂跌,比金融危机还危机,因为没有人给我补习了。
因为我对数学实在没有半点兴趣。我那时候学得那么用心,只因为,是欧弦在教而已。
就我是一个仿佛不会游泳的人,一直扒着泳池壁在游,池壁有多长,我就能够游多远,但是池壁突然消失,我就一下子落进了水里,我游,我拼命游,可是,到不了岸。
也许,根本就没有岸。
可是高三的我,能够说一声:“学海无涯,回头是岸”吗?
太难受的时候,我就到知行湖边放声唱歌,西郁一开始陪我去,后来她被我吓走了。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如果梦想不曾吹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拥有隐形翅膀……
把眼泪种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惫的时光,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又能边走着,便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穿过风,又绕了弯,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
……最初的梦想还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算到过了天堂,啊啊……NANANANA……”
笑着,唱着,我流泪。
以前和欧弦一起去爬山,G省的山没一座高的,站在山顶,白云仍然浮在我头顶,看到我恶狠狠地看着棉花糖似的白云,欧弦忍不住笑了,递给我一瓶水,我喝掉一小半,欧弦接过来继续喝,我抽抽:“嘿!这样会艾滋病的!”
他显然被我的生物知识雷了一下,然后他说: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又不xi毒,那样的话,要感染艾滋只有……恩……”
突然,我想起一句周星星说的,特别该死的一句话:“我愿为你JING尽人亡!”……呃呃呃……我什么都没想……
西郁说:“小朱雀你们没有在山顶OX吧?”
我愣住:“什么?”
然后我反应过来:“啊?你才野合呢!”
她说:“人生难得打野战啊!”
我说:“滚!你才做A梦呢!”
她说:“你们真是寡欲啊!”
我欲待说话,却突然发现,全教室都人都在望着我们两个啊啊啊啊!他们居然看着呆立的我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囧ING……
西郁那厮以笔筒作话筒,作采访状:“热心观众方翎同学,听了这么久,你有何感受?”
方翎说:“我为我哥鸣不平!”
石晴说:“其实青龙君和白虎殿最后谁才能够得到朱雀姬的肉体,是《西郁神兽记》里面最大的谜团。”
西郁掏出一本少年阴阳师说:“我夜观星象,发现石珈的第一世是妲己,第二世是褒姒,第三世是貂蝉……第九世是张柏芝耶耶耶!”
我提醒她说:“哎哎哎,张柏芝都还没死,怎么转世啊?ROCKYOU啊……还有,西郁,你怎么不自己先把生米煮了熟饭呢?”
她说:“煮生米又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呜呜呜……你有欧弦方昕两个锅,我没锅啊!你还来刺激我,呜呜呜呜……”
我……囧ING……
世界真奇妙,一说米锅,米锅就到。
课间,欧弦请他的舍友苏汶拿他压的题给我,助我段考一臂之力。他探头进窗子问:“您好,我找欧弦的小朱雀。”
我恰巧去装水去了,西郁在窗边看风景,听到有人找我,就顺手帮我接了题。
苏汶愣了一愣,觉得:这女生好漂亮啊!
随后又纠结:哎呀,朋友妻不可欺呀!
我回来,西郁看到我就跟我说:“石珈有人找你。”
我说:“小弦子?”
苏汶才知道我才是那个“朋友妻”,于是义无反顾开始追西郁。
西郁饥渴了那么久,桃花真正盛开的时候居然慌张了。
她问我:“介绍一下经验啊,怎么约会呀?”
我说:“打羽毛球啊!”
她说:“我打不中球!”
我说:“哦,或者像方昕那样BG斗牛赛,打篮球呗!”
“你上次都打瘸了现在还叫我去,死麻雀你害我啊你!”
我说:“对了!你可以让苏汶给你当静物,你画他!”
西郁惊叹:“哇塞!那我不是男版的JACK,他不是女版的ROSE咯?!《泰坦尼克号》好耶好耶!”
她颠颠儿去高三楼找她的“静物”了。我僵死——西郁,JACK和ROSE那画的时候可是人体艺术坦诚相对……
苏汶要考去澳大,西郁说,比欧弦和我近,好开心!
那一天,我又在和一道大题奋战,突然,师泽轩走了过来,说:“不会?其实,你只要这样这样再这样……就可以啦!”
他几分钟就解出了我一节晚修想破头都想不出的题。
我惊讶,师泽轩凭什么颠颠儿跑来教我,他精于算计,数学强人,西郁曾鄙视地看了一眼成绩榜,说:“哼,他么?第一名那个位置,枪都打不下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挠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借他的卷子看,他都不给。”
但是,师泽轩给我讲题,却成了每周一次的必修课。
我旁敲侧击了一下,却没有套出什么口风。
直到,被我撞见方昕付他钱。
我望着他们的影子心里想,原来,原来如此。
我约方昕在知行湖边见,他还没来,我在湖边踱着步等他。我发现,以前高一的时候还很矮的仙人掌,现在变得比我还高了!有得长太高,断在草地上,又生出根来,自成一脉,真是生命力超级顽强!我小心地抚摸它没有刺的光滑球茎,居然发现它上面还开了梭形草莓似的花,我一把抓上去——“嗷——!”原来……仙人掌,它花上都全是刺!
“嗷!”我连声惨叫:“嗷嗷嗷嗷!”
方昕正好赶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看到我掌心一片软刺,骂我:“石珈你个笨蛋,你不知道仙人掌花不像玫瑰,玫瑰只是杆上有刺,仙人掌花浑身针的吗?”
“我怎么知道啊……喂……”
我手被他捧起来,一根一根地摘刺,我整只手都轻颤,柔嫩的掌心上微微渗出血珠来——“果然采花贼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握住我手又离得这么近,这让我觉得尴尬,一低头一不小心磕中他脑袋——“吭”我急退一步,却差点掉进水!他一伸手勾住我的腰,几乎把我搂在怀中了——这动作过于暧昧,我条件反射地一脚踢过去,不小心把他踢掉进了湖里……观音姐姐玛利亚,此间惊变……常人难以想象……
他半身掉进去,校服裤子全湿透。
我面无人色……
“方昕……啊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拉住我的手,因为手上都有仙人掌刺,我们同时“哎哟”了一声,随即是同时爆发的大笑!我把他拖起来,他在草地上跳了跳,裤管里竟然溜出一条小鱼!我被逗乐了:“哈哈!”
他瞪着我,想要笑又心里不忿的样子,然后,他说了句:
“娘子,它湿了耶,那我只好把它脱下来哦!”
“不要啊!我把校服外套脱给你!”
我找方昕,其实是因为我不想再欠他什么了。
方昕说:“娘子,多少人觊觎我家产呢!赶快嫁过来吧。”
我说:“可是欧弦家有钱有得不像你们家那么危险啊,你们家哪天被仇人炸了怎么办?”
我一咬牙:“欧弦才是我的充要条件,我和他,是连续的,感情是无穷大的,没有他的点,是不存在的……”
他咬牙:“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来找我,不是被人绑架,不是欧弦的代替品。”他的表情近乎严肃了:“你等着!”
我发现我好像被威胁了,但我被威胁了居然心里还有歉疚感,我简直是有病。
他手指冰凉,揭起我耳边的头发,看我的耳垂,我说:“喂,你在干什么?”忽听他叹了声:“你终是没打耳洞,终是没有戴我送你的SEAINBLOOD耳环。”他望着我的眼睛:“娘子,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一点点都不喜欢?”
我咳嗽两声:“这个……学校不准戴耳饰啊……”
第十七章:澳门遇歹徒
我弱弱的告诉他一个事实:“昕少,其实你脸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但是你不是我的白马,你只是……骑着白龙马的唐僧。”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缓慢地,从靴子里掏出小银刀,我抖了三抖:“你你你又想干嘛?”
方昕把刀柄放我手心里,沉默了一会,突然一字一顿地说:“我就要回澳门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不管用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阮钦苏星什么的,要时刻防备着,你这个人没什么戒心,又好骗……”
我:“……我有那么悲剧吗?”却突然有点伤感,方昕是港澳生,他要回去生源地高考。
现在,欧弦走了,方昕现在也要走了。
我勉强抽抽嘴角:“你放心!你会一直活在我心中的!”
突然觉得,他也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啊!
看着那把做工精致的瑞士小银刀,我觉得地球真是更加危险了……
方翎也随着哥哥的脚步而去,我的世界一下子空荡荡。
奇怪,方昕在的时候,我嫌他吵,他不在了,我却觉得很冷清。我成绩低谷的时候,他请我吃一种叫“腰果U加E”的港式甜品,因为腰果谐音是“要过”,香港是ABCDE制,E就是不及格,香港的学生考试之前都会吃腰果玩儿。我当时揍他“好无聊啊你”,现在,却深深怀念那种感觉。
人果然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我一个人在学校游泳池游泳,一个人在逸仙湖边,复习历史课本,一个人在天台上,大声朗读新概念英语三。
有男友的女生,平时都和自己的相公在一起,无形中却跟同性同学竖起了一道心墙。
有的人特别怕寂寞,每个走进他生命的人,都会留下深深痕迹,在我心上,欧弦、方翎都像是被拔走的钉子,剩下一个深深的痕。
当然,还有方昕。
现在,和我肩并肩的,只剩一个西郁了。
学习负担越来越重,心累了的时候,我就读小说,奢侈一把。《晴天遇见你》、《90后居上》都是很好看的小说,悲伤的,欢喜的,汹涌的暗色的花朵在笔尖泅开,就像我们疯狂又迷茫的过往。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一个人坐在考场考最怕的数学,一睁眼,我赶快拿起床边的纸笔把考题记下来,半夜起来喝水的西郁见我飘起来,惊悚问我:“你干嘛?”我一摆手说:“还没抄完!”又躺下去,进入梦境。
正在狂抄,梦中突然有欧弦的声音响起,他笑说:“小朱雀,你想知道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吗?”
我想要冲过去,我想要搂住他,我去抓他的手,却只是,空抓了两下手指。
掌中空空,我什么都没抓住。然后我醒了过来。
我发现,我的床边,根本就没有纸笔。
跟西郁讲述了我狗血的梦,她说:“哇擦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记得考卷上的内容了吗?”
我脑袋一歪:“好像有一道题,考摩擦力!”
她“嗷”了一声:“太好了!”然后反应过来白我一眼,吼道:
“喂!哪张物理综合卷不考摩擦力?”
西郁有了苏汶以后,生活过得蛮滋润的,有一次,我看到她和苏汶靠着树干拥吻,吻得那叫一个火辣,她的手机封面都是和苏汶的共浴照……我咳嗽两声说:“西郁你……”
她笑笑:“哈哈,男人不就是女人的船上用品么?求船戏求包养!”
“哇,好奔放!霜霜,你肿么了,冠希呢?”
“你去死,你才是潘霜霜!”
不知不觉,元旦又至,但这一次,我身边既没有方昕也没有欧弦,节日也变得没有氛围。
西郁风流地一捋头发:“切!他们两个肯定是逍遥快活去了!男人都靠不住!石珈,你港澳通行证不是早就办了吗?不如我们去澳门玩吧!”
她天地奔腾无敌神爪:“人不风流枉少年,咱们钓凯子去!”
却不知这一玩,却连命都差点玩掉。
花花绿绿的纸币,形状特别的硬币,拿在手里好像在玩大富翁似的,过海关,进入澳门地界后,西郁拉着我上了一辆的士。
澳门哪里都好,就是物价贼贵——出租车跳表跳得我心都碎了,观音姐姐玛利亚,抢钱啊!
西郁说:“以后一定要嫁到港澳来!然后自己开一辆雪佛兰变形金刚!”
司机大叔:“嘿!”
澳门的绿化做得特别好,我想:哇塞,果然是特别行政区啊啊啊!和谐又安宁啊!
“嘎吱——”出租车,突然在绿林边停了下来。
我刚赞美过的树丛里,现在钻出了两个高大的黑人。
西郁着慌了:“哎,这是怎么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说不定是着了道儿了,我吼一声:“师傅!你快开啊!”
司机笑了笑:“你们真以为我是出租车司机?”
第一个黑人拽着西郁的头发将她拉出车外——“啊!”下一秒,我被一股凶悍的力道按在了车后盖上,一只长满长毛的手狠狠扯住我裙子的下摆——“撕拉!——”
我拼命挣扎,拼命叫喊!我发疯一样抓那人的脸,抓得满手都是血!他的眼睛就像狼!我右手被他恶狠狠一反掰,只听“咯啦”一下!右手钻心痛!痛到我全身抽搐,气都抽空了而肺部噎住,窒息一样寒冷到深处!然后——便再也抬不起右手来!我另一只手被他按得死死的,我眼泪都吓得流不出来!疯了!疯了!疯了!
西郁刚叫出一声“石珈!救……”就突然没了声响。
裙子撕拉扯成两半!我感受到身后一个坚硬的东西分开我双腿,想要JIN入我身体——“唔!啊!”在我绝望到极点的时候——突然身后的人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掀开,我一下子瘫倒在车盖上,才感觉到车盖是火烫火烫的,发动机一直没有熄灭。我挣扎着想要起身,一离开车盖却又软倒在地,身体像被撕裂过,再也缝不笼!右手的血流下来,我闻到浓浓的血气味……
搏斗声、碰撞声、骨裂声……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有人轻轻把我扶起来。
方昕扶起我,我却仍是站都站不起来,腿抖得厉害。我的声音我自己都听不清,像嘶哑的兽:“西郁……快去看看西郁……”满嘴都是血腥味,我才发觉嘴唇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