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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粒沙里的天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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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齐忙站直身体,笑着拉住宁儿的手,安慰她道:“宝贝别难过,盛教授说出院以后让我配合针灸治疗,坚持下去,我的腿就能象以前一样有力了。”

宁儿点点头。净齐总是这样,明明最让人心疼的是他,却总是他在安慰别人,宁儿低下头说:“你知道要坚持就好了,一定要按时回来接受治疗哦,不许耍赖。”

净齐微笑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遵命,老婆大人!”

在小旭和卢中阳的哄笑声中,净齐和宁儿都红透了脸,卢中阳笑着说:“走拉,回家喽!”

61

净齐回家休息了三天,便回到公司上班。卢中阳接了一笔大的定单,为此又招聘了两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技术员。净齐白天带着技术员工作,晚上回到家里继续读书学习。公司在不断的发展,网络技术也在日益更新,净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市场抛到后面去。

每周固定的两个下午,宁儿都要开车送净齐去医院针灸,看着细长的纲针一根根的插满净齐的腿,宁儿是说不出的心疼。可喜的是,在盛教授的精心治疗下,净齐的腿终于慢慢恢复了健康,不但腿部力量增加,而且再也没有过失去知觉的状况。

宁儿回到公司上班,为了陪净齐,她把很多客户交给别的同事去应酬,每天下了班就到净齐他们的小公司,陪着净齐加班。

照例是一篮的水果,每位同事发了个遍之后,宁儿就抱着果篮窝在净齐身边,一会给他塞一颗葡萄,一会给他削一个苹果。她削苹果的技术还是那么糟糕,净齐怕她弄伤了自己,便把苹果和小刀都接过来,帮着她削一个又圆又大的让她去啃,自己才埋头工作。

夜幕降临,加班的同事陆续都走了。宁儿啃完了苹果,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小盘樱桃。不知道过了多久,净齐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计划,把所有数据保存备份。宁儿看到净齐收工,高兴地把水果抛在一旁,帮他收拾。

“我们一会去哪里吃饭呢?”

“上次你说想吃有汤的东西,我知道一家沙锅做的非常不错,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吃完饭去我家好不好?人家想单独和你呆一会。”

宁儿一边忙活着,一边高高兴兴地唠叨,净齐工作的时候她不敢打扰,就等他收工后折磨他的耳朵。

净齐抿嘴轻笑,握住宁儿忙碌的小手,说道:“宝贝别忙了,我自己来就好。”

宁儿说:“不嘛,我喜欢帮你弄东西。”

净齐笑着看着宁儿一本正经地帮他把散落在桌子上的资料收集整齐,把参考书放回书架,他从内心里感到一种幸福,就仿佛宁儿是个可爱的小主妇,在为他们幸福的小家而忙碌着。

不过,让她过过瘾就好了,真的有了家,他是绝舍不得让宁儿每天都为他辛苦的。

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吗?如果她的父母能够接受他,他们一定会有一个最幸福的家。

净齐的心突然被忧郁所占据了,他在为他和宁儿的未来而努力,他有能力给宁儿最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却不能再长出一条完整的右腿……

这条腿……净齐突然愤怒地把拳头砸在那截残腿上。

“净齐你在做什么!”宁儿惊呼,用自己的小手护着他那巴掌大的残腿。

净齐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给了宁儿一个歉然的微笑:“对不起宁儿,因为它,让你为难了。”

宁儿知道他是在说她父母的事,她很乖的坐在净齐的左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是我让你受了委屈,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吓到了爸爸妈妈。如果我事先好好和他们沟通,也许事情不会象现在这样。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开明的人,这次是被我气到了,才连累了你。”

“如果我是健全的就好了,这些压力都不是你应该承受的。”净齐感慨地说。

宁儿靠在净齐的怀里,认真地说:“我爱上你了,就不会在乎你的残疾,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扛,绝不会再做逃兵。我在桂林参加了爸爸妈妈最好的朋友的葬礼,看到林伯母伤心的快要死掉了,可是事后她说,能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她没有遗憾了。我想了很久,也不要放弃我最喜欢的人,我要过没有遗憾的人生。”

净齐抚摩着宁儿柔软的卷发,嗅着她发间的幽香。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宁儿终于长大了。好半天,净齐才缓缓地说:“不管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62

宁儿的父母从林冉处得知宁儿已经离开桂林回到家里,便一天一通电话的催她去英国,同时托着国内和英国的朋友帮宁儿办理出国手续和英国方面的入学手续。

等到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宁儿还是没有动身的迹象,反而顾教授夫妇从宁儿的口气中得知她是铁了心要和净齐在一起。在大呼女儿不懂事之余,为了劝说女儿回头,顾教授夫妇只得跟学校请假,再次回到国内。

父母来得仓促,宁儿也没有准备的时间,便把父母安排到了自己的家里。一进到卧室里,梳妆台上摆的,床头挂着的,全是宁儿和净齐合影的照片。顾教授皱起了眉头,宁馨叹了口气,净齐早已经走进了他们宝贝女儿的生活了,现在要把他生生拉出来,女儿心里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要是净齐没有残疾,那该多好,单看照片里一对漂亮快活的年轻人是那么的相配。

这一次,净齐没有直接露面,而是先打了一个问候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约顾教授夫妇深谈,却被拒绝了。顾教授夫妇此次专程为了宁儿的事而来,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劝说宁儿。宁儿被禁止上班,更禁止和净齐见面,甚至连手机也被顾教授没收了。宁儿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每天在家眼泪汪汪。

宁馨心疼女儿,试探着对丈夫说,“要不,咱们把净齐叫来,当着面说清楚?”

顾教授听到净齐的名字就火冒三丈,叫道:“怎么说清楚?要他帮我们劝女儿回英国?可能吗?”

宁馨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父女两个一个比一个倔,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宁儿被关了三天,茶饭不思。第四天早上,宁儿哭着叫净齐的名字,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全身奇痒难忍!宁儿忍不住伸手去抓,那刺痛的感觉又让她痛呼出声。连忙跑到窗口,借着外面的晨曦,宁儿看到自己白藕似的胳膊上全是一粒粒的小红点,随手拿来窗台上的小镜子,竟然脸上也被小红疙瘩占据了,宁儿惊恐地大叫起来!

到医院检查的结果,宁儿是因为情绪抑郁出了水痘!医生教了宁馨护理方法,拿了瓶瓶罐罐的药,下午,浑身被捂个严实的宁儿被带回家里。

宁馨给宁儿上药,粘了药水的棉花棒才碰到宁儿的皮肤,她就痛得大叫起来。水痘长在身上,不碰奇痒,一碰就是钻心的疼。宁馨看着受罪的女儿,除了心疼也没有别的办法。顾教授在旁边看着也是红了眼睛。

当天晚上,宁儿浑身的小红点突然变成了绿豆大的水疱,宁儿忍痛的同时,又担心自己漂亮的脸蛋,照镜子一看,脸上布满了大疱,一张小脸肿了起来,大眼睛隐藏在无数水疱中间成了一条窄缝!宁儿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自己,扔下镜子哇哇大哭。

宁馨正好端了晚餐进来,见宁儿哭得伤心,忙好言安慰,宁儿却是越哭越伤心,饭也吃不下去一口。

哭了一会,宁儿抽泣着打开笔记本电脑,一页页地翻看着净齐为她做的“宁爱”网站。宁馨知道她是想念净齐了,便坐在宁儿的身边,和女儿一起浏览网页。

宁儿一边滑动鼠标,一边讲述着她和净齐相识相恋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相识的那一天起,净齐就和别的男孩不一样,他塌实、勇敢、坚强,最重要的是,他是在尽一切力量呵护她。她得了急性的胃病,他背着她用一条腿跳着下四层楼送她去医院,不眠不休的守护着她;他会为了陪她加班,给她吃上可口的食物,挤两个多小时的公车去公司找她;他靠读夜大和自修完成学业,英文却比她好出一大截;他在专业技术方面的能力是同行都佩服和赞扬的;他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上去保护她……

“妈妈,只有他能给我幸福,让我安心。他是用整个生命爱我的男人。他少一条腿是缺憾,可是和他的好相比,这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啊!而且,他是为了救他的爸爸妈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永远是那种为了保护他所爱的人可以牺牲自己的啊!”

宁儿越说越激动,很快又是泣不成声。“妈妈,和他在一起我是幸福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而且,他那么优秀,常常会让人忘了他是个残疾人,他最最爱的人就是我啊,他说过,虽然他就象一粒沙一样平凡,可是他会给我一个幸福的天堂,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天堂里幸福的生活呢?”

夜深了,宁儿还在一遍遍地浏览着属于她一人的网站,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直到她意识模糊地倒在宁馨的怀里!

宁儿发烧到三十八度五!心神烦躁的她一面说着胡话,一面就要用手就抓脸上的水疱!宁馨几乎压不住她,顾教授对照顾人完全不在行,在旁边急得手忙脚乱也帮不上一点忙,看着女儿的惨样心疼不已!

宁儿无意识地呼唤着净齐的名字,宁馨再也忍不住,流着泪对顾教授喊道:“去叫净齐,去叫净齐来!医生说宁儿是情绪抑郁才得这场病,只要不让女儿受罪,我什么都认了!”

看到如此痛苦的宁儿,顾教授也没了主意,听了妻子的话就往电话机旁边跑,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这几天,净齐给宁儿发了无数的短信,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一打手机却是关机。净齐憋了四天,再也忍不住,他和宁儿不想再经历离别,下了决心之后,他鼓足勇气又拨通了宁儿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顾教授,他刚刚自报了家门,电话里就一阵骚乱,紧接着和他讲话的却是语气慌乱的宁馨!

“什么?宁儿出水痘发高烧?”净齐心疼地惊叫道,对着话筒说了句“我马上就来!”便急匆匆地连夜赶到宁儿的家里。

这一次,没有人赶他走,净齐被带进了宁儿的房间,熟悉的大圆床上躺着的脸蛋浮肿、披头散发的女孩就是他心爱的宁儿。净齐觉得自己的心就象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一样的疼,他丢下拐杖,跪在宁儿的床边,低低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半昏迷的宁儿拼命地撑开肿成一条细缝的眼睛,看到净齐,眼泪就流了下来。

“宁儿不哭!”净齐心疼地喊着,想帮她把眼泪擦干,又怕碰疼了她,情急之下竟伸出舌尖轻舔着那布满了丑陋的水疱的小脸!

痛痒难忍的宁儿立刻安静了下来,寂静中间或的一两声抽噎,更显得此刻弥足珍贵。

净齐一直陪着宁儿。在他温柔的守护下,宁儿终于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宁儿的高烧退了下去,身上的水疱却越来越大,变成了黄豆粒大小,甚至能看到里面透明的液体。宁儿奇痒难忍,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伸手就要往脸上抓。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净齐忙上前阻止,宁儿的手上也长满了水疱,净齐不敢妄动,便轻轻拉住她的一只小手,一个个地抚摩着她的每一个指甲。又俯下身,轻柔之极地在她那小脸上吹着。迎面吹来的清凉让宁儿好过了一些,她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

宁馨做了早餐,宁儿完全没有胃口,净齐好言劝着喂她吃了几口,又给她吃了药。紫色的药水是涂在皮肤上的,宁馨怕弄破了水疱不敢给宁儿涂,净齐小心地用棉花棒沾了药水,极轻地为宁儿上药,还讲公司的小旭和卢中阳的趣事逗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痛苦不堪的宁儿居然在净齐的讲述下一边呻吟一边咯咯地笑起来。宁馨借着送水、送药或随便送点什么的机会,频繁出入宁儿的房间,随时把一对年轻人的动向汇报给在书房枯坐的丈夫,顾教授时而皱着眉头不说话,时而板着脸点点头。

中午时分,宁儿身上的水疱渐渐缩了回去,痛痒的感觉也缓解了很多。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宁儿还是沉沉地在睡,净齐说要出去一趟,过了一会,竟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抱了一大西瓜回来!

净齐把西瓜瓤挖出来镇在冰箱里,又亲自下厨做了一碗清淡的蛋清龙须面。净齐轻声唤醒了宁儿,喂她吃了面,又赶紧用榨汁机把镇好的西瓜瓤打成西瓜汁。宁儿靠在净齐的怀里,吸着清凉可口的西瓜汁,终于觉得她是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与此同时,顾教授夫妇坐在厨房里,看着桌上净齐为他们准备的饭菜,菜是在微波炉里蒸出来的,虽然没有复杂的烹调程序,却发出诱人的香味,排骨汤还在炉灶上咕嘟嘟冒着气,焖的米饭松软带着弹性。空气里没有一丝的油烟味。宁馨知道女儿的病是不能沾油烟的,不禁为净齐的细心而感动起来。

宁馨给丈夫盛了碗米饭,细声说:“吃吧,这一天把你也折腾坏了。”

饭菜可口,汤鲜美,宁馨终于知道,为何宁儿会越来越丰满水灵。

下午宁儿有了精神,净齐抱着她,一边给她吹着不断缩小的水疱,一边听她嘟囔这几天在家里受的委屈。说着就要流眼泪,净齐又是吻又是哄,让宁儿的诉苦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撒娇,又美滋滋享受起被净齐宠着的美妙滋味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宁儿又变得痛痒难耐起来,为了让宁儿睡个好觉,净齐整夜合衣抱着她,不停地在她的脸上和手臂上温柔地吹着气。宁儿就象个小猫一样的窝在净齐的怀里,开始还挣扎两下,后来就睡了过去,轻微地打着酣。

病了三天之后的清晨,宁儿在浑身轻微刺痛的舒适中醒来,一直抱着她的净齐连忙变换姿势,让怀里的宝贝能够充分舒展身体。宁儿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拿到眼前端详着,兴奋地说:“水疱全都退下去拉!”

和净齐同样整夜没睡的顾教授夫妇闻声跑了进来,看到宁儿身上脸上的水疱都退了下去,白皙的皮肤上结了一层薄痂。宝贝女儿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宁馨连忙着给女儿试体温,问她想吃些什么,宁儿却照了一下镜子,扁着小嘴又哭了起来。

“宁儿,乖,结痂意味着水痘痊愈了,过不了几天脱了痂,你就会变得和从前一样漂亮。”净齐搂住宁儿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细语道。

“万一留疤怎么办?”宁儿,刚才照镜子把她吓坏了,刚消了钟的脸上布满了一块块紫色的痂,看不到一块好皮肤。

净齐用自己的光滑的脸轻轻蹭着宁儿脸上的痂,“就算留了疤,让你变成了丑八怪,你也是我最珍爱的宝贝。”

宁儿呆呆的转过身,把小巧的舌头探进净齐的嘴里。净齐紧张地朝宁馨看过去,宁馨却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帮他们带紧了门。

仿佛吻到了天长地久,宁儿偷偷张开眼睛,看到净齐的脸色不但苍白,而且眼睑下面有两团很重的暗影。

宁儿放开纠缠着净齐的舌,小手抚上那浓重的暗影,心疼地说:“为了照顾我,你都两天没睡了,脸色好差。”

“没关系,我最近身体很好喔!”净齐自豪地说,这样熬两天他腿都没有问题,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是个健康强健的男人了呢?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睡觉。”宁儿道。净齐有过失眠和头痛的毛病,本来不应该这样熬夜的。

净齐温柔地笑着,捏了捏宁儿紫色的鼻头,“你现在才是小病号,还要多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可是……”宁儿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痛惜。

宁馨推门进来对两个孩子说:“我做了点粥,你们一起来吃吧。”

“好呀。”宁儿乖巧地说,拉着净齐来到餐厅,顾教授正坐在餐桌前。

净齐犹豫地站住了,残疾的右腿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坐吧!”顾教授头也不抬地说。

净齐和宁儿在一边坐下来,宁儿一边往嘴里扒着粥,一边偷偷地看两个在餐桌前坐着却不吃饭的男人。

顾教授清了一下喉咙,先打破了沉默,“这几天你为宁儿费心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了宁儿好。”

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父亲说净齐的好,宁儿捧着粥碗就要欢呼起来,不料顾教授话锋一转。

“但宁儿她还年轻,我们不想她过早的考虑感情的事,我和她妈妈都是做学问的,也希望她能多读些书,她现在才是学士,我们希望她一直读到博士学位。英国的学校都为她申请好了,她现在过去,立刻就可以入学——这关系着她一辈子的前途,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顾教授不愧是桃李满天下的经济学家和教育家,他不和净齐谈感情,只是从宁儿前途的角度劝净齐放手,一句话里就道出了两层意思:如果净齐不放宁儿去英国读书,就是耽误了她的前途,而宁儿将来是要读到博士的,净齐这个夜大毕业生,就越发的配不上她。

“爸爸!”宁儿刚刚飞起来的心有沉了下去,放下碗筷叫道。

净齐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握住宁儿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抬起头对顾教授夫妇说说:“伯父伯母,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了解宁儿的,她需要的不是博士学位,而是真正平淡幸福的生活。伯父,我虽然没了一条腿,但我在努力的锻炼身体,也在努力的为事业打拼。我正在给宁儿创造她想要的生活。”

迎着净齐诚恳的目光,顾教授一时语塞。他不得不承认净齐说的是对的,在净齐的面前,他们为女儿安排的道路显得那样的苍白。这几天净齐对宁儿无微不至的呵护,他都看在眼里。如果净齐是健全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最宝贝的女儿交给这个年轻人。可惜,偏偏造化弄人,就算净齐能够宠爱、呵护女儿一辈子,当父母的也不愿意看到女儿因为和残疾人在一起而承受旁人的议论和目光。

聪明的净齐怎么会不知道顾教授在想什么,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残缺的右腿,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我少了一条腿,走路比别人慢,可是,如果宁儿从心里不在乎这些的话,这些还重要吗?难道宁儿自己的幸福比别人的议论还要重要吗?我有勇气坐在这里和您说话,是因为我知道宁儿是爱我的,和我爱她一样的爱我,我们这样相爱,难道不应该接受祝福吗?”

顾教授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上次回国,两次仓促的见面,他不但没能和净齐好好的谈话,甚至都没有从宁儿那里过多的了解净齐。他们夫妇俩都只当净齐是个夺走他们宝贝女儿的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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