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烈爱,总裁的独家专属-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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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墓场,只有阮东钰在,尽管一向对阮东钰十分厌恶,恨不得永远都不再看见他,可这个时候她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跌跌撞撞走了五六分钟,阮东钰终于停了下来,阮希也刹住脚,怔怔的看着他。
他站在一墓碑前,头微微低垂着,半天都没有动作。
阮希却微微后退了一步,她一直为阳阳而焦灼担忧的心,此时变得清明许多,这个地方,她当然不再陌生。
阮东钰不说话,她也不开口,只是心口一阵纠结的疼痛,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她明白阮东钰的意思!
当初,顾池死的时候,他那么轻易的就放走了她,她当时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想,她总算明白,其实,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伤心了愤怒了,以至于,连报复她的心思都没了。
如今,阮东钰把自己引到这儿来,也许是为了完成顾池的心愿,也许是想为楚名报仇。
若是因为顾池他才这么做,她觉得自己连挣扎逃跑都是可耻的,但是,这事情,是因她而起,顾池是为了她才久病不治,和阳阳没关系。她对顾池有愧,可即使这样,也不能看到有人伤害阳阳。
“过来!”阮东钰说。
声音里的凶狠和冷酷,让走私的阮希一惊,豁然抬眼。阮东钰正歪着头盯着自己。尽管周围暗黑,她还是感受到他强烈的恨意的目光。
深呼吸,一瘸一拐靠近,顾池的笑脸被定格在墓碑上,其实什么都看不清,可那张温和带笑的脸,却在脑海里由最初的混沌变得格外清晰。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却原来,只是埋入了内心深处。有的人果然是用一秒钟遇见,一辈子遗忘。
“说,你是不是真的爱过他,当着他的面说。”阮东钰伸手扯住她的长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问题。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听,她知道,然而他却这么执拗地问这样的问题,还在顾池的墓碑前!
人已经死了,她说爱不爱,顾池都再也听不见,做这些事情意义何在?!
“他已经死了,我说不说,他都听不见。阮东钰,我以为我是傻子,原来,你才是!不,你不只是傻子,还是疯子!他都死了这么久了,你现在来做这些,有什么意思?!”对阮东钰要做的事情,心底已经猜了个大概,阮希心底发冷,强迫自己不能慌乱。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粗重,显然是被她戳中了心事,情绪变得不稳定起来。原来人真的是不能做坏事的,坏事做多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阮希担心自己说的话起反效果,于是又紧接着道,“我知道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意思,他离世这么久了,你终于想要成全他了吗?想要满足他的心愿了吗?阮东钰,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笑?!当初他求你帮忙,你不肯偏偏要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让他自暴自弃,终于解脱了,现在你又像成全他,帮助他了么?要是你想亡羊补牢的话,会不会太迟了?!”阮希从来没一口气说这么多故意戳别人痛处的刻薄话,可这次,她却说得这么流利而毫不犹豫。
求生的本能果然会激发人的潜能。
阮东钰被她的话刺得胸口满是疼痛,沉默好久。
他没沉默一分,阮希心底就忐忑一分。这男人,听了这样的话,胸口已经剧烈起伏,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她觉得他不是自制力过人,就是爱地不够深。
答案显然是前者。
“在顾池面前,我就是罪人,但是我不后悔。阮希,他爱你,为你付出一切,你回报他什么?一身的病痛和死亡!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责我?!你说我该下地狱,没错!我就是要下地狱的。我心里清楚的很,就是死了,他也不会见我,不会原谅我。”阮东钰捏住她下巴,“可是,即使这样,我也要为他做最后一件事。算是对他最后的补偿,反正总有一个人要去陪他的,而这个人必须是他牵挂想念的人……”阮东钰微微俯身,唇贴近她耳边,道,“这也是我的愿望。”
裴南铭找遍了阮希可能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阮希的影子,也没有人见过她,唐温逸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心头的急躁和愤怒越来越重,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几乎飞起来一样。
他痛恨这样的感觉,只要一转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突然,右手握拳砸到方向盘上,车子发出刺耳的嘀嘀声,然后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一个人靠在驾驶座上,烦闷地吸烟。
裴老爷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像魔咒一样,紧紧将他固住!
一直以来,都是他对不起她!他的恨意,他的禁锢,到了最后居然不但没有任何名目,而且,还是对她彻底的冤枉和伤害!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不合格的男人,原来,他比父亲还要渣!就算有不知者不罪这话,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想霸占她,不想放开她!
如果,这次,她带着阳阳彻底逃走了,又该怎么办?追回来,还是放手?他皱眉,狠狠吸一口烟,又缓缓将烟雾喷出。
如果追回来,又能怎么样?让她继续当地下*,还是给她婚姻?就算自己肯给,她肯要么?当初,父亲为了前途,抛弃了她母亲,害得她母亲秦馨儿被阮贺天圈为禁脔,过了几个月受尽屈辱的时光,最后怀上了阮希。等秦馨儿逃离阮贺天掌控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能再做引产手术,不管当初秦馨儿是不是愿意生下阮希,阮希到底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也许还带着秦馨儿的屈辱和恨意。
他想过很多遍裴老爷子说的这段往事,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他父亲裴岩也有股狠辣的拧劲儿,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时隔多年之后,将秦馨儿的女儿阮希领回家。
阮家不准阮希进家门,完全可以理解,阮贺天的老婆和阮贺天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当初阮贺天在外面有多少小三小四,他老婆不会不知道,夫妻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阮贺天和他老婆之间可以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不过因为一纸协议,能继承阮家家产拥有阮家姓氏的孩子,只能是阮东钰一人,任何私生子女都不准入阮家。
在商政联姻,互相扶持盛行的豪门里,所谓爱情,要么被死死捂住,要么就直接扔去喂狗,总之,爱情这种东西,在这里变得见不得光甚至一文不值!
越想越烦闷,他狠狠把烟捻灭!
这时,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他皱眉抓过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听,“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唐温逸的声音虽然平静,却略有犹豫,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的心跌落谷底,“你不要太着急,有人看见她带着孩子去了游乐场,但是,从游乐场出来却只有她一个人。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先不要着急,可以确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并没有带着孩子离开。”
裴南铭原本跌落谷底的心又突然被狠狠揪了起来,她没带着孩子里开,他心里当然高兴,但听见唐温逸说这种情况,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像他这种身份,遇上这种事情并不罕见,绑架勒索什么的,他见得多了,尤其是他本身就具有两重身份,明面上的裴氏总裁,暗地里的地下商业帝国之王,不过,他的第二重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几个道上的高层人物,就是他身边这几个相处将近十余年的属下。
阮希第一次被绑架是因为秦芷染的报复,那么,这一次呢?如果是那个女人做的手脚,反而都好说了,就怕是来自地下的威胁。
一旦涉及到地下商业,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阮希的处境就变得更加令人担忧!
说起来,他对最终没有决绝的和徐初嫣离婚,也有这方面原因。
对于他来说,徐初嫣虽然是他老婆,可并不在他心上,所以,他不怕把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但阮希和阳阳不一样。
他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威胁。
“嗯。”他对唐温逸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收了线之后。
他的越想,越觉得不对,阮家危机的当口,阮希和孩子突然就不见了?
茅塞顿开,想清楚这个症结,他反而松了口气,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要找妈咪,我要找妈咪!”阳阳皱着眉头,坐在豪华的沙发里,皱着小眉头看着对面那个笑得慈祥又友好的老男人,不满的喊。
阮贺天已经对这阳阳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漂亮可爱,越看就越是喜欢。
阳阳是阮希的儿子,是他的外孙,看着阳阳,他心里又高兴又不是滋味。
高兴,当然是因为自己有了外孙,不是滋味,自然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阳阳,结果却是用这样的方法。
更可悲的是,这次见阳阳的目的,完全是出于为家族利益的考虑。
说白了,阳阳会出现在他的客厅里,会这在这个时机见到他这个未曾谋面的外公,原因就是他要利用阳阳和裴南铭谈判!
没错,阳阳是阮东钰派人送过来的,从始至终,他都没见到阮东钰的面。
所以,阮希在阮东钰手里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阳阳乖,爷爷正派人去找你爹地过来呢,不要着急,嗯?”
阮希和商博延离婚的事情,E市众所周知,而商阳的身份,阮贺天心里也早就有底,可他完全不知道商阳并不知道他的生父其实是他一直喜欢佩服的“裴叔叔”。
因此,当阮贺天提起找他爹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认为阮贺天说的是商博延。
小脸立刻垮下去,看上去是要哭的样子,完全没了刚刚喊着要找妈咪时那种生龙活虎的精神气儿。
“爹地不会来的,他去了荷兰,他说他不要我和妈咪了。我不要他来,我讨厌他!”话是这么说的,可言不由衷的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很快就红了眼,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阮贺天从来就没耐心哄小孩子,就是阮东钰小的时候,他都只抱过两三次,其他时候都是让保姆哄着。
现在看着商阳却怎么都狠心不起来,要说是血缘导致的,那么,当初的阮东钰不是比他更亲得多?
最后,他只能归结于自己老了,也在期望有子孙膝下承欢的日子。
“阳阳乖,你爹地会来的,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爹地裴南铭哦,相信我,他很快就会来接你。”
阮贺天柔声说着,又让人拿来各种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和时下流行的儿童玩具。
可商阳完全陷入愣怔,始终没能消化阮贺天说的话。
阮贺天看见商阳发呆,有些纳闷,“阳阳,你怎么了?”
商阳这才回神,“我要找妈咪!”他小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是坏人!是你让他们把我抓来的,你是大坏蛋,不是我姥爷!妈咪都没跟我提起过你!”
商阳孩子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缩下沙发就往外跑。
阮贺天一时弄不明白到底哪儿惹着这孩子了,突然变了脸,说跑就跑,而且说出的话,更是让他被雷击了一样难受。
都说童言无忌,但同时,孩子是不会恶意骗人的,商阳说,阮希从来都没提起过他,这对他而言,无疑是种打击,至少,这一刻他是这么觉得的。
一直守在一边的管家看见老爷的笑容尴尬地僵在脸上,赶紧出来打圆场,“老爷别往心里去,孩子的话当不得真。您还是先去休息吧,小少爷交给我看着就行。”
阮贺天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好。”
说完转身去了楼上的书房。
商阳小手我成拳头,脸蛋记得发红,“我要找妈咪,我要离开这里!”
他大喊。
阮贺天却连头都没回。
他觉得特别疲惫,商阳是很可爱,但是这孩子说的话,却让他深感受伤和挫败。
说起来,他似乎没什么资格受伤,可这种感觉确实真的。
他一辈子为了阮家拼搏,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家族利益,唯一一次任性的,由着自己心思来的事情,就是对秦馨儿的强 暴。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对她喜欢得很。
所以,才和阮婷,也就是他父亲收养的女孩,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一起做了一件棒打鸳鸯一箭双雕的事情。
当年,阮婷对裴岩一见钟情,而他对秦馨儿一见倾心,于是,兄妹两个做了件狼狈为歼的事情,一方面是家族联姻,逼迫裴岩,娶阮婷为期,另一方面,他对秦馨儿暗中追查,伺机动作。他们没想到的是,事情会出乎意料的顺利。
裴岩用了一周的时间考虑,最终选择了有助于仕途的联姻,而秦馨儿在大受打击的情况下,变得放浪形骸,当然,这种放浪形骸并不是随便和人上 *,而是不拒绝任何约会。
那个时候,他趁虚而入,渐渐明白秦馨儿只是刻意做给裴岩看,刻意将自己的约会排得满满的。
一次约会中,秦馨儿醉酒,抱着他大哭,后面的事情,都变成了情理之中,一ye 情到夜 ye 情,再到,秦馨儿突然厌倦想要结束,再到他已经不可自拔不能放手,再到软禁秦馨儿,ye ye*……日复一日的* 事,结束在得知秦馨儿有孕的那天。
他欣喜若狂,而秦馨儿的眼底却只有冷漠如死灰般的静寂。
她没有反抗,但是,出逃的时候,走的却十足决绝!她甚至没带走他给她买的任意一双鞋子!
他是真的爱过秦馨儿,但同时也是真的恨过她!那个时候,他给了秦馨儿除了婚姻和名分外,所有一切的*爱,但是,秦馨儿却弃若敝履!
他发了疯似的找她,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总算知道她落脚在一个贫穷的小镇,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生活。
他想接她和孩子回去,给不了名分,至少能给优越的生活,但是,秦馨儿又一次做出让他痛心疾首的事情。
秦馨儿发觉了他的人已经找到她的落脚之处,于是,她甚至扔下年幼的阮希自杀!后来阮希被送往孤儿院,他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和心力去找阮希。
而且,他也明白,就算找到阮希,他也无法让阮希回到阮家,他老婆不会乐意!而秦馨儿带给他的痛苦,也让他刻意回避一切和秦馨儿有牵连会让他想起秦馨儿的人和事,于是,阮希就这样被父母彻底抛弃……又被裴岩领回裴家……成就了她悲苦而可笑的一生。
大概谁都没想到,那个时候,一时之错,居然造成如今这种残破的局面。
因为件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表象和真相里,秦家被裴南铭毁了,顾家实力大不如前,阮家岌岌可危,晋家倒是始终中立,没受什么影响。
在裴南铭的仇恨里,E市颇具影响力的三大家族,就这样迅速衰落!
管家走到商阳身边,伸手抚摸着他漂亮的小脸,慈祥笑道,“小少爷别着急,也别害怕,老爷不是坏人。他已经打电话给你妈咪了,她很快就回来接你的。”
管家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商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少爷先吃点儿高点吧,一会儿我带你到后面的花园转转。里面有蛐蛐,我们可以抓两只来斗斗。”
孩子到底是孩子,商阳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两只眼睛直放光。管家知道,总算把这位小祖宗哄住了,不禁松了口气。
吩咐人准备好刚才紫云斋买回来的新鲜糕点,亲手给商阳端上来,又准备好餐具,道,“这是咱们市远近驰名的中式糕点,味道很好,尝尝吧。”
商阳动了动鼻子,闻了闻,然后点头,很有礼貌地道,“谢谢伯伯。”
老管家笑了起来,心道,怪不得一向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老爷都这么耐心了,的确是个可人疼的孩子……想到这儿又打心底叹了口气。
跟了阮贺天二十几年,阮贺天是怎么过来的,老管家是亲眼看着的。
要说年轻的时候,真正在意过的女人,也就是阮希的妈了,可结果却弄得那么惨烈,后来阮贺天又有了很多女人,却再也没见他对哪个那么用心了……
老管家最终也只总结成两个字——孽缘!
“你究竟想把我怎么样?”阮希抬眼,死死盯住阮东钰。
这套别墅她认识,因为,当初顾池就是在这栋别墅的这个房间里去世的。当时,还有安雅在场。
现在他们这群人里,似乎也就安雅最潇洒,介入得任性,离开得潇洒而彻底。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阮东钰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罐装啤酒打开,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又随手逃出烟,吸了一口。
这个烟的味道,阮希实在太熟悉,正因为熟悉,才会本能地向往,却又怕的神经发麻。
是的,阮东钰的烟支上沾了面儿。
这种东西,实在太可怕!
阮希咬唇,微微退步,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变得贪婪。
本能的向往这种东西,理智却不停地提醒,千万不能再碰。
阮东钰早已看出她在抗拒,却并不开口说,只是双眼沉冷得看着她,似乎在仔细研究她的构造,有似乎在细数她有多少根头发。
这种姿态,让阮希更加恐惧心冷。
离开墓地之后,他刻意把她带来这栋别墅,她要是还猜不出阮东钰的想法,她就是傻瓜了!
“你要是真想让我给他陪葬的话,那么,麻烦你动作利落点儿。和你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愤怒。”
阮希拧眉说。
“是愤怒还是恐惧?”他晃了晃手里的眼,嘴角勾起别有深意的弧,让她无端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次见面,他别有深意的强调着“一 夜情”这三个字时,那种表情。
“既愤怒又恐惧。”阮希实话实说,她清楚,在阮东钰这种狐狸一样的男人面前,说什么狡辩的话,都会在他耳底变得无所遁形。
“你倒很诚实。”阮东钰靠在沙发里,依然静静地凝视她,许久才道,“其实,就男人的目光而言,你不算那种让人惊艳的女人,但是,越看越耐看。”
没料到阮东钰会忽然说这种话,阮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