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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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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你这把锁碍着我了。”五岁的颜徊百无聊赖地坐在假山上。
  “阿鬼,这可是娘命人用御赐的冰蚕丝拴在了我们脖子上,有本事你将你身上的钥匙拿下来。”颜生坐在鱼池边悠闲地喂鱼。
  “喂,女人,我说过了,我不是鬼,还有,那个臭道士说的若是真的,这才真是冤了。”颜徊一脸无奈的样子。
  “这样确实不好,保不准哪天你一不小心挂了,倒还拖累了我。”颜生将手中的饲料全部撒入池中,靠在一边的石头上,懒散的眯起了眼睛。
  “还不都是你害的,把我拖下来。”颜徊叹了一口气,将他眼前的一根草拨到一边。
  “哈,绝对是你拿错了钥匙,不然为什么不对锁孔?还怪我,没用的阿鬼。”颜生轻笑。
  颜徊噎住,其实他也一直很纳闷,为何钥匙比锁孔还要粗,莫非真是拿错了?
  这样的对话出自两个五岁的小孩口中,着实是匪夷所思,好在侍女知道自己小主子的习惯,除非他们叫,不然定是离得远远的,所以,在她们眼中,他们还是那个柔弱的千金和温雅的公子。
  再例如。
  “女人,你自己不能出门,也不让我出门,你迟早会变成猪。”颜徊一脸怒容。
  “无所谓。”颜生一脸淡然。
  “你…… ……女人,我总可以出去!”颜徊冷哼。
  “你可以试试,只要你踏出颜府大门,我都可以通过锁感觉到你在哪里,然后找人把你抓回来。”颜生散漫地回答。
  “可恶,为什么我的钥匙就没有这种功能,还非要等你的血染到那锁上,我的钥匙才有反应。”颜徊十分不满。
  “是啊,要不是那一次发作时嘴里的血流到了锁上,还真不知有这等事。”颜生不以为意地笑笑。
  “女人,你不能这么狠的。”颜徊无奈。
  “阿鬼你没听过吗。”颜生似笑非笑地斜眼睨他。
  “…… ……”颜徊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孩发出的邪恶笑容,心知,谈判失败。
  “最毒妇人心。”颜生风轻云淡地回答。
  颜徊第九百九十九次被噎到。
  如此这般,都淋漓地阐述了“颜生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这别人,暂时由颜徊代理。
  不可否认,这俩小孩确实挺聪明,不仅是因为她们的年龄是伪造的,还有就是颜生生前也是一正宗研究生毕业,而颜徊,毕竟活了没有几千年也有个七八百年了,再怎样蠢,也该魔开窍了。
  他们是绝不会在别人面前显出自己很老成的样子,而是尽心尽力地扮演者一个幼稚小孩的角色。
  颜生常常问颜徊:“阿鬼,你说我们要是再这样十几年下去,会不会真的变得跟一小孩儿似地?”
  “小孩儿?女人你蠢么?只有越演越熟练的,怕是会让我俩都变成宠辱不惊,万事不变的戏子了。”颜徊随意道。
  “戏子?戏子好啊,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在想些什么了。”
  “这样好个屁啊,你知不知道无人了解你内心的想法时,那是种多么寂寞的感觉,我…… ……”颜徊撇了撇嘴,又止住了话题。
  “你怎么了?还寂寞?我看你是缺女人了。”颜生嗤道。
  “女人,你的嘴里就不能突出些什么好点的东西吗?”颜徊无奈。
  “你会把好的东西吐出来而不是吞进去么?”颜生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颜徊。
  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诶,阿鬼,其实你小脸蛋长得不错啊。”颜生用手指挑了挑颜徊的下巴。
  “彼此。”颜徊撇过脸,无意道。
  “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懒了。”颜生拈了一块桂花糕小咬一口,轻轻皱了皱眉,“你吃的东西也越来越甜了。”
  “我吃的东西你从来就不喜 欢'炫。书。网'吃,干脆就别吃。”颜徊端开颜生面前的食盘,搁在盘着的腿上自顾自地吃着。
  “嘁,就只有懒人才会喜 欢'炫。书。网'吃这种简单食用的东西。”颜生不屑道。
  “彼此。”颜徊含糊地回答。
  “其实刚才那块糕掉到地上去了。”颜生平淡地说。
  颜徊僵住了,这令颜生很满意。
  连窗外的知了都叫得很得意。
  颜徊恨恨地将手中吃到一半的桂花糕用力掷向窗外,蝉声终于止住,只是不过一会儿,一波接一波的“知了,知了”再次无法抗拒地袭来。
  “知——了”

  第三章

  “娘啊,我头疼。”颜生睁着水灵灵黑溜溜的大眼,红红的脸蛋,尖俏的下巴,满脸的痛苦。
  “生儿啊,是不是发热了?”颜夫人说着伸手摸了摸颜生的额头,发现竟是烫的,不禁一下慌了神,“临儿,快,快去找大夫!”
  丫鬟接了命令慌忙出门。
  那时颜生三岁,就这样生了一场大病,一整晚都发着低烧,颜松将宫中的御医请过来都不知如何是好。
  “娘,渴。”颜生睡在帐里,艰难地开口。
  “生儿生儿啊,一定会没事的,娘这就给你倒水。”说着颜夫人亲自拿了瓷杯倒了一杯温凉水,送到半昏迷状态下的颜生嘴边,一点点地濡湿,又轻声问道,“生儿,好些了吗?”
  颜生舔了舔唇上被打湿后软化的细皮,觉得眼前都发花了,青一块红一块,忍不住细细地呻吟:“娘,我难受。”说完便晕厥过去了。
  “生儿,生儿啊!”颜夫人抓着颜生发烫的手,急得涌出了泪水。她在床边守了一夜,哭了一夜,又是换纱布,又是打热水,把所有的丫鬟都遣出去了,硬是要自己亲自来做这些活儿。
  颜生虽然头晕脑胀,一晚上醒了几回,又晕了几回,但醒来间意识也算是清醒的,看着床前美丽的妇女如今哭得双眼红肿,不禁一阵心痛,想到前一世,几岁的时候父母就丧生了,只有奶奶对自己好些,而如今,这个女人,分明还有颜徊,却对自己也是如此尽心,顿时感到自己是这样的幸运。
  那夜病之后,第二天清晨却又自己好了,只是整整一个月都喊不出声来,好一阵子才恢复。
  人心是肉长的,颜生毕竟还是人类一只,不像颜徊。这一世她有人疼,有人爱,并且足够富裕,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她知道这必定少不了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颜生亦是明白的,但是她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感觉,温暖而美好。她想就这样一直,永远,就这样停留下去,胜过这天下千万。
  颜生也很会讨父母欢心。
  “娘,这是女儿特地制的胭脂,不知您喜不喜 欢'炫。书。网'。”颜生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盒子递给镜边那美丽的妇人,这胭脂是她那日在园里摘取的新鲜花瓣和汁液捣制而成,加了特殊的材料,用了一些前世学来的技巧,味道闻起来清清淡淡,甚是迷人;色泽也特别鲜艳,并不刺眼,红得恰到好处。
  “生儿制的胭脂自然是好,连万香楼的都没法比呢。”颜夫人摸了摸小颜生的头,“我的生儿怎这般聪明。”
  “娘说笑了。”颜生“腼腆”地低下了头。
  “只是生儿莫要再亲手去采摘原料了,一些花汁对皮肤也有损伤。”颜夫人微笑。
  “是的,娘。”颜生心中莫名的喜悦。从来没有人会管她的手会怎样,从来没有人会在乎她努力的过程,他们只要结果。是啊,只有父母。她会担心,会为自己着想,而不是只要这勤苦得来的成果。
  所以,所以。
  我也可以,真心对待他们的啊。
  颜生五岁的时候,有一天她趴在池边看鱼,府外张灯结彩,听丫鬟说是某家小姐出嫁了,那小姐生的可是美貌,嫁于的郎君也是风度翩翩。颜生听得心里直痒痒,但是就是出不了门,只能在这园里东逛逛西看看,突然她看见一尾红色的小鲤鱼从出水中的假山后钻出来,扫了扫透明的尾巴,向这边靠过来,甚是可爱,颜生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拨那水,竟一时忘了自己只是个尚未发育的腿脚短小的小屁孩,于是,她就这么华丽丽地掉下去了,吓得惊呼一声。
  本来只有五岁的小孩,又不会游泳,池水也有些深,刚刚好漫过她的头顶,因为事发突然,颜生都没来得及憋气,灌了一嘴巴的水,她觉得自己的鼻腔特别的难受,喉咙像要窒息了一般,却怎样也喊不出任何声音出来,一种恐惧感瞬间袭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就这样,死了?
  颜松刚好路过府园,听见叫声,一撇头看见是颜生掉下去了,连忙往这边跑过来,嘴里大声喊着来人。
  听到声音,虽然很微小,但颜生的心里突然一阵放松,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死。
  没等到下人来就颜松已经自己先跳了进来,将呛得直冒眼泪的小颜生抱起。
  看见颜生还能流眼泪,颜松顿时松了一口气,道:“生儿莫要再这般调皮了,可把爹给吓坏了。”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宠溺。
  那个时候,颜生就对自己说,他们是真心待自己,自己如何也要报答他们的。
  他们已经六岁了。时间在这样缓慢而美好地度过。
  至少颜生以为,可以这样一辈子。
  可事实总是不为人愿。
  从来就没有永远的事,颜生不是不明白,但她在奢望,在幻想。
  直至有一天,温存散去,人方初醒。
  此时又是月圆之夜。
  颜徊因为在颜府的私人先生讲课时睡觉而被颜松罚面壁。
  以前颜生发病的时候,都是颜徊在身边的,这样会让她有一种淡淡的安全感,而且颜徊总是会将一些无关紧要饿话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但这次颜徊没法来,颜生害怕自己叫出声来被人听见,于是半夜到后花园的温泉旁,试图以水生来掩盖自己发出的喘息和抑郁的呜咽。
  月色迷离,清冷而诱惑。
  颜生趴在石头上,双手抠在石缝中,一头雪白入银的及腰长发散在这月色下,有的覆盖了青草,有的又消隐在其中,流水一般隐隐约约,嘴角的鲜血和血肉模糊的手指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得接近透明。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呜咽声,但她的脸上除了汗水和血水,别无其他。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以经忘记了还有眼泪这种东西。
  在死的那一刻,她就想,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自然是看得开些,自然也是流不出眼泪了。
  身上又是一阵痛,颜生的指尖更加用力地扣在石上,鲜血又流出了一些,用力咬了咬牙,她突然笑了。
  自己这般,究竟是值还是不值?若是听那孟婆的话喝了孟婆汤,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了;但若是喝了那孟婆汤,听她的话投生别处,能够有这样的生活吗?这样被宠爱的感觉,自己终究是没法放下的,毕竟,这在上一世的时候,是一种奢侈。
  她突然又想起小时候看着同龄人有父母帮他们拎书包,买一块钱一串的糖葫芦,他们吃得满脸笑靥,自己却是孤零零地背着书包,连抬头看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只敢在走远之后,才偷偷回头瞟一眼,舔一舔干燥得起皮的嘴唇,却也只是无可奈何的遥不可及。
  想到这里,颜生觉得自己的做法还是值得的。
  感觉到脸上飘过一阵淡淡的风,眼前人影晃动,颜生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看着来人。
  “啧啧,多漂亮的一个小女娃,竟忍得下这天下至阴至邪之毒。”一个老者缓缓蹲下,丝毫不惊奇颜生的白发,只是用一只手挑起一缕雪发随意地把玩,漫不经心地说。
  颜生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咬着唇。
  她有一种直觉,自己的生命不会再是这般平静了。
  “还忍啊?做个交易如何?你给老夫试药,老夫医好你。”老者想了想道。
  “我如何……信……你…… ”颜生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老者不语,突然腾空飞起,在一旁的藤架上捉下一只小鸟,笑嘻嘻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颜生颤抖地接过已经被捏断翅骨的小鸟,咬了咬牙,伸出两只手掐断了没来得及吭一声的小鸟的脖子,又扔到了地上。
  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断气的鸟儿轰然坍塌。痛,又加重了几分。
  “啧啧,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老者叹道,拾起了小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颜生艰难却依旧冷静地说,“况且……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夫喜 欢'炫。书。网'!就冲着这句话,老夫愿收你为徒。如何?”老者手中的鸟已经扑腾着翅膀飞走。
  “容我……考虑…… ”颜生低下了头,眼里染上了些令人看不清的情绪。
  “莫非你还有牵挂的人事?罢了,明晚子时此地,最后期限。”老者扔下这句话,脸上又是一阵微弱的淡风。待颜生抬起头时,早已不见踪影。
  她在剧痛中迷茫了,自己真的就这样离开吗?她自认为从来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这样月复一月逐渐加重的痛病,她也是忍受不了的。
  又是自顾自的笑了一下,这一回却浸着些许嘲讽。
  人性一直都是这样脆弱的么,还是只是自己。
  懦弱,善变,愚蠢,欺骗。
  自己的意向竟向来是这样的容易改变,前一秒还坚信的东西下一秒就化为乌有。看来,自己也不曾了解过自己啊。
  活了两世,我究竟是明白了些什么?
  微漠的心绪么,一直认为还有东西可以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但我这样的美化了自己。是啊,毕竟,没有享受过温暖的人,又哪来的温暖可言。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连我自己也不曾认识到的我。
  为了自己可以放弃一切的我。
  这样想着,颜生只觉得心中满是悲哀,连身上的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第四章

  “你下去吧,我来。”颜生轻声对侍女说,接过她手中的餐盘,走到门前,推开房门,又扭头对门口二人道:“你们下去。”
  那二人应了,这才退下。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除了早已成为听觉一部分的蝉鸣,却是再没别的杂音了。
  进了门,颜生左手托了盘,右手轻合上了雕花扎纱对开木门。
  “稀客稀客!”颜徊翘着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十月里清淡却色泽鲜亮的阳光将他半边的身影罩在光明中,另半边则笼在一片灰黑中,姿势慵懒之极,随意至极。
  这实在不是一个六岁大的孩童该有的神情,也实在不是两个六岁大的孩童之间该有的气氛。
  颜生将食物一样一样摆到桌上,始终都微微垂着眼帘,不发一言,就像真是一名侍女般。
  “你今天很奇 怪{炫;书;网}。”颜徊随意道。要是平日里她早就讽刺上来了。但这次颜生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他身边,挡住了从窗户外流泻到他身上的阳光,投下一片更浓重阴影,让人感觉压抑。
  像是突然少了些什么东西,或是变了,或是多了,又是实在记不起,顷刻间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不确定,失控,压抑,无奈,闲散,这些神似单调的情绪揉杂在一起,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复杂与酸涩。
  如同将两种不同的颜色相互濡染,渐渐失了本色。
  颜徊仰头看着她,由于光影的强烈反差而模糊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此刻表情。
  “爹贪污。”颜生的嘴动了动,语气平淡道,“他有野心。”
  “我知道。”颜徊微微眯起眼,面色平静。
  “皇帝不会放过他。”颜生的语气依旧淡然,像在陈述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我知道。”颜徊转回头,合上眼眸,以最舒适的姿势躺卧着,他不想看见她此刻的任何反应,是任何,“我也知道,你要离开。”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是的,所以请你照顾好他们。”
  “尽扔烂摊子给我。”颜徊不经意间撇了撇嘴。
  “你不问我为什么。”颜生歪了歪脑袋。
  “你想说就会说了。”颜徊依旧是闭着眼睛的,长长的睫毛没有一丝的颤动。
  “阿鬼果然了解我。”颜生淡淡地咧了咧嘴。
  “你七岁前不能离开颜府。”颜徊淡道。
  “我不信的,况且,真有什么,我想这也是无用的,那老道士也无法保证。”她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吧,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会管他们,地府的人早就情思尽除。”颜徊似是觉得说得累了,微微撇过头,姿势更加放松。
  “你会的。而且只有你可以。”
  耳边已经寂静了,微微睁开眼,透过细密的眼睫看见那纤瘦的身影已达至门口,被肆意流泻的光线穿透着只剩下细长的一点点,仿佛只要轻轻碰一下,便会碎裂成一段一段。
  “我是去……治病。”人影微微晃动。
  “还有……我会回来找你们。”传来的是门被关上时刺耳又古老的声音。
  “我,相信你。”最后一点光线也随之消散。
  然后那抹身影彻底的消失,窗外鸟声依旧,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
  “女人,你有弱点。”颜徊的眼眸又睁开了些,深褐色的瞳孔间流光溢彩。
  “怕疼。”
  “怕失去。”
  “罢,罢,罢。”只言片语溢出嘴角,光影斑驳,浮云流漾,勾勒出满眼的无奈。
  “臭老头,你行不行啊,我上山五年了,你都没治好我。”一名少女叉着腰,将手中的药罐一股脑儿泼到老者脸上,泼出来的透明液体散发着一阵略有刺鼻的酸味。
  “老夫连天旸草都贡献出来了,能帮你减轻痛苦已经很不错了,这种至阴至邪之毒老夫还从未听闻过呢,也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哇,臭丫头,别照老夫脸上泼啊,你制的东西尽是些毁容的,这玩意儿我记得你叫它硫酸吧?”老者躲闪着,大叫。
  “哈,这玩意儿还是我上山一个月时制出来的,这你都怕,你行不行啊?”颜生摔了罐子,得意道。
  “哼,想老夫‘西毒’的名号可是浪得虚名?江湖上哪个不是听了都闻风丧胆,你那小小的叫什么……硫酸,又怎奈何得了老夫,老夫只是不想让你的毒药近身,以免传出去叫人笑话!”老者一抚胡须,跳出三丈开外,大声嗤笑道。
  “哟。你还‘西毒’,我还‘东邪’呢!”颜生只嘲笑似地大叫。
  “你怎知‘东邪’?她退出江湖几十年了。”西毒身影一顿,问道。
  “我不知道,乱猜的。”颜生摊手。
  “果真?”
  “真有此人?”颜生滴汗。
  “是啊,那婆娘剑术天下第一。”西毒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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