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处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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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解释起来,对于白天说得事情只字不提。
“我看这取名儿的风格倒像是颜小鬼。”颜生小声道。
“本来就是他。”颜徊漫不经心道。
“啥?”
“没有。”颜徊挑眉,端了清茶轻抿。
“你说这道菜是颜小鬼起的,难不成这散金楼还是颜小鬼开的?”颜生追问,目光怀疑地看向颜婴。
“一般对了。”颜婴淡淡道。
“天…… ……”颜生往后靠去。
“不然你以为就靠朝廷的那点俸禄能供颜府的开支?”颜婴嗤道。
颜生看了看四周,又道:“都这么有钱了,你们怎么还要增加赋税?”
“问题就出在这里。”颜婴接口,又沉默下去。
颜生见颜婴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便疑惑地看向颜徊。
颜徊优雅地拈了菜入口,细细嚼咽了才道:“问题就出在我根本就没有私自增税,并且,我从来不收税。”
“但是他们说是颜府…… ……”
“那是‘颜府’,不是我。”
“什么意思?”
“笨,意思是,有人假借颜府的名义去增加赋税。”
“是谁?”
“你想想。”
颜生挑眉,端了酒杯喝下,皱眉思索道:“将此事假货到颜家身上,无非两个原因。第一个,让右相失民心,失势;第二个,他们需要钱,大量的钱,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要那么多的钱去买什么?而且敢明目张胆地利用右相的名义…… ……只俞令二家了。”
“这招确实绝,为兄我就是府上多了些丫鬟,他们就扭曲成我贪恋美色,骄奢淫逸,所以才会增加百姓赋税去满足自己的‘私欲’,就利用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去反驳了,更何况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就算我说不是我,也没有人姓。”颜徊道。
“那你现在知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
“浣城…… ……令家。”颜徊一字一句轻声道。
“为什么这么确定?而且…… ……就算是知道了,不是也无力反驳吗?”
“我本就没有想着去反驳,只是这证据…… ……女人,你记不记得初次见到颜婴的时候你们去干了什么?”
没有料到颜徊会突然把话题扯远,颜生想了想,看了一眼颜婴,才迟疑道:“…… ……逛城。”
“不错,从那个时候开始,颜婴就是出来查清这件事情的。”
颜生一脸疑问地看着颜婴,颜婴抬了眼眸,平静道:“浣城菜市场,绸缎庄,万香楼,凝香阁。”
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颜生接着道:“菜市场大婶案上的那块白肉,绸缎庄顶层放置的那几匹旧布,万香楼二楼的那盒胭脂,凝香阁…… ……”
“你记不记得当时那位大婶不让你碰那块肉?那块肉明明放置了有一段时间了,她却卖得那么贵,明显是没准备买,这必定有什么隐情;还有绸缎庄,绸缎庄是浣城最大最贵的布料庄,却将那样几匹一看就是存货的旧布放置在外面,既然放置在外面,肯定是急着卖出去,然而他又故意安置在那么高的位置,为什么?再就是万香楼,你当时也闻出来了,那胭脂的陈色极差,就算是二楼,也不一定会有这样差的胭脂,毕竟万香楼是浣城最大的胭脂楼,而且那名买家的神情特别奇 怪{炫;书;网},你想想,那样有名气的楼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次品存在?而她只很快速地抢过胭脂,没有扔掉或像所有卖家一般极力吹捧自己的胭脂有多么好,而是直接塞进了衣服里,为什么?并且…… ……那盒胭脂的盒子雕刻倒是精致得很;至于凝香阁…… ……我不确定,但是那个水错一定有问题。”颜婴十分有条理的一一道来,末了,说到水错,眸色难得露出几分费解。
“水错…… ……我们暂时先不说她。然后,你是通过这些线索查出来地吗?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 ……”颜生赶紧转移话题道。
“因为我是有目的地看每一样东西,自然会比你细心些,心中自有比较,才会发现不对。”颜婴虽是发现了颜生的转移,也没有多问,只顺着她答道。
“大主子,三主子。”一名小二急急跑上楼,见三人正在说话,便微喘了气,硬着头皮打断。
“怎么?”颜徊问道。
“有一个女孩儿,闹着要见您和三主子,身无分文,却闹了老久,说是您认识的人。”
“是不是穿着红衣?”
小二犹豫了一下,抬头道:“…… ……是的。”
“领她过来罢。”颜徊淡道。
“是,小的这就去。”
小二如蒙大赦,转头就往楼下跑,不过片刻,就将那少女领上来了,又识相地退下。
“绯凉凉,你来做什么?”颜徊嘴角噙着笑,淡淡而问。
“我…… ……”
“砰”地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接着就是店小二的叫声:“唉哟客官呐,这…… ……这怎么使得!”
颜婴挑眉,跳下木椅负手走至隔壁间,颜徊颜生不知发生何事,便也跟上了,绯凉凉站在原地,想要收什么,张了张嘴还是跟过去了。
灯火璀璨,少年立于灯火之下,暖金色的烛火将他雪白的面具染上一层淡辉,暗紫色的兰花细致地开放,竟也舔得几分橘色的明媚。少年生得瘦,衣衫宽大,袖如流水清软而下,素红妖异,混合着如墨青丝,纠缠静美。
他的对面又立着一名青衣少年,光华如玉,一双浓色的桃花眼带着迷醉的芳香,白皙的脸庞上,红唇似花,几缕发丝从鬓上散落,落于脖间,白腻无瑕,黑发玉冠而束,松松垂下,第一次露出的额上,赫然点了一滴艳红朱砂,只是与令钟辰相比,要小上些许。
红衣是万俟玦姬,青衣是令贤臣。暂且不论他们两个何时凑在一块了,就现在场景来看:
木屑飞扬,一张好好的木椅被生生捏碎,茶水泼了一地,暗色的茶渍被细小的瓷片托着,不知是该觉得好看还是觉得可惜。两个人的头发发梢都略有飞扬,可以看得出是使用过内力的结果。
一时间,门口站着的四人和门内站着的两人都沉默着,僵持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做出任何举动。
店小二站在中间,双手悬在半空似要接住什么东西的架势,右侧头看了一眼万俟玦姬和令贤臣,左侧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主子和三主子,只觉得欲哭无泪。
颜徊“善解人意”地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去,那店小二才颤颤巍巍连跑带滚地跑下了楼。
座中那股暗风渐渐消弭,刚才那种压迫人神经的气势也消散了。
令贤臣理了理衣衫,唇边的笑容温润如玉:“如此,璟王请记得你说过的话。”
“自然。”万俟玦姬淡淡道。
令贤臣依旧笑着,转身出了门。
万俟玦姬戴着面具的脸又转向颜徊,一阵沉默。
“条纹乌木椅,一张三百两;天街冰裂纹白瓷盏,一盏三百两,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我去掉那盏下的小托,合计六百两,璟王,是你来付还是叫回左相来付?”颜徊拊掌,笑着说道。
颜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中的气氛诡异地变了一变。万俟玦姬没有言语,只停了一瞬,便缓步走向颜徊,步履优雅却如龟速。站知颜徊面前,他又如变魔术般将递出一张银票,颜徊没接,站在廊上巡逻的小二见了,会意地躬下身去接了银票,说了句“客官稍等”,便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小二上来,手中多了些纹银用锦绣包裹包着递到万俟玦姬手中,万俟玦姬也没有很大爷地说“不用找了”,只接了钱放进袖中,当一切都做完后,他才抬起了脸,直直看向颜徊。
“万事脱离了我的掌心,我也能抓回来。”
万俟玦姬淡淡说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侧过颜徊要往外走,却突然停住。
颜生听不懂他刚刚在说什么,她也不想懂,她站在万俟玦姬面前,双目明亮如星,轻描淡写地问着:“我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吗?怎么…… ……不想要天下了?”
万俟玦姬看着颜生,又没有看,因为面具完全遮去了他的双眼,气息喷洒在薄如蝉翼的面具上,氤氲开来,黑暗中,他的唇似乎是微微挑了一挑,以同样淡漠的语气道:“我说过了,都会回来的。”
说罢,他已离开。
颜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最终只抱臂靠于了门边,她的唇挑起,滑落几许无奈与不甘。
那边,颜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呆立在一旁的绯凉凉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褐色的眼瞳鎏金剔透,阴霾随着颜婴的话语瞬间消散,又是一派纯真的模样,她抬眸看着三人,眼底的深谙尽敛:“伯母她…… ……”
颜生从门边站起来,问道:“怎么?”
“我刚刚想说…… ……”
绯凉凉话未说完,面前两个人已经没了影子,她也正想离去,手腕却突然被抓住,她回头看向颜婴,眼眸疑惑。
“我不管你是出于何目的,威胁了颜家,你就得付出十倍的代价。”颜婴冷冷道,眼眸一片深黑,冰凉如夜。
脑袋里有什么劈下来,绯凉凉呆了呆:“我没有…… ……”
“你既然没有,就不用在意。”颜婴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转头离开。
人逐渐走远,绯凉凉站在原地,摸着被抓红的手腕,珍珠般的牙齿咬在唇上,青白一片。
四八章
门被轰然推开,颜夫人坐在床头,双目混浊,她怔怔地淌着泪,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都没说,光束打下,将她灰白的发染上薄晕。
空气里那么安静,从满室的桌椅掀翻依稀可以想象一刻时前所发生的一切。
“娘…… ……”颜生开口,话音落了,又是寂静。
颜夫人转过头来看她,瞳孔接触到门□入的阳光而下意识骤缩,许久,她试探着开口:“生儿?”
语气那么轻,那么小心,生怕吓跑了眼前的人,生怕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娘,是我,我是生儿…… ……”颜生一步一步走向颜夫人,眼眶微红,泪却是始终没有落下。
“生儿啊,你回来了,娘等了你好 久:炫:书:网:…… ……”颜夫人伸出双手,以一种拥抱的姿态面向颜生。
颜生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笑起来了,她走近,想要如儿时般接受那温暖柔软的怀抱。
近了,近了…… ……
“你不要过来,你把生儿还给我,你不要过来…… ……”颜夫人突然变得惊慌,她将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向后面挪去,死命地摇着头。
颜生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她站在床前,眸色深黯,手悬在半空中,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越离越远。
“你的生儿,回不来了。”
颜生笑了笑,有些自嘲,悬在半空的手落下,衣袖漾出夸张的纹路,她转身一步步离开。
之后,门关上,阻隔了阳光。
“怎么样了?”门外,颜徊问道。
颜生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没有言语,径直出了后院。
回了房内,颜生直接趴在了柔软的床上,把脸贴在被褥中,将混乱的思维放空。
她突然觉得有点累了,前面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付得过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来不及去思考打理。
身后空气的流动起了微妙的变化,颜生察觉了,也没有动,只懒懒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总是直接闯女子闺房啊?”
“那怕什么?亏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再说了…… ……为兄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女子看待啊。”颜徊也不避讳,一屁股坐在床中央,颜生只感觉那床颤了那么一颤,才归于了平静。
她也不说话,只静静趴在床上,不动不语。
“下一步万俟玦姬会怎样做?很明显,把你送去雁北和亲完全不是他的意思,啧…… ……皇宫里头这档子事就是麻烦呐,你说他俞梓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人不要,偏偏暗恋…… ……”
“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好不好,听着就烦,大不了就嫁呗,反正听人说那祁桓帝生得俊美,我也没吃亏。”
“啧,那也要人看得上你才行啊…… ……”
“潜远点,你妹我姿色不错,还是二十一世纪穿来的现代女,保准日后吃香的喝辣的幸福无比,少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颜徊摇头,叹息:“要是男主是他,那会不会晚点了?前头排了一个万俟玦姬诶…… ……”
“放屁,你才晚点,你全家都晚点。”颜生终于抬起脑袋来了,一张脸因为被被褥捂着涨得微微泛红,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泛着水光。
颜徊又摇头,叹息:“看看,看看,都口不择言了,你不是姓颜的么?可是在外面混了十年都忘了自己的本家了?这十年来为兄可是思念甚…… ……”
颜生噎了噎,埋下脸去闷声道:“思念有多远你就给老娘滚多远!”
“我绕地球滚了一圈,回来了。”颜徊笑,还是用手支着身子站起来,发冠因为动作歪了下来,他也不顾,顶着个歪七梭八的金冠理了理衣领,昂首阔步地出了房。
良久,直到屋里没了一点动静,颜生才翻了个身,眼睛顶着帐顶,一双眸子漆黑发亮,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撇了撇嘴,闭上了眼。
碧色长帘从雕印了细致花纹的天花板上垂至白玉糕一般的地砖上,暗红色的兰花在薄缎间悄然绽放,金丝捻作边,绣工精细。
帘后,雪白的平地毯上,一人倚桌而靠,三千青丝流泻一地,缱绻盘绕在雪白之上,似逐渐荡开的涟漪。
少年眼眸半开,将梨花木几上琉璃莲花灯中的烛光生生隔绝,深黑无底,淡然若漠。他着了一袭素红宽袍,腰间随意系了半丈来长的红绸宽缎,绕了两圈后,剩余地都结到了一侧。
少年的右侧有一蓝衣男子,他姿态优雅地盘坐在毯上,发尤未束,墨炭般黑得纯粹,左手抬起轻抚在红衣少年的披散的长发上,五指修长优美,墨色的发,玉色的指,如天生的搭配。男子淡色的瞳眸柔和清浅,他静静注视着少年,唇畔抿着细致的笑纹,眉目如画,美如六月雪的初绽。
天花板上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混合着浅暖的烛光将二人轻柔地笼罩。
这画面太美,美得惊心动魄;太静,静得夺人心跳,让人忍不住恍惚,让人不忍打散。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抚摸着他的发,轻柔致极,本已习惯,万俟玦姬却突然忆起那晚颜徊的话,忽又觉得不妥,便下意识仰头看向俞梓,深黑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
“怎么了?”俞梓见他仰头,便笑着问道。
万俟玦姬想了想,终究是没有问出来,只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颜生送去雁北。”
似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俞梓眨了眨眼,淡色的眸弯起:“四国的天下,我不想要了。有你陪着我,就好。”
闻言,万俟玦姬微愣了一愣,轻皱起眉,剥去了人皮面具的脸肤若白玉,泛着晶莹的光泽,印着夜明珠和烛火,交织成一层水润清薄的暖金,他晶莹红润的纯轻抿着,一长瓜子脸精致无双,墨色青丝散落纠缠于雪白的地毯之上。
俞梓只觉得心跳漏了半拍,脑袋瞬间空白,有一股热流在身体中升腾起来,快要将他烧得窒息,他的手还放在万俟玦姬的发顶上,头已经不受控制地俯下。
唇,就要贴上那两片晶莹。
气息渐渐紊乱,这是…… ……多少年的奢望,黑暗而隐秘地留存在心里,多少个日夜只想要触碰,只想要靠近,再也…… ……
少年眉间皱得更深,他蓦然偏过头,眸中划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
微微温湿的唇只擦过了少年的脸颊,玉质般的微凉让俞梓清醒过来,他被火烫到一般从地上站起来,因动作过大踩到自己浅蓝色的衣摆而微有踉跄。
俞梓双颊泛着淡粉,张嘴,不知说些什么,犹豫了良久,才道:“你的毒…… ……还是解不了么?”
“怕是解不了了。”万俟玦姬淡道,似乎并没有将俞梓的窘迫放在眼里,他微偏过脑袋,整个身体都完全靠在了几脚上,寂静的眸子染上了淡淡的疲惫。
见他如此,俞梓知道他又来了睡意,浅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心疼,又因着刚才的尴尬,他温声道:“我先回宫。”
万俟玦姬听了,也不应他,也不看他,只缓缓阖上了眼,挡去眼眸中那昏昏欲睡的倦怠。
俞梓又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是转身离去。
半晌,大殿内寂静清冷下来,雪白平毯上的人依旧是闭着眼,睡得一无所知,有侍人进来,步履轻盈,动作轻柔地拉了天花板上垂钓的细绳,便有几层绸缎从天花板右侧的夹缝中落下掩住了那夜明珠,侍人又弯下腰用手中的镊子捻灭了烛火,小心换上新的金烛,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黑暗,笼罩下来。
四九章
十二月商央浣城,风里浸了些许寒凉,道旁比起平日里冷清了些。
碧底金边的布撵平缓地行于道上,四角流苏翩然,荡出花开的弧度。
“停一下。”轿内有人轻声道,略微低沉的嗓音亦不失妙曼之色。
“停轿。”湘色衣衫的侍人唤道,抬着布撵的几人便止住了脚步,轻轻放下肩头的布撵。
侍人正待去掀那几重合色帏帘,一只手已经从里面拉开了一角,女子着了浅色襦裙,外套一件紫色的秋装,襟袖稍宽,尾部嵌了点点金花,腰束鹅色锦缎,她面无表情地从里面弯身走出来,也不去理那侍人的搀扶,黑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简单的发髻上仅别了一簪梅花凝束,整个人淡雅又不失清贵。
“公主需要什么?奴婢自会去给公主带来…… ……”
颜生冷冷瞥了那侍人一眼,侍人将未说完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本宫自己转一下,你们不用跟来。”她道。
“可是…… ……”
“本宫也命令不了你们了?”颜生面无表情地淡声道。
“奴婢不敢。”侍人连同轿夫一起跪下了身,垂头一板一眼道。
颜生看了心烦,甩袖离去。
这条街似乎没有名字,就算有颜生也还不晓得,她只是应了约来见人,便不愿有人跟着——或者他们躲在暗处也好些。
青石板拼凑而成地街面还算干净,除了飘落几片枯叶,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石缝间有细腻的青苔,密密融融点缀着,添了几分凄冷,更添了几分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