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曾记得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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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随即有些沮丧。胡乱地拨弄着眼前栏杆上微微翘起的铁锈,雨桐呢喃:“没有,只是想试试独立的生活。”
旬皱眉。不安的空气瞬间划过两人之间,无声无息。
雨桐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这种问题本不该拿上台面问询。眼下既然她不愿说,旬也不想逼迫。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是酸楚,他勉强地提起嘴角,“这样啊……”
“嗯。”没有看对方,雨桐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天空的另一端:
“呐,旬。”将手高举过头顶,遮住余晖的光芒。
不明所以的男生模仿着雨桐的动作,远眺天际。少女的声线似是活泼了一些,她咯咯地笑着对他说:
“这片天空的另一端……住着天使呢。”
今天回家的路似乎特别长。旬有些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石子,心情莫名地焦躁。
“我回来了。”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正对上一个俏皮的少女脸。双瞳炯炯有神,忽闪着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声音格外地甜蜜:
“哥哥,欢迎回来!”
旬有些迟疑,半晌才想起应说的话,“恩,我回来了。”
“呐,哥哥,今天学校好玩吗?”女孩儿欢快地转身,粉红色的发丝撩过旬的面庞,带来异样的刺痒。
“没什么特别的。”语调有些低落,旬随手抓过桌上的报纸,胡乱地翻着。
“诶——?”句末的音调有微微的上扬,再明显不过的疑问语气。全身粉红的女孩笑得有些魅惑:“那……我的雨•;桐•;姐•;姐,怎么样了?”
听出对方话中强调的字眼,旬有些怨愤,沉沉地开口:“她的事不用你那么关心吧?”
“谁知道呢?”女孩的表情出现了异常的变化,冷冷地吐出一个笑音却完全没有继续的意思。
“来生筱羽,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切实的愤怒漾过旬的面庞,他的声音也因为这样出现了明显的颤抖,“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给我离雨桐远一点。”
“嗯——?”仍旧是特意拉长的上翘尾音,俏皮少女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面露愠色的少年,玩味似的开口:“别对我那么凶嘛,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妹啊……”
无法找出合适的词回击这句话,旬有些尴尬地沉默,只有眼睛带着怒气直视那个称自己为“哥哥”的人。双手的骨架由于过于紧握而发出了细微的“咔咔”声,一阵一阵地搅动旬的心房。
“还是说……”伸出手玩弄自己的马尾,筱羽满脸暧昧的笑意,“你只在乎我手上拿着的那个属于她的记忆水晶?”
宿舍。
真的如雨桐自己所说是个好地方。
良辰今天出乎意料地做起了料理,两人就着不大的书桌一阵狼吞虎咽,随后满意地拍拍由于进食过快而微微胀起的小腹,有些不好意思地相视而笑。
“良辰,这些全是你做的啊?”雨桐惊异于对方的精湛手艺,大快朵颐着,“我的话,能勉强下咽就是最高境界了。”
良辰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一脸满足:“是啊,听别人那么说的时候,我会莫名地高兴呢。”
平凡无奇的话语,却无比真切地撼动了雨桐的心。在来生宅邸这么多年,除却旬会对她微笑,会给她温暖,其余的人都只投给她冷漠的目光,让人无法率直地笑出声来。原以为自己的心灵已经麻木尘封,可眼下又遇到良辰这样真心相待的人,怎能不感动?她感到自己眼角溢出了几分温热,便慌乱地转身,用袖口擦拭着了几下。
其实她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很喜欢料理中的温暖感觉。
就像……妈妈一样。
“雨桐……?”注意到雨桐的反常,良辰怯怯地出声:“哪里,不对吗?有什么吃不惯的东西?还是说我做的不好?”
猛烈地摇头表示否定,雨桐带着被衣袖擦得有些红肿的双眼转身:“没有没有,菜真的很好吃,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良辰的心弦被无形的手轻轻地拨动着,整个人都柔软下来。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天边,期待着那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人。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再看见他再次微笑着站立在自己的面前,用熟悉的手势向自己打招呼,随口一声无防备的:“哟~”
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了。良辰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双颊,迫使自己从回忆中苏醒。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神变得温柔。无比自然地拉过对方,轻拍着背,一曲歌谣如溪流般潺潺溢出,质朴而玲珑:
“我以为你会回来,
你只是温柔地笑着,
我们的相遇没有结局,
我们的离别没有预告。
我以为一切都是假的,
心中驱散不去的阴霾却诉说着未知的真实,
我期盼着你,
再次出现在我凄凉的家园……”
雨桐听着歌谣沉沉睡去。一行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为什么呢?这首歌谣,不可思议的熟悉。熟悉到……无法言状的恐惧。
可惜再次醒来的时候,雨桐已经完全逃脱不了迟到的命运了。忙乱地整(www。87book。com)理自己的仪表,却无法压下头顶那根翘起的“触角”。雨桐有些懊恼,抓起书包冲向教室,由于包带的力量,靠背椅夸张地摇晃了几下,伴随着和谐的“邦邦”声最终落到了平衡的位置。
纤长的影子透过窗户折进宿舍,在有些破旧的地板上勾勒出一个恍惚人影,若隐若现。似乎并没有打算久留,影子转身不见。就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窗外不寻常地摆动着的树叶,记载着曾经有人来过的迹象。
翻看今天的课表,雨桐不由地感到满脸黑线。啊啊,错过了教头的第一二节课,怎么办?靠在椅背上无奈地喘息,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生活。要知道,教头可是出奇的严厉!虽然是新学期伊始,雨桐并没有和教头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从同学的聊天中总结出了教头的大概形象——严格,很严格,非常严格。
“别无精打采的啊。”旬用卷成卷轴似的本子轻敲雨桐的额头,顺势将手中的本子凑近了些,“感谢我吧。帮你记了笔记。”
有些受宠若惊,心跳自然地漏了一拍。雨桐只是就着仰头的姿势看着旬,那个忽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感的男生。觉察到女孩眼神中的异样,旬尴尬地别过身子,用手背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后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目送旬挠着脑袋离开,雨桐有些小小的心动。缓缓地拉下脸上的笔记本,旬那工整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苦笑一下,她无奈地牵动嘴角:
“傻瓜,给我的笔记,怎么总写的那么认真呢?”
“二年A组的来生雨桐同学,二年A组的来生雨桐同学,请到教导处来一下,请到教导处来一下。”广播无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响起。从那里听到自己久违的全名,雨桐有些惊慌。明明连老师都在她的要求下不叫全名了,怎么忽然会在广播里播报?感觉自己瞬间被诸多困惑包裹,雨桐带着无从宣泄的疑虑从桌前站起,抚着走廊的墙以尽可能慢的速度向教导处移动。
其实,可以的话,她不想姓来生,也不想一辈子作为来生家的养女。
当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可以的话”这样虚幻的地基上。
她,无从选择。
教导处的门有些虚掩,银色的光芒折射在墙角,使得本来就光洁的墙更加明亮。雨桐认为自己看见了幻觉。因为偶尔有几瓣雪花从门缝中飘出,落在手上,没有任何痕迹地升华成雾气,径自缭绕开去,太过不真实。
犹豫着推门,雨桐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那个……老师,打扰了。”
无声地,纤长的身影出现了角度的变化。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高瘦的男子。
长及腰际的银色长发,用碧色的缎带随意地束着,清逸而潇洒地流淌在胸前。同样银色的眸子,带着仿佛会把人吞噬的力量,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单片的眼镜用银色的金属链条连接着右耳华丽的耳扣,而那细致白皙的皮肤,更是由于周身银色的装扮而衬托得更加耀眼。
这是一个美丽的人。但是,这种美丽,却不自觉地让人想起罂粟。
那种迷人,却危险的花。
“来生雨桐……”该人似乎对雨桐的一切了如指掌,连讲出那个早已被抛弃的全名时都显得无比自然。
“……可以的话”雨桐实在是不想再听到那个姓氏,“请省略那个姓……”
“哦?”气氛有些危险的躁动,伴随着那一声疑问,雨桐脚下的瓷砖莫名地冻结了,更糟糕的是,这片寒气同时冻住了她的脚!!!!!徐徐地靠近,那人从鼻腔中哼出细小的音节,仿佛是在笑。
但很可惜,雨桐对于这个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根本没有笑。
不,应该说他的语句中从来没有掺杂过任何的感情。
这样的人……冰冷,可怕。
“您这是做什么?”雨桐感到自己心脏由于紧张而跳动得更加猛烈,每一次都像是要迸出喉口一般,“突然把我叫到这里,就是为了做速冻食品吗?”
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连他的呼吸都不能切实地感觉到。
好可怕。
由衷地,从心底深处的诉说着,
这个人……美丽,却危险。
踱步至神色僵硬的雨桐面前,那人微微皱眉,轻抬起雨桐的下巴,一字一顿:
“来生这个姓氏,真的那么让你厌恶吗?”
(TBC)
第 4 章
(四)
双眼由于突如其来的惊慌而略微张大,吐息逐渐不规律起来。背后渗出的冷汗在如此低的气温下瞬间变化成刺骨的冰棱,让雨桐不自觉地颤抖。眼前只有一双毫无感情的眼,散发着银色的冷峻光芒。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艰难地动了动有些发紫的嘴唇,雨桐绝望地发现自己丧失了出声呼救的能力。
“回答我。”每一句话都像带着锋利的冰刃,刺痛着人心,银色的眸子仍旧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片刻不离,“来生这个姓氏,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有些气恼,有些无力,有些沮丧。被迫抬起眼的雨桐,不甘地抖动着双唇,拼命压抑住自己双脚传来的疼痛,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句子:
“现在对我来说,它……”带点不羁地笑着,却不巧吸入了过多的寒气,一阵剧烈的咳嗽,生冷的刺痛感觉深深地渗入身体的内部。不认输,再次正色注视眼前毫无表情的男子,“根本什么都不是……”
“哼……”勾起嘴角,男子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笑容。不屑的,讥讽的,鄙视的,却仿佛还带着几许自嘲的笑容,意味不明。明明就在如此切近的地方,为什么那个笑声听起来如此遥远?雨桐渐渐地觉得眼皮有些沉重,银发男子的身影也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模糊起来。猛烈地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却达到了不期望的反效果。剧烈的头疼袭来,不安的黑暗瞬间笼罩了雨桐的世界。到底……怎么了?
“I pray to my highness; with all my heart。 I will bear all the hardships just or the reason o you……”
为什么会听到这种咒语一样的声音?彷徨着,不知所措,雨桐吃力地睁开一只眼,令人猝不及防的光亮使得她无法快速适应环境的变化。房间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寒冷气味,雨桐恍惚看到银色的蝴蝶飞过,孤独寂寞地描绘着只属于自己的画卷。皱眉,有些忧伤地伸手去揽,却只触到柔软的微带体温的物体。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似乎是人类的温度。
瀑布般的长发带着耀眼的银色光芒倾泻而下,些许擦过雨桐的面颊,留下了冰的味道。随着渐渐恢复的视力,眼前的景象自然地清晰起来,也自然地令雨桐感到不能掩饰的惊愕。自己下意识伸出的手此刻正安详地抚在银发男子的面颊上,他却仿佛早就知晓事情发展的始末般,用那略带强迫的冰冷眼神毫不避讳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孩,只是那过于切近的距离让人产生了微妙的尴尬。
有些僵硬,正欲往后退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后墙上。或许是由于刚才的休克,雨桐的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惨白,颤抖的双手已然丧失了支撑身体重量的能力,只是软软地靠着地面。银发男子渐渐靠近,修长的手指触到雨桐的脸颊,引起了触电般的感觉。拇指轻按雨桐的唇瓣,食指则顺势滑下,落在了颈项的末端,看似不经意地抚弄了一下,却唤起了一片羞涩的红晕。
“I pray to my angel”继续用附着着磁性的嗓音继续着自己的语句,完全不理会雨桐那迷茫而无助的眼神,“I will protect you rom all the diiculties 。No matter what the world turned to be ;I wanna to be your own hero。 ”
不假思索地结束,银色瞳眸出现了角度的偏转,随即带着从未有过的安详缓缓闭上,身后,闪烁着青绿色光芒的魔法阵冉冉升起,未知的文字如缎带般环绕着整个房间,变幻着奇妙的造型。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然不见了冰冷的银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鲜艳如血的红,暗自燃烧着雨桐心中某个似曾相识的地方,隐隐地,痛。
原本附着在颈项上的手此时环住了雨桐的腰身,微微地加大指尖的力量,迫使女孩紧密地依靠在自己的胸膛。偶尔散落下来的几许发丝掠过仍旧微微发红的颈项,牵动着银发男子有些隐忍的眼神。雨桐不能用逻辑思考现在的状况,下意识地用手臂拉开距离,以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想干什么?”
没有回答。甚至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闪烁,透过火红的瞳折射进雨桐的眼中,分毫不差。
那个眼神。
三分祈求,七分惆怅。
再度将女孩拉入怀中,顽固地施加着自己的力量,使得雨桐动弹不得。衣服间摩擦的细微声响此刻却被无限地放大,稍稍侧身,便响动得触目惊心。银发的男子身上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气息,胸膛宽阔而安稳,但雨桐知道,自己的记忆中早已有着一双美丽的湖水蓝眸子。
低头,注视着怀中有些缺氧的女孩,俊秀的脸庞稍稍放松了凌厉的表情。女孩两颊尽是羞涩的红,视线一旦与自己交合便忙乱地躲开,带着女生特有的柔软与细腻,颈项被绯红的脸颊衬托出了原有的白皙。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银发男子将自己的脸埋入雨桐的肩窝,柔顺的发丝擦过颈项带来了细微的刺痒,惊得雨桐面红耳赤。面前男子灼热的吐息扰乱着她原本平稳的呼吸,无所适从。
“真是美丽……”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层层叠叠的魔法阵下,银发男子稍欠起身,拨开覆盖在雨桐颈上的碎发,静静地闭眼,双唇与那白皙的所在缓缓靠近。
羽毛。
没有预告地飘落。
就像去年圣诞的雪花。
不。
比雪花更加轻盈。
也比雪花更加纯洁。
他,来了吗?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注视着男子身后的镶金落地窗,却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绝望。雨桐莫名地希望能够寻到有着美丽湖水蓝眸子的少年的身影。虽然只是自己无助的臆想,却完全不后悔第一个想到他。大概,命运,就是这么讽刺的东西吧?
吁出自己的无奈。
冰冷的液体在眼角徘徊。
一阵阵真实的恐惧无不诉说着心好痛。
不过,
马上就会结束吧?
我,和我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这样,或许也好。
“低鸣的风,响应我的召唤。刺穿它……”
清丽而清脆的男声,带着许久不见般的熟悉感觉。
银发男子带着不屑的眼神掠过自己的后方,皱眉,松开了擒着的少女。
没有预警的狂风,吹散了原本紧密相接的两人。带些错愕,雨桐按压着自己的刘海向上望去。缓缓地张大双眼,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嘴角划出不明显的弧线,却无法掩饰心中那小小的喜悦。
漂浮在空中的少年正静静凝视着含着泪水的少女,不明显地错开眼神,藏匿起自己的不甘。飞扬着的发丝打乱着少年的视线,同时也搅乱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带着无法言喻的惆怅,少年略降下自己的停留高度,身后的翅膀也稍稍收起,温柔地环绕在少年两侧。
“Vincent•;Lee吗?”虽说是问句,却完全没有问句该有的疑问语气。
定睛扫视眼前的银发男子。
原本宁静如池水般的眼眸漾起了难以掩饰的波澜,许久,艰难地牵动唇线:
“……St•;。Silence•;Van•;。Plantle ?”
短暂的停顿,随即毫无惧色地正视对方,轻轻唤着:
“不,应该是……来生漠然大人吧?”
笑容在男子的脸上转瞬即逝,似乎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似乎,一切都是错觉。眼中的红色已然消失大半,男子再次转身面对着雨桐的方向。
屏息凝神,雨桐有些警戒地看着面前的人。来生漠然,人如其名,周身散发着令人难以靠近的冰冷气息,漠视自己,漠视身边的任何人,也漠视着自己存在的这个世界。心悲哀地抽动着——
这个人,感觉好寂寞。
“打扰了我的契约仪式……”来生漠然的语气有些毋庸置疑的生硬,“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来生大人才是……”森的肩膀有轻微的颤抖,使得身后的翅膀发出了属于羽毛的特殊声音,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说辞,“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