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一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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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她看得到？她的杰作？
　　我记得她，当年湖洲之围中，调动乐家的力量的就是她。
　　她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九轩注意到我的眼睛一直诧异地盯在绯盈脸上，歉意地笑了笑，说，“抱歉，舍内有脑疾，先生被吓到了吧。”
　　有什么事……
　　我想离开。
　　当我走出乐苑，走在湖州喧哗的大街上，我突然意识到困扰我的奇　怪｛炫；书；网｝感觉是什么，没有咒的气息。乐绯盈身上没有咒的气息。而当年湖洲之围中，莲伶似乎是跟乐绯盈定过协议，下过誓言咒的。
　　记忆中那天我去找莲伶，她看见我突兀地把手中的丢到一边，“藏什么呢？”，问。“《六字明咒》，“这书没用。”“我需要学誓言咒。”莲伶的眼睛看向别处。“那个很简单的，都这个时候你才临时抱佛脚，”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教你”。她撇了撇嘴，视线移到我脸上又移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是非　常（炫…书…网）时期，各种只要事有效的手段都可以拿过来用。事实证明，那些往往禁用的手段才是最管用的。苦笑。莲伶好像是为了借一点乐家对漕运的支配权而跟乐绯盈定了誓言咒。不知道当时莲伶许诺了乐家什么。
　　但是现在，乐绯盈身上竟然没有咒的气息，当年跟莲伶立誓言咒的不是乐绯盈么，要知道就算契主死了，咒也不会消失的。
　　就算契主死了。
　　那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
　　。
　　“哪，你认为说出口‘我不原谅你’和‘我无法原谅你’哪一个更强调不原谅呢？”
　　“……”
　　“我觉得呢，‘我不原谅你’更严重。因为‘我不原谅你’，是断然的回绝，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原谅，而‘我无法原谅你’，是也许我想原谅你，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
　　一幕幕的过去、共同的思忆，重现在眼底。那端丽的笑颜、调皮的笑意、略带邪气却又天真的笑容、撒娇的态度、魅惑的姿态……本来都可以全部拥有。
　　现在，
　　都冷了。
　　早在，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不原谅你。我不原谅你肆意妄为，我不原谅你的飞扬跋扈，我不原谅你的无知与虚伪。
　　我不原谅，你把我一个人留下，这种感觉。
　　。
　　我无法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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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4＇
更新时间2010…9…16　22：14：31　　字数：201

　人的心，其实很大，大到可以装下任何东西。
　　连记忆都可以满满的的装下，那些幸福的，开心的，悲伤的，甚至是痛苦的，都可以。
　　我全部全部都选择了留下，选择了保留。
　　明明知道，这些是真的痛苦，是真的伤痕，但还是把它们都给留了下来。
　　忘却，是一种自由；记忆，却是一种相遇。
　　我其实一直都很坚强，一直都。1那些
　　那些痛苦，伤痕，斑驳，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才清晰可见，才会观赏，添舐。
　　＇下一个出场人物：裘大。
　　盗贼流寇，冤死魂魄。＇

裘大
更新时间2010…9…17　19：15：27　　字数：3045

　当一道白光闪过，变形的魂魄行将破灭，索回，堕入六道，弥留之际。
　　老子想起了老子是谁！！！
　　老子是流窜匪徒头子裘大。
　　一票兄弟，全栽在了湖洲。
　　延禧五年还不知道六年，老子带着一票兄弟辗转到了湖洲，干咱这一行，三十六县轮着转，不能死呆在一处。在青州和充洲干过几票大的，终于做到了北之尽头，湖洲。其实打劫什么的，湖洲真是个晦气的地方，再北有更大的贼头，蛮夷，咱干不过，还有这湖洲比起其他地方来更是穷的可以，纸钱满天飞，都是给死人的。也不知道那些蛮夷到底来犯湖洲什么，听说那些蛮夷每次进入湖洲都抢着用马匹运谓河里的水，那水是仙水？一群傻冒。
　　大伙在湖洲呆了没几天就腻味了，本商量着隔天就转入荆洲。就在那个时候，上门了一桩生意。
　　对方是突然到访的，放哨的弟兄不知道吃了屎的还是在干什么，那男的就那样旁若无地进来了。而且他还该死的站在看不见他的脸的阴暗角度，啧，还真没人看清他长什么样。
　　他出价两千两白银，叫咱帮他绑架一个人，一个女人。
　　乐家小姐乐绯盈。
　　那个家伙只给了后天她会出现在湖洲临济分院，说她的轿子的颜色是鹅黄色的，并且是当天最美丽的女人这几句话。呸，又是这种破事，连张图也不给。给的钱还忒少，算了，想想这是在死人用的比活人用的东西多的湖洲，有钱不赚是傻瓜。老子还想捞点去荆洲的盘缠呢。
　　干。
　　后天是冬至节，去临济分院的许愿乞求来年好运的人多得海了去，又热闹又混乱是下手虏人的好时机。
　　乐家的轿子很快就到了，看不出这乐家还是有点钱的。下来的大多是些女子，确实只有一个轿子是鹅黄色的，下来的也确实是今天见得最美的女人。就是她了。
　　她看起来就很无知，没跟着大家往正殿去；一个人往后院去了。
　　后院长满干枯地可以当柴烧的灌木。家里有种地的兄弟献宝地说那是蓖麻，用来提油的。敢情这庙烧的油就全靠它了？穷死。
　　刚想下手，来了几个管事的和尚，跟那个女的，叫什么乐，乐绯盈，对就是这个名字，攀谈起来，之后还一起进入到一间屋子里去了。
　　真他妈难看。
　　不过乐绯盈很快就被送出来了，她又是一个人在园子里走，快出后院门的时候，迷昏，装箱抬走。
　　十分顺利。
　　关起来，等着交货。又一笔银子到手了。
　　已时。
　　突然间慌乱起来，弟兄们乱哄哄地拿水跑来跑去，老子分开众人一看，被围在中间本该负责看守的弟兄呕吐出血，倒在地上抽搐。
　　“所有人给老子我镇定下来，三色去找大夫，老烟拿毯子、烧水，其他人回到原位该干吗干吗去，都给老子我散开。”
　　看了地上躺着的两人一眼，提着刀进了关着那女人的房间，地上散了一地的瓜子，绳索断了，那女的正笨拙地爬在窗口想逃。被老子我拖了回来。押到了内堂。
　　“刚才怎么回事！”
　　她吓得混身发抖，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小心这里的弟兄把你撕成碎片！”
　　她抖得更厉害了，动了动嘴说，“刚才他们两个抢着吃瓜子，吃着吃着就突然吐起来，然后就冲出去……”
　　环顾一周，几个弟兄点点头，“恩，跌跌撞撞的，就倒地上了。”
　　“哪来的瓜子？”
　　“……庙里拿的。”有人吱吱呜呜地说。
　　“你也拿了。”
　　“……”
　　“你现在吃！”
　　“……”
　　“没有呼吸了，他们死了。”一声惊呼，大家一阵骚动。
　　“是中毒！”又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内堂突然就乱了，老三老六在当堂对骂动手。“你干的。”“你想多分点钱，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了。”“我呸少含血喷人，好赌欠债的人是你，想要多分钱的人是你才对。”
　　兄弟们吵为两派，平日的不满全部爆发出来。
　　看不下去了，老子冲过去，手起刀落，架在了老三老六的头上。“你们都不想活了么，想把官差引来。先把他们俩埋了。”
　　“那两个人是因为贪吃才死的。临济院的东西是不能乱吃的，那是减轻世人罪恶的果实。吃了要遭报应的。”那个女人突然开口，一听说报应兄弟们都安静了下来。那女人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地不知道看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她害怕地低下头，小声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不好意思，乐绯盈小姐，我们可能会多从你身上榨点钱出来，你最好祈祷你出得起这个价。”我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说到钱，弟兄们的兴致又都上来了。
　　逼近她的脸，满意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地睁大，牙齿打颤。
　　“很抱歉，”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您可能拿不到您想要的钱，一分钱也不行。”
　　“你说什么！！！”我把刀架上她的脖子
　　刀擦在她脖子上，她犹豫地开口，“因为乐家根本就没有丢失绯盈小姐。”
　　“什么意思？你不是！！！”
　　“我不是，确切地说也不算你们抓错人，我是乐绯盈的孪生妹妹乐景宜。”
　　“孪生妹妹？你以为你骗得过我。”
　　“你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仔细地看了看她，不像是讲假话，吩咐一个弟兄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和风西属乐苑，那是地址。”
　　“我要真不是乐绯盈，你们会怎么做？放了我么？”
　　“哈哈——哈。”所有的兄弟大笑，笑地屋檐震动，蠢女人。
　　“我要是失了踪的话。你们也抓不到乐绯盈。”
　　“你敢看不起我们！”
　　“那我们就等刚才那人回来再说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像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比刚才镇定了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去探听消息的兄弟迟迟未归。
　　“果然，全城戒严了。”她想悠里悠栽地讲话，瞥瞥架在头上的刀，还是放弃了。
　　“乐家很有权么？”
　　“不是有权而是有钱，没有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后面有兄弟捅了捅我，悄声说，“我们不如就拿她换钱吧。”
　　你以为老子我想不到，但是要我们绑架乐绯盈的那个人要怎么说，光是想想他神出鬼没地站在我们身后，就够出一身冷汗的。
　　“拿她顶替。”
　　有没有脑子啊，那个人武功那么高却要找咱们帮忙，当然是里面人。会辨认不出来。
　　“各位大叔好像很为难，留着我又不能换到钱，全城戒严也不能解除，放了我你们又怕我对你们不利，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
　　“那我也来与你们谈一场生意吧”，她脸上一瞬间闪出光，“我想要你们帮我杀我的姐姐乐绯盈。”
　　“她不是你姐姐么？”
　　“不会给钱也不干吧”，她低下头，恶狠狠地说，“她是我姐姐，但我一直都希望她消失。”复又抬起，“各位我出一万两买我姐姐绯盈的命。”
　　“你給得起么？”
　　“我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完全不知道呢，乐家是掌管全湖洲财富的家族。”
　　“小姐，老子我不相信你能给一万这么多钱，先给个准头吧。”
　　要是能从她这拿到钱就砍了她走路。
　　“你们答应帮我这个忙，”她的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钱不是问题，我开票给你。啊，你得跟我出去取印章，不然光票没用。”
　　得出去？
　　她懊脑得点着头，“印章平时都不带的。”
　　“你这女人是不是想借机逃跑！！”
　　“我跑什么啊”，她大叫，“本来就是你们抓错了人。”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对啊！”“就是么，凭什么！”
　　“说起来现在有问题的是你们，杀了我，你们什么钱也拿不到。”
　　“小姐，老子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走，而且不要你的先头订金，”底下一票兄弟惊呼，“但你回家后要把家里的戒备撤了，并且现在你也得告诉我们该如何进入你家，不然你对你姐姐的企图……”
　　“告诉了你们，说定了帮我杀绯盈么？”很雀跃很无知的声音。
　　“当然。”连你在内，全家所有的人都杀。
　　“好，我告诉你们哦，四天后，你们要在言时，经过……”
　　四天后，弟兄们血肉横飞，一个接一个倒在我面前，，我自己的血涂在地上，连着我的断腿一直拖。
　　全部都不对！她说的全部都不对！！！
　　那个狡猾的女人，她骗了我们，一直装成无知的样子骗我们。
　　乐家根本不是个好惹的家族。
　　在乐家的审问堂上，最后一次看见她，还有她所谓的孪生姐姐乐绯盈。听着她的哭诉：“奶奶，真的，这帮坏人抓了我，我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如果再落在老子手里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入夜，我仅剩的一只眼睛依稀看见当初那个拜托我们绑架勒乐绯盈的人。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最后的最后，好像听见他这样说。
　　湖洲乐家，血债，怨，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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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5＇
更新时间2010…9…18　12：52：27　　字数：461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我等待着，长久地等待着，蜷在我阴暗的，看不清你我的黑壳子里等待。任凭海浪在外面倾袭，一声又一声。
　　我等待着有一天，有一个人会走近它，轻轻敲打我的壳，对我说，你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
　　可是，不会有那样一个人来。
　　我其实，很清楚这个事实。但是，又常常蜷进去等待。
　　但终于，我忍不住，拖住你，开口询问，我真的有那么糟糕么？
　　可是琉璃你没有正面回答我。
　　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卑劣，你知道我是多么的虚荣，想凭借着我的自轻，得到你怜悯的认可，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缺乏自信，想从你阳光般的眼睛里窃取勇气。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轻视我。你也不知道，如果你对我说，不是啊，不是这样的。那么我会，坚持到底。
　　你也许是知道的，这才是我小小的诡计与目地。
　　所以你不愿让我得逞。
　　为什么没有人能找到我，我需要这一句话，却从来没有人说，我能说出这一句话，却没有人需要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需要这样的东西？这样的虚荣么？来玩捉迷藏吧，想知道如何不被别人找到么，如果我藏在你心里，就一定会被你找到，如果我藏在我自己的硬壳里，就没有人能够找到我。
　　没有人。
　　没有人。

云母
更新时间2010…9…19　8：46：26　　字数：3638

　我养育了十六年的小姐，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爱上了一个人，终于有了，唯一不想放弃的东西。
　　我怜惜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够幸福，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会得到幸福。
　　我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真的很想告诉她，爱一个人，没有她想的那样恐怖，只要伸出手去，就可以触碰到她期望的幸福。
　　我记得她展露从未出现过的微笑，惶恐地告诉我，她认识了一个人，我记得她在暗夜里的不安与流泪。
　　我可怜的孩子，她终于为了一点微小的心愿坚持了下去，终于没有像其它那些事情那样转身不见，那样放弃。
　　我的小姐，我鼓励你，安慰你，保护你，你可以做到的，可以得到你所爱的人的青眯，可以得到众人的认可，真的，真的，可以的。
　　不骗你，只要你肯伸出手去。
　　我的小姐，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逃呢，那些你明明可以学会的技艺，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身份比你低的人而排斥它们呢，从心底的根本排斥，让我，让那些爱你的人，被隔离在外，无能为力。
　　那些爱你的人？呵，我在说什么呢，这个偌大的家里，除了我这个地位低下的奶娘，还有谁会真正关心你，爱护你呢。谁不是在等着看你的笑话，你的丑态，等着看你又一次败在乐绯盈手上。
　　所以你逃了，你是那么地怕任何一次有结果的比试，哪怕再小也会转身离去。一逃就是十年，逃得彻底，在开始前就远离了战场。
　　我的如同幼儿一般的小姐，我好想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说不出道理，也知道你听不进去，因为我只是一个奴仆，我只是知道，这会像一个永不停息的怪圈，直到你生命荒芜。
　　你是真的美丽，你是真的聪惠，你真的不比乐绯盈差，真的。
　　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说，因为由我这个奴仆说，没有份量。我也不是你想听到的说这些话的人。
　　我可怜的小姐，在逃了十几年后，终于遇到了让她无路可逃的人。那不是看不见，听不见就可以摆脱，它在午夜梦回，低绕徘徊，不肯离去。
　　我曾猜想，不是小姐不逃，是无路可逃。可是我错了，她也许，是没能舍得逃。宁愿痛苦着，在漫长的没有尽头中等待，只因为那等待是唯一的慰藉。
　　我的小姐，她曾习惯了逃跑，曾习惯了等待。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这样做，会让哪怕是仅有的希望都会从指间风化，变成碎屑的尸骸，留也留不住。
　　那即便是等待的悲哀。
　　我知道琉璃小姐曾随便地跟她讲，“怎么说呢，景宜你没有绯盈坚持，绯盈是有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底，而你只会等。”说完琉璃小姐也就不管不问地走了。留下我的小姐一个人，在那里垂头掩泣。
　　你知道，琉璃小姐并没有说错。
　　但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到眼泪想止也止不住。
　　它让你的愿望落了空，让伤口血淋淋地出来。
　　九轩大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姐，直到她死，她也没有对你说她爱你。
　　尽管她是真的爱你，其实很爱很爱。
　　但是说出口的话，就意味着输了。
　　不说，比赛尚未开始，选手还未到席。
　　我愿意相信，在你还爱她的时候，你还是乐意听她说她爱你的。可我的小姐，她是不会说的，她怕受伤害。
　　如果可以的话，我乞求你告诉小姐，你也爱她，你能够带她走出角落。我的小姐，真的很爱你。她会记得你下过的所有棋局，尽管她什么也看不懂，她会留心你说的每一句话，记得你所有的喜好，所有的所有……
　　九轩大人，当时你也是爱她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娶我的小姐。我曾企盼，爱小姐并娶了她的您，能不能猜到，小姐的害怕，能不能，先把那句话说出口。
　　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也不断地让自己期盼一个有未来的结果。
　　一度，我曾经以为，幸福实现了。
　　渭河静静地流淌，出身于千水县少妇的我，习惯用水瓢去捞水里的月亮，乐此不疲，然而事实上，当我触碰到它的时候，它就碎了。
　　千瓣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