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式爱情-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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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秋应了,就一路将车开到了皇府,照例,三人进了318包厢。吴天华一看包厢里还坐着余竞冬和余飞,脸就绷紧了,说:“沈总,你这就不对了!明明说是私人吃个饭,怎么有那么多人啊?”
沈蕴秋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能就这样僵了,只好说:“那天你是帮了我和余飞两个人,自然我们得一起谢你啊。至于竞冬,呵,邵局知道的啦,他是我男朋友,你帮他把女朋友安全送回家了,他就更要谢你啦!”
吴天华看她一眼说:“看来女人比男人还麻烦!我那天就不该帮你们。”
邵明忙打圆场:“好啦,来都来了,快坐吧。杵在门口是干吗呢?!”
吴天华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服务员进来问需要点什么酒水,余竞冬忙说:“不用。下午都要上班,就给弄点饮料来吧。菜快点上啊,肚子饿了!”
服务员应声去了,余竞冬又对吴天华说:“吴工,我看你是个直肠子人,就不跟你客气了。中午就随便吃点,免得影响你们下午上班。邵局,是吧?”
邵明说这样正好。吴天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第087章 建设局被告
由于是简单的工作午餐,一餐饭吃得很快。席间,几个人也只是略微扯了几句东城新区规划方案上的事。余竞冬对那块商业用地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一再表示,竞豪从未做过商业项目,经验虽不足,但值得一试,说不定又走出条新路来。
饭后,沈蕴秋送邵明和吴天华回局里上班。他们上车前,余竞冬叫住吴天华,从自己车里取出一本书递给他。吴天华接了一看,竟是八十年代英文版的《图像中国建筑史》,是当时国内少见难买的书,不禁欣喜若狂,前前后后翻看抚摸着。
余竞冬见他这副神情,知是极为喜欢的了,就说:“前些年在美国时买的,已经是旧书了。我看吴工是好学之人,应该是很爱书的,所以就以旧书相赠,希望你不要嫌东西陈旧啊!”
“这……这……”吴天华竟说不出话来,他内心里是喜欢这书,可又知道这书难弄,收下来怕又不妥。
沈蕴秋笑道:“我现在是确信,吴工真是书呆子了!看到喜欢的书会话都说不出来。收下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像这样的书,也只有真心喜欢的人才是有缘人。你若不收,放在竞冬这种商人手里,我倒觉得真是糟蹋了。”
吴天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我收了,谢谢!”
“这就对了嘛。上车吧,再晚,你上班迟到了!”沈蕴秋催道。
看三人上车离去,余飞若有所思地对余竞冬说:“开一面吗?”
余竞冬上了自己的车,才摇下车窗对还站着的余飞说:“有些人是真正正直的人,对这样的人,你还是选择尊重对方吧!无论如何,现在这样的人太少了。我倒希望这个吴天华能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
余飞自嘲地笑笑说:“看来,我们都不是真正的人了。”
余竞冬说了声“早不是了”,就先开走了,余飞兀自摸出烟来抽了一根才离开。
刚回到公司,许诺就来转告建设局拆迁办的会议通知,说是金玉娟、金小军姑侄俩,向法院提起了行政诉讼。
案件起因是四海拆迁对这两家的房屋,向建设局拆迁办申请了强制拆迁,建设局做了强拆裁决并报市里获得了批准。他们在收到裁决书后,马上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现在,市里要求建设局会同相关单位做好应诉准备。
沈蕴秋也接到了李耀祖的电话,过来找余飞商量。
“我已经打电话给杨隐了,他正在x城他父母那里,一会马上赶到。许诺已经把过去我们负责拆迁时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了,我们拿了现去建设局。杨隐待会直接到那儿。”余飞对沈蕴秋说。
“他们提起的是行政诉讼,杨隐也需要去参加吗?”沈蕴秋问。
“他可以听听各方的说法,以便为我们找到有理的说法。放心吧,这种事,市里不会让它扩散的。开会是防备官司一路打下去,不出漏洞。私底下,双方肯定都想和谈的。”余飞的确一点都不担心,这是他这些年来的经验。无论是双方大打出手,还是像现在这样文质彬彬地打官司,都是拆迁双方的一种过招,拼的则是谁先服软。
“金玉娟不是在新加坡女儿那里吗?”沈蕴秋一边和余飞往停车场去,一边问。
“说是回来了。而且,是她女儿陪了一起回来的。”余飞回说。
拆迁办的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赶到的,就是云桥乡、城投、四海、竞豪的人,加上他们自己的工作人员和律师,会议很快就开始了。
其实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各家查一下,在整个拆迁过程中,有没有不符合程序、不合法的情况,有就马上提出来寻求解决办法,没有那么就等法院开庭应诉。各家单位自然都说没有任何违法之处,也没有违反程序。既然正常法律途径上没什么问题,大家又转而讨论起如何进一步与两家协商的问题。
大家提了很多想法,但又被一一否定。李耀祖突然冒出一句:“这金小军不就是你们建设东城建设分局的司机吗?要我说,这种不顾大局的人就该直接开了。区zf在大力推进开发建设,他不但不支持,还搞什么行政诉讼,真不知道你们领导怎么想的!”
这话一说,马上有乡里代表符合,说是应该让建设分局找他谈谈话,给点压力,一名机关工作人员,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组织纪律观念。
大家正说得热烈,杨隐走了进来,轻轻地在余飞身边坐下。余飞大致跟他讲了一直会议前面说的一些内容和现在正讨论的事情。
拆迁办的于峰此时也说:“关于金小军的事情,其实分局已经找过他几次,但他的老婆一直很坚持,不肯让步。分局也不能一直管到人家老婆那里是吧?”
李耀祖一脸坏笑地说:“这有什么难的?直接叫他下岗回家,根据这事解决的程度,再考虑是不是让他复职,不就结了。这种想要钱的娘们,见老公没了工作,早吓没声了。”
他的话说得粗鲁,办公室里一下都没了声。李耀祖见众人都看着他,还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我说错了吗?”
于峰咳了两声说:“这种事还是慎重些好。千万别到外面去胡乱说!就算他是机关工作人员,咱们也不能以工作相胁是吧?”
众人没吱声。云桥乡的那个代表却说:“这话是说得不好听,但也不能说没道理。我倒觉得不妨试试,万一成了,也难说。”
于峰马上制止道:“好了,这个就不要再讨论下去了。说说其他办法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于峰只得宣布散会,要各家将经手的拆迁材料复一份给他们的律师。
出了建设局,余飞问杨隐:“这事你怎么看?”
“以不变应万变吧。打行政官司,建设局肯定比你们还急。他们不来找你们,就不要发表任何意见,随他们怎么搞。”杨隐说。
“可我担心时间拖不起啊!”余飞叹道。
“奇怪,这次城投的那个谭红梅怎么会让她弟弟走行政强拆的路?”杨隐忽然问。
余飞略一偏身,以下巴指了指身侧的沈蕴秋,说:“还不是我们这位小姐,不愿见到那些黑吃黑的事,谭红梅又因为上次的事差点把弟弟又折进去,大概是恼了孙老大没帮她而是帮了自己妻舅,故意整点事让孙老大头疼一下吧。”
“余飞,你心里能不想得这么阴暗吗?谭大姐不至于争这种气吧!”沈蕴秋不满余飞的这种阴谋论。
杨隐笑道:“你们俩吵什么吵啊?我看这位谭董这事做得有些急了,不见得讨得了好。”
余飞和沈蕴秋同时“哦”了一声,杨隐也不解释,说要回s市,这事他回头跟余竞冬再打电话商量一下。
第088章 金小军撤诉
果真如杨隐所料,建设局对这场行政诉讼是极重视的,几名律师很负责地收集一应资料,调查取证,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让沈蕴秋大跌眼睛的却是,建设局城东分局竟真的以放假的名义让金小军停了工作,要他回家先做好家人的拆迁思想工作后再来上班。
金小军的妻子沈婉芬气不过,当天就头上扎了白布条到市府大门口去静坐示威,弄得一帮警察如临大敌一般,二十几人在市府门口一字排开,脸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坐在那里的她。
没有媒体报道这件事。信访办的人有来劝过沈婉芬,但见她很坚持,就走了。结果,她在那里坐了三天,警察守了她三天,双方看似相安无事,却都较着劲。金小军在妻子静坐的第三天被通知,如再不处理好家庭内部的问题,就不要再来上班了。金石林劝小儿子,千万别丢了金饭碗。金大军也劝他别因小失大,领导那么信任他,说不定哪天就从司机混成了办公室科员,差不多点算了。
金小军觉得憋屈,老爸和大哥最终都得到了想要的好处,偏偏他最倒霉,硬撑了这么久,到头来折在这饭碗上。本来他给分局局长马天明开车,马局很喜欢他,确实说过有合适的机会就让他换个好岗位。这事一闹腾后,马局现在看见他也长吁短叹地,好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别看他在家里很横,什么事都不肯吃亏,可就是怕老婆。只要沈婉芬要做的事,他大气不敢出。所以,眼见妻子去静坐,他只好远远躲起来,不敢帮,也不敢劝。
这天晚上,他大了个胆子,跟妻子提了白天接到通知的事,本以为沈婉芬又会暴跳如雷,大骂他没用。谁想到,沈婉芬因为连坐了三天,没有什么效果,就连路过的老百姓见了也一副漠然的样子,早已先灰心了,却苦于找不到台阶下。现在听金小军说再下去饭碗都没了,当即抹着眼泪问金小军:“要不,咱算了?”
这话一说,让金小军心疼得,一把就把她抱进怀里,直说:“是我没用!连个家都护不全。要你一个女人家去丢人现眼不说,还弄了个不了了之。”
两人一番合计,觉得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算了,总得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得点才能平衡。所以,金小军给马天明打电话,说是妻子终于同意谈谈了,看他能不能帮忙出面组织四海拆迁一起谈谈,也不能赔太少了。
马天明当即答应帮他尽量争取,叫金小军和沈婉芬第二天先去撤诉,再去局里,由他邀四海的人过来一起谈。
李耀祖接到马天明的电话,就得意地对正好来四海的沈蕴秋说:“沈总,你看,我说这种娘们准会软趴的不是?”
沈蕴秋对他的言行真的是越来越反感,她想不明白,谭红梅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而且还这么纵容他。心里想着,嘴上便说:“不要这样说人家。他们也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罢了。”
李耀祖轻蔑地说:“切!就这点本事还争取利益?省省吧。”
沈蕴秋不悦地道:“你这个样子去跟人谈,是不是打算再谈甭了,然后动粗去拆人房子啊?”
“沈总,你还是去开一救济院得了!这房地产开发都像你这么面慈心软,还做什么生意啊!”李耀祖戏谑地回道。
“笑话!房地产开发就一定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你这是什么想法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只是拆迁公司,不是黑社会团体!你少给我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方法都用上来。”沈蕴秋怒道。
李耀祖根本不把她的反应放在眼里,轻描淡写地道:“沈总,要不是看在过去我误伤了你的事,还有我姐的面子,我真懒得理你这号的!你还不如那姓袁的律师懂事。现如今这事要办成,那件不得使些手腕?就靠你那些仁义道德,能做成一桩事就不错了。你那,也别教育我,管好你们自己的竞豪就成!咱们家可还在你们那投了钱呢,我们可不想扔下去水花都溅不起几个!”
沈蕴秋觉得自己是被他的歪理说得大开眼界,真心说不出话来了。
在马天明的办公室里,李耀祖嚣张依旧,根本不把什么马局放在眼里。他开口闭口就是按照拆迁条例来,按照评估报告来,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意思,把马天明也气得没话可说,只好打电话给谭红梅。
谭红梅电话里客客气气,却也不露半丝口风,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金小军太没组织观念,马天明用人失察。
这一下,马天明也没辙了,只好对金小军暗暗摇头。沈婉芬见事情到这份上,明白自家是绝难在这事上讨到什么便宜了,只好百十分不愿地让金小军签了安置补偿协议。
当李耀祖回到公司,得意地将那份签好的协议扔给沈蕴秋时,沈蕴秋默然无语。这几户人家的拆迁,在她的心里长长地划了一个伤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就是从这伤口里掉了出来,怎么都找不到了。
晚上,沈蕴秋和余竞冬一起吃饭,讲起这件事,说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余竞冬沉默了一会,说:“我希望你能逐步接受这些事实。我曾经跟你说过,这其实就是利益的博弈,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你是这样看问题的吗?无论zf、企业还是我们,用这样强大的团体去与他们这样的个体博弈,你就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力量悬殊的博弈?”沈蕴秋质问。
“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蕴秋!拆迁的法律、法规摆在那里,如果想要让他们获得更多,那么就是对按照法律、法规拆的大多数人的不公。你难道就看不到?一定要计较这件事的话,最正确有效的就是修改、完善立法。但我们是谋取利益的企业,管不了这个。也许,我们可以回馈社会,但不能以这样不明不白的方式去搭救这些想在法律之外获得更多利益的少数人。就像金大军,我实际是有些后悔那样处理的。看似我们让那件事得到了圆满解决,实际上却有很多隐患。它会让更多的人来选择暴力的方式来获得利益,一些拆迁公司如此,一些拆迁户也如此,长此以往,恶性循环只会造成更多的矛盾。”
余竞冬喝了口水,继续说:“我理解你难以接受这些事实。我也矛盾过。但相比冲突流血,这已经算是文明的解决方式了。我能做的,就是把跟zf合建的安置房高标准地造好,让这些拆迁户可以如期搬进不亚于商品房的住宅,就当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每次这样的谈话在他们俩人中进行,沈蕴秋都会觉得,自己离余竞冬很远。她没法让自己的思想跟上他,更无从判定他所说的是对是错。唯一能让她感觉到的,就是她觉得自己离当初的自己也在渐行渐远。
沈蕴秋最终轻叹道:“不知道金玉娟那房子的命运又将最终如何!”
第089章 要跳楼的金玉娟
沈蕴秋的担忧才刚刚说起,五天后,金玉娟的房子就遭遇了强拆。
按当时的规定,行政诉讼期间,不影响强拆决定的实施。当公安、城管、拆迁办、城投、拆迁公司的大队人马聚集到金玉娟那幢已经遗世独立的小楼前时,她与女儿两人,已将大门从里面钉死,扯着横幅站在楼顶上。
鲜红的横幅上,用黑毛笔书写着:“保我家园、还我公理!”
谭红梅拿了个扩音喇叭在楼上对着她们母女喊:“金大婶,您冷静点!拆这房子是城市建设的需要,我们会为您另外安排适当的住处。请您和女儿马上下来,上面太危险啦!”
金玉娟在屋顶上大声喊着:“你们不要过来!我不会让你们拆我的房子!这是我们家一辈子的心血,你们这群强盗却要毁了它!”
谭红梅依然仰着头,还在那里喊着话,吸引她们母女的注意力。这边,公安、城管和后来赶来的消防,已悄悄将房子围了起来,在楼下垫起了厚厚的垫子,以防楼顶上的人真的摔下来。
在谭红梅喊话的间隙,房顶上的母女显然也察觉了下面逐渐靠近的人。金玉娟大喊着:“你们再靠近我就跳下去死给你们看!”她的女儿却拿起身旁的一个热水瓶扔了下来,瓶子正好落在也已向前靠近的谭红梅脚边,碎裂的瓶子玻璃与滚烫四射的开水都弹向她,她的小腿与脚背立刻感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看着楼顶情绪激动的母女,她不敢叫疼,只好踮着脚跳开一步,继续劝她们冷静点。
孙副市长接到汇报,也赶到了现场,看见谭红梅裤管湿淋淋地粘在身上,皱了眉问:“你没事吧?”
谭红梅摇摇头,只说:“劝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是很激动。”
旁边的李耀祖接道:“不如叫人从后面冲进去吧!动静小点,摸上去把她们弄下来。”
谭红梅看他一眼喝道:“少插嘴!”
孙副市长也拿起话筒开始劝:“大婶,生命是宝贵的,您千万别乱来!有什么委屈您下来跟我说!我是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孙庭凯,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您解决!”
楼顶上的金玉娟喊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你们都是狼狈为奸,我们的强拆就是你们这帮人签出来的!叫他们滚,滚得远远的!”
孙副市长从没被人这么骂过,脸色铁青却不能发作。刘安山过来请示,到底该怎么办,是想法冲进去,还是一直这么僵着。
孙庭凯还在犹豫,楼顶又一个热水瓶砸下来,差点击中他,把他着实吓了一跳。他再次举起话筒劝说,但金玉娟母女根本无动于衷,反而更加频繁地向下扔东西,有酒瓶、有瓦片,近前的人不得不四处躲闪,只有穿着防爆服的警察没有退后。
谭红梅看天色一点点黑下来,楼顶上的人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如果再不找机会冲进去,就算到时候进去了,上了屋顶看不清楚,反倒更容易出事。但孙庭凯一直不出声,她也不好说话。刘安山又来请示了两次,孙庭凯终于没有好气地说:“撤!”
众人皆是一呆,没想到僵了这么半天,他还是选择了撤出。人潮很快散去,孙庭凯恼怒地对谭红梅道:“马上打电话给余竞冬,叫他立刻来现场,你们一起给我把这事就地解决了!他要不能把这事给处理了,叫他以后也别在g市开发了!”
谭红梅依言给余竞冬打了电话。此时,她的脚已疼得锥心,但面对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