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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刑侦一号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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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的风情,已越来越被内地的人们熟悉起来。举世闻名的吐鲁番葡萄,天山草原上肥美的牛羊,金色戈壁中仁立的油井……新疆盛产“两白一黑”,即优质的棉花和羊毛以及储量丰富的石油。新疆的矿产资源也极为丰富,被、白云母、钾长石贮量占全国首位,稀有金属铯、铂、锂、铋、铌储量均居全国前列。新疆的阿尔泰山是有名的金山,南疆的和田地区盛产宝石。 
  新疆以天山为界,在地域上分为南疆和北疆。北疆湿润,来自大西洋的暖湿气流影响到这里,适合于农作物和牧草的生长。兵团垦区大多在北疆,这里有着天山北麓、伊犁河谷等风景优美的天然牧场。南疆干旱少雨,年降雨量平均不到50毫米,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占了南疆的大部分版图。南疆重镇喀什是座美丽的边境城市。从乌鲁木齐到喀什的铁路已经全线修通,新建的沙漠公路横穿塔克拉玛干腹地。南疆,不仅将以盛产石油称著于世,还将成为不亚于撒哈拉沙漠的旅游胜地…… 
  新疆距内地又相当遥远。 
  从北京到新疆乌鲁木齐,坐飞机要飞三个半小时,乘火车走三天三夜——在我们这本书里,北京与新疆,不幸由一名罪犯联系起来。 
  二、假借四川赴新疆 
  1997年元月过去,转眼到了春节。 
  谢宗芬要回四川老家看望父母,被白宝山狠狠揍了一顿。 
  这时的谢宗芬,挨打是家常便饭。她在后来的供述中说;“春节前,我想回老家看看,白宝山不让我回去。他说,春节过后要带我去新疆。我不愿意,他就打我。第一次打得我七天起不来床,第二次打得我五天起不来床。我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他不让我跟他家的人说我们去新疆,仍让我说他是陪我回四川。” 
  谢宗芬挨打的情形,白家的人都知道。 
  一次,小弟的女友文伊去看谢宗芬,见谢宗芬脸上有伤,身上也有伤,问她是怎么弄的?谢宗芬说,是我自己摔的。文伊回去后对小弟说;“你大哥打谢宗芬了。” 
  白母、大弟知道白宝山经常殴打谢宗芬,但他们觉得,对白宝山的事,没法去管。母亲深知自宝山的秉性,老人抱着这样的态度:在家,我尽量养着你,不希望你去干坏事,但是,你的钱,不管是怎样得来的,我一分也不花。 
  白宝山在外做什么,老人一般不问;白宝山在母亲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 
  春节过后,白宝山突然对家人宣布,他要跟谢宗芬一起去四川,这次要注得长些,三月五月不见得回来。 
  临行之前,他把北京的事情,做了安排。 
  他挖出抢劫的赃款——这笔钱除了给谢宗芬5000,他基本没动,把其中的5万元悄悄交给大弟,说:“这是我和谢宗芬做买卖挣下的钱,你先替我保存。我什么时候用,会给你来信,用多少,你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寄过来。” 
  大弟应承下来。 
  余下的1万元,白宝山带在身上。 
  家人都认为他们要南下四川,只有谢宗芬明白他们是西去新疆。 
  白宝山提前把枪挖出,带回家中,藏在床下。到走的那天,他和谢宗芬收拾好行李,一起到火车站买好去新疆的卧铺票,又返回家里吃饭。时间差不多了,他让谢宗芬跟大弟和弟妹说话,自己拿钥匙过去,把枪挂在身上,穿好外衣,走回来招呼谢宗芬拿行李出发。 
  大弟和弟妹要送他们去火车站,白宝山坚决不让。他们只好把白宝山、谢宗芬送到地铁口,在这里分手告别。 
  回新疆,是白宝山自释放日就抱定的目标之一。回北京是一个打算,如果在北京过得不好,他就再回新疆。在狱中,他也设想过在新疆的生活出路,他打听过边贸的情况,也考虑过做棉花生意,他还打算学开车——在新疆跑长途运输是个来钱的职业。但现在不同,他有了枪,又有一笔资金,他的胃口一下子撑大了。他来新疆的目的就是为了多弄钱,实现他抢劫300万元的既定目标。 
  当然,他来新疆还有一个打算——再弄些子弹。在北京弄子弹是困难的,他手里的弹药越打越少,他必须想办法加以补充。 
  白宝山身上带着枪,从北京火车站进站上车,是一个关口。 
  春节期间,旅客通过进站口,携带的行李包裹都要上X光检测线,但身上是不检查的。白宝山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把枪藏在羽绒服里,顺利带进了候车大厅。 
  他让谢宗芬从电动扶梯上二楼,他自己拿着一个大提包,从侧面的行人楼梯上二楼。走到楼梯的拐角,白宝山看周围没人,迅速把那支“81—1”自动步枪从身上摘下来,装进提包里。 
  然后,他和谢宗芬在二楼会合,这时枪已安排妥当了。 
  剪票,上车,一路绿灯。他们在卧铺车厢呆了72小时,火车经西安、兰州、嘉峪关、哈密,直到乌鲁木齐,路上没人查验行李。 
  在乌鲁木齐出站也很顺利,白宝山安全地把自动步枪和子弹带回新疆,没遇到任何麻烦。 
  2月的乌鲁木齐,路上的积雪还没融化,天气仍然寒冷。一年前,白宝山从这里返回北京,那时他还怀着朦胧的希望,现在返回这里,他已没有了任何幻想。他的手已经染血,那是士兵、警察和无辜群众的鲜血,他已经有3条命案(不算在监狱里杀害的两人),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条路,他仍将顽固地走下去。 
  新疆,对谢宗芬是陌生的。 


  她只在小学课本上读到中国有个新疆,她做梦也没想过要来这个地方做“生意”,跟着这么一个可怕的杀人犯。 
  路途的遥远,她从昼夜不停的车轮上已经体会到了,她总认为该到新疆了吧,可火车总是继续向前奔驰。窗外掠过一片辽阔的戈壁,到处是沙漠和荒山,几乎看不到人烟。给她的印象,新疆太荒凉了,既遥远又偏僻,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火车还在向前行进的时候,谢宗芬并不知道前边会有什么在等待她。她已经完全被白宝山制服,包括精神和肉体,她已经堕落为白宝山的同谋,一个失去了自我的奴隶般的同谋。 
  她在后来的交代中说:“我怎么办呢?我不可能不听他的,我不听,他就要杀掉我。我很害怕,我只能跟他走。他做什么我不管,我只管做我自己的生意。” 
  其实这是不可能的。 
  白宝山向她许愿说:“我带你去新疆,等做生意挣了钱,我就放你回四川。” 
  这成了谢宗芬唯一的希望。她盼望着白宝山“挣”到钱,到了那个时候,她才有可能离开他。 
  三、投奔吴子明 
  作为第一站,白宝山来到石河子143农垦团场。 
  石河子是一座“兵团城市”,位于乌鲁木齐以西约150公里的乌伊公路上。 
  石河子的地理位置,南传天山北麓,北接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东、西与玛纳斯县和沙湾县接壤。这里水源充足,天山融雪形成的玛纳斯河流经石河子境内,注入夹河于水库。沿河沟渠纵横,这是兵团战士多年建设的成果。正是这些发达的干渠支渠,把戈壁改造成良田。如今的石河子市,是伫立在戈壁滩上的一颗明珠。 
  白宝山、谢宗芬下了火车,没在乌鲁木齐停留,当天就坐班车到石河子,再从这里转车,来到紧靠乌兰乌苏镇的143团 
  当天晚上,两人以谢宗芬身份证登记,住在团场旅店。 
  白宝山来143团的目标很明确,他在新疆劳改时,曾到143团“游玩”过,知道这里有个弹药库。给他的印象,这座弹药库防备不严,搞子弹容易搞到手。 
  第二天清晨,谢宗芬仍在睡觉,白宝山已经起来,出去勘查弹药库去了。算一算,他离开新疆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街道都是熟悉的。然而,当他走近那座昔日的弹药库时,却愣在那里。眼前的情形已面貌全非,库房已经搬迁,原址改成了民房。 
  白宝山感到失望。返回族馆,他对谢宗芬说:“这地方不住了,我们今天就走。” 
  谢宗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不住这儿我们去哪?” 
  白宝山说:“去147团场,我在那边有朋友。” 
  现在的谢宗芬,绝对听从白宝山的。白宝山说住,她就住,白宝山说走,她马上收拾行李,等着白宝山出去打听班车。 
  恰好当天有去147团场的车,时间也赶趟。 
  147农垦四位于石河子市之北,从143团去147团场,要经过石河子市区,再向东北走50公里的路程。在颠簸的公路上,白宝山告诉谢宗芬,他有个狱友,叫吴子明,家住在147团,是他的铁哥们。 
  到达147团,已是下午。给谢宗芬的印象,这里的团场跟农村的乡镇差不多,路边都是砖结构或土坯盖的平房,中心地带才有不多的几座小楼。沿街有些门脸、饭馆什么的,显出些热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心里仍跟白宝山赌气,在这样的地方,有什么生意可做?这跟北京是根本无法相比的。 
  下了车,白宝山留她看着行李,自己去打听地址。好半天才转回来,带着她来到吴子明的工作单位。 
  吴子明小个子,大头,尖下颌,有一双不断眨巴的大眼睛。 
  见到白宝山,这个吴子明显得格外高兴。他管白宝山叫“山子”,白宝山直呼他子明,看得出两人关系极好。白宝山介绍谢宗芬,说:“这是你大嫂。”是不是真嫂子并不重要,狱友之间,对女人都用这种称呼,吴子明见谢宗芬第一面就是明白的。 
  吴子明比白宝山年轻,他因盗窃罪被判刑。服刑时,在众多的人犯中,他最佩服的就是白宝山。他曾对别的狱友说过:“白宝山出去能干大事。”后来两人先后出狱,分手时约定,将来有机会,联手干些事情。因此,白宝山来找吴子明,也有履约的意思。 
  因吴子明在班上(他在15连当警卫),说话不方便。他给白宝山写了个便条,让他们先去家里,他下班就回来。 
  吴子明家不在团部,在下边的8连。距团场有3公里远。一路上都是土道。吴家住在连队(村)的东北角上,土墙土院,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吴子明这个家是他养父家,小时候父亲把他过继给大伯,他在大伯家长大。吴家的几个,也是互相影响吧,除了堂弟吴子兵之外,多少都犯过“事儿”,受过政府的打击。 
  有吴子明的字条,吴家对白宝山二人很热情,割肉炒菜,款待他们。吴子明回来,大家坐下吃饭,没等白宝山开口,他就对养父母说:“我山子大哥要在咱家多住几天,他打算在这边做点买卖。” 
  吴家房子较多——这地方的房子,围着院子盖,里边的房屋连通着。吴子明把自己的住处腾给白宝山和谢宗芬,他搬到小屋;吴子明的养父母另有房间。两人就这样在吴家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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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开场合,白宝山说他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行市,打算做点棉花生意。到了晚上,他问吴子明:“你在团里干警卫,一年能拿到多少工资?”吴子明说:“也就5000块吧。”白宝山说:“要是这样,你不如跟我干。”吴子明问:“你打算干点什么?”白宝山直截了当地说:“棉花款。我想看看这里的棉花款,值得的话,就干它一次。” 
  他们间的谈话是不用讲得太明白的,一碰就通,谁都知道下它一次是什么意思。 
  吴子明第二天就辞去了警卫工作,一心投靠白宝山。 
  石河子地区是新疆重要的产棉区,棉花款是一笔大款项。 
  两人每天都出去跑,以做棉花生意为名,“考察”周围的棉花收购点和加工点。 
  来到新疆,白宝山对谢宗芬的管束倒不那么严格了。白天他和吴子明出去“做事”,留谢宗芬一人在家。谢宗芬是个闲不住的人,对生意和市场特别感兴趣。吴子明的弟弟吴子兵在场部的中心市场卖烤羊肉,她在吴家无所事事,就跟着吴子兵出摊,帮他串羊肉串儿。很快,谢宗芬便在市场上结识了几个四川老乡,她们都是兵团家属,在市场上摆摊做买卖。 
  四川老乡见面熟,谢宗芬又在外闯荡多年,自己也摆过摊卖过布。大家一起聊天、织毛活、帮摊、彼此间送东送西……一来二去,大家成了好朋友。 
  其中有位叫刘秀芬的,在场部南头居民区有一套空房子。谢宗芬拉呱着,打算租过来。毕竟吴子明是一大家人家,毕竟他们两个外人一起住着不方便。这处房子在团部,离市场离公路都近。谢宗芬先过去看了看,一个独门独院,地点挺背静的,连堂屋有三间房,就是房子破旧些。 
  谢宗芬把这事跟白宝山说了,白宝山跟她过去看房,他也觉得满意。这样,谢宗芬就把房子租下来。 
  简单地收拾收拾,买了煤气灶,置办了些锅碗瓢勺——白宝山和谢宗芬先搬了过来。没几天,吴子明也随着他们搬过来,三人住在这边。 
  自从见了白宝山,吴子明就再也离不开他了。白宝山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天不见白宝山的面,他心里就没着没落的。 
  好在这边房子多,白宝山、谢宗芬住一间,吴子明自己住一间,另有一间房放破烂。 
  这套房子,后来成了白宝山、吴子明策划犯罪活动的秘密据点。谢宗芬有她自己的活动场所。她不用别人操心,白天上市场,一泡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吃过饭就出去找四川老乡串门,完全是另一种生活节奏。 
  这些天,白宝山两个转棉花点的收获并不大。新疆的垦区土地辽阔,各团场乃至各营连相距都很远,由于没有交通工具,他们的进度十分困难。 
  白宝山跟吴子明商量,打算买辆摩托车。吴子明说:“需要当然是需要,可到哪去弄钱呢?”白宝山说;“钱你不用管。”随后他就给大弟写了信,要大弟按照他给的地址寄10000块钱过来。在信中他嘱咐大弟,千万不要把他在新疆的事告诉别人。 
  半个月后白宝山接到汇款,他和吴子明跑趟石河子,花6000元买了辆嘉陵牌70型摩托车,黑颜色的,以吴子明的名义在147团场交通队上了牌照。 
  有了摩托车,他们的活动半径扩大了,活动效率也大大提高。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两人先后跑近50多个棉花加工点——然而,他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正是棉花收购的淡季,各棉花加工点上,并没多少现金。 
  白宝山不得不推延抢劫棉花款的计划。 
  虽然吴子明一见面就表示,“死心塌地”地要跟着他“干大事”,白宝山并没过早把他携带着枪支的情况告诉他。直到5月份,他才向吴子明透露一些北京的事情,自动步枪也亮给吴子明看了。 
  这令吴子明赞叹不已。 
  白宝山说:“咱们一起做事,一条枪是不够用的。我们得想办法,再搞他一条枪。” 
  吴子明听了,十分赞同。 
  四、袭击奎屯部队军事培训中心 
  奎屯市在石河子市之西,也在乌伊公路上。乌伊公路是北疆重要的交通干线,也叫312国道。312国道东接哈密,与甘肃省相连;自乌鲁木齐向西,依次经过昌吉市、呼图壁县、玛纳斯县、石河子市、沙湾县、奎屯市,再向西连通伊犁口岸。公路沿线是北疆的人口稠密区,新疆的农业、轻纺业,主要集中在这里。 
  奎屯又是乌伊公路和独克公路(独山子一克拉玛依)的交通枢纽。 
  按照兵团系统的划分,石河子市又叫农八师,奎屯市是农七师,两市相距100多公里。 
  1997年6月5日,白宝山和吴子明坐班车来到奎屯市。 
  他的目标,是抢劫军用枪支。 
  5月下旬,白宝山、吴子明骑着嘉陵摩托车,多次到乌伊公路两侧的玛纳斯县、沙湾县、奎屯市、新湖农场等地的部队驻地“踩点”。这次行动之前,他们曾在夜里摸进玛纳斯一处兵营的岗楼,但因哨兵没有带枪,白宝山便没动手。上次来奎屯,白宝山在市郊看到一处营房,门口的哨兵背着和他一样的“81—1”式自动步枪,他立刻萌生了抢劫这条枪支的念头。 
  这处营房,是奎屯驻军军事培训中心。 


  袭击哨兵,白宝山在北京,在河北已实施过多次。以前是他一个人作案,现在他有了同伙,可以做接应,但同时也需要他计划得更周密,两人谁也不能出差错。 
  他考虑摩托车目标大,容易暴露。比方车牌号,车的颜色,一旦被人看到很可能把他们查出来。因此,他决定作案时不带交通工具。 
  来到奎屯,时间还早。两人在街上逛了一阵,在一家饭馆里吃过饭,大约晚上10点钟(因时差关系,10点相当于晚8点),两人出来。白宝山准备好枪支,压好弹药,两人一前一后,向培训中心移动。 
  军事培训中心与奎屯纺织厂和热电厂在同一条路上,因地点偏僻,路上行人稀少。 
  晚上11点钟,他们来到驻军培训中心大墙外,白宝山让吴子明在外面接应,他携带着自动步枪,翻墙入院。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大门哨兵迂回靠近。 
  这是他在北京作案的一个成熟经验,从内部袭击哨兵,能够攻其不备,容易成功。 
  可是——这次很不凑巧。 
  一个士兵忘记收取晾在绳子上的衣服,从宿舍里钻出来。他看见一个黑影,手里提着长包,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地贴着墙边走。 
  他大声问:“喂,干什么的?” 
  白宝山停了一下,立刻做出判断;他被发现了,抢枪的事,肯定不能再进行了。 
  他没有答话,但也没跑。他的自动步枪顶着火,对方赤手空拳,他并不在乎这个兵。 
  他快步朝大墙走过去。 
  那个战士追了两步,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白宝山不予理睬,走到墙边,动作敏捷地一纵身跳了出去。 
  里边的士兵没再追。 
  他认为这个进入兵营的人可能是想偷东西,把他吓跑也就行了。 
  回去之后,他把看到的情况向班长做了汇报。班长说了要提高警惕那样的话。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翻墙者带着自动步枪,他的目的是抢劫大门哨兵。由于没发生直接冲突,兵营也没丢失物品,事情也就放了过去。 
  白宝山的心情是紧张的,他来到墙外,与吴子明会合。 
  他说:“快走,遇到人了。” 
  两人趁着夜幕掩护,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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