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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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安居
申明:本书由电子书网WWW。UMDTXT。COM自。
“萌芽之星”发言稿
刻板而理性如我,人生的一切都在计划中,只有两件事属于意外,一是结婚,二是成为萌友。
与萌芽的缘分在于《永远是什么意思》,而《永远》说来话长。中学时得知歌德的《浮士德》写了60年,简直要五体投地,如今才知道,“十年磨一剑”一点都不难,散漫和懒惰一点就可以了。本来我应该保守这个秘密,庄严神圣地昭告天下,《永远》潜心创作了十多年!:-P
真相是这样的:刚进大学时听了个爱情故事,把超级禁欲的我感动惨了,我一口气写了上万个煽情的汉字,才算发泄完。这就是《永远》中回忆的部分。然后我就像最负心的花花公子一样,爱得疯狂又轰烈,转眼抛弃得义无反顾。毕竟,相对于文字或者感情,我更喜欢思想。
转眼十年过去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除了性别,我几乎什么都换过:发型、身份、职业、城市、心情。博三那年是痛苦的,做论文做到大脑抽筋,尤其糟糕的是我还跟导师闹矛盾,眼看毕不了业。我这么病态的人,应付痛苦的办法当然也很病态,就是帮别人排除痛苦。有个同学纯洁到低情商,都奔三的熟女了,对爱情的认识还停留在高三到大一之间。那时候她正在网恋,一波三折、多愁善感,把我当排毒胶囊,常常整晚待在我宿舍,汹涌澎湃的爱情感言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将我淹没。她不在的时候,我就模拟哲学家思考、抓紧时间做论文,她一来,我就玩情绪冲浪,反正不让自己有时间痛苦。
有一天,她聊到凌晨1点多,排除体内情绪的毒素,一身轻松地走了。我却中毒了,为了避免毒发身亡,我开始用文字逼毒,这就是《永远》中的大学部分。等到自救成功,正好赶上吃早饭,还不耽误第一拨上图书馆抢座。
又是几年,毕业工作了。一次家庭考古中,居然挖掘出大学远古时期写的那些文字。跟博三那年的缝补在一起,再起了个名字,就打印了交给萌芽,留了个信号不好的小灵通号码。几个月之后,电话铃响了,佩红兄在电话那边发愣:你是女的?我沉痛地点头,感到万分愧疚,并代表父母表示歉意。
我可以给自己不务正业的写作一个最充分的理由。如果一个人是女教师(我现在的身份),就意味着她不能成为:任何类型的男人、宇航员、三陪、模特、叫花子、监狱看守、驯兽师……,不能卖盗版碟、骂大街、裸奔、剃光头……,而这些可能都是她想尝试的。
文字可以让她如愿。有了文字,你等于可以同时活很多辈子,这样很爽,大大地赚。
可惜我并不擅长写作,只会写完全虚构或完全真实的故事,《永远》属于后者,其他的都属于前者。
《永远》想说的是:内心的选择比什么都重要。
《玫瑰花仙》说的是同一个意思,不过加上了背叛和救赎的主题。
《致命胜利》想说的是,女人最重要的是作人,然后是女人。所以仅仅被爱是不够的,小狗被主人爱,也会被杀了吃肉。
《完美落幕》想说的是,有的人自己活得难受,别人看得顺眼;有的人别人看得别扭,自己活得痛快。但说到底,为自己活和为别人活一样重要。
第一章、老婆们及其老公
1、花花草草各相宜
当我的老婆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老公,开始幸福甜蜜的准婚姻生活时,我开始感觉到——没什么感觉。
正室阿草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简单而快乐的单细胞动物,最小的生活琐事也能给她带来纯粹的快乐和满足,除了一点:她常因我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风流做派感到委屈,认为自己除了好吃以外,实在没什么缺点,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还不能全心全意对她。她把《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词改成“做大老婆的女人是根草,老公投进别人的怀抱,我幸福哪里找”,唱得哀怨凄美无比,胜过“长门赋”。可我觉得她除了好吃以外,实在没什么优点,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全心全意对她。
阿花喜欢自称“花姑娘”,而且很乐意做我的小老婆,常常恬不知耻的宣称:女人就应该做小老婆,因为只有小老婆才得宠,才有真正的爱情,而大老婆有的只是名分和家庭。真的女人应该是爱的动物,不是家庭动物。她的前提和逻辑推理好像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得出的结论总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大概学法律、做律师的,就应该有这种颠三倒四、让人晕菜的专业能力。除了长得有点抱歉,不那么惊艳外,她的气质也确实像做小老婆的,会撒娇、能来事,又受得委屈、能吃苦,最擅长的是脏话和国骂。
阿草准备嫁的是个大黑眼镜框,外号博士。博士块头巨大,除了几绺少白头外,他包括牙齿在内的全身都发黑,能吃能睡能干活,据说睡着了不但打呼噜而且流口水,粗看是那种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糟贱鬼。矮个子的白嫩草儿把大黑块博士带到众人面前,正式宣布亮相时,那叫一个对比强烈、反差巨大。一刹那屋里倒了两个,没倒的那个吐了。如果套用柳如是和钱谦益打情骂俏的话,博士爱草是“白者面,黑者发”,草爱博士的是“白者发,黑者面”。
当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博士绝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下作东西,而是文科基地班的头号种子选手,可供天下所有学文科的学子盲目崇拜,简称文盲。
比方说,他认得很多正常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字,像“丌”、“亓”、“芈”、“屴”什么的。还有的字,要是我们写,那叫没写完,博士写了,就是字,比如“彳”、“疋”、“衤”、“虍”之类。中学学古文还记得不?古人——当然是有名的古人——文章写错了字,那不是错别字,叫通假字。古人写错字不要扣分,今人不认得这个错字倒要扣分。这就是大人物和我侪平凡人等的区别,也是博士和阿草们的区别。
我们入校时,关于博士的这一类传说典故就如雷贯耳,都说神了。据说他《康熙字典》能从头读到尾;他的绝密日记和情书写好了就大摊在桌子上,一准没事——他是用甲骨文写的;老师上课每讲一句就看看他,他点头,老师就放心的往下讲,他要是没反应,老师就胆战心惊不敢出声了。有一次老师解释一个古字,他似听非听地摇头,老师就换一个训诂,他又摇头,再换一个,还是摇头。换来换去,他一个劲地摇头,老师冷汗潺潺化做怒火熊熊,心虚过分转为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你有完没完?”博士诚惶诚恐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刚才理发了,脖子好痒”,气得老师当场吐血。
诸如此类。
也难怪,这位仁兄入校头两年不分专业,文史哲通学,后来进了国学班,选的古籍专业,专门学认字。我们都说这是个国宝,要好生留着,以后中国强大了,洋鬼子来我国留学,中国的托福考试,听力部分全用周杰伦的歌曲,其他命题就由博士一人搞定,一定要让他们对我们博大精深的泱泱文明望而生畏、顶礼膜拜、瞠目结舌、头大如斗。
博士是爱国人士,听我们这一说高兴了,当场出了俩题,还说是小儿科的。
其一,“蚋聚于醯”的意思是A,蚂蚁聚于糖;B,蚊子聚于醋;C,虫子聚于尸体;D苍蝇聚于垃圾。
其二,请用古雅的文字翻译下面的句子:“小张发懒,老师骂他,他老实听着,面不改色。”标准答案是:小张儢儢然,其师謑訽之,小张(竖心+多)然,其容悫。
我们都忘了这是用来考老外的,立马觉得自己都没资格当中国人了,大惊失色,五体投地,齐声叫他牛人,阿花还借题发挥,说博士是“新蜜蜂”(newbee当然就是牛B咯)。阿草激动不已,从此对她的夫君“牛博”、“新蜂”、“小蜜”的乱叫。
阿草遵从父命,学的是万金油的中文,等于没专业,所以特别崇拜知识分子,她说一看博士那身段和那幅重量级的眼镜,就能联想到有分量的东西,比如人类文明、中华上下五千年什么的。果然越是脑满肠肥的家伙越有知识崇拜情结。
而且这妮子天生是倒贴的命,厚重的牛博喝着白开水时想到了冰淇淋,阿草立马就冲出去买了。气得阿花直骂:“我靠,不至于吧?这么夸张!象在养小白脸。”我看看窗外,心里也哀叹,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耶,寒不能语,舌卷入喉的。
阿花一说脏话,阿哨就皱眉。
“阿哨”这个称呼的发明权属我。这个花花太岁、纨绔子弟,头发不会不抹油,指甲不会不修剪,出门不会不照镜子,进屋不会不换鞋子。气度潇洒,谈吐温文,初看谦谦君子,再看浪荡公子,其实花花肠子,配个阿花妹子。如此花哨,所以我叫他“阿哨”,也充分表示阿花阿哨确实是一对。
阿哨听了我的命名,愉快地吹声口哨表示接受和感谢,这也是我叫他阿哨的原因之一,他的口哨在整个生命科学学院都是一绝,愉悦声能让公耗子对母猫发情,悲泣声能让正在发情的耗子和猫一齐自杀,凄厉声能让汽车相撞、飞机失事、泰坦尼克号沉没、全球卫星导航系统失灵,比超声波还厉害。
阿哨这时就哨了一声,听出来了,是那种蓄势待发的怒声。我赶紧贬阿花,算是打岔:“不懂了吧,人家草儿跟你就不同境界,知道不?男追女逃是预备,男恩女爱是开始,男吵女骂是发展,女讨好男那才是稳定。你才发展,人家已经稳定了。”
牛博得了支持,感恩戴德道:“正是,易经说了,你们还是亨人,我们已经是大利之人了。”
“易经还说这个?”阿花匪夷所思地怪叫。
亨人中果然就有人“哼”了一声,是阿哨。其实凭良心说,花哨也到了稳定阶段,证据就是阿花寻声发现了阿哨的存在,立马做讨好状,无限柔情的蹭过去,抹抹他的刘海,再拍拍他的脸,扮演贤淑的良家妇女:“我们晚上去泡吧,那下午干嘛呢?看电影还是上网?”
废话,看电影不也是在线上看吗?这两个人在图书馆计算机房是有包间的,估计哪一天脑溢血猝死了,也就葬在那里了,边上竖一块牌子:“坚持上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做到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直至死而无憾,就好。人生不就是这道理吗,对不对?
“老公,我们下午到底去哪里玩嘛?”阿花娇滴滴的一声叫,我和阿哨同时答应。大家哄然一笑,我和阿哨连忙互相客气:“你请!你请!”
阿花不太好意思了,说:“冰儿,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我豁达地大笑,笑得满脸横肉都酸痛了:“你们去,你们去,我还有事呢。”
阿花不再假惺惺了,抱着我的脑袋亲了一口,旋风般裹着阿哨消失了。
做了别人的“内人”,自然会被“外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这还是我最铁的两个老婆,都成了这副德行,别的偷鸡摸狗娶的外室就更不要说了。也难怪,都大三了,正常一点的人都已经勇敢的走出失恋痛苦的泥沼,开始第二轮伟大的爱情了,像阿花阿草这样将处女身份坚持到大三的,已经稀少如史前化石。
小板凳研究性的看看表,她的时间从来都是精确到秒的:“图书馆再过十分半就要开门了。”边说边抱起一摞书往外走。全寝室中,只有她和我同院同系。从基地班出来后,我无所事事的糊弄新闻采编,小板凳则钻研现代传媒管理,偏偏全寝室就她没有被我“收入房中”,不是同行相嫉,而是另外两个老婆反对,说人家香蕉是有“寄托”的人,身是黄色的中国身,心早已是白色的美国心,你就算再好色,也不能惹洋妞,这点民族气节的原则还是要的。再说了,她平时很少在寝室,我也没什么机会跟她提礼聘的事。
平时她都提前十五分半钟走,以每五秒钟迈一步、每一步0。5米长计算,从宿舍到图书馆要十分钟,剩下的五分半钟用来积蓄力量、平定心情、进入战斗状态,准备抢座位。不过最近外语学院有个愣头青自愿为她战斗,所以她只要多留出30秒用来找到他,并冲他狐媚一笑就够了。
才听到这个消息时,阿花惊呼:“老天啊,小板凳又有了。”听的满屋的人都弹了起来:“有了?”搞半天是有老公不是有儿子,于是大家又都没劲了,散了各去干各的事。
如今这年月,儿子才稀罕,就算只是一个细胞也稀罕,老公不算什么,多大块头都不算什么。
这四个人一走,寝室一下子空虚起来,空气荡啊荡的,怎么也填不满房间。我记得昨天还剩了半包烟,满桌子的找,终于找到了,叼在嘴里,又找火机。
我整天都在找东西,不找东西的时候都在为找不到东西生气。
现在我在生气。
猛地发现牛博在看我。
就差那么一点没跳起来。我最受不了被人看着,又不是在动物园!虎了脸凶巴巴的问:“干什么!”
“其室也空,其心也虚。”牛博环视寝室,文绉绉地感慨,好整以暇地微笑:“算起来,你就是贞元之人。”
我一边开开关关抽屉找打火机,一边插科打诨:“什么元?什么元都不如欧元啊,连美元都挤兑一边去了。”
那个大头白痴吃惊地张大了嘴,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居然慢慢解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易经说元亨利贞,佛教说生住坏灭,都是讲一个生成到毁灭的过程,元是刚刚开始、亨是发展、利是成就、贞元就是旧的已经过去,新的正在……”
我夹着烟的手托着腮,饶有兴趣的观赏他的两片厚嘴唇运动。人制作的琴,七根弦能调出宫商角徽羽五音,而天制作的人,两片嘴唇能发出无数声音腔调,比较起来,还是天定胜人。
那两片黑红簧片突然不动了。牛博无趣地住了嘴,无辜而受伤地瞧着我。
“接着说。”我笑吟吟的鼓励他。
牛博深深叹口气:“阿草早说了,一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这副德行。”半晌又冒一句:“你不开心。”
“我过着妻妾成群的幸福生活,有什么不开心的?”
牛博有一倔到底的牛脾气,还有间歇性突发神经病,居然冷冷回:“女孩子不需要妻妾成群。”答得还飞快。
我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世界上还有如此没有幽默感的人。阿花告诉过我,法律保障,我有权保持沉默。
“其实你是贞而不元,”他又叹道,“冰姐,你干吗不开始一段新感情呢?”
我倒!一个爷爷级人物叫我姐姐,这是什么世道!阿草喜欢装小,我喜欢扮老,所以草叫我“冰姐”,牛博以前一直保持师兄的尊严,非常正统地叫我“王远冰同学”,后来嫁给阿草,不得不自贬身分,也跟着叫“冰姐”,他叫得顺,我也应得溜,从来没有这一次听起来如此这般的别扭。
我用烟虚点着他,和颜悦色地骂道:“你姐姐我看到满世界的雄性动物都是你这副德性的,决定还是单身吧。”
牛博居然不怒反笑,道:“你别拿我打比啊,我很丑也不温柔。其实要我看,申申如君也好,如晦兄也好,随便哪一个都够让女孩子满意得半夜笑醒了,也不知道你在挑剔什么。”说时居然还睁大天真的眼睛,很诚恳的样子。
这小子大概有点被阿草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了,好奇心忒重,还热爱隐私。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的眼睛眯笑起来,脸上却作无可奈何痛苦状,扮演被猎人追击得走投无路的无辜绝望小乖鹿,或者被点中致命穴位的武林高手:“你真想知道?”
“当然。”看到了希望,眼睛开始发绿,像狼。
“那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
似有难言之隐,声音越来越低,其实不用这样诱惑,牛博的脑袋也会兴奋地贴过来。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来的,不怪我,我就势暴拍一下,“——没事一边凉快去!”
“嗷——”果然是狼嚎。悠扬的,绕梁三日。
出了门我还在想,原来脑袋拍起来像熟西瓜的声音,手感也差不多。
楼门口迎面碰到飞奔的阿草,屁颠屁颠地举着两大盒草莓冰淇淋,见了我就大叫:“老公,我的那位老公呢?”宿舍管理大妈伸出猫头鹰似的硕大头颅,困惑地望了我们一眼,我估计她晕菜了。
“在凉快。”
走出宿舍楼,发现烟还夹在手指间,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一摸,原来打火机就在口袋里,于是点上,美美地吸一口。
风微微的,似有似无,却一直刮进骨子里,我的骨头抖了抖,心也跟着抖了抖。现在有两个“大利之人”待在里头,宿舍是不能回了,到哪里去呢?想不清楚,漫无目的地任凭路牵着脚,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脚下。
只是到了山脚下而已,没有上山,因为山上没有风景,已经没有风景了。
心里空落落的。
不是贞元,不是贞而不元,是贞无可元。
今晚上决定不回宿舍了。
2、一树早梅幽梦影
2、一树早梅幽梦影
肚子真饿。看看表,已经凌晨3点多了。
这才发现右手握笔的三个指头已经发木了。任何人连续写4个钟头的字,手指都会发木的。何况天还这么冷。
有点虚脱地放下笔,往后一倒。
笔落在纸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有点惊讶地环视四周,偌大的阶梯教室空空荡荡的,宽广得就像荒原。平日里熟悉的黑板和桌椅都变得陌生起来,面目狰狞,在雪亮的日光灯下蛰伏着,安静着,不怀好意似的。
窗外,非常、非常彻底的黑。
她心底里猛然生起一丝恐惧。世界太静了,静得可怕。
难道万事万物都串通好了要隐藏一个阴谋?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无论多晚,都有一盏灯是亮的,她知道,是为她而亮着的。所以她的心中总有光明,从无恐惧。可现在不同了,灯已经灭了。心中黑暗,世界便可怕起来。
因为太安静而产生了轻度的耳鸣,幻化成奇特的声音。日光灯的嘶嘶声,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心脏的敲击蹦跳声,皮肤细胞死亡的噼叭声,头发根微微竖起来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远冰狂乱地一回头,远远的,教室尽头的后门边,黑黑大大的站着一个人!
全部冲到大脑的血液慢慢四散,各流回原处,发白的脸开始正常。远冰庆幸自己没有叫出来,那样很狼狈,太没有面子了。
“高如晦,是你?”不肯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