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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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校运会的宣传规划、校电视台优秀记者竞选、东大艺术协会本学期校内外演出安排、寝室文化节预热筹划、学生干部思想学习、世界大学生形象大使选拔赛通知、东大和东师大优秀学生座谈、中国电视台“世纪新一代”节目现场录制……
有的节目可以自选,有的任务则是必须马上做的。我就这样握着一把通知单进入了生机勃勃的新学期,东方寒自然就被丢到后脑勺去了,偶尔想起,也不过是念一下东方阿姨的病情。
再一次想起东方,是一个星期以后,如晦来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图书代购还没有开张。我支支吾吾的:“好像是他家里有人病了,你没碰到过他?他没跟你说什么?”
再一次想起东方,是三个星期以后,小板凳跑来找我,能不能借山间的小木屋给她开生日宴会。我从山上下来时,心里大骂:“好啊,这个臭小子,没事的时候尽在我眼前晃荡,现在用得着他了偏又没影了,看我下一次见了不擂死你。”
再一次想起东方,是几个月以后,初夏的一天晚上。三四天前,小李给我电话,说燕哥哥邀请我去吃饭,原因是他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我就不惊不乍、无痛无痒地赴鸿门宴去了。
不愧是申申如君,还是很有品的,对我礼貌周全,介绍我是“小学妹”,那个香港籍的女朋友马上拉着我的手夸张地惊呼“pretty”。我就没那么善良了,夸她漂亮的时候说得阴阳怪气的。她确实很漂亮、很有档次,我的意思是,她的脂粉、口红和眼影确实很漂亮、很有档次,至于下面的脸,实在是没看到,恕我不便评价。虽然英语单词多了点,英式发音也太标准了些,但是从我能听懂的那部分判断,她的举止谈吐修养还是极好的。我不想贬损任何人,只是清楚地意识到,我和面前这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真的不是一路人。
这顿饭还没在我胃里消化,这件事已经被我脑子过滤掉了,几天后突然想起来,只是觉得可笑,居然一点依依的留恋和痛惜都没有。我回忆那天的事,连带以前和燕申如的交往,包括最后一次我痛骂他,是因为阿寒。思绪就此拐了弯,想起东方来,想起跟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起他对我的种种放纵和宽容,想起他幽幽的黑亮眸子,深深深深地闪着寒光,还有唇边嘴角嘲讽般的似笑非笑。
想着想着就惊疑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们小半年不联系也是有的,但那是我不联系他,他找不到我是正常,可他是不动的、不变的,我要找他永远不会落空。我找不到他,从7岁我们开始交往起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莫非阿姨的病情有变化?
第二天我就在医院里证实了头天晚上的预感。
“初一开始几天都是我值班,死亡证明就是我开的。她去得很快,也很平静。她儿子送走的,后来就不知道了。”到底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说的人波澜不惊,听的人山崩地裂。
原来如此!我掉头就跑,飞奔去他们家。
铁门锁着,上面留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居然是房产中介公司,客气而官样:“小姐您有兴趣买房吗?房子是本公司收购的,付的现金。时间是两个月前。房主?他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也不能提供给私人,这是起码的商业道德,请您谅解。”
我再杀回来找小木屋的房东。“退租了。好像……就是正月十五那天,大概是生意做亏了吧,很~~心灰意冷的样子,我还劝了他两句。……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消失了?
奔波了一天,我从山上恍恍惚惚地下来,坐在临鹤湖边看水。水里的人影儿一副痴痴迷迷、摸不着头脑的傻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我丢一块石头,把人影儿打碎了。
他消失了。东方寒消失了。我一遍遍的这样告诉自己,却怎么也不明白“消失”是什么意思。东方阿姨去世了,然后东方寒就失踪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阿姨去世虽然突然,还算在情理中,毕竟已经是胃癌晚期。可是阿寒消失了是怎么回事?他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这、这怎么可能?我的世界怎么可能没有他存在?我发脾气的时候、倒霉的时候、想骂人的时候、有麻烦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话的时候……东方寒,这个混帐王八蛋,他怎么可以不在!?
我突然就暴怒起来,这个混蛋!就算阿姨去世让他痛苦,也不该无声无息地消失啊,他眼里心里还有没有我?我为了维护他可以跟燕申如闹掰,他有事了却无视我的存在,悄无声息地玩失踪,他怎么可以!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叛我,敢离我而去。我跳起来,东方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回来,就地正法!以效儆尤!
…………
狼狗狂吠中,粗俗不堪的女人汲了拖鞋出来,吊着眼睛打量人:“你看起来还像个正经女孩子家嘛,也找黑皮?他在楼上,你自己去吧,我跟他爸结婚后他就没跟我说过话。”
黑皮的马子大大方方的,衬托得王远冰局促不安,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黑皮还是老样子,见了远冰马上松开了他的女朋友,掐了烟、收了酒瓶,神情端庄地请坐、奉茶、上水果。正襟危坐,说话还带普通话腔调。
“鬈毛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头一年还写过信,也是你转的呀。后来就再没来过消息了。这小子不够意气。……刺头?不要找了,他在号子里过的年,下个月出来。……乌龙好象带着阿媚去南方发展了吧,你不知道这两年严打可厉害了,还就只有我和鬈毛英明,乘早脱身了,我现在……喂,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吃个便饭再……”
…………
“卖花的大妹子?当然认得,那时侯她挺着大肚子来这里,还是我给她喂的粥、找的房子呢。这么多年真不容易。唉,她家孩子还不争气,在外头打架。我想想……她是去年重阳后走的,去东市她娘家了,好象是说不回了。她死了?没听说啊?也再没人回来过啊,唉,我就说她家孩子不争气嘛,造孽啊。……花园年前就租给菜农了,现在这里的地很值钱了。”
…………
“你找我们家阿媚?稀奇了,还真没有女的来找过她。——不知道,早多少年就不知道她死哪里去了。”
…………
孩童时代崇拜的人和物,每每有长久地影响。因为父母从小的“强化教育”,在小云的心里,冰姐姐始终有着几乎崇高的地位,是她须仰视才见的。所以,当冰姐姐给她电话时,虽然已经到了高三最后的关键时刻,她还是抽空去了,还喜不乐兹的。
“冰姐姐,你怎么学期中间跑回来了?大学真的好轻松好自由啊。……阿妹还是阿媚?刺头?都没听说过啊,住在我们旁边吗?……那个卖花的老女人?好小的时候见过,我们还跟她儿子打过仗吧?不记得了。……快乐门?这个倒听说过,不过整个云衣巷现在都拆迁了,要建步行街。……郊区中学去年并到西城职业中专去了。”
坐在火车上,四周鼾声如雷。我靠窗坐着,行同僵尸。一天两夜,逃票蹭车,往返三千里,粒米未进,者人不见。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仅仅因为一个人的缺失,整个世界竟然能变得如此荒诞、怪异,不可理喻。
我突然觉得奇怪,我拼了命的这样满世界找东方寒,究竟要干什么?从临鹤湖畔直接冲去火车站时,我满脑子只想着要找到他,当面把他臭骂一顿,从此割席、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就为了骂一通人,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
我在干什么?我是不是疯了?我为什么要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找他?
下了火车,我又回到了临鹤湖畔。居然不累、不饿、不神经错乱,目光炯炯地再去找房东:“你房子不是还空着吗?让我去看一下,就看一下。求你了。”
小木屋和梅树像是凝固的,还是去年腊月我走时的样子,但是门一开,我就魂飞魄散。书架和书没了、床上的被子没了、桌上的脸盆、暖壶、饭盒都没了,空得人心发慌。一切都昭示着人去楼空、人去楼空了无痕!
他是真的消失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一口气上不来。从7岁开始,十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他在我生活中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习惯我需要的时候有他的出现,习惯到视而不见、浑然不觉的程度,我习惯他如同习惯空气。可是现在,他消失了?
佛曾问比丘:你穿衣服时,注意的是什么?比丘说:衣服是否合适。佛问:你没有注意你穿衣服的手吗?比丘很吃惊:手吗?没有!我为什么要注意我的手呢?佛告诉比丘:衣服在你身外,手属于你自己,你却注意衣服而不是手。人是多么的愚蠢啊,对于非我的东西起“我所执”,对于切身的东西反而不起染爱,无动于衷……
手吗?我为什么要注意我的手呢?可是现在,手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把双手慢慢地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这双手,我用它干了多少事情,却从来没有这样观察过它,从来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我把手握成拳藏到腋下。现在,手不见了,手没有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的手,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可是现在他消失了。我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一口气上不来。
不,我逼自己想,一定有什么东西错了,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小木屋不会是这样的,手也不会不见的。我把手拿出来,仔细端详,又摸摸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脖子,摸摸自己的胳膊,让每一寸肌肤都来证明手的存在。
手不会不见的。
我在小屋里幽灵般地绕,失魂落魄。我注意到床头的地上留着一堆烟蒂,是山一样巨大的一堆,最上面还倒插着大半根烟,他一定是还没等最后一支烟抽完,就作出了决定。决定?我狂乱的心开始沉静下来,一点点地恢复思考能力:他的妈妈去世了,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深受打击,所以不得不暂时离开这座城市安抚自己。因为打击太大太沉重,他想不起来知会我。可是这里有他的生意,他还说过开了春要开一家书店,所以他散心过后还会回来的。这就是他的决定!
对了,情况就是这样。我是糨糊迷了心,居然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他会回来的!我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对了,还要好好收拾收拾,如果哪一天他长途劳顿后突然回来,一定需要好好休息,这么乱可不行、不行……我又能呼吸了。
“小姑娘、小姑娘、喂!”
“阿寒你回来了?”我喃喃,唇焦舌烂,撕裂地痛。
“你是不是病了?”我耳鸣得厉害、头也痛得厉害,但是神智非常清楚,听到房东在埋怨“你说就借一下钥匙,结果一来就是大半天。一个女孩子这样开着门在光床板上睡觉,出了事怎么办?亏得我上来看看。”
我全身无力,躺着动弹不得,却高高兴兴地笑道:“你别生气,这房子我继续租。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后面的一段时间,我每天开开心心的收拾房间,想象他回来时的情景,我应该先安慰他的丧母之痛,还是抱怨他不打招呼就独自离开?要不要发一点脾气?要不要假装不理他,给他留个教训?要不要掩饰我见到他时的欣喜若狂?还有我们以后的相处,我是跟以前一样刁蛮霸道,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还是要变得温柔一点,给他一些惊喜?他会喜欢哪一种?
每天钩织的情形都不同,或喜或悲、或娇或嗔、或怨或恋,这成了我的游戏、我的精神寄托。但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两周、三周,一月、两月、三月,岁月冷漠而稳当地流逝,想象一天天累积,也一天天枯竭,我的心也一点点清白,一点点冷。
有些事实是必须要承认的。我必须承认,他是不会再回来了,我还必须承认——
原来,我是爱他的。
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明白,要直到他离开之后?我们曾经朝夕相处、无话不谈,我曾经几度“恋爱”,却不能知道,自己心最深处的人究竟是谁。燕申如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知道时,已太晚。我何以愚钝至此!
为什么当我已然明白,竟然不能有一次机会,让我见到他、告诉他、重新把握他?我至少要他知道我的情意、我的想法。可他走得那么决绝、那么无情,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他何以狠心至此!
他抽剩下的半根烟,我还一直留着,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默默地点燃,凝神盯着烟头发呆。燃烧后的烟头是灰白色的,象火山的灰烬,灰烬下是炽热的暗红色,幽蓝的烟雾缭绕着。我喜欢这三种颜色:灰白色是满足的死亡,发黑的红是抑郁的热情和死亡前最后的疯狂,鬼魅般的幽蓝色是恐惧和堕落。
我深深地吸一口,在他曾经吸过的烟蒂上,感觉在跟他交流。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抽烟,
记得在快乐门他不准我抽烟的情形,
记得小时侯一起编草戒指的情形,
记得他送满抱的梅花到我家里的情形,
记得我送阿媚的化妆包给他的情形,
记得的钉窗帘时,他站在我身后的情形,
记得……
我什么都记得,只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所有这些都意味着什么。他是我生命最深处的那个人,他是我最容易忽视又最不能缺少的那个人。别的一切都是我的衣服,他是我的手。可是人间事无从论,世道竟如此荒谬:如果他不离开,我不会知道自己的心,而他一旦离开,将再不回来。我想起一句流传很广的话:死亡如同考试后宣布答案――恍然大悟,为时晚矣!我的爱也一样。爱之花竟然开在死亡的灵前,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明了自己的爱?现在,除了无望地等待,除了痛彻心肺的回忆,我还能做什么?
我开始不可遏止地回忆过去,沉溺于那些美好的、永不消逝的时光,整整一个学期不能自拔。我像个垂死的人,只有靠拚命的回忆过日子。我开始记下回忆中的点滴,夜复一夜。因为过去再也不会改变,过去就是永远。可是已经成为过去的永远,又是什么意思?
第九章 村庄儿女各当家
1、从此欢笑浪荡子
“为什么要请宵夜?阿花在谈恋爱吗?”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这里有个应该被天打雷劈的人漏网了!——冰儿,你最近磕药了,还是长脑瘤了?真的有点不正常耶!人家在一起都好久了,你居然不知道?那我跟牛博的事你知道不?”
冰皮笑肉不笑地:“瞧你瞧你,怎么那么不经蒙呢?一点学姐的成熟风范都没有。我小老婆的事,我能不知道吗?开个玩笑而已嘛。”依稀想起前一阵曾听小板凳鄙夷过阿花这一对:男的不像男的,女的不像女的。
草马上就信了:“我就说嘛,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俩还是你成全的呢。哎呀着火了!你什么时候添的这抽烟的毛病?”
冰斜了嘴只是鬼笑:“有年头了!我小学时就抽上了你不知道?”
因为冰的原因,申申如君介绍阿花作法律实习。在全球经贸公司的元旦晚会上,阿花意外地认识了同为东大学生的阿哨,当初还以为他也是实习的,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公司亚洲区市场负责人的独生子。
阿哨自小受多了宠爱,优越感强,不免乖张傲气,气度不俗,而且因为从小是把奔驰车的遥控钥匙当玩具的,所以很是轻财傲物,这就很投花的脾气。另一方面,阿哨父母都忙于商务,他的成长其实寂寞而封闭,保护太多而少亲情,加之本性温和,骨子里便多少有点怯弱胆小,故而很是欣赏阿花女张飞式的豪气和独立气概。如此两性相吸、两情相悦,渐渐地越走越近,成就了一对互补恋情。
冰儿知此因缘后,自得地自称“冰人”,阿草则叫她月老,是诚心要把她叫老的意思。
所谓阿哨请大家宵夜,意思是他负责付钱,其他的一切由花决定,花曾经很鄙夷冰儿、兼吹嘘自己道:“事事听他的还行,我们家可全是我做主!”
由花做主,人物一般会缺小板凳,地点一般会选“堕落老街”。跟“好再来”相比,堕落老街虽然也被称为“销金库”,不过总的来说东西还是劣质却便宜,比较合适学生。
东市的高校当中,爱在师大、玩在东大、学在理工大、吃在财大(注:这是理工大的说法,东大的版本是学在东大、睡在理工大),东大宿舍区外有一条小街“治学路”,渐渐地聚集了歌厅、酒吧、小饭馆、流动摊点、精品屋、杂货店、台球室等,被学生约定俗成地称为“堕落街”,后来学校规划管理,另辟了一条商业街,竖了“求知路”的路牌,学生却只知道“堕落新街”。“堕落街”就堕落成“堕落老街”了。比较而言,新生爱去“求知路”添置日用品,是积极锐进的意思,高年级学生则更青睐老街,是旧情难忘的意思。
仲夏夜的堕落街格外病态地繁华,像沦陷期间的上海。女生走在其中,根据各自的姿色和偏好,可以把自己想象成蓝苹、周璇或张爱玲,男的就是赵丹、胡兰成或沈钧儒。
堕落老街里的酒吧里的包间里的电视里,一对痴男怨女正在“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望的时间太久了,冰还以为是电视机出问题了,狠拍了两下,正好把女主角的泪给拍下来了,大家狂笑不已。冰惊呼道:“有没有搞错,一个镜头拉这么长时间?”
花不耐烦地骂:“就是,有这个时间,孩子都生了,傻站着对什么眼!”
草最近正好迷上了韩剧,正看得泪如滂沱,纸巾堆了一桌。对冰花两人的冷嘲热讽极其不满,用塞了的鼻音瓮瓮地抗议:“不看就闭嘴,滚一边去!你们懂什么,这个女孩子家里很穷,男孩子是富家子,她们……”
“相爱了,可是男孩子家里反对……”阿哨接过话头。
草兴奋了:“是啊是啊,你看过了?”
“这还用看?用白痴的脚指头也能想到。”正巧这一集放完了,哨就在哭丧般的主题歌背景下放开了侃侃而谈:“我告你们,爱情泡沫剧是有规律可循的,”
他掰着指头数,“第一,如果音乐响起来,或者有特别美丽的自然风景,后面就是做爱,第二,约会迟到的那个人是主动者,第三,打对方耳光或泼对方水的那个人是失败者,反之,被打被泼却不反击的是胜利者,第四,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胜利者……”
他说的时候,阿花一直专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