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狠狠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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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阳阳见状，索性自己坐到了对面。
“七宝，你跟我在一起几年了？”
“八年。”
“开心吗？”
“你说呢？！”
“幸福吗？”
“小叔你别这样，你有话就直接说！”
“那好，我直接说，我给了你八年的幸福生活，已经足以对得起你对我付出的感情。我厌倦了，我以为我可以让你幸福一辈子，可我太高估自己的耐性了，你已经让我觉得无聊了。”
七宝傻傻的瞪着他，“小叔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你不要跟我说那些屁话！我不相信，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展阳阳冷笑，“七宝，你太高估你对我的重要性了，你还没出息到需要我瞒你什么事的程度。一旦让我觉得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你也不例外。我能跟你在一起八年，你应该满足了，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人了。那座岛我也觉得很无聊，所以我随手送人了。接下来我又要开始四处溜达的寻找勉强能让我觉得不那么无聊的事。我明天就走，你知道我不喜 欢＇炫。书。网＇听废话，我说的很清楚了，你就不要多说任何一个字了。”
七宝冷哼，走过来直接坐在他腿上，“小叔，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清楚的！我跟你在一起八年了不是八天八个小时！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身体那么僵硬！为什么把手握的那么紧！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就是小叔你说你不爱我！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明天走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就算你觉得我无聊了我也不在乎！我爱你！所以我不许你离开我！”
展阳阳默默的望着她，心脏疼的比头疼还剧烈。
七宝轻轻摸摸他的脸，眼睛里满是难过，“小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要妄想把我丢开让我去寻找所谓的新生活。我告诉你不可能了！苏海洋把我丢下我可以站起来，可小叔你要把我丢下我会立刻去死！小叔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你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要是没有你我真会死的！小叔你告诉我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事！”
展阳阳脸色一白，无法忍受的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他推开她，一个人冲进洗手间。七宝眼疾手快的挡在门口，拼命的挤了进去。
她从后面抱住他，“小叔你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就算你明天就要死了我也会陪你的！你说你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不在乎这个一辈子是一天还是一万年，我只在乎是不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展阳阳终于无力承受她的述说，转过身狠狠的把她搂在怀里，“七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七宝在他背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小叔，我幸福了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不管这个幸福结束在哪一天，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接受。小叔你不要瞒着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小叔！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说着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
展阳阳不停的用力把她按在自己胸前，她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比生命还重要……
七宝拍拍他，费力道：“小叔我快断气了……我陪你回卧室好不好？你吃了药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展阳阳靠在床头，七宝静静的蜷在他怀里。她早已习惯了他的体温，习惯了他的味道，就像呼吸一样习惯。丢掉了，她会生不如死。
“小叔，我爱你。”
“你每天都说。”
“那也说不够。”
“别傻了，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别把我的形象树立的太高大。”
“我乐意。我肚子里除了吃的饭，剩下的地方装的都是你。”
“你什么时候学的那么肉麻了？李默那个混蛋又来毒害你了？”
“我经常跟他通电话，跟他汇报你怎么毒害强哥和徐蒙，我们简直是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安慰。”
“李默对你也很好，不要把世界就放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最讨厌懦弱的人。以前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
“都忘了，全忘了，只记得你一个了。”
“那我很快就会烦你了。”
“你要烦我早就烦了，不会忍耐到现在。小叔你就别嘴硬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在乎时间长短，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你不能拒绝。你拒绝我就哭给你看。你别告诉我你最讨厌眼泪，我一哭你立马就得妥协。你那套威胁我都倒背如流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要想走你能拦得住？”
“拦不住，你要把我甩下走了，我也找不到你，只能自杀了。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都已经做好和你去岛上的准备了，我没有牵挂。我没来得及孝敬我爸的那些时间只能等下辈子再补偿了。你只要敢走我就自杀。”
展阳阳摩挲着她的脸，心里强烈的动摇着。
“小叔你别挣扎了，你摸我脸的力道不对。我太了解你了，你骗不了我。你是不是查出脑袋里有什么问题？最近止痛片下的太快了，我每天都偷偷看，你瞒不了我。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有救吗？要是没救了还有多长时间？就算你告诉我是明天我也不会昏倒的，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身心简直强壮的想被击溃都很难。你直说吧，说完了我们好好安排一下后事。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很认真。小叔，我不怕死，我爸说我从小就是个小亡命徒。我最怕的就是你丢下我一个人不见了……”
展阳阳把她抱在自己胸前，多少年没有在他眼睛里出现过的东西悄然顺着眼角滑落。
“七宝，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要是还记得我这么多年里教你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你了你也能活得比谁都强。我不在了，你勉强也可以算半个天才级别的人物。我费了这么多力气教会了你这么多东西，不是为了让你在二十九岁就玩自我了断的。你要敢再拿自杀威胁我，我这一辈子都不爱你了。以前爱你的那些也都通通取消。你好好记着我成天念叨你叮嘱你骂你讽刺你的那些事，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没有人能比你强。把你跟我学到的东西拿出去震震他们，好歹也算我没白照顾你这个小王八蛋这么多年。你要再敢跟我提自杀的事，我就真生气了。我为什么要教你这么多东西？为的就是等哪天我烦你了不要你了，你也能笑着成为人上人。听明白了？”
“听不明白。小叔我就要你，你什么都别说了。说什么我也不听。没有你在我后面站着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都不行。你别说了，睡觉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七宝，苏海洋一直都没忘记你。他现在身体勉强还凑活，估计不会太快挂，你去见他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回来找我。但是你必须先去试试……”
“小叔你头疼脑袋也傻了？我是大米还是白菜，还随便换人尝个鲜儿啊！我跟你多少年了？你怎么能提出这么不符合你智商的建议！我告诉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跟苏海洋已经四年多没见了！小叔你真不负责，你让我习惯了你的存在之后还怎么去适应别人？！你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是死了我没有选择，我只能跟你一起走！没有原因，谁让我爱上的就是这么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男人！”
展阳阳觉得自己的强悍全都成了扯淡，他已经快无力招架了，他几乎已经被七宝说服了……
七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扶他躺下后自己也钻进被窝，挽着他胳膊冲他甜甜一笑，“小叔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唱从希腊学来的民谣，你最爱听的那首。闭上眼睛，我开始了……”
展阳阳睡着了，睡的很沉。
七宝小心翼翼的蹭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
她跑到庭院的车库里，蹲在地上流着眼泪拨号……
“喂，姐啊……你那边是半夜吧，还没跟小叔欢度良宵呢……”
“李默……”七宝忽然忍不住痛哭起来……
李默大惊失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哭啊，先跟我说说！别哭别哭……”
七宝哭了好半天才勉强哽咽着出声：“李默……小叔可能要死了……”
李默呆若木鸡。半晌后，小心翼翼的问：“七宝，你说梦话呢？”
“小叔今晚忽然跟我说他觉得我无聊了，他不要我了，他要走了……我拼命的追问拼命的追问……小叔没直说，可他默认了……默认了啊……小叔可能真的会死啊……”
李默喃喃低语般的声音：“小叔那么强悍的人怎么可能会死……七宝你别自己吓自己……小叔他是世界上最强悍的男人……”
“李默！你醒醒吧！你接受吧！这就是事实！小叔真的病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这么多年你见小叔掉过一滴眼泪吗？！你见过吗？！可我晚上看到了！看到小叔默默流了很多眼泪！？”
李默精神顿时有点儿崩溃，“我现在就去订机票回国！七宝你等着我！你看着小叔千万别让他不见了！他要是走了没人能找的到他！你千万看好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赶快回来帮我劝劝小叔！我真的很害怕……李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看好小叔，我立刻去订机票！一定看好小叔！”说完，就挂了。
展阳阳这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中午。
七宝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坐了十几个小时没动。
展阳阳睁开眼睛，用力的眨了眨，眼前才渐渐清晰。
他望着七宝，无力道：“你一直在这儿坐着？”
七宝点头，“我怕你跑了，我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你的。”
“你能撑几天？”
“你不用担心，有人跟我轮班。”
“你把那个混蛋从美国招回来了？”
“小叔你脑子还是敏锐不减从前。脑瘤会不会是误诊？”
“谁告诉你……”话一出口，展阳阳立马后悔。
七宝瞪着他，“承认了啊！”
展阳阳怒，“你学会诈我了？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
“不敢，我恐怕会早一步被你气死！”
“你再跟我吼我就……”
“你就怎样啊！你还能吃了我啊！那你来吧！我巴不得的呢！”
七宝“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同时展阳阳也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她正想继续质问他，却见他身子晃了晃立马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七宝一把搂住他。展阳阳趴在她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七宝抚摸着他的背，“小叔你别起那么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躺回床上。展阳阳刚才眼前一黑，直到现在脑子还在云山雾罩的转。
七宝坐在床边轻轻按摩着他额头，“晕的难受吧？你冲谁发火呢？”
展阳阳闭着眼睛准确的伸手捏住她腮帮子，“你这个小丫头立刻给我闭嘴！”
七宝无奈的叹气道：“好了，我不气你了。你也省省力气别吼了。歇会。”
整个下午，展阳阳都躺在床上休息。睡不着，也不想起来，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七宝炯炯有神的坐在他身边盯着他，不时陪他聊几句。展阳阳无奈了，她太有毅力了。除了上厕所之外的所有时间视线就没从他脸上离开过。正当他烦躁的恨不得想直接把她吃了的时候，更大的噩耗来了……
庭院里，大呼小叫的声音：“七宝开门！你弟弟我回来了！”
七宝即刻风一样的冲出卧室。展阳阳觉得自己差不多快昏过去了。
很快，他命中的俩克星就齐齐杵在床边。
李默紧张的弯腰凑到他面前，“小叔你还好吧？我是李默……你还认识我不……”
展阳阳出离愤怒了，他顺手抄起手边的枕头直接砸过去，“你当你小叔我是白痴？”
李默接住枕头，稍稍放心，“小叔声音还行，虽然弱了点儿，比我想象的好。”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琢磨着我马上就进棺材了，所以特意赶回来放鞭炮庆祝？”说完，眼前又是一阵金星闪过。
七宝连忙帮他揉着额头，冲李默瞪眼道：“我找你回来帮我看着小叔的，不是让你来气他的！”
李默坐在床边，无辜道：“小叔的脾气你也知道。小叔，你到底怎么回事？坦白吧。现在七宝的援兵来了，您老就别负隅抵抗了。”
展阳阳火大，七宝连忙抱住他，“小叔我求你了，他一贯就这德性，你别生气好不好！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难受！”
展阳阳闭着眼睛不说话。指指额头，七宝赶紧接着帮他按摩。
李默叹了口气，“小叔，你不告诉别人可以，可我和七宝跟你待了那么多年，我俩你总可以说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沉默了片刻，展阳阳冷笑，“你问七宝，她现在太能耐了，学会诈我了！”
李默看七宝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景仰，“姐，此话当真？你现在连小叔都敢诈了？”
七宝闻言，忍着眼泪道：“小叔，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脑瘤是不是恶性的？”
展阳阳沉默。李默脸色倏然黯淡。
七宝拼命告诉自己不许哭。她吸吸鼻子，低声问：“不能做手术吗？”
展阳阳示意她不用按了，随即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能做，不是变白痴就是变植物人。”
李默抹抹脸，强自镇定道：“小叔你认识那么多医学权威，说不定有人能治好你。”
七宝掀开被子扶他慢慢站起来，“小叔你要去洗手间？我陪你去。”
展阳阳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儿的瞪她一眼，“我还没死。”说完，径自走进洗手间。
卧室里，二人都别开头，默默擦掉脸上的眼泪。
七宝背对着他，哽咽道：“李默，怎么办？你也看到小叔现在这个样子了。那个肿瘤肯定发展的很快，你说怎么办……”
李默压低声音道：“如果手术后果真的像小叔说的那样，就算是我也不愿意让他去做。”
七宝捂着嘴，哭得更伤心，“小叔宁愿死也不能忍受自己变成那样的……他当年连苏海洋都能找人救活，为什么他不救救他自己……”
李默咬咬牙，决然道：“不管了，等小叔出来先把他弄到医院去详细检查再说。”
就在这时，洗手间里忽然传出重物落地声……
七宝和李默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七宝大喊：“你直接把门踹开！”
病房里，展阳阳躺在床上昏睡。李默悄悄捅捅七宝，示意她出去说话。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脸色皆如死灰般黯淡。
李默攥着手里的病历，狠狠的捶着墙。
七宝拦住他，“你不要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现实。这是小叔很早就教过我们的。医生说因为他长期的睡眠障碍，导致脑组织一定程度受损，所以肿瘤的恶化速度远远超过原本的预计。如果不做手术切除，最多还有两个月……”
“不要说了！”李默大吼。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叔死。”
“我也不能！可你有什么好办法？！不等死就变白痴植物人！”
七宝也激动起来，“当年我也以为苏海洋可能会死，可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小叔做了这么多好事帮了这么多人他自己反而要遭受这种折磨！他可以给苏海洋找来全世界形形□的权威把他彻底挽救回来，他为什么不替自己找！”
护士走过来提醒他们不要大声喧哗。
七宝的情绪忽然失控，“你让我不要喧哗！？好啊，你进去把我老公救活我这辈子都不喧哗了！你去啊！去啊！”
李默连忙拉住她，示意她别激动。围上来的护士越来越多，七宝几近崩溃……
这时，病房门开了。展阳阳扶着门框示意李默把七宝带进来。
七宝看到他，顿时哭着扑到他怀里，“小叔我不要你死！”
展阳阳紧紧的抱住她，不停的安慰，“七宝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我头更疼了。我现在没力气骂你，你听话好不好？”
七宝靠在他胸前，渐渐止住哭泣，“小叔，我真的很害怕。我看你躺在病床上，呼吸那么轻，我真的好害怕……”
展阳阳脸色苍白，平时霸气十足的眼睛也暗淡的几乎看不出锋芒。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果断绝情。他不仅不可能让七宝陪他去死，现在连自己都开始不想面对死亡。看着七宝，他忽然觉得很不甘心，他能给她的一辈子，不应该是这么短暂的！
李默轻轻拍拍七宝的肩膀，“姐，你让小叔先躺回去休息好不好？他看起来快晕倒了。”
七宝闻言，立马条件反射般的松开他，跟李默一起把他扶回床上。
展阳阳半卧着，无奈的盯着床前那两张哭丧一样的脸，“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来参加我的追悼会？”
“小叔你不许胡说！”七宝恨恨的瞪着他，“小叔你找人来帮你动手术吧。你放心，万一你变成了白痴或者植物人，我会亲手了断你的，不会让你活着痛苦。”
李默愕然。
展阳阳静静的望着她，半晌后，淡淡道：“七宝，为了你，我决定接受手术。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手术失败了，你一定要亲手了断我，不要让我失望……”
七宝愣了半晌，忽然扑到他胸前，“小叔你真的决定接受手术了吗？！找谁来给你做？”
展阳阳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找谁都一样。我之所以不找人，是因为比较有可能让我正常活下来的那个人他是不会来帮我做的。”
七宝急急问：“谁？！我去帮你找他！我一定会给你找来的！”
展阳阳沉默了片刻，脸上浮起浓浓的自嘲，“那个人很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可他知道这份喜 欢＇炫。书。网＇永远不可能化为现实，所以他只是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准备一辈子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人身边。是我亲手粉碎了他这个卑微的愿望，把他彻底从他喜 欢＇炫。书。网＇的人身边轰走。之后没多久，也是因为我的错而害的他喜 欢＇炫。书。网＇的那个人割腕自杀。从那往后，他就视我为这辈子最大的仇人，你觉得他会来帮我动手术吗？”
七宝和李默皆默然。
展阳阳见状，不由笑的更加嘲讽，“你们知道他喜 欢＇炫。书。网＇的那个人是谁吗？就是我哥展夜。我不遗余力的嘲笑他软弱，逃避，最后逼的他精神崩溃割腕自杀。七宝，这大概是我的报应。我的睡眠障碍也是从我哥死后开始有的，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