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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杯也能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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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杯站在门口,与突然撞了门冲进来的赵司北打了个照面,两人戏剧性的四目相对。赵司北意识到她是姐姐的女儿之后,恼火的血气瞬间冲上了头脑,拽了杯杯的前襟,生生把她提了起来。杯杯冷着眼看着他,从那时起,杯杯就学会了不抵抗却充分表达抗议的情绪。

“你干什么!”周昕薇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见到这一幕,厉声斥责。

“妈!”赵司北大喊了一声,却是没有松手。“就是她害的吗?”赵司北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瞪着杯杯说的咬牙切齿。“放开她。”周昕薇说的不慌不急,让杯杯一点都不觉得有需要感谢的意思。最终,赵司北紧拽着杯杯衣领的手还是松开了,磨着牙,一副要宰了她的表情。杯杯扑通一声坠地,本就软下来的腿,现在有了站不住的理由,她也没想再站起来。

“妈!我问你是不是呢?就是因为她姐姐才死的对吗?”赵司北紧追不舍,拉着母亲的手不断追问。周昕薇看了眼杯杯,然后画着好看眼线的眼睛微微眯起,危险妩媚的样子,觑着杯杯的眸光变得很深很深。在那样的眼光注视下,杯杯不自觉的抖了抖。

“是。你那不长出息的姐就是被她给害死的。”周昕薇说给赵司北听,目光却是朝着杯杯的。那里,冰凉不能直视。

杯杯小小的身体颤抖如风中的落叶,像是听懂了,表情却是迷茫,像是失了魂的样子,眼神空洞的盯着周昕薇鲜红的唇。

赵司北额头上的青筋生生的爆出,暴怒的样子,就像失了疯的野兽,咆哮着就要冲向杯杯。杯杯还是坐在地上,任凭赵司北如何表现着他的愤怒她也恍若未知。

周昕薇拉住了赵司北。

“别不像话。”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仿佛是制止他的。赵司北克制着自己,还是走到了杯杯的面前。“小贱人,你是杀人凶手知道吗?你杀了自己的妈妈。她再也回不来了……知道吗?嗯?”赵司北的语气阴森诡异,带着笑意,一手掐着杯杯的脖子,微微用力,也不急着掐死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覆在杯杯的耳边,赵司北几近疯狂。杯杯战战的抖,有泪滑落下来,连带着湿了赵司北的手。赵司北避之如蛇蝎,一把挥开了她,把手上的泪痕给甩开,仿佛那是世上最脏的东西。杯杯被大力挥的头往后撞到了墙,大理石质地的墙面坚硬如铁,疼得杯杯泪马上被激了出来,泪眼模糊起来。“记住了。”赵司北恨恨,冲上楼头也不回。杯杯手举着往后抱住了头,咬着最嘴唇却还是止不住嘴角抽搐的在微微抖动,一脸苦涩。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带着一幅苦涩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画面,泪水无声的蜿蜒,糊了整张脸,却是无声的。是什么,让一个原本会哇哇大哭的孩子,连哭出声音都不会了。

周昕薇站在远远的一边,只是冷冷的看着,戏好人对……

……

又是周末,虫鸣喧嚣。杯杯躲在花棚里逗着蛐蛐玩,也只有这处,说不定是赵政南找不到的。于是杯杯一大早起来,就躲在了这里。手里抓着跟细细的棒子,有一动没一动的戳戳那只“倒霉透顶”的蛐蛐。

“句句——句句——”那只好死不死竟然被杯杯抓到的蛐蛐“有声”的抗议着……

“别耍花样了,老老实实呆着。”赵政南已经警告过她。但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好多事,他不知道……

“小小姐?小小姐!”张妈的声音传来,杯杯惊了惊连忙从架子上跳下来要躲。“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张妈说的好笑,忙走快了几步抢到杯杯的面前。“这么大了还玩这个。”张妈语气是嗔怪的却是带了宠溺。“什么事?”杯杯被说的不好意思,别开脸别扭的问。“少爷叫我来这里看看的,说你在这里跟他玩躲猫猫。”杯杯红了脸,张妈只当她是害羞了,别扭的样子惹人怜爱,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因为慌张而乱了的发。杯杯避开,张妈误会了她的脸红。她脸红是因为生气,赵政南知道,却任她在这里呆了大半个上午,无聊到抓了蛐蛐玩。杯杯是觉得丢脸又生气!

“哎!小小姐你慢点。”张妈追赶,杯杯的身影却早消失在了门口。

“……!”站在赵政南面前,杯杯怒目瞪着他,阻挡了他的去路。

赵政南见她的样子,好像甚是满意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红红的脸,让那红红的更深更艳了。杯杯挥开他“无耻”的手,口气不善。“我!不!去!”一字一句,杯杯挺起了胸脯,颇有英勇就义,誓死不屈的意味。赵政南看着,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显然赵政南的表现进一步激化了杯杯心里的怒火。

“没!”赵政南连忙摆手,好像生怕杯杯误会的样子,但是那样的戏码明显的就是在取笑她的意思,杯杯的脸色沉了沉。赵政南也停下嬉闹,恢复了淡漠如初的表情,盯着杯杯的眼睛不曾一开。“不行。”两个字,就把杯杯打回了原型。“戴杯杯,别不听话。”赵政南总是这样,耐心缺缺,最多使用的就是威胁,诱哄不成就成了威胁,杯杯也总是死在他的威胁上。听话,似乎是赵政南对她唯一的偏爱,因为她听话,所以把她从赵家抱了回来,那是杯杯的死穴。她没有尝试过,要是有一天她不肯听赵政南的话了,赵政南会不会就不要了她,那样,她又会是一幅怎样的光景呢?杯杯不敢想象!

“听到没有。”

“知道了。”万般不愿的,杯杯还是应了声。

“准备一下,去吧。”赵政南下令,她就执行。他说往东她不会往西,杯杯垂着头,神色又蔫了下来……

赵家,对杯杯来说,坟场都没有这里来的恐怖。看恐怖片的时候,杯杯总是想,要是能在赵家那阴森的大房子里拍,肯定效果更佳。

进门,果然,不可避免的遇见了赵司北。杯杯的眼角颤了颤,左眼财右眼灾,真正确,此刻她还真是右眼在跳。杯杯下意识的抓了赵政南的手臂,微微用力,骨节分明。

 12过往

“哥,你回来啦。”赵司北一幅友好的样子,杯杯看了都恶心,而且显然她已经把这幅厌恶的样子摆在了面上。“哟!杯杯也来啦!”赵司北的声音里,有着鼓阴阳怪气的味道,臭不可闻。

“是啊!小舅。”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有四岁的小朋友了,足够力量,可以保护自己。杯杯舔着脸,赵司北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妈!哥和杯杯来了。”赵司北收起诡异的脸色,往楼上大喊了一声。杯杯摸了摸耳朵,看了赵司北一眼,满脸嫌弃。

“噢!政南和杯杯来了呀。”还未下楼,周昕薇的甜糯的声音已经从楼上传了下来,转而搀着赵顾铭在楼梯转角出现,夫妇恩爱的样子,落在楼下三人眼里,各是滋味。

“来啦。”赵顾铭低沉的声音响起,杯杯自小就是怕的,声音里有着太过严厉的东西,有过恐惧就再无法释怀。“嗯。”赵政南低低的应了一声,杯杯插在赵政南手腕的手,隔了衣服贴着赵政南的胸腔一侧,能感受到那微不可及的震动。

“司北政南你们两来,搀了你们爸爸去那里坐着。”周昕薇怒了努嘴,往沙发的方向示意,“我去切点水果。来啊!”周昕薇含着笑嗔怪的表情,戏剧性的展现在杯杯的面前。赵司北首先走了过去,赵政南随后犹豫了会儿也慢慢走了过去。兄弟两人一左一右,把父亲扶到了沙发上。“很好很好。”赵顾铭的声音,很满意的样子,难得的露出了慈悲的笑。

听说人老了都是容易变得慈悲的,年轻时候越是凶恶,老了就越是慈悲,大抵是为了赎罪,杯杯看着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周昕薇转身去切水果,走的轻摇慢摆,眼神掠过杯杯,就当没看见。杯杯一个人站在她最熟悉的位置上,定了定,然后举步走向了赵政南的方向。

不是当年了……

杯杯挨着赵政南坐,要贴着他,她才有安全感。要是这里没有他,可以想象,杯杯是一秒都不会呆在这里的。

“近来可好?”赵顾铭开了口,是向着赵政南的。“很好。”一向如此,习惯了赵政南的惜字如金,赵顾铭和赵司北也没觉异常。赵政南最啰嗦的一面,也只有在训斥杯杯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是他们自然不会看见的。“常回来吧,现在我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你们兄弟也就两个,多在一起那该多好。”赵政南听着,眼里的眸光沉了几分。

他是……想见兄弟友爱的画面,还是……“全家”团圆的场面……赵政南都不禁要觉得可笑了。赵顾铭的语气听起来,像自己是多么慈祥的父亲似的。

“哥,爸说的没错,我们两以后走近点,你也不要常常不回来,这里毕竟是你的家。”赵司北应和着父亲,好儿子的样子看来被周昕薇训练的极好,在杯杯眼里却像极了古时候的太监,那些常常被称作狗奴才的“人物”。

杯杯往后靠了靠,越过赵政南与赵司北目目相对,嘴唇翕动,气吐如兰,微眯着眼想着猫一样懒散而娇媚的样子,用唇语吐出所想的话。赵司北是看见的,却也还算稳重,没有像狗一样急着跳起来,这点倒是让杯杯觉得他那点年纪总算是没白长了。

赵政南已是不悦了,杯杯了然。每当赵政南的唇抿的紧紧的,下颌划出锐利的曲线,杯杯就知道他是生气了。

“政南,你说话呀。”周昕薇却是不合时宜的端了水果出来,着急的抢话,或许是计划好了的角色扮演,戏子最善察言观色,她在娱乐圈里混迹多年又怎会读不懂猜不透赵政南此刻的表情。杯杯斜眼不屑,心里却是感叹老姜的辛辣,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了这样的城府……

“算了。”赵顾铭等了会也无奈起来,抓着沙发的手紧了紧。“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好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肯回来,已是不错,是我不该奢望了。”赵政南听着眼角抽了抽,却是无话。杯杯看见了周昕薇眼里狡黠的光。“扶我上去吧司北。”老人仿佛是伤了心的样子,在赵司北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踱着小步,艰难的走。

这样的画面落在杯杯和赵政南的眼里,就像是看见了躺在大街上假扮残疾人的人一样,他们生性是丑恶的,却批了一层让人同情的皮囊,你知道他是假的,甚至见过他举着装备健康的走,但是他躺在了地上,装出一副可怜可悲的样子,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会落了同情。此刻赵顾铭的样子在赵政南的眼中大体就是这个样子,杯杯站在赵政南的立场上,心里不好受。转头望着他,赵政南的视线却别开了落在窗外,就是这样,杯杯也知道他看的见。

窗明几净的落地窗户,因为太过透彻反而让人微微眯了眼,景色需要看场合,纵然再美,不合时宜,一样会刺了眼。赵政南目光空洞,他无法忍受自己有原谅他的想法,却在心里深处已经因为他的表演而微微动摇,不为他所控制……

留下杯杯、赵政南、周昕薇还在楼下,杯杯赵政南坐着,周昕薇高高在上的样子站着,一室无话。在没有赵顾铭在的场合,周昕薇也从来不会多花一分功夫在他们两个身上……奇怪的场面……

关于赵政南的小时候,杯杯追问过,但只要是赵政南不想说的,任凭她再怎么无赖耍混,她都是不可能从他嘴里敲出一星半点的。关于他的黑色童年,杯杯只能靠着赵家阿姨们不小心泄露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得出。

他,无怪于有那样冷清的性格,杯杯唯有心疼。谁的童年不凄惨,杯杯有时会想,赵政南伸向她的手心里,是不是带着那样的惺惺相惜。

张凌华比赵顾铭大了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传统的婚姻里,那样的是最好。张凌华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照顾公婆亲爱丈夫,其乐融融。那时还未出去闯荡的赵顾铭在老家蹲在家门口合着老父亲无所事事一起抽着卷烟的时候,两人一起看着张凌华里里外外的操持忙碌的时候,那时的笑容,是真正纯粹的。在后来赵顾铭的回忆里,那样的场景每每浮现,或许妻子的面容已经模糊,但是那干着活干练的姿态,却鲜活的就像昨天。赵顾铭是个有抱负的男人,他不甘心在那样的小县城就呆了一辈子,他骨子里是流着闯荡四方不甘平淡的血。但是离开家,赵顾铭还是害怕的,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经验没有资金。赵顾铭要拿了家里存了多少年积攒下来的老本出去,当时他的父母是极力反对的。只有张凌华是个例外。

“爸妈,你们就让顾铭出去闯吧。钱让他拿着,他是铁了心要出去的,你不让他拿走,他要是跑了出去吃了苦,心里最苦最疼的还是你们二老。我既然嫁了他就得相信他,他要为了这个家更好,出去赚钱,那我就是全力支持。爸妈你们放心好了,家里没了这些钱,我就是吃梗咽菜也会让你们吃饱的。”

这是张凌华当时的原话,她是跪着说完了这番话。赵顾铭年迈的父母当时也是生生的落下了泪来,在张凌华那样的坚定里,他们也跟着相信。

张凌华就是那样的妻子,勤勤恳恳不知辛劳。赵顾铭一个人出了家,隔了千山万水,张凌华一个人,突然的失了生活中最强劲的羽翼庇佑,仿佛没有任何缓和适应,就适应了一人一肩扛起整个家的重任。生活已经容不得她还有女人的娇弱……

天不负人,赵顾铭是成功的,出去了一年半,已经把手里的资金狠狠的翻了许多倍,远远超过了预想的额度。他也并没有负人,交到张凌华手里的布包里,藏了一只金手镯,金灿灿的颜色映衬着张凌华苍老了的颜色,却有说不出的美丽。赵顾铭那时将它郑重的套在张凌华的手上,就像是进行着一个仪式,神圣不可侵犯。

“干嘛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张凌华是嗔怪的,但是眼里却落下了泪花,生活的负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她终于得了一个可以哭的机会。泪不语,也包含千言万语。

“哭什么,现在什么都好了……好了……”像是呓语,赵顾铭不断的重复,安抚着发妻,心里也开始泛酸……

胸腔震动,天……不负人!

再之后,他们有了孩子,那便是赵政南。一个被期待着,在感动又幸福的海洋中出生的孩子……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那该是多美好的故事。只是上天往往会在给你一个巨大的欢乐之后,会跟着给你一个潘多拉之盒。有欲望的人一经打开,便是万劫不复……赵顾铭,轻易就跃进了那样的万劫不复……

一个女人隐忍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心胸又能宽广到何种境地?包容,并不是怯懦而是仍抱有期待,要是胡乱挥霍了那些,女子合了一个好字,恰恰配得上那个好字的张凌华在婚姻中也是会止了脚步的。

烂俗不堪的情节,赵顾铭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阔气。那时他们已经举家搬到了这里生活,生活是富裕了,跻身了上流。赵顾铭的野心却不知止步,富了还想更富,虽然家人接了过来,却是不着家的,又与当年离家何异。女人!赵顾铭的本性开始显山露水。

张凌华每天还是照顾着父母然后还有赵政南,一家人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要她劳心费力,那些赵顾铭请来的佣人又怎会有她照顾的倾心尽力,累惯了的女人根本就适应不了被人服侍的生活,被请来的人被好言辞了去,赵顾铭却是许久未知的。

间或开始有女人找上门,赵政南还小的眼光里对这些根本是不懂的。只知道每次有这些女人来,母亲一天的情绪就会很低很低,在只有一人的房间里会留下泪来。那些泪,赵政南是很少见的,有时候母亲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会慌张的拭去泪痕,然后含笑着跑过去抱起他。那时赵政南就觉得母亲的笑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画了,只是这幅画,并没有再向他笑多久。

“乖女。”这是赵家老两口对张凌华的称呼,并不曾对儿子有什么爱称,却对这个儿媳妇亲爱有加。老夫妻的身体因了年纪都渐渐不好,本就不堪,雪上加霜。“去把顾铭叫回来,混成这样,他怎么对得起你!帮我把他叫回来我们帮你做主。”赵顾铭的父亲扶着拐杖的手是颤颤的抖着的,上了年纪摇摇欲坠的像风中的残叶,这样,又怎会让张凌华能为自己挣一个名声,自私一回!

“爸。我没事呢,这些人都是吃了顾铭生意上的亏胡闹来了,你们当真呢!”

张凌华是咬了牙往肚子里吞,她的隐忍尽头,终于随了一场噩耗随风而逝。她自己也再也不用测量着自己容忍的极限在哪里?现在,也不用了……张凌华对着赵政南的笑,已然不长久了……是事实。

她得了痨病。

从现在他们一家居住的环境来看,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太太又怎么会得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痨病。可是这就是事实,老天最后还是慈悲的,给了她这样一座头衔,向着世人宣告着她的辛劳。

在张凌华的葬礼上,有着世上最动人的眼泪。赵顾铭最后留下的那些,要相信是真心才好……

“你不是个好儿子啊,让凌华受了这些苦最后还要辜负她。我现在就是去给你还债了。”老父亲临走,最后留给赵顾铭的不是留恋的话,而是责备。赵顾铭那时痛哭在床头,不知有没有多少后悔。

“要是凌华还在,两个老人怎么会也相继走的那么早。没有凌华这么多年的服侍,又不知会少了多少年的寿命。凌华不在了,估计两个老的也都觉得没有可以留恋的了吧!”不知是哪个有心人,在最后还把这句话留在了一片青灰之中,随了烟尘,飘散离去。

 13活色生香

赵政南的孝服整整的穿了一年,最亲的人相继离去,都没有给他一个换下的机会。站在人群同情的视线中央,赵政南跪在赵顾铭的身边,眼睛里看着他,然后渐渐的开始明白……

那一刻,穿着素白衣服干净如天使的少年,跪坐着,眼睛里渐渐起了迷雾,再消散,已然不复纯澈。坠落深渊,漆黑浅唱,那是罪恶的歌,少年低垂着头手指紧握,抬起了脚一步一个脚印,从此一个人走,不见光明,万劫不复……

来年春,只有时间的钟嘀嗒在走,万物都还没有从沉寂的世界中走出来。谁的面容还在眼前,谁的话语言犹在耳……却有人把丑恶的伤疤揭了开来,让腐败的脓血□裸的流出来,猩红溃烂……

那年,周昕薇昂着胸,翘着尖俏俏的下巴站在了赵家的门口。

……

周昕薇略微显出了些许的不耐,却是掩饰的极好。手指敲着名贵的茶杯,发出“叮当叮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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