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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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掉了,刘辰去追我,在他们军队大院里,碰见那个哥哥,他把我们带回了他家去。刘辰后来跟我讲,他们从小都是在这个大院长大的,那个哥哥是大院里功课最好的小孩,篮球也打得最好,他们院的男孩,都满听他的话。”
苏纯并不想把思维停留在刘辰妈妈对自己妈妈的侮辱上…………从小到大,听见别人对自己母亲的议论,也委实已经太多;她只是纳闷地问许楠,
“就这样?”
“我也说不太清楚。” 许楠有了些许茫然的神色,“就是那个感觉。他让人觉得很温暖,我经常想自己的恋爱是什么样儿,我从前在脑子里想过很多人,所有那些同学,朋友,妈妈的男朋友,很多。但是这个哥哥他跟他们全都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他把面端给我们吃,他给我们一步一步讲那些讨厌的数学题的时候,我又想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闭上眼睛舒服地睡觉,又幸福地想哭。”
苏纯目瞪口呆。但是想想许楠一贯感情充沛,不光是感情充沛,想象力一样丰富,于是,并没有将她的说话当真。许楠那天跟她絮絮叨叨地说那个哥哥书念得很好,已经上医学院二年级了,并且无尽地遗憾自己从来不曾好好念数理化,虽然文化课的成绩足以应付音乐学院附中的文化课乃至一年后音乐学院入学的文化考试,可是若要想考到那个哥哥的学校去找他,那真是绝无可能了。
苏纯全没把许楠说的话当真,并且心里想,从姐姐的描述中,这位同学唯一比较量化的优点是念书好,而在这方面,苏纯只能说许楠不大见过世面,就好像在音乐方面,苏纯甚至听不出来专业比赛一等奖和业余组一等奖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苏纯当时已经在专为奥林匹克竞赛培养人才的全国理科班念了半年,身边随手可以抓到一个未来数理化奥赛的入围人选,而事实上她的同桌后来就拿到了国际物理奥林匹克匹克竞赛的银牌。这些学习好的男生,在苏纯的心里,完全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心智尚未成熟,会像小学男生一样故意欺负同校文艺特长班的漂亮女生,想引起她们的注意的,另外一类,呆头呆脑,把未来那个竞赛,以及进美国英国那几所学校当作人生理想,并且天真地相信达到了这层理想,同校特长班的最漂亮的女生,便会对自己微笑着走来了。而即使苏纯抛开感情因素,客观地评论,她们学校特长班舞跳得最好,琴拉得最好,长得最漂亮的女生,如果跟许楠站在一起,那也是山寨版碰上了正版,只能自惭形秽。
所以,苏纯根本不能理解许楠那种求之不得的怅惘,而且觉得,那是许楠脑子里浪漫幻想的一个符号,那一天,或者是因为天气太冷,或者是因为恰好在刘辰妈妈那儿受了委屈,于是,便任性地把这个符号贴到了某人的头上。
苏纯并没把这个‘学习很好的哥哥’当回事,反正,在苏纯去西部上大学之前,许楠的男朋友走马灯似的换了至少5,6个,从附中的同学到音乐学院的师兄,从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到刚刚离婚的某教授,至于追求者的范围就更加广阔,包括了那些有了老婆还有了不止一个情人的董事长,唯独让苏纯安慰的是,许楠虽然对选择男朋友的标准不甚严格,在一起玩得高兴便一起了,热情减退就再分开,但是却从来不肯跟有妇之夫来往。
言及此,许楠在信里对苏纯说,她还没发掘出任何一个男人有足够的魅力,能让她有热情去跟其他女人竞争,而被一张也许刚刚亲吻过别个女人的嘴巴亲吻,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事。
许楠还是会在换男朋友的间隙提到那个自己心里的‘哥哥’,并且越来越相信那个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不停地在男朋友们的身上寻找着他的影子,然后因为寻找不到而结束这段恋情;到后来,苏纯开始质疑那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很怀疑那也许只是浪漫的许楠对自己的爱情,一种超越现实的想象。也许,当现实中的爱情总是不能满足人所有的渴望的时候,需要这样一个属于想象的符号来安慰自己。
直到有一天,苏纯下了生理课回去宿舍,一路上至少有5个人跟她讲,你姐姐来了好多次电话,让你赶紧回电话。苏纯吓了一大跳,然而冲回宿舍再给许楠拨电话却找不到她,打到家里,也没人接听电话。那个晚上苏纯一夜没睡,胡思乱想着是许楠有什么事情,还是妈妈出了问题。那些猜想让苏纯越来越怕,甚至很想跑去跟父亲讲自己的害怕,却终于还是忍着,忍到第二天再说。
她之所以考到这所西部著名的医学院,并非因为考不上北京的任何一所最好的大学最高分数的院系,她原本更可以选择保送全国最好的学校的物理系或者数学系。只是高考前,父亲出了一次意外,在锻炼的时候突然晕倒,被送到急诊室抢救,她接到电话,从学校往医院赶的那一路,只恨这段路太长,恨不能长了翅膀飞了过去;她到了急诊室时候,父亲已经清醒过来,检查的结果是血栓,后来做了溶栓治疗,父亲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很快恢复,上班,随后接到正式调令,调成都区任总经济师,为期4…6年,级别是跳升了3级,算是职业生涯上一件好事,没有理由不去,原本苏纯也并没打算随行………毕竟做了多年最好的学生,上t大p大似乎已经如一张完美答完的考卷上理应被标记的合理分数,然而父亲这一次急病,却让她突然对于距离二字有了恐惧。而这些年来,与父亲相依为命,也太习惯了关心和承担对方的一切,想起父亲一人在无任何亲人朋友的西部,苏纯竟然是满心的不安忧虑。终于,她选择了HX医科大学。
对于医科的选择,老师与父亲都有些惊讶。以苏纯的理科方面的天赋,作为女孩子而言,金融本来是想当然的选择。而苏纯,从来对生物没有兴趣,家中也并无一位亲戚朋友从医,她从来没有表达过,对治病救人的热忱和兴趣。当然,医学院,对于一个理科很好的女孩子,向来是个不错选择,于是,并没有人对她好奇追问,追问她选择的原因,那个连她自己也说不太清楚,理不太清头绪的,在她的生命中,非 常(炫…书…网)罕见的,可以属于冲动,幼稚的秘密。
然而,每一种冲动和幼稚都要付出代价。
在开始进入临床见习之后,苏纯越来越发现,做医生,实在太不适合自己。
从小,她就是个最不容许自己‘犯错’的孩子,听话懂事的程度,向来让亲人朋友啧啧称奇,连高中试验课的试验报告,兴趣小组参加竞赛的报告,她每一次,都要不厌其烦地做到完美,连一点点地污渍都会让她觉得难受。
这本来应当是作为医生来说,必备的优秀品质,然而,如此不容自己犯错的苏纯,发觉,当面对患者,面对疾病,甚至面对死亡的时候,这种怕犯错………如今,不仅是怕自己犯错,甚至是怕任何错误的出现的情绪,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恐惧和压力。………虽然新学生们,大都会精神紧张,然而苏纯用于担心犯错的精力之多,让她很少有力气如其他同学那样,对于治病救人的成就感,有着某种骄傲和快乐的情绪;当某位患者终于脱离危险,同学们都在为患者由衷地喜悦,也为自己所参与的这种工作感到满足的时候,她只是在为了没有犯错而出口长气,然后,就忘记了这个患者,为了下一次对‘犯错’的担心而忧惧。而当竭尽全力也不能挽救一个患者,当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来,老师与同学们都很沉郁,她就不仅仅是沉郁,她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自己从学校往医院急赶得时候,然后,从内心觉得害怕,她甚至会在每一次听到患者死亡的时候,止不住地在洗手间呕吐。
这种恐惧在医学院的日子里一直并没有离开她,但是她依然是所有课程,包括理论和操作的所有课程的第一名,同学和老师不知道她的恐惧和呕吐,更不知道每当看到患者死亡,她彻夜的头痛需要吃止痛片才能压制,她是他们心中,最沉静最有天赋的,未来的女医生。
在那个给许楠打不通电话的晚上,苏纯想到很多恐怖的想象,每一种想象都与母亲有关,她狠狠地用牙齿咬着被子,压制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她瞪着上铺的床板,不断地数数,盼着白天的来临,她想,如果再打不通电话,她要定机票,立刻飞回北京,这种未知的焦灼,会把她逼疯。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同宿舍的同学纷纷盯着她的脸问她怎么了? 是否生病?她可以想象通宵未眠之后自己的脸色,于是强笑着跟同学说,胃疼,只是胃疼,然后,拉过电话。
这个时候楼下传达室的大妈在喊苏纯的名字,喊苏纯,有人找,北京来的。
苏纯穿着睡袍冲了出去,看见许楠站在门口。
“纯,我昨天给你打不通电话,我忍不住就跑来了。”
“怎么,妈妈呢? 你跑来了妈妈怎么办?”
苏纯苍白着脸问,心里有着最糟糕的想法。如果许楠居然可以跑来找自己,那么……
“妈妈去海南度假了呀!” 许楠愣怔了一下。
“那你,你这么着急,着急找我干嘛?”苏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泄掉了,软软地坐在了宿舍楼前花坛的边上,觉得头晕恶心,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隐隐的恼怒问许楠。
“因为我,因为我,” 许楠的脸却红了,低头弄着衣角,半晌才抬起头来,那脸上的光彩简直可以用眩目来形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曼妙的舞蹈姿势转了个圈儿,然后过来紧紧地拥抱苏纯,把脸埋在苏纯肩上,语无伦次地低声说,
“我再又碰到他了。我想,这是上天的意思。这次,这次说什么也要努力争取一下。我记着他好多年,居然可以再碰见。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呵,我不知道呢,但是我真想当他女朋友,每天都在一起,让他拉我的手,紧紧地拥抱我。呵,这次,这次去义演,他们去义诊,他也抱了我呢,只不过那是没办法,走山路下来的时候,我歪了脚。纯,告诉我,帮我,怎么才能让他爱上我。”
第一章 3
第三节
“纯,考量良久,我决定争取毕业留校,我专业课成绩够好,奖拿得也不少,妈妈也有一定的关系,可是本科留校名额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据说已经内定,另外一个,大家各施手段,争得相当惨烈。我能托的关系都已托到,妈妈甚至想拿那对家传清初的翠玉镯去送礼,我不肯,跟妈讲,那是给我和纯今后结婚,做嫁妆的,讲好要戴着一样的玉镯出嫁。
我会专心将最后的毕业作品做好,其他随它去。我其实也并没那么在乎。不能留校我就去找其他有音乐系的院校,或者考音乐教育的研,若学不进去,至差,去附中教书总是可以,甚或中学带特长班。总之,管它大学教师中学教师,我找个教师的职位去做就是。”
苏纯抓着许楠的信发了好 久:炫:书:网:的呆。那最后一句话,她反复看了几遍,仿佛看得见许楠耸耸肩膀,小嘴儿微微一撇,那副无奈而又认命的神色。
从小,每当有什么不开心又没办法,不想做又必须做的事儿,许楠总是这样的一副神情。
教师,并不是许楠真正喜 欢'炫。书。网'做的差事,也并不适合她。她适合舞台,万众瞩目之下,非但不怯场,总是能发挥出最高的水平,远远超过练习时候的境界,让业界前辈惊叹。可是说到教学,大学时候,不少同学给小孩子教乐器赚点外快,许楠也试过,当时是想赚笔钱给刚刚考上大学的苏纯一个大大的红包,可是送苏纯上火车时候,许楠一脸惭愧地递给苏纯一个薄薄的小红包,沮丧地道,只有50块,原本计划3个小孩15次课能赚600,我们去吃一顿必胜客,还能给你500红包。可是,我却教不下去。小孩没一个肯听我话,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教的,能让小孩回琴时候不耍赖,好好拉琴,又肯在回家之后练习课上布置的作业。
苏纯大笑,说你哪里能做老师,怕是完全跟捣蛋不完成作业的小孩有绝对的同感,太能理解他们。然后又把那个小红包也塞回她手里,“我从来不缺钱花,你倒是常打饥荒。”
许楠使劲摇头,“这次不一样,你离开家了嘛。离得好远。”
“我跟我爸一起啊,”苏纯乐了,还没说完,却见许楠眼圈发红,心里刹那间明白,在许楠心中,妹妹这时就是离开了她和妈妈的家了。苏纯当时很想狠狠地拥抱一下姐姐,却还是没有,不再跟她推那个红包,只微笑着道,
“姐,教不了小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全天下有多少老师? 又有几个第一小提琴手? 有几个艺术家,有几个人在舞台上让千万观众鼓掌,疯狂粉丝冲上来献花? 我只等着到时你成了著名音乐家,赚好多好多的钱,给你做经纪人呢…………保健医生也可,养颜顾问也行,我一定好好学中医,还有,营养!”
当时姐妹俩个哈哈大笑,憧憬着以后许楠成名发财的日子。
然而如今,作教师竟然成了她坚定的选择,苏纯当然明白原因。是为了那个她爱上,甚至下定决心做他妻子的人。
向来在感情上从无顾忌,一切从着自己最直接的感觉的许楠,这一次简直畏首畏尾,每走一步,都颇多顾虑,甚至胡思乱想,竟然在与那个‘他’ 将 ‘朋友’直做了半年还没再进一步。原本对许楠的感情问题只听不说的苏纯,这次都忍不住时常地问,
“他还没向你表白?”
“这次是我暗恋人家。”
“好吧,你还没向他暗示?”
“我想他应该明白我喜 欢'炫。书。网'他。或者,他在这方面比较木讷? 哎呀,纯,你倒是说,作医生的男人是否在感情上特别木讷?”
苏纯立时想到新生文艺会演时候,那些从附属医院跑回来看文艺特长生表演,在下面讨论是跳藏族舞的女孩更漂亮,还是跳新疆舞的女孩更漂亮的师兄们,况且她马上便要入院见习,听说每到新生入院时候,医院未来的光棍带教们就开始热血沸腾,早早地打听即将进院的这批学生中有几个美女……
鉴于如今许楠的状态,苏纯没好意思实话实说,想了想,尚算客观地答道,
“木讷的总是有。好吧,木讷的话,你向他明示好了。”
“不好。” 许楠立刻否定,“若他真的没想到这层,不是朋友都没的做。我觉得他真有可能不喜 欢'炫。书。网'我这样的类型。他可能更喜 欢'炫。书。网'跟他一样的人,念书好的,安静的,或者是身边的医生护士,他们更有共同语言。”
“天!” 苏纯忍不住惊呼。她彻底为恋爱中的女人这种妄自菲薄而震惊,并且越发肯定许楠这回才是真恋爱了,从前那些校园恋情,不管哭闹过多少次,又有几个人言及要为她自杀,那全是小孩子的胡闹。
“那你总不能跟他做一辈子好朋友。再说,如果有其他女人先你一步怎么办?”
“他要是真不喜 欢'炫。书。网'我,能做一辈子好朋友也是好的。”许楠的回答让苏纯彻底石化; 而许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总觉得,他身边的朋友,他的家人,跟我都不是一国,有时跟他们一起玩,大家胡扯些八卦,说起来娱乐圈的事儿,并没把明星和艺术家分得太开,就统称搞文艺的。而且,说起来,就是‘搞文艺的人和正常人是不同的’。”
“姐,你要有自信。”苏纯缓了半天才不忿地跟许楠说,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些知识分子,更不是没见过他们看见美女时候的神情…………那是全宇宙的男人共同的神情,无分医生还是数学家,或者鼓手,或者搬运工人。她正准备更加庸俗地说,你当做大夫的不想娶舞蹈演员,美丽的小提琴手么? 他一个小住院医生倒也能娶得到!等做到了知名专家,怕还有可能。然而还没出口,便听见许楠幽幽地说道,
“送个花捧场起哄叫美人,跟娶回家是两码事的。不管是看不起还是够不到,结果都一样,就是不一国。况且,说真的,纯,我还和别人不同,连我爸爸到底是谁,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许楠提到她的父亲。这也是十多年第一次,总是一惊一咋,欢乐难过甚至哭闹都来得快走得也快的许楠,拿这样的语调说话。
苏纯完全地怔住,有一瞬间的茫然,心里有点疼,有点撕裂的感觉,然后那个裂缝轻轻地扩大。她忽然有点害怕,却说不清怕的到底是什么,于是拼命对自己摇头,调整呼吸,努力再拿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对许楠道,
“切,你就那么想跟他们一国吗?”
“‘们’我才无所谓。”许楠轻轻地道,“我想跟他一家。我喜 欢'炫。书。网'他。我跟他一起时候,就觉得特别幸福,幸福得想要流眼泪。”
苏纯握着话筒发呆,手居然微微颤抖,心里那重恐惧没来由地加重,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想说几句什么,这时听见许楠说道,
“也没什么,我努力跟他们做一国好了。横竖我可以不上舞台,做教师的同学也不是没有。这总是能被所有人接受的……”
苏纯没有再说什么,许楠后来又讲起来那人,情绪又高昂起来,乐着跟她复述所有跟这人有关的琐事,连恰好有个同学生病可以去陪着看病,之后再咨询恢复的种种,于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时常找他,都成了得意不已的高兴事。
苏纯没太仔细听她究竟都说什么,反正许多内容她会三五遍地重复,唯独自己心里,那层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又是不忿,又隐约地不安恐惧的混杂的情绪,却越发的强烈。那个晚上,苏纯做梦,反反复复,都是父母离婚的那一天,妈妈跟许楠在自己的视线中离开的情形。苏纯记得妈妈跟许楠走的那天自己并没哭,可是这如此梦境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脸上全是泪痕,枕巾也是濡湿一片。
第一章 4
第四节
苏纯开始实习之前那个寒假回家的时候,许楠已经确定在某著名的综合性大学任教,许楠淡淡地说妈妈费了许多力气动了很多人脉,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瞬间的黯淡;苏纯有些心惊,竟然不敢顺着这个问题问下去,只是抓着许楠的手笑道,
“你终于跟他一起,跟这个到底有没关系? 到底是谁跟谁表白,你只一个邮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