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总裁追妻路漫漫-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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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江承郗巨额行贿吴强栋,弄垮方家,控股于氏,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公司行为?
如果是公司行为,那同样身为公司股东的纪唯宁,要怎么撇开关系?如果是个人行为,那要如何证明?
在徐暮川开出那个口,要救江承郗的时候,这些都是他此时此刻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这些问题,事关重要,在外面那些公众场合讨论,自然不合适。回他和瞿安下榻的酒店,他觉得离纪唯宁太近,同样不妥当。想来想去,便是回了贺端宸的办公楼。
甫一落座,徐暮川朝着对面的贺端宸,睨了眼:“明天你再帮我安排一次,让瞿安进去见他,时间越早越好。趁着现在外界还不知情,我们要充分利用好这个时间做事。”
徐暮川的表情凝重,身为兄弟,贺端宸心知他对这桩事的在意程度,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接着,他又转头看瞿安:“我想要将他保释”
出来,大概需要怎么样一个程序?要多长的时间?”
瞿安拿手支着头,斜靠在沙发背上:“这个先要提出申请,一般执法机关会在三天内做出给不给予保释的决定。因为涉及到整个司法体系,所以,没办法走特殊渠道,哪怕你再急,也必须按程序走。”
“而且,据我了解,江承郗在这个事件中,行贿的数额多达数千万,给不给予保释,还说不定。除非,他的身体有什么重大疾病,那样的话,不管他的案情如何严重,也可以用一两天的时间,将他弄出来。”
瞿安的话,让徐暮川陷入一时的深思中。
江承郗的身体,有着什么样的问题,这个甚少人知道。当下的情况,如果要尽可能快速的将他保释出来,用他的身体来做理由,无疑是最好的。
瞿安第二天上午,去见了江承郗,整整一个钟头的时间,瞿安让江承郗详细复述了行贿事件的各种细节。
同时也让江承郗提供证据,证明行贿一事,完全是他个人所为,与公司无关。只有这样,才能让公司的股东置身事外,才能让纪唯宁和纪中棠,不被牵扯在内。
所幸,江承郗还是有这个认知,早就留了一手。虽然当时,他用的是中承集团的内部资金,但那些资金出手的各种单据和凭证,都没有一丁点纪家父女的痕迹。
最后,瞿安提到了徐暮川想要将他保释出来的意思。
江承郗对此,并不抱希望,只是淡声回着:“我这样的案子,保释的可能性大概比较小。谁都知道,现在抓这事,正是严的时候。”
当时,瞿安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文案记录,拉上公文包的拉链,抬头看江承郗,扯着笑意说话:“你说的没错。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你的例外,就在于你的身体。”
“暮川会找一个权威的医生开份证明,证明你的身体现在急需调养,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身体内少了一个器官,可大可小。何况,你现在还处在发烧状态,正是保释的最佳时候。”
“他托我带了些药物给你,我已经交给这边的工作人员了,一会进去,他们会转交给你,记得按时按量服用。要保持好最佳的状态,打这场仗。”
瞿安以为,江承郗对这个事情,是不可能有任何异议的。所以,说完这些话,他就想要拎包走人。
哪知,江承郗却说:“替我谢谢他,药我会按时用。不过,如果一定要用我的身体原因来将我保释,那就不必麻烦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一时半会,死不了。”
江承郗固执的坚持着,他不想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如今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用那个肾脏换来的。
瞿安将江承郗的意思转达给徐暮川的时候,那张俊冷的容颜,并没有太多的讶异之色。
其实心中早有底,如江承郗这么自负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同情?他也不会允许别人用异色眼光去看他。
自负又自卑,是江承郗的成长环境造就他今天的局面。
徐暮川觉得,江承郗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对纪唯宁隐瞒。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妥协的,便是纪唯宁。
☆、222 林琪的话,如一声闷雷,劈的她魂飞魄散
纪唯宁一个人在酒店的套房呆了整晚。
徐暮川接到那个刻意避开她的电话之后,出门时跟她交代,可能会忙到很晚,让她不用等。
她当时是点头,应好。
可是,怎么睡的着?他出去,明显是要忙江承郗的事情,从来到B市,大半个下午加整个晚上的时间,她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丝一毫关于江承郗的事情。
纪唯宁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的时钟从两点,指向三点,直到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外厅才传来开门的动静声逖。
徐暮川的动作很轻,怕吵醒了这个点该在睡梦中的人儿。可是,却不料,卧室的门倏然从里面打开,纪唯宁从里面走出来,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一直没睡?”徐暮川扬眉,趿着酒店的室内拖鞋,解着外套的衣扣,朝纪唯宁的方向过去,语带无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等吗?菟”
“徐暮川,我哥的事,到底怎么样?”纪唯宁劈头就问,哪怕此刻已是眼皮重的直打架,可脑袋还是清晰的很。
这个问题困扰着纪唯宁,也同样困扰着徐暮川自己。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纪唯宁说这个事情,或者,捡哪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拨着外套纽扣的长指,微顿了几秒,他的清眸也是染着一丝疲累,面向纪唯宁:“我先去冲个澡,解解乏,一会再说,好吗?”
徐暮川将自己脱下来的外套交给纪唯宁,大手握了握她的肩头,以示安抚,而后径自去了卧室,只一会,潺潺的水声便从浴室传了出来。
纪唯宁见状,只得抱着他的衣服,跟着进去。
现在已是下半夜,纪唯宁等了那么长时间,终究是怕顶不住困意的侵袭,所以,特意站到了阳台上,让沁凉的夜风吹醒着自己。
徐暮川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纪唯宁抱着双臂,站在风口处,一头柔顺的青丝,随着夜风狂舞。
本来有些愠怒,她身上还有着伤,竟然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去阳台上吹风。可是,当他看到连她的背影,都透着浓浓心事的时候,这股子愠怒,又在瞬间,化成了心疼。
如此的她,如果知道了江承郗此时此刻的情况,那会不会直接坐立不安?
徐暮川迈着步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又怕弄到她的伤口,于是,只敢虚抱着她的整个身子,想要尽可能的给她足够的温暖。
他的头贴着她的耳侧,细细摩擦,嗓音清沉的开口:“我跟瞿安去见了受害者的家属,他们已经答应从于氏门口撤离,也保证过,明天开始不再继续闹下去,准备拿钱和解。”
徐暮川一出声,便挑了这个唯一算起来比较好的消息说给纪唯宁听。
而纪唯宁,阴了一整天的脸,也在此刻才终于有了些缓和的面色,她侧过头看徐暮川:“怎么解决的?那些家属怎么忽然间就罢手了?”
“是瞿安跟家属打的商量,好像是他收了那两个法学系毕业的年轻人做徒弟。你知道,能被瞿安带着出来的人,前途定是无量的。”
“那公司呢?有没有受到影响?媒体还有在做继续攻击吗?”纪唯宁心里着急,索性转过身,面对着徐暮川,追问着。
“影响当然有。”徐暮川揽着她的身子,进了屋,淡声道:“不过具体会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也还无法做估量。”
其实,徐暮川并没有说错。江承郗的事情一旦披露,谁也无法想象,那个影响的程度之大,到底会到什么样的地步。
他现在,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纪唯宁全盘说清,所以,只能这么三言两语的先敷衍着。
而纪唯宁,也终究是抵不住困意的侵袭,在听到家属愿意和解的好消息后,终是靠着徐暮川安了心睡去。
——
之后的一天,徐暮川依然整天在外忙碌。而纪唯宁自己,则是因为伤口的问题,被限制了出行。
看着徐暮川那么尽心,她是放了心,在酒店的套间里,悠然自得。
可是,这一整个白天下来,直到晚上,徐暮川都没有回来过,更也没有打过电话。晚上,她等的困极的时候,忍不住主动找徐暮川,可是,他的手机却是关机。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去的,一整个夜里,昏昏沉沉。
直到后来,她被一场噩梦惊醒,浑身的冷汗,心脏剧烈的收缩着,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噗噗’心跳声。
可是,她却一点都记不起来,关于那个噩梦,有着什么样的内容,竟然会让她在醒来之后,还感觉到后怕。
抬头看窗外,正是黎明破晓的时分,太阳泛着微弱的白光,从天际处慢慢升起。而徐暮川,是彻夜未归。
再给他打电话,依旧关机,转而打给瞿安,却是有通没有接。
纪唯宁的心里,忽然生了一丝恐惧感。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跟着给江承郗拨了个电话,而他那端直接飞去了消息留言”
箱。
正当纪唯宁不知所措的时候,手心忽然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见是林琪的号码,心下更是一沉。
在这样天都还未亮透的时候,林琪为什么要打她的电话?
她没怎么耽搁,当下便按下接听键,颤颤的举着手机放到耳边,只刚刚喂了一声,那端的林琪便是急急开口:“纪唯宁,你是不是在B市?你住在哪个酒店?给我地址,我去找你。”
“有……什么事吗?”纪唯宁迟疑了几下,林琪的口气那么急,她是生怕江承郗怎么了,所以,小心翼翼的问着。
“电话上说不清楚,你给我地址就行了。”
见林琪这样,纪唯宁没再多考虑,直接报了酒店名还有房间号给她。
然后,才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当时,纪唯宁还在梳洗,被门外的人催的急,她草草拖过自己的衣衫换下,便奔出房门。
只不过,门一打开,纪唯宁首先看见的,却不是林琪。面前的这位妇人,有些眼熟,纪唯宁总觉得在哪里好像见过,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拧着眉,刚想出声问话,林琪便是从这个妇人的身后走了上来,直言道:“她是江总的母亲,知道你在B市,想要见见你。”
被林琪这么一提醒,纪唯宁才总算想起,她确实是见过她。她和江承郗,还有于桑榆,曾经在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版上出现过。
那时候的她,显得极为憔悴。后来,她听江承郗说,当时,他的母亲正经受着痛苦磨难。
纪唯宁的思绪,还在久远的往事上飘散着。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大气的妇人,她想起来的,全是江承郗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想起面前这个女人,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还未等她从沉思中回应过来,纪唯宁垂放在身侧的手,忽然就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抓住。她的力道有些大,抓的纪唯宁有些泛疼,可是,她却像是没有丝毫察觉,只顾着自己说话:“你真的是纪唯宁?真的是那个原本要跟承郗在美国举行婚礼的女孩?”
江心瑜的语气,比刚刚林琪在电话上的声音,更急,这让纪唯宁心下更是沉了几分。那股子因为噩梦而生的恐惧和后怕感,重新席卷而来。
她朝着江心瑜点头,确认着自己的身份。她想要问,是不是江承郗怎么了?要不然,为何这两个跟他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会一起找上门来?
然而,江心瑜根本等不及她再度出口说话,看着她点头以后,直接拉着她就走,面上的焦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
纪唯宁转而看林琪,因为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瞪着一双水眸:“是不是我哥怎么了?”
林琪紧跟在两人身后,见纪唯宁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样,直觉得心中火窝起,她板着一张脸,边走边怒斥:“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那样一个全心全意都爱着你的男人!”
“江总在拘留所,高烧一天后昏迷,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拘留所的硬板床上昏睡了多久。现在已经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拘留所,高烧昏迷……
纪唯宁只觉得林琪的话,如一声闷雷,劈的她整个人都要魂飞魄散。
☆、223 我的事,不用您操心
从林琪的车上下来,纪唯宁冷的要命。彼时,这个城市下起了密密的细雨,连原先那微弱泛白的太阳光都隐了起来,就如她此刻的心情,全是阴霾。
关于江承郗的事情,她已从林琪的口中了解了大概。那些,都是她未从徐暮川口中得知过的媛。
包括他为什么会被拘留,包括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包括他是怎样被送入医院。纪唯宁问林琪,江承郗为何会发高烧,林琪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身体太累的缘故。
看她们的反应,好像并不知道江承郗的肾脏有问题。
她想要去安慰江心瑜。她那么辛苦才生下江承郗,甚至为了养育这个儿子,甘愿做于天明见不得光的情人,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或许她如此的方式让人没办法苟同,可谁都不能否认,她对江承郗的母爱,是深刻的。
这样一个母亲,如果在知道江承郗曾经为了前途事业卖掉一个肾脏后,该会有怎样的反应?
纪唯宁侧头注视着身旁这个始终攥着她手掌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挪着唇皮,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只要一开口,就有一股涩到极致的苦感从她的喉咙间涌出来。连她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冰冷寒颤的,她又怎么可能安慰得了江心瑜。
纪唯宁向来思维慎密。林琪说,江承郗是因为巨额行贿当职官员被带走,她马上就想到了由于林海天一案牵扯出来的那单子事反。
现在抓这方面抓的那么严,林海天一行人早就按程序在接受调查。由于牵扯的人数较多,新闻总是在跟踪播报。
她之前一直没有在意过,觉得既然犯了法,接受制裁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单事竟然会牵扯到自己身边的人。
更加可笑的是,促成这个案件的背后操控者,还是徐暮川。
当初徐暮川去b市,连同贺家兄弟在夜总会给林海天布的局,不正是这单案件的源头么?
纪唯宁只觉得整个心都是空的。下了车后,再没有了任何可以遮风挡雨的工具,她更是抖的浑身如同在筛糠。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现在还未到早上交接*班的时间,走动的人影很少。纪唯宁随着林琪她们去了这家医院的急诊室。
林琪说,江承郗是夜里突发的高烧,被拘留所的看守员发现的时候,已经成昏迷状态。他们想要联系江承郗的亲属,可是,江承郗的档案记录里,却没有任何亲属的联系方式。
辗转几番,才是联系到身为江承郗专属秘书的林琪。
这段时间,为了父亲林海天的事情,林琪没少在穗城B市两边跑,又恰逢这次于氏出事,她做为江承郗的秘书,更是跟在了左右。
江承郗忽然变成这样,林琪心里着急,便喊来了江心瑜。林琪是比纪唯宁还要早知道,江承郗和江心瑜的母子关系的。
江承郗的高烧一直不退,哪怕用了药也是如此,医院便要给他做全身检查。可是,他却是不肯配合。
林琪没办法,这才又找上纪唯宁。
急诊室近在眼前,纪唯宁心里着急,步子迈的很大,甚至想要挣脱开一路上都攥着她不放手的江心瑜,直接跑着向前。
然而,一直没说话的江心瑜,却是在纪唯宁即将要挣脱开她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江……阿姨。”纪唯宁被她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说不上话。
反应过来后,她俯身,想要去搀扶,可是,这样的动作又是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丝丝的疼痛让她有些无力。
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林琪,然而,林琪却是转开了脸,像是刻意回避。她说,她要去找医生。
一时间,安静的医院走廊,便只剩下她们两人。
“江阿姨,你别这样,有什么话站起来说。或者,等我先去看我哥,回头再说,好吗?”
纪唯宁心里既是担心江承郗,又没办法弃这个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母亲不顾,整个人焦躁的如热锅里的蚂蚁。
嘴里说着话的同时,她自己的身子也跟着矮了下来,蹲在江心瑜面前,跟她平视着。
“我是一个罪人,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江心瑜开口,满目的悲恸,声泪俱下:“我没有给过他快乐的童年,没有给他足够的关爱。他如果不是为了我和桑榆,就不会去动方家,他没有动方家,今天也就惹不上这事。如果不是为了我和桑榆,他更加不会在婚礼上抛弃你。”
“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让他感到温暖幸福的女孩。你不知道,自从他进了纪家,我们母子每次见面,他的所有话题都是你。他让我很早就知道,有一天他会娶一个叫做阿宁的女孩做我儿媳妇。他对你的在乎,甚至让我这个母亲都嫉妒。”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孩,是我害得他要去坐牢。阿宁,我能不能求求你,重新回到他身边好不好?那些错,全都是我的错,不”
该由他来承担。”
“他其实错不至死,他没有背叛你,他自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是你。阿宁,可以吗……可以吗?”
江心瑜抓着她的手,一遍遍的求着,保养得宜的一张脸,又是希冀又是战战兢兢。
纪唯宁只觉得酸涩难忍,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要说话,可是连口都还没张开,眼泪便先决了堤。
江承郗有错吗?
事到如今,纪唯宁觉得,当初她对江承郗的怨和恨,早就不剩一丁一点了。
错的是她,她不该那么轻易变心,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错的是上天的安排,如果不是在江承郗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的身边发生那些事情,或许,她真的会在穗城,等着江承郗的归来。
可是,现在再去究竟这些东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阿宁?”
江心瑜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又是唤了一声。
她知道,应该是江承郗在他母亲面前,真是提到过太多这个名字,以至,江心瑜现在,喊她的名字,也是可以喊的如此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