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总裁追妻路漫漫-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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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不知道,在后来的某一年,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实习医生,被身边这个男人磨练成为了穗城省院神经外科,继纪唯宁之后,又一个让人钦佩的女主刀医生。
病房给常人的感觉,总是太过苍白晦气,尤其是像纪唯宁现在情绪最是低落的时候,让她住在那里,只会更加深她的痛苦。
因为,那样的地方,躺过她刚刚离世的父亲。
所以,米初妍让宁呈森把人抱进她自己的宿舍床上,她去领几袋营养水,给她在宿舍里输液就行。
米初妍是实习医生,每天的工作很繁琐,也很杂重。有时候忙的累了,她就会直接睡在医院的宿舍。当然,大多时候还是回家的,家里的父母,宝贝她这个女儿,巴不得她天天回去。
米初妍去领回营养液推着支架进来要给纪唯宁输液的时候,宁呈森还没有离去。是他接过她手里的这些东西,而后,亲自给纪唯宁扎针输液。
他的技术很巧,那么尖的针头扎进去,床上的人也没有丝毫反应。他的手指很白,很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很圆润。米初妍看着看着,便有些发呆。
直到他直起身子,跟她交代着,她才反应过来,愣愣点头道好。
宁呈森开门出去的时候,转身问了句:“昨天那个病人的家属,今天还有没有怎么样?”
在米初妍看来,宁呈森的面色,从来没有好过的时候。然而今天,突然这么和声的问起昨天的那事,倒是让米初妍极为不适应。
米初妍性子活泼,偏生长的乖巧秀气,又是那么一个青葱美好的年纪,嘟唇吐舌间自带一种萌感。
她朝着宁呈森缩了缩脖子,很惧怕的模样:“很凶。”
宁呈森面色不变,只是点头:“你照顾好她,这个事情,交给我。”
房门关闭,整个宿舍只剩下米初妍,还有昏睡中的纪唯宁。她坐在床侧,双手支着下巴,凝视着纪唯宁。结果,却是发现,她的脸颊,还有泪水淌过的痕迹,甚至眼角处,都还有未断的水珠。
她以为她没有睡,或是睡过之后又醒来,所以喊了她几声,可是,都不见她有任何的回应。
☆、243 她有什么可支撑的呢
这是心伤到什么程度,才会在昏睡的时候都是眼泪?
米初妍就那样坐着,偶尔拿纸巾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迹,偶尔为她调着点滴。不敢走,怕自己一走,她若是醒来,面对这满室的冷清,更加难受。
可是,纪唯宁睡的很深,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直到几袋营养水吊完,宿舍的房门被人推开。
她侧过头,看向身后,而后,原本坐着的身子在看清来人时,瞬间站起。
对这个男人,也许是因为距离自己的生活圈子太过遥远,米初妍始终有些畏惧。
她想,若不是纪唯宁,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此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俳。
她也不知该称呼他什么,顿了顿,终只是朝着来人轻点了个头。
“她有没有醒过?”沉哑的声音,问着米初妍。
“没呢,一直在睡。”
“你去忙吧,这里我来就可以。”沉哑的声音,带着罕有的愁绪,而后,他那高大的身子,缓步踱了进来,向着床边过去。
米初妍原本不想离去,徐暮川身上有伤,又刚被捶打过。纵是再如何轻浅的外伤,也会加度严重,何况,他的伤,似乎也不不轻。
可是,看着他自那句话之后,满目的柔情皆放在了床上的人儿上,仿似外界的一切,都被他摒弃在外,她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
纪唯宁睡的太沉,颇有不愿意醒来的趋势。期间,何湘芸来过,小米来过,宁呈森也来过,当然,岑霖也来过。
岑霖过来,一是想看看纪唯宁,二是想跟徐暮川探讨一下纪中棠为何会突然发病的原因。
只不过,这些人都没有换走徐暮川。他固执的坐在她的床前,任那些人怎么劝他回去,他都不听。
他们以为他是想等她醒来,跟她解释跟她道歉,所以,再不敢多言。
时间到了下午,徐暮川已经在床前坐足了六个钟。纪唯宁总算有了转醒的迹象,眼皮松动着。
可是,徐暮川却是起身,开门,离开了宿舍。
他掏出手机,给宁呈森打了个电话,说纪唯宁快醒了,宿舍里没人,能不能麻烦他让那个女同事过来照顾一下。
宁呈森疑惑:“你坐了那么长时间不就为了等她醒来吗?好不容易要醒了,你又跑去哪?”
徐暮川抿着唇,而后,淡声回了句:“我有事要忙。”
宁呈森当然不会信他的话。
固然,他是有很多事要忙,可那么多时间都被他枯坐着浪费了,又还能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可是,他这么说,他也就那么听就是了。
其实,徐暮川心里确实是有自己想法的。他怕她醒来后,看到他会激动,会又上演手术室外的那个场面。
倒不是怕她打他,身体的伤痛他忍忍就过去了,可是,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样儿,带给他那种心上的痛,他忍不过。
他去找了岑霖,针对纪中棠的情况做了分析。
纪中棠之前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有瓣膜闭合无力的症状,换膜才过半年,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因为,他的心脏原本就损伤严重。
另外,他的瓣膜与他自身的组织融合的并不是太好,用了抗凝药,偶尔也是有些微的血栓出现。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让他在眨眼间就丢了性命。
像纪中棠这样的情况,就算他把所有最可能出现的并发症考虑进去,他也应该还有半年的时间可活。
如今猛然猝死,是因为突发大量血栓阻塞了血管,还是因为哪些方面的原因造成心力衰竭,或者循环衰竭?
猜测的原因是这些,可到底是不是,谁也不敢下定论。岑霖说,要不就做尸检吧,总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可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又不是涉及到什么刑事案件,人都已经死了,一般家属都不愿意在一个身亡之人身上下刀子,让他死也不能安生。
后来,徐暮川回了自己的病房,恰逢医生过来巡房,要给徐暮川的左臂上夹板。
夹板是个很累赘的东西,徐暮川原本就不乐意上,可是这会儿,为了让自己的手尽快愈合,也顾不得这些东西了。
好像所有的事都赶在了今天,徐暮川特别忙,医生离开之后,来了穗城某分局的工作人员。向他了解那场车祸的细节。
按理说,城北国道地段的交通事故应该归那里的分所管辖。可能是因为事关徐暮川,所以,今天来的是分局的人。
徐暮川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但是,他想要将人连根拔起。
交给这些人,他们或许会打草惊蛇,也或许只是奉命行事按部就班,或许到最后,还是会给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倒不如自己亲自来比较放心。
所以,给公务人员的口供,他都是模凌两可的,看起来是在认认真真回答,实则,什么关键的内容也没有。”
彼此面对面兜转了个把小时,那些人见该问的问完,也就都起身离开。
后来是何湘芸进来。她说,纪唯宁已经醒了,去了医院的停尸房,现在正跟医院的院长岑霖在说话。
她说,纪唯宁看起来很不好,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当时,徐暮川抬头问何湘芸:“怎么不好?还在哭吗?”
何湘芸摇头:“没有哭,就是因为一滴眼泪都没有再流,我才会说很不好。她这是在逼着自己撑呢,这副模样,看了真是让人心疼。”
“妈,当时我爸突然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徐暮川拧着泛酸的眼眶,想从母亲这里寻求出口。
可何湘芸却是叹了声:“我那时候多少跟她是不一样的。我和你爸感情虽好,他的离开对我而言,固然是致命的,可是,那时候再怎样,我还有你。即便我们母子之间有隔阂,可你终归是我的儿子,我心有安慰。”
“现在换成她,有什么可支撑的呢?江承郗会落个怎样的下场还不知道,而你,也是伤了她的心……”
“妈,别说了。”
徐暮川插话,阻断何湘芸,这样的言语,只会更戳他的心窝。后来,他想起身跟着过去看纪唯宁,如果她情绪还是不好,那他就远远看着也好,可是秦述刚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由此,徐暮川自是走不开。
秦述说,叶婧已经把中承的那个潘姓股东诱上勾了。
潘姓股东手里的股份不算少,也有众多亲信,但他要趁着这个阵乱时刻来满足他的野心,仅仅是靠这些,还不够。
他想要效仿徐暮川,企图高价回收其他零散股东手中的股份,为了这个目的,他绞尽脑汁,更想要寻求外援,得到外界的资金支持。
而叶婧手中所握的财富,足够让潘姓股东垂涎。
穗城人都知道,叶婧和徐家的恩怨,若说叶婧要联合外人来对付徐暮川,没有谁会不相信。毕竟,三年的婚约,一朝倾毁,准丈母娘被现场带走,之后两家决裂,叶婧怨恨徐暮川,也是情理之中。
徐暮川是物尽其用,利用叶婧的特殊身份,迷惑那个潘姓股东,最后要让他一无所有,褪除他对中承集团的所有威胁力,也算是不枉他在这场车祸中所受的伤。
徐暮川和叶婧之间达成了一个交易。
他为叶婧提供的,自然是减轻连素敏刑责的方法。但叶婧为他诱出潘姓股东,则只是徐暮川对这个交易的附加条件。真正的交易主体,是徐暮川自己另外的事。
本来他之前想要带纪唯宁去伦敦,也是跟此事有关。只不过,事情的变化太快,快得让他也是应接不暇,以至,耽搁了下来。
叶婧想要把连素敏尽可能的弄出来,其一是因为她们的母女情分,其二,自然是因为叶子然。没了连素敏的叶子然,把叶婧折磨的不行。
纵是叶婧手握那么多金钱,却没办法安置叶子然那样一个孩子。所以,徐暮川提出这个附加条件,她也是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
对于中承集团,有了老爷子的资金支持,还有徐家这个后盾,重新运营起来,问题不大。徐暮川如今当急的任务,就是把那个潘姓股东这颗大锅里的老鼠屎给搅出来,最好,是永不能翻身。
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关于中承集团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到时,他便可以安心的去做其他的事。
☆、244 他的始料未及,他的另有安排
纪唯宁醒来后,直接让小米带她去看纪中棠。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去停尸房看父亲。过了这么多个小时,他整个人早已冷却,已经僵硬,她就是守在那身边不吃不喝,也无济于事。
可是,她却到底还是在那个冰冷的空间里,独自站了半个小时之久。她知道,这整个时间段,小米都站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但如果她因为支撑不下而倒的话,以小米的距离,肯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她接住。
只不过,小米是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着,没有过任何的打扰。
也不知道是这里冷气太强,冻的纪唯宁直哆嗦,还是心里太沉太重。以至,原本纪唯宁想要跟小米说,这个地方太晦气,想让她出去,可是,却都无力开口发音。
是有多不受老天眷顾…俳…
母亲的忌日,就在下个星期。她原本还打算着,今天回纪家别墅,帮父亲准备一下母亲忌日要用的东西,想要比往年准备的更多些更齐些。
可是结果呢,父亲念了三年的穗城,念了三年的纪家别墅,到最后,只不过是住了那么点时间,甚至可能还未曾完全回味跟母亲的那些旧时光,人就已匆匆离世。
更可笑的是,她今天要给父亲办丧事,下个星期的今天,她要把父亲的头七跟母亲的忌日一起办。
到底是老天跟她开玩笑,还是她的父母跟她开玩笑?亦或是,父亲真的太想母亲,想到等不及,要去跟她在另外一个世界相厮相守?想到,对她这个女儿,可以如此撒的开手?
眼泪好似已经在那场睡梦中流尽,此刻纪唯宁只觉得眼睛很涩很痒,可是,流不出一滴泪。后来,是身体冻到几欲发僵,双腿也是麻的发软,她这才收起紧盯着父亲的视线,闭眸,转身离开。
外面好像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她需要好好想想,她该先做什么……
她走一路,小米就陪一路,最后她走到岑霖的办公室门前,终是停下脚步。
“小米,你回去工作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至少,在办完我父亲的后事之前,不会有任何的事。”纪唯宁双手抱着臂,刚刚在看父亲的时候,被冻的太过,以至现在都还没有回过温来。
“纪姐,宁主任准了我几天的假,我有时间陪你。而且,在宁主任手下做事,我每天把皮绷的紧紧的,都快透不过气了,所以,就让我陪着你吧。”
小米是一副哀求的模样。
其实纪唯宁也知道,小米这样说,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感到任何抱歉。可是,科室少了一个她,已经是缺人手,如果再因为她的事而搭上小米,那其他人不是更忙翻了顶。
所以,纪唯宁最后是强硬的将小米赶走。
她去找岑霖,是想要了解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父亲走的那么突然,做为女儿,她总该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父亲致死的。
敲门进去的时候,岑霖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电脑似是在回一个邮件。
纪唯宁道明了来意,结果,岑霖却是给不出一个具体的准确结果。就犹如他之前跟徐暮川在讨论的时候所说的,或者,做个尸检是最好的办法。
岑霖问纪唯宁的意思,纪唯宁却是答不上话来,直到久久,她才挪着唇皮说着:“我考虑一下。”
后来,纪唯宁独自出了医院。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纪家别墅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她想要回去,整理一下纪中棠的东西。
可是,她人还未坐上车去,整个身子,却是被身后突来的一股力道扯了回去。
“唯宁,你想要去哪?”是徐暮川的声音,焦急的语气。
纪唯宁抬眼看他,而后便见他受伤的那只手,正吊着夹板。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依旧搭着黑色的衬衫,身后跟着同样西装革履的秦述,看起来,两人像是要外出。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在昏睡前,曾对着这个男人又捶又打,他身上的伤口那么多,还没完全愈合好,被她那样子的疯狂攻击,会不会让他再度受伤?
可是,他竟然又穿着这样的正装出来,难道他都不怕他的伤口会因此更加溃烂吗?纪唯宁能够猜想,世腾集团在他的管理下控制的很好,好到不用他每天每日的亲自打理,都不会出问题。
他会这样顶着满身的伤出去,为的,只能是中承集团的事。
她原本想要问他,身上的伤口还好吗?有没有因为她的原因,再度加深?可是,她原本张口的话,在想到父亲时,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最后她只是生硬的道了句:“你放开我,我要回纪家。”
让她在这样的时候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徐暮川哪里肯放手,哄声道:“好,我放你回纪家,我来送你,好吗?”
“我不要你送!”纪唯宁忽地闹了句,而后甩开他的手:“徐暮川,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要见到你,所以,让我自己回去。”
纪唯宁在甩开他”
的桎梏后,转身就要拉开出租车的后厢门,只是,徐暮川更快一步的,伸出右手阻挡她的动作。
两人都不肯放手,拉着出租车的门手,暗自较量着。
最后,是司机不耐烦的开口:“到底要不要坐车?我还赶着回去交*班的,要把我车手拉坏了,你们可得负责赔偿!”
听着司机的聒噪的叫声,徐暮川直接一个扫眸,厉声:“不坐!”而后,强硬的将纪唯宁拉离开来。
“秦述!”徐暮川将纪唯宁拉回到马路牙子上的时候,朝着身后喊了句:“你负责把她送回到纪家别墅去。”
听到秦述应声,徐暮川这才又抬眸看纪唯宁,看着她那张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忍不住又是软下声来:“乖乖听话。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坐那车,让秦述送你回去,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纪唯宁是不想再跟他拉扯,所以径自朝着秦述过去,算是默许了徐暮川的安排。
徐暮川的卡宴在车祸后被拖走,秦述今天开来的,是平时他外出的公司配车,银白色的雷克萨斯,很高的级别待遇了,他开了车门,让纪唯宁坐上去。
本来是要接徐暮川去中承集团的,可是这会儿,老板有如此吩咐,秦述只能遵从。
转身的时候,他问:“老板,要不要叫司机来接?”
徐暮川直接摆手:“来不及了,我自己打车。”
秦述载着纪唯宁回纪家别墅的路上,自然是无话。秦述本身就闷,而纪唯宁,也更是没有说话的***。
后来,秦述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开口说话,却总像是顾虑着什么,说不出来。
是纪唯宁从后视镜中看到秦述有些纠结的表情,几次三番的,这才侧过头看他:“秦助理,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秦述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抱歉,我知道我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我也不清楚老板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父亲的事。可是,原本现在,老板是要给你过生日的,餐厅我都订好了,你长到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不是吗?他说要提前给你过。你父亲的事,他也是始料未及,他对你父亲的关心,其实不亚于任何人。”
秦述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可见,他对他的老板,是有多忠心维护。
然而,纪唯宁却是没有回答,仿似没听到秦述的话。直到后来,车子停在纪家别墅的围墙外时,她才开口:“所以呢?他的始料未及,他的另有安排……可怕的结果是,我父亲死了,他走的那样仓促……”
秦述无言。
确实,如果纪中棠没有这个突发状况,那今晚,徐暮川和纪唯宁肯定是幸福的,纪唯宁也肯定是满足的。可怕的结果是,纪中棠走了……
纪唯宁一踏进别墅,柳妈和管家接到她就泣不成声,说这个家才刚恢复点样子,眨眼间,又都散了。
是散了吗?也许是吧,母亲早已不在,如今父亲走了,江承郗不可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