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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与鬼为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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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皱着眉头“这是什么?”碗底下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真让人恶心,还要这么喝下去,不弄清楚他不安心。

魏时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头,“有房檐上积年的土,有泡过古代铜钱的无根水,有活过十个年头的守宫的尾巴,有晒干磨成粉的柚子叶,有——”

“停——”魏宁一抬手,“别说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确定我得把这个喝下去?”

魏时此时脸色也正了正,“宁哥,你真得喝,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魏庄那条河确实有点邪乎,沾了那河里的水还不要紧,问题是你是喝了那么多进去,来,把这碗水喝了,你也别嫌弃,要把这里面的东西找齐了费了我老大的功夫,便宜你了。”

魏宁哭笑不得,一咬牙把那碗里的东西一口喝光了。

喝完之后,立刻要来了清水漱口,“我说,你刚才说的‘守宫’是什么?”其他东西虽然古怪,但还算明白,只有“守宫”魏宁不知道。

魏时拿着碗往后退了一步,“守宫啊,哈哈,其实,就是那个壁虎——”

魏宁脸色一黑,趴在床上吐了起来,边吐边指着魏时,“你小子等着,不要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到时候我非整死你。”

魏时一溜烟跑了。

魏宁哭笑不得,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偏方,魏宁对偏方倒没什么偏见,不过这小子的药方子也太偏了点,不知道是从哪本发黄的旧书上看来的,也敢就这样给人用。

到了下午,魏宁终于觉得舒坦了,身上的不适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他跑出门就看到庄子里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魏宁抓着旁边的一个魏庄人,“阿叔,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魏庄人繁衍生息了这么多代,称呼和辈分早就有些乱了,想扯也难得扯清,再者,一般人也懒得讲究这么多,所以一般年纪小的见到年纪大的就阿叔阿伯阿婶阿嫂的乱喊,大家也都习惯了。

那个魏庄男人笑呵呵地说,“这是要整路,我们庄子通往外面那条路修了也有差不多十个年头了,好多地方都坏得车子都快过不了了,一下雨到处都是泥坑、水洼,这不,上面终于答应整一整了。”

原来是这码子事,那条路确实有点烂,是要修一修了,魏宁回想起自己开车回家时的路面状况,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魏宁看了一会儿热闹,慢慢地往庄子里走,打算去魏时那儿坐坐打发点时间,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阴毒的视线盯住了他,让他后背发凉,毛骨悚然,魏宁猛地转过头,循着那股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魏七爷和着庄子里的几个男人,正和施工的工程队在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没有人看向他这里——但是刚才那遍体生寒的感觉也不是他想错了,魏宁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魏庄呆久了有点神经过敏。

这时,魏七爷刚好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魏宁,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声,“阿宁啊,还好吧?”

魏七爷佝偻着腰,枯瘦的手捂着嘴,呛咳了几声,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眼睛浑浊无神,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魏宁看了也难免有些心有戚戚,连忙应声说,“好了咧,七爷,您忙。”

魏七爷点了点头,“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也免得让你妈替你操心。”

魏宁看着魏七爷衰老的样子,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和魏时闲聊的时候说起,魏庄的老辈子们正打算给魏七爷那一支过继个嗣子,这么多年了,魏七爷的儿子都没个音讯,估计早就没了,可这件事刚一提起来,魏七爷就跳脚了,说什么都不答应,只说这事用不上他们操心,自己这一支绝对后继有人,而且还不是“半路货”是亲生的。

这“半路货”指的当然就是过继的嗣子。

那些老辈子们一听,好啊,不要嗣子也行,有亲生的更好,那就赶紧把那亲生的带出来给他们看看啊,但是魏七爷佝偻着腰,边咳边摆手,只说再过一阵子,再过一阵子。

这“一阵子”就过了好几年,魏七爷是想拖,可拖不了多久了。

魏庄的老辈子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估摸着这一两年就会强迫魏七爷接受嗣子承继香火,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魏庄的老辈子们对这件事有决定权,就连一直高高在上的魏七爷这一支,对于这个决定也是不能违逆的,这也是魏七爷这一支唯一要受制于魏庄其他人的地方。

17、洞穴

魏宁看了一会儿热闹之后,慢吞吞地往魏时家走去。

在外面打拼的时候,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连走在路上都步履匆匆,生怕赶不上下一辆公交车,下一个会议,下一个——总有无数个下一个密密匝匝地挤压过来,让你喘不过气,伸不开脚,然而在魏庄,时钟好像停摆了一样,就连路边上经过的土狗,也时常会停下来看着一朵花,一只虫子发会儿呆或耍一会子。

若说魏宁对魏庄有什么留恋的话,大约也就是魏庄里与外界相比,陡然慢下来的时间和步调。

也许正是因为已经习惯了魏庄的这种生活,所以魏妈妈才死活不肯搬走,即使是去自己唯一的儿子身边,依然如此。

魏宁也是理解他妈妈的想法的,然而,理解却不代表接受,只能说,两代人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最后妥协的,一定会是魏宁——人老了就会恋旧,舍不得挪窝,强迫老人改变观念,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又为什么一定要强逼呢?他们已经老了,还能活几年?让他们高高兴兴的,也是做子女的本分。

如果不是因为魏庄,魏宁是很乐意照着魏妈妈的意思做事的。

魏宁敲开了魏时那间破旧卫生所的木门,魏时在门内大喊,“进来,进来,门没锁。”魏宁推开门,就看到魏时戴着那副无框眼镜,穿着件白色汗衫,提拉着一双人字拖,大剌剌地叉开腿坐在办公桌后,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看到魏宁进来,也是瞧了一眼就又低下去,丢下一句,“随便坐,等我把这事搞完。”

这屋子没安空调就算了,连个电扇都没有,闷得让人心里发慌,也不知道魏时怎么受得了,魏宁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把旁边那个竹制的躺椅拉过来,躺了上去,顺手把旁边的一册书拿过来,看了起来。

书的纸张泛黄,发出一股潮了又干,干了又潮的臭味,竖版繁体,一般人不会感兴趣的类型,魏庄很多人家里都有这种线装老书,魏宁囤囵吞枣地看了不少,不过这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这些书烧得烧了,丢得丢了,坏得坏了,也剩不下多少。

这书里写的东西也怪,全都是一些奇奇怪怪,从未听说过的药材、偏方,写书的人,也许是怕后来看书的人不理解,还在那些药材旁边,画上了图解,那些药材的炮制方法更是闻所未闻,里面更有一些奇门八卦、茅山方术、降妖捉鬼的办法,林林总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同时又觉得滑稽荒诞。

魏宁看得正有趣的时候,手里的书被人一抽,他抬头一看,魏时手里拿着书站在他旁边,“忙完了?”魏宁问。

魏时点了点头,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汗涔涔的,有气无力地对魏宁说,“我们去一个地方。”说着就把手里的书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

“去哪?”魏宁跟在他身边问,“你这是怎么了?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魏时脸色一黑,“咳——谁,谁纵欲了——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魏时说话结巴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牙齿,这样的魏时,魏宁从没见过,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现在却觉得真有这码子事了,有句话说得好“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照此推断,魏时还真是——不过,没听说他有什么相好的啊,地下工作做得太出色了?魏宁脑子里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

两个人一直走,经过了那些嘈杂的施工队伍,到了山里面。

魏时一言不发地埋头往前走,魏宁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到了魏庄的坟场,累积了几百年的坟墓,零零落落,墓碑有的齐整有的东倒西歪,魏庄不知多久没派人大面积修整过坟场,显出一派寥落的气氛。

即使白天来这里,也依旧觉得心里阴惨惨的。

荒草凄凄,灌木丛生,老鸦乱飞。

魏惜的坟墓就在那边,一转头就可以看到,然而,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却不是那里,而是直接往阴湿地那一片走去。

到了阴湿地的范围,气温陡然降了几度,让人全身一寒,心生惧意,这里的草更深,林更密,周围全都是虫豸的窸窸窣窣声,似乎随时会一只只,一窝窝地爬出来,就连地上的泥,都更潮湿更泥泞,空气中充满着淡淡的腐臭味。

脚下一踩,烂泥就从脚趾缝里冒出来,感觉格外让人嫌恶,魏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甩了甩脚,继续往前走。

阴湿地就在一面山壁下,那山壁向内凹了进去,形成了一个篮球场大的洞穴,魏庄那些夭折或横死的人全都埋在这洞穴里,等洞里没地方了,就埋到周围。

魏惜就是埋在洞外。

魏宁看了一眼魏惜埋的那地方,只留下一个深坑,泥泞不堪,才过了几天,就已经长出了一层细密的深草,不用太久,曾经一片狼藉的地方,就会看不出异状,再过一年半载,也许又会有人埋进此地。

就连魏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间冒出这种联想,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魏庄总有横死或夭折的人,抬上了山,一个接着一个,也许,人的生命本身无常,不光是魏庄,其他地方也一样,这世上最不缺最让人心惊的,就是意外。

只不过,有些真的是意外,有些却——

魏时拿出一个手电筒,拧亮,洞穴里黑黝黝的,就算是强光的手电筒,也仅仅只能照亮一隅,至于其他地方,光线就好像被周遭的黑暗吞噬了一样,光照不透。

其实这个作为埋骨之所的洞穴,除了这个篮球场大的半洞穴外,里面还有几条分岔路,通往这座山的山腹,不知延伸到何处,反正魏庄人从来没进去过,就连那些胆大包天的孩子,也没人敢来这里试胆。

这洞穴内实在太黑、太深、太静,光是靠近,就好像要被吞进去一般。

当魏宁看到魏时打算往洞穴深处走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拉了他一把,“魏时,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魏宁对自己这个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大的兄弟,是打从心底信任和相信的,一般来说,他要做什么,如果要拉上自己的话,那是问都不需要问,没二话就跟上去,只是——现在看着那个黑黝黝的洞穴,魏宁从心底冒出寒气,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瞳孔也因为恐惧和压力而放大。

这时,魏宁感觉到有股阴寒的风拂过他的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都是鸡皮疙瘩,魏宁忍不住往魏时的方向靠了靠,然而,那股阴寒的风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

魏时倒是一脸不在意,“找药啊,你下面的兄弟还等着救命呢。”

魏宁一噎,“那药长在这里?”

魏时搔了搔下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书上说的,这地方有的可能性相当大,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

这关系到自己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魏宁立刻提起了精神,“那我们进去,早知道我也拿个手电筒来,一起找的话,动作也快点。”

魏时一摆手,“那倒用不上,那东西只在特定的地方长的,我们顺着找就行了。”

两个人绕过了那些坟墓和墓碑,走到洞穴通道口,明明应该是不通空气的地方,却有一股股的阴风似有若无的吹过来,吹得人遍体生寒不说,还想打退堂鼓。

只不过眼前魏宁两人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就在走进洞穴里的时候,魏宁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跟上了自己,他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周围是浓得如同墨汁的黑暗,只不过,那黑暗中的更黑处,更深处,有一股黑暗如同水汽凝成了水滴一样,聚集了起来,看不清楚,模模糊糊,却犹如实质——

魏宁像感觉到了一样,突然转过身,伸出手,在那片黑暗里胡乱地摸索着,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然而却又下意识地肯定,这里面有什么——然而,不管他的手怎样挥来动去,都没找到任何东西。

只是——在他的手指尖,有时,会碰到了一点冰冷的气息。

魏宁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有点凉,但不算冰,他正打算再试试的时候,旁边的魏时等得不耐烦了,“宁哥,走了,等天晚了就找不到了。”

魏宁“嗯”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反正这地方本来阴气就重,古里古怪的也不稀奇。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突然,眼前豁然开阔了起来,一座比前面那个当做阴湿地的半洞穴更大的地下洞穴出现在了眼前。

高不见顶的洞穴,无数的钟乳、石笋琳琅满目,洞中有洞,石壁上发出绿幽幽的光,久了习惯了之后,不用手电筒也能把周围的一切看个大概。

“天啦——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些名堂。”魏宁为了眼前的景色禁不住感叹了一声,他伸出手摸了摸石壁,手指沾上了一点绿光,“这东西是什么,会发光的苔藓?”

魏时跟在他身边看了一眼,“嗯,一种特殊苔藓,大概是适应地下环境发生的变异,我们找找这里的水源。”

站在洞穴口就能听到洞里发出的“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只要顺着声音找过去就行。当两个人终于找到地方的时候,都愣住了,良久之后,魏时低声说了句,“这——是祭坛吧?”

眼前是一座三米高的石台,明显人工修葺而成,石台两边是整齐,宽度约半米的石阶,石台上放着一张石床,石床旁边是九个石柱,石柱上还残留着火烧过的痕迹,石台是从一面石壁上延伸出来的,而那石壁上正有一股地下水冒出来,流到了石台凿成的水槽里,最重要的是,石台上还有一些白骨。

触目惊心。

魏宁与魏时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在这洞穴里还能发现这种遗迹。

就在两个人都有些意外,正打算走过去仔细看清楚的时候,从旁边的一个粗大的钟乳石后面,跑出来一个黑影,那黑影“啊——”地一声,凌空猛扑过来,抓住了魏宁。

18、守身

那黑影一扑上来就箍住了魏宁的脖子,死命地掐着,猝不及防之下,魏宁陷入了被动中,一下子就憋得脸红脖子粗。

他用力挣扎,反手向后扣住那黑影的头部,使劲往前拉着,虽然那黑影粗壮有力,但魏宁也是个结实健康的男人,用力反抗之下,多少也找回了一点场子。

双方互不相让,然而,魏宁到底是失了先机,又被卡住了脖子难以呼吸,渐渐地,就有些后继无力。

洞穴内昏暗无比,黑暗中影影绰绰不知有什么东西暗藏其间,魏宁和那个黑影滚成了一团,在那些钟乳、石笋间打个不停。

而此时,魏时也跑了过来。他是个斯文书生,长这么大,还没和人动过手,只在别人打架的时候,使过绊子,骂过人,挑衅滋事是把好手,到了真要挽袖子上场的时候,他就退居幕后了,他自己常常以“军师”自居,不过,到了事情过后,难免会被魏宁那一伙同伴揪住略施惩戒。现在,看到自己的兄弟有难,也顾不得了,随手在地上摸到了一块石头就冲过来,劈头盖脑地就砸了上去——

“我草,你倒是看清楚再砸啊!”魏宁被他砸中了胳膊,终于忍不住怒骂出声,魏时立马从善如流地道歉,还特有礼貌,“不好意思,眼睛近视,我换个地方。”魏宁一听,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草——”

魏时终于找准了地方又砸了下去,那个黑影反应倒是十分敏捷,往旁边一躲,轻易就让过了魏时的攻击。

谁也没注意到,吊在洞顶上的一个前端锋利得如同一把刀的钟乳石,突然间自动断裂,直直地刺了下来。

“啊——”尖锐地声音扎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耳膜疼痛不已,同时响起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细碎的小石子溅起来砸在了魏宁和魏时的身上,轻微的麻疼。

而那个这个偷袭失败的黑影不知道被刺中了哪个部位,立刻转头就往洞穴的一条通道跑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魏宁和魏时面面相觑,从偷袭开始到结束,也就是在三十秒内发生的事,魏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个黑影僵冷的手似乎还卡在上面,魏时扔掉了手上的石头,“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魏宁摇了摇头,“动作太快了,没看清楚,不过,看起来真像个‘看’,但是又有点不太像。”

这话听起来矛盾,实际上确实魏宁的真实感受。那黑影上半身特别粗壮有力,下半身却是纤细短小,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恶臭,五官被蓬乱的毛发盖住,只能看到两只充满兽性和疯狂的眼睛,像人又不是人——

魏时用手电筒小心地照着地面,扫来扫去,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宁哥,你过来看。”他指着地面的几个黑色的痕迹说。

魏宁凑过去看了一眼,那黑色的东西散发着一股腐败了很久的血发出的恶臭,难闻得很,同时还发出点和石壁上那些苔藓一样的绿光,“你觉得这是刚才那怪物流出来的血?”

魏宁微微点头。

魏时皱紧了眉头,“那看来不是人了,人怎么可能流出这种血。”

魏时摸了摸下巴,“算了,这事透着古怪,先不管了,我们小心点别让那东西又摸过来,先把药弄好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魏宁点了点头。

出了这桩意外,让魏宁两人意识到这洞穴内并不安全,小心谨慎为上,两个人一人留意一边,慢慢地往那个高台走去。

等到了高台上,两人终于稍微放心了一点。魏宁看着地上那具白骨,在周围苔藓发出的黯淡光线下,发出绿幽幽的光,似乎有鬼火从那上面生出来,在似有若无的阴风下,摇曳着。

那具白骨是倒卧在地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让此人丧命于此,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魏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人都讲个入土为安,归骨埋乡,像这样暴尸荒野,算是极惨了。

要是魏妈妈看到了,难免要念几声佛,唠叨着这人的魂魄大概也下不了阴司,入不了轮回,只能流连在人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可怜得很。

魏宁跟着魏时到了那个水槽边,水流冲刷,溅起了一股股的水花,魏时伸出手,在水里面小心地摸索着,摸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碰到了要找的东西,他一手抓住捞了上来,就着这水清洗了一下,才转手拿给魏宁看。

魏宁一看,就是一块石头样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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