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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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骜……”
“你放心!”
“嗯……”
申屠羯闭上眼睛,渐渐沉睡过去。申屠骜为他换了干净衣服再盖上被子才离开。
杰亦水,我认同你所谓“至高无上的爱情”,明天把你送进宫之后,就只能看你自己了!要小心!别让我和羯的辛苦白费了!
第七十九章 真相
“参见国师大人。”
“你就是张力?”
“是。”
张力一阵心虚,不敢抬头看申屠骜。
“你还没有把任务失败的事情告诉皇上吧?!”
“国师……国师怎么知道?!”
“听你的口气就是我猜对了!”
“是,属下还没有进宫面圣……请国师责罚!”
“好,那我问你,若是你行动成功,怎么与皇上联络?”
“飞鸽传书。”
“那好,你现在就飞鸽传书给皇上,说你已经在送杰亦水回寅的路上了!”
“这怎么行,属下不敢欺瞒皇上。”
“我为你作保,你大可放心,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派一个人给你,你就把她当成是杰亦水,带她去寅国装装样子。”
“这……”
申屠骜背着手踱步走到张力身旁,注意到他的脸色也有些为难,看着是还在犹豫的样子。申屠骜冷哼一声,张力抬头看向他,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是路上需要的开支,找我说的去做,我保证等你从寅国回来后,辰国会有间大喜事。”
申屠骜说的很隐晦,表现的却很真实,他把一大叠银票插进张力的衣襟,坐回上座,捧着茶盏,也不急着喝。因为里面的茶早就过了品味的最佳时段,只是游香遗存,闻着惬意。张力手向怀里收了收,磕了一记响头,答谢国师的“恩赐”。
“张力一定完成任务。”
“好了,下去吧。我要换衣服上朝了。”
天渐亮,申屠骜待张力离开后又去申屠羯的房间看了看,见他安然的睡着,放心不少。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申屠骜趴在申屠羯的床边,长长的舒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整了整朝服,进宫去了。
“国师,今天早朝怎么不见武丞相?”
早朝之后,申屠骜和龙岸邪并排走在通去书房的宫道上,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距离,亲密程度可见一般。
“回皇上的话,武丞相受了重伤,现尚在府中修养,不能上朝,还望皇上见谅。”
“好好说,是怎么回事?”
“刺客翻墙进入被申屠羯发现了,两人就打了起来,没有想到刺客好像早就有所准备招招都拼尽全力威迫申屠羯的死穴,还好他武功不弱,只是还是受伤了。”
“怎么可能?!”
“臣说的可都是实话!昨晚申屠羯生命危在旦夕,一度流血不止,险些丧命!”
“张力怎么可能会是‘血龙’的对手?!”
“皇上说什么?!”
露馅了!
申屠骜“好心”提醒龙岸邪,开始“装聋作哑”。龙岸邪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再装模作样,厉声质问申屠骜:
“你知不知道你和申屠羯犯了什么错?”
“臣下不知……”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把杰亦水藏在府里!”
“皇上,恕臣冒犯,难道你不想见她吗?为什么连见都不见一面就要派人把她送回去?!”
“我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见?!”
“你怕了,怕你的谎言被拆穿,怕那个和‘池沁衡’有关的记忆再来折磨你!”
龙岸邪不作声,他原谅申屠骜的以下犯上,抑或可以说,他不在乎申屠骜的以下犯上,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说的没错……我只有这一个选择,那就是让她忘记我……”
龙岸邪,不,现在是池沁衡,许久都一直在伪装的威严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曾经受过种伤的身体和心。他们两人不再赶去书房,而是转向凉亭,坐了下来,吹着清风,龙岸邪皱了皱没有,随着胸口的阵痛,那阵阵风吹起了很久以前的过往。
“哥哥,你终于肯回来了!”
“参见皇上。”
“和我,你用得着这么见外吗?我虽然是皇上,但是我还是你的亲人啊!哥哥!”
“草民不敢!”
一年前池沁衡受命潜入辰国,可是却好巧不巧地在客栈中遇见了出宫微服私访的辰国国君——龙岸邪。
“哥哥,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原谅我?!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玲珑,否则我不可能也不会和你争玲珑的!”
一切的一切,谜底开始揭晓了。
池沁衡原名龙岸岑,是辰国先皇的四皇子,众多龙子中,先皇最中意的就是岸岑,一直都想把皇位传给他。岸岑很聪明,明白先皇的苦心却无心和众兄弟挤破头去争皇位。在皇宫中他觉得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压抑,他尽量表现的很淡定,抑制自己渴望自由、妄图挣脱枷锁和束缚的本性。
十四岁成人的时候先皇立他为太子,这并没有让他有多开心,反而一个叫“玲珑”的小宫女给他带来了快乐,是她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不平凡,因为他有“读心术”,能听到玲珑的心声,快乐的,悲伤的,欣喜的,无奈的,害羞的,所有都躲不过他的“非凡本领”。他把玲珑介绍给比他小一个月的亲兄弟岸邪,虽然十四岁在辰国已经成人,但毕竟那时还是孩子,无忧无虑的一起玩儿。
十六岁那年岸岑要向玲珑表露心意的前一晚。岸邪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哥哥,我要娶玲珑!”打击,不小的打击,岸岑表面不作声,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但是其实当时的他已经背负了太多,先皇布置的沉重课业,后宫的暗潮汹涌,几乎不堪重负。终于在岸邪和玲珑的婚宴上,龙岸岑大闹礼堂,逃离皇宫,先皇大怒,改立岸邪为太子,但事后还是心心念念地盼着岸岑回宫的时候,只是,知道他离去前都没有再在皇城中见到过岸岑的身影。
“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
完全不理会龙岸邪的挽留,龙岸岑挥袖离去。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顾就盘查辰国的内部秘密在回去复命,毕竟他还是辰国的人。他一直都很挣扎,几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发呆,脑袋空空的,当他再次步出客栈房间时他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皇上病重一撅不起,全国招募能医为皇上治病。龙岸岑再也装不下去了,混入应招能医的队伍中,好不容易混入宫中,就被几个老太监认出来了,他们领着他去了寝宫,当他再次见到龙岸邪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兄弟俩本来长得就很相像,他仿佛看到了苍白的自己躺在龙榻上,用渴望原谅的眼睛看着他,滴滴滚落的泪水,几天不见就苍老了好几岁。
龙岸邪握着龙岸岑的手,做出了最后的嘱托,把皇位还给了龙岸岑,算是了了他的遗憾和心愿。痛心,挣扎,反思,后悔,一切的种种唤不回他慢慢闭上的双眼,耳边萦绕着一片哭喊声,撞击他的耳膜,侵袭他的大脑,“皇上驾崩了!”
“不!先不要把这消息传出去!”
龙岸岑哽咽着,快要说不出话来。他调整了一下,继续说道:
“现在还是乱世,若是这消息传出去被别国知道,辰国就危险了,他们一定会趁着辰国群龙无首的时候攻过来,这消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违者格杀勿论!”
两日之后,皇城内传出消息,喜讯:皇上不知痊愈。举国欢庆。
从此,龙岸岑既是龙岸邪,是辰国的国君,不再是池沁衡……
第八十章 真相下集
“师父,这次请你老人家来实属冒昧,本来应该是徒儿登门拜访才是。”
书房中只有两个人,铜制香炉中烧着龙涎香,淡淡的香味,烟雾腾腾,弥漫在那两人之间。一个站着躬着腰做行礼状的龙岸岑,另一个则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慈眉善目的老者。
堂堂辰国的国君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行礼,可见那老人家在这位国君心中的位置是至高无上的。这位老者正是龙岸岑的山野师父,从宫里逃将出来后不久遇上的师父,龙岸岑读心术的本质就是这位老者告知的。
“沁衡,你现在已是一国之君,必有你的难处。”
老者没有站起来还礼的意思,笃定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认识到这种样态有何不妥。
他唤龙岸岑“沁衡”,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龙岸岑的真实身份,龙岸岑早在拜师之前就已经将他的身世和逃离皇宫的原因全数告诉于他,为了真诚以对,也为了重新做人,做他想做的“池沁衡”。老者完全明白龙岸岑的意思,所以在当下,他还是把他看成自己原先那个叫做“池沁衡”的徒弟,而不是辰国的一国之君。
“师父明鉴,徒儿有一事相求。”
“淡说无妨。”
“徒儿想求师父赐予解开读心术的方法。”
不能与她相伴,他不愿意听到再多的声音,不想在此受到骚扰。
“这……”
老者拈须,面露难色。
“师父,徒儿现在已经不再是自由之身了,背负太多的东西,那些累赘的就免了罢。师父,求你了!”
“为师实在是不放心你啊,你是真的想出去这读心术?不会后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徒儿已经决定了,求师父成全!”
龙岸岑眼神坚定不移,进一步跪在老者面前,付在老者的膝盖上。老者伸出手,慈爱的抚摸龙岸岑的头,眼睛不知是闭起来还是眯了起来,完全看不清他眼中的感情。良久,老者睁开眼睛抚着龙岸岑一起站了起来,缓缓道:
“要除读心术唯一的方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能从获新生,你的世界就能回归平凡宁静。这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为师是不会告诉你的,但看你这么坚定,在隐瞒下去也行不通了,沁衡,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徒儿一定会重获新生的,请师父放心!”
“傻徒儿,重获新生怎会是讲讲这么容易?!要死得恰到好处,凭你的灵魂与哪些要带你走的鬼怪较量,岂是你一个保证这么轻而易举?!”
老者紧紧地抓住龙岸岑的双臂,面露怒色。龙岸岑突然释然的笑了起来,伴着龙涎的微香空气中开始漫起一股血腥味。
“沁衡,你……”
“师父,徒儿可能要离开一阵,你替徒儿主持一下可好?”
一把小巧的匕首深深默入龙岸岑的左胸口,位置极为精准,直至心脏。
暗红的血沾满了匕首,一滴滴点落龙岸岑的齐地龙袍上,映出朵朵红梅。
老者和龙岸岑一样脸色苍白,焦急的抚他躺在龙塌上,从袖中掏出一个瓷花小瓶,倒出一粒丹药味龙岸岑服下。
其实龙岸岑早就打听到了解读心术的方法,让人请师父来只是想在混乱的时候有人替一下他的位置罢了。
“师父,有劳了,徒儿一定会回来的!”
龙岸岑感到身上的暖意正在渐渐流失,胸口的剧痛好像有人在那里放了一把火,蔓延到全身,他开始颤抖,眼睛一阵阵的发黑,相反地那疼痛似乎也向潮水一般的退去,直到没有感觉,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想。
亦水,对不起……
对不起……
……
再回到现实,一阵冷风吹来,引得龙岸岑轻轻咳嗽。申屠骜走到龙岸岑身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愧是皇上,最后果然还是醒过来了,可是新生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读心术真的消失的却不肯好好休息,落下了一个病根。”
“师父年事已高,总不可能一直依赖着他老人家,那两个月可是辛苦你们了。”
“为辰国效忠是为人臣子的责任,同样,为主解忧一样是。”
“可是,最终她还是被送走了,不是吗?”
“皇上,趁现在还没有走远,为何不再去把她接回来?”
“不必了,朕心意已绝,若不是你擅自把朕留在你府里的东西转交给她,她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来辰国。罢了……把她叫回来也只是徒增伤烦,何况,她也有了能依靠的人。”
脑中掠过他冒险偷回寅国路过将军府门口看到的镜头,她伏在晴庚的怀里,虽看不到脸上的神态,但应该会是满脸是泪,愉悦的笑吧,她和晴庚应该解除误会重归于好了吧,如果他猜错了,那她的身边还有扬琴,她想要的幸福不是只有他才能给的……不是吗?
“皇上……”
“朕不责罚你已是对你的宽恕,退下吧,晚些朕再去探望武丞相,跪安吧。”
“是。微臣告退。皇上保重龙体。”
申屠骜退出凉亭,转身走回廊上,心中沉甸甸的,不识滋味。忽得想到了什么,悄悄回头看到龙岸岑黯然注视远方的挺立背影,心中不适时地冒出一丝安悦,他已经相信亦水会寅国了吧?
……
亦水在脖子酸痛中醒来,她艰难地坐起身环视四周,抽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破的房间,昨天那黑衣人还是得手了吗?申屠羯怎么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没有发现有人深更半夜闯入府中吗?
还好,她还是自由之身,没有被绑起来什么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头颈上吃的那一下太重了还是什么,总觉得头重脚轻,路都走不稳。从床到门边几步之遥,踢翻了衣架,撞到了桌角,亦水终于龇牙咧嘴的站在门前,本想用尽全身力气去砸门的,没想到这门竟然还是开着的,由于惯性的原因,她再次受难重重摔倒在地上,下巴被撞到,差点把舌头都咬烂了。
好险……可是……这里怎么看都像是申屠府的后院啊……怎么有些不对劲?
亦水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会吧,故伎重演,又不能讲话了?!
亦水顾不得身上大伤小伤,轻伤重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向申屠骜的房间,可是刚踏出后院,跨上走廊就感到再也无法向前,因为一直守拉住她的衣服,她转身,一个女人站在她身后,看穿着是个丫鬟,而且地位还挺大的,大概是后院的领班之类的吧。
“小哑吧,你跑去哪里?你难道不知道申屠府的规矩吗?正院哪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别瞎撞了,快去厨房里帮忙配菜!”
小哑吧?她在叫谁啊?是我吗?我什么时候变成小哑吧了?!虽然我现在是不能说话……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亦水还想向正院跑几步,徒劳,那后院丫鬟领班抓住亦水的衣领,轻轻松松就把她拖到了厨房,亦水挣扎着要逃开,她反而没了好脸色,怒道:
“小哑吧,今天你是怎么了?!老实和我作对,别以为二少爷可怜你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不见了大半天不说,现在怎么还耍起性子来了,快帮忙配菜。”
亦水急了,又摸不清头脑。明明昨儿个自己还是申屠府上的客人,怎么一转眼睡了一觉她就变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小哑吧”,地位降低成了个任人差遣的小工呢?!
这里是厨房又不是书房,没有纸笔,想写下来要说的话都很困难。没办法,只有先乖乖的帮他们打点小工,到时候找到时机就逃到申屠骜那边去问明白!
“小哑吧,替我把这菜洗了,要洗干净!这是专门做给大少爷的!”
亦水顺从地接过那一大把绿油油的菜塞进洗菜池中,洗着洗着她发现了一件让她几乎窒息的事情——水池里倒映出来的在洗菜的人是谁啊?!
摸着脸,亦水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整折腾引得厨房中所有人的注意,但是他们很快就不理睬亦水,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
亦水难以置信的爬回水池边,探头看。
不是,不是她的样子。她想起来可能是申屠骜的恶作剧,为她带了人皮面具易了容,于是她用手小心的摸着脸侧,却找不到任何突起的地方,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到底是怎么回事?!
亦水拍烂水中的倒影冲出厨房,慌不择路地撞到了刚才那个后院丫鬟领班。
“小哑吧,又是你!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听乖巧的一个人儿,今天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换了一个人?!你明白就好!
亦水冲后院丫鬟领班直点头,可是她却完全没有看懂她的意思,她稳了稳手上端的食盒,盒中传来浓重的草药味。
亦水指着食盒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次对方看懂了,接着她回答道:
“这是刚从大少爷那里收回来的药碗,你拿去洗吧!也不知道大少爷的伤怎么样了……”
什么?!申屠羯受伤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亦水的大脑被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冲撞得生疼,她再也控制不住,撞开拦住她的后院丫鬟领班,凭着路盲的一点点记忆,向申屠羯的房间冲去。
撞开虚掩着的门,亦水被门槛绊得几乎笔直飞到床上去,还好半路被拦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淡淡龙涎香的暖怀里,亦水险些失神,好好闻的味道……抬起头一看,再次接受一天中的最大的霹雳。
第八十一章 重逢时我竟然没有认出你!
池、池沁衡……
愣神之余眼前的人已经换成了申屠骜,他眉头紧锁,隐忍着没有发火,他低声对亦水说:
“小哑吧,你怎么乱跑乱撞到这里来了?再怎么担心大少爷也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冲进来啊!快跪下向皇上请罪!”
池沁衡……
是池沁衡吗?
不对,申屠骜称他是皇上……
他是皇帝?辰国的皇帝?
先前听申屠骜说过池沁衡就是辰王的弟弟,可是再怎么她也料不到,两兄弟能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时亦水还没有从震惊中转醒过来,完全忘了自己不能说话和变了个样子的事情,毫无意识的跪下,接受来自陌生威严与熟悉样子的惩罚。
“不用跪,不知者无罪,我没有怪你!”
连声音都好像……
亦水有些受不了眼前的魅惑,一眨不眨的盯着龙岸岑,眼睛涩得蒙上一层雾气。
“骜,你看你,把这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