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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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水笑得无邪，仰首在晴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没想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亦水刚好亲到他的薄唇，好像触电般，她害羞的逃离他身边，背对着他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情。
晴庚坐在黄金猴椅上没有追下去，含笑着看亦水的背影。
“我听到你们刚才在商讨对抗寅国的事情，他们很强吗？”
晴庚仍在微笑着，不急着答应亦水的问话，押了一口清茶，调整了个姿势，然后才答道：
“寅国至今还是北部的第一强国，士兵精壮、能骑善射，更重要的是寅国大将——沉渊将军可谓战中强手，自他出征以来百战百胜，无战不捷！与寅国的战争，恐怕是一场苦战……”
说到这里，晴庚的脸上已经没有的笑容，眉间皱褶，犀利的目光又回来了，还闪着冰冷的杀气，好像那个叫“沉渊”的将军就站在他面前与他挥兵相向，战事一触即发一样。
第十章 事不过三
终于，到了决一胜负的时候了，申国军队慢慢向寅国边疆移动，寅国那边的探子回报总是说没有动静，直到申国已经驻扎在寅国边境的白虎河河畔时，探子的回报居然还是没有动静。寅国城内百姓完全闻不到战争的硝烟，还是商铺生意兴隆，人人安居乐业的和谐样子。
“怎么没有反应？会不会是寅国有什么计谋？沉渊将军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察觉？！”
晴庚正在和国师二人商讨军事，国师也微闭双目，手捻长须思考着，忽听又有探子来报：
“皇上，国师，沉渊将军喜得一子，正在将军府中大摆喜筵，寅国皇帝也在府中，将军府外也摆了十里流水席！”
待探子走后，晴庚和国师相视一笑，国师甚至发出沙哑的笑声，中间顿了几下，犹如老爷车油门的排气声。
“天助我也！国师，擒贼先擒王！朕这就派一组小分队，精兵庶潜进城，会会那场喜筵！国师带人马围城，我们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
说罢，传令先锋将军挑选精兵去了。
吵着要跟着看晴庚打胜仗的亦水正出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远远看到晴庚兴冲冲的和沙哑国师一起走出大帐，猜想一定是有什么好事，抓住经过她身边的亲随问道：
“晴庚……皇上这么高兴做什么呀？”
“皇上刚才听探子回报说寅国沉渊将军府中大摆宴席庆祝，寅国皇帝也在场，皇上要亲率精兵入城擒获寅君！”
那名亲随说完，作了下揖径自走开去布置其他事情了。
亦水也兴高彩烈的笑着为晴庚跃然。
不过小小的将军，怎么可能和申国国君相抗衡，现在虽然沉浸在喜悦中，孰不知背后祸事将袭！沉渊将军，看来这次真的是要阴沟里翻船，沉渊咯~~
仰天长笑三声，亦水拖着莫名其妙看着她的杰灵回帐睡觉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杰灵首先被帐外的马嘶声惊醒，她以为是皇上凯旋而归，就连忙把成大字型趴在大床上的亦水唤醒。
“小姐，小姐，皇上回来了！”
朦胧间听到让人振奋的好消息，以水怎么还会有睡意，一个不太标准的鲤鱼打挺，从床上猛地坐起，没穿鞋就披了件披风冲出帐去。但是，迎接到的不是晴庚，而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亦水和杰灵同时愣在帐口，两个人和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还有他胯下那匹马对视着，周围弥漫着山贼和士兵厮杀的血腥气味……
“兄弟们，抓到两个女人，带着粮食，我们走！”
转眼间亦水和杰灵已同时被绳套套住，分别被掳在一匹马上，亦水听到杰灵在她后方尖叫着，锐利的叫声刺入耳膜，震得一阵阵胀痛，胸口被马颠得难受，她用力挣脱，差点摔下马去，被重新安置好之后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刀疤，还是只有一个眼睛露出来的独眼龙……身后已经没有尖叫了，看来杰灵是被摆平了，为什么总是碰到这种事？！还没等亦水想好，也挨了一记手刀，痛昏过去。
第十一章 压寨夫人
腥臭味把亦水熏醒，又是水？！
还是什么？血水？！
好恶心哦！
亦水真想把鼻子塞住，可是手足都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完全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那股让人作呕的气味钻入她的鼻中。
杰灵呢？
她想叫杰灵的名字，却发现嘴巴张开发不出半个声响！糟了，是耳朵被打得失聪了嘛？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亦水才发现不是她的耳朵失聪了，而是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哑巴！
泪水顿时沿脸颊滑落，嘀嗒嘀嗒，滴入及腰深的血水中，一阵阵恶心又涌了上来。
“小美人儿醒啦？”
男人的声音，却是细声细语，带上说话时的油气，声音显得不伦不类。
亦水停止在她的敌人面前示弱的泪水，狠狠地用眼瞪着声音的来源，此时的她真的好希望她的目光有强大的杀伤力，帮助她逃离这个“水牢”！
混暗的光线中出现一个小孩，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大男人！一个侏儒！！
那刻的冲击让亦水险些把下巴掉进水里，不会吧？！
“老大问你话呢！你不能说话就用点头摇头回答！”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同一个地方冒出来，并非亦水看错了，刚才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那个侏儒的嘴巴的确在动呀！怎么和刚才那个像太监一样的声音不一样？！
“把她放出来，带到堂里！”
又是那个像太监一样的娘娘腔声音。怪怪……这小人儿还会表演口技吗？！
随后从那个侏儒的身后走出一个大汉，淌过来帮亦水松绑，像抓小鸡一样把亦水拎了起来，她就这样身体特腾空着，像太空漫步般的被提到了堂上，才重新回到地上。那血水中不知道掺了什么，亦水的双脚完全没有力气，她只能坐在地上仰视召见她的那个可笑的侏儒。
和所有电视剧中毫无差别，山寨的老大都会坐在一张有虎皮披着的红木太师椅上，但是这次亦水所见的竟是一个侏儒大王！和周围的威武格格不入。侏儒的绿豆眼睛贼贼的顶着堂下的衣水，一刻也不想离开。
“老大，我看这小妞长得还不错，让她做你的压寨夫人吧！”
“嗯~老子正有此意，真和老子的心啊！哈哈哈哈！”
那小侏儒又开始自说自话了，自问自答了。说话的语气还是不一样，一粗一细，一高一低的“完美”结合，折磨亦水的神经。
再看向旁边站着的他的部下，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还有些人露出尊敬的表情，天哪！
这样的症状该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仔细考虑一下，亦水自顾自的点头，慢慢证实她心中的想法，俨然忘了自己正置身于贼堂之上，在一片拍手声后，亦水终于回魂到现场，看到虎皮椅上那侏儒雀跃的样子，傻了眼。该不会又做了什么怪事情了吧……等等，刚才那小人儿说要我做他的压寨夫人，然后我就……
点——头——了？！
天啊！MYGOD！不会吧？！
“小美人儿，没想到你这么想做我们老大的压寨夫人阿！好！好样的！”
别的小喽喽都插不上什么话，只顾着高兴……那个侏儒使劲地拍完手后换上粗野的声音说着，还竖起大拇指，头一个劲儿地点个没完。
死了算了……
“老大，从申国军队那里抢到的粮草怎么办？”
“分给弟兄们，传我命令，之后五天把山寨打扮得喜气一点，五天后，老子与这位美人儿成婚，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写字
申国的粮草……原来那天晚上不但我被掳走了就连晴庚他们军队的粮草也被打劫了？！
难道这帮山贼已经和晴庚他们交过手了？外面到底仗打得如何？到底有没有逮住寅国的虎王，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在这里的消息一定不会传出去的，怎么办？外面的消息不知道我向他们打听他们会不会告诉我，还有杰灵……不过，我现在还是个哑巴，又完全不能行动，废人一个……
“小美人儿，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啊？给大爷我笑一个！”
好恶心啊！仗着我的腿脚没有知觉，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这家伙竟然这样俯视我？！还有口臭！凑这么近做什么？！
亦水把身体尽量从侏儒贼头身前移开，不断地比划着什么，看的那个呆子云里雾里、不知其理，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又阴森森的出现。
“老大，她在比什么？！我们封住了她的哑穴让她不能说话，你让人给她一张纸头，让她写下来！”
“嗯，也对！小弟说得有理，还是小弟聪明！”
不知是不是太兴奋了，他竟然屁颠屁颠的自己跑去拿纸和笔来，放到亦水面前，还蹲在她身边看着她。
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另外一个女子在哪里
她是我的贴身丫头
我只要她服侍我
否则我什么都不答应
外面的战事如何
哪国胜了
想起老师曾经教导过古代是没有标点符号的，那都是后人加上去的，于是亦水把想说的话都写成一行一行的，这三年亦水唯一的成就就是把原来蹩脚的繁体字写成的秀丽工整的行楷。那个侏儒贼头看了这几排字后向后挥了挥手，像变魔术一样，杰灵被人稍轻的丢了出来，庆幸的是她的双脚还能动，只是和亦水一样嘴巴不能出声，白净的脸蛋已经哭成了大花脸，跪在亦水身边蹭着她的肩膀得到久违的喜悦和彼此的安慰。
第十三章 晴庚回申
再说亦水被山贼抢走后，申国被派去寅国捉拿寅王的小分队也被一举拿下。原来正是那个沉渊将军设下的陷阱，没有什么喜得犬子，有的只是一桌鸿门宴！
寅王坐中，把装扮成前去道贺的晴庚他们一网打尽，在将军府中来了一次瓮中捉鳖，晴庚他们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中了檀香的毒，全身无力，四肢酸麻，没有动寅国的一兵一卒。
驻扎在成为河边的申国军队群龙无首，军心大乱，有些逃回了申国，有些投降于寅，还有些中心的勇士进军寅城却被拦在城外，全数歼灭。两部大国之间的斗争就这样简单的以寅胜告终。
晴庚根本就不知道亦水的下落，他被单独软禁在寅国宫中一直没有被提审，他知道他已经彻底输了，整日茶不思返不下，消瘦了一圈。让他挂心的还有亦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抓了？有没有被欺负？直到几天后沉渊将军入宫要求见他，他才重新走出被软禁的那间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警惕的看着沉渊将军的一切动作，犀利的目光射向他身上的每寸皮肤。不同于晴庚的犀利，沉渊将军——扬琴的眼神很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这，就是他名号的出处，他的眼睛。
身为武将，骁勇善战的他却不喜欢穿铠甲制服，反而偏向于随意舒适的便服，因为对于寅国的重要和不可替代性，寅王特许他进宫上朝不用穿着朝服，他的特殊可想而知。
“扬琴，你找我有什么事？要我晴庚投降是妄想！”
“在下并不想让申王投降。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总是要给寅国的百姓一个交待。”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扬琴说话时看都没有看过晴庚一眼，似乎一直没有察觉晴庚的眼中充满杀气，清哑一口茶，呼出一口气，隐约看到白气闪现，深秋以至，冬日不远矣……
“那是如何？”
“在下可以保你平安，只希望申国能与寅国结盟，共守天下！寅国可以让申王在西部称王，但是必须臣服于寅国，申王意下如何？”
“让我西部称王？”
“没错！只需每年朝贡寅国即可。要是申王不想臣服的话，大可认为是休战讲和，到时候回国慢慢闭关修炼在与寅国一决高下，在下一定全力奉陪！如何？”
“好！有你这句话，晴庚就再委屈几年！不过不知我城外的弟兄和军帐……”
“很抱歉，扬琴的手下不知轻重，一心效国，只怕……不过城外军帐好像遭受过不知名的山贼袭击，申王若是想报仇的话有些困难……”
“你！不愧是沉渊将军！深不可测，狠辣果断！晴庚现在可以告辞了吗？”
“请！这块令牌出示给所有阻拦申王的人看就好了！在下已经准备好一队人马在宫外，护送申王回往西部，不送！”
自始至终，扬琴的脸都没有转过来看过晴庚，他所见的只是那一袭青衫的背影，沉渊将军这样传奇性的人物，始终没能见到真面目，但背影却印象深刻。
失去亦水对晴庚来说是一场短痛，孰不知她正在寅国边疆的山贼山寨中待嫁。他只一味的以为她和他的的亲兵一样，都被杀了。坐在扬琴事先准备好的那一队数百人的队伍的领马上，他犀利的闪着精光的眼睛终于暗了下来。
数百人的队伍带着晴庚还有寅王馈赠的宝物在城口驿站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起程赶路，而那天离亦水被逼成婚的日子还有两天。
队伍在亦水被劫的那座山的山脚停留时正巧又碰上了同一伙下山来抢送给老大的“新婚贺礼”的山贼。队伍被分为两批，一批带着晴庚和宝物先走，另一批留在原地掩护前一批人马，为首击杀山贼的正是沉渊将军的副手——森剑。一个看上去一身正气，对待敌人绝不心慈手软，却有喜欢送女人讨好别人的癖好的副将。
打起仗来一丝不苟的他在与山贼的绞杀重虽然轻负刀伤，不过很快就控制了大局，杀机大起的他顾不得任务在身，带着他的精兵小分队逮住一个活口直奔位于半山腰的山寨而去。
看到被打扮得喜气十足的山寨，森剑嘲讽的嗤笑了一声，像那个被他一块儿带上山的活口问了山贼头子的位置所在后直接就地把他解决了。
第十四章 森剑
“叩叩，叩叩叩，叩叩……”
听到这样的敲门声，亦水连忙跑去开门，这是亦水和杰灵之间的暗号，因为亦水不想在开门之后看到的是山寨中那帮男人们的恶心嘴脸。虽然被关起来了，但是双脚恢复了知觉，可以自由行走，还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小姐
好像有人闯进山寨里了
真的
那我们趁乱逃走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
闯进来的人听说是军营里的士兵
我们有救了
宣纸上两种字体不断的交流着，写出了让她们重燃希望的喜讯，是他来救她们了吗？
晴庚……
门口那两个怎么办
看我的
想到这个房间的门是向外开的构造，亦水自信满满的写道，向杰灵使了个眼色，抓起桌上的白瓷茶壶向地上狠狠摔去。门口那两个看守的山贼听到房间里的声响马上警觉起来，同时凑到门边听屋里的动静，还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亦水冲到门边，用最大的力气踢开门。如她所愿，门框“砰”的一声庄在那两个山贼的脑袋上！
好机会！
亦水拉起杰灵猛跑，后面没有人追来，因为那两个笨蛋已经倒在门口了！
急急忙忙的跑到前厅，发现前厅已经尸横遍野，亦水和杰灵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听到兵器相交的声音，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偷偷看着。
那个侏儒和森剑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却还没有分出胜负来，侏儒虽小但不能小瞧了他，防守有势，以退为进，巧妙应付。森剑已经杀红了眼，招招致命，脸上还带有快意的笑容。
森剑逼近屏风，亦水看到他铠甲上印着的兽相——虎，满心期盼的心凉了一半，是寅国人……不是晴庚……难道晴庚输了吗？或者他……死了……不愿意想象这样的结局，亦水一个踉跄从屏风后面冒出来，正好吓到正对屏风毫无心理防备的侏儒贼老大，他一惊，手中的刀慢了一瞬，背对亦水她们的森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敌人有破绽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森剑手起刀落，被侏儒用手臂挡住他披下的剑，另一只手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正中侏儒左胸。这次战斗，森剑获胜。
第十五章 森剑府第
同样色迷迷的笑容，但和以前那些觊觎她美貌的人不同，那色迷迷的眼神中藏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她实在无法解读，身心俱疲地面对着一次次的劫数，是铁打的也会受不了。但亦水没有晕过去，反而很清醒，清楚地记得森剑向她走来，不由分说地扛起亦水，随便让一个小卒扛起杰灵，一步不停的走下山去，离开这个不堪回首的地方。因为被扛着，亦水感到难受不已，可以看到走在她身后扛着杰灵的那个小卒离他们越来越远，怎么这个人这么有体力，走这么多路都不累吗？她想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妥协。
好像是到了那个人的府宅，他吩咐人开了大门，又帮她准备了一间房间和一个侍女，让她沐浴更衣。待一切结束后，亦水还是那个样子，动人心魄的美，但不是柔美，是像精灵一样的，惹人爱的喜气、甜美，不失大家闺秀的静气，但眼中带着伤感，藏着一点点的沧桑，辗转几国，精疲力竭没有办法改变命运的安排，只有忍受，随遇而安。
她试着开口，但是完全没有声音，怎么回事？！记得那个侏儒说过什么，穴道什么的，到底该怎么办呢？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杰灵也换好衣服了，小花猫样的脸恢复往日的清爽，但是能看得出来她心中的着急，因为衣襟扭错了一个扣子。亦水笑着帮杰灵把扣子整排。整好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怎么杰灵能说话了？！
“小姐，我刚才洗过澡之后发现能说话了！你也试一下吧！”
亦水无奈的启口，，没有半点声音。她摆摆手，杰灵刚露出的笑容又褪了回去。
亦水拍拍杰灵的肩膀给她一个“没关系”的笑容。突然门被推开，不，确切地来说是被人猛地踢开，森剑大笑着走进来，瞥了一眼带着的杰灵，看着亦水更加开怀了。
“太好了，有你这个宝贝，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他在说什么？
什么宝贝？
是在说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