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人鱼-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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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告诉她：“如果病发不是很严重，癌细胞没有扩散的迹象，可以依靠药物和化疗来治疗。”
“如果很严重，扩散了呢？”
“那就只好把病发的部位割除，也就是……截肢。”
卓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截肢，截肢……这是她就算想一辈子，也没想过的事。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的情况，到底会怎么样？”
“说实话，如果是一年前，也许还可以，可是现在……”赵医生不忍心，却不想骗她，“可是现在，如果你发热和疼痛的症状都渐渐频繁起来，那么，截肢会是你唯一的选择。”
他的后半句话，让卓陌彻底心凉了。“唯一的选择？唯一的选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选择为什么就变成了唯一的？！”卓陌哭着喊。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建议你赶紧做个检查……”
“我不做，不做！”卓陌猛地站起来，对着赵医生喊，“你知不知道，我是跳舞的，我是跳舞的！我的腿，它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怎么能……”
赵医生愣了愣，看着几乎崩溃的卓陌，心里歉疚的同时，也为这个年轻女孩子感到悲哀，“没有什么会比生命更重要，你还是赶紧……”
“我死也不会不要我的腿！”卓陌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卓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想不起要去哪里才好。那份体检报告，被她丢在赵医生的办公室里，现在就算想要看看，也没得看。一直带现在，她还是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那么不真切，那么虚幻。
可这场梦，永远都不会又醒过来的那一天。
她很想找一个树洞，把心里的话统统喊出来，仿佛喊了出来，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一样。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起，却又觉得，想要一个人来承担的话，实在太过痛苦。这样的痛苦，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她想找个人，好好聊一聊，哪怕他还是对她说，去检查吧，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卓陌的眼泪一直没停过，自从听到那两个字之后，再也没听过。她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啊流。
对面的孩子跑得急，跌倒在卓陌跟前，她下意识的把孩子抱起来，迎上了一双黑黑的眸子。孩子愣愣地看着她，然后飞快地跑回妈妈身边，没多久，居然拿着一根棒棒糖，回到她面前。
“姐姐，妈妈说，吃糖糖就不哭。”
孩子把糖塞给她，跟着妈妈走了。年轻的妈妈临走时，还回头对她笑了笑，仿佛在对她说，你瞧，只要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卓陌把糖含在嘴里，却呜呜的哭出来声。她已经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起，她的太阳就再也不会升起来。
不知不觉的，卓陌走到市中心的商业街，一眼见看到了那间叫做“彼岸”的甜品店，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服务生笑着跟她打招呼，服务生还是去年跟绫子来的时候，有些害羞的那个大男生。一年了，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却没变。
害羞的服务生把她带到了窗边的位置，重新解释了一遍店里的规矩。卓陌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竟然觉得轻松起来。她还认得他，他却不在认识她。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要求吗？”服务生略微抬高声音，打断了卓陌的胡思乱想。
“我想，活下去。”
服务生听了这个诡异的要求，看着一脸漠然的卓陌，不解的皱了皱眉，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她趴在窗边，出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张露出忧伤的脸，再漂亮也不会打动人心。自己现在，一定就是这幅丑样子吧。
服务生再次上来的时候，不似以往拿着账单，只是两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大托盘，直到把它放在了卓陌面前的桌上，才松了口气。
“这是我们糕点师傅特意制作的，名字叫作‘重生’，老板娘特意吩咐，这单免费。”
害羞的服务生说着，卓陌回头打量了一下，盘子里是个很大的糖塑，火红的颜色，看上去是只鸟的样子。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老板娘特意让我告诉你，即便没法继续走下去，也一定能等来重生的机会。”
重生的机会？卓陌苦涩的笑了笑，她的重生，如果没有叶乔森，如果没有现在的样子，要来又有什么用。想到叶乔森，卓陌的心一下疼了起来。服务生知趣的走开了，卓陌终于没有顾及的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明明他们就要和好了，明明她想要对他坦白了
卓陌不知哭了多久，电话响了起来，朝思暮想的叶乔森三个字，闪烁在屏幕上的时候，她的心却再也高兴不起来。
叶乔森不等卓陌开口，便抢先一步：“陌陌，我们见面好不好？”
“好。”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注定要去面对。
两个人约在冰淇淋屋见面，卓陌到的时候，叶乔森已经坐在那里，还点了卓陌喜欢的香蕉船。卓陌一坐下，他就把东西推了过来。
“点好了，给。”
“恩。”卓陌拿着勺子，搅着面前的香蕉船，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叶乔森见卓陌没有精神的样子，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上了她的额头，那一瞬间的动作，让卓陌几乎又哭了出来。
“有些发热。”叶乔森皱着眉下来结论，看见卓陌低着头，“怎么了？很难受？”
“没有。”
“还说没有。”叶乔森伸手去抬卓陌的下巴，看见她红了的眼圈，明显一愣，有些紧张，“怎么哭了？”
卓陌躲过他的钳制，淡淡的回答：“没事。”
“陌陌……”叶乔森叹了口气，见她言语不多，只好想了想，又说，“吃放了没？我们去吃放吧？”
“好。”卓陌简单的答应，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叶乔森，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行。”叶乔森笑着答应，灿烂的像秋日盛开的大丽菊。
时间来不及，两个人买了吃的，就奔到了电影院，正巧赶上开场，没有别的，只好买了场恐怖片。
叶乔森一直觉得卓陌是不可能来看这样的电影的，可卓陌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可以”，就没再说什么。整场电影下来，卓陌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起初他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可后来，居然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发现了闪闪亮亮的东西。
卓陌一直抱着他的胳膊，不许他回头看，他也只好假装看电影，虽然心里很难受。
散场的手，他牵起卓陌的手，她没有拒绝，他的心Ｂ 情就突然好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昨天湖区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叶乔森轻松的说。
“想什么？”卓陌心不在焉的问他。
“想你干嘛那么对我。”叶乔森会有看她，笑了笑，“想了一整晚，才觉得，你可能是早就原谅我了。而我还不知道，所以你才气的要跳脚。”
卓陌沉默不语，叶乔森握着手的力道紧了紧，“所以一大早就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没睡醒，着急的等到现在。”
叶乔森也不再说话，看似享受着两人独处的片刻的宁静，街上的人不多，微风轻轻吹过树梢，阳光灿烂到耀眼，卓陌的心里却越来越难过，刚刚的电影，已经是她偷来的时光了。这样的美好，她却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叶乔森，”卓陌手里掐着自己的腿，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开了口。
“嗯？”
“我们……分手吧。”
分手？叶乔森愣了愣，似乎没有明白卓陌在说什么，好一会才茫然的对他笑了笑，有些紧张的喃喃低语：“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
紧皱得眉头，哀求的眼神，叶乔森的样子，卓陌已经不忍再看下去。她想转过脸，再也不去理他，他怕多看一眼，就再也不想离开。可眼睛却不由心的停留在他脸上，贪婪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神情，他出现在他面前的每一处。
卓陌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确信，叶乔森是真的很爱她。可这样的确信，却让他开始痛恨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早在很久之前就该了解的事情，她却白白耗费了那么久的时光，才明白。卓陌从来不觉得自己笨，可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何止是笨，简直傻呆了。自己被叶乔森那么深那么多的爱，包容了那么久，居然没有在意过。
“我是早就原谅你了。”卓陌拼命扯开自己的胡思乱想，淡淡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在逗我玩对不对？”叶乔森松了一口气，轻轻录了他的鼻梁一下，装作有些责怪的对她说：“这种玩笑，不许开。”
“我没有逗你玩，也没开玩笑，我说真的，我们分手吧。”
卓陌平静的脸，让叶乔森心里感到有些慌，他尽力掩饰，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赖的扯着卓陌的手，亲了亲，“为什么要分手，干吗要分手，我不分手。”
就在叶乔森吻了她的手的那一刻，卓陌几乎心软的就要放弃，可心里难受的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淡定的开了口：“叶乔森，我说真的。”
叶乔森知道卓陌是真的认真了，虽然他不明白卓陌一定要分手是为什么，却不得不开始认真的面对。他是那么了解她，确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确信他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子，认真的看了他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好故作镇定地向他要一个理由，“理由，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卓陌低下了头。
叶乔森是真的被卓陌不负责任的态度气到了：“那就不分手！”
他生气，故意提高了声音。卓陌听了，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轻轻叹了口气，“叶乔森，不管你接不接收，我是真的想跟你分手。”
“别跟我说这些，我说了，我要一个理由！没有理由，绝不可能！”卓陌的固执让叶乔森越来越生气，难道他看不出，他是在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台阶下嘛？可生气归生气，回头看见卓陌苍白的笑脸，心里又开始不忍，只好低声下气：“陌陌，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
叶乔森的固执是卓陌预料到的，她元想过，那么骄傲的人，也许问过没有答案，也就不会再问。可面前的叶乔森显然不是这样，他两眼通红，呼吸急促，他是真的让他生气了。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叶乔森很少对他发脾气，几乎是没有过。看到她这副样子，卓陌心疼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可话一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而且，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挽回。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告诉你。”卓陌深深吸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是掐了自己多少遍，才有勇气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当初你看到的那张脸，的确是廖以倩，是廖以倩！所以，你爱的人应该是她，这个理由行吗？”
“我们分手，分手吧！”话说完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卓陌说完，甩开了叶乔森的手，转身没走几步，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叶乔森两眼充血，怒气冲冲的朝她吼：“不行，我不接受！我早就说过，不管那张脸是谁，我爱的人是你！”
“可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不爱她不是吗？！”
卓陌有些哀怨的声音，让叶乔森心疼的想要狠狠把她抱进怀里。可他们之间现在，有着更重要的问题等着要解决，这似乎不是一个拥抱就能解决的。他拼命忍住去抱她的渴望，有些诧异的回答她：“我以为我们是有默契的。”
“默契，哪里来的默契？”卓陌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哭，却还是哽咽起来：“叶乔森，如果你一早就知道那张脸是廖以倩，在没有爱上我的时候，你还有机会来爱我吗？我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吗？”
“会！我爱的是你，没有如果。”
叶乔森的注定并没有换来卓陌的安心，反而让他的心里更加愧疚。他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欲加之罪，多到她再也不忍心。可她这辈子，真的是从来没有一刻，是如此刻般，想让一个人，这样毫无牵挂和负担的，自由下去。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现在已经都知道了，还缠着我做什么，你应该去找廖以倩！”
卓陌拼命地掰着叶乔森的手，掰不开，就用脚去踹，叶乔森被踹的疼了，只好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她，不许他再乱动，“你是我女朋友，我找她干嘛？我说了，这样的理由，我不可能接受！”
“我不管你接不接受！叶乔森，我一定要跟你分手，我讨厌你，我不爱你，不爱你了！这样的理由行吗？”卓陌背包的动弹不得，只好口不择言，她真的很怕再继续下去，她会贪恋叶乔森的怀抱；再也舍不得离开。
叶乔森听了，果然怒气冲冲地推开他大吼：“别再闹了，我真的生气了！你这怎么可能不爱我，你不爱我，那你爱谁，爱谁！”
“我爱谁都不管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就休想分手！”
卓陌看着叶乔森愤恨的眼神，心里的难过再也抑制不住，“好，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罗列，罗列！我爱的一直就是他！”
叶乔森被卓陌的话，真的愣在了原地。他死也不愿意相信，跟自己在一起这么久的她，居然爱的是别人。他们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一起做饭，一起见家长，他想他的父母要了她，他们甚至还……躺在一张床上过，她的调皮的笑，每一幕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他不相信，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他不信。
“既然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哭？”叶乔森回过神，看着面前哭泣的卓陌，心疼的替她擦去眼泪。
“我是为我白白跟你浪费了这么多年而难过！”
卓陌凭着最后的一丝理智，狠下心，说出了最绝情的一句话。然后再也没有办法去理叶乔森的反应，转身跑到马路边，烂了出租车，出租车开走的时候，卓陌从后视镜里看到，叶乔森还是站在刚刚的地方，没有离开。
叶乔森的身影渐渐远去，还没消失，卓陌却已经开始想念。他肆无忌惮地趴在腿上，哭得几乎岔了气。
出租车司机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只是转身递给他一张纸巾：“姑娘，别哭了。你们年轻人吵架，图个新鲜，几天就和好了。实在不行了，有句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吗。”
卓陌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出租车司机见状，只好叹气，沉默不语。
天涯处处有草，只是他却不会再有预见的机会。卓陌前所未有的脆弱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妈妈的怀抱。于是擦擦眼泪，抬起头，报出了家的地址。
妈妈没有料到卓陌会回家，惊喜之余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出门买菜。卓陌一进门就蔫蔫的抱住妈妈，说什么就是不松手。妈妈原本想拉开她，可看见她红红的眼睛，有于心不忍，只得抱着卓陌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卓陌被妈妈抱着，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还记得，当年妈妈给她讲小人鱼的故事，也是这般情景。
“妈妈，你还记得小人鱼的故事吗？”
“故事？什么故事？”妈妈疑惑的问他。
“小时候你给我讲的，小人鱼为了王子，用声音换了腿的那个。”
“最后变成泡沫的那个吧？”妈妈嗔怪的看着她，“哪能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将来哄你乖一点的。怎么了？”
到头来，没有忘记的原来只是自己一个人，卓陌有些失望，轻轻地摇了摇头。想着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自己天真的模样，居然渐渐有了睡意。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手机显示，叶乔森来过电话。卓陌看着那个二十二个未接电话的提示，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
妈妈在厨房里做晚饭，卓陌轻手轻脚的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妈妈。马没法应过来，直笑她孩子气。
“看你嫁人了怎么办。妈妈笑着，没有回头：“也没几年了，还在小叶那孩子，我跟你爸都满意。”
卓陌不语，妈妈又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哎？怎么不跟他一起回来吃饭，那孩子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他有事。”卓陌淡淡的回答，搂着妈妈的手却越发紧起来。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个劲的给卓陌夹菜，因为一贯如此，所以起先卓陌并没在意。可渐渐发现，妈妈似乎有什么事，想说又还犹豫着，只是老偷偷打量她。几番如此之后，卓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爸爸已经复原了，领导在海南当地给他安排了工作，你爸的意思是，要我过去跟他一起……”
妈妈经不住卓陌嚷嚷，终于说了实话，可事实却是卓陌没有想到的，妈妈见他不说话，慌忙解释，“只是个想法而已，我是觉得你还小，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妈，你去吧。”
卓陌简单的回答，倒是让妈妈愣住了。原以为女儿会哭着闹着不让走，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吧。他在心里感叹。
卓陌纵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却再也不愿意成为爸爸和妈妈感情中间的障碍。那么多年了，妈妈不说，不代表他不明白。也许下意识里，他也有事事项瞒着妈妈。
“去吧，妈妈。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别担心我，我还有叶乔森呢。”卓陌见妈妈又想说什么，继续安慰道。
妈妈沉默不语，可欣慰的样子却逃不过卓陌的眼睛。他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女儿的话，他还有叶乔森呢，对，还有叶乔森呢。
“什么时候走？”
“……你爸爸急了明天的机票。”妈妈见他稍微呆了一下，局促的又说，“我本来想退了的……”
卓陌听不见妈妈的解释，只是想哭，很想哭。明天起，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卓陌执意要跟妈妈在一起，妈妈经不住她的哀求，只得叹气，帮他拿了枕头。
“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小人鱼，你再讲一次小人鱼，好不好？”卓陌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撒娇的说。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听故事。我早既不清了。”
“没关系，没关系。”卓陌急急的辩解，“记得多少都行，记得多少就将多少，行不行？”
妈妈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为了这个故事，就急成这样，只好凭名的回忆着那个故事，缓缓的开始讲了起来。可没讲几句，卓陌突然笑声开口“”妈，你会不会忘了我？“
她一愣，继而笑道：“傻孩子，你是妈的心肝宝贝，怎么能忘了！”
“即使再也不见面，也会永远记得我吗？”
妈妈不知道卓陌今天是怎么了，只当他因为自己要离开，再闹别扭，“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