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熊猫笑一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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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出版社给我的截止时间虽然还有一周,但再过三天,我就要开始第二期语言课,同时进入雅思考试的准备期。这个月不能得到指定的分数,我定会错过两月份的入学。
七分,谈何容易?深深叹了口气,我专心地盯着屏幕。工作时,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遐思。
只不过,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有一些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小小地忽略了。
例如,齐放在听到我说“千夜和白翟一直很不对盘,应该算不上是朋友”时,露出的那个怪异的表情。
我还来不及摸索,已陷入忙碌。
反正,那应该没什么干系。
大概……吧。
辗转新生活(一)
时钟默默走向凌晨三点的方向,夜黑如幕。
通宵了整整两天,我手中的活,才勉强告了个段落。
重重舒了口气后,是一身的轻松,我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睡上一天了。
最后的检验工作虽然麻烦,不过趁学习的空隙一点一点地看,也不算负担太大。人不在国内,担心的事儿总是特别多,尤其最近,我因学习任务重,有些集中不起精神,老是拖欠任务。
我总是很害怕自己会因一次小失误而失去工作,毕竟,现在有才能的人到处都是。可越努力,就越觉《炫》得空荡、漆黑。整个《书》房间,只有寂寞《网》的流色,为偷逝的时间,涂上记忆的一笔。
身体已经非常疲累,却偏偏没有睡意。这两天除了上厕所,我连半步都没踏出过房门。食物全是由李沛霖按点端进来的,她一向很支持我的工作。
另外,龚千夜也来过两次,都没怎么说话,只放了切好的水果,就默默地离开了。齐放来过一次,和peter一起,在我们家闹得只差我没冲出门去扁人。
他们还真够朋友!我嘴角微抽,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通,然后打开李沛霖拷给我的照片——他们在我家大闹天宫时,被她毫不留情留下的纪录。
照片中齐放的表情五花八门,精彩得我根本想像不到:那样的帅哥,居然被大葱塞了一嘴,真是太过幸福的葱啊!
我好笑地翻着他们的丢脸照片,却惊讶地发现龚千夜张张完美,没有一点儿奇怪。
这丫的,出了国后果然变得大大滴狡猾,居然一直躲在边上看戏!要知道以前出馊主意的是他,可大多数时候,倒霉的也是他啊!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看看他那笑容,啧啧,满满都是奸诈哪!而李沛霖不管什么时候都追求美的境界,只要跳进相片,绝对是美美的可爱表情,可惜稍嫌千篇一律。Peter也一样,入镜的姿态十有八九都很做作,看得出其中的刻意。
这样的两个人,还死撑着说自己不配?唉,实在是太浪费了,亏我还那么努力!我想起李沛霖勒着我脖子扔下的警告——“再说双p,就等着进锅子”。
这样的威胁,听上去确实非常可怕,不过当yy已成习惯,放弃根本就不可能!
嘿嘿嘿,云南妹,我对不起你,尽管来恨我吧!我坏笑着把他们的照片偷偷组在一起,配上各种爱心和气泡的笔刷,用可爱到连我自己都看不懂的字体,认真地打上了一句:百年好合。
哼哼哼,明天肯定有好戏看了!我得意洋洋地把成图扔进李沛霖的邮箱,将门窗锁上,还劈里啪啦地把凳子和一些比较重的东西抵在门背后。
她有钥匙没什么可怕滴,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两丈嘛,有的是解决的办法!
空气依然躁热不已,我的心情却好得过分。
抹去额头热出的汗水,我将电扇搬进床铺,和着吱啦吱啦作响的声音,渐渐进入了酣眠。
睡梦中,没有周公的棋谱,因为我不会下!睡梦中只有无数澳洲吃不到的美食,大师傅炒菜时砰砰啪啪,动作好不利落,看得我口水直流……
美梦啊!
—————————————————幸福睡去的分界线———————————————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整整二十五个半小时。
打了个哈欠坐起,发现压着门的东西已散得七零八落,只有椅子和箱子还“逞强”地坚守阵地,不过也微微换了位置。
好一副饱受争战的可怜样。我啧啧地摇了摇头,起身将一地的东西拣起放好,它们可都是英雄啊——保我良好睡眠不受猛女突击的好守卫!
稍稍整理了下房间,依然保持着它微乱的格调,时钟却已指向了七点一刻的位置。
天杀的家务劳动!我龇牙,在心中默默唾弃了通最恨的家务,就急急把自己扔进洗手间简单梳洗。
搬到这里后,离上课的地方远出了好几站路,再加上那个“传说中的一千米”,得比原先早出门一个小时才行。
简单拍了几下脸,却发现李沛霖竟仍无动静。当下大精,上课第一天不说别的,光查看自己的班级,就得花一番工夫,她居然还有心赖床?强人!
“云南妹!云南妹!”我拍着她的门,一阵暴吼。
我们家是地位是超不平等制,她有我的房间钥匙,我却没她的房门钥匙。
“干吗!”她揉着泛着红丝的双眼,许久才从房里走出,口气却相当不好。
“上课要迟到了!”我无语望天,她放假放傻了么?不过还好,这家伙的起床气不算太严重,起码今天还好,平时可都是从床上吼出来的。
做人不能太多追求,起码小命算是保住了!我在心里默默流泪,这年头做人真是越来越艰难了,好心还得做好防暴准备。
“上课?什么课?”
“语言啊!你睡傻了?”
“语言?我们不是选了雅思班么?那是下午课啊!”
“啊?”有这回事?
“废话!”
“呃,这样啊,那打扰了,哈……哈哈,你继续睡。”
“等等!”她清醒了大半的声音,让我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在被拽住衣角之前,我飞快地撒开脚直奔回房,“王彤琪,你给我站住!”
“不要!”
“不要你个头!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喜唰唰,喜唰唰,喜唰唰……”
“王!彤!琪!我杀了你!”
“哦呦呦呦呦!不要踹门啊!破了要赔钱的!”
“我管你去死!”
哐!
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哐!
“喂!你们两个!给我有节制点,想被邻居投诉啊!”忍无可忍的龚千夜终于破门而出,一脸的疲惫,却掩不住他熠熠生辉的眼。
那种危 3ǔωω。cōm险的目光,刺得皮肤好不疼痛,呃,好怕怕!
“可是……”我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开口。
“什么?”他眉头一挑,颓废中居然还有一丝帅气!上帝不公!
“你的嗓门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响。”我手指,李沛霖赞同地猛点头。就刚才那句吆喝,简直跟打雷没区别!
“……”
“……”
“……”
“啊啊,男人欺负女人了!快报警啊!”
“啊啊啊!彤琪,你踩到我了!”
“啊啊啊啊,对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
新课程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在无数个“啊”中,迎来了一个精疲力竭的早上。
呃,生活真是……越过越健康了!
————————————————我们要健康的分界线————————————————
Level5的雅思班,我之后五周的地盘。
坐上火车,我看着不断重复的风景,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顺利的升级,本在我的意料之中。
既然当初分班考混到level3是一次失误,就不可能会有第二次的重复。
只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考试,就忍不住有些紧张。何况,根据五周一换班的政策,我还得在应付考试的同时,去适应新环境、新同学和新老师。
Otz,压力像岩石球般不断砸来,压得我快成山东大饼了。
呜,外国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心情沉重?”李沛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嘲弄。关于这些,超能打交道的她肯定是没什么所谓的
“一点点啦。”我敢打赌,这家伙还在记恨我合成双p照片的事!
“桃花泛滥的人也会心情沉重哦?”
“我怕新班级里又有帅哥对我倾心,不可以吗?”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天杀的,我和齐放真的比纯净水还纯净!
“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韩国人这么不要脸的。但认识你之后,怎么觉得韩国人也就是just so so呢?”
“……小姐,你这是侵犯版权,小心我告你!”我恨,她居然把我精心制作的鄙视版篡改了一下,就拿来衰我!
“申请专利了没?如果没有申请的话,抱歉,法律不承认你。”李沛霖两手一摊,颇为无赖。
“只有科学发明才是需要申请专利的,不是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和李沛霖默契地低呼一声,换来老外瞪视无数。
靠,丢脸!不过还好,有个伴。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再次确认自己和这丫的八字不合——凡碰见,必倒霉!偏倒霉,还总碰见,我郁闷啊!
“齐放,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话叫作‘人吓人,吓死人’?”
“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吓人?”我吐血,他居然还敢回答的这么平静,什么人啊!
一回头,更吐血——李沛霖那一脸暧昧的笑啊,我晕死。
难怪周星星同志的电影里会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在澳洲,我还真吐着吐着,就成习惯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
苍天无眼!
辗转新生活(二)
“为什么我们难得出个门,上个学,也能碰到你?”我挑眉看着这个尾随我们下车的金毛,不知为什么有种不羁的感觉。
“因为我也碰巧要出个门,上个学。”齐放笑得很是无辜,竟然还带着点可爱。
“你也是Caulfield校区的?”
“不算,只不过有几门课要在这里上。”
靠,还理直气壮的,现在明明就是暑假!我无语,伸手拉了拉他的脸,手感出人意料的好,原来白人也有细皮嫩肉的,莫非……又是中国血统作祟?
“米过啥么(你做什么)?”他没有反抗,只有那双漂亮的浅色瞳眸里泛起了委屈的光芒。
“没什么,就想证明一下你的血统而已。”我迅速收回了手,再次确定眼前的这个,并不是换了发色的白大少,若换成他,估计早就有所动作了。
“又是因为那个白翟吗?”齐放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脸,像只小鹿似得睁着圆瞳,样子更显无辜。
“你这会儿倒挺精明了?”
“因为那天我和千夜谈起你说我和他像的时候,他的表情很特别。”
“哈哈,怎么说?”
“恩,他说白翟是有火星血统的人。”
“噗!”我差点没笑到打滚,知我心者,千夜是也!
“白翟?谁啊?”李沛霖突然插了进来,一脸被排开的不爽。
“我的青梅竹马。”我淡淡一笑,是有些怀念的。毕竟我们之间,除了恐惧和(炫)畏(书)惧(网)歪,也曾有过更美好的回忆。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已经存在在我的生命里:“他曾经是个天使,后来变成魔王。”
白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人类有怎样翻天覆地改变的潜能。
回想起过去,总觉得像一场梦。梦里尽是些来来去去的帅哥,梦醒后,却依然只有自己一个。
孤家寡人哦。
不想解释,所幸火车到站。
我干脆地挥别了好奇心重的齐放,跟着李沛霖去看分班表。
视线,不经意地撇过一个熟悉的背影。
心脏,猛得一紧——白翟?
我揉了揉眼睛,再向窗外看去时,连廊上已无一人。只有那火辣辣的大太阳,灼得地上的红砖像时着了火。
呃,热昏头了吗?我晃了晃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幻视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白翟那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澳大利亚?
不过刚才看到的那席白衣,还真像他的风范。不过多么热,都是长袖丝绸衬衫,像是有洁癖的变态。
我坏心地在心里糗他,然后发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站在布告栏前的李沛霖遗憾地对我耸了肩——这一期,我们同级不同班。
不过被发配的人,是我不是她。她还在主流的三楼,和其它同学窜门依然方便。可怜我得多爬一楼,而且整个四楼,就只有这一个班。
物以稀为贵啊!这,不正是证明了我的珍贵吗?我默默地安慰自己,然后推开了教室的门。
那里已然坐着十来名学生,可惜,无人认识。
这会儿真成发配边疆了!我无奈地找了个能正视黑板的位置,隔壁的那张桌子,已被一群娘子军占领,连个挤挤的位置都没有留个我。
班里仅有的几位男同胞,都坐在我附近,除了那个看上去就精神萎靡的伪大叔男生非常类似中国人外,其他的应该都来自中东地区。而中东的男生,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大叔。
啊啊啊,为什么来这个班的不是李沛霖!我可是标准的正太控、美男fan啊!
呜,我对大叔无爱!头疼地低下脑袋,突然有些想念齐放和千夜,甚至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想念白翟,起码他们都长得很养眼。看着那样的姿容,学习也有干劲嘛~
唉,一个人都不认识的班级,只有大叔的班级……天,要亡我啊!
———————————宁愿没有智慧的分界线——————————
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新课比想像中的更糟糕。
老师不是帅哥,不是达人,上课无聊透顶,无聊到连我这样的人,都无法不和身边的大叔们熟悉起来。因为上课不说闲话,就只能发呆了,阿门!
人是有习惯性的生物,尽管老师不排位置,座位绝对自由,但基本上大家都会以第一天坐的人为本,继续同桌下去,尤其是来自同个国家的。
因此,我很快和那个微胖的伪大叔熟悉起来。比较让我震撼的是,他是来澳洲读大学的,年纪比我小还上几岁……otz。
认真说来,他的考分其实是够了的,不需要再考雅思。中介骗他的钱,才把他插进语言学校,美其名是补习,其实是赚取高额的好处费。
在留学生中,这样的骗局到处都是,屡见不鲜。我当时就啧啧称奇,结果他却好脾气地说:“这也没什么,就当补补口语,反正也不耽误入学时间。”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他另眼相看了,甚至主动问了他的名字。没想到,他还有个颇有诗意的名字,优美得和他的人很不配,叫胡谷雨。
听说,是因为他出生在那个节气。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还好不是在夏至生的,不然叫胡瞎子就有点惨了……
胡谷雨的性格很宽厚,成绩也不错,口语虽然惨,底子倒不坏,语法尤其好。很多时候,我都得请教他,在小标题配对这块,他教了很多东西。
我很喜欢他这个朋友,上课时能互相帮助,无聊时可打发时间,下课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为政,没有矛盾,亦没有负担。
朋友嘛,不就是这样一个轻松自在的存在么?
那为什么那家伙会……
我想,我绝对不是故意联想到龚千夜的。
烦躁地抓了抓头,我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着回家的火车。
尽管时间已指向五点十分的地方,天空却依然很明亮。薄薄的云偶尔漂移,缓得仿佛动不起来。风干干的,擦过皮肤时,有点撩人的疼。
铁轨长长,带着岁月的斑驳,承载着人群来来去去。海鸟毫不畏生地横冲直撞,比人还嚣张几分。
我看着这如昔的景色,心里更是怅然。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到龚千夜送的裤子,传说中的新年礼物,诡异地适合我的尺寸。
最近,这家伙变得很奇怪,不再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甚至会偶尔小露一手做饭的才艺,吃得我好不感动——家乡味啊!
李沛霖自然乐得轻松,我们两得意洋洋地包办了买菜的重任,反正回家要路过超市,顺便嘛。
只不过,享受过后的付出,着实让我有些别扭。他几乎每天都会在九、十点钟的时候跑到我房里,什么话也不说,只默默地吃些东西,或者陪我看一集电视剧,然后再默默地离开。
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因为一些知道、一些不确定,而始终没能开口。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我没有注意到之前的那些琐碎,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但很多事,知道了就是知道,没办法连自己都骗。
更糟糕的是,这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竟成了一种习惯。要是哪天他没有按时来报道,我还会有些不习惯的焦虑。
可他要真来了,我又憋气——俺是藏不住话的笨人啊!捶地!
我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次,连逃避都觉得很麻烦。
千夜啊,千夜。
辗转新生活(三)
“唉——”我不由叹了口气,做人怎么这么麻烦这么累?听说吃啥补啥,不知澳洲有没有猪脑卖……
“叹什么气?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叹气是会叹掉运气’的吗?”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家伙怎么每次出场都这么突然?
“齐放,你怎么在这儿?”我转过身,已经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忍不住地怀疑——他是不是幽灵系的?老爱冒出来吓人!
“我去图书馆自修,现在刚好要回家。”他的笑容暖暖依旧,声音如清脆的铃铛在风中相互碰撞,将人的烦躁一下铺平了去。
“哈,你还真努力,在这里念书有那么开心么?”
“当然,你就快考到合格的分数吧。”
“哇,好样的,你居然敢笑我!”我愤恨地手指,该死的龚千夜,居然带坏了一个也许应该还纯洁的美青年!罪过啊罪过,要浸猪笼啊,浸猪笼!
“我这是真诚的祝福。”他俏皮朝我眨眨眼,鼻子还微微有些皱起。
有一瞬间的错觉,此时此刻的他,又变成了遥远的记忆中,那个很爱讨好我的笨男孩。吸着鼻涕,搭着小帕子跟在我身后,声声叫着我“熊猫姐姐”。
“彤琪?”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我尴尬地笑笑。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白翟。我明明已经和他决裂了……
“怎么了?不会是又想起那个白翟了吧?”他的表情有点怪异,怪异到我忍不住地反驳。尽管,这是一个无法骗过自己的大假话。
“啊?那是生病了吗?没事吧?”他问得很急切,似是真的非常担心,让我有些些的感动。
“我没事,谢谢你。”我笑,很真诚的。
没想到我居然会错认齐放是那个阴险刻薄的鼻涕虫,真是委屈了这个大帅哥。又或许,是因为白翟曾经纯然的童年,还不曾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