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荣轩-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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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倒不好马上就回去。
见女儿不进去,皇帝连迟池都顾不上理会,催着她回屋。“这孩子,着了凉就该你受的。”
其实皇帝也是一位父亲。
况且女儿不同儿子。
像对待儿子,必须要让他狠狠的跌倒,才会省得下次要小心。
娇滴滴的女儿家便不同了。何且是转了那么弯才回自己身边的女儿,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见安喜还不进去,忙道。“你这孩子也糊涂了!何必出来,任凭什么天大的事,又值什么呢?你的身体才是紧要的。”
顿时大家都不说话了。
好一会安喜突然狠狠的扑进父皇的怀里。“父皇,孩儿舍不得你!”
看着女儿哭着鼻子,皇帝拍着她的背不禁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舍不得父皇,等看到你的夫婿,就不知道把你的父皇扔到脑后头去了。”
安喜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不依地跺脚。“父皇说得什么话。又来笑话女儿了,凭他怎么好,又怎么要紧得过父皇。”
“真的?”皇帝又笑道。“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夫婿的模样?”
这话让安喜又是脸红,又是踌躇。
“很快,朕的宝贝女儿就能见到他了。等见到他后,就该知道,女人就该和自己的夫婿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而不要替旁人操心。”皇帝看着自己宠爱的女儿。“相信父皇的眼光,朕的安喜会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
依然跪在地上的迟池眼神一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那头皇帝很快摆架走了。
而跪在地上的迟池也终于能站起来了。
她拍着自己有腿,带着几分羡慕道“陛下对公主殿下真没有话说。”
安喜一听,脸色的喜(87book…提供下载)欢顿时就浓上了几分。顿时抿嘴笑了,“那还用说!”
说罢看了迟池一眼。
从前在浣衣局,只觉得能吃饱喝足便算了,如今变了身份,身边来往的人,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心向上爬不怕冷脸的许冰冰,男的则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皇,但实则下手绝不手软的天子,还有哥哥,那面上看着明润如玉的小君子。。。。。。。。。。如果如他真是君子的话,又怎能在宫中平安的生存。。。。。。。。这些人手掌生杀大权,让一个人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忽然烦躁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问迟池,“迟姐姐真是的哥哥让你过来的吗”
说到这事,迟池也沉默了一会,才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来的。”
说完这话,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安喜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迟池笑着跟在她的后面,进了金碧辉煌的殿里。
宫外,银装素裹的广阔天地引人入胜。
此时放眼看过去,目之所及处都是把树枝裹亮堂的雪,似乎把原本的憋闷和烦躁都一扫而光。
跟去的人都欢喜得不行………………这一群贵族子弟平时被人拘得紧,哪怕出门都被一群人围着,何曾这样跟着一位更大的主子,光明正大的轻装上身。
郑福、葛朗更是难得,两个人都兴奋得脸通红,骨头似乎都舒展开了,吆鸡喝狗的胡乱叫,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旁人要去拦他们。
捏了捏眉心的宋荣轩一挥自己的马鞭子止住他们。“孤也想那样尽情的乐呢,只是不行,就让他们代了吧!”
有了这话,那两人更是不消停,骑着马撞风似的,胡骑乱转。
惹得旁人忍不住垂下马鞭儿,拍手哈哈大笑。
可是马走了一程又一程。
宋荣轩却不曾说要去干吗?做什么或去看什么?
他们开头的兴奋,很快被一直向前,却不知何时停下的结果给茫然了。不停地问,“殿下知道我们出来是什么事吗?”
况且葛朗又惦记着,“晚些回去,不知道迎福楼的酱肘子还有没有?”
郑福笑他。“不若你现在就回去吃肘子算了。还出来干吗?”
一边说,一边又偷看宋荣轩的神色,似乎在计较葛朗这话说出来是什么个下场。
葛朗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色,嗫嚅着说,“不是为了送公主出关的事,惹恼了老爷子,所以才想着。。。。。。。。”
“好了!好了!”宋荣轩把马停下后,把鞭子往地上一扔,跟在后面的侍卫连忙上前抱住他的腿。
宋荣轩扶着别人的肩下了马往前方的亭子走去。
早有呼啦啦的一群人,上前用皮褥子把冰冷的石凳盖上。
在这停下了?
葛朗有些狐疑。
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
只有偶尔树梢上积雪掉落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不过,这儿倒是从前迎人进京的中段地。
可是这冷得冻耳朵的时节,有哪位大贵客要来,居然劳动了太子殿下,虽然劳动了他,但带的还是家常人,也不见浩浩荡荡的队伍。
各人的心眼都惦记上了。
宋荣轩在倚栏处坐下,指着旁边的侍卫道。“你回去,去迎福楼买上十斤上好的酱肘子送去葛公子家。”
郑福听说,指着葛朗笑道。“不知你哪来的福气,得了殿下的青眼,连带你们家的老爷子都沾了光。”
宋荣轩听了,笑道。“别取笑他,他老实人一个,有什么说什么。你如果不怕,也可以尽情说一下你的为难处。。。。。。。。”
不待他说完,葛朗咬着牙笑道。“回殿下的话,他能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未来媳妇的模样如何,夜里做梦都想着呢!”
恨得郑福一拍他的头。“小子,就你长着嘴了。”
听的大家都笑了。
一时亭子后头,有人拿下煮茶的炉子,又横了两张小案子,一个上面放了杯子,一个上头放了些点心。
虽是如此,跟随宋荣轩的亲贵子弟如此之多,一人一个也是不够的。
于是有人伸着脖子瞧宋荣轩如何分。…………………到时能分到者固然光荣,可是没有分到的人,也是心中吃酸。
宋荣轩却命人把点心对半开,一人分了半块。
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是郑福悄悄的摊开掌心,看着一整块的点心,心中激动莫名。
他悄悄地问葛朗。“殿下赏下来的点心呢?”
葛朗使劲的一咽喉咙。“吃下去了。”他吧嗒了一下嘴巴。“觉得比平日还香甜些!”
气得郑福使劲儿敲他的脑壳。“你个吃货!”
葛朗被他敲的莫名其妙,挠挠头心道,难道是因为他不够吃,所以恼了自己,想完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幸好早一步下了肚子,不用分与他。
如此有茶有水,但吃完后,又无事可做。
一伙人正不耐烦间,忽见前面有人骑马过来了,下了马后,喘吁吁的爬进亭子道。“殿下,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少将军合着公主殿下的聘礼一块来了。”
再不回过神来,就不是正常人了。
“恭喜殿下!”也恭喜他们自己跟着殿下一块迎未来的驸马,可见殿下是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
不久便闻隐隐鼓乐之声由前方传来。
那头早有人骑了马先回皇宫一步报喜。
珠帘绣幕后,安喜又羞又喜,幸好迟池并不是什么张狂之人,并不调笑。倒是安慰她道。“多少人笑话你当初要嫁去远地,如今人家顶着风雪都来,俗语说的: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以堵一堵那些嫌你人的嘴。”说着,推她进里屋去。“别只脸红啊,快去挑些新衣裳去见人倒是真的。”
言罢,又打自己的嘴巴。“忘了,你们成亲前不得见面。”又自言自语道。“偷偷见一面也使的。”
听得安喜红脸的不行。
☆、疑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此逢将至初春之时,正是万物开始缓慢焕发生机的时节,纵然屋檐下还挂着冰凌子,但桃树上的嫩芽子悄然绽开,偶尔还能瞧见零星的小鸟儿在枝头上惊鸿一瞥。
听得外头乐声大作,即使安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掩不住心跳如鼓。
有心与人诉话,又怕被羞,站立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想要出去散散,奈何外头冰风如割,怕乱了发丝儿,衣裳上落了雪点滴。
迟池不免感叹一番,春天就在不远处。
拉着她到长榻上拿着毛褥子遮着腿,又拿了个针线放进她的手里。“殿下只想着去看人,谁不知别人也会看你。”
安喜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有些很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看的迟池小声道:“你看着奴婢作甚么?”天晓得,她又不是变性的男人,纵然是,也不可能是塞外的小将军。
“没什么?”安喜拿着针在头发上划了一下。“有时候,你站在我旁边,大哥好像会偷偷的看你。”
迟池张大了嘴,——她真想大喊一声:她怎么不知道。
“奴婢,怎么会知道。”迟池有些期期艾艾的回答。
安喜微微凑近她的脸庞,慢慢把手放进她的掌心。“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如果不跟我走的,我也不会恼的。只要你过得好。”
迟池顿住,安喜不由侧头望着她,只见有一缕发丝儿在她的脸庞上垂下,妩媚秀雅。
一双眼睛半落迷茫,半陷沉渊。
幸好安喜是女的,如果是男人,只怕看酥了身体。“姐姐不怕,只管说。”
原来走神的迟池,闻听此言,心头陡然清醒,脸上堆起了笑容:“跟着你有肉吃。”然后抬头看着窗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偷偷地过来?”
安喜点了点头,微微挺了挺身抚弄了一下头:“如果改了主意,也不防说。”
迟池挪了下脚尖后又定住。“什么变不变的,是您多想了。”
她笑了一笑,又顾虑起来:“人都来了,有什么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至于洞房花烛夜掀了盖头才知道对方的模样。
安喜脸皮也厚了,只当听不见。
在殿里乖乖的坐了一会。
安喜躺不住,要出外走走。
迟池替她提了披风要一起出去。
“你方才打了个喷涕,这会子再出去,只怕会着寒。”
安喜不许她跟着,只令她在屋里好生歇养。
迟池想了一想刚要应,听着外面脚步声起。
“海棠姐姐!”
宫人掀起了帘放了人进来,却原是在东宫跟着她过的莲子。
“你怎么来了?”
“姐姐素日在书房替太子殿下打理书画,这会子,殿下要找一张春意枝头的画儿,所以想让姐姐受累回去找找。”
说着亮了一下手里的大毛衣裳。“也不过一会的事。”
“我知道了。”迟池拿眼睛看了下安喜。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宋荣轩哪里有一张春画,不过那里有人,想让她看一眼罢了。
安喜刚想走。
迟池又犹豫了。
“这。。。。要不,我先去换件衣裳。”公主呐,别被喜意冲昏了头,要低调的去。
安喜吐了一下舌头,悄悄走去了换衣裳不提。
迟池走在前头,又懒了身子,叫着莲子。“我的身子有些发酸,不知道有没有轿子坐?”
莲子捂嘴一笑,引她往前一看。
前面处一顶轿子已然备好。
迟池拉着乔装过的安喜连忙钻了进去。
才进了轿内,她拉拉安喜的袖子,又整整她头上的绢花,怎么瞧着也像少了一样东西。
对!胭脂,虽然年少无丑妇,但此时也该更出彩方是。
于是替她描了眉,画了唇,又摘下自己碧绿的叶子耳环换掉安喜耳朵上的明珠玉环。“谁见过宫女戴这么精贵的物儿。”
安喜默默无语,过了会儿,才道:“方才我也说戴的素净些,可是姐姐说,年轻就得要装扮的光鲜些。”
对!迟池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没耳性。”说着,手却不曾停下来,又看看安喜的装扮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又瞧瞧她的指甲是否修整的平滑。
安喜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姐姐,谢谢你陪着我!”无论她有什么目的。
乐的不知情的迟池拍她的头。“傻丫头,我不陪着你,陪谁?”
说话之间,不停歇的轿子很快到了东宫。
日短夜长,宫中各处挂起了灯笼。
细碎细碎的雨丝儿黄蒙蒙的光晕里多情的飘洒。
安喜吸了一口气,踏步出了轿,纵然衣衫厚重,可是小脸儿被灯光一映,全身像半笼在烟雾一样,有了几分风姿的味道。
已经候在轿前的宋荣轩瞧见妹妹出来,忙笑道。“可是于礼不合。”
跟在安喜后面的迟池不由白了眼他。
妹妹是于礼不合,那么哥哥就是明知故犯。
也不知道先前有了授意,四下的人退得干干净净,那一边莲子把手中的灯笼拿给迟池也跟着隐身不见了。
那头宋荣轩把刚刚暖好的手炉塞进安喜的手里笑道。“慢吞吞的,有人可是等急了。”
迟池小声嘀咕。“男生等女生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等的还是漂亮的女孩。”
宋荣轩转头看了她一眼。
迟池被他看得发毛,紧紧闭了嘴,
四周静悄悄的,可是迟池没一会又打破了这会子的静谧。“他长得怎么样,高不高,看起来脾气好不好,挑不挑食,家里有没有通房?”
正主子安喜听得脸红,反倒不敢吭声。
宋荣轩暗中微笑,紧了一下妹妹的手:“以后还会长高些,人瞧着比武将文气些。”
那就是书生中的战斗机,武将中的斯文哥?!
瞧着她眼里不屑的神情,宋荣轩失笑:“这人能让你挑吗?总之是个好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退货。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起妹妹?”宋荣轩饶有兴致地问。
“人要好。”
“要怎么才算好呢?”宋荣轩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好吧,比你好就行了。但是这话不能说出口。“那你以为怎样好才是真的好?”
这时安喜却停了下来。看看哥哥,又望望迟池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在斗嘴吗?”
哥哥平时可不像这般的平易近人。
两人有些局促起来:“只是随便问问。”
“殿下恕罪!刚刚奴婢失礼了。”
两人像模像样的成了主仆样。
可是没一会,迟池又怪上了。
“殿下,不是说人等急了吗?快点走吧!”
“如果不是你多问题问,我们会走这么慢吗?”知道的人以为你关心安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挑女婿呢?
宋荣轩说着带她们穿过夹道,绕过院墙。
在书房门口停下的时候,迟池和宋荣轩不知何时平行起来,还极有默契各自左右看一眼,才又上前拍门。
呃,明明在自己地盘上,可是他们都有一种做贼的心态。
安喜也轻手轻脚的,生怕人听见。临上前又有些不确定:“嗯,确定里面有人吗?”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话,里面也有人自言自语。“我到底是不是听错了?刚刚听到门响了。”
迟池和宋荣轩相视一看,捂嘴儿偷笑。
听的安喜面颊泛红,似是吃了酒似的酡红。
“没人呐!你听错了。”
迟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兴奋的应和。
有一把声音隔着门传来,温柔轻语。“等下官给殿下开门。”
门刚一张,出来一张英俊少年的脸,朝气蓬勃,像蒸蒸而上的朝日一般,引人入胜。
皇帝果然好眼光。
瞧安喜有些娇羞的小脸,莫说是边塞,估计去南极她也乐意去。
迟池心喜,刚想上前,不妨脚被踩的紧紧动弹不得。
只见宋荣轩若无其事收回自己的脚掸了掸身上的衣裳。“孤叫人去找一张画儿给您看,偏生宫人愚笨,如今也是找不出。”
说完对着她喝了一声。“还不快走!”
迟池在旁小声道:“这就让我们回去,安喜都还没看清楚人呢?”
那少年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就卖相好,这会子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连安喜也越发地比先前还羞羞答答。
宋荣轩叹气道:“让你见笑了。”顿了下,他扭头看迟池,“也怪孤教人无方。”
☆、饭
那位少年见迟池出落得青葱,虽是微垂着脑袋仿佛在听训,却显得有些儿随意,偶尔一抬眼,眼里漾着水光,瞧这般不自觉露出的亲昵模样,怕是被宋荣轩幸过的宫人,当下脸上多了几分庄重。
安喜拉了一下迟池的手:“咱们听殿下的话,回去吧!”
她的声音本就温柔,现在更存了心事,越发让人听的有些发痒。
迟池听她嘴里说要走,但是脚步却不曾动过,便知她的心事。
抿了嘴儿笑着道。“这里有殿下在,更是需要伺候的人呢!”
宋荣轩看了她们一眼,也忍不住笑了。“快进去吧!风吹得里头的热气都快散了。”
进了屋,七八个落地花罩上的宫灯正摆着,照在人的脸上极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