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娘-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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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后,九娘抬手盖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一直没有落下来的眼泪,终于悉数而出。
身体里少了的那块东西,是她和他的孩子,是她还未能知道存在就已经死去的孩子。
她知道,顾桦承一定很难过,比自己还要难过。可是她想象不出,顾桦承得有多难过?
九娘想,若是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不去和曹氏争执,一定不去生那门子气。不就是要钱吗?她给就是了。或者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管这些事儿。孟有才是生是死管他们什么事儿呢?曹氏和孟大牛早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带着那圣母心肠想着自己能够和孟有才重拾昔日情谊。
呵,真是好一番昔日情谊。
九娘睁着眼睛看着床帐那还未褪去的红色,她想,他一定很想要一个孩子吧。
其实她也想啊。
只是没有想到他来的这样不巧,又走的这样无声无息。
院子里夹杂着顾桦承刻意压抑着怒气的吼声,九娘听着便觉得更加难过了。都是因为自己,从来都不对自己的身体上心,这个月的月事晚了几天,她只道是这几日里忙坏了,又和弄了凉水,一时乍着了,晚几天也是正常的。
甚至……
一想起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了的时候,顾桦承那样的眼神,九娘就觉得有些透不过起来。她只道,自己在顾桦承的眼里,从来都是一个任性的姑娘,可是她没有任性到想要不要自己的孩子。
她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九娘闭眼,就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眨巴着一双可怜的眼睛看着自己,问着:“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
“啊——”那样心悸的感觉,终于让九娘忍不住叫出声来。
外面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一下子没了动静。紧接着就是屋门被人撞开,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儿,九娘就躺到了一个安心的怀抱里。
她有些胆怯的睁开眼睛,看着仿佛一下子沧桑下去的顾桦承,颤颤的伸出手去:“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顾桦承没有听清楚。
“我不知道我有了身孕,我真的不是……”剩下的话,都被顾桦承堵在嘴里。
顾桦承终于明白了九娘临倒下前的那一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也许在那个时候,九娘是察觉到了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样快,走的也这样快。
他也仿佛才明白胡蝶的那句害怕,不是说九娘担心这个孩子没了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而是九娘害怕顾桦承的责备。
可是他怎么舍得呢?
他怎么舍得责备九娘,更何况,这个孩子的离开,自己也有责任。如果这些日子仔细关心一下九娘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叹了口气,顾桦承搂着九娘轻声安慰:“我没有怪你,九娘,你也不必责备自己,只是……这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罢了。九娘听话,不要再去想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回头去看了。好吗?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和我们有缘分的孩子。再说,你现在还小,就算是有了孩子,我还更加担心呢。”
“你……”九娘开口,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今这个世上,这是与她最亲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会陪在她身边的人。九娘眨了眨眼,湿了顾桦承胸前的衣裳。
门口,胡蝶轻咳两声。
顾桦承微微放开九娘,转头看了胡蝶一眼,问道:“怎么了?”
“大夫不是说要等着花儿发了汗在喝药的吗?顾先生你看着九娘可是发汗了?”胡蝶问。
顾桦承点头,笑了笑:“方才你是被梦魇住了吧?所以才吓醒了吧?如此倒是得感谢这场梦了,瞧瞧,这衣裳都要被汗浸透了。”
“也许是吧。”九娘皱了皱眉头,却并不觉得自己睡着过。
顾桦承笑着摇了摇头,冲着胡蝶伸出手去:“把药给我吧。”
“我想先换身衣裳。”九娘摇了摇顾桦承的袖子,先前还没觉得,被顾桦承一说,九娘便觉得这些衣裳贴在身上,弄得自己很难受。
顾桦承皱眉。
胡蝶赶忙上前拉住九娘:“花儿,这个时候你别折腾了,好好养着才是,万一受了风,可了不得。”
“哪里就又那么严重了?”九娘撇撇嘴,看了顾桦承一眼,却立马老老实实地扯了扯嘴角:“把药给我吧,我先喝了再说。”
顾桦承点头,端起药碗,咬了一勺子乌黑的药汁递到了九娘嘴边。
九娘皱眉:“我自己来吧。”
顾桦承没有吭声,却固执地将勺子放在九娘的嘴边。
九娘抗争无意义,终于张嘴喝了一口。真苦,苦的九娘眉头都紧紧地皱到一处去了。
顾桦承轻飘飘地瞥了九娘一眼,道:“良药苦口。”
“我知道……呃……”一口药汁又被灌了进去。
胡蝶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笑了笑,转身出去,顺便将门给他们两个关了上。
好不容易安稳一会儿,这难得的时间,就让两个人好好的说一会儿话吧。叹了口气,九娘看着还在院子里站着的曹氏,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胡蝶上前,眉宇间皆是一片恼怒。
040:肚量
曹氏搓了搓手,冲着胡蝶笑的讪讪的:“花儿再怎么说也是我……”
“呸!别再说你那一套怀胎十月费劲千辛万苦才把花儿生下来的话了,你若是真的觉得花儿欠你的,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对孟有才的那些付出,也该差不多还清了。你可别忘了,若不是花儿回去寻孟家阿婆,这个人,在你们的心里也好,或者是你们所谓的事实里也罢,可都是个死人罢了。”胡蝶嫌弃地看着曹氏。
“可她这不活得好好的吗?不就是落个胎吗?怎么,还得我们偿命了?”曹氏也恼了起来。对于九娘,在曹氏的心里依旧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孟夏花。她对九娘仅剩的两个印象,一个是当初她生了孟有才的时候,孟夏花似乎直到自己要被抛弃,一脸可怜地站在门口偷偷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曹氏其实没有想过要打死孟夏花的,只是……只是失手。
后来……
后来这孩子送不成了,她便觉得碍眼。
那时候的日子多苦,贫贱夫妻百事哀。何况那时候的孟夏花也不是多么让人省心的孩子,她总想着到底孟夏花年纪还小,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往心里去。后来即便将她打成了那个样子,曹氏记住的也不过是孟夏花凉薄的眼神。那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一个生性凉薄的孩子。
后来,他们都以为她死了。
却没想到几年后再次相见,她是九娘,大越国第一酿酒师顾桦承的徒弟九娘。
可是那分明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让她受尽了折磨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对这个孩子,曹氏是有歉疚的,可是那些歉疚从来都被她的那些怒气掩盖,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
同样都是女儿,凭什么一个要死不活的孟夏花能够摇身一变成为邺城人士。而她的大女儿孟春桃,那个像极了她的孟春他,却要盯着额头上一块不大不小的胎记。嫁给三狗子那样的人。
一想起孟春桃,曹氏就觉得更加烦躁了。
当初孟春桃和三狗子成亲,三狗子家说是给了不少彩礼,可是里头有多少真东西还不好说。三狗子的爹妈倒好,拿着孟春桃的嫁妆就跑了,三狗子倒是沉得住气,自家爹娘不见了也不去找。怎么想。曹氏怎么觉得膈应。
如今孟春桃也有了身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得好。要是三狗子也气着春桃了,那可怎么好……
一想到这儿,曹氏就有些急躁起来,看了胡蝶一眼就想走:“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娘你要上哪儿去?”孟有才不知道打哪儿回来,正巧撞上一脸惊慌的曹氏。
曹氏愣了愣。上前拉着孟有才:“你也跟着娘一道回去吧,这些人都被猪油蒙了心了,你想从他们嘴里扣银子,还不如和娘回去好好的问问你姐夫,那三千两银子当真让他花的一文不剩了吗?但凡还能剩下一点,咱们也不用来求着这些没良心的。”
“呵,我们没良心?”胡蝶冷笑,指着孟有才问道,“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吃的穿的。可是都用的酒香的?你念书的银子,顾先生和花儿给你找好了书院,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你自己是觉得没什么,你可知道顾先生有多丢脸?好,你觉得脸面这东西不值钱,那么你自己说说,你没回偷着跑回下河村。带回去的银子都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扶桑到现在都不愿意搭理你,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吗?我们倒成了没良心的了!姓曹的你就有良心了?要不是你们花儿能受这么大的罪吗?”
“那是报应!”曹氏猛地回头瞪了胡蝶一眼,“师徒*,这都是报应!”
“娘!你在说什么啊。”孟有才吓得脸都白了。
顾桦承站在门口。一张脸隐在阴影中,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分明。
曹氏看着孟有才的模样,皱了皱眉,顺着孟有才的目光回头看了过去,登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在屋子里的时候,顾桦承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若不是胡蝶进去,让他们几个出来了,曹氏觉得,在那间屋子里,曹氏一定会被压抑死的。
后来出来了,顾桦承也不过是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为我儿子陪葬。”
那句话,仿佛还响在耳边,令人觉得心寒无比。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静逸,令人压抑的静逸。
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会儿,姜女来寻胡蝶,看着院子里的模样,微微愣了一下。
胡蝶挑眉,总算是打破了这份平静:“怎么了?”
姜女赶忙上前,低声道:“青儿姑娘过来,说是风花楼……”
“你让她全权处理就是,如今我哪里有功夫去分神管这么多的事儿呢。”胡蝶皱了皱眉。
顾桦承叹气:“胡蝶你也没必要一直盯在这儿,你放心就是了,我该怎么做,我自己有数,自然是不会让九娘为难,也不会让她委屈了。青儿既然来找你,必然是有什么她处理不了的事儿了,你现在才开始接手风花楼,万事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可是……”胡蝶皱眉,看了看顾桦承又看了看曹氏孟有才,叹了口气,拍了拍姜女的手,“你多照看着些,我忙完了再过来。你们不用劝我,我不放心自然是要来瞧一瞧的。”
顾桦承没有阻止示意姜女将胡蝶送出去。
曹氏愣愣地看着顾桦承,等着顾桦承的裁决,却没想到顾桦承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又回了屋子里头。
曹氏愣了愣,小碎步跟过去趴在门框上听了一会儿,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曹氏皱眉,走到孟有才身边,问道:“平常这个顾桦承和孟夏花是怎么相处的?”
“不知道。”孟有才愣了一下,旋即摇头。
曹氏恨恨地抬手去拧了孟有才一把:“你说你能干点什么,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养你还不如养头猪呢!”
“娘现在应该觉得当初卖了我就好了吧?二姐如今多厉害了,要什么有什么,娘你现在悔青了肠子了吧?”孟有才冷冷地看了曹氏一眼,心里觉得十分失望。
两个人说着,扶桑端着一盆子东西从他们面前经过。两个人立马做出一副十分谨慎的模样来,谁知道扶桑却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站在顾桦承和九娘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顾桦承开门,两个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扶桑就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曹氏立马低下头去,拉着孟有才的袖子就往远处象征性地挪了两步。
等着扶桑再从他们身边走过后,曹氏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顾桦承的门,又被小心地关了起来。
到了晚饭的时候,也是扶桑和姜女端着碗筷送进顾桦承的房间,之后两个人又各自回房间吃的饭。
曹氏孟大牛和孟有才等了好半天,也没见有人来给他们送饭。曹氏忍不住皱眉,还没等她开始骂,孟有才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孟有才说:“爹娘你们知道顾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吗?我虽然不大清楚,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我觉得顾先生那样的人,其实十分护短。从前我那样用力地想要和二姐成为亲人,看重的也不过是顾先生的护短。可是……顾先生如今最亲近的人,就是二姐了。娘,不管怎么说,二姐的那个孩子……都和咱们有着关系的。您觉得顾先生的丧子之痛还有二姐身体上心理上的痛苦,压在顾先生心上,顾先生会怎么待我们?我们若是能活着离开,都算是上天的恩赐了。你居然还指望着有人来给你送饭吃?娘,你当真觉得二姐小产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儿吗?”
孟大牛叹了口气,道:“孩子他娘,有才说的在理,人家没和咱们说什么,咱们总得去道个歉。你想,当初你是怎么照顾春桃的,如今依着样子再去伺候伺候夏花,也少不了你一块肉……”
“呵。”孟有才一声冷笑打断了孟大牛,“让娘去伺候二姐小月子?你们也真敢想。”
孟大牛愣了一下:“你这个孩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顾先生是个无父无母的,难道娘家人过去照顾照顾还……”
“从小你们不就恨不得二姐去死吗?如今这个时候,你觉得顾先生会用你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人家酒香缺人了吗?顾先生自己就能照顾的二姐很好。”孟有才撇撇嘴。
“可是顾先生到底是个男人,他怎么……”
“俗气。”孟有才冷哼一声,不在多嘴。
孟大牛和曹氏面面相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色越来越暗的时候,孟有才终于耐不住性子猛地起身去自己之前在酒香睡得那间屋子。孟大牛和曹氏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起来跟在孟有才的身后。几个人走到了那间屋子面前,却都愣住了。
那间屋子上拴着一把巨大的锁头,好像生怕人家看不见这儿锁起来了似的。
孟有才抿了抿嘴,又转到后院去看九娘未出嫁时住的那间屋子,也是一把大锁锁住。在月光下,那锁头泛着清冷的光,仿佛生怕他们不知道防的就是他们似的。
041:肚量2
曹氏推搡了孟有才一下:“这下子怎么办?”
孟有才抿着嘴,没有吭声。
“要不咱们出去找间客栈呗,咱们总不能在这院子里待一晚上吧。不管顾桦承他们想把怎么怎么着了,今儿总不能不睡觉了吧。”曹氏嘟囔。
孟有才瞥了曹氏一眼:“你还有住客栈的银子?”
“你以前不是说这些客栈的人都认识酒香的嘛,咱们打着……”
“那是从前。”孟有才皱眉,“扶桑都已经通知过那些人了,看着我去赊账,都不能给我的。”
孟有才笑了笑,看着天上寥落的星子,仿佛一下子通透的明白了起来。这是他们自作孽,怪不得旁人。如今……
“你们是还要留在这儿,还是同我出去?”孟有才看了曹氏一眼,问道。
曹氏搓着手,问:“出去的话,是上哪儿?”
“反正不是什么好地儿。”孟有才皱眉。
孟大牛愣了一会儿,跺脚:“孩子啊,这事儿……怎么算,也是爹娘对不住你二姐在先,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儿。你说……你要是这么出去了,万一碰上那要钱的,咱们可是拿不出来啊。孩子你听爹说,赶明儿,爹就给顾先生跪下,只要咱们能要到三千两银子,咱们立马就走,再也不在邺城停留片刻。你看怎么样?”
孟有才看着孟大牛,好像不认识地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我以为你们会是道歉的,没想到你们心里就是想着银子!”
说完。孟有才就冲了出去,跑到门口,却又猛地顿住。
连大门都上了锁。
孟有才怔住,突然笑了。
顾桦承他们,这就是故意要折辱他们。真是可惜的很,想孟大牛和曹氏这样的人,连骨气都没有了,还谈何折辱?
孟有才一声不吭地转身去了柴房。如今也就这么一个地方没有上锁了,只是从前,他和孟春桃住在柴房里的那种景象已经不存在了。如今的柴房,当真只是用来盛柴火的房子罢了。
孟大牛和曹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跟着磨蹭了过来。
看着柴房里头的景象,曹氏就撇嘴。
孟大牛抗了曹氏一下。示意她别吭声。
孟有才却看了过来,笑了笑:“娘,我听说二姐小的时候经常被你关柴房?”
曹氏愣了一下,旋即强笑:“嗨,那样不听话的……”
“娘,今儿你可算是能感受感受二姐当初的处境了。”孟有才嘴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再也没有看他们两个一眼。手垫在脑袋下面,靠着一剁柴火闭上了眼睛。
曹氏和孟大牛面面相觑,到底谁也没敢说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曹氏就觉得浑身酸疼的起来,揉了揉胳膊揉了揉腿,就去给孟有才揉。
孟有才睁眼,带着些许起床气:“你干嘛?”
“不干嘛不干嘛。”曹氏连忙摆着手坐到了一旁。
看着渐渐大亮的天色,孟有才皱眉出去,转了一圈后,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曹氏:“去给二姐道个歉吧。”
“我去给她道歉?就不怕折了她的寿?她算个……”
“哟。你们昨个儿歇在这儿了啊。”姜女冷笑着看了过来,曹氏立马闭了嘴,冲着姜女笑的有几分谄媚。
孟有才皱了皱眉:“姜女姐姐,我爹娘乡下来的,礼数……”
“这可不是礼数的问题。”姜女摆手,“你们要走就走吧,反正在你们眼里杀人又不需要偿命。”
“我杀什么人了?我杀什么人了啊?我一个老婆子,你们就欺负我老婆子……”曹氏愣了一下。尖叫着扑了上去。
姜女侧身避了过去,冲着还在慢悠悠地走着说话的顾桦承和扶桑两个跺脚:“你们倒是快一些啊,这老婆子都会打人了。”
顾桦承脚步一顿,眼中神色愈发不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