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光年之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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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皓熙手中拿着淡白色的鸡尾酒，目光沉静，面容平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袭合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显现出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典雅，隐隐透出英国绅士独特的风度和气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理解性地和客人们点头应酬。但是他静默的冰蓝色眼眸里没有焦距，茫然无措。仿佛在正在做什么，说什么并不经过他的内心，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人紧紧地牵住身上的线，身不由己。他只知道这是报恩，叶晴天需要他，可是现在的他还能给叶晴天带来幸福吗？
他的身边是美丽得令人惊叹的叶晴天，叶晴天的笑容洋溢而飞扬，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雀跃的动作，都在传达着一个信息——“我很快乐”！她身上穿着月白色的华丽礼服，大大的裙摆层层叠叠的，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圣洁而高贵，裙摆还缀满蕾丝做成的小花，所到之处，无一例外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她的神情高傲得像个女皇，但是她却小鸟依人地挽着伊皓熙的手臂，告诉他，她有多依赖她。
所有人都在纷纷赞叹，这两个人真的是无与伦比地相衬，完美、和谐，今后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叶家的从亲戚过继的澄少爷年纪最幼，却美得仿佛可以迷失空气里的呼吸。细长的丹凤眼晃过琉璃的色彩，眼神颇倦，偶尔的微微一笑，带着一点点纸醉金迷的感觉。
他的身形修长挺拔，安安静静地品酒。动作极度地优雅，默默地注视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没有人敢上前和叶家的当家人说话。
伊皓熙淡淡地微笑。
他的目光扫过叶澄，忽然想到他从小被叶家收留，虽然澄少爷的身份要比他尊贵得多，却比他还要寂寞孤独。伊皓熙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怜悯之心，然而却迅速地被空洞的落寞压抑下去。
这股寂寞……是什么？
他怔怔地望着酒杯里看流动的液体，不断地试问自己。
该结束了吧。
这场盛宴一旦结束，他就再也抓不住自己的幸福。
他撇了一眼旁边的公主，忽然嘴角扬起冷漠的弧度。
自己的幸福早就被扼杀在她的手里，但是他不知道是应该恨她，还是该恨自己……
“喜不喜欢？”在和众多客人一一道好之后，叶晴天柔声问道。
“什么？”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在问。
“这场婚礼呀……”叶晴天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温柔地理了理自己柔软的卷发，“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多精神准备的，不准你说不喜欢。”
“……”伊皓熙深呼吸一口，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淡淡地说，“喜欢。”
怎么能不喜欢呢？也亲她花费了鼠不尽的金钱和精力来打造这场空前盛大的典礼，从大到整个会场的选择到小到用哪一种玫瑰装饰都要由她亲自过目。对于他应该做些什么，然而叶晴天的话就是“你只要乖乖地给我戴上戒指就可以了。”
所以他也只能苦笑……不是像，自己的确就是一直被线牵引的木偶。抓不住幸福，握不住自由。
就在这时，叶晴天信步走到人群中央，“各位，我们的订婚宴还差最后一个环节。”她举起酒杯，幽幽地品了一口香醇的甜酒，“我们还没有交换定情信物。”
客人们都停下了谈笑和吃吃喝喝，期待地看着他们，一场订婚宴中最值得期待的部分就要开始了，怎么能叫人不兴奋呢？
一对活泼可爱的小孩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蹦蹦跳跳地走上前来，分别递给叶晴天和伊皓熙每人一个精致的绒盒，小小的绒盒被伊皓熙拿在手里却有千斤重。订婚，不应该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和满足的事吗？这枚小小的在截至不应该是代表着两个人拥有欢乐的约定吗？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个小小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沉重的枷锁！
“皓熙……”看到伊皓熙怔怔地捧着盒子一动也不动，叶晴天轻声唤他，“帮我把属于我的戒指戴上，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柔，却仿佛是在冷漠地告诉他，一旦将戒指套入她的指节，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和米瑜……一切都结束了。
忽然，他心头一颤。
米瑜……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迅速在一号仔细的脑海中形成。黑发白衣，长长的蕾丝裙在阳光下飞舞旋转，她笑得异常开心，眼睛弯成了调皮的月牙。
一股心痛油然而生。
她笑的时候，即使再冷，在黑暗的空气也会温暖起来。
她哭的时候，眼泪会无声地落了下来，而她却努力在微笑，尽管笑容很难看，比哭还难看。
他出神地望着手中的绒盒，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他记得她的每一个微笑的动作，都这么清楚……原来……失去的疼痛竟然已经如此麻木，让他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伊皓熙猛然睁大眼睛，眼中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华。
叶晴天第一次失去了镇定，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在对这异常的情景窃窃私语了，她小声地催促着他：“快呀，戒指在你的口袋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叶晴天，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只是他的手依旧一动不动。
他望着她焦灼的眸子，从她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可以看到一个纤细宁静的身影，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
伊皓熙的瞳孔里流露出巨大的震惊，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等一等……”后米娜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阵强烈的爆破声破天冲荡过来！
难道是——
他和叶晴天，包括所有的宾客都惊异地别过身去，看到的竟是——宁枫！
“嗡嗡嗡”，会场上的宾客再一次小声地议论起来，这次不同的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刹也刹不住。
他是谁？手中并没有邀请函，怎么可以肆意地闯进来？看着他气喘吁吁，焦急万分的架势，难道是来当着新郎的面抢新娘私奔的吗？
有一部分宾客都瞪大了眼睛，电影中的桥段就要发生在自己身边，大家在心里不自觉地等待着好戏上演。
可是暴风中心的三个人依旧保持安静。
叶晴天，愕然地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皓熙，吃惊地凝望着大声喘气的宁枫。
宁枫，因为呼吸太过于急促，一时之间反而没有说什么话。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伊皓熙觉得每一秒都像一年这么漫长，宁枫这样闯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带来了什么消息？
“请你，咳咳……”急促地喘气，呼吸沉重，过了好一会，终于断断续续地说道，“去看看她吧！拜托你，她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你！”
“米瑜？！”伊皓熙快步走下铺满白绒的台阶，眼睛紧张地瞪大，“她在干什么？她在哪里？”
“在……海边……”宁枫强烈地咳嗽着，脸涨得通红通红，“她做了一些决定……你快点去看……看……”
“决定？”伊皓熙楞了一下，身子禁不住晃了晃，“你说清楚一点。”
“她放弃了碎心鱼项链，却保留了一个贝壳发卡！”宁枫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急切地吼道，“你根本不相信自己！米瑜愿意为了你忘记叶珞，这需要多大的决心你知不知道？她在海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你却还在这风风光光地等待订婚宴的结束！你如果还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心，那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对米瑜做了一件最残忍呢的事情！对你自己也是！”
伊皓熙失神般喃喃道：“她放弃了碎心鱼项链，保留了……贝壳发卡？”她放弃了碎心鱼项链，保留了贝壳发卡？
伊皓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当然知道碎心鱼项链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竟然真的让自己代替了叶珞的位置，在自己如此残忍地伤害了她之后！
往事一幕幕不可回避地在他眼前闪现，星星般的眼眸、无邪纯净的笑容，她的晕倒、她的哭泣犹如一股强大的旋风瞬间将他团团紧裹，让他感觉到不能呼吸……如果谁亏欠，他亏欠得最多的人不是叶晴天，而是米瑜……自己到底还在懦弱什么，犹豫什么……如果这一次不能再抓住自己的幸福，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快乐……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叶晴天的目光和宁枫焦急的催促中，伊皓熙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了台阶……一步一步朝礼堂的大门靠近，他的眼神越过了所有的一切，遥遥地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但是他的眼神中闪耀的坚定的力量，竟然让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越走越快，步伐越来越急，一切都不能阻挡……
叶晴天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伊皓熙——”她终于大喊出声，可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她却再也掩饰不住惊诧和绝望，她呼喊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下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些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她已经没有任何砝码能抓住那颗已经飞出去的心了……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宁枫几大步迅速挡在她的面前，“你知道吗？对于叶珞生的死，米瑜比任何一个人都伤心，她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她情愿生活在叶珞仍活着的幻想中，这种自我麻痹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你明不明白！”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很可惜米瑜没有死掉，那是伊皓熙事先给我发了短信，让我能及时地出现！你这个凶手！”
“砰！”叶晴天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座椅上，一旁的宾客连忙伸手扶住她，可是她的腿却软得厉害，再也没有力量可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不可置疑地颤抖着嘴唇：“你说什么……伊皓熙他……”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众宾客们一阵哗然，原本神圣肃穆的教堂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久久不能平息……
伊皓熙飞快地奔跑，就好像从来就不准备停下来一样……。
他的额角渐渐地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可他也不用手擦一擦，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可他连一点点减缓速度的念头也没有……
如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并且不断地勉励他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还有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接近她了……
他屏住呼吸，心跳得越来越快。
越来越接近了……
他听到自己的心率急速加快，太阳穴嗡嗡地争鸣。
水。
不管接触到哪里，都是凉凉的水……
米瑜躺在沙滩上，一股股潮水不停地侵袭着冰凉的身体。她眼睛习惯送地睁开又闭上，头昏昏沉沉的，似乎有种沉闷的感觉。
心脏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一阵阵皱裂的痛。
她茫然地举起手臂看看，上面爬满了白色的泡沫，腿上还有长长的海藻缠绕着。
海水重重地冲了过来，潮汐湮没了她的脚踝，头剧烈地疼痛，她却拼命要回想起所有的事情。那么记忆在她脑海里像是卡带了的旧唱片，凄凄茫茫，却深刻地印入脑海。远处似乎有很多人正在唱着歌曲，那神圣悠扬的曲调似乎让她看见伊皓熙和叶晴天肩并肩站在一起，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他的样子一定很帅很帅吧……
不……不要再想了，从今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她的手胡乱地摆放在沙滩上，触及到的却不只是柔软的沙子。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藏在手心里，物品的边缘深深地刺入她手心，深深地痛。
她缓缓地摊开手掌，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贝壳发卡静静地躺在手心里，视线微微一晃，一抹光芒谈谈地升华。
这个洁白的、脆弱的贝壳发卡、曾经带给她那么多惊喜和快乐，可如今它每一道细细的纹路都像是她心里的伤口。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浅浅的脚步声渐渐临近，越来越慢下来。
离她半米的距离，停住。
她疑惑地回过头，看到了身后喘息的人。
那人每向她迈出一步，似乎都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个人……她一定见过。
脑海中渐渐拼凑出一样的外形，俊美的侧脸，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肌肤，栗色的碎发，高挺的鼻翼……还有温柔如水的笑容，以及……那双梦幻得仿佛神话般淡蓝色的冰晶水瞳。
男生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茫然地望着他，轻轻的声音飘了出来：“伊……”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真的是伊皓熙吗？他来到她身边了？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幻觉。
沉闷的空气将呼吸都吸走了。
两人的耳畔只传来海水翻潮的声音。
伊皓熙似乎冲破了压抑的阻力，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声音因激动而断断续续：“再也不要分开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米瑜诧异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这温暖的怀抱似乎令人感到异常熟悉，她抱住他，脑袋很自然地垂落在他肩膀上面。
伊皓熙紧紧地抱住她，吻如细密的雨丝落在她的脸颊：“没有谁会分开我们了，再也没有人，你相信我。”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相、信、我。”
这样带有强烈感情的声音，在米瑜的心口重重一震。
似乎有什么结界在脑海中冲破。
一切，似乎都回来了……
她仿佛可以看到，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时的他穿着淡蓝衬衣，走在学园的小路上和她不期而遇。他的笑容很轻佻，可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心灵……
“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伊皓熙……”
宁枫的话语再一次在她耳边回响，她的心里没有恨，从未曾有过……
是伊皓熙救了她，他是喜欢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白色的贝壳发卡紧紧地握在手里。米瑜再也忍不住了，一股强烈的情绪轰然爆发。
她温柔地回应着他的吻，渐渐微笑起来，笑容和眼睛一样亮晶晶：“你、相、信、我。”
刹那间——
雪白的浪花大幅度地涌了上来。
风渐渐止息，天空渐渐闪耀出明亮的色彩。
那一刻——
他和她的背后，仿佛有一双巨大而透明的羽翼展开，柔软的羽毛静静地包围住两人，谱写下幸福的乐章。
尾声 写在永远的永远
天空晴朗，淡淡的云朵静静地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中，懒洋洋地享受着轻柔的微风。
一缕阳光悠悠地投射在两人身上，一粒喜悦的种子在两个人心底渐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伊皓熙拨开米瑜额前细碎的刘海，他的呼吸炽热而浓烈，在温和的天气里明显燥热得多。
米瑜的脸通红通红。
他轻轻地搂着她，薄薄的唇吻上她的额头——
“喂，你要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一步。”他任性地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湛蓝的眸子失魂般紧紧闪了起来。
“不。”她一如既往地反驳回去，心却变得游移不定起来，“难道刚才跟你说的都是废话？怎么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刚才她不过是一时兴起，被身边的小商铺吸引，离开他的身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急得满世界地找她。
“我是在担心你。”伊皓熙干脆俯下身去吻住她柔软的唇，低语轻喃，“同时，也担心我自己。我怕会再次失去你，我怕自己会承受不了。”这个吻清清凉凉的。甚至带着一点点温馨与甜蜜。
米瑜顿时失去清晰的思绪，在她独断专行的世界里，此刻只有他的身影。
都这个时候了，什么抱怨理智紧张后怕，统统一边呆着去吧。
雪融化之后，会是春天。
冬日的最后一场雪下得尤其美丽，白色的雪花在微风中悠扬地飘起，仿佛正在飞旋的精灵，随风起舞。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惬意而温馨。
每一位少女都在为情人节做精心的准备，大街上仿佛一下子涌出了很多卖礼品的小店和很多买礼品的人。
米瑜和伊皓熙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在大街上东瞅瞅西望望。
漂亮的彩色礼带挂在店牌上面，亮晶晶的“情人节快乐”几个大字在灿烂的阳光下盈盈闪烁。干枯的树枝上挂着无数条满含爱心的黄色丝巾，为美好的节日增添了一份恬雅。
米瑜的脸上终于绽开了花朵一般绚丽的笑容，脸颊两侧也染起了绯红的红晕。
“情人节想要什么礼物呀？”她呵呵笑着，吐出一圈圈白色的雾气。
“只要你陪着我。”他静静地说道，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想得美，我才不要呢。”她故意撅起嘴巴，赖皮地瞅着他。
伊皓熙淡淡地凝视着她，蓝色的瞳孔仿佛沾染了快乐的湿气：“不——要——吗？”带着丝丝威胁，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为什么——”她举手表示投降，脸却拉得老长老长。
而他的理由很简单至极：“也不存在礼物不礼物的，你本来就是我的。”
米瑜怔住，随即郁闷地想，早知道他这么厚脸皮就不跟他好了，唉。
“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她突然笑眯眯地弯下腰询问他的意见。
伊皓熙气定神闲地瞥她一眼……说不定是个很差劲的地方，不然她也不会笑得这么狡诈阴险。“不好。”他干巴巴地回答。
而她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已经得到了胜算：“反对无效，走吧。”
伊皓熙终于体会到了，被牵着鼻子走，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的感觉了……那真是痴迷。
米瑜带着他来到学校礼堂前一片空旷的草地上。
冬日里的小草已经枯黄，乖巧的小脑袋一个个郁闷地低着，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不过遍地的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却常开不败，带着一股淡淡的奇香。带着丝丝寒意的微风拂过他和她的脸颊，柔软的刘海儿被吹得凌乱起来。
伊皓熙学着她的样子，抬起头来仰望蓝天。
啊——蓝天里仿佛透着纯净的白，一如大海里层层叠叠的浪花，阳光耀眼得让他昏昏欲睡。
可是她却精神依旧，兴致勃勃。“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在这里对我说了什么？”
摇着他的身体，试图把瞌睡虫全部都赶走。
“很久了，哪里还记得啊。”
他故意装出打瞌睡的样子，微闭着眼睛……
“喂喂，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忘记哦！”她无奈地耸耸肩膀，“因为当时我答应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伊皓熙终于认真地听，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就连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嘿嘿。”她察觉到他来了兴致，开始兴奋地做解说，“当时你多我说……”可是，脱口而出的话被他简单地打断了。
“好困哦。”他淡淡地说道。
“嗯？”她怔怔，继而亮出一个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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