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深爱岂言别-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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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成永被推出来,送往重症病房,华司跟着一路过去。
时容却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原地。
傅倾城不忍心,坐到她身边:“阿容,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
许久之后,时容才回过神来:“是我的错,青青,是我害了他,是我毁了他……”
“不,不是你的错,阿容,你清醒一点,真的不是你的错。”傅倾城抓着她的肩膀,低声道。
时容抬起恍惚的眸子,眼神涣散,没有泪光却那样绝望:“不,都是因为我,青青,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都是因为我,都是我,是我害了他……”
她喃喃着,一遍一遍重复着是她害了他。
傅倾城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时容终于再度哭出来,泪水沾湿傅倾城的肩膀。
*
☆、回去收拾你【7000+】
医院外的记者实在是太多,不想再给记者们更多料,所以原本打算过来看的傅北易和傅清瑜只能将车停在附近。
时容本来不想走的,可她伤不重,可是马上出院,再加上傅北易也来了附近,有些话也需要交待一下,所以到底还是在傅倾城和秦年的陪伴之下出去了。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坐进了秦年的车里,往傅北易所在的地方而去。
时容的精神实在太差,脸色也很难看,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一样,她提出要和傅北易单独谈谈。
秦年和傅倾城便将车里的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人去了傅清瑜所在的车里。
傅清瑜坐在后座,看到傅倾城坐进来,有些忐忑:“青青,时容还好吗?”
“嗯,还好。”时容的确还好,不好的是韩成永。
“听说……”傅清瑜顿了顿,“她是和韩成永在一起,青青,你说,她和北易哥的订婚是不是就……”
傅倾城抱了抱她:“一切都随缘吧。”
傅清瑜虽然也有些不舍,但别人的感情她也无权置喙,只能将所有可惜的心情全都压了下来。
两人没有谈多久,傅北易就从那辆车里出来,表情很不好。
傅倾城回去的时候,时容正压抑着声音在哭。
她心疼,没有去打扰她,只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哭个够。
傅倾城将时容送回家,依旧很担心,想要留下来陪她,可时容却坚定地拒绝,说她自己可以。
如果家里不是还有晗晗的话,傅倾城绝对会留下来的,她甚至还起过念头让时容和她回去,可知道时容肯定会拒绝,所以只能恋恋不舍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傅倾城的心情也很不好,秦年看到她一直异常严肃的脸,便说:“明天要去电视台吧?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和同事们解释?”
一下子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们已经公开了婚姻关系这件事情,无奈地笑了下:“这年头隐婚的不少,总不至于还要让我去浸猪笼。”
当然,浸猪笼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等着她的是一群人全都埋怨她消息藏的好,然后敲诈她必须得请客。
和秦年说起,他倒是十分大方,说那就出钱办个聚餐。
秦年因为忙碌所以没有出席第二天晚上的聚餐,不过他竟然还找了沈导,沈导替她挡了不少酒,她又连声说自己明天还要去赶飞机,总算是安安全全过去了。
不过到底也喝了一些,稍微有些犯晕。
出酒店的时候,正好接到时容的电/话。
时容的声音很绝望:“青青,韩成永不见了……”
“什么?”那么一点点酒意顿时就醒了,她匆匆问,“怎么不见了?你在医院?我马上过来。”
傅倾城忙打车去了医院,到那里的时候,她刚下车就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门口角落台阶上的时容。
灰头土脸,可怜兮兮的。
傅倾城匆忙跑过去:“阿容。”她叫。
时容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泪痕,眼中却没有泪,又重复了一遍:“青青,韩成永不见了……”
傅倾城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忙扶起她,将她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又给她买了杯咖啡,看着她喝了一口才说:“怎么了?怎么会不见了?”
时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来看看他,可是医院说他昨天就已经转院走了。”
“转院?转去哪里了?”
时容只是摇头。
傅倾城拿出手机拨通韩成永经纪人华司的号码,过了许久才接,接起来也没有好气:“什么事?”
“韩成永呢?听说他转院了?”
“是的,昨天就转走了。”华司冷哼一声,“肯定是那个女人让你问的吧?那也好,告诉她,成永出国了,让她不用再找他了。成永被她害成那样还不够吗?我想互相永远不要再见了才是最好的。就这样!”
华司恨恨地挂断电/话。
她咬咬唇,不敢看时容。
可时容紧紧地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说去国外了。”看到时容的神情立即暗下来,忙说,“也是好事,之前不是说有可能会截肢的吗,国外的医疗技术说不定更好一些,能够治好也不一定,阿容,你别担心。”
时容却露出了她没料到的笑容:“是吗?那就好,只要他能康复,只要他能变回以前的样子,那就够了……”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傅倾城也都站在她的身边。
时容低头喝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忽然低声开口:“青青,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总是可以打得人措手不及。”
傅倾城将拿走她手中已经冰冷的咖啡,她却一口饮尽,然后苦笑着说:“你看,我想要跑向他了,可是他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阿容……”
“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或许以后再也找不到那样的人了。青青,我很后悔,很后悔,那么后悔……”
时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他该多好,在我遇见傅北易之前,我就认识他了,该多好。”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所以她依旧伤害了韩成永,所以那么好的人,终究离开她了。
这种时候安慰也是无用的,最好的便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傅倾城张开手臂将时容抱住,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永远都不是。
傅倾城也没有问她和傅北易的事情,她也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总要会自己解决。
只是傅倾城到底有些担心她,尤其是自己明天就要飞往云南,时容如果觉得伤心难过还能找谁?
“阿容,我明天要去云南了。”
时容声音依旧有些哽咽:“是去本来我的那档节目吗?”
傅倾城点点头:“你一个人,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时容笑:“我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你这么去了,晗晗谁照顾?”
“反正去的时间也不长,晗晗最近好很多了,我婆婆会照顾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和秦年说过了?”
她有些尴尬:“本来是要说的,之前事情太多就忘记了,今天肯定要说了。”
“他最后一个知道?”
傅倾城便不好意思回答。
“秦年如果不生气的话就不是男人了。”时容将脸上还残存的眼泪抹去,“青青,你这样挺好的,丈夫儿子在一起,以后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傅倾城笑了笑:“都说每个人的幸福是相同的,其实这话说得很对,我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该去保护我所想要的幸福,对不对?”
时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傅倾城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所以阿容,你也要幸福。”
因为得知秦年还在医院,所以时容不让傅倾城送她,自己上了出租车,打发她回去:“你还是去和你老公坦白吧。”
傅倾城尴尬地笑笑:“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车子直接开到楼下,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时容拍拍她的手,“倒是你,明天一路顺风。”
看着那辆载着时容的出租车越开越远,傅倾城这才转身往医院走去。
该担心的的确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秦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因为她和秦年已然公开了婚姻,所以医院里的不少人也认识她了,看到她还会打声招呼,并且告知一下秦年的位置。
秦年在手术室还没出来,她又去了他办公室等他,还有小护士小心翼翼地给她送水,见她看上去很平易近人便问:“你是秦教授的妻子吗?”
傅倾城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点头说是。
“哇。”那个小护士笑得眉眼弯弯的,“你真漂亮,之前在电视里看到你就觉得很漂亮,没想到真人更漂亮。”
“谢谢你。”
那小护士甚至还压低了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医院的丁香,丁医生啊?”
“怎么了?”
“她啊,仗着是秦教授的学生,总是贴得很近呢,你可得小心点。”说着眨眨眼睛,“我还要忙,先走啦。”
傅倾城看着她说完就匆匆跑走,不禁笑起来,小女孩看上去很有活力。
她坐得无聊,便起身去门外等着,不久之后便看到秦年正在朝这里走过来,丁香果然就在身边,如刚刚那个小护士说得那样,贴得很近。
傅倾城微微皱眉,轻咳一声:“秦年。”
秦年原本微微低着头,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看到她之后脸上露了些笑容:“你来了。”然后,便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丁香:“你记得观察一下。”
说完就大步往前,走到傅倾城面前:“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不能来吗?”傅倾城故意问。
“当然不是,来等我下班?那当然好。”秦年看了看她的脸色,“是不是喝酒了?聚餐怎么样?”
“唔,很好,就喝了一点点。”她用手指比了比。
他张开手将她的手拢进手里,笑:“都有些酒味了,才这么点?”
傅倾城笑了笑,眼神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丁香终于转身走开,这才轻松地笑:“稍微多一点,加起来顶多一杯。”
秦年拉着她的手进办公室:“等我一下,马上就可以走了。”
傅倾城便看着他做事,忽然说:“其实是因为刚刚时容找我了,”她吐吐舌头,“她说韩成永不在这里了。”
“是吗?”秦年也不知道,“没有关注所以不是很清楚,可是这家医院已经是J市最好的了,还能转到哪里去?”
“听说是去国外了。”
秦年便有些嗤之以鼻:“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国外最好,还不如在这里好好地安心治疗。”
对于这种事情,傅倾城无权评论,所以没有继续聊下去。
而她真正想说的事情,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直到上了车,她还在偷偷地瞟他的表情,准备找个时间说出来。
肯定不能回家了再说,傅倾城孤注一掷,准备一咬牙就说了。
“秦年……”她瞥了下他,轻声叫。
“嗯?”秦年回一声,“怎么了?”
正好遇到红灯,他便缓缓停下车来,转头看她:“什么事?”
被他的眼神注视着,傅倾城反倒是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眼神闪了闪:“我明天要出差……”
他原本的表情还是柔和的,听到这句话,顿时皱了皱眉:“出差?去哪里?去多久?”
“去……云南……”她深吸一口气,一次说完,“周日回来。”
“什么时候决定的?”他问,“什么时候决定的?总不至于今天才通知?”
傅倾城咬咬唇:“上,上周,事情实在太多才一时之间忘记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最好明天要走了才说。”秦年咬牙切齿。
红灯已经转成绿灯,傅倾城想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后面等着的车按了喇叭,滴滴两声有些刺耳,秦年这才醒过神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将车启动。
他却没有将车开回家,开了一段路便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将车停下,准备好好谈话:“不能更改?”
傅倾城不敢看他:“嗯,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不提前说?”
“真的是一时之间忘记了……”这句话刚刚出口,她便看到了秦年那锐利的眼神,不敢再说谎,“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怕你反对。”
“总算说真话了?是怕我不让你去?”
的确是这样。
而且这次还是她主动提出的,秦年也知道最近她对晗晗异常关注,又怎么会主动申请离开J市?
她不想让秦年怀疑什么。
谎言之类的,有时候在生活中也必不可少。
她知道秦年有事瞒她,但或许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更好,那么她也可以选择不知道。
有些事情她觉得秦年不知道更好一些,那么她就打定了主意隐瞒。
并不是欺骗,只是不想破坏目前的美好。
坦诚的背后总会有些许晦暗,就像阳光下也总会有阴影。
傅倾城看他一眼:“嗯,是。”
“那又为什么会去?”
“快到青玺哥的忌日了……”她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也很久没有回去看外婆,所以想趁着这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秦年看着她低头的可怜样子:“那晗晗怎么办?晗晗不是也刚出院?”
“我和晗晗说过了……”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说了秦年更是气:“所以现在是,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吗?”
傅倾城忙去拉他的手,没想到他居然还像小女孩一样闹脾气,甩了开去。
她不折不挠地又去拉,他总算妥协,不过一看就知道气没消,脸上全摆着。
他什么时候脾气这样外露了?
生气的时候就生气,也不再装着那张虚伪的笑脸冲着人笑。
这样的秦年让人觉得那么真实。
傅倾城笑着去捏他的脸,企图让他笑出来,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她讪笑:“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
他冷哼一声,用全身心告诉傅倾城他现在很生气。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应该早点和你说的,嗯?”傅倾城继续去扯他的唇角。
他又哼一声:“真的?”
当然是假的。
傅倾城却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你肯定不会阻止我的是不是?”
“周日回来?”他的态度已经有松动。
傅倾城忙点头:“是,一早的飞机。”
他吐出一口气,像她一样捏了捏她的脸,用了大力气的,看着她皱眉呼痛:“不要让我成为最后一个知道你消息的人。”他忽然沉声说。
她没有再移开眼神,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很平静,说出来的话那么真切,略有些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傻傻的脸。
她忽地张开手臂朝他扑过去,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对不起……”
刚刚的道歉或许没有那么真诚,但这一次,是真正的由心而发,真正地想要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让他成为最后一个知道她消息的人。
对于傅倾城的突袭拥抱,秦年有一瞬间的堂皇,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抬起手抚上她纤瘦的背脊:“嗯,原谅你了……”
声音低沉温柔,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的脸便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轻轻地笑起来。
他拥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样下去有点不对,她紧紧地贴在身上实在有些太诱人。
犹豫一下,还是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扶得开一些,像是面不改色,可有些微表情却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回去再收拾你。”他咬着牙。
她吐吐舌头,忙坐好。
总算是安全地回到了家,秦年说要收拾她,但其实也好像,没什么时间可以收拾她。
因为知道明天傅倾城要走,所以等她一回去晗晗就腻到了她身边,无时无刻不贴着,连她收拾行李都一直等在旁边。
总不至于和儿子过不去,秦年只能忍了又忍,继续忍……
收拾好了行李也已经不早,晗晗该睡觉了,看着洗好澡的傅倾城和晗晗直接躺到床上,秦年终于忍不住了:“你明天是不是要早起?”
傅倾城愣一下,没了解他的意图,乖乖地点头:“怎么了?”
“晗晗还在休养,需要充足的睡眠,你们还是分开睡吧,免得明天吵醒晗晗。”秦年义正言辞地说。
傅倾城也没想到他有别的想法,对于他的话思考了下觉得也对,便对还未戴上助听器的晗晗说了一下。
晗晗虽然有些不舍,还是乖乖点头,说我都听妈妈的。
不过傅倾城还是舍不得让晗晗一个人去睡觉,所以准备自己和他一起过去,等晗晗睡着了再回来。
虽然秦年对这个结果还是不满意,但总不好明目张胆地和自己的儿子争宠,所以别别扭扭地同意了。
看着傅倾城拉着晗晗的手走出去,他心里实在是……
果然其实儿子比丈夫更重要。
不然怎么她要去云南的事情都提前告诉晗晗了,却偏偏不和他说?
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说口头上是原谅了傅倾城,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就像他说的,成为最后一个知道她消息的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只是左等右等却依旧等不到傅倾城回来,他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十遍,几次想拿出烟来抽,想了想又作罢,乖乖把烟盒放好,猛喝一口水。
又忍不住看了一次时钟,他终于蓦地坐起来,然后起身穿了拖鞋大步往晗晗的房间而去。
原本是大步大步的,生怕她不知道一样,可越近,他的动作便越轻。
直到来到门口,莫名其妙的,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好像是生怕惊到里面的人。
门没有关住,虚掩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一些,缝隙就大了点,足够他看到里面。
大灯关了,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灯光昏昏黄黄,很宁静又很温暖。
傅倾城躺在床的外侧,微微侧着身,将晗晗搂在怀里。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隐约看到她的眉眼,温柔宁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那么满足和幸福。
她似乎在低喃着什么,他离太远听不见,大概听出来她是在唱歌,旋律听不大清楚,但也温温柔柔的。
其实她这么低的声音,晗晗大概听不清楚,可她还是唱着,用最温暖的声音,最虔诚的态度。
秦年没有推门进去,那个空间好像只属于母子二人,他笑了笑,帮他们带上门,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回去。
傅倾城终于将晗晗哄睡,低头看到他因为暖和而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头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