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江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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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会给魏氏这个机会的,姑姑时下尽管将太后的精力引往魏氏。”魏昭容一日不复妃位,魏氏在宫中力量便不能运用自如。魏藉多次设法,多方明示,将二公主的行动归咎于宫中与魏昭容相敌妃嫔的唆使,这中间甚至还有曾有证人证言推出水面。然而,太后这边严防慎堵,处处设卡,不遗余力地扑灭抹杀。双方僵持到今日,魏昭容未升未降,原地踏步罢了。
“这个……”绯冉美眸飘移,实在是不吐不快,“奴婢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想问薄尚仪。”
“嗯?”
“您……对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薄光长睫掀起,两丸水瞳静静盯在对方面上。
绯冉讪讪一笑,道:“皇上对您的心思,如今大家伙都看得分明,照奴婢在宫廷十年多年的为奴经验,但凡这天子动了那么一点的心的,接下来便是临幸承欢。可皇上对四小姐不急不躁,您对皇上不温不火,如果说两位是在欲擒故纵,也拖得太久了点。可这谁也不进不退的悬着,四小姐不是白担了狐媚圣上的名声?”
薄光覆眸低笑:“皇上和我皆不是欲擒故纵。正因我和皇上没有肌肤之亲,太后才确信皆是魏氏阴谋诬谮,没有寻我麻烦。”
“那,您对皇上没有一丝亲近的打算么?”
她秀眉微掀:“姑姑认为我该和皇上更近一步?”
“奴婢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太后年事已高,谁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可以充当二皇子的保护神到多久。而有魏相在,魏昭容早晚有一天能爬回妃位,抑或爬得更高。您倘若想真正的保住二皇子,便须有一个决断。”
“姑姑没忘了我是明亲王府的旧人罢?一旦我与皇上发生男女牵连,莫说道德学家们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单说这后宫,我充其量做个婕妤、才人,依然无法招架魏氏不是?”
此言有理,倘若不能权高位重,仅做天子枕席畔邀宠献媚的寻常宠妃,早晚还是魏氏猛兽的盘中餐,砧上俎。绯冉边想边道:“除非,您立下不世奇功,令那些忠骨铮铮的夫子们无话可说,还要替您歌功颂德,竞相推崇。”
薄光失笑:“这怎么可能?”
“这要看皇上对您怀得是哪份心。如若仅是见美心喜一晌贪欢,您敬而远之也好,免得一个不小心招来太后和魏氏的同仇敌忾,不划算。反之,如果皇上对您的心情不是那般了草,就该为您今后的前程小心谋划,精心布置。”
“姑姑这席话虽中肯,也有些想当然了,天威难测,圣心难料,皇上未必喜欢看到薄氏的妃嫔重现后宫。”
她不能开诚布公的是:她如今走的每一步,均是冒险。
如果天子昔年的爱恋仅是昙花一现,如果最后不得不与之亲近却轻易厌倦,如果这些煎熬般的选择在皇家兄弟的情谊面前苍白肤浅……
但凡有一个“如果”实现,她即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自甘轻贱。
即使如此,仍举棋无悔,哪怕到最后终究一场空算,单单以一己之身换二姐、三姐脱离了这皇家泥潭,足矣。
春天仍旧遥远,她耐心充沛,等待叶长花开。
~
春天纵然迟归,还是到了。
天都的春天进入尾声时,云州的明亲王奇兵突袭,瓦木带领族众由后抱抄,取得一场关键性大胜。而后,再接再厉,天都城盛夏时分,全歼叛匪余众,彻底平息匪患。
兆惠帝手拈明亲王亲笔挥毫的信函,舌底百味杂陈。
满纸中,有男儿驰骋沙场的豪迈,也有兵士浴血奋战的舛艰。他为有这样的弟弟、这样的子民由衷欣慰,又如何读不出皇弟的纸外文章?
在微臣为了大燕皇朝抛头颅、洒热血时,请皇上切勿将手伸向微臣所爱,伤吾情怀。
无非如此。
想必,是听到了风声?
允执,你远赴沙场,尽人臣之责;朕约束自身,尽人君之义。在你回来前,朕守君子之礼,你着实无须这般拳拳提醒,喈喈鸣钟。
“皇上。”王顺在殿外禀报,“淑妃娘娘和魏昭容眼看要到了,听他们说,两位娘娘为了给司尚宫筹备送嫁婚仪的事才起过口角。”
他蹙眉。前些日子,太后伤风染疾,宫中事自是交给了淑妃打理,眼下又是因为压不住魏昭容掀发勃溪?
“传朕口谕,在太后康愈前,后宫六局联手商议后宫诸事,遇有异议一并报与薄尚仪,朕最后定夺就是。”
“两位娘娘呢?”
“朕还须召见司相议事,无暇断她们这桩公案。”
“万一娘娘们迁怒薄尚仪……”
“她们的一儿一女全掌握在薄尚仪手里,但凡稍微识趣的,便懂得收敛。不识的,正好给前朝看看,看他们今后可还有脸面将此人拱上后位。”
如此,朕只须等你回来了呢,允执。
二二章 '本章字数:2622 时间:2013…07…08 01:01:53。0'
盛夏酷暑,蝉鸣不绝,德馨宫后院的小亭内,两双形状酪似型号不同的圆眸正在对峙,为了彼此坚持的东西寸土不让。
“……娘!”
“不是‘娘’,是‘姨娘’,来,随我叫‘姨娘’,姨娘~~”
“……娘!”
“姨娘~~”
“娘~~”
“……我放弃,只叫‘姨’也可以,姨~~”
“……娘~~”
另边树荫下,绯冉、阿翠及一干正在忙碌宫中杂务宫女回过头瞧着那处光景,皆笑不可抑。
“薄尚仪还真是不肯死心呢。”一宫女抿嘴道。
一宫女掩口:“二皇子的生日过去了有半个月了罢?那天生日宴回来二皇子突然开口管薄尚仪叫‘娘’,咱们吓了一跳不说,薄尚仪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去,现在想起来还是好有趣。”
“这也难怪,这段时日淑妃娘娘带着大公主经常来陪二皇子,大公主在人后多是向淑妃娘娘叫‘娘’的,二皇子许是学了去。”
“你们别只顾着说话,赶紧把手头的活做完,这些窗纱今儿个全部要换上。”绯冉虽然是如是吩咐,自己个也是忍俊不禁,不由得走到那亭子外面劝导执念颇深的某女,“二皇子才开始说话,一时半会儿叫不过来稀松平常,您也没必要较真罢?”
“不成!”薄光断然反对,“小小年纪如此冥顽不灵,听之任之还了得?”
“您教了都有一盏茶的时间了,您不累,二皇子总是累的罢?不如暂时放一放?”
“今日再教最后一次。”她正正对准甥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唇儿翕动开阖,“浏儿,我是姨……姨姨,叫我‘姨’。”
胥浏端着白里透红的小脸,煞是严肃地思考少许,粉嫩小嘴张开:“娘~~”
“……”薄光石化。
圆月门口有人一声轻笑溢出。
后院诸人偏过头去,当即悉数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都平身罢。”一袭水白色的夏时丝质常服,束发无冠,腰间无带,薄底丝靴,尽是清凉意味的兆惠帝掀步趋来,走进小亭。
宫女们在绯冉示意下各自向后退避,远离小亭。
兆惠帝捏起儿子胖肉小手,道:“朕竟不知道浏儿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
似是意识到自己得到了父皇金口夸奖,二皇子在小床内蹬腿咧嘴嘎笑。
薄光见不得小人得志,揭发道:“他也只咬得清这个字,其他还是只懂得小人国的之乎者也。”
“小人国?”他忍笑,“原来浏儿这个小人儿招惹了薄尚仪不悦么?”
方才那一幕窘状遭人窥破,薄光胸中存气,道:“他屡教不改,微臣无可奈何。”
这竟是真的在与小小的浏儿计较?她就这么认真的和一个小儿生气,执意分出高下?兆惠帝啼笑皆非:“你是浏儿出生至今最疼他的人,他自然与你最为亲近,叫一声‘娘’也当得起,计较这个做什么?”
“明明他平时没事一径‘咿咿呀呀’的自说自话,如今硬是不肯叫一声‘姨姨’,这分明就是故意与微臣做对不是么?”
“……是么?”他该支持哪一方?兆惠帝望向呈茶来的绯冉,“你们怎么说?”
后者苦脸道:“奴婢们也没有法子,断不出哪个更孩子气。”
这应答颇妙,兆惠帝纵声大笑。
在场宫女皆是一愕。她们不在明元殿当差,不谙圣上喜怒规则,但大家的口耳相传中,圣上绝非这般爱喜愿笑的人物。此刻她们站得恁远,都能将笑声的得这般真切,足见端的是龙颜大悦。
“好了,你且和浏儿争个高低出来,朕还有折子要看,回头还须告诉朕谁胜谁负。”
恭敬送完天子,薄光回首瞪一眼毫无悔意的小人儿,意兴阑珊,道:“方才司言司拟了关于未来三日进宫为太后侍疾的外命妇命单,我先去看一眼,姑姑替我教训一下他。”
还未走几步,二皇子那边已大发抗议,吱哇着张手呼叫。她得意回眸,交涉道:“叫声‘姨姨’的话,我愿意哄你午睡后才去料理公事。”
二皇子无辜以对,小颈昂扬:“娘!”
“……”她旋身疾去。
绯冉窃笑,抱着小主子去凉殿小憩,恰逢一小太监由前院转了进来,道:“司尚宫来了,说是有要事与薄尚仪商量。”
~
“还有几日便将远嫁苗寨,是特地来与我话别的么?”
德馨宫东便殿,窗外浓荫蔽日,无风自凉,给出了这方天然的清爽消暑好地。便殿当央,绘着翠竹清泉图案的紫檀座屏前,排布一组形状奇巧的圆桌圈椅,桌上的翡翠瓶中插两只绣球数朵百合,青瓷大盘中呈放各样时鲜水果,外邦贡来的紫皮葡萄琳琅其内,鲜艳欲滴。
在整室充盈的花果香气中,薄光背垫冰丝凉枕,手捧初用冰镇过的酸梅汤,小口啜饮,兼搭话对面美人。
司晨收回在殿内各处的视线,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们三姐妹。”
“……”一口酸梅汤差一点便这般喷射出去。
“我司晨从来不是旁人的陪衬,但你们出现的地方,必然夺去所有人的光芒,我最爱的男人,最欣赏的男人,最愿意跟随的男人,他们眼中只看得到你们姐妹。”
“呃……”
“听我说完。”司晨玉颜一凛,道。
“哦。”气势惊人。
“可是,你们纵然如此,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家门,没有保住自己的父亲。那一刻,我又曾对你们生出三分同情。”
“……”专心喝酸梅汤要紧。
“但,你们走便走了,居然带走了德亲王的心,明亲王的笑,还有皇上的真。我在旁边看着,看着你们的身影仍出现在天都城的街头巷尾,紫晟宫的缝隙边角。我还在猜想需要多久你们才肯真正消失时,你们竟重返这方世界。为什么?”
“皇命……”
“我话还没完。”司晨美眸冷睨,“你们竟然还肯回来?竟然不肯离开?竟然愿与杀父仇人同床共枕?贪恋富贵,醉心权势,原来,薄家人也不过如此,实话说,在薄年拒绝了我助你们出逃计划的那刻,我反而释然:不过尔尔的薄家女儿,哪里值得我多年耿耿于怀?”
……
她双手捧颊,全神贯注,等了片刻后不见下文,嚅嚅问:“结束了?”
司晨呷茶淡哂:“你还想听?”
“我以为你还有话未完。毕竟,出嫁前特地找我一趟,只为倾诉多年来的阴影与自卑,有点不合常理。”
司晨瞳光锐不可当:“我最后的话,你没有听见?”
她撇嘴:“听见了不代表相信,你的表情语气均没有那般超脱。
“你……”
“正当午的酷热天气里,司尚宫既然来了,还是把真正想说的话告诉薄光为好。”
司晨扬起嫣色的唇角:“我劝你离开宫廷,离开天都城。你的姐姐们已然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哦?”
“你只须一走,便可省却许多乱事。反之,倘一味沉溺于这一室的舒适奢华内,早晚引火烧身,噬脐莫及。”
“哦。”
“我是看过过去的三分情分上诚心规劝。你听,是你的造化;不听,是你的业障。”
“业障?”
“告辞。”话已送到,司晨不愿耽搁。
她追上两步,问:“你嫁去苗寨,可是为了有一日足以强大到为薄光制造业障?”
司晨目芒回睇,欲笑还休:“你认为呢?”
“你既有此心,为何不嫁给皇上?”
对方仍是那张冷艳逼人的面孔:“你觉得呢?”
“……一路顺风。”
因为,那是太后的意愿,是政治的需求。骄傲如司晨,要的是男人心底的渴望,而非天子慷慨纳之的从流。
呜呜,司大哥,你的胞妹今日欺负小光,未来还指不定如何棘手,小光打你一通提前出气可好?
二三章 '本章字数:3160 时间:2013…07…09 15:30:55。0'
云州匪患,起于当地两家世仇百年的的家族冲突。吃败一方为雪耻辱,勾结当地多年悍匪夜袭宿敌宅邸,不想一发不可收拾,双方各自囤积的私人兵团相继投入,继而被悍匪利用,演变成了一场向天家发难的动乱。
战事落幕之后,为了肃清余孽,安抚民众,恢复云州吏治,也为了代表皇室参与瓦木大图司的婚礼,明亲王未急于班师回朝。只待万事底定,方踏上回程。
这场历匪患时数月,如今大获平定,兆惠帝重赏三军,问天阁内大宴各阶将领。明亲王载誉归来,自是多方恭贺,欢宴聚请络绎不绝。对此,他俱以征伐劳顿奉旨休养为由,闭门谢客,一概婉拒。
明亲王向来不喜交际,厌恶喧噪,如今这般情状,外间早已司空见惯,也属平常。然而,王妃齐悦一心襄助夫君,不愿他招来居功自傲的非议口声,面对上门攀交的各位命妇,言笑得宜,面面俱到,尽得贤妃之名。
“不瞒各位说,此次来王府前,我心中多少是有几分害怕的。久随老爷长驻地方,话里话外多少染上了几分乡音,回天都后昔日闺中姐妹全以此为乐,害得我整日不敢见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明亲王妃如此亲切和蔼,这才是真正的大家气派不是?”
“我不也是?我嫁了老爷之后,便随他到地方上任,十几年下来,对天都城的繁华景物难免陌生,为此没少受那些京官夫人的奚落。幸好拜见了明亲王妃,不然我还以为天都风气尽是那般凉薄呢。”
“二位好歹是天都人氏,那些人说几句笑几声也就罢了。我这个生在西北长在域南的人,在天都贵妇的眼里和乡下人无异。到了天都,说是看尽人情冷暖,哪成想遇到了明王妃这般平易近人的,才明白什么叫贵重自持,什么叫天家气度。
明亲王府的待客轩内,坐着三位封疆大吏的夫人,说是各抒己见,却是众口一词。
齐悦在旁专心听着,适时自谦两言三语,不时殷殷劝进茶果,从容自如,仪态端庄。
“王妃,王爷回来了。”齐悦身后的春喜从窗望见前院行来锦袍玉带紫金冠的修长身影,提醒主子。
齐悦整髻理襟,向各位夫人暂时作别,姿态袅娜地迎向自己俊美无俦的夫君。
“王爷回来了?您先回房,臣妾稍后为您送碧螺春过去。”
胥允执向她身后一瞥:“有什么人来了么?”
“是几位回都述职的大人的夫人。”
他淡应一声,径直行归寝楼。
齐悦笑吟吟回到轩内,少不得领受三位夫人对明亲王爷天人之姿的赞叹。这几人也俱是见惯场面的,说了几句无关要紧的闲话后,起身告辞,以不耽搁明王妃善尽人妻之责。
“王爷,臣妾进来了。”主寝楼书房外,齐王妃叩门获准,接过身后丫鬟的托盘,一人迈入。
胥允执已撤冠散发,换上一袭素色家居常服,外间暑热正盛,此间无冰无风,主人偏是清凉无汗。
“那些夫人走了?”他问。
“是。”齐悦将茶捧落丈夫眼前,宽大的粉紫丝袖滑至肘节,泻出一双脂玉凝就般的皓腕,细腻莹润,硬是将指间的白瓷茶盏比落下风。
“坐罢。”胥允执举盅呡过一口,示意一旁的雕花圆凳,“外间说你对待各位上门求见的命妇无论品级皆一视同仁,亲切有礼,颇得贤德淑良之名。”
齐悦颊肤微赧,道:“外面的人说臣妾好话,无非是看在王爷面上的奉承。臣妾不过是在尽一己本分,哪里称得上什么贤德淑良?”
“身为命妇,的确少不得温婉大气的淑仪,与人为善的气度,本王听说御史台夫人颇得贤名,想必你自幼耳濡目染,从中得益不少。可是,你不是御史台夫人,是亲王之妃,你该明白这中间的区别。”
齐悦听得怔忡:“臣妾不知,请王爷示下。”
明亲王指抹额角,叹道:“得亲王爵者,皆是直系宗亲中与皇上血缘最近者。叔伯,兄弟,子嗣,无不是处在与帝位仅差一步的地方。我们这种人,最佳的生存之道,是活在皇家庇荫下与世无争地享受富贵平庸一生,不必英雄盖世,德望出众,更严禁朋党成群,拥趸成众。所以,你与那些命妇的结交须适宜适度,点到即止。”
齐悦越发困惑,道:“王爷您兼管中书省,还带兵打仗立了大功,这……”
“皇上信任本王,本王更须避嫌。本王辞谢各方宴请,固然是因为不喜热闹,但一个孤傲索群的亲王,绝对比一个朝野赞颂的亲王来得让皇上省心……唉,倘若是光儿,她一眼便能勘破这中间利害,无须本王费辞。”
后面这句,纯属有感而发。
齐悦粉颜遽然一白。倘若不是生来柔顺娇软的性子,这时必定有一句话脱口冲出:她如果这般洞悉政势,明白利害,当年为何连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救下?
当然,她不能说。
那个女子从这座王府离去已逾半载,自己作为这王府内惟一的女主人,依旧住在芳歆斋,进不来这座主寝楼。王爷常去薄府不是秘密,对薄光余情未了不是隐讳,她惟有顺从。
“薄王妃才貌兼备,臣妾自愧不如。臣妾晓得薄王妃如今已是五品尚仪,太后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