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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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此中诡波
魏冉亦是疑惑;道:“你这和一说,我倒想起来;外边院子的泥土像是连夜翻新过的。”
桑香忍不住寻思起来,正这时;却听得东院外有个虞园侍婢给她送祛风寒的药来,却被朱大小姐拦着。魏冉想着桑香的药要紧,也顾不得失不失面子了;推门而出;朱大小姐瞧见他;明眸笑道:“魏公子怎么又出来了?不做缩头乌龟了?”
魏冉嘿嘿然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拦着桑香的药作什么?”
这时那位赤衣小婢端盘送药;禀道:“这是我家小姐特意请寨子里巫医开的方子,加紧熬了送来的;请公子接去。”朱大小姐却挡着道:“你家小姐这么殷勤作什么?难不成忙着巴结谁?”
那小婢不敢与她争辩,朱大小姐转而向魏冉道:“药给你自然可以,可你适才竟敢耍弄大信哥!我也不是爱计较的人,这会你赔个不是,喊一句‘大信爷,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就饶了你。”
朱大小姐刁钻古怪,魏冉却嘲笑道:“一个随从就想让我喊爷?那我是不是还要喊小姐你一声姑奶奶?”
“喊一声姑奶奶听听也不错!你若不肯,我只好自己喝了这药,就当补身子了。”朱大小姐伸手就要去端那碗药,魏冉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伸手去抢,两个争夺起来,那药碗砰一声就砸在了地上,洒得满阶淋漓的苦药,魏冉一滞,眼一瞪,愤恨道:“你是哪跑出来的一根大葱?吃饱了撑的跟我抢什么药!”
大信哥听魏冉出言不逊,拔剑就要上前,朱大小姐却摆手略拦着,笑嘻嘻道:“不就一碗药?再煎就是了,你跟我吹眉瞪眼作什么?”
看着朱大小姐油盐不进模样,打不过,骂不成,魏冉真是无处出气,道:“我自己煎药去!劳烦大小姐让个道!”说着他一把推去,推得朱大小姐一个趔趄,大信哥忙扶着她,朱大小姐却也不气,站稳了只淡淡一笑。
那赤衣小婢见药洒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朱大小姐却转眼笑意转怒意意,骂道:“你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碎瓷拣起来!割着我,你赔得起吗?”
那小婢忙不迭收拾,这才匆匆退下。桑香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一时不解,这时朱大小姐却突然推门进来,挑着床边的绣凳坐下,不言不语,如此间主人一般,靠着木桌托腮凝思,细细打量起桑香来。
桑香这时亦得以仔细瞧一眼朱大小姐,但见她的腮上沾了薄薄胭脂,淡淡绯红,凤眼微微挑起,眸光泠泠,自有一段美艳不可方物,再瞧她眉梢上,总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得意,但这得意在朱小姐瞧着桑香时,渐渐缓了下来,转而是不经意的惆怅,头一句话就对桑香道:
“我打听过你。”
流光很快,朱大小姐的眼神很慢,似远还近,仿佛一切都未可卜,愁绪莫名道:
“——江湖排名第二的杀手谢阿弱,当年是齐晏救了你,带你进了魏园,他一直喜欢你,所以我爹让他娶我,他都没答应,只说心有所属。我自小喜欢他,初次邂逅了他那样的人,谁无遐想?但他不理睬我,我只好作罢。但我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你能为他做任何事吗?”
桑香微微骞着眉听她这般诉衷情,无话可答,只能撇清道:“我不是什么谢阿弱。”
“你不敢和我较量就明说!何必胡诌?你若不是谢阿弱,他为何会放你不下?若不是我看在他的份上,又怎会看顾着你?你可晓得,适才那碗药被人下了毒,我要是狠心,就该让那碗药毒死你!”
桑香眉眼诧异,暗暗琢磨,若有人想害她,那齐晏会不会也身处险境?她急忙起身穿鞋,朱大小姐见她要出门,忙伸手拦她,桑香却淡淡道:“我没闲心同你饶舌,你若不让,莫怪我不留情。”
朱秋月淡笑道:“正好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说着朱秋月一式柔掌拈上桑香的手腕,桑香早有防备,滩着手、绕着朱大小姐的腕,反握着她的右手,正欲轻轻一拗,朱大小姐左手已劈来,桑香急忙旋身,掠避在朱小姐身后,起指就要点她穴道。
正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大信哥已拔剑如雷电劈来,桑香瞧得清,轻燕起足、狠力横踢那剑柄,大信哥连忙收回剑势,斩劈变为横断,砍向桑香飞踢来的右腿!孰料桑香身法变得极快,再一旋身换作左腿用力,避过他的剑势不说,眼看就要往他颈上招呼!若他被踢中,多半要昏死过去!大信哥一念及此,连忙起右肘挡在颈前,正被桑香飞足踢中胳膊,一霎肿痛酥麻,骨头仿佛都要断了!直被她踢得连退了几步!大信哥才收稳身形,眼见着桑香已匆匆掠出房去。
朱秋月瞧得桑香如此迅疾,一招一式都不拖泥带水!只好拦住要追的大信哥,道:“她使的都是杀人的招式,半点都不留情,你我下不了毒手,总归要吃亏的,不追也罢。再说看她那样厉害,寻常人也伤不了她。而且我估摸着我爹也该来了,总归要去迎接一番。”
大信点头称是,二人这才步出东厢,往虞园宅外去了。
却说桑香四处寻起人来,直到一片粉墙竹庐,庐外题了可心居三字,隔墙传来奏琴之声,桑香匆忙而入,却见晴日里竹意盎然处,主客铺席而坐,当中朱二小姐正低眉抚琴,左席齐晏隔案聆听,许多婢子正为他杯中劝酒,右席坐着的竟是宋捕头,宋捕头席畔还坐着一位陌生的美貌女子,看她身上衣裳打扮,玄衣银饰,眉间点血朱色,倒像是位苗寨巫女。
桑香贸贸然来了,齐晏瞧见她,神色清淡,道:“你病了,怎么不好好歇着?”
桑香步上前去,却淡淡一笑道:“躺得筋骨疼,出来走走。”
齐晏伸了手,握着她的手,令她同席而坐,柔声道:“既是如此,不妨听朱小姐抚琴一曲,也可松驰一番。”
宋昭瞧见桑香脸色苍白,只以为她是病了,不曾想到她是为齐晏惊怕着急,关切道:“听闻桑姑娘染了风寒,眼下可好一些?”
桑香点头致意道:“用了朱小姐送来的药,已经好了许多。”
朱二小姐这时停了抚琴,仿佛对药中下毒一事浑然不知,柔声道:“桑姑娘大好了,我也放心了。近日来虞园诸多不祥之事,我特意请了桐木关的冷姑娘过来举行祓禊,她正说道今晚要在河边放焰火、送旧晦,不知桑姑娘可要一同来?去去病气也是好的。”
桑香听得桐木关三字,微微变色,她若未记错,那容貌与她无异的蛊毒人偶除了后背书了谢阿弱朱字生辰外,足下正是印记了“桐木关神”四字,再看对席冷姑娘打量她的眼神,淡淡笑意,似是见过一般,桑香更觉蹊跷。齐晏却浑然不绝,他可认得这位桐木关的冷姑娘?桑香竟瞧不出端倪来。
齐晏此时则代桑香应道:“既是可除病气,今晚她自然是一同去的。”
朱二小姐点头叮嘱身后忠婶多备物什,此时冷姑娘亦开口道:“虽说我身为巫医,却也有许多天命难违,谁能想到来这虞园的路上竟遇上野狼出没,若非宋公子搭救,我恐怕早已葬身狼口,更勿言为他人祈福了。”
说着冷姑娘举杯敬谢宋昭,宋捕头忙举杯回礼,道:“冷姑娘不必太客气,说来也是巧合,我受人之托,正是要赶到这虞园来,碰上姑娘遇险,宋某怎能见死不救?一切皆是命数注定,姑娘吉人天相,不必再三言谢。”
桑香听着,只觉这虞园人愈聚愈多,先是李顺与其义弟义妹命案,再是朱二小姐命处危境,朱大小姐又带着那位叫大信哥的高手上门来,转眼又多了宋昭和这位不辨来路的冷姑娘。按理这宋昭该是朱忠南请来保护二小姐的,却又无意中搭救了冷姑娘。各人自有一段理由,当中真真假假,并非亲见,不能辨清。
冷姑娘柔声道:“大恩不言谢,我敬宋公子一杯。”
桑香且看二人推杯换盏,齐晏却淡然悠闲,仿佛置身事外,她忍不住低声问道:“阮娘、薄娘子他们怎么不见了?”
齐晏低头,在她耳际低声道:“他二人去查看李小莲和李小虎房间去了。”
“那宁晓蝶呢?”桑香为他斟酒,淡淡笑容,齐晏道:“我让他去鬼影堂打听旧年消息去了。”
“鬼影堂?”桑香隐隐听说过这地方,原是个买卖江湖消息的所在,旧日的江湖掌故无所不知,行事却神秘莫测,寻常人不知所在,只有谣辞唱作,“不在天,不在地,却可问天问地;不重金,不重银,却凭金银知命。”
“打探什么?你原来有了眉目,却还瞒着我?”桑香似嗔还喜,齐晏淡然一笑,愈发低声道:
“自然是打探她的身世去了。”
齐晏目光已落在朱二小姐那旁,朱二小姐重又调弦,目光相接时,含笑羞怯,桑香瞧她情态,再瞧一眼齐晏,他闲散时风姿更盛,引人注目,桑香不由微微一笑,拈起他的酒杯,低眉啜一杯酒。
不多时,阮娘和薄娘子亦回来了,并不入席,立在齐晏身后低声细禀了几句话,桑香听得仔细,却说李顺共李小虎是共间房,没有什么头绪,但李小莲房里有些古怪,阮娘原话是:“这个李小莲又不是被毁了容,一个年轻女孩家,正是爱美时候,房内怎么连一面铜镜也寻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天气晴朗,按饲主的吩咐晒被子去了,晒着晒着就很想把被子铺到草上睡觉,做一只猫可以随时卧倒,蹬腿,趴睡……做一个人,嗯,要注意形象。
62毁竹毁芝
正见疑惑;却见忠叔匆匆进可心居,禀道:“老爷还有几十个寨里的猎户好手打了好多野物;正在宅子外扎营歇脚。”
不一会,只见一位雄躯阔面、身着天青长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进得可心居来;朱大小姐并大信哥陪在左右,其后还跟着位身着黑衣衲袄的猎户,那猎户年纪轻轻;手持缨枪;肩上正扛着一大块份量沉重的鹿腿肉。
齐晏一见这中年男子;起身寒暄道:“朱前辈好雅兴;晴日行猎。”
这人原是苗疆朱府的朱忠南,见着齐晏在此;喜出望外,快步上前,道:“齐兄弟怎么有闲心到我苗疆来?也不说一声,若非老夫无意逐鹿至此,怎有缘相见?”
说着朱忠南延请齐晏坐上席,那朱秋云亦起身相让,齐晏并不居大,谦让有礼,桑香一直淡淡打量那猎户,眉眼与大信哥有几分相似,而朱大小姐口中正与他说笑道:“小信哥,怎么打猎也不叫上我?自个儿独占这山上野物,该罚你为大伙烤炙这嫩鹿肉!”
这会朱忠南听齐晏如此客气,也不强求,只对朱大小姐道:“你自个儿大半夜离家出走,千丈忧神诡莫测之地不胜枚举,连我行猎都不敢乱闯,你倒敢肆意夜行,也不怕撞着虎狼之兽,吞了你骨头,为父我岂不是白白丢了颗掌上明珠?”
朱大小姐这会正催促着小信哥当宴堆石起灶,也不管那朱二小姐的脸色难看不难看——本来这可心居修竹清香所在,偏偏大小姐要在此血腥炙肉!二小姐也不敢言语,等来年朱大小姐登临圣女之位,苗疆谁人敢拂逆她的心意?连朱忠南亦要尊崇她若神明,更何况朱二小姐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疆主之女?
这会,但听朱大小姐浅浅一笑应答其父道:“阿爹,你又何必再隐瞒,就算女儿我被虎狼吃了,你还有秋月,她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更何况她可是女承父志,不像我不忠不孝,从来只会忤逆您的意思,兴许明年的圣女之位,天降神授,巫旨上是妹妹的名字……”
朱秋云忽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若有深意,令人费解,阮娘并薄娘子二人却听者有心,不免怀疑近日来虞园命案,莫非是这朱大小姐为争圣女之位,铲除异己,所以再三谋害朱二小姐?
朱二小姐脸色略一白,道:“我避世隐居,无心追逐圣女之位,更何况我材质平庸,不如姐姐身份高贵……”
朱大小姐冷嘲道:“你倒也傲气,在我面前也敢大言不惭!难道你有心追逐圣女之位,千丈忧的神祗就能看重你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点鬼祟伎俩,巫灵有眼,一定会降下天谴……”
朱大小姐说话百无禁忌,朱忠南神色微变,斥道:“秋月!我早说了圣女之位非你莫属,你胡言乱语作什么?”
朱大小姐抿着嘴,半晌恼道:“阿爹,我看你是被我的好妹妹蒙蔽了双眼!是非不分……”
朱忠南见女儿越说越离谱,正要发作,小信哥已上前拦着朱大小姐,笑着道:“你既要吃鹿肉,同我一起烤去,我怕我手艺生,咱苗寨谁不晓得你烤出的鹿肉,一下口能让人吞了舌头!”
此时大信哥亦道:“烤炙鹿肉,除了大小姐谁也不能掌握好火侯,阿弟你不要班门弄斧。”
朱大小姐见二人来拦,只冷笑着道:“炙鹿肉怎能没有竹节来裹?”她话逋一落,忽然一伸手拔了小信哥腰间的砍刀,一旋身就劈向可心居的翠竹林,但见数十竿的绿竹转眼间轰然倒塌,原本遮天避日筛绿影,这会已是豁然开朗!朱二小姐一霎气得脸色惨白,想去阻拦又无从下手,但见朱大小姐飞身顺竹削去杂枝余叶,当中断劈竹竿,威势凛凛,身姿却曼妙穿梭,身上那件丁香色锦缎雁衔芦袄裙扬风飞舞,明明是刁蛮任性之举,由她妄为来却那等快活!那等潇洒!
在场之人多为朱大小姐的英姿叫好,宋昭看得半晌,已忍不住转而看向桑香,她刀舞时的风采与此时的朱大小姐何其相似?除了她常是冷的,不爱笑的,朱大小姐却是得意常笑的。
此时砍断的竹节咚咚落地,朱大小姐飞身下来,吩咐小信哥用这竹节上石架,片了鹿肉偎竹管里,火炙来清香,她细细说罢,又睥睨朱二小姐道:“二妹莫不是心疼这几竿竹子,放心好了,我多烤几块鹿肉给你赔罪就是了。”
朱忠南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拿朱秋月没法,说不得骂不得,只而一霎大笑道:“光顾着说家事,冷落了贵客。”
齐晏一直淡然看朱大小姐这场闹事,惟桑香听着朱大小姐的话,似有深意,似含警语。这时,朱忠南请诸位再而落了座,目光已落向齐晏身畔的桑香,他识人无数,虽只是无意一瞥,但看得这个女子虽然温和,却不是山上待宰溪鹿的那种温良和驯,她更像是刻意敛着了杀气的虎狼,闲庭漫步古松金粉下,却可随时从岩石之上扑击来,致人性命。
魏园有几位这样的人物?朱忠南心里有数,只是魏园这些人物寻常不露面,露面也不会同齐三公子相偕而坐,如此亲密。朱忠南是而高看桑香,请教道:“齐兄弟,你身旁这位姑娘是?”
齐晏从容,微微一笑道:“不曾带内子见过朱前辈,是我失礼了,你不还向朱前辈问安?”
桑香听得他称她为内子,一霎脸上微微发烫,目光瞧着他侧颜,淡然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这时转过头,目光灼灼看着她,略带催促之意,桑香脸上微微一笑,起身向朱忠南道:“晚辈见过朱前辈。”
二人此一出夫妇见礼,惹来多少伤怀?宋昭一霎心如刀绞,虽如他这般宽厚的人,求不得所爱慕的女子,那女子还与别的男子相敬如宾,他亦免不了嫉妒、怨怒,五味陈杂,仿佛失了本心一般,坐在他一旁的冷姑娘瞧着这局面,嘴角却微微勾起。
齐三公子身后的阮娘共薄娘子,虽心属三公子,亦无可奈何,仿佛心上零落凋花,逐了无情流水,终于作了沉石无音。
更还有那朱大小姐,自小对齐晏情根深种,难免黯然失色,烤个鹿肉亦要烫坏了手,只有大信哥、小信哥忙不迭来关切、抹药,她心底可盼望着是齐三公子抚着她的手哄几句呢……
桑香亦瞧见朱大小姐的失常,忍不住看了齐晏一眼,他这副脸日后还不知会惹来多少桃花债?只是她亦不免疑惑,她自个儿是恋慕他的皮相,还是喜欢他旁的什么?深思去,桑香似乎天生对他有一段忠心耿耿,自梦中来就不曾消散。那他呢?他又看重她什么?桑香搜肠刮肚,竟一时没有把握,只是心虚莫名,不经意瞥见朱二小姐。
这朱二小姐本该也对齐晏情窦初开,此时脸色却只有对朱大小姐毁她竹林的着恼,半点嫉妒酸意也不见,看来在朱二小姐心目中,这虞园之竹倒比齐三公子金贵多了。
朱忠南老辣之人,将这满园痴儿怨女皆看在眼里,只是举杯笑道:“齐兄弟这是何时成的亲?竟不曾请老夫观礼?”
齐晏举杯道:“是晚辈不曾开喜宴,不然哪敢怠慢前辈?魏园之人,虽非鼠辈,亦不敢自居光明,铺陈之礼无处兴办,惟以夫妻之名曾往碧云寺点一盏双芯光明琉璃灯,共结三生三世姻缘而已。”
桑香听了不知其所指,齐晏是何时去了碧云寺?他又何时点了双芯光明琉璃灯?
朱忠南听了道:“原来如此,此番巧遇上齐兄弟,一时仓促,老夫也不曾备下大礼,云儿,爹爹曾有一棵五色灵芝放在你处保管,你去寻来,我要送给齐兄弟贺他大喜!”
朱秋云称是,起身进了可心居,朱秋月见机,亦不烤鹿肉了,忙着跟上前去,倒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朱忠南既是席上主人,也不便离席,只由她去了,这会同宋昭寒暄道:
“宋公子仁义心肠,不辞辛劳来此查案,老夫先敬您一杯。”
宋昭忙举杯还礼道:“朱前辈是武林名宿,素有济世侠名,能有晚辈效劳之处,晚辈自当尽力,不敢居大。”
朱忠南道:“宋公子太客气了,小女秋云不会武功,又独居虞园,虽与世无争,不涉险恶,但近来园中接连发生了两桩命案,老夫实在不知是何人所为,只好劳烦公子费心查清。”
宋昭自是一番客套从命,这时,那朱秋月已先朱秋云捧着个描金退光匣而出,于朱忠南身畔推匣冷笑道:“当年母亲病重,女儿求父亲用这五色灵芝为她医治,您却万般推脱,我原以为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是藏在了二妹这,如今又轻易赠出,女儿想到母亲在天之灵,实在心寒!”
朱忠南脸色一变,朱秋月已一退身,捧着匣子将那株灵芝狠命倒进炙鹿肉的篝火里!这石灶火正被小信哥、大信哥二得烧得极旺时,火焰无情,转眼就将那匣里灵芝过火烤得生烟,小信哥脸色骤变,伸了手要去火中捞灵芝,却只捞出块焦炭来!
这等变故转眼骤生,朱大小姐砍竹、投芝,为所欲为!这等火气,令众人刮目相看,朱忠南更是脸色急怒,一掌拍在彩绘云气纹案上,那案上裂纹如雷电,轰倒案足,怒气盛时正要出言教训朱秋月,齐晏却难得肯掺和旁人家事,起身替她求情道:
“秋月自幼丧母,性情乖张了些也是难免,前辈莫要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