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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有权保持沉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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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戈料事如神。
  有时间描眉画目,没时间买个早餐带着——每个女人都是一本深奥的哲学书,而对于男人来说,成为哲学家跟成为诗人一样,都是高危职业。
  渡船发动机的突突声自远而近,这个点儿没有游客,探员和特案组成员陆续上了渡船。从河的这一边到那一边得二十多分钟,赵苏漾和郭一琴占了个靠边的位置,一人从塑料袋里拿了一个,剥开箸叶,里面是个水饺一样的东西,和韭菜盒子一般大。
  这叫糍包,是酒良人喜爱的早餐之一,大米磨成粉制成外皮,比饺子皮厚且充满嚼劲,里面包有芋头丝、豆腐丝、笋丝、肉丁等等,馅儿以盐、十三香、辣椒等等调味,再包上箸叶蒸熟,吃的时候配上一碗酸辣猪血汤,发发汗,无论冬夏,浑身舒爽。
  “好吃!”郭一琴忍不住叫到。
  “就是有点辣!”赵苏漾已经囫囵吃下大半个,嘴唇火辣辣的。
  市刑侦中心的小马看她们吃得这么香,解释说:“我们这儿气候湿热,所以很多食物都偏酸偏辣,一来,除湿气,二来也开开胃口。有空你们去尝尝酸汤粉,保管一碗不够吃!”
  “说得我都不想回去了!”郭一琴已经拆开了第二个。
  赵苏漾只顾张着嘴吹风,希望这河面冷风能给她火辣辣的嘴唇和舌尖降降温。
  河中间的河水比较浑浊,靠近河岸时清澈很多,能看到大大小小的鱼,有的大鱼眼睛上一抹鲜艳的红色,有的小鱼成群结队来来往往,一滴水珠落下的惊扰都能让它们瞬间散开无踪。
  进入龙葳古城后,渡船上的轻松气氛就消失殆尽,一周破案已经争分夺秒,却再次发生老人死亡事件。神曲村入口的小路还是那样郁郁葱葱,鸟鸣悦耳,可整个村子都似乎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阴云。
  原以为死者也如让索麻、岩姑里一样惨不忍睹,可大家赶到尸体发现地的时候却愣住了,一户村民家中,卧室房梁之上有根绳子,下面一个木头凳子,死者已经被移到了床上,薄被从头盖到脚,就像所有影视剧中自缢身亡的角色一样。
  掀开被子一看,老人双目、嘴唇紧闭,已经恢复成熟睡的样子,甚至衣服上还有湿痕,显然有人为了救活她,还想给她喝水。
  探员都对村民丝毫不晓得什么是“保护现场”而无语万分,随意搬动尸体、乱动房间里的东西,甚至随意出入房间,把多少有价值的证据都给毁灭了!
  和让索麻、岩姑里的显赫家境不同,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发现尸体的男人一直啊啊啊不停,手舞足蹈的,看来是个哑巴,且和上吊的老奶奶是一家人。
  在谷来赶到之前,大家忙着现场勘查和拍照。
  卧室的门锁是很简陋,从外面被撞开,房梁上是一条粗麻绳,打了个结,和老妇脖子上的勒印基本吻合。探员们在家中转了一圈,发现这家一共三个人,除了死去的老妇,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男人,看岁数是老妇的儿子,哑巴男人的父亲。一个女人的素描遗像挂在墙上,三四十岁的样子,应该是瘫痪男人的亡妻。
  是村长布阿托下山报的警,从他的手势上看,这个哑巴发现老妇人上吊死了,就跑去找他,他不知这件事跟自己老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但还是选择报警。
  谷来终于来了,看来走得很急,气喘吁吁。可一看尸体发现人是个哑巴,听不见,说不出,他也束手无策。
  宽幅足迹搜索灯一开,房间里脚印杂乱,目测至少三个人,从门口要床沿,从窗户到柜子,还有一些脚印被覆盖在另一组脚印之下。痕检员康振看到被人破坏了的现场脑子都疼炸了,即使知道村民们不是故意的,还是有点动怒,严厉地叮嘱布阿托,让他昭告全族,以后如果不幸再遇到这样的事,确认人确实已经死亡后,谁也不准搬动尸体,更不能乱在现场走动、搬动现场任何一件物品。
  岑戈在卧室来来回回走着,低头计算着脚印的步距、大小,一会儿打开衣柜,一会儿捡起死者上吊用的绳子,用手去搓绳子的断口。
  探员无奈之中想了个办法,把哑巴带到了他瘫痪的父亲身边,再让谷来试着跟他俩沟通。听卧病在床的这个男人讲,他叫吾敦,死去的是他的老母,叫普罗,哑巴儿子叫几瓦。他们这个家庭很是不幸,和村长、大祭司的显赫毫无可比性,十几年前妻子不幸去世,几年前他也因为干活时一次事故导致胸口以下瘫痪,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家中大小事只能交给年迈的母亲和哑巴儿子打理。
  “我没有发现她(普罗)这几天有什么心事,她有心事会跟我讲,我一大早被几瓦叫醒,告诉我他奶奶不行了,我非常吃惊。她身体很好,还能砍柴,但我看几瓦比划的样子,我妈不是生病,像是上吊……”吾敦老泪纵横,喃喃说着“太可怜了”,不知在说他母亲还是说他和几瓦。
  詹泽琪站在床边问:“她跟村长的母亲让索麻、大祭司的妻子岩姑里熟不熟,平时来往多不多?”
  吾敦答完,谷来翻译道:“村子里的人说完全不认识、没来往是不可能的,让索麻、岩姑里是受族人尊敬的占卜师,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是认识的,并且热情招待。”
  正在勘查现场的岑戈听了这话,转头瞥了吾敦一眼。
  詹泽琪又问:“老人家难免有什么病痛,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没有告诉你们?”
  吾敦坚持,他的母亲身体十分硬朗。
  岑戈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该不会怀疑他是假瘫痪吧?”詹泽琪对于岑戈的“打扰”,脸上浮起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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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神曲(7)

  如此明显的不悦岑戈怎会觉察不出来,只不过一直选择忽略而已。当年,犯罪心理一门课他学得相当不错,詹泽琪的路子他清楚。岑戈不止一次听父亲岑振提起詹泽琪的导师付经纶,这位驼背教授除了身世励志外,性格也特别幽默开朗,这次本应他来,因他要事缠身就推荐了自己的学生之一。岑戈虽并不师从付经纶,却也读过他几篇论文,詹泽琪的火候跟他比起来差距较大,要运用犯罪心理抓人,还得再修炼几年。
  岑戈暗示谷来先跟布阿托到屋子外面去,顺便按原计划问一问两个死者生前曾见过些什么人。
  随即,他对詹泽琪说:“吾敦没有说实话,他自始至终没有回答你关于普罗和另外两个死者关系远近的问题。我掀开被子是在确认瘫痪在床的他是否受到了较好的照顾——他衣裤整洁,身上没有异味,说明普罗和几瓦没有忽视他,那么,在家庭关系上,他说的是实话,这一家人相依为命,普罗的死给他确实是一个巨大打击。”
  “或许普罗的自缢跟让索麻他们被杀没有丝毫关系。”詹泽琪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和岑戈对视,“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排查嫌疑人上。”
  “那是当然。”岑戈避开了詹泽琪的锋芒。
  好胜的詹泽琪眉头一扬,马上出门去找布阿托和谷来。
  岑戈则是走回了普罗的卧室,蒋晗和郭一琴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验尸,他们正拿着酒精擦拭普罗的脖颈处,增加皮肤的透明度。屋内灯光昏暗,郭一琴举着强光手电照着尸体,蒋晗眉头紧皱,抬起死者下巴以便借助强光观察脖颈索沟处得出血纹线。
  “岑戈,这具尸体我们得运回刑侦中心做进一步检验。”一会儿后,蒋晗摘下口罩说。
  岑戈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赵苏漾偷偷问郭一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有点问题,但这里条件太差,一时也不能做出什么判断。索沟一次成型,说明不是勒死后再吊上去的。手脚、身体上没有什么伤痕或者捆绑痕迹,看来没被人胁迫。自。杀的可能性很大。不过……”郭一琴协助尸检时显得特别正经,毫无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把尸体运回去做个组织切片,看看索沟的生活反应再说。你那儿呢?发现什么没有?”
  赵苏漾想了想,小声说:“我发现一点怪异的地方。”
  “是什么?”郭一琴摘下口罩。
  “他们家没有供奉卜算神。”
  “看来早餐确实影响着一个人的工作效率。”岑戈从房里走出来,路过她们身边时,停下来说。
  “看来你也发现了?”赵苏漾反问。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件不太正常的事。”岑戈走到一旁的空旷处。
  赵苏漾记得侦破向蔓案件的时候,他说过“不合常理之处就是关键所在”。她和一琴也走过去,想听听他的发现。
  “剪刀。”岑戈说。
  一琴微微不解,“剪刀怎么了?”
  “用来上吊的那根绳子是从很长的一段麻绳上剪下来的一部分,断口很新,甚至还有碎屑,地上也掉着一些渣子,这说明绳子刚被剪断不久。麻绳可能家家户户都有,不足为奇。我在普罗的房间里找不到剪刀或者任何锋利得足以剪、割断麻绳的东西,而剪刀、菜刀等等都放在他们后院那个可以称之为‘厨房’的小棚子里。从吾敦床边的窗子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见小棚子,从那儿看也一眼能看到吾敦,这可能是普罗或者几瓦为了在做饭时随时看到吾敦情况特意做出的安排。”
  “这说明?”赵苏漾迫不及待地问。
  “如果你今晚要上吊,会选择拖着长长的麻绳到厨房剪断,还是把剪刀拿回房间,剪完绳子吊上去了事?难道,去意已决的你剪完了绳子,还要刻意把剪刀放回厨房?”
  一琴不由得捂住嘴,“普罗是被人杀死吊上去的?这家里头除了瘫痪的吾敦,能行动自如的只有几瓦了,他杀了自己的奶奶,为什么啊?”
  “自。杀的人思维混乱,不能用一般逻辑去推断,当务之急是通过尸检确认普罗的死因。几瓦杀普罗,目前来看有条件却没有动机。而且不能解释为什么吾敦隐瞒普罗和其他两个死者的关系,以及这个家中为何没有供奉卜算神。”岑戈推翻了一琴的猜测。
  赵苏漾疑道:“为什么不再去问问吾敦?”
  “他不会说实话的,包括村长和大祭司,他们似乎都在隐瞒着什么事情。他们隐瞒的事一定和让索麻、岩姑里的死有关,否则,从未和人结怨、受族人尊敬的占卜师为什么会被杀。”
  一琴一拍脑门,“都不说实话,这个案子还怎么查!”
  “我们本来就听不懂他们的方言,所以有些话不听也罢。”岑戈笑笑,这种事根本难不倒他。
  赵苏漾倒是认真,“那下一步我们到底该调查些什么呢?”
  岑戈倒成了娘子军的领袖,他看向一琴,“你和蒋法医按照原定计划对普罗的尸体进行检验,尤其要注意对一些老年病的检查。假设她是自。杀,就得先排除她是因为受不了病痛折磨而自行了断,才能进一步推想她是否和让索麻她们的被害有关。如果是因为得了绝症而自。杀,这条线我们就不再浪费时间。”
  说罢,他转向赵苏漾,“既然这村子里的人不说实话,我们就到村外问。”
  “村外……”赵苏漾心想,村外别的民族会知道觋族的事吗?忽然,她想到,一些嫁到外族永不得回村的女人,不也是觋族一份子?
  谷来受到詹泽琪的嘱托,让村长在村里找符合犯罪画像的人,尤其问问杂货小铺的老板,火油的销量。这边,赵苏漾又神神秘秘跟在他身后,等他说完了,就让他到屋后来一下。
  “你没有没问问村长,让索麻失踪前都见过些什么人或者跟谁出去过?”赵苏漾随口打听道。
  谷来说:“问了,他筹备祭祀,不太清楚。一个老太太每天能见些什么人?村里人大家都是眼熟的,见怪不怪了。”
  赵苏漾不再发问,看来村长还真如岑戈所说,一问三不知,但借口倒是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
  岑戈等在那里,谷来一到,直接带他出村。
  “哎哎,我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呢!”谷来很苦恼,一会儿詹泽琪怕是还要找他翻译。
  岑戈没有应他,可那眼神分明在说“画像有谬误,即使找到了嫌疑人,恐怕也是假的。时间宝贵,不要白费功夫”。赵苏漾一边走一边思考画像的谬误在哪里。她觉得,首先是火油,某人一下子买那么多火油,最后宗庙起火了,谁不会想到他呢?宗庙里供奉了那么多,偷一些出来就行,何必去买。其次就是所谓“身材强壮的年轻男人”,村子就这么些人,这样一个男人经常跟踪、观察两个八旬老妇,不会引人注意?最后就是占卜,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要去占卜,失去了什么,为什么怪占卜师?
  不过这最后一条,还真有点符合吾敦家里的情况——他家没有供奉卜算神。
  走了约一小时半的山路,赵苏漾有点喘,走得越来越慢,后来干脆远远落在后面。岑戈哪壶不开提哪壶,放慢了脚步,偏头说:“你不是想知道体能测试的秘诀吗?”
  “是……是什么?”赵苏漾擦擦脑门上的一层薄汗。
  “多锻炼。”岑戈说罢,又加快步伐。
  赵苏漾垂下头,望着胸前的工作牌,就好像做了坏事的少先队员羞愧地望着红领巾,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干探员的活儿了。
  走在前方的岑戈倒是呼吸平稳,看来是个经常锻炼的主儿。只是,为了配合体力差的赵苏漾,他走得比一开始慢多了。
  三人来到觋族聚集地旁的青见族聚居村之一兰钿村,见到了一个三年前嫁过来的女人诺娜玛,她下山置办货物时和现在的丈夫一见钟情,虽受到族人、父母强烈的反对,还是选择远嫁,只是至今不能再见自己的家人令她有点悲伤。
  青见族没有觋族那么封闭,他们可以自由和别族通婚,只是家中男丁不得入赘别家。因此,青见族群很庞大,这片山头有三四个村子都是他们的族人,还有许多族人在别村干活或者生活。兰钿村里很热闹,青见族的妇女头顶着厚重的盘发,发髻上插着象征年龄、婚假的装饰品,一边走一边和旁人对着山歌,听起来十分悦耳。
  “你问祭祀?未婚女子是不能参加祭祀的,我也没见过。”诺娜玛说,“让索麻、岩姑里我当然认识,我们村里没有人不认识她们,从小我就听长辈说过她们,她们是卜算神的化身,也是我们族人祭祀的重要人物。”
  赵苏漾很想问,她们年纪那么大了,就算没被杀死,总有一天会去卜算神那里报到的,那时可怎么办?
  岑戈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重要人物?”他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谷来,求证其是否翻译正确,“祭祀时她们已经死了,为什么祭祀还照常开始?少了这两个人物,族人没发现吗?”
  “哦,是这样的,祭祀时占卜师是不参加的,要在另外一个地方举办其他仪式。这个仪式在祭祀前一天就要开始的。”
  “什么仪式?”
  “……婴冢慰藉仪式。”
  岑戈再次看向谷来,“你再问她一遍,什么仪式?”
  谷来听话地又问了一遍,转头又说:“没错,是婴冢慰藉仪式,意思就是安慰祭奠一个专门埋葬婴儿的地方,具体在什么方位她不知道,因为那里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赵苏漾倒吸一口气,村外果然有猛料!神曲村族人们隐瞒的事,就是这个什么慰藉仪式?!而两个老人被杀的第一现场很可能就是那个举行仪式的地方!
  谷来也很惊讶,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消息,当初询问布阿托和八仓时,他们坚持因彻夜忙着第二天的祭祀,没有注意到让索麻和岩姑里的去向,并说大火后他们以为两位老人只是走失——恐怕当时这两个人根本没意识到正在另一处进行婴冢慰藉仪式的她们会在宗庙里。
  赵苏漾隐隐感觉这个地方不寻常,“婴冢?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你们族的婴儿出生后死亡率很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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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越来越少!桃爷好难过

  ☆、19|罪与罚(1)

  诺娜玛有点迟疑,抿着唇低着头,她背后背着的小娃儿睡得正香。
  攻溃对方心理防线是岑戈的拿手本事,他耐心等了一分钟,诺娜玛还没有要说的意思。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开口道:“神曲村发生的事相信你也略有耳闻,这个连环杀手专门攻击杀害上了年纪的觋族老人,连你们的宗庙他都烧了个干净。”说着,他的目光转回诺娜玛,同时放慢了语速,“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多大年纪,祖辈是否健在,如果凶手最终目的是灭族,你觉得你虽不得见但是日夜思念的亲人们能够安然无恙?”
  太危言耸听了啊。赵苏漾心想。
  诺娜玛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说:“我告诉你吧!我们跟揽达(觋族语言对另一派系的藐称)的争斗是很长久和剧烈的,谁都需要肥沃的土地。无论大人、小孩,遇到揽达都要打的(开战),所以我们需要男丁。我听说那时让索麻和岩姑里替人占卜男女,为了族人的利益,女婴必须落掉(堕。胎),偶尔才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比如我的大姐。知道吧,占卜男女是很贵的,村长和大祭司因此也在揽达消失后富裕起来。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男丁,会被族人轻视,被认为无力和揽达对抗,是累赘。后来,揽达败了,不见了,占卜男女也看的淡了,否则我大概是没机会出生。许多男婴生下来就有所不足,尤其是村长和大祭司家,要不就活不长。老一辈族人认为是未出世的女婴作祟,就建了一个婴冢,由让索麻和岩姑里在大祭祀前负责‘压魂’。压了魂,确保了祭祀不出乱子,来年我们的收成才好。”
  赵苏漾心里有点小雀跃——自己一直觉得跟派系争斗有关,还真能沾上边儿。
  岑戈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身前,“我们在神曲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你是否对其他族人心怀怨恨所以才告诉我们?”
  “对我的族人,不敢谈怨恨。”诺娜玛摇摇头,“我嫁出来之后,偶尔想我们觋族,比一比青见族,觉得有些做法是不对的,可我没办法回去,也无法跟他们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同外族结婚?为什么觋族女孩出嫁外村后回家会带来厄运?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想让阿爸阿妈和阿哥们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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