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政道风流-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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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上的年头摆在那里,显得更为急迫些。
周书明的步伐明显的变慢,陆政东的话确实是对他有那么一点吸引力的,陆政东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也就是创新,当然这种创新绝不是凭空想出来的,应该是陆政东根据他的观察摸到了高层主要领导的一些心思,一些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的新提法,新举措,他也希望陆政东所说的能够变成现实,哪怕这会对自己的自尊心有一些打击,但是比起政治利益来说,这在可以容忍范围之内,但在这样的事情上就玩点文字游戏肯定是逃不过高层的火眼金星的,陆政东必须要拿出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才能真正让他信服……
兰超华和杨启成坐在亭阁之中,一边说着诸如今年贝湖冬天比往年要暖和之类的话,一边眼神都时不时落在远处树木花丛时隐时现的周书明和陆政东。
他和杨启成算是书记和省长之间的桥梁,很多时候都是两人先行沟通,两个人沟通的顺畅也很大程度上让省委和省府的关系不至于摩擦太大,虽然是各为其主,但也让兰超华对杨启成有种心心相惜的味道。
对于促成周书明和陆政东这次深入的交换意见,兰超华做了不少工作,杨启成也做了不少工作,当然更为主要的是陆政东到贝湖有些时间了,两人之间相互的观察、试探、互相摸底、初步的磨合都差不多了,周书明和陆政东都觉得到了可以有这么一次深入交换意见的必要。
说实话,兰超华在开始的时候对陆政东还是持一种很保留的态度,陆政东是能搞经济,但是能不能应付这样层次的复杂局面,在他看来还是很值得商榷。
但随着接触都越多,观察得越深入,兰超华的看法已然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倒是颇为佩服陆政东。
不管是常务副省长代理省长还是正式当选省长,陆政东是不疾不徐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并没有像一些年少得志的少壮派那么张狂和迫不及待的就不顾及一把手的感受大干快上,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这一点,让兰超华还是觉得很不错的。
特别是在处理和周书明和其他副书记以及常委的关系上,陆政东既没有束手束脚,也没有冒进,这中间有他的坚持,也有退让,总之,和周书明也有不同意见和看法,但保持在一个完全可控的范围内,也没有太过于急迫的拉拢其他常委,让周书明不至于感到过分的威胁和产生极度不满的情绪,这实际上很多省长都不是处理得很好。
而且陆政东在用人上也有其独特之处,比如身边的省府秘书长杨启成,秘书长是领导的总管,只要是有可能,谁都会在秘书长位置上用最信任的人,可陆政东却并没有那么做,还是继续留用了杨启成,陆政东之前和杨启成根本就没有交集,自然不可能是陆政东所信任的人,而安新是陆政东的根据地,自然不缺乏信任的秘书长人选,而且把杨启成调整出秘书长位置也有大把的机会,可陆政东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采取了为我所用的态度。
这一点实际上在安新时就有体现,陆政东孤身入安,可是却是很快就吸纳了包括唐中凯、尤金忠、安俊义等人,还有后来的罗浮黎等等,这确实是一种本事。
而在何远东的事情上,更是让他感到意外,何远东和周书记是世交,陆政东不可能不清楚,但是陆政东一样继续放在办公厅主任这个很关键的位置上。
陆政东肯定也是有一些不想为外人知道的秘密,或者是通过其他方式来避开何远东,但即便是如此,陆政东这样对待何远东,显示了一种自信,也有一种气度——何远东的身份高层知道的肯定不少,这样的一种君子坦荡荡的泱泱气度肯定也让陆政东赢得了一些分数。
而且在用人上,很多人担心会出现“安新帮”,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安新一些骨干中层和有潜力的新生代官员确实是调出了安新,并没有大规模的把安新的高层往省里调,但这样的干部层级毕竟不高,在较高层次基本还是按照他所讲的五湖四海唯才是举的原则在任用人。
当然安新的高层也有提拔上升的通道,只是不是在贝湖省,而是走向了外面,比如安俊义、比如尤金忠等等,这一点很少有人能够有陆政东那样的优势。
不过即便是如此,陆政东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很有些气魄的,很多人到了省长的位置上,心里往往是没有底的,往往都是会把自己根据地的人往省里一些重要部门安排,这一来是相互熟悉用着顺手,利于自己的政策措施更能顺畅的执行,执行得更到位,二来也难免有拉山头之嫌。
陆政东如此,同样能够为其在省里其他领导和高层那里加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陆政东在政策和资金上并没有过度向安新倾斜,不说陆政东能力如何,这一点让省里包括省城西原在内的其他城市的干部群众很满意。当然陆政东的能力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显露出来,也得到了初步的证明。
陆政东这样的表现颇有大将之风,不管是从在职的干部还是老干部,不管是安新的干部还是其他地方的干部都是比较满意,至于高层,对于地方省市的主要领导以及领导班子的重要动态是基本了解情况的,在这样的情况,如果在出现书记和省长的矛盾,那么恐怕高层和下面对周书记就会很有看法。
当然周书记这个人有其优点,也有其弱点,周书记这个人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有点刚愎自用,不是轻易就能让其改变的,到了省委书记这个层次,都是有其政治理念,政治主张,有其世界观,人生观,这一点,哪怕就是像他这样的极得其信任的人也很难改变他的某些观点。
而陆政东不一样,陆政东和周书明的关系无疑使一种竞争关系,同时又是一种唇亡齿寒的相互依存关系。
这不是周书明或者陆政东对彼此关系所进行的定位,而是兰超华的看法,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定位没定好,书记和省长是闹得不可开交而闹崩,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这方面的例子不在少数。
在兰超华看来,周书明在经历杨凌峰的事情之后对此应该是有所反省的,至于陆政东,在兰超华看来,陆政东一直都是这样一种定位,就算是两人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有分歧至少也是要维持和周书明斗而不破,这应该是陆政东的底线,同时恐怕也是周书明的底线。
因为有这个,兰超华才觉得这个时候让两人直接单独谈一谈,他相信两人都明白大局为重的重要性,两位巨头,自有分寸底线,更有回旋圆转。
当然,这虽然是一次沟通协调妥协的过程,同时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两人搭班子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锋。而这样的交锋或许不存在输家,只是谁赢得更多而已……
看着两个人轻声浅语的漫步,兰超华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事实上,陆政东和周书明远没兰超华所想象的那么轻松,甚至有时候可以讲是在看似平静之下激烈的碰撞,曲曲折折,一波三折。
陆政东拿出了一个发展的新概念,但是这个新概念必须要有翔实的内容来体现,和周书明谈那些虚无缥缈的什么经济概念之类没有意义,像周书明这种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说服他,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实在的东西来,玩不了虚的。
陆政东谈了他在明后两年的一些打算,谈得很具体,很多都谈到了该如何执行层面上。
“政东,你刚才提出的不少发展思路都是需要财政上大投入的啊,贝湖不比安新,安新就算前几年再差,那也是有底蕴的副省级城市。”
周书明也是直接奔上问题的核心。
“钱到用时方恨少,这一点不管是发展得好的还是发展得差的地方,这都是一样的。财政充裕那也就想做更大的事情,更多的事情,所以都是觉得钱不够用。所以在财政资金之外,都会广泛的寻求融资渠道,当然金融发达地区在这方面比我们有优势,但我们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也可以融资嘛。
借助投资公司融资也可以在一些我省重点发展的战略产业上投资,扶持这些战略产业的尽快形成规模和产业链,这样可以加快我省主导优势产业的培育。资本永远是逐利的,永远是朝着利润最大化的地区和行业奔跑,我们有拿得出手的产业,有明晰的产业规划,只要把这些东西表达清楚,让他们实实在在的看到有利可图,有实实在在的良好的投资环境,不愁他们不来。”
“你的意思是借鸡下蛋?”
陆政东呵呵笑着点点头:
“对,我很赞同周书记的观点,对于贝湖而言,仅仅是依靠自身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得借鸡下蛋,借船出海。一个地方的发展,不管是什么方式,不管采取什么措施,归根结底,最终推动发展的很重要因素之一就是资金。
引进项目引进企业实际上最终也是落脚在这上面,只不过这样的融资或者叫引进资金是按照我们的规划和大方向来进行,这样一是避免了重复投资,二来环境风险和损及很多老百姓利益的风险就会降低很多,变得可控很多。”
周书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都说陆政东这人思路宽广,思维灵活,对经济方面研究得很透,从这些方面可以略见一斑,这未必是陆政东一人能构想得出来的思路,但是想必大原则还是陆政东自己思考的。
而且陆政东由于之前在经济上的建树也让其成为了一个吸引资金的金字招牌。
周书明不由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感觉陆政东今天会和他谈一些雄心勃勃的发展计划,但是陆政东的计划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许陆政东是觉得这是一个契机,谈得还是相当的坦诚,即便不是真正的推心置腹,起码也算是极有诚意。
而且陆政东确实很会说话,总是围绕着他的一些大方向来谈,即便是一些想法他有不同看法,两人之间在一些问题上有碰撞,有争论,但陆政东也总能用一种很不经意的方法消除他的对立情绪,最大限度的达到求大同,应该来讲,陆政东说动了他……
第79章一小步与一大步
陆政东回到住处坐在沙发上就不想起身,想必周书明比他更为疲惫,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半天的时间看似闲庭信步,实际则是波涛汹涌,实际是两人意志和精神的无声对抗。
对于陆政东而言,他的优势是任期才刚刚开始不久,时间还很充裕,不利的是省长这个二把手的位置决定了他天然的弱势,而周书明则是任期已经不短了,对于贝湖的事情紧迫感更强一些,但其一把手的地位让他在面对他这个二把手的时候就游刃有余得多。
两人都是各自尽可能的扬长避短,争取把自己的意图最大化,有时候陆政东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游走在各种营养品推荐会上的主持,极尽三寸不烂之舌进行游说,有时候又像一个锱铢必计的商人一分一毫的从对方那里抠取着。
这听起来和堂堂的省长身份极不相符,可事实就是如此,陆政东也不禁有些揶揄的想着,有时候为了达成一个为了贝湖长远发展不至于走弯路和付出不必要的代价这一大目标,过程和手段未必一定都是很光鲜夺目,也是值得的。
周书明其实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在很多事情上也是同样斤斤计较,这位看似稳成保守的一把手其实也有着小商人的狡狯。
好在结果还是不错,周书明也好,他自己也好,都放得很开,虽然周书明有不少让他不是太赞同的地方,但也还是要承认对方对政治大方向的敏感性和把握感还是相当到位的,一旦想通了某些事情,也是很干脆的。
当然在很多事情上,周书明肯定也不会给出一个很明确的说法,就比如人事上,周书明也是很含蓄委婉的提了他自己的一些构想,当然陆政东为了贝湖的发展这个两人最大的共同点,他认为应该有哪些人选更合适一些,当然这脱不开一些取舍。
陆政东也非常清楚,周书明除了本系统的干部外,还需要安抚马新忠、洪志路这样的副书记和洪志路、邱忠浩这样有分量的常委,进而维持其对贝湖的控制权。
陆政东原先是想让马新忠和洪志路邱忠浩能够偏向自己,但这样的想法和现实有很大差距。
马新忠是个很现实和很功利的人物,这样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可能融入那一个体系,只能说游走在各方之间见缝插针,之前杨凌峰在周书明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马新忠没有机会和市场,现在环境变了,眼下的格局有点像当前的世界格局,虽然依然是一超独大,但是经过种种事情实力有了明显下降,其他各国纷纷势起,想要大权独揽,当世界警察也显得力不从心,这也给其他国家更多的施展舞台和空间,世界多极化的趋势很明显,周书明就如当下的超级大国,其他副书记和常委就是势起的各国,都是各显神通谋求在变化的格局中占据一个有利位置。
除了马新忠,邱忠浩最近也很活跃,也和他走得比较近,但这种走得近也是有分寸的,公安系统的出事和姚志铭的调离给了邱忠浩机会,让邱忠浩终于得以咸鱼翻身,邱忠浩稳住了阵脚,周书明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在这样的情况下,邱忠浩自然也不会想去冒犯周书明。
至于一向超然的洪志路,也是人而不是神,同样也超脱不了体制这个大框框,就算再铁面无私,如果不能再人事以及其他一些重大问题上保持一定的发言权和影响力,也没有人会真正跟着干,那工作同样是难以开展,加上洪志路一贯的不偏不倚的态度,让其完全倒向自己这同样不现实……
所以彼此之间只是利用种种盘根错节的矛盾或者缝隙,或结盟或施压等等手段来达到想要的结果,只能是一种基于某种情况的临时的松散的结盟,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很大程度上还是离不开周书明的首肯,这让周书明还是保持着一定的主动权。
这也是促使陆政东和周书明能够坐下来严肃认真的谈一谈的重要原因。
陆政东在这些问题上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很清醒的头脑,并不指望一次就实现在全省重大人事上有非常大的发言权,可周书明作为在贝湖深耕了几年的省委书记,虽然最近有所削弱,但依然是牢牢把握住人事上的主动权的,所以这样的想法很不现实,操之过急只能让已经获得的成果付诸东流,只能把事情搞糟。
眼下所获得的实际已经超出考陆政东的预期,这样的交谈实际上意味周书明在重大人事问题上一言而决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在这方面撕开了一个口子,那么就有机会将这个口子变得越来越大。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已经具备在省里发出强有力声音的实力,有句老话常讲在斗争中求团结则团结存,事实上他现在才真正达到这样的要求,当一个领导不具备一定的实力,在目前的政治生态下,斗争实际上就是以卵击石,是自不量力的螳臂挡车。
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和周书明之间能够在一起单独探讨这些大事看似一小步实际是他在贝湖稳固提高的一大步。
当然,陆政东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他想要又好又快的发展,快是基础,贝湖经济保持较快的发展速度是必要,才能为积累和创造求“好”的条件。
强调发展的好,是为了实现持续长久稳定的快,陆政东必须要审时度势,抓住时机,及时实现贝湖经济发展从“又快又好”向“又好又快”转变,下大气力清除制约经济发展的种种“路障”,才能保障贝湖经济的列车又快又稳地奔驰向前。
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虽然不需要另起炉灶搞一套东西,可还是需要在发展思路上进行适当调整,在实际工作重点做一些变化,这意味着实现明年经济工作的目标和任务,就要把调整经济结构、转变增长方式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把节约资源、保护环境、节约用地放在更加突出的战略位置。
要强化节能降耗和污染减排指标的约束;就要努力实现速度、质量、效益相协调,消费、投资、出口相协调,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就要更加注重解决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让群众享受经济发展的成果和实惠,这些都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就比如交通,从一九九三年至今,十余年间贝湖建成通车的高速公路仅仅数百公里。
而且就是如此,第一条高速公路的修建可以说是非常艰难,贝湖山脉交错,使得贝湖大地峰峦叠嶂、沟壑纵横,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面积为山地丘陵。对于修路,除了技术因素,资金更是最大的难题。
当时修建第一条高速公路的时候,这条高速路的投资概算为二十五亿元,而当时贝湖省财政收入才仅仅六十五亿元。巨大的资金缺口,曾一度导致工程在奠基后无法顺利施工。
从九四年起,贝湖省动员全省百姓捐款捐物,在短短几个月内筹集两点五亿元。包括这笔大额捐款在内,贝湖省最终自筹资金十五亿元,加上交通部拨款与银行贷款,最终解决了资金问题。
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计划体制下,数万人的苦干,仅用三年就让这条“出贝湖”的高速路完工。
如此倾全省之力修建这么一条路,是一个经济贫困的人口大省希冀冲破交通的束缚,以及构建公路经济带的初心。
全省人民勒紧裤带建完第一条高速后,贝湖又开工修建另一条全省大动脉速。省里希望,以高速为轴,修建高速公路网络。时任省长雄心勃勃地提出,要依托此路构建高速公路经济带。
但这样的雄心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此时全省公路基金历史欠账已达六十亿元,而这条大动脉高速总投资是六十亿元。贝湖省里手里仅有的家底,是业已通行收费的第一条高速,但仅靠收费也无法在短期内筹集到天量的修路资金,所以让欠账的公路基金更是雪上加霜,从而也让后面的几届政府在这个问题上一边在历史欠账的同时对新建投资较大线路较长的高速望而却步,只是陆续建设了一些投资相对较小,线路相当较短的高速,这对于构筑全省高速网是相距太远的——可省里实在是在也没办法拿出钱来。
陆政东想在这方面重新启动,也面临着财政资金肯定是没办法往这上面投的窘境。
如何不动用财政资金而筹措到足够的资金这是一个大前提。
对此陆政东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BOT模式。
所谓卖掉只是通俗的说法,实际就是所谓的BOT模式,简单讲就是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