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政道风流-第5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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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超华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走神,微微一怔之下迅速的稳住了心神,和余江游四目一对,余江游眼里也滑过很多东西,余江游同样没记错,他跟兰超华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在兰超华担任组织部长之前,那段日子对兰超华来说很关键,对他余江游也很关键。兰超华去他家,跟他父亲谈过两小时。余江游记忆里,父亲很少跟人谈这么长时间,尤其年老以后,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足见兰超华这个人的魅力,余江游之前就很关注兰超华,他们这些人,目光总是逃不开这个圈子,自从和他父亲那一次长谈之后就更加关注了……
两人望了三分多钟,余江游先醒过神,主动伸过手来,跟兰超华有力地握住。兰超华依旧用眼神表达祝福,余江游忍不住开了口,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兰超华赶忙道:“欢迎省长。”
余江游笑笑,似乎不习惯兰超华这样称呼,更不习惯兰超华此时的态度。
“都还好吧?”
余江游又说。
“好,都好,谢谢省长。”余江游说。
毕竟人说,这时候也不宜有过多的表示,兰超华,做出一个礼让的姿势,要请余江游先走,兰超华熟练地侧过身,为余江游让出半个身位来。余江游仍旧不习惯,感觉迈不出那一步,一狠心跨出了步,兰超华很自然地跟步上去,动作衔接得又老到又沉稳,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别扭。
当天下午三点,省里召开大会,会议在省委礼堂举行,各市党政军领导都来了,省里各部门,四大班子领导、军区领导也都到会。会议由周书明同志亲自主持,中组部领导宣读了中央关于周若山调走和余江游同志的任命决定,任命余江游为贝湖省委常委、副书记,提名余江游作为副省长候选人,杨子川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杨子川在讲话中充分肯定了前一任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的工作,说贝湖班子是一个团结的班子、务实的班子、开拓进取的班子。中央这次决定派余江游同志到贝湖工作,就是想让贝湖承前继后,迎接未来。杨子川讲话的时候,兰超华几次都将目光移过去,似是有意观察着余江游,余江游倒是没把目光投向他这面,显得镇定、沉着,带着肃然之气。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轮到余江游表态发言了。余江游起身,先向主席台两侧各躹一躬,又冲台下躹了躬,这才轻轻挪了挪话筒,声音洪亮地讲起来。
余江游的声音充满激情,音质饱满,铿锵有力,他先是感谢了中央高层对他的充分信任,接着话题一转,开始作履职承诺。
余江游发言时,兰超华屏住呼吸,字字句句地听着。刚才杨子川讲话里他听到一些信息,但仍然不太确定,杨子川讲得比较笼统,原则性的话多,针对性的话分外少,这是杨子川特殊的身份决定的。
接下来他要从余江游的话里多听一些东西,留心捕捉每一个关键词。余江游先是发表了“忠实履职,忠心为民,竭尽全力,踏实奉献”的主题讲演,接着又谈到了工作的连续性,兰超华听到,余江游用了“沿着既定的战略目标和方向,保持贝湖良好的发展势头”等字眼,这些话让兰超华心里一亮。什么是信号,这就是!
兰超华将目光投向杨子川,果然见杨子川微微露笑,很会心的样子。这下,他的心终于轻松,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杨子川他们在贝湖只住一晚,第二天就要乘机回去了,虽然时间紧,不过杨子川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和省委的主要领导进行了谈话,兰超华也在之列。
兰超华进入房间之后,杨子川并不急着讲话,兰超华也不好讲,两人先都沉默。这时候的时间是金子,每流走一秒都让人痛惜。沉默了一会,杨子川不沉默了,轻咳一声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
兰超华恭恭敬敬点了下头,道:“压力是不小,不过我会转为动力的。”
兰超华非常清楚,杨子川这样的一句话实际上就把所有的底都交了,就把对他的一些希望表达了,那就是让他协助余江游尽快进入角色。
“好。”
杨子川爽朗地笑了一声:
“有压力是好事,证明你是把心思用到工作上的。”
杨子川表扬起了兰超华,杨子川极不自在,他是怕听表扬的,首长表扬你三种时候,一是你真干得好的时候,情不自禁就表扬了。二是对你泄气的时候,也用表扬来打发你,还有一种就是有困难的时候要你上的时候,兰超华不相信杨子川会对他失望,想必杨子川此时的表扬属于第三种……
“对江游同志怎么看?”杨子川忽然话头一转,问了个尖锐问题。
兰超华没有马上回答,要是回答太快,容易让杨子川产生应付或者讨好之嫌,思忖一会,字斟句酌道:“现在贝湖工作正进入一个关键期,虽然一切有了雏形,但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江游省长担子不轻啊。”
“当然,中央就是要给他压担子,给政东同志压担子,也包括你,你不能怯步,更不能张望,要一如既往,明白不?”
兰超华暗自振奋,要等的话杨部长终于说了,虽然詹继东还没走,但他的副书记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当下就带着兴奋道:“我一定牢记首长教诲,绝不辜负首长期望,精神振作义无反顾。”
杨子川似乎对他的反应显得平淡,继续道:“当然,江游同志刚来,一切都不熟悉,你们要多交流,毕竟你对贝湖熟悉嘛。”
这话透着温馨,也透着一种期望,甚至还有……兰超华敛起脸上表情,郑重道:“我会的,请首长放心。”
第201章别意(四)
周若山高高兴兴的走了,出任黔东省专职副书记,也算是升了一小半格,詹继东虽然也是确定要走,不过还在下一步,最近的詹继东让兰超华感觉有些奇怪。
詹继东对谁都显得比之前客气和谦虚,这不是兰超华所了解的詹继东,詹继东骨子里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即便是之前和周书明之间还是显得不卑不亢的,可最近不管是对周书明还是陆政东乃至新来的余江游,詹继东都是如此,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詹继东是人之将走,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这里面有没有故事,兰超华不去猜,他眼下的注意点在余江游那里,他观察着余江游,可惜余江游让他观察不到,余江游就像个古代的新媳妇,到任之初,还蒙着盖头,不但把脸遮住,把整个人都裹住了。
祁玉民讲话的时候,兰超华多少有些分神,他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余江游身上,从余江游上任,兰超华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心思一直被余江游牵着。
他必须把余江游想明白,这是兰超华交给自己的一项重任,只有想明白才能知道怎么跟余江游配合,怎么支持他工作。还有,如何帮余江游过了那个关?
是的,兰超华发现,余江游在他面前是有道关的,这关可能跟上面有关,也可能没,但是余江游在他面前显然表现得不大从容,自信是有,但自信是敛着的,是用客气取代了的。未来的省长和秘书长客气,不好。一周两周行,时间久了,会让别人有想法,会影响到大局。
大局绝不能受影响,这是原则。
余江游并没有像人们期待的那样,一来就烧出三把火,给下面的干部一个印象。他表现得太为沉静,甚至有些低调。这似乎跟他的传奇色彩有点不相符,跟他以前在别的省份表现也不一致。一时间,人们充满了猜测,说各种话的都有。包括兰超,也感觉余江游在下一着非常陌生的棋。
其实不是余江游不想烧三把火,事实上他比谁都想烧。但情况不容许。
他到贝湖,是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的。中央最初有这想法,找他谈话时,他兴奋过。贝湖是个大省,又是一个呈现出兴旺势头的省份,作为一个在政治上有所追求的有梦想的人,谁不渴望到贝湖这样有极大发展潜力的大省来主政,谁又不渴望到这样一个大舞台来施展自己?
但余江游第一次没敢答应,原因也不复杂,那就是贝湖有周书明有陆政东,依他对贝湖的了解,包括对周书明和陆政东的了解,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有胆略以及政治经验能够在贝湖游刃有余。
贝湖情况太过复杂,这点不只是高层领导跟他强调过,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尤其陆政东对贝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这让他这个省长做起来,难。
但是没想到中央最终还是选了他,而且一再强调,要他肩负起新的使命,勇担重任,将贝湖带到一个新的高度。这个高度在余江游心里是有的,他自己能描绘出来,也被那个新的贝湖鼓舞着、激励着。可脚步真的到了这块土地上,余江游才发现,幻想终归是幻想,激情也只能是激情。一个政治家如果只靠幻想和激情去做事,那是要犯大错误的。盲目出招,急于求成,让自己被动不说,弄不好会让整个工作被动,会陷入到僵局,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祁玉民就是前车之鉴,这样的错误他不能再犯。
所以他必须讲求策略,是的,策略。余江游从没感受过,策略二字有如此重要。现在他是在逼迫着自己,放慢脚步,不温不火地进入到角色中去。他要把一切先看清,先判断出大的方向,然后再在细小处着手。
必须要一步一步来,而且一定要注意动作的隐蔽性,隐蔽二字同样重要!他不能急于打乱别人的步伐,他要在别人的步伐中找到改变局面的可能性,然后等时机成熟,再把自己的态度亮出。也就是说,他要先跟着贝湖原来的节奏走,而不是一来就强调自己该怎么走。
事实上兰超华并没有完全猜中詹继东的心事,詹继东此时的心里比兰超华所猜测的要惶恐万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央林芝悄悄回来了!
央灵芝在国外也是极为不习惯,眼见着贝湖又风平浪静于是就想悄悄回国呆一段时间,当然央林芝也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回贝湖,而是呆在她一个同学所在的省份。
但还是出了事情,央林芝遭遇了一场车祸。
据央林芝的同学讲撞飞央林芝的是一私家车,车主那天喝了酒,属酒后驾车。据车主讲,央林芝当时从酒店飞跑出来,招手拦的没拦到,惊慌中朝后看了一眼,又疯了似的横穿马路,结果就撞在了他车上。
司机还说,有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当时从酒店追了出来,车祸发生后,那两人消失了。
央林芝的同学在当地很有些北京,那两人已打听清楚,一个叫钟思明,一个叫夏明华,钟思明一口贝湖口音,夏明华则一口普通话,是两位警察从酒店登记表上查到的。
钟思明?詹继东的眉头拧得很紧,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
钟思明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从政法委挪到纪检委后来担任第三监察室主任,都是他找相关领导说的话。此人最早也在他曾经工作的地方,算是他的嫡系,怎么现在反过来又在背后查他?
这让詹继东觉得有如同坠进了冰窟一般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而不幸中的万幸是央林芝在车祸中受创甚重,一直处于深度昏迷,按照专家的判断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极大,可即便如此,在万幸的同时,詹继东的心里依然有些不安,所以才会如此……
※※※
按照惯例,新官上任,肯定是要下基层熟悉情况的,余江游下基层,省府那边是副秘书长米尚伟陪同,同去的还有发改委、交通厅长、以及财政厅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在考虑带谁去的问题上,余江游一度有些犯难,不得不征询兰超华的意见,兰超华笑说道:“您第一次下去,队伍当然要庞大些,这不是图形式,也不是做给谁看,完全是工作需要,下去之后总要过问,了解社情民意,了解各市发展状况,带的人多一点,也好汇集整理得更为清晰,对省长您有帮助。”
余江游也报以微笑,道:
“贝湖太大了,比我过去蹲过的地方都大,我心里急啊,想尽快进入角色,把工作抓到手上。”
“我能理解,不过省长也不能太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您到贝湖来还没休息一天呢,我很不安啊。”兰超华说。
“哪顾得了休息,我是怕胜任不了啊,幸亏有您,我都不敢想,要是没有您,我这省长该咋当。”
余江游到现在还坚持用“您”来称呼兰超华,让兰超华感动之外又多出几分不安,听兰超华如此客气,越发不安,毕竟过去的交情是过去的交情,当初两人都是同样级别,又不在一地,工作上没有任何的交集,而现在却不一样,虽然两人之间不算是上下级的关系,但作为同僚,那也是省长为主,他这个副书记为辅,余江游这么客气,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说道:“省长太过客气了,我们当以您为榜样才是。”
余江游呵呵笑笑,道:
“我们都别谦虚了,也别这样互相客气,没意思,如果我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望指出来,千万不可让我一来就犯错误。”
“哪有这么严重。”
兰超华也笑出了声,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一次谈话,时间也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这从杨子川和他的那份谈话他就明白了这一点,因为对他而言或者对余江游而言,因为过去是熟人朋友变成现在的同僚,这种关系的变化产生的心理上的微妙变化,让有些话反而不好说,总觉心里有障碍,不敢放太开,客气和谦虚把他们之间从容坦荡的气氛给遮蔽了,所以不得不专门来谈一谈。
“我想还是要对目前的工作做做文章。”
余江游又说。
“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目前好像还没这必要,等您再熟悉一段时间,或许会判断得更准确一些。”
怕余江游多想,又道,“我现在是思想有了定式,老化得很,一下两下突破不了,可能也是在贝湖太久的缘故吧。”
兰超华知道余江游虽然大动作是不会做的,但也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那也是不行的,他还是必须要让方方面面熟悉他,这才有利于选举。
“好吧,那就再稳定一段时间。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我已向政东省长谈了一点想法,这方面有什么好的建议,随时要跟我沟通,等这次回来,力争商讨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行,这件事我会亲力亲为。”
这件事既不是另起炉灶的搞一套新的东西,也不需要省内理论高度,只是需要在周书明和陆政东制定的大方略中拿出一些自己的具体而又带有些新意的办法,这看起来不难,可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却是不小,难就难在一个新字上,难就难在一个分寸的拿捏上……
第202章暗流
晚上,詹继东叫来他在省纪委的另外一个人,李再林。
“你工作怎么做的?”
李再林进来,詹继东不满地质问道。李再林是他在纪委的一手暗棋,之前还特意叮嘱李再林,让他多留神,听到什么,最好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李再林挠挠头,不大自然地说:
“我也是刚刚听到,第三监察室最近负责两起涉外案件,行动极为诡秘,我不知道他们是……”
“那你知道什么?!”
詹继东发了火,他这辈子操心操惯了,对拿话不当话的人格外来气。
李再林避开目光,进而又垂下头,不敢正视詹继东的脸。
詹继东越发来气:“把头抬起来!”他喝了一声,又道,“钟思明在查谁?”
“这个……”
李再林犹豫着,一时有些回答不了。
“到现在还想瞒,是不是要我把书明书记叫来?”
詹继东本想说是不是他人没走茶就凉了,可这话终归还是没说出口。
“书记您别发火,这事……”李再林一脸不安,嗓子不断地打颤。
“这事怎么了?”普詹继东紧追不放。
“我们真是无从知晓。不过据三处一位同志讲,最近三处四处在秘密查办两起大案,说是志路书记亲自抓的。”
“洪志路?”詹继东失神地盯住李再林,盯了好长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洪志路。”他又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说,“你回吧,回去好好工作。”
李再林喉结动了几下,慢慢站起身,不安地瞅了詹继东几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敢再说,黯然离开了。
詹继东有些懊恼,他是不该冲李再林发火的,纪检委的工作性质他知道,如果上面真不想透出风声,就算有人打入纪委的心脏里也无济于事。很多案件之所以能透出风声,那是人家有意想让当事人知道,给当事人一个活动的机会。
可这次明显不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是,有人冲他下手了。之前詹继东一直认为,他就要灰溜溜的滚蛋了,所有的暗招、阴招、损招,还有狠招都没有必要用在他身上了,现在看来,他错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央林芝回国的呢?就算知道,又如何知道央林芝在什么地方呢?
央林芝回国很隐秘,如果不是央林芝的同学他都不知道,但央林芝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有些东西应该是给她同学透露了一些,不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信!
困惑来困惑去,詹继东蓦地想到一个人:梁先学!对,只有他!梁先学是知道他和央林芝关系的,当时也没觉得跟梁先学说了有什么不妥,当时他和周书明关系很亲近,是一路人,而且梁先学也有人,大家都如此,谁也不用防范谁,现在想起来,詹继东就恨得要死。
梁先学!詹继东几乎要咬碎这三个字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反咬他的就应该是梁先学,但最有能力反咬他的也应该是梁先学。因为关于“隐秘”二字,詹继东一向是慎而又慎,独独大意的地方,就是在于梁先学面前。
梁先学有这样的动机,周书明要走了,对于梁先学而言,那等于就是房顶的顶梁柱被抽掉了,梁先学显然是觉得有危机感,想重新找一个靠山,于是便在他这个失意的人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可他还不能把梁先学怎么的,梁先学既然敢把央林芝的事情透出去,自然已经把自己的屁股收拾干净了,何况就算没完全收拾干净,人家也没必要或者没有勇气冲梁先学下手,毕竟梁先学曾经是周书明的秘书,对着梁先学去,那也就意味着对着周书明去,即便是周书明离开,省里也不会有人会那样不智。
悔不当初啊!恨不过当初啊!
只悔只恨别人是无济于事的,如果对方真是冲他下手,必须马上想到应对之策!
詹继东躺在住处的大床上,总觉得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总觉得将自己跟央林芝的前前后后又想了好几遍,除了生活作风问题,央林芝和他之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