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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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赵学文居高临下盯着莫枫得意洋洋的大放厥词时，声音戛然止住，同时面色骤然大变，他瞬间便明白又被莫枫给阴了。
“姓莫的王八蛋，我他。妈和你没完！”
赵学文用要吃人般的盯着莫枫刚刚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身子突然弓成了虾状，然后捂着肚子拔腿便朝楼上的卫生间跌撞着跑去。
赵学文刚迈上最后一个楼梯，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一股极其浓烈的恶臭顿时在楼道里漫延开来。
“呸呸呸，到处大小便，这也太没公德心了吧！”莫枫丝毫没有理会赵学文的威胁，捂着鼻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了三楼。
莫枫来到写着招聘处的大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做满了人，主席台上坐着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莫枫顺着摆在各人面前的名牌望去，发现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五十多岁、一脸肥肉的秃头男子面前的名牌上赫然写着赵玉海三个字。
当莫枫的目光从赵玉海身上掠过时，一抹异常的光芒从莫枫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此时赵玉海正对着话筒唾沫星子乱飞，大谈医院的各种福利，什么奖金、分红、补助、津贴 听得台下一个个应聘者满脸激动、掌声跟不要钱似的啪啪响个不停。
原来他就是苍蝇的大伯，看这样貌，可是一个标准的**分子长相啊，而且肾功能还不好，有钱都没地方花去，该 莫枫盯着赵玉海的秃头，心中邪恶的想道。
自从刚才从赵学文口中知道医人院的常务副院长是他的亲大伯后，莫枫就彻底打消了应聘的念头，形势比人强，和赵学文这种小虾米斗斗倒无所谓，莫枫还没狂妄到自认为能和赵玉海掰手腕的地步。
即便是莫枫有能力应聘到这个职位，他也不敢留下来，在赵玉海这一大片乌云的笼罩下，怕是自己一辈子也见不了天日。
即来之则安之，莫枫想看看医院具体的招聘流程，以便接下来到别的医院应聘时心里也有个底。
莫枫耐心听了一阵后，不得不佩服赵玉海舌翻莲花般的口才，打心眼里觉得这种人不去搞传。销，真是屈了大才了。
趁着赵玉海白话期间，莫枫把视线从赵玉海身上移开，开始打量起会议室内的其他人来。
通过桌上摆放的名牌，莫枫得知了赵玉海身边坐着的分别是省人院中医科主任杨树理，另外一个是消化内科的副主任宋天强。
这次省人民医院招聘一共有五个职位，一个中医师、三个护士和一个行政人员。
由于职位不同，因此采用了分开招聘办法，赵玉海主持的这次是中医师招聘。
虽说只有一个职位，但是前来应聘者却有十多人，大家都是盯着省人民医院这块金字招牌来的，福利好、工作稳定、体面是他们选择省人院的主要原因。
这帮人年龄最小的目测也在三十五岁，其中有一个穿白色对襟夏衫的老者眉毛都白了，莫枫都怀疑他是不是谎报年龄，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招聘年龄上限是五十五岁。
半个小时后，赵玉海那冗长的讲话终于结束了，经过一段经久不息的掌声后，招聘工作正式开始。
莫枫坐在会议室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再加上他很年轻，室内的人都以为他是哪个应聘者带来的，所以也没有人对他过多留意。
招聘分为两部分，一是面试，主要是对应聘者工作经历以及专业知识的口头考证。
第二部分是临床，这才是真正考验应聘者能力的时候，能作为医院选拔人才的病例，绝对不可能是让你一眼看穿的感冒发烧等简单病例，往往都是一些古怪稀奇的异难杂症。
在临床诊断上，中医和西医相比要复杂许多，西医有现成的生化影像检查等辅助设备，考验的无非是医生对病症的处理以及应对急重病和并发症的能力。
中医则不同，因为没有西医那般现成的设备给你使用，望闻问切四诊法便是诊病的主要手段，有没有真功夫，全在这四诊法上，因此，经验对于中医来说便是王道，中医越老越宝便是由此而来。
第四章 真瞳？
趁着面试之际，闲得无聊的莫枫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些应聘者，随着目光的移动，没过多久，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在应聘中医师的这十多个人当中，除了那个正闭目养神的白眉老者神色淡然外，其他人看似镇静沉着，其实内心都或轻或重的变得有些慌乱，这些都是莫枫从这些人身上所反映出来的一些细节上观察到的。
关心则乱，看来这个职位对这些人也是太重要了，但如此容易被外界乱了心境的人，中医造诣又能高到哪里去？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多中医同行，本想找机会和这些人交流探讨一番的莫枫顿时有些失望起来。
临诊时心乱是医者大忌，心乱则手不稳，脉象本来就细微难查，如果此时医者切脉时心境平静不下来，很容易出现误诊现象。
作为一名中医，四诊中第一个便是望诊，在爷爷十余年如一日的苦训及不知名的药膏敷帖下，莫枫的眼睛几乎已被炼成了火眼金睛，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病症他只需过一眼便能诊个**不离十，这也是他诊病断症特别快的主要原因。
当初在诊所坐诊的时候，有些病人甚至还没有走到莫枫的诊桌前，莫枫手中的笔已经开始在书写对症所下的药方了。
刚开始时也曾有病人置疑莫枫诊病草率，但在服过莫枫所开的中药后，皆都成了莫氏诊所的有力吹捧宣传者，于是，神眼小神医的称号在县城不径而走。
正当莫枫偷偷观察白眉老者的时候，正闭目养神的白眉老者好象感知到了身后有人盯着自己看般，遂慢慢睁开眼睛回头朝着角落里的莫枫望了一眼。
当老者的目光刚刚与莫枫的目光相遇，身子不禁微微一震，与此同时，一丝难以名状的激动从老人古井无波的眼中一掠而过。
“真瞳？”白眉老者强忍住内心的惊骇，使劲擦了擦眼睛又朝莫枫仔细望去，却发现莫枫的眼睛除了较常人略微明亮外，再无其他特殊之处。
不是真瞳？先前那道银芒难道是我看花眼了？白眉老者脸上掠起一抹疑惑，当他再次望向莫枫时，却发现莫枫的头已转向了别处。
由于白眉老者的座位和莫枫分别在会议室后墙的两角，位置相当偏僻，再加上众人皆都把心思放在应聘一事上，因此并没有人发觉到白眉老者的失态。
真瞳一说来自中医界的古老传说，据古老医史记载，真瞳者，瞳如弯月，如仔细察看，可发现瞳中有淡淡的银色光芒缠绕。
相传此瞳一旦彻底觉醒，能一眼看穿病症的假象，直视病症的本质，说是中医界的火眼金睛一点也不为过。
据说拥有真瞳者最后皆成一代大医，从古到今有史载的真瞳者只有两位：张仲景、孙思邈。这两人最后一个成了医圣，一个成了药王，皆都流芳千古，为后世医者所景仰。
不对，一定有古怪。
思索片刻，白眉老者最终相信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刚才从莫枫眼中看到的那抹淡淡的银色光芒肯定不是幻觉，但是，为什么又不见了呢？
由于白眉老者所坐的位置看不到莫枫的正面，把白眉老者急得心里跟猫抓似的，有心想站起来坐到莫枫身边去看个究竟，却又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只能盼着面试快点结束。
白眉老者叫柳清野，真实身份是东海省保健局的首席中医专家，省保健局是什么地方，那是专为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健康保驾护航的机构，柳清野作为保健局的首席中医专家，地位之尊贵可想而知。
柳清野今天来省人院办事，偶然间听说省人院招聘中医师，心血来潮下，也想看看现在年轻人的中医水准怎么样，遂和院方打了声招呼，要求旁观一下这次的中医招聘。
赵玉海闻听后大喜过望，一再恳请柳清野屈尊给省人院这次招聘把把关，并坚持要把柳清野的位子放在主席台上。
如今省人院风波暗涌，院长年龄到限即将退位，院长的位子还空着呢，院内有实力竞争此位者皆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赵玉海虽说是常务副院长，但架不住其他虎视耽耽的副院长背景也是不俗，因此他对于院长一位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今柳清野突然找来，善于钻营的赵玉海当时便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要是和柳清野搞好关系，再搭上省委大佬那根线的话，院长这个位置就彻底没跑了。
不得不说赵玉海的打算很好，但柳清野本是淡泊清静之人，今天旁观中医师的招聘也只是兴致所至，哪里会坐到众人瞩目的主席台上去，一句“别管我，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便行！”便让赵玉海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令柳清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竟让自己发现了一个极有可能拥有真瞳的年轻人。
此时莫枫心里也是感到非常震惊，他从柳清野刚才的表情上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对方看出了自己眼睛的异常，再想想老者先前发觉自己从背后看他时那惊人的感知力，这老头不简单！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莫枫不着声色的把双手十指掐成了两个奇异的印结，随着经脉内一道温和的气流加速流转，莫枫眼中那缕奇异的银色光芒迅速的隐了进去。
莫枫还没有狂妄到自认为老子天下医术第一的地步，他知道许多名医大家都淡泊名利，喜欢藏身于乡野深山中，甚至一辈子不出世。
就象自己的爷爷，医术用武侠小说比喻的话可以说是已臻化境，可照样不是默默无闻，最后病死在一个偏僻小县城里？
这老头绝对不是来应聘的，那么他藏在这些应聘者当中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想从这些人当中找一个衣钵传人？小说中不都是这么写的吗，靠，不是是看上我了吧？
莫枫想到这，顿时把嘴张得大大的，从刚才老头的表情来看，这种可能太大了。
正当莫枫心里正琢磨着白眉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时，前面的面试工作已告结束。
第五章 冲突
“好了，这次的面试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院里给大家安排了一例病案，这例病案是由消化内科提供的，现在就请我们消化内科副主任宋天强大夫带我们去内科病房！”
赵玉海说完，有意无意的朝柳清野的方向望了一眼，在看到柳清野隐晦的点了一下头后，周主海拿起桌上的太空杯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门外走去。
赵玉海和柳清野的小动作被莫枫尽收眼底，微服私访？莫枫不禁被自己心中突然蹦出的一个词弄得哑然失笑，什么年代了还兴这套。
“小伙子，等一下。”就在莫枫将要跨出房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莫枫怔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刚才自己留意的那个白眉老者，素昩平生，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有什么事，不会真要收自己为徒吧？这也太狗血了！
一脸疑惑的望着慢慢走到自己跟前的老者，莫枫脑子飞速旋转，猜测着老者的来意。
柳清野在莫枫面前站定，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莫枫的双眼，希望能找到先前看到的那缕银芒来。
好一阵，一抹失望之色从柳清野的眸间浮起，莫枫的眼睛除了较常人的明亮一些外，并没有别的异状，眼瞳和正常人一样，并不是真瞳所具的半月形，更别提什么银芒了。
莫枫虽然知道柳清野在寻找什么，但长时间被一个老头这样深情直视仍是使得莫枫感觉身上有无数蚂蚁在爬一般，浑身的不自在。
“老先生，您这是？”莫枫终于撑不下去了。
“哦！”柳清野被莫枫的声音惊醒，脸色瞬间恢复了正常，指着莫枫手上的资料答非所问：“小伙子，来应聘的？”
“原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放弃了！”莫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嗯？”柳清野一愣，然后好象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的确，对于中医来说，经验是很重要的，但经验却跟年龄直接挂勾，这些需要时间的积累，急不得的。但是既然来了，总要试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就这么放弃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唉！”莫枫叹了一口气，一脸认真的对柳清野说道：“老先生，您说错了，我放弃应聘并不是因为经验和资历的问题，刚才我看了他们招聘的方式，竟然问应聘者能不能做到无条件服从院领导的安排这种蠢话，我是来应聘医生的，而不是来应聘奴才的，这种工作，不要也罢。”
莫枫已经知道面前这白眉老头和省人院肯定有关系，说不定就是省人院的院长，于是就顺势夹枪带棒的给赵玉海下了一通绊子。
别看莫枫平日里笑呵呵的一幅与人为善的样子，谁要是真正若怒了他，他的报复手段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这点从赵学文所遭的几场罪便能看出。
老人们说的好，千万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了，然后拉着你的领子非要你说个一二三不可，莫枫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处境。
“这位 这位同学，我想请问一下，省人院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玷污省人院的名声？”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赵玉海站在莫枫面前，死死的盯着莫枫，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的小眼睛里迸出来的阴冷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冻住。
原来，出了会议室的门后，赵玉海故意拉后了几步，想借机会再和柳清野套几句近乎，不巧的是，恰恰让他听到了莫枫正在编排自己。
赵玉海当时便气得脸上泛绿，血压噌噌往上直窜，他知道，在竞选院长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有一句坏话传到上面，那自己的努力就彻底付之东流。
赵玉海心知这些年凭着常务副院长这个实权职务很是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此役自己翻不了身，那下场可就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了。
麻痹的，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畜生，竟然敢在背后编排老子，如果让老子知道是谁指使的，老子灭了他全家，太他妈。的坏了。不行，不能再让这小畜生胡说八道了。
想到这，赵玉海再也忍耐不住，腾的一下转过身来，然后噌噌两下便窜到了莫枫面前。
“你是 ”莫枫望着面前强压着怒火的赵玉海，眯着双眼明知故问道。
竟然能让一个常务副院长有火不敢发，此时莫枫更是确定柳清野的身份不简单。
“我叫赵玉海，是省人院的院长！”赵玉海肺都快气炸了，这小王八蛋在会议室里坐了半天，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他是故意的，赵玉海此时越发相信莫枫是竞争对手派来拆自己台的人了。
“我记得牌子上写的不是副院长吗？”莫枫仿佛没看到赵玉海想要生吃了自己般的眼神，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 是副院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赵玉海脸胀得通红，如果不是柳清野在旁边，他都想扑上去咬莫枫一口了。
“我说的是有些领导，可没说省人院，你急着蹦出来干什么？你能代表省人院吗？再说，我说的有错吗？话说回来，你敢发誓说你没贪污过吗？”
莫枫毫不示弱，一连串犀利的问题直问得赵玉海目瞪口呆。
莫枫这番堪称诛心的话不但让赵玉海彻底懵圈，就连一旁的柳清野也是暗暗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莫枫只所以这么说赵玉并不是无的放矢，赵玉海两眼无神，双颧潮红、眼袋灰暗，再加上在空调房里脸上竟然还有一层虚汗，这些都是酒色过度导致肾阴虚的外在症状。
除了这些外，赵玉海眼中有红丝缠绕，嘴唇赤红，这些却是经常服用一些大补之物所导致的血热不散涌于体表所致。
一个院长每月能有多少银子，怎么可能天天吃这些名贵补品，那就只有贪污一途可以解释得通，再说，赵玉海长的挂相，让他演贪污犯都不带化妆的。
急怒攻心下，此时的赵玉海哪里还有半点院领导的样子，用吃人的眼神瞪着莫枫歇斯底里的吼道：“侮蔑，纯粹是侮蔑，告诉我，谁指使你来的 ”
“赵院长，别吵了，我们还是先去看这些应聘者的临床诊断吧！”就在赵玉海被莫枫气得三尸神乱跳时，旁边的柳清野适时制止了赵玉海。
第六章 交锋
柳清野之所以出手制止这场争吵，是因为他意识到赵玉海毕竟是省人院的副院长，大家都属于一个系统，如果让人看到此刻赵玉海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 ”
赵玉海明显看出柳清野在袒护莫枫，却又不敢得罪柳清野，张了几下嘴，狠狠地瞪了莫枫一眼后，便甩袖恨恨离去。
此时赵玉海也不愿去奉承柳清野了，赵玉海算看出了，有莫枫这个小混蛋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莫枫之所以这么跟赵玉海过不去是有原因的。
大三时赵学文被莫枫狠狠的整了两次，为了报复，在赵学文的苦苦哀求下，赵玉海曾让他的同学，当时东海医科大学的教导主任给莫枫记一大处分，如果不是凌雪娴背后使劲，这个处分绝对能让莫枫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后来莫枫无意间从别的同学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便把这个仇给记下来了，只是当时他只知道是赵学文一个在卫生系统的长辈所为，并不知道是赵玉海。
今天莫枫从赵学文口中得知他的大伯是省人医的副院长时，赵玉海的名字便被莫枫钉在了自己的仇人榜上，虽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扳倒赵玉海不是太现实，但找准机会恶心恶心他这种事莫枫还是乐意干的。
经此一闹，柳清野也没有时间再去套莫枫的话，只得快步向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消化内科在住院部六楼，当莫枫二人来到消化内科六零六病房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不只是应聘者，许多医生、护士和实习生皆都闻讯而来。
中医会诊，这种场面可是难得一见。
六零六病房是一个大病房，考虑到应聘者人多，昨天晚上作为病案的患者被从旁边的三人间里挪了过来。
此时赵玉海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和消化科副主任宋天强低声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