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时节正芳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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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微笑着款款地在江湛远旁边驻足搭讪,眼神流转,晏初晓已然有些不悦。虽然这些都是预先知道的,但看到杜大小姐“虎视眈眈”的眼神,她心里竟然升腾出莫名的烦躁。看来有句话说对了,即使再要好的姐妹,这个世界上也一定存在两样东西不能分享—牙刷和男人。
晏初晓窝着火,冷眼旁观着江湛远做出姿态。可惜楼下的那位姿态不太明朗,正当她端起冰水降火的一瞬间,杜雨薇已经巧笑倩兮地拉开椅子径直坐下,直接跳过了江湛远表态的这一环节。
不管如何,这个开头极不好。面对美女搭讪,已有女朋友的他没有当机立断地拒绝,就已经不洁身自爱了。
苗头不太对,情况继续坏下去。江湛远刚开始还是淡淡疏离的神情,一刻钟后就戏剧性地变节成温柔缱绻的神情,竟然还和杜大小姐举杯畅谈。
局面再明白不过了。这小子已经完全叛变,和袁志和当时的情形没什么两样。晏初晓的心情霎时春去冬来,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再一次瞎了眼。她冷眼盯着楼下那个眉飞色舞的负心人,脾气像一只拳头慢慢攥紧。看来蓝莓酒吧真是爱情的坟墓,埋葬了她两段突如其来的恋情。
正当她准备下楼给江湛远一点教训时,只见他和杜雨薇同时起身,微笑着预备离开。杜大小姐走在后面,特意朝楼上脸已经铁青的晏初晓狡黠一笑,似乎在炫耀已经彻底击溃江湛远的假面目。
晏初晓一怔,立马反应过来,结账跟了出去。她倒要看看臭小子是怎样一副庐山真面目,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和刚刚认识的美女去开房?
在门口时,她就听到一声重重带上车门的声音,紧接着是熟悉的严肃命令的声音:“送这位小姐去邵阳宾馆!”
晏初晓一阵狐疑,原本兴师问罪的气势霎时减了大半。她侧身悄悄躲在暗处,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发生的情况。
外面,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而江湛远站在马路边上双手插着裤袋目送车的离去。他的脸上重新现出冷淡疏离的神情。久久地,似乎意识到她的存在,江湛远依旧背着身,大声道:“出来吧!这种答案你满意了吧?”
晏初晓霎时打了一个激灵,原来这小子早已了然于胸,刚才的一切完全是做戏给自己看呢。她讪讪地走出来,满脸的难为情和歉意。
江湛远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不悦道:“好玩吗?你非要拿人心和真情当游戏一样戏耍吗?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可信赖吗?”
面对着他一连串的反问,还有他眼睛里的失望还有哀伤,晏初晓悔恨交加。一时之间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她只得小声嗫嚅道:“我现在说对不起,你还接受吗?”
江湛远没有回答,只是久久的沉默。许久,他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口气缓和道:“送你回去吧。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这样试探我,我觉得很难过…。。”
看着男孩眸子里满是真诚和赤忱,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真是做了一件傻事,猜忌了一颗诚挚的心。为什么此刻她才发觉世界上唯有赤子之心不可测量?也许当你达到心中所想,找到那个对的人,可是那颗被试探的心早已翩然远去。好在她的湛远没有离她而去,义无反顾地包容着她。
想到这,晏初晓感到是如此的幸运。她动情地抱上江湛远,喃喃道:“谢谢你,湛远。”
江湛远也抱住了她,释然地笑道:“谢我?那我倒想听听赤练仙子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爱,也谢谢你给我的一切,全部。”她伏在他的背上悄悄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他的拥抱加大了力度,幸福感如同潮水向他们袭来…。
回校的路上,晏初晓很疑惑他怎么会识破她和雨薇精心设计的局。江湛远看穿了她的心事,漫不经心地答疑解惑:“初晓,刚才你那位朋友演的不错啊。要不是她一坐下来就摸准了我喜欢的话题,和我聊钢琴,我还不会起疑心。你又正好恰巧消失了一段时间,还有…”
“还有什么?”晏初晓感觉他在卖关子,赶忙问道。
江湛远故意收敛笑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下次别挑蓝莓酒吧了,我又不傻,那是你的地盘,多少耳目盯着呢。有袁志和一个血的教训就足够了!”
这场风波最后没有以皆大欢喜而剧终,而是深深埋下杜大小姐对江湛远不满和偏见的种子。每次和杜大小姐聚会碰头时,她总会调侃道:“你那个柳下惠怎么没跟着来?”
将心比心,晏初晓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杜雨薇讨厌江湛远有极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还记着那晚江湛远狠狠将她“发配”邵阳宾馆的仇。首次打击一向高高在上,极富优越感杜大小姐的自尊心,打破她的霓裳神话,江湛远还是第一人。
石破天惊逗秋雨,凤凰之行缓缓归
“五一”长假期间,晏初晓她们寝室集体约好去凤凰古城游玩。原本她打算和江湛远共同度过这个令人期待的假期,甚至她连计划都详细拟定了。可惜江湛远常年在外的父母突然回来探亲打破了她全盘计划。百事孝为先,一向自持深明大义的晏初晓爽快地放他这一个黄金周的假,还给自己想好门路,自寻乐子。
当她兴致勃勃地把凤凰一行的计划告知江湛远时,他却担忧起来:“初晓,我劝你五一期间还是呆在校园里吧。最近新闻上在播广东一带出现几例‘非典’疑似病例了,这种病传染性快,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呀,就是杞人忧天。”晏初晓快人快语地打断,笑道,“才几例嘛,根本用不着担心。再说咱们这一带也没听说有什么‘非典’疑似病例发生。就去这几天,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放心好了。”
“一定的量变会发生质变的,已经出现这种病的苗头,你何必非要风口浪尖的关头去旅游?你这么喜欢凤凰,大不了以后我再陪你去。”看到她平常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江湛远颇为担心,仍旧紧咬住不放。
“真不会有事的。这次去凤凰,我们寝室全体出动呢。夏瑜她们都没放在心上,你也别瞎操心了。再说我是读医学专业的,有个什么病的我也能自己提前知晓并预防的。”晏初晓宽慰道。边说着,她乖巧地轻轻拽拽江湛远的衣角,征询着他的同意。
江湛远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你的牛脾气,怎么拉都拉不回来。总之,你自己小心,我可是规劝过你的。”
晏初晓笑嘻嘻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她挺喜欢看江湛远为自己担心,而后说一大通道理的样子。
凤凰之行还是蛮愉快的。她们几个到达时,正好碰上黄梅雨季。整个湘西都笼罩在一片雨雾当中,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她们观赏凤凰古城的好兴致。
在雨气中,老城像披着一件濡染的云裳,老墙上的烟熏的旧痕如老城额前的皱纹。空气中腊肉的陈香如远古飘渺的歌声渐远渐行。河边伫立的几栋古老的吊脚楼倒影在清澈的水中,显得似是而非。河水无影无踪的流过是怅然的忧伤…
无一例外,晏初晓她们都将老城的古貌收藏在照相机中。在繁华的大都市久了,见惯了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城市新颜的姑娘们,接触到停留在悠悠岁月深处的古城,心情不由沉寂下来,连一向多嘴多舌的林康悦,晏初晓都敛住声,少了几分聒噪。
她们几个被青石板路上旁的一家手工艺品的小铺给吸引住了。店主人是一位瑶族姑娘,有着像《边城》中翠翠的清新美好的容颜。她的小店挂着自制的绣品,还有用染过色的苇条编织成的蝴蝶,蜻蜓等各种小动物样式的工艺品,可谓栩栩如生。瑶族姑娘朝她们莞尔一笑,便继续手中的精细活。
“你这在刻些什么呢?”苏北好奇地问道。她这一问立刻把正在四处浏览的姐妹给招了过来。
瑶族姑娘将手中的小物件示给她们看。只见一条红线上串着一溜烟的米粒,米粒晶莹剔透,泛着光,像上了釉彩,如同小星星般可人。中间的一颗“小星星”还刻着些字。
眼尖的林康悦立马发现与众不同之处,拿起米链端详起来,快嘴道:“上面还刻着人的名字!”
看着精巧的小物件,她们几个不由心痒痒,忙央求瑶族姑娘帮她们各制作一条刻有自己名字的米链。瑶族姑娘腼腆地答应了,一一照做。
轮到晏初晓时,她讪讪地笑道:“姑娘,能不能帮我额外多做一条。我想拿回去送人。”
“哦~”林康悦她们几个立马不约而同地拖长音道。夏瑜趁机笑道:“老板,你就帮她先做吧,我的留在最后没关系。她那条要用终生念想的。”
林康悦也意味深长道:“哎,如果是相思豆更好,更能寄托念想呢。”
“说什么呢?!”晏初晓推了她们一把。她的脸因为姐妹的调侃变得红扑扑的,宛若三月的桃花。
瑶族姑娘会意,抿着嘴笑着问道:“你的那位叫什么名字?”
还未等晏初晓答话,常静抢先一步道:“叫江湛远。姑娘,干脆你把他俩的名字刻在一块,缘定今生,天长地久呢!”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多嘴!”晏初晓嗔怪道,但眉眼里却有着掩抑不住的喜悦。
苏北见状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狡黠地小声道:“我说晏子,几天不见江湛远,是不是想他了?”
晏初晓微笑不语,她安静地看着瑶族姑娘细致地刻着他俩的名字,心中多了几分圣洁,正如常静所说,那两个名字像是刻在三生石上般,有点宿命的味道。的确,她有点想江湛远了,好几天没给自己来电话了,此刻他在干什么呢?
回去的时候,晏初晓有点感冒,可能在连续几天阴雨天气中受了点风寒。坐在回L市的火车上,正当她们几个兴犹未尽地畅谈着这次凤凰之行时,车厢上突然有了严肃紧张的氛围。
只见几名乘务员带着一队医生护士形色匆匆地走进她们这节包厢,颇有来者不善的意味。
“不会吧?咱们刚刚念叨晏子生病了,就有一大帮医生护士来了。”常静打趣道。
晏初晓瓮声瓮气道:“不是找我的,生一个小病,就有医生护士前呼后拥的。我要是有这待遇就好了。”
那一队白衣天使果然不是找她的,他们经过晏初晓座位旁朝后排走去。未过几分钟,她们就听见车厢后传来尖叫声,紧接着是一片混乱。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猛地推开几个乘客,跳到过道上,而后夺命狂奔。
这一突发状况当时在晏初晓眼里就是一出警察抓小偷。她想也没想,正义感油然而生,不由自主就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女侠猛地蹿起来,操起面前一根长长的甘蔗,朝经过身边的中年男子就是闷头一棍。被冷不防袭击的男人仍不悔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企图逃跑。晏初晓穷追不舍,继续使出传说中的“玉女剑法”,拿着甘蔗对着男人左劈右砍。古墓派明快,轻盈的“玉女剑法”愣是被她耍出豪气万丈,极具震慑力和杀伤力。中年男子直接傻了眼,被一剑给抡在地上,不敢再多动一下。全场包括她的姐妹都是大眼瞪小眼,表情极其丰富,对这一场面叹为观止。
晏初晓还没回过神来,不忘最后的亮相。她左手拎起跌坐在男人,右手拿起甘蔗往嘴里送,边咬着边朝乘务员和医护人员走去,不时还得瑟地朝姐妹们抛几个媚眼。整个精神状态就是神采飞扬,全无刚上车时病怏怏的气色。
有点不对劲,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忙过来捉住中年男子,好说歹说地劝男人跟他们走一趟,完全不像对待小偷的情景。
疑惑丛生之际,只听见被扭送走的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不要,我不要隔离~”
晏初晓咬甘蔗的动作不由停滞了,下意识问道:“隔离?什么隔离?”
这时,一位白衣天使开始很好的答疑解惑道:“这位小姐,是这样的。你帮我们逮住的这位乘客是非典的疑似病例。他啊,从广东打工回来,早就被广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列为隔离的对象。不知怎么的,他就逃了出来,还混上了火车…。。”
晏初晓没听进去男人巧奔妙逃的来龙去脉,只闻“非典”二字,腿就不由发软。她清晰地记得刚才和那男人还有过如同游丝般的亲密接触,似乎还将鞭笞过他身体的甘蔗吃了一大半…。
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戴眼镜的白衣天使立马转到正题上:“小姐,刚才谢谢你帮我们抓住病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个忙,配合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刚才你和病人…。”
晏初晓只觉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只有服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们那帮姐妹也受她的福泽跟着去医院做检查。
“晏子,托你的福,咱们这一趟凤凰之行还多玩了一个景点—医院。”林康悦抱怨道。
常静调侃道:“晏子,这下了你的愿吧。瞧,一大帮医生护士,还有我们,前呼后拥送你去医院看感冒。”
“那是,姑娘们,起驾!”晏初晓还洋洋自得,口气有模有样如同娘娘一般。
体检结果出来了,晏初晓像是惊闻晴天霹雳。体检一行人中唯独她鬼使神差符合“非典”某些症状,需要留院观察,进行隔离。
晏初晓忙不迭地辩解道:“医生,你明察秋毫。我发点微烧,才38度,只不过是点小感冒。上车前就已经是这样了,根本不关非典什么事。还有,我姐们可以作证!”说着,她就要去找林康悦几个。
“别,别,别,用不着了…”一个胖大姐医生忙拦住她,一板一眼道:“姑娘,你的朋友就算帮你作证也没用的,关键是你的症状和“非典”的特征相符,还和火车上抓的那个非典病人有过接触。我们留下你来是完全依据医院里明文规定的。你应该知道这次“非典”情况严重,传染广泛。为了防微杜渐,我们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连白色恐怖中老汪的经典名言都搬出来了,晏初晓有点懵,急着搜索枯肠寻找更加有力的论据。
可能意识到最后一句话语气有点重,胖大姐缓和口气劝解道:“我说姑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这些市民就是不了解‘非典’,谈非典就色变,谈隔离就逃。其实隔离,就好比打预防针,没病可以预防,就算真的是‘非典’,现在医学发达着呢…。”
“你说的倒是轻巧。”晏初晓蚊子哼哼。看来隔离是板上钉钉了,她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哀怨道:“我想和我的姐妹们告个别。这最后一个愿望,能满足我吗?”
最后,她的好姐妹们跟她告别,是通过电话的。苏北率先拿起电话道:“喂,晏子吗?我们其实想来见你面的。可是那帮医生护士硬是不肯,大道理说了一通,于是我们不敢越隔离带一步…。”
一向心慈手软的夏瑜这回居然说道:“晏子,我们回学校啦。你好好养病,没事的。学校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假的,笔记我也帮你抄着,保准不让你落下功课。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晏初晓霎时寒了心,这帮没良心的,抛弃了自己还冠冕堂皇。她咬牙切齿道:“谢谢你们哈,好姐妹!”
“不用谢!”常静一把抢过电话,戆头戆脑道:“嗨,晏子,这回你可让我开眼了。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深明大义,舍生取义。火车上勇抓非典病人,把自己给搭进去,比电视剧里演的还精彩!我决定了,以后把你列为偶像,以你为榜样,时时鞭策自己!”
Tom姐也在一旁装假洋鬼子道:“Well done!We are so proud of you ;yo baby!”
晏初晓压住邪火道:“你们快走吧,别赶不上二路车!”
“哎呀,我还没说呢!”美女蛇林康悦趁机拿过电话,独辟蹊径,角度独特,贴心婉转道:“晏子,你就放心养病吧。在学校里,我帮你盯着江湛远…。”
看来她还惦记着钢琴王子,要她盯着,还不如直接把江湛远喂狼。晏初晓终于爆发,咆哮道:“不许你染指!离他远点!”
在S市医院隔离的这段日子里,晏爸和六大师兄来过电话,谈话简洁明了,根本没把自己被隔离当成一回事。
发小杜雨薇也来电问候几声,一开头居然颇有自己的豪放风格:“晏子,非典来了,给我好好活着,别死了!”
晏初晓哭笑不得:“什么死不死的?就不能说些吉利点的嘛!”
杜大小姐这回发了善心,没跟她抬杠,平心静气地陪聊了一番。掰着手指算一算,该打电话来的几乎都打来了,唯独没有江湛远。
晏初晓憋着一肚子的火,按理说,夏瑜她们回到L市,江湛远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居然没个反应。此情此景,她想起古诗词里有这么一句话似乎可以形容自己凄凉的处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理就不理!她忍着一口气,硬是没打个电话去探探情况,干脆苦中作乐,在隔离区帮着医生护士做点事,权当为以后当医生实习来着。
晏初晓整天乐呵的样子,不仅感染着医生护士,还感染了广大“非典”疑似病例患者。病人们交口称赞,见到她还相逢恨晚感慨道:“我说初晓姑娘,你要是早来了该多好,最起码隔离区就不闷了!”
她这回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自我实现价值充其量就是个消愁解闷的。微笑盈盈的晏初晓腹语道:“我才不傻呢。我在医生护士面前好好表现,让他们看看我强健的体魄,就能提早放我出去了。天救自助者,Oh,耶!”
月白风清,落英轻飏入梦来
有时候,她也会感到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惆怅虚空冲袭而来。一闲下来,她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条栽有梧桐树的林荫道,那是通往隔离区大门的唯一的路。晏初晓心里明白,她不仅仅是盼望着走出大门,重获自由,还在期盼着些什么。
此时正值暮春时节,梧桐树上的悬铃爆裂,那些如同金黄色小针的悬铃籽随风飞舞,如同落英缤纷。它们在林荫道上堆积,铺成厚厚一层。晏初晓出神地盯着林荫道,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出现,踏着悬铃籽朝自己走来…。
晚上,晏初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管的江湛远。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火大,如果臭小子在跟前,她一定要狠狠踹他几脚。可惜现在山高水远,她鞭长莫及,有气无处撒。
晏初晓保持老庄的无为而治,任手机震天响着。最后在同房病友的强烈抗议下,她接起了手机。传入耳际就是熟悉且千百年不变淡漠的声音:“晏初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