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时节正芳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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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默中,晏初晓清楚地听到他清晰而笃定的声音:“我从来就没有忘记她,不管你信不信,她从来就没有离开我的心。”
周游轻蔑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说还爱她,就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吧!希望你不要侮辱你和她约定一起参加的比赛!”说完这句话,周游从墙的另一侧走了。
晏初晓靠着墙缓缓蹲下去,方才周游那番话句句都是惊堂木,震耳欲聋。她混乱了,心有余悸地整理头绪。很快,她明白了一个事实,江湛远真的有另一个“她”。
接下来,他的那句话才真正起到利刃的作用,冷不防地给她的心划了一道口子。晏初晓只感觉心里一阵疼痛,像是被撕裂开来。
久久的沉寂,晏初晓知道他还在,还在悲伤,还在痛苦,还在回忆。一墙之隔,她不敢去看他,她明白,此刻的江湛远一定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江湛远,那么陌生,那么遥远。她突然有了一种黑沉沉的下意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江湛远。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吓了一大跳。像是小时候看过的特工片一般,晏初晓突然感觉江湛远像是一个隐藏于自己身边的特工,而自己在某一天突然发现所爱的人内心全部的秘密。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可怕!
晏初晓忙晃了晃头,竭力赶走古怪的念头。此刻的她不想再追问什么,心里怀抱着一团漆黑,她径自离开了。没有预料到,这是她头一次置江湛远而不顾。
回到寝室时,晏初晓收到了江湛远的短信:刚刚出去买了点东西,让你白跑了一趟。别见怪啊,赤练仙子!
盯着那些平常再熟悉不过窝心的话语,晏初晓发着呆,突然感到亘古的陌生。
“想什么呢?”夏瑜走过来用干毛巾擦着刚洗过的头发,顺口问道。
未等晏初晓回答,常静抢先一步道:“明知故问!还不是想情郎呗!”她盘着腿坐在床上,和林康悦,苏北玩着斗地主。
这在她们寝室是一个惯例,一旦有人先提及江湛远,立马会有同党跟着成语接龙。
果然苏北边抓着牌,边感慨道:“某人一个礼拜后就要和钢琴王子去日本参赛,朝夕相处呢,现在居然还想着。真是羡煞旁人呀!”
“哎,人生能抓到一张王牌该多好啊!”林康悦看着手中的牌,酸溜溜地说道。末了,她笑着对晏初晓总结道:“你们家的江湛远就是一张王牌。”
看来不震慑一下她们,这帮鸭头不会住嘴。晏初晓猛地凑到她们背后,大声说道:“我可看见某人大小王都抓到了哈!”
林康悦这个“地主”立马作色,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遮住自己的牌,抗议道:“晏子,你耍无赖啊!快走远点!观牌不语真君子,这句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一直当你是光明磊落的人,你别叫我失望!”
“好了好了,我不泄牌了。你也快住嘴吧,弄得我成小人一般。”晏初晓无奈地摇摇头。
“和我保持一米的距离,坐回你床上去!”林康悦还不放心,眼睛一直停留在晏初晓身上,殊不知两个“农民”正暗度陈仓,偷偷换牌。
晏初晓窥见个中玄机,诡秘地笑着坐回自己的床位。注意力重新回到那条短信上,她刚才的小快乐也渐渐落幕。作为回应,她简短地发了“收到。”
心里有个疙瘩,她有点不痛快,便迟疑地问着上铺的夏瑜:“小小鱼,问你一件事。你说…男生是不是对以前的女朋友都难以忘怀…尤其是初恋?”
夏瑜擦头发的动作不由慢下来,她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吧,不是说初恋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事吗?对于美好的事物,一般都很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末了,她笑着补充道:“关于爱情方面的事,我不太懂。你可以问问康悦,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经验也很丰富。”
“啊?什么我很丰富?”林康悦的耳朵还挺尖。
了解到问题后,林康悦重拾“恋爱专家”光环,一心两用,边打牌边作答:“根据我恋爱多年经验,我总结了一条真理—宁愿相信世界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臭嘴!男人跟你谈以前的女朋友,什么初恋,什么难以忘怀,全部都是鬼话,是别有用心的。一则是故意在你面前显示自己的情深意重,重感情。往后他和前女友有点什么瓜葛,也可以轻易蒙混过去,顺便为他们的藕断丝连找借口呢。二则是想更好的控制你。故意说前女友怎么怎么好,潜移默化你的一举一动,你心中自然有了一杆标尺,有意和他的前女友作比较,在一些方面加强对自己的要求,久而久之你连自己怎么改变的都不知道。反正我特别不待见这种人,如果真的难以忘怀自己的前女友,找你干嘛呀?”顿了顿,她好奇地问道:“我说晏子,是不是江湛远在你面前提他有前女友的事啊?”
“没有的事。我就是纯粹的一问。”晏初晓有点心虚,赶忙答道。
林康悦没有追问下去,继续抒发感慨道:“真不晓得这些男人为什么对初恋,初夜,处女,这些关于女人第一次的词这么有好感。凭什么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心中只装着一个?而他们可以心猿意马,借着忘不了前女友,初恋的幌子来充当情圣!”
“这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得陇望蜀!”常静也发表意见道,“为什么女人在一场恋爱中要投入百分之百的感情,而男人硬是要给这份感情打个折扣?每一场恋爱中,往往是女人越爱越深,越来越在乎,而男人总能很好地抽身而退,受伤的往往是女人。男人留恋初恋,会被认为痴情;而女人一想初恋,就会被指责用情不专。以后要是哪个男人敢腆着脸和我谈前女友,谈初恋,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Pass掉!”
看来寝室里还是有这么多女权主义者,晏初晓也深受感染,掷地有声地表达自己姿态道:“对!如果给我的感情不是全部,我宁可不要!”
通过这次讨论,晏初晓决定先暂时和江湛远冷一冷,她不想在这段感情中迷失自己,也想给他一段时间和空间平心静气地准备比赛。一切等比赛过后,她才要真正的秋后算账。
她没有想到这一段时间和空间足以让一颗已然动荡的心发生翻天动地的改变。江湛远预备去日本参加柴可夫斯基比赛的前一天,江湛远的父母在晏初晓的寝室门口等着她。
远远地晏初晓就认出他们,便快步走上前,疑惑道:“伯父伯母,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江伯父温和道:“是这样的,前些天,我们听湛远说只要你陪着去日本就行了,不要我们当父母的操心…”
“江湛远到哪儿去了?”江伯母直截了当,打断丈夫的话语。
晏初晓不明就里地说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音乐协会钢琴房练习吧。不是李教练还有赛前注意事项要叮嘱他吗?”
她看见江伯父的脸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只听他着急道:“我们刚才去钢琴房找过,没找着。李教练说他一整天都没来。我们还去他宿舍里找过,都没找着。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找你。初晓,那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晏初晓也觉得事态严重,这几天光顾着给他空间,完全将他置于放任自流的局面,他也不曾在她面前露出想要逃离的信息。晏初晓面有难色道:“伯父,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他这几天给我发的短信很少,我完全没意识到他会突然失踪。他不见了,还是你们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江伯父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你们常爱去什么地方吗?没准湛远这孩子就在那儿。”
这一问可把晏初晓给问住了。在脑海里搜寻着,她这才发现自己和江湛远原来连一个属于他们俩特别意义的地方也没有。
她悲哀地摇摇头,问道:“伯父伯母,我能问问出了什么事吗?湛远怎么会想到突然失踪的?”
江伯父叹了一口气,看了江伯母一眼,道:“一言难尽。湛远知道了一些事,很受打击,所以…我看还是我们自己找吧。你如果有他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啊。”
晏初晓点点头,眼神正好碰上江伯母严厉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她有点紧张,便竭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表现得自然些。见过两次,江伯母从来当她是可有可无,未对她端出任何态度。
在江伯母转身的那一刻,她终于听出了铁观音的不喜欢:“真不知道怎么做别人女朋友的。”
晏初晓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难过委屈立刻涌上心头。看着江伯父歉疚的神情,她忙摇摇头,想笑又笑不出来,总之她很清楚自己这一刻的表情是极为难看的。
江湛远失踪了。晏初晓只觉得心空空的,在将校园翻个底朝天后,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几天前和江湛远打架的周游。
晏初晓总觉得江湛远失踪,有极大因素与这个周游有关。想到这,她便飞奔到维也纳音乐学院。
见到周游时,他又是一副似笑非笑,欠揍的表情:“江湛远女朋友,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找我?”
晏初晓郑重地告诉他:“江湛远,他失踪了。”
“是吗?”有那么一秒,周游现出犹豫的神色,继而又玩世不恭地笑道:“我真搞不懂,男朋友不见了,你怎么会想到找我?”
不想和他绕圈子,晏初晓单刀直入:“你心里清楚,江湛远不见了,对谁最有好处。前几天你和江湛远打架,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想要现在这种结果吗?”
听到她这一番话,周游略显惊讶,但立马平静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好我就挑明了说,你心底那些心思被我说中了可别怨我!”晏初晓冷冷地看着他,一针见血道:“你故意在赛前说些影响他心情的话语,让他临阵脱逃,明眼人一看都明白,就是你这个替补的想扶正,想取而代之。技不如人就想到这招,你还真够卑鄙的!”
“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江湛远要不是心中有鬼,怎么会临阵脱逃?”周游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盯着晏初晓,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就算现在有这种结果,我代替他去参加比赛,也是我应得的。这些原本都是属于我的!”
他顿了顿,而后一字一句道:“江湛远能拿到那个名额就是靠他那个有权势的家,靠的是暗箱操作!前些天,我才得知我和他交上去的DVD 中弹得竟然都是柴可夫斯基第一号钢琴协奏曲,或许他原本录的DVD并不是这样的。这些我都不管,可是凑巧的是,我交上去的DVD 竟然会无缘无故地遭到毁损,所以初选时我交上去的是在三天内匆忙赶制好的另外的钢琴曲。原本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弄人,自己运气不好。我对自己弹的柴可夫斯基第一号钢琴协奏曲有充足的信心,可惜没能让评委看到就先损坏,能当上替补我也心甘。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许多明显比我后来交上去粗制滥造的DVD要好的作品都被淘汰了。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简单。要不是他们心里有鬼,为了安抚我,会将我列为替补一列吗?你说,这些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
晏初晓心里咯噔一记,她清晰地记得江湛远给她的MP3中的确没有柴可夫斯基第一号钢琴协奏曲。陪江湛远备考的这一段时间,她也听了不少柴可夫斯基弹的钢琴曲,这首有名的磅礴壮丽的钢琴曲她是知道的。看来周游所说的并非是空穴来风,可是江湛远生性耿介直率,荣辱心极强,她不愿意相信他是那种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眼下只有找到江湛远才能解开所有的疑惑。晏初晓没有直面回答周游的问题,转而激将道:“我不管江湛远有没有通过暗箱操作拿到名额。可是他现在不明不白地失踪,让你代替他参赛,即使到最后你赢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赢的光彩吗?你也不过是以顶着他的名额,以替补的身份取胜罢了!如果说江湛远在这场比赛中耍了手段,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拿他心底的那个人来刺激他,令他临阵脱逃。耍心机,你也弄脏了这场比赛!你现在的行为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你…”周游恼怒地看着晏初晓,霎时语塞。
晏初晓看他心有所动,试探着问道:“你知道他现在会在哪儿吗?毕竟你和他认识的时间比我长,比我更深刻地了解他。他落寞的时候,会呆在L市的哪个角落?”
“我不知道。”周游没好气地说道。
晏初晓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失望地转身离开。蓦地,听见身后那个冷冷的声音:“如果江湛远那小子还有心的话,他可能会在原鼎小区。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还有一件事,你不要盲目相信江湛远,他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说完,周游擦过她的衣服匆匆离开,只留下一脸愕然的晏初晓。
眼尘心垢见皆尽,月色冷青松
在原鼎小区自家公寓的楼道口见到他时,他挎着旅行包,正匆匆走下楼来,帽子压得低低的,但晏初晓仍能感觉到帽檐下那张倦容。
“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听到晏初晓的话语时,江湛远惊讶地抬起头。没有回答,他将旅行包的带子往上提提,倔强地从她身边旁若无人地经过。
晏初晓的脸难看了一下,她压抑住内心的愤怒,转身快步追上去。她一个箭步上前,拦在江湛远的前头,严厉地说道:“ 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不会让你走的!”
江湛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久久地吐出话语:“好,给你解释。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我不参加了。这样,能放我走了吗?”
“为什么?”晏初晓追问着。
没有再回答,他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就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参加比赛,那个名额你得来不光彩!”晏初晓在他背后掷地有声。
一语中的,江湛远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缓缓地,他转过身,决绝地说道:“对,我没有资格参加比赛,那个名额是我偷来的,它是属于周游的。所以我现在放弃,离比赛远远的,这样做有错吗?”
暗黄的路灯,如同一只疲倦的萤火虫,将夜衬得越发黑了。路灯下的他,有点单薄,在淡淡的光线下,竟有些月色冷青松的意味。
晏初晓继续硬着心肠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幼稚,就像一个做错事而后逃之夭夭的小孩?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正漫天找你?我不管,你现在和我回去。谁是谁非,你自己去和伯父伯母讲明,和教练讲明!”
“我不会回去的。”江湛远僵持着。
晏初晓拿他没辙,只好拿起手机给江伯父打电话。没想到江湛远突然快步上前,劈手夺走手机,将电板迅速取下。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底,晏初晓叹了一口气,无力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晏初晓感到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一冲动就和他上了火车。没想到她到底还是没拗过江湛远这小子,不仅放任自流,还助长了他任性妄为的气焰。她不敢想象如果让铁观音知道自己合谋跟着她要参加比赛的儿子出去散心,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江湛远看出她内心的忧虑,马后炮道:“我原本只打算自己一人去的,不想连累你。”
大势已去,晏初晓瞪了他一眼,想到关键问题:“把火车票给我看一下,我总得知道自己发疯要去的地方。”
江湛远笑着把票递给她。没过几秒钟,晏初晓电光火石般发出“呀”的一声,将旁边正渐入梦乡的旅客惊醒,霎时惹来一拨一拨的白眼。
晏初晓大惊失色,指着火车票,压低声音道:“海南?没搞错吧?你这是要我跟你去天涯海角啊?”
江湛远反应过来,再次说出让晏初晓不可思议的话语:“原来是海南啊。这票就是我随便买的,刚才也没看清楚。”
她顿时目瞪口呆,立马忿恨地将票推回到江湛远手中,不忘下结论道:“你随便起来还真不是人!”
看着火车疾驶在南下的轨道上,离故土越来越远,晏初晓心情五味杂陈,脑海里无缘无故地涌上一首不知名士的诗句:“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她反复琢磨,半晌才醒过味来,这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客死异乡,红颜薄命的意味,一点也不吉利,于是赶忙“呸”掉。
正在听音乐的江湛远看出她的不悦,便坐过来,与她同座,将一只耳麦递给她。晏初晓无力地摇摇头,慨叹道:“现在什么音乐,也唱不出姐姐我的悲哀。”
沉默一会儿,晏初晓想起什么,转向江湛远,认真道:“我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你一定要诚实回答我。我现在只要求你诚实,能做到吗?”
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发问,江湛远点了点头,郑重道:“问吧。我知道你迟早要问的。”
“第一个问题,周游说你参赛的名额有虚假的成分,是真的吗?”
江湛远垂下眼帘,平静道:“他说的没错,如果没发生那件事,我参赛的名额或许是他的。在一起学钢琴的日子里,我承认他的琴技在我之上。”回答完毕时,他主动问道:“初晓,我知道你下一个问题肯定要问我是不是参与造假这件事。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在上火车前一直盘旋在她的心中。她想问,却一直不知从何处问起。如今他主动提出,她对江湛远的百种猜忌已然烟消云散,心中一片澄澈道:“我信。和你相处久了,我坚信你是个热爱钢琴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耍手段去出卖,玷污你的钢琴。”
听到她发自肺腑的话语,江湛远有点激动,感激道:“谢谢你,初晓。谢谢你相信我!”
接下来,晏初晓听到了关于这件事的真相。原本江湛远录的DVD里本不是弹柴可夫斯基第一号协奏曲。他没有足够的自信来演绎这首深沉大气,磅礴壮丽的曲子。那天去隔离区给她送完MP3返回时,就接到他父母的电话说要他重新考虑选择曲子。后来李教练给他提建议弹柴可夫斯基第一号协奏曲,还鼓励他有潜质,一定能弹好。这首曲子能很好地反映选手琴技技巧和思想感情的流露。江湛远觉得很有道理,没多想就接受重新抓紧时间录制DVD。
可是没想到巧遇周游,知道他录制的初选DVD毁损的问题,而他恰好也弹第一号协奏曲。面对周游的一面之词,江湛远本来不相信有造假这回事。可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就在上个礼拜他在母亲那儿发现了周游录制的原版DVD,而毁损的是翻版过的。他质问过母亲,却发现让自己更不能接受的事实。母亲已经上下打通好关系,甚至包括L市评委,即使没有周游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