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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悠然种夫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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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陀一惊之后,更是大喜过望,他天生巨力,是族中有名的勇士,自小众人畏之惧之,除了慕容却是从未服过人,更无人能与之以力相搏。今日这娇弱的小兄弟,虽不起眼,却是救了慕容的大恩人,更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与他一搏之力!
  
  丁陀喜得眉飞色舞,恨不得搂过一把,好好再亲热亲热……
  
  “乞伏!”
  
  慕容一声厉喝,丁陀蠢蠢欲动的喜色顿时湮息,缩手缩头,再不敢造次,乖乖立于一旁。
  
  慕容拉过小丫头,细细察看一番,见她虽脸红耳赤气喘咻咻,神色却无甚异处,放下心来,歉声道:“别生气,这蠢人不知轻重,却是真心的血性汉子。”
  
  满菊摇摇头,说声无妨,便有点不好意思地挪远了半步,既然介绍的是“兄弟”,这么细声细语的多别扭?
  
  熊陀也自知差点误事,缩缩脖子,讨好地一笑,二米多高的厚门板竟让人油然而生“可爱”之情!满菊抽抽着嘴角,囧然跟两人上了车。
  
  如今慕容却不让满菊再驾车了,一使眼色,陀陀抢过驾位,笑着挥起鞭子,蒲扇大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拍,差点把阿达拍趴下。丁陀看着老马皱了皱眉,回头大声道:“慕,咳,慕容,阿满!这马儿却是太老了些,怕难使唤,不如趁早卖了换些钱……”
  
  满菊忍俊不禁地瞅着阿达瞬间振作起精神,昂首挺胸一付精力十足的样子,笑道:“不用换了,这马虽老,还顶用。”丁陀应了,挥鞭赶马匆匆而走。
  
  “喂,”小丫头戳戳身边笑吟吟的男人,悄声问,“阿满是怎么回事?又是哪门子过命的‘兄弟’?!”
  
  慕容拉过她的小手,凑到她的耳边也悄声道:“你是吕府逃奴,换上男装改个名字安全些,出门在外,就你我二人,难道真要当我小媳妇?那我倒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满菊回手重重一肘,满意地看着俊脸皱成一团,又连连追问:“改了什么名?阿满?什么你我二人,他呢?陀陀不和我们住一处?”
  
  慕容委屈地揉揉肚子,凤眼水汪汪地望着小丫头,柔声道:“菊字作男儿名不妥,我对陀陀说你叫‘刘满’,是救我性命,同生共死的大恩人。我们‘借’的路引上是路姓二人,陀陀去办白籍,对外便是‘路北举’和‘路满’叔侄二人。丁陀在服役,虽是个丁点大的闲职,却必得住军营,他此刻便带我们去找落脚处。”
  
  小丫头嗯了声,与慕容大王串通好台词,便有些闷闷地瞧着车外,一路自青石铺路、百般风光离奇的豪华大街转到小路之上,慢行了半个时辰,拐过无数纵横错乱的街巷子,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杂乱不堪,街巷子窄小,路上处处可见垃圾水坑,偶见行人也是神情愁苦,瘦弱不堪。反正走了这么些路,满菊就没见过个胖子。
  
  “这是什么地方?”小丫头低声问。
  
  “里河南,城南穷苦百姓聚居之地。”
  
  “我们,要住这里?”满菊有些不自地问。
  
  “不是,我们会到永平巷一带去住,”慕容微微一笑,轻轻抚平小丫头有些皱起的眉,“穿过这里很快就能到。”
  
  “嗯。”满菊眼中无波,静静地看着车外缓缓而过的破败街巷。
  
  永平巷的地理位置很奇特,它正好嵌在城中心贵人区与城南贫民窟之间,用满菊前世的经验来形容,这就是个城乡结合处,偏偏又是京城中产阶级的聚集地之一,与贫民窟仅一河之隔。于是,永平巷的居民们往往推开后窗便见到一片凄风苦雨,走到大门前张望,就能看到远处亭台楼阁、欢宴夜饮。满菊认为,长期居住于此,不是激励奋发图强,就是精神分裂,相当不利于心理健康。
  
  当然,这个理由没法对慕容和陀陀说。
  
  丁陀约的房牙子在巷口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又牵马又引车,一口一个爷,好不殷勤。房牙人长得像个黑皮猴,一张嘴见了人得吧得吧就没消停过,丁陀也没介绍,就管他叫黑皮。满菊一晃眼,就想起了当年误入保险公司,却靠三寸不烂之舌爬到了区域经理的某初中同学。
  
  慕容皱皱眉,丁陀大喝一声,打断了唾沫机的工作,黑皮笑笑,认清了客户需求,精减准确地开始专业介绍。
  
  “……几位是赁,是买?赁便宜些,也方便,却是繁杂,附近单赁的院子有,但不合两人住。合赁的院子有二三处,都已有十余户赁客。”
  
  丁陀浓眉簇成了一团,回头看看慕容,后者轻轻摇了下头。
  
  丁陀转头问:“若是要买,有无合适的?说来听听,你休要啰嗦!”
  
  黑皮一听要买,立时来了精神,舔舔快喷干的唇,按丁陀的要求一一道来。要安静,要住家附近,不要太大,不要太贵……一个个条件用排除法筛选之后,竟只剩下了两处。
  
  黑皮擦擦满头的大汗,吐着舌头继续介绍,这一处原是个商铺带住家,小本生意,年前店主卷了铺盖,合屋卖出,三间正房,一间柴房加个小院,共60金。另一处稍小些,离贵人区却近许多,是某个穷京官递补外出后卖出的,也有三房,却无院子了,也要50金。
  
  丁陀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胡须都竖了起来,拎着黑皮的颈子把人晃在半空,怒喝道:“你这泼奴杀才,掉钱眼子里了嘛?!一金可抵三口之户半年嚼用,一间破屋子你敢要50金?!真当我陀陀的拳头是吃素的嘛?!”
  
  “陀陀!”慕容一声冷喝。
  
  丁陀讪讪将人放下地,仍怒气难消。黑皮两脚着了地,这才涨红了脸,抚着脖子吐着舌头咳出声来,好一会儿才恼怒地横了眼,不屑道:“……呸!真当你个兵痞能横行城东南?你问问我家阮爷答不答应!这屋子你要是这个价,你不要也是这个价!呸!费我半天口舌,你这蛮子住久了穷兵破营,连‘京城居,大不易’都没听过嘛?!你当我黑皮是随口坑人?也不去问问四处的价……”
  
  满菊也正掰着指头算物价,50金?60金?好象是挺多啊!默默数了数空间里的剩余的钱,伤心地发现,全部加起来也值不了20金。一时悔恨不多从吕大种马身上多刮点,一时又恨自己往日太大手大脚,突然回过神来……不对啊?!不是男方买房,女方装修吗?呃,呸!搞错了,应该是慕容要不要买房,她急个什么劲?
  
  小丫头不自在地扭头偷偷看了眼慕容,男人冷着脸低声道:“买了,要60金的那处。”
  
  黑皮一楞,绽开了一脸菊花笑,道:“好,好!这位客人爽快。请与我同去看了房子,便签书契罢。只是——这钱,”他皮笑肉不笑地歉然道:“却是不能缓,先付二金,书契过户立约便要全付。”
  
  “好。”慕容不再多说一个字,领头上了马车。
  
  满菊跟着上了车,看黑皮挤不上车也乐颠颠地小跑领路,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地问:“哎,你,哪来的钱?”把这男人从吕大小姐虎爪下拖出来时,他可身无长物,再瞅瞅边上那穷酸大熊,剥了皮论斤卖也卖不了二银!不会真打她小金库的主意吧?那也没钱!
  
  慕容笑了笑,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抽出枝簪子,纯金的簪身被雕成敛尾回首而鸣的孔雀之状,孔雀颈处金丝环绕,嵌了颗硕大的珍珠,熠熠生辉,金贵难言。
  
  满菊瞅着那无比熟悉的雕刻题材和奢华风格,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吕家大小姐幽幽的恨声怜爱——孔雀儿!
  
  娘啊!满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决定对慕容如何处置他的“定情”之物不发表任何意见。再回头想想,啊,吕大小姐的贡献还远不止此,那啥玄金的孔雀锁头、长长的链子,也不知能换钱否?
  
  正想着,却见慕容渊拿着金簪神情专注地望着,满菊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轻道:“你可是不舍得定情之……”话没说完就恨不得捂上自己的嘴,天啊!这酸溜溜的台词太不符合她的人生价值观了!
  
  慕容一楞,笑了开来,直如鲜花怒放,妖孽作乱……他拿出随身“宝刀”一晃,道:“这才是我心爱之人送的定情之物。”说着,刀起簪破,竟把颗大珍珠完整无缺地撬了下来。而后挥起刀柄重重一砸,不带丝毫怜惜之意,将金簪砸成了细长的金饼饼,金孔雀也罢,名家雕琢也罢,全被砸得连妈都认不出来了。
  
  满菊眨眨眼,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想,嗯,好在再扁也不影响黄金本身的价值。
  
  慕容随手将“金条”揣入怀里,拿起珠子一笑,道:“我适才却是在想如何不伤了这珠子,你别误会。”
  
  小丫头翻翻眼,也有些讪讪。
  
  慕容渊拿起那颗大珠子,神情却渐渐冷了,道:“这是东珠,产自东北女真诸部,为这小小一颗珠子,却不知要累了几条性命。魏朝的皇帝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吕家人也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汉人们都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便顾不上冬日酷寒,让女真蛮子们凿冰入水,采蚌取珠,惨死江中不知凡几。在他们眼里蛮子们只分两种,若是兵多强横便是要敬畏如虎的胡酋大人,若是族小力弱便是贱奴贼蛮……”
  
  满菊嚅嗫不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到底,她虽身处于这个世上,却无法如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一般,对这世道有切齿之恨。她所求的,不过是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够了么?”小丫头低声问,想起那凄凉地被砸成条条的金簪,心头不知为何也戚戚然起来。
  
  慕容笑了笑,说:“够了,东珠贵重,足够买上几进院子都有余。这些社鼠城狐既吞了厚利,自有法子销赃,珠宝黄金没了记认,不会查出什么。有我和陀陀在,也不怕他们贪心不足。”语声淡然,却是杀气凛冽!



☆、持家之道

  果然是有钱能使磨推鬼!黑皮接过那颗光华照人的大东珠,绿豆眼瞬时瞪成了牛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珠子揣进怀里收起后,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招呼大伙看房。趁着这当口他跑出去一趟,连里正都拖了来,看房,比籍,带主家和里正上官衙过户登记,这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下来,竟只用了二个多时辰。
  
  待满菊手捧“路家”房契,看着陀陀将笑得没合拢过嘴的黑皮拎走之后,日头才刚刚西落,居然还来得及在新屋里吃第一顿入伙饭。小丫头感慨地摇摇头,既叹古代政府工作人员的“高效”,也叹黑皮兄专业技能之精湛,只不知这样“特事特办”要上下打点分润几何了。
  
  慕容牵过满菊的小手,微微一笑,说:“走,回屋歇歇,日后这里便是你我的家了。”相处时日越久,他却笑得愈来愈少,再不复初识那会儿,动不动就笑得春色满眼,勾人心魄。满菊却反而觉得慕容同学少点放电功能,两人之间相处更自在许多,只是偶而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角轻拭弯刀,她总是忍不住心生寒意。这人,放不下的事太多了。
  
  屋子的前任主人卷铺盖走路走得很干净,别说家什器具碗筷瓢盘,连后院那点土里栽的都拔得精光,就剩几个浅浅的泥坑,也不知原本种的花草还是瓜菜。阿达一到后院就高兴了,踩着小碎步撒欢,饶有兴致地踩坑玩,把主人们都撂在了一边。
  
  满菊一脸黑线地看着徒余四壁,连耗子都挪窝的“家”,很是佩服慕容大王的心理素质。我心安处是故乡,这里……小丫头轻叹口气,在屋中仅余的一张又旧又大的木榻之上坐了下来,一边放下包袱,开始盘算这个暂时住处需要添置的东西。
  
  慕容却站起身道:“你且歇息,我去看看厨房有无柴火,煮点东西。”
  
  满菊点点头,从“包袱里”掏出面粉、狼肉干及七七八八的调料瓶子,都递了过去,这徒弟已可出师,一手面食做得出神入化,师傅拍马都赶不上。
  
  趁男人出屋,小丫头也溜回后院,好好将阿达喂了个饱,等她甩开追着人讨糖吃的老赖马好容易回到屋中,没多久,慕容也端着一摞热气腾腾的吃食回来了。
  
  “厨房还有柴火?”满菊有些惊讶,闻着那香气,情不自禁地站起身。
  
  “搬那些柴还不够驮运的花费,自然剩下了,”慕容将手里的面食递来,笑吟吟地说:“今日这饼子却是我家乡的秘法制成,叫‘搭纳’,汉人们管它叫作‘麻饼’、‘胡饼’,滋味甚美,可惜没有羊肉,只有请你吃狼肉馅了。”
  
  满菊接过来一瞧,香气扑鼻的热饼子比她巴掌略大些,上边撒了白芝麻,烤得金黄,看起来便让人垂涎欲滴。也顾不得烫,张嘴便是一口,烤得香酥的饼皮嚼在嘴里发出清脆的沙沙声,与咸香可口却又多汁的肉馅混作一处,香而不腻,虽肉质稍老,嚼起来却更有咬口,绝对是吃了一口就不想停啊!
  
  满足地叹了口气,正想大快朵颐,却见慕容蹲在自己身前,两眼亮晶晶地,期盼地问:“怎样?可合口?”
  
  不得不说,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叔作出这等星星眼之状,很……小丫头立时被这强大的杀伤力给呛到了,满脸通红的喷了一嘴碎沫沫,好险转开了头,没给胡子大王肉沫洗脸。
  
  满菊好容易喘过口气,拍开大叔手忙脚乱为她抚背的爪子,有气无力道:“味道极好……”顺手拿起手里剩的饼子塞到了大叔的胡子丛里。慕容一楞,笑容更深,一口吞了那半个饼子,起身坐到小丫头身边,排排坐,分饼饼,你一个,我一个,你一个,我一个……
  
  “喂,我吃不了这些,好吃也不能撑死啊?!”
  
  “多吃些,长得快,长大了便能当我的媳妇儿了。”
  
  “呸!想得美,你这大叔牙口倒好……”
  
  “嗯,小菊花,你却不知,男人大些才懂得疼人。”
  
  “疼人,是让人疼才对……呃,那啥,喂,别亲,一嘴的油!”
  
  “不打紧,我不嫌你嘴油。”
  
  “呸!是你的……唔,你……”
  
  满菊晕乎乎地被人揽在怀里,被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着背,脑袋瓜一时不甚清醒,怎么就到B了呢?明明才牵牵小手,撸撸大管,抱一块睡睡……咳,怎么就让他亲了呢?
  
  这个怀抱很温暖,虽然散发着十来日未曾洗澡的“男人味”,虽然那破袄子里说不定还藏着几只跳蚤……但满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不想再去理会什么真假,只想窝在这个暖暖的地方,听着他胸腔中有力的心跳,砰砰砰!那样充满节奏、全无伪饰的生命力。
  
  慕容也不再说话,抱着满菊躺到榻上,轻轻抚着她柔软纤弱却蕴含着不可思议之力的身子,良久,才在蜷成一团的小丫头耳边说了一句:“小菊花,等着我。”
  
  满菊轻轻扭了扭,咕哝一声,钻进他的怀抱,没有回答。
  
  ……
  
  次日一大早,草草填了肚子,满菊便写了长长的采购单子递给男人,赖马阿达虽然不太情愿,也被慕容牵了出去当苦力。将一人一马打发出门,小丫头大松口气,一头扎进自家的空间,好好跳进灵泉湖里洗了个痛快!待得浑身上下轻了几两,神清气爽正要上岸时,脚趾一阵剧痛,她惨呼一声跌坐在地。
  
  什么玩意?!满菊忍着泪花花慌忙捧起脚丫子一瞧,怒了,一只膏肥体壮的青背大闸蟹正夹着她的小脚趾,挥着另一边大螯耀武扬威!小丫头嗷嗷连声惨呼,将悲愤化作了食欲,与横行的家伙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死掐……最后,满菊不仅处决了胆敢冒犯她的家伙,且株连一族,捞了足有七八只张牙舞爪的难兄难弟上来,甩到木桶里,这才气哼哼地收拾好自己出了空间。中午就开吃!
  
  将半干的头发挽起,换了身干净的粗布男装,满菊将装满螃蟹的木桶拎到厨房,正打算洗涮一番下锅——这东西好煮,放点姜蒜料酒,蒸煮一下就成,就算是她这样的厨艺低能做起来也得心应手,方便得很。
  
  小院的大门却被扣响了。满菊一楞,忙放下东西跑了过去,走到门前放轻了脚步,贴到门上聆听动静。这地方她和慕容新来乍到,除了陀陀再无亲友,那只大熊上门可不会记得扣门。
  
  “有人在么?路老爷?路掌柜?”伴着扣门声的,是个中年女子在喊门,嗓门挺大,听着也并无旁人。
  
  满菊上前拉开了门栓,门外是个略显福态的中年妇人,着身半旧的细绸胖袄,衬了条厚棉裙,脸上有些不耐,见门突然开了也是一楞。
  
  “这位婶子,我家叔父大人出门了。敢问您有何事?”满菊作了个揖,问道。
  
  “啊?啊!也无甚大事,我是永平巷里正家的娘子,听我家官人说有新邻搬入,特来看看。”里正娘子一双利眼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将满菊扫视一番,越看越是满意,笑容可掬地对新邻吁寒问暖:“这位小哥便是路满,路兄弟了?果然好人才,听说你叔侄二人是青州人士?不知是作何营生……”
  
  这一问,成里正家的娘子便毫不见外地握住了满菊的小嫩手,从叔侄俩的营生到家乡何方,再到二人可曾娶妻,定居京城不易……一说便说了小半个时辰,直听得满菊耳晕眼花,却又不敢狠得罪了这位地头蛇太太,只得将人请进屋奉上杯热茶。
  
  成婶子看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却又开始大叹男人处世不易,一家没有女人的苦楚……满菊好容易才将情真意切,忧国忧民忧新邻的里正娘子送出门,已是日近正午。
  
  慕容也带着陀陀拉了一帮子苦力,不知从哪儿弄了些家什,肩扛背驮地弄进了院子,另有大大小小的家用物事若干,满满当当地堆了整院子。满菊忙指挥众人东搬西整,忙了半天才弄利索,给力工们一人几个铜钱算是额外的报酬,人人大是欢喜,千恩万谢地出了门。
  
  小丫头这才得空一屁股坐倒,擦着满头的汗说起早上里正娘子来访之事。慕容递上杯热茶,也有些不解,转头看向陀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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