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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青山接流水-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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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徽容向他一笑,转过头望向孔瑄:“你先进去,我有几句话想和王爷说。”孔瑄用力拥了一下她的右肩,静静地看了简璟辰一眼,转身迈入殿内。

蓝徽容用心听得他脚步声在殿内某处停住,后退两步,倚住殿门,望着简璟辰,平静道:“王爷,我们认识多久了?”

简璟辰一愣,旋即叹道:“容儿,去年赛舟节我们初识,又蒙你相救,我时时记在心中。我只恨自己,不能回到那一日,不能再与你把酒言欢!”

蓝徽容低低地叹了口气,怅然道:“王爷,这一年多来,你可曾感到真正的快乐?你这般行事,难道不累吗?”

简璟辰被她一语触动心事,默然片刻,声音中透出几分寂寥与追悔:“容儿,时至今日,再来说这些又有何用?我若不做这些事,又岂能安然立于你的面前。”

他渐有些激动,踏前两步,仰起头来:“容儿,你回到我身边来吧,以前的事,我们统统忘却好了。孔瑄,我也可以放他离去,只要你肯回到我的身边,做这东朝未来的皇后!”蓝徽容听得身后殿内传来约定的叩击之声,知孔瑄一切准备妥当。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望着台阶之下的简璟辰,缓缓举起左手中的玉玺,轻声道:“王爷,请你善待华容吧!”简璟辰自她神情中看到几分决然之意,心中大惊,正待踏前几步,蓝徽容忽然轻喝一声,手中玉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闪出一道微白色的光芒,直飞向简璟辰身后数十步处。简璟辰唯恐玉玺有所损坏,身形急速后扭跃起,扑向那微白色、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光芒。他身形如箭,扑上地面,堪堪接住由空中落下的玉玺,低头望向手中那梦寐以求的皇权之印,他下意识地一笑。忽听得身后轰隆之声大作,碎石夹着火星横飞,他感觉到漫天的热浪冲来,急提真气,向前飞纵,倒于银杏树下。翻滚间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烈焰翻滚的正泰殿,面上血色瞬间褪尽,一颗心悠悠沉沉,向无底深渊坠去。

火光,冲天的火光,耀眼的火光。

这一夜的京城,绚丽的火光直冲云霄,劈开昏暗的夜色,映得整个皇宫上空亮如白昼。这一夜的京城,人们皆拥上大街,注目于皇城上空的那一团火红,看着那团火红夹着满天烟雾,在夜空中翻滚,在秋风中呼啸。

这一夜的皇宫,简璟辰瘫倒于银杏树下,怔怔地望着冲天烈焰吐着狂乱的火舌,吞没了屋檐殿角,吞没了他的父皇,也吞没了那个清丽的身影。

东朝定元二十六年八月二十日夜,皇宫正泰殿忽起大火,烈火直烧了两天两夜,正泰殿片瓦无存。圣威武肃德帝因罹患重病,逃离不及,薨逝于大火之中。

七一、煮茶(大结局)

    月朗星稀,山笼寒雾。京城西面二三里地的凤竹山,树影幢幢,秋风吹过,沙沙急响,似有万千幽灵乘着秋风倏然而过。

凤竹山北面有一片野坟,据说葬着的都是死于二十多年前逼宫事件中的冤魂。夜半时分,坟地边的林间还会传出阵阵啸声,如有孤魂野鬼在林间游荡咆哮,故此处人迹罕至,入夜后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夜戌时末,野坟堆中,偏西北角一座石坟的无字墓碑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向左移动,半炷香功夫过后,墓前露出一个地洞来。

蓝徽容与孔瑄一前一后由地洞中钻出,站于墓前,吐尽地道中的湿秽之气,呼吸着林间的清新与幽寒,片刻后,二人深情互望,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死里逃生的喜悦、从无穷困境中脱身的轻松、终可携手归隐的畅快,让二人均喜极而泣。孔瑄将蓝徽容紧拥入怀,寻上她香软清甜的红唇,她宛转相就,直到二人都气喘微微,方额头相抵,又再度紧拥在一起。

月光照得蓝徽容的笑容份外娇媚,孔瑄望入她眼眸深处,低声唤道:“容儿。”“嗯。”蓝徽容将脸埋入他胸前低低应道。

“容儿。”

“嗯。”

“容儿,容儿,容儿。”孔瑄忽然一连串的呼唤,双手将蓝徽容抱了起来。蓝徽容搂上他的脖颈,孔瑄抱着她不停转圈,二人喜不自抑,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旋转中,蓝徽容瞥见远处京城方向隐隐可见的火光,笑声渐歇,轻拍上孔瑄的肩头。孔瑄将她放落,牵住她的手,二人望向东面彤色的夜空,蓝徽容轻轻叹了口气。

二人心意相通,同时跪于地上,向着那火光的方向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孔瑄见蓝徽容眼中隐有泪花,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上遗体当着宁王的面入了棺,又放了这几日,我们无法将他从暗道中带出来的。他葬身于正泰殿,也算是他这一生皇权霸业的最终归结了。”蓝徽容低低道:“虽说是因皇上我们才陷入困境,但他一直对我很好,又救了我们一命。若不是他告知我玉玺藏在何处,又告诉我正泰殿下有暗道,让我用玉玺和他的遗体来相逼宁王,烧毁正泰殿后借这暗道逃生,我们只怕永远都无法脱离困境。”想起之前的绝处逃生,想起未能将皇帝遗体从火场带出,她唏嘘不已。

正泰殿,蓝徽容见简璟辰后扑,急速后退,闪至暗道入口。孔瑄早已在暗道口相候,急速将她一拉,她纵身而入。孔瑄见她隐入暗道之中,镇定如松,控制好手中力道,手中数支火把掷向殿前廊下的火药之中。

火把脱手,孔瑄迅速滑下,顷刻间便已落到底处。这时,蓝徽容早已落到地底,见他落下,用力按下机关,轰隆声响,二人头顶暗道入口瞬间便被巨大的麻石封住。

也就在此时,二人身躯微震,隐隐听到头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知正泰殿廊下埋着的火药已被燃爆,这火药份量恰到好处,可迅速将正泰殿燃于大火之中,却不会危及已逃至地底之人。二人提起全部真气,迅速沿地底暗道前行,这暗道逐步向地底延伸,行得片刻,头顶的轰隆之声和轻微的震感慢慢消失,二人知终大功告成,均在黑暗中微微而笑。

这正泰殿下的暗道是皇帝夺位登基之后,防自己被人逼宫夺位,设下的最后逃生之路,暗道长达十余里,出口便是在这凤竹山的野坟之中。暗道之事,只有皇帝一人知晓,二十多年来,政局稳定,他又自恃武功高强,从未想到居然有要用到暗道的一天,而且也未想到,这暗道竟然不是用来帮自己逃生,而是用来帮清娘的女儿从自己儿子的手中假死逃生。

蓝徽容想起众人最后竟是靠皇帝相救,又想起他竟死于自己的儿子手中,心中恻然。想起以前死在皇帝手中的无数百姓,隐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更觉冥冥之中,终还是母亲救了自己一命。想起母亲,她不由伸手抚上腹部,温柔而笑。孔瑄侧头间看得清楚,觉她此刻容颜如画,温情脉脉,月色下,腮边的一抹绯红竟是前所未有的馨柔与安详。

孔瑄大感好奇,搂住蓝徽容腰间,在她耳边轻声道:“容儿,唤我。”

“孔瑄。”蓝徽容低低唤道。

“什么?!”孔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严肃与气恼。

蓝徽容觉他手渐渐有些不安份,笑着要挣开来。孔瑄却用力握住她的腰,她更觉笑痒难止,喘气道:“夫君,夫君大人,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下次只叫夫君大人。”

孔瑄却不放手,悠悠道:“那夫君大人现在命令你,有何事瞒着我,老老实实说出来!”蓝徽容红了红脸,伸手攀住孔瑄脖子,伏在他耳边,话到嘴边却又停住。孔瑄更觉心痒难熬,索性将她抱了起来,笑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丢出去!”说着作势要将蓝徽容抛出。

蓝徽容本能下眼睛一闭,死死抱住孔瑄不放,瞬即清醒过来,捶上孔瑄肩头,嗔道:“从今日起,你可不能再把我抛来抛去的,我倒是没事,另外一人可受不了!”

孔瑄一愣:“另外一人?谁啊?”

蓝徽容只是温柔地笑着,眸中无限深情,见孔瑄仍是一头雾水,右手抚上腹部,侧头而笑。孔瑄全身震了一下,恍然醒悟,颤声道:“容儿,是,是真的吗?你不是哄我的吧?”蓝徽容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放我下来!”

孔瑄的一颗心似要从胸腔中迸出,偏偏此时又说不出一句话,仰头间望见天上明月,只觉自己抱住了世间最瑰丽的珍宝,哪里还肯放手,恨不得将怀中这人捧在手心才好。

蓝徽容见他激动之色,心中感动,柔情涌上,靠上他肩头,低声道:“孔瑄,我很欢喜。”孔瑄半晌后终于能说出话来,眼眶湿润,哽咽道:“容儿,我也很欢喜。”夜风中,月色下,孔瑄抱着蓝徽容长久站立。这一刻,身后的青山是如此安静而清澈,二人觉天地间一切像静止了似的,耳边、眼中、心里,都只有对方,都只有这无尽的欢喜,欢喜。

德州,位于容州以北,潭州以南。德州城外三十余里处的杏子岭,青山含黛,云雾缥缈,山下河流蜿蜒曲折,渔舟野渡,深秋季节,风光极美。

晨曦初现,鸟儿在朝阳下盘旋,杏子岭深处的杏花峰半山腰,是一个小小的村庄。村里约二十来户人家,均是背天面土,以农林为生。

孔瑄与蓝徽容立于半山腰的一棵古樟之下,望向前方古朴静谧的小山村,遥见村前空坪处的一棵大树下,一群儿童正与一身形高大的人在跳跃玩耍,蓝徽容幽幽叹了口气。

孔瑄颇觉奇怪,二人那夜自暗道逃生,潜出京城,连夜向西北而行,稍稍乔装打扮,日夜兼程,数日内便赶到了慕藩境内,脱离了宁王的势力范围。

二人曾分析过,宁王虽亲见二人葬身火海,那爆炸与大火之力足以让任何人尸骨无存,而封闭暗道的麻石厚达丈许,且封闭后与原来的殿基融为一体,很难发现。但难保他不会心存疑虑,派人四处搜寻于他们。为安全起见,二人还是决定暂时不回翠姑峰,那里毕竟是清娘等人的故地,等过得几年,局势完全平定了,再回那处。

依孔瑄之意,自是要带着蓝徽容回一趟安州,在父母墓前拜祭之后,再寻一处青山绿水过那梦想中的田园生活。

但在安州拜祭过孔瑄的父母之后,蓝徽容便提出要到德州走一趟。孔瑄数次问她缘由,她却只是面露伤感,始终不言。孔瑄知她定有心事,又因她有身孕,一路上倍加体贴,呵护备至,二人自成婚以来,迭遭变故,只有这段路程方体会到了新婚之乐。

蓝徽容凝目望着正与幼童们玩耍的那身形高大之人,轻声道:“皇上临终之前,曾说过一句话,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临死前神智混乱。谁知,竟是真的―――”

“什么话?”孔瑄轻轻握住她的右手。

“皇上说,我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叫璟琰。让我一定要找到他,不要让他落入宁王之手,不要让他陷入皇权之争。我来不及问明白,他便咽了气。”蓝徽容想起皇帝临终前的遗言,想起他最后时刻的善心善言,眼眶逐渐湿润。

孔瑄随着她目光望去,讶道:“难道他就是―――”

蓝徽容哽咽道:“是,他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琳姨入宫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便发生在这个小山村里,是一个傻瓜哥哥的故事。不过这山村的地名她是用虎翼营的暗语说出来的,她还给了我半块玉玦,要我出宫后到这里看看,我当时都没想明白。原来,这里就是她将我兄长寄养的地方。当年,琳姨救下我兄长一命,战乱中抱着他走到这里,便将他寄养在了一个农家,三年之后,她回来看望兄长,却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兄长他,是早产儿,是大费周章才救下来的。一两岁时还看不出,可到了四五岁时,琳姨便发现他不对劲,他,可能是因为早产的缘故,竟是个呆子。”

孔瑄心中一痛,伸手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快别伤心了,他能活下来,你能多个兄长,是母亲在保佑你们。”

“是,我又多了个兄长,多好!” 蓝徽容点头泣道:“琳姨她,发现兄长是个痴儿之后,痛苦难当,觉得对不住我的母亲,更无法向王爷说出真相,只得继续将兄长寄养在这里,更不可能告诉皇上真相。她是存了必死之心入宫救我们的,她并不想将兄长交还给皇上,她想着等我们回藩境,让王爷带着我们隐匿起来,她再―――。但她不想没有人再继续照顾璟琰,所以以那种隐晦的方式告诉了我这个地方,那天她临走前,才告诉我,故事中的那个傻哥哥,就是我的亲兄长,让我―――”说到这里,她哽咽难言。

孔瑄不由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方空坪树下走去。

高槐下,那身形高大的青年一身农夫服饰,蓬松的头发用一根木簪草草绾住,少量落下来的鬓发遮挡了他的眼睛。幼童们正与他玩着踢石子的游戏,眼见他一脚将石子踢至远方梯田之中,幼童们不依不饶,纷纷围上去追打于他,他却更是开心,呵呵而笑,笑容憨厚无邪。

蓝徽容与孔瑄在他面前数步处立住,望着他那酷似皇帝的面容,望着他没有一丝尘垢的笑容,俱是心潮难平。

蓝徽容慢慢地走了过去,慢慢地伸出手来,将高出自己太多的璟琰抱入怀中,想起母亲,失声痛哭。璟琰初始似吓了一跳,后又似感觉到这美丽女子的拥抱是那般温柔,他不再挣扎,反而呵呵笑着,伸出手来,轻拍着蓝徽容的头顶,似在哄着一个孩子。

正在这里,从大树西北方向的一个木屋中走出一个老妇,睁着混浊的双眼,颤声唤道:“小琰啊,别玩了,回来吃饭了!”

璟琰开心笑了一笑,挣开蓝徽容的手,往老妇蹦去。蓝徽容擦去泪水,走到老妇身前,深深向她行了一礼。

老妇惊讶间,蓝徽容从腰间掏出半块玉玦,递至老妇手上。老妇举起玉玦,凑到眼前细看,半晌叹了口气,望向已蹦入屋中的璟琰:“总算到了这一天了,我老头前年就走了,我也快不行了。我还想着,你们再不来接他,要是我一闭眼去了,谁来照顾他啊!”

东朝定元二十六年八月二十日夜,圣威武肃德帝薨逝于正泰殿大火之中。其生前已立下遗诏,诏令皇四子宁王简璟辰继承大统。

但由于正泰殿大火起得实在太过突然与神秘,肃德帝临终前几日始终未有臣子在其身侧,均是宁王一人持令当政,故此朝中民间疑云四起,谣言迭生。

肃德帝遗命中,命皇二子成王、皇三子允王交出各自兵权,在新皇登基后分别迁居东南岳州与松州。成王、允王及左相等人对遗诏的真实性提出质疑,言语间更直指宁王弑父篡位。百官于朝堂数日激辩,分为两大阵营。宁王急调西北风城尚林的五万人马驻于京城外围,城内民心惶惶,局势大乱。乱局中,掌握着八万精骑的凌王在沉默数日后,于朝堂上公开表明支持宁王继位,终一锤定音。宁王于九月十五日登基为帝,改元祯和,史称武帝。

祯和元年,成王迁居岳州,不到两月,溺水身亡。允王发布檄文,历数武帝弑父篡位、谋杀成王之罪,联合海州废太子及军中赵氏旧将,在松州举兵起事,东朝陷入内乱之中。允王及废太子之乱,持续三年,凌王也死于战事之中。直至祯和三年十一月,武帝方平定战乱。祯和四年,武帝诏令处死废太子,幽禁允王于皇陵。

祯和五年,武帝颁布诏令,对府兵制度进行重大调整。诸王不再享有兵权,皇帝直接掌握军队的建置、调动和指挥大权,各军府听命于十二卫,十二卫直接隶属于皇帝。自此,武帝结束东朝建朝以来军权为简氏各王分掌的弊状,收回全部兵权。

祯和六年,武帝立长子简昭旻为太子,大赦天下。

祯和七年,西狄二十万大军再度南侵,与慕藩全面开战。战事陷入胶着状态,武帝诏令,西北线尚林十万人马,紧急驰援慕军。

这夜子时,莲花关上空风雷大作,乌云急涌,星月消失不见。(ūмDтхт炫*书сοм网)

闪电劈过,焦雷炸响,中军大帐内,慕王爷眉头一皱:“雨下成这样,明天这一战可不好打。”慕世琮立于一旁,面容冷峻,望向帐外泼天大雨。也曾是这样的季节,也曾是这样的大雨,同样是这个军营内,她将酒醉的自己背回营中,他细心守护于自己的身边。他们,现在可好?可曾象自己时时想起他们一样,时时想起自己?

他的目光渐转幽远,那意气风发、豪情欢笑的少年时光,终一去不复返了,剩下的,只有这个苦苦支撑着藩国继承大业的慕侯爷而已。

慕王爷的双鬓已见花白,面容也比几年之前苍老许多,转头看着儿子惆怅神情,唤道:“世琮!”

慕世琮仍沉浸在回忆中,浑然未觉,慕王爷提高声音道:“世琮!”

慕世琮惊醒,行礼道:“父王,有何吩咐?”

“你在想什么?”

慕世琮眼神一黯,沉默片刻后道:“父王,皇上此次命尚林坚守东线,只怕不怀好意。他前几年刚刚登基,又打了几年内战,根基不稳,方忍了我们慕藩这么多年。现在他兵权在手,朝政渐稳,我怕他这一回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慕王爷站起身来,走至帐门口,望着遮天雨幕,叹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挡住西狄的这次进攻,总不能将这十二州拱手让给外族。皇上再阴狠,在这关键时候,总不至于冒疆土沦丧之险。”

慕世琮神情茫然中隐见痛苦,目光却在这瞬间亮得骇人,踏前一步道:“父王,等这一战结束后,我们归隐吧。什么王爷侯爷,我们统统都不做了,谁爱做谁做去,父王,我们一家人找个地方过点平平静静的日子吧!”

慕王爷怆然一笑:“世琮,你道父王是留恋这王爵吗?自你母妃走后,我早已生无可恋。但我若是甩手不管,这慕王军上下十万将士该怎么办?我慕藩这十二州的百姓又该怎么办?多年来,我藩税赋一直远低于朝廷,若是朝廷收回藩境统辖权,推行皇上制订的‘丁税法’,百姓们的负担,会加重很多啊!”

慕世琮愤然道:“皇上他野心甚大,这丁税法只怕还是为日后收服西狄和突厥做准备。我们慕藩,迟早会是他砧上鱼肉,如果不趁着现在他未下手时离开,我怕日后―――”慕王爷将手摆了摆:“世琮不用多说,先集中精力打好这一战。霍成刚才有信回报,尚林已成功将西狄左军拖在定城。你明日依原定计策,带虎翼营和前军的人马去紫云谷设伏,我们就争取这一战重创西狄,一劳永逸。”

这种湿热的季节,身负铠甲实是有些难熬。慕世琮却仍淡定悠然,立于紫云谷顶,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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