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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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而且,这道童模样俊俏但严重面瘫,还是个哑巴。
每次来送饭,都只是机械的重复跨门槛,进屋,放菜篮,摆饭菜,然後往桌侧一站,腰板儿笔直,等她完饭。中间,任她嘻嘻哈哈叽里呱啦威逼利诱其开口说话或是稍作反应,他自老神在在,闭目养神若老僧入定。直到她无数次鄙视自己做人失败智商甚低闷嘟嘟地咽下最後一口窝窝头,他这才缓缓睁眼,瘫著一张讨喜的娃娃脸,手脚利落地收拾碗筷,拎菜篮,转身,跨门槛,出屋,离开……日复一日,次复一次,从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天哪!神啊!佛祖啊!她无聊啊!真的好无聊啊!无聊到她早盼夜盼眼巴巴的盼,希望恩人能早点儿出现,哪怕是教她光听名字就让她浑身抽筋的经文也好啊!毕竟,抽筋总比没得干强。
她一向操持惯了,这一闲下来还真是受不了,唉,她还真是个可怜的劳碌命呦!
啊,想起经文,她便想起他先前许诺要教她法术。
法术啊,法术唉!
岂不是学成了她也能飞檐走壁?
不知道他会不会点石成金之术,嘿嘿,她穷怕了,真想发财……至於,那个问题嘛……就留待以後再问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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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也许,他就要死了。
他早该想到,救活倾城的法子不可能尽是献血作法这麽简单。
不,也许,李得宠的目的不仅是救倾城,他还要把倾城变成……
一想起倾城吸他血时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胆战心惊,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模样!
失血过多,他异常虚弱,视力也变得非常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周围气温很低,白茫茫的。
倾城醒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说不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得宠用浸了他血的绢子引她,她便像是见了骨头的狗儿一样木愣愣地跟著出去了。
外面听起来很乱,宫女太监的尖叫求饶声与刀剑厮杀声夹杂在一起,就像地狱鬼嚎。
他明白,他的天下,没了。
也罢,反正这天下,他本就没多大兴趣。要不是为了她……
她?哪个她?
他不记得了。
也许是他十八岁出使大金时,远远望见的迎著晚霞策马奔来的大金少女;也许,是被他禁锢了十六年,险些死在他身下的绝色倾城……
遥远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最初的执著也变得不再那麽重要。
他躺在龙床上,床单上、纱幔上还残留她的血香。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她被皇兄抱在怀里,那麽小,那麽脆弱,像一只水做的娃娃,一碰就会碎的无影无踪。
那眉眼,像极了那个女人,那个他追逐了一生也没有得到的女人。
小小的婴儿的她,突然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就像晨曦笼罩的百花,醉了世人,迷了天下。
倾城,他为她取名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也许,就是那倾城一笑,让他入了魔障,不顾一切的想要争夺──她的母亲,皇兄的天下,以及她……
他想得到,疯狂地想得到。
可是,这麽多年过去了,他又得到了什麽?
32
眼前的的白茫突然被一只手撕裂,接著一张面容模糊的脸。
他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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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又伸到他鼻下,应该是测他的鼻息。
他笑,原来他这麽像将死之人吗?
“还能走吗?”
这声音很温和,也很陌生,没有杀意。
他摇了摇头。
“大燕已破,现下京城内外全是大金的军队。”
他点点头,他早就料想到了。
来人似是叹口气,又说,“颜峥,你此生恶贯满盈、罪恶滔天,我本不该救你。可是,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李得宠会用你的血将倾城引入魔道,对此,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魔道?他恍然,怪不得倾城变得那般诡异,原来是成了魔。
可是,这人又是谁?为何如此亲密的唤著倾城的名字?他嫉妒。
来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是否会答应,直接将他扛上了肩。
这个姿势,很痛苦。他讪笑,看来,这人是真的对他没什麽好感。
“什麽人!”房门被人推开,接著,一阵鼓噪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
扛著他的人,一动不动。
“咦?人呢?”
“愣著干什麽!快追啊!”
颜峥诧异,那些士兵,看不到他们吗?随即,恍然,“你……非常人……”一开口,嘶哑的嗓子就像两块破麻布摩擦的声音。
扛著他的人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动了起来。
他感觉不到颠簸,却感觉到两旁呼啸而过的风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
眼前突然浮现倾城的脸,他艰难的伸手拽了拽他的一角,“我……想见……她……最後……一、一面……”
33
百里闻言,皱起了眉。
虽说,这颜峥死不足惜,但他毕竟是将死之人,这最後一个愿望实在不好拒绝。再说,他现在也担心倾城的安危。
他冲破李得宠的禁咒後就在皇宫四处寻找倾城的踪影,可惜只找见了施法的寒玉床和祭坛,不过倒是碰巧救了颜峥……
颜峥现在还活著,说明李得宠尚未完全得手,若是能现在将倾城救走,连带著颜峥一起送到仙师那里,应该还有转机。
想著,脚跟一转,迅速往城外寻去。
倾城刚种了魔根,魔性不稳,急需大量人血来稳定魔性。
既然李得宠将她引走,那肯定是去城外的战场,再没有比那里更能提供给她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了。
他早该想到的!
果然。
当百里扛著颜峥来到城外十里的燕江堤时,整条燕江已被浮尸和鲜血侵染的惨不忍睹。
而倾城,一身红衣,满脸鲜血,漆黑的眼睛空洞而阴森的凝望天空。
她脚下,是垒成小丘一样的尸体,她就站在尸丘顶端,像是一座人形墓碑。
空气中,满是腥臭,修罗地狱一般的画面刺伤了百里的眼睛,触动了他体内来自神的本善,缓缓合上眼,默默的念起渡经,希望这些人,在去往阴间的路上一路平安,早日脱离此生的苦难。
“倾城……”颜峥唤了一声,那声音很小,小到扛著他的百里才隐约可闻,而那边的倾城,却突然低头。
阴森的、没有眼白的眸,在霎那间燃起暗红的火焰,像是有血液在涌动,又像是地狱在召唤。
煞气,强烈的煞气。
百里大惊。
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倾城便聚集了如此之多的魔性。
他刚想念咒,一只冰冷的手一下扼住了他的咽喉。
“我劝你,最好别管。”话落,他肩上的颜峥被人一掌打飞,直冲倾城而去。
百里不顾自己性命,欲上前相救,眼前一闪,一绯衣人拦住他去路。
眨眼间,两人动起手来。
妖冶的面容,邪肆的笑容,是李得宠!
“你到底是谁!”眼见倾城已将颜峥接住,百里只攻不守,急待拜托他的纠缠,希望能在大错铸成前,将颜峥救回。
李得宠知他心意,招式更加凌厉,“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百里一怔,为何他在李得宠的语气里听到了恨意,他伤害过他吗?
可,下一瞬,他的疑惑便被驱散,因为倾城在接住颜峥的瞬间,便咬上了他的脖子。
“不──”
晚了。
天空中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尸丘之上,倾城长发飞扬,双目浴血。她狠狠咬著颜峥的颈子,饥渴的喝著、饮著、吞咽著。
而颜峥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一股黑气在他天灵盖处聚集,越来越浓。
“噬魂咒!”百里大骇。
34
李得宠趁他走神的空当将他定住,阴笑著“没错,噬魂咒。还有什麽能比噬魂咒更适合我的倾城。”
噬魂噬魂,噬其魂魄,断其轮回。是真真正正天理不容的罪恶之咒。
“不──”胸中气血翻涌,凭借一股蛮力,将定身咒冲破,一掌击飞李得宠,直冲倾城而去。
怎能这样,怎能这样?!倾城,不能,你不能……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呀!
在他靠近倾城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弹力将击飞,他飞出去很远,落在地上,撞得五脏六腑剧痛难忍,“噗”吐出一口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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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来,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感觉有什麽再也无法挽回,那种绝望将他打入深渊,浑身冰凉。
倾城站在一堆灵魂永远不可能再度轮回的人的尸首上,像一只贪婪的饕餮,不停的吞咽吞咽。
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十里桃花,她翩然其间,回眸一笑。
再也……回不去了吗?
上天待他不薄,竟让他在临死之前,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她的脸。
曾经,他以为,他迷恋的只是这张天下无双的面皮,可如今,他才发现,真正让他纠紧了心脉的,是这皮囊之下,倔强而又高傲的灵魂。
他要死了吗?再也看不到她了吗?
怎可能!他决不允许!
拼劲最後一丝气力,运功与指尖,照著她颈後死|穴狠狠点去,既然他要死了,那她就陪他一起来吧,来生,他定然不再放手!
“唔!”倾城痛苦的闷哼,墨黑的眼睛骤然一缩,瞬间变回墨蓝的双眸。
也在这瞬间,颜峥紧紧抱著她,凭借她倒下的势头,将两人的身体牵引向滚滚江水。
“倾城!”
被百里一掌震断心脉的李得宠眼见倾城就要坠入滔滔江水,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百里却从一侧斜冲过来,将他撞上岸,而自己则“扑通”一声,紧随倾城和颜峥坠入江中。
35
“啊──”
蓦然惊醒。
她茫然四顾,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已在青云观。
下床穿了绣鞋,步履虚浮的走到八仙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她做恶梦了,梦到小时候父亲一边用藤条鞭打她一边骂她“扫把星”的情景。
这梦,已经很久没做了,似乎从她及颦以来就没再做过了,对小时候的事也很少想起了。
果然最近是太闲了,闲到她开始“怀念”过去了。
解开因午睡弄乱的长发,然後用手梳几下,编成粗黑的麻花辫子搭在胸前,又用冷水抹了把脸,深呼吸。
她该出去找些事情来做,她想。
这些天,他有些困扰。
修行进入第七重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他用心念询问万里之外身在蜀山的仙师。
仙师说,他须历劫经难才可有所悟。所经历之劫难越大,悟念越深。
他问,世间何劫难最大。
仙师说,非情劫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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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加茫然,情劫?情劫。何为情劫?
“哇!原来这道观之後还有这样一处人间仙境啊!”
一道清脆悦耳宛若黄莺出谷的妙音传入双耳,瞬间将深陷困惑的意识拉去。
他蓦地回头,十里桃花,粉海烂漫,暗香浮动,佳人白衣胜雪,蹁跹若蝶。
恍惚间,她回眸一笑,灼灼其华,闪了他的眼眸,夺了他的心魄……
“呀!恩人,原来你在这里!”她看见了他,迈著小巧的、著白色绣鞋的莲足向他奔来,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将手臂打开来,向她展开自己空寂的怀抱。
她果然冲进他的怀里,娇喘吁吁,小脸绯红,黑夜一样的水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儿,“恩人,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我怎找不到你?”
她攀著他的臂,他环著她的腰。
这样,於理不合。可他们都未发觉。
“找我?为何?”他问,隔著面纱,她身上的幽香飘飘渺渺,让他忍不住下意识的去追寻。
“恩人说要教我经文法术的呀?难道恩人忘了吗?”她有些焦急,小手紧紧攥著他的袖,十指纤纤。
闻言,他低笑,“可是,为何我却听到你心中在大喊‘无聊’?”
她微怔,随即小脸赧红,片刻,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儿“呀,恩人你笑了!”
他笑意更深,“莫不是你认为我不会笑?”
她支吾,“嗯,我以为修道之人都不笑不怒没有情感呢!”
这下轮到他语结了,是啊,他没有情感啊……
“哎呀,这个不重要!恩人你什麽时候教我呢?”她心急地不依不饶,眨巴著大眼硬生生将困惑挤出他的头脑,他有些晕陶陶。
“我不叫恩人,我叫百里。”他说著,抬头看看天色,“你若想学,现在便可。”说著轻轻拉起她的手,为她把脉。
“百里?好奇怪的名字。”她咕咕哝哝。
“嗯,是很奇怪。”他随口应著,“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应该可以学一些基本的修真之术了。”
“人家早就好了!先前不知道在道观里或碰乱跳的几百遭了呢!”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骄傲的抬起小下巴。
他笑,真是孩子模样,“那好,趁现在天色还早,我将入门心经教与你,你好生记住。”
“嗯嗯,好好好!”说著,点头如捣蒜,殷殷期盼的模样像只讨骨头的小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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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抬手摸摸她柔软的发顶,然後率先席地而坐。
她吐吐小舌,也灵巧的坐下去,并学著他的模样盘膝闭目,双手轻放膝头。
须臾,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柔似是在轻轻吟唱:
“眼观鼻,鼻观心,经丹田,下卵单……”
可惜,某只茩燥的小麻雀不懂欣赏,叽叽喳喳的打断天籁之声:
“恩人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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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他无奈的纠正。
“哦,百里……”她嘟起唇。
“何事?”他问。
“我忘了……”
“……”
静默片刻,天籁再起“眼观鼻,鼻观心,经丹田,下卵单……”
“那个……百里?”
“……何事?”
“我想起来了……”
“讲。”
“你没有问我名字唉!”
“……敢问姑娘芳名?”
“小扫把星!”
“嗯?”百里皱眉睁眼,“这是什麽?”
“名字啊!”她一脸理所当然。
“没有别的吗?”他问。
“嗯……有吧,但很久没人叫,我给忘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带著委屈和失落,像是一声绵长的叹息。
他胸口闷闷的,目视前方“我给你取一个,可好?”
“真的吗?”她突然抬头望他,一脸惊喜。
“嗯。”他顿了顿,眼前浮现方才她自花海深处奔来的美景,还有那令天地为之失色的回眸一笑,缓缓呢喃“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一见倾城、再见倾国。我不愿你倾国倾城,却被你刹那芳华所惑……也许,这便是情劫吧?”
“什麽?”他说的声音好小,她听不到。
他微怔,抬头,明知隔著面纱她看不见,他依旧微笑,“倾城吧,我说,你的名字叫倾城。”
“倾城?倾城,倾城……”她反复呢喃,许久,她雀跃而起,“呀呀呀,我有新名字了!叫倾城,我叫倾城!”然後冲著山下集镇的方向喊“你们听到了没!我不叫小扫把星,我叫倾城倾城!是倾城!”
风起,桃瓣纷然若雨。
手背一凉,他低头,一滴剔透的水珠自手背滑落。
下雨了吗?
他抬头,没有。
又一滴。
他顺著风向望去,她喜灿灿的小脸,湿漉漉的眼角,晶亮亮的眼眸……
倾城国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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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乐够了,闹够了,又坐回他身边。
小手纠紧他的衣袖,眼神郑重,“谢谢你,百里。”
他缓缓摇头,面纱後,视线缠住她梨花带雨的脸蛋儿,“可以开始了吗?”
她使劲点头,“嗯!”
许久,不见他“开始”,她纳闷,刚想开口欲问,
他却突然低笑出声,“其实你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是不?”
闻言,她小脸赧红,“哪有~”
他笑而不语。
“那个……我真忘了原本的名字了。”
“嗯。”
“你不想给我起名字吗?”
“不是。”
“那你为什麽不理我?”
“没有。可以开始了吗?”
“咦?呃……啊!哦,好好,开始开始!”
“眼观鼻,鼻观心,经丹田,下卵单……”
“那个,我可不可以再说一句?就一句!”
“讲。”
“这句我记住了。”
“……”
“也明白。”
“……”
“换下句好不好?”
“……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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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醒来,头脑昏沈。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白云,有微风,还有十里桃花。她徜徉其间,自由欢笑。
四下打量一圈,眼睛受不了光线的刺激,流出眼泪,视线模模糊糊。
她抬手抹去,却发现自己的皮肤透著诡异的苍白。
她想,自己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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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回忆“死”之前的事。
淫乱的朝堂,荒谬的喜房,白驴相公,还有……颜峥对她的凌虐……
“咕咕──”
不知什麽鸟儿自她身旁掠过,骇她一跳。
视线清晰,她再次环顾。
高耸入天的古柏,苍翠叶茂,阳光自缝隙间,一束一束落下,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洒下一地光斑。间或有虫鸣鸟啼,空气清冽,带著植物的清香。
她扶著身旁的一颗柏树站了起来。
浑身骨骼“啪啪”作响。
她下意识的抬手触摸自己的脸,抹起袖子产看自己的胳膊──还好还好,肉还在──她还以为自己成了骨架子呢!
除了过分苍白,一切都还算正常。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时,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茫然地在林中徘徊。
直到“啼哒啼哒”的声音传来。
她转身向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驴子正沐浴著阳光似天降神兽缓缓向她走来。
是她的白驴相公。
她笑。
它走进了,她抱住它的颈子,脸贴著它的毛皮,“你也在这里,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呢。”
它伸出舌头舔舔她的脸,惹她娇笑连连。
一人一驴闹够了,它半跪下。
她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