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错爱千金-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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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事情会这样,成珏还是那样坚持,她该怎么办?
原本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送上她的祝福就行了,可是现在要与他的父母见面,这怎么可能?
她就是知道他回来后,势必要去找她,她才让小陶在安家门外守着,就怕他从韩家那里听到什么太出格的消息。
她又一次让小陶传话,编造了一个亲戚重病,需要她留下来照顾的谎言来欺骗他,他还是信了。
这个傻瓜,这样的信任她不配。
当初勇敢的爱上他,跟着他离开家,是那样的不顾一切,坚定而执着。
为什么?为什么几年后,她连见他一面,都那么顾虑重重?
现在的她,再也说不出:成珏,我爱你,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我们会有更好的将来。
她只是不停的在想,如果真相被揭穿,成珏真的能忍下这一切吗?如果可以,那她又真的能舍弃孩子,跟他远走高飞吗?
况且,现在还有一直跟她冷战的薛少宗,他们共同制造了这个孩子,他更是对她好的没话说,她真的可以只为了跟成珏的感情,而抛下这一切吗?
她的心,好乱。
“小姐,你说话啊,安公子说了,等不到你的人,他不会离开的。”
这次,安成珏似乎下了狠心,要见到她,更加重要的是想要知道她避而不见的真相。
只是,这样的真相,他受得住吗?
“你去跟他说,我会去的。”
没有办法,成珏说会等,那就一定会等下去,她怎么能不去?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该说出实情了,不然耽误的,真的不止三个人。
如果能再拖一拖,等到他考完乡试之后,该多好啊。
他是个人才,会在官场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没有她的拖累,或许会更好,所以她不想耽误他,只要他等顺利考完,他想知道什么,她都告诉他。
终于到了见面的那一天,她早早的起来,一宿没睡好。
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一层一层的穿上,外面再披上披风,可即使这样,又怎么看不出她怀孕的大肚子呢?
可她又能怎么办,完全是走进了死胡同。
云儿她们替她穿好衣服,这时,柳含烟也走了进来,看着她的装扮,一脸的不赞同。
“你真的要去吗?你这个样子,谁看不出来啊?”
从知道她的决定开始,她娘就不认同她的做法,甚至一直唉声叹气,对还是住在一个庄园内的薛少宗就更加歉疚。
桑榆裹紧衣服,拉着娘的手,苦涩的说:“娘,你以为我想去见吗?可成珏那人很固执,我已经躲了那么久,他父母肯定不高兴,给了他压力,他没见到我,肯定不会放弃寻找真相的,还不如我赌一把,就说我长胖了,我跟他说几句就回来,不会让他看出来的。”
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虽然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可不相信又能怎样,但凡说了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谎。
柳含烟看着她憔悴的神色,一阵心疼,替她拢了拢披风,坚定道:“如果你只是想跟安公子说清楚,我去说就行了,你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你的名声就毁了。”
“……可以吗?你去说,没问题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心情下,跟成珏见面,更不可能摊开事实。
她只想等,等到合适的时机。
柳含烟抚摸着女儿的脸,女儿这样子真让她有心,即使再没本事,也想要替女人分担。
鼓起勇气,答道:“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已经有了不能去的理由吗?只是去见他的父母,我去正好合适,放心吧。”
这样说,或许能稍微让他父母感觉到被尊重吧,只是成珏,肯定不太接受。
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跟着母亲走出去,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只是马车前站着的人,让她再次惊讶。
“薛少,你在家啊。”
他最近虽然呆在这里,可除了来看她的身体状况,就没再跟她闲扯什么其他的话,果真做到他说的退出,说实话,她没有想象的那样轻松,甚至挺失落的。
她的预感很对,他真的已经对她失望透顶。
之所以现在还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孩子吧。
孩子,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那时,他们真的会一刀两断了吗?
“伯母说你今天要去,那个茶楼人太多,我不放心,所以跟着一起去,不会出现在你和他面前,仅此而已,你不要有负担。”
他的态度很客气,疏离,仿佛真的怕她误会了一样。
想起谢梓涵说的话,提议他们两人联手拆散这对桑榆这对鸳鸯,他虽然喜欢桑榆,可对这样无聊的游戏,简直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谢梓涵有句话说得对,他不会让自己孩子的娘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所以即使不会配合谢梓涵的做法,他也必须看着她,还有他的孩子。
她被噎的说不出话,心情也更堵得慌,还是娘催促她,才缓过劲来。
“走吧,再不赶紧点,真的要迟了。”
他先扶着柳含烟上了车,然后对着桑榆递出手臂,只是表情依然淡淡的。
桑榆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确定在他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情绪的踪迹,她才确定他真的是无所谓了。
慌乱之下,被他搀扶着上了马车,看着他前后奔忙着,心里挺感动,又似乎挺不是滋味的,看来他真的跟她划清界限了,连她去见谁,他都毫不在乎。
到了安成珏指定的茶楼,薛少宗带着她直接上了二楼的厢房,那里可以直接看到斜对面房内的精致。
安成珏和他父母已经等候在斜对面的那间房,他正对着她,他父母背对着窗户这边,而她就站在几米之外的窗内,紧张的注视着那边。
她看到娘走进了房间,屋子里的人起身相迎。
可是看得出来,他们谁都不高兴,成珏是因为她的缺席而失望,而他的父母更是愤怒吧?
看来,即使她娘来出席,也还是不行。
结果就是谁也不高兴,至少在她看来,成珏不高兴,一言不发,而安母有些激动的对着她娘就是一顿指手画脚,跟旁边的安伯父淡定从容的样子,形成对比。
桑榆原本还在为她娘所受的委屈感到愧疚,可当那间房里的人起身走开,她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但很可怕的面孔。
那是激动的妇人,就是成珏的母亲吗?
天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那么针锋相对,脾气暴躁的妇人,居然是成珏的母亲,这简直是在她乌云朵朵的上空,再加上一道闪电,震惊极了。
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悲愤,不安的情绪统统呈现在她的小脸上,看的一旁一直沉默的薛少宗也好奇不已。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他以为是那边房内出了事,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两家父母争执了起来,安成珏从中维护着,最后,柳含烟还是无奈的告别。
一场见面,不欢而散。
“娘,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伯母?难道不能好好说话吗?”
安成珏虽然很失望桑榆的缺席,可是更怕这种越来越糟的局面。
可安母不在意,她从没为刚才失礼的行为惭愧,相反,能搅黄了这件事才好,她就是故意的,那个丫头配不上他儿子,要不是今天珏儿非逼得他们过来,她压根不想跑这一趟。
不过不能跟珏儿硬顶,安母略带做戏的苦着脸,“珏儿,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可能刚才太紧张了,水喝多了,我先去如厕了。”
快速逃了出来,安母还为自己的小聪明而窃喜。
这次这番闹腾,想必两家父母的印象已经坏了,这两个孩子也坚持不了多久,这样珏儿就能安心的回到京城,按照她期待的样子走下去。
虽说是借口,可她也真的有点想去茅厕,打听了一下,走向长廊一头,却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她刚才骂走的柳含烟吗?她怎么还没走?
悄悄跟着前面的身影,看着她走进了一间房,安母静静的跟了过去。
柳含烟气馁的坐下来,喝了好几杯水,才勉强镇定下来。
真是遇到不可理喻的人。
桑榆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看到母亲不悦的脸色,也知道母亲为了她,受了委屈。
“娘,对不起。”
“桑榆,不是娘说你,这次真的算了吧,他们家的父母也太霸道了,你肯定会受不了的,咱们不能自找苦吃,娘也不会看着你这样受委屈的。”
“娘……”
她真的对娘感到抱歉,要让她娘忍受这样委屈,她何尝不知道成珏的母亲很难对付。
那天在药铺里,那次相遇真的让她印象深刻,所以直到刚才,她还回不过神,成珏和安伯母都是那样温和的个性,怎么会有安伯母这样不可理喻的家人呢?
没等她们娘俩说完,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桑榆脸色一变,看到进来的人,十分惶恐。
安母在门外听到柳含烟的数落,气急败坏的推门而入。
只是好奇的跟过来,不小心听到了桑榆就在这间茶楼的消息,可她却避而不见,还这样说他们安家,当然难以忍受。
可在看到柳含烟身边的人时,安母同样愣住了。
“你——你不是那个故意撞到我的女人吗?你是她的女儿?”安母大叫。
桑榆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只是这种时候,再也无法否认。
柳含烟替女儿做出了回答,“是的,她就是我女儿,刚才对你们撒了谎,很抱歉。”
不是没有看到女儿惊恐的表情,可是如果说开了,断了女儿的后路,她是不是就能安心的跟少宗过下去?
她不确定女儿的心思,可是眼前的局面,她不得不帮女儿作出决定。
安母因为桑榆的身份怔住了,视线移到她的肚子,更加震惊,“你……你都有孩子了?你还来纠缠我儿子,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房内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到这些人,或紧张,或愤怒的喘气声。
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少宗,居然笑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今天,大家都说清楚,也算他没有白来。
桑榆眼神凝重的看着大受打击的安母,咽了下口水,眼中闪过一丝对自己的嘲讽,夹杂着些许痛楚,一闪而过。
看吧,老天都帮她做出了抉择,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被撞破了她的真相。
“伯母,我……”
她想坦白,可是没有机会,怒火冲天的安母简直想撕烂她假惺惺的脸。
“你别说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好狡猾的女人,居然骗了我儿子这么久,如果今天没有被我撞见,你还想骗我们多久?你一个姑娘家,还未出阁就被搞大肚子,这样的家教怎么配嫁进我们安家,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一想起她的珏儿深情不改的样子,安母就更加怒不可遏,绝对不能让这种女人进门。
只是,她的这番怒骂,还没等桑榆反应,就被两外两个声音反驳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女儿?”
“不许你这样说她!”
柳含烟这脾气都快忍不了安母,紧紧的抱着桑榆,怕她难过。
薛少宗也走进身,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伤心欲绝的表情,她还真是自虐,被这样侮辱都不还嘴,只因为这位是安成珏的母亲吗?
“夫人,没人扒着你宝贝儿子不放,这次是他上杆子回来找桑榆,你如果这么忍受不了,也该管得住自己的儿子,别来横加指责别人。”
他知道桑榆还是无法忘记安成珏,可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就不能怪他出手干预。
为了他和孩子,他不介意做一回真正的恶人。
只有断了她的后路,她才能安心留下家里生孩子。
安母被他堵得气喘如牛,可看得出,这个男人的气势不一般,她暂时还惹不起。
可是看他对桑榆的维护,她笑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这样最好,她可以彻底让儿子死心。
薛少宗默认了,这种情形,否认有用吗?
桑榆沉默了很久,才最终开口:“伯母,我不是有意欺骗成珏,事情的发展我也预料不及,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也明白必须要跟他坦白,可是科举快到了,他不能受到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是关系到他前程的大事,不能耽误他,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她尽力的解释,事到如今,她再犹豫,就真的太不应该了。
这样也好,成珏高中之后,就又会回到他原来的翩翩公子的位置上,和她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而饱读诗书的安家父母怎么会容忍她这样的儿媳妇?
种种现实让她明白,即使再痛,她也必须该放手了。
她跟安成珏,再也回不到从前,而这一次,她已然没有上一次的分离,那么痛楚。
这样真的很好,下定决心后,她才能感觉到前所有未的轻松。
只是她的话,让其他人都陷入沉思。
薛少宗猜不透她这话的真实意愿,毕竟,她之前明明对安成珏一副非你不可的架势,怎么会因为被撞破真相,就突然放弃了?
安母很想回呛桑榆,可是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
谁都比不上她儿子的前途重要,她虽然不喜欢桑榆,可是她儿子死活看上了,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抖搂了真相,那她憧憬的一切很有可能就完了。
“好,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在这之后,立刻远离他的身边,我会让我儿子看清你的真面目,彻底死心,可是我不相信你,你必须以你肚子里的孩子起誓,以后再也不会纠缠珏儿,否则你的孩子会遭报应。”
“凭什么?你不要太过分。”
愤怒的是薛少宗,他见不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诅咒。
桑榆也很愤怒,更加悲哀,成珏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安母的儿子是人,她的孩子就不是人吗?凭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被她诅咒?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就算话,但我不会用我的孩子起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成珏该起疑了。”
她提醒着安母,安母才咬咬牙,扭头离开。
刹时间,她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母亲怀里。
“桑榆,你没事吧?”柳含烟焦急的问。
她没事,只是心好累,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可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不想再想这些。
薛少宗见不得她这样,要死不活的,愤怒出声,“回去吧,你不累,孩子也累了。”
她一直呆呆的望着他,今天他真的好沉默,好冷淡。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关心的居然还是孩子,她好嫉妒。
她那么辛苦的怀孕,心里一直在乎他的感受,难道他不能再多给她一次机会吗?
心里不断的翻搅,各种情绪都在翻腾,以至于她越想越生气,在他过来扶着她上车的时候,生气的推开他,“不用你帮忙,你关心的又不是我。”
闻言,他的脸色更不好看。
是因为跟安成珏彻底没戏了,所以她将火气撒到他头上吗?
“对,我只关心你的肚子,你又不是我的谁,别把气往我头上撒。”
互呛下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柳含烟在一旁看着,心里焦急。
……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尘埃落定,所有的人都回到原来的轨道。
她和安成珏几乎断了联系,她和薛少宗也变得更加冷淡,互不理睬,一时间,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离她而去。
她接到消息,安成珏今天跟着谢梓涵的人马要回京城了。
她不知道安母是怎么劝回安成珏的,总之,他不再坚持,只给她留了封信,让她等他回来,他会努力争取成功。
是的,她相信他会成功,只是那时候,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算是为了祭奠这份感情吧,她曾经最悸动最坚持的初恋,她还是来送他一程,躲在了最为隐秘的地方,看着他跟众人告别,眼里还是不时的回头望。
他在等她,她知道,可她不可能出现了。
眼眶里泛起泪花,却强撑着没有落下,今天她要笑着看他离开,也乐见他真的成功。
“还这么舍不得吗?”一声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她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是薛少宗。
可她刚才明明看到他站在楼下城门处,在欢送谢梓涵一行人。
薛少宗确实来送送谢梓涵,早在知道安成珏今天跟着离开时,他就知道桑榆会按耐不住,而他也早就看到她偷偷躲在这里,心里不是不嘲笑她的懦弱,可他自己又何尝能坚定的再也不管她呢?
“我只是来送他一程,我今天很累,不想吵架。”
最近,他们不是冷战,就是吵架,真是身心俱疲,都差点让她忘记跟成珏之间的伤痛,光顾着生闷气了。
他隐忍的攥紧拳头,背在身后,没再接下话茬。
总这么针锋相对,他也很累。
站的久了,直到再也看不到安成珏那行人的车队,她才收回视线,准备离开房间。
有时候,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
他们俩只想默默地离开,可偏偏在退出房间后,碰到了匆匆走上楼的安母。
她来这里干什么,桑榆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想要绕路离开,却被拦住去路。
“你不是说不再纠缠珏儿吗?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安母开口就是质问,毫不隐藏的指责和厌恶。
桑榆苦笑,她不受欢迎到这种程度,连来送最后一程都要被视为洪水猛兽。
“伯母,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总是想目送他离开,这没违反我的承诺吧?”
安母会不会管得太宽,连她的行踪也要管?
薛少宗也觉得这种无理取闹的妇人没必要理会,环住她僵直的腰身,带她离开,“走吧,别理她,咱们回家。”
安母嘴角一抽,直直的看着他们相拥着准备离开。
这对狗男女已经堂而皇之的亲热成这样,还一直蒙骗她儿子,如果不是那天遇到,说不定珏儿还被骗到什么时候。
看着薛少宗嫌弃的表情,安母咽不下这口气,“这位就是薛少将军吧?我们前两天还在谢家见过。”
她得意洋洋的显摆自己被谢家邀请参加盛宴的事,也就是在那个场合,她才明白薛少宗的身份,当时就忿恨,桑榆这样的女人是什么运气,能找到这样家世的男人。
不过她儿子也不差,至少那晚,谢小姐给了她底气,明确的向她传递了对她儿子的好感,还做出好些承诺,这让她怎么不底气十足,死活也要将桑榆踢出她儿子的生活?
他用一张看神经病的眼神,注视着安母。
那意思就是,不是早就见过吗,干嘛跟初见一样套近乎?
可安母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气笑了。
“看起来,将军跟谢小姐的关系很好,谢小姐说好喜欢我们珏儿,还说你既然也喜欢桑榆,她很愿意帮你,现在看来,少将军终于达成所愿。”
安母很郁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