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跑-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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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环着双手搓了搓双肩，希望借此能温暖一点，可一点用都没有，秋风直直地穿透了她那略显单薄的衣裙，让她再次打了一个寒颤。
真冷啊！朝歌突然好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多带一点衣服，看了看口袋里的银子，那么几块碎银子，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前几天才被雨水洗刷过的街道，现在显得特别干净，可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大，像这种天气，人们大多都会选择在温暖的屋子里度过。朝歌眼睛从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一人的身上收回来，向前面眺了一眼，继而又低下了头，默默向前走去。
她要去哪？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离开皇宫已经五天了，原以为自己会出来玩得很开心，原以为她会过得很好。可事实证明，离开了别人，她一点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这五天里，根本就没有一点想玩的心情，除了想念师父，还是想念师父。
师父，在皇宫还好吗？朝歌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自己现在早已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行为还是这么幼稚！
带出来的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朝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师父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话，那么她就再也不要离开他了。一想到这，朝歌的眼里泛起一丝哀伤，自己不正是因为师父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才一气之下跑出来的吗？
朝歌知道顾长卿的性格，她若是闹脾气，他肯定是不会出来找她的。可是她心里还是无比期待着师父能来找她的。
回去并不丢脸，朝歌第三次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再说了，她给师父留话是说她出去散心了，现在也该散够了吧！朝歌盯着自己的脚尖骂了自己一声，明天一定回去！
因为头埋得太低，朝歌根本就没看到迎面向她走来的那人，所以当两人如碰鸡蛋般碰到一起去的时候，朝歌很没形象地大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囧，好像离说好的甜还有几章，放心，一定马上把这个爱离家出走的娃给绑回去（*^__^*） 嘻嘻……
☆、商船
“怎么走路的啊？”那人揉着自己的额头，不满地指责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朝歌一个劲地道歉道，这才抬起来看自己撞到了谁。面前的这人，穿着一身深灰的麻布衣裳，看他步履匆匆的样子，看样子是急着赶去哪里。
“对不起。”朝歌微微弓着身子再次道歉，见那人还在揉着额头，以为自己是真的把人撞得不轻，心里愧疚极了。
可没想到，那人虽是很不满地揉着额头，但语气却是极为和善“哎哟小姑娘，下次走路可要看着点了，幸好你撞的是我，不然若是撞到了一个老人，那可说不清楚了。”
见别人已经原谅了自己，朝歌连忙感谢道：’老伯，您说得是，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老伯？”那人玩味地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笑着说道，”我有那么老吗？我这副身子骨可还硬朗得很呢！”
说错了话，朝歌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看着他头上都生了白发，便以为他年纪不轻了。朝歌正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回应，就听到那人说：“不过你倒是可以叫我五伯，我们船上的小姑娘们都这样叫我。”
“船上？”朝歌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字给吸引了。
“就是渡口的那些商船啊！怎么，你没见过？”五伯有些惊讶，生活在这上京城的人，就算没去过渡口，但也不会不知道渡口的那些商船啊？这些商船虽然不大，但却有很多，和台庄临安渡头的交易可少不了这些商船。“姑娘，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五伯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所在。
朝歌这时候还在惊讶五伯猜人的技术高超呢！笑呵呵地应道：”是啊！想来这上京城玩玩的，可晃了好几天了，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五伯突然拍了拍脑袋瓜子说道：“怎么没有好玩的啊！商船上就好玩，走，五伯今天带你去开开眼界，也顺便带你逛逛着上京城。”
他这样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朝歌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上京城的百姓都有一副好心肠，几乎是顺口要答应下来。可脑子里却浮现顾长卿曾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论看谁都觉得是好人，迟早有一天要吃亏的。
“这样……不好吧？”朝歌还是留了个心眼。
“有什么不好的？”五伯反问道，但转眼明白了朝歌在担心什么，“姑娘，你在担心我五伯是坏人吧？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头，多留个心眼也是好事，可是你也要学会看人啊！你说五伯我会是坏人吗？”
“不是”朝歌摆着头说道。
“那不就得了！”五伯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朝歌都开始有些觉得他的额头要受内伤了。五伯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样吧！五伯我本来就是负责带着一些公子哥巡视商船的，今天你就当一回富家公子哥，五伯好客一回，你若是过意不去呢，就给些银子，权当帮五伯又做了一笔生意，怎样？”
朝歌想了想，这个主意的确不错，自己花钱请个人带路，心里也过得去，而且这样也不怕他会是坏人了，自己都付给他银子了，他还能有什么企图呢？这样一想，朝歌笑着应了个“好”字。
**
玩耍游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中午了，朝歌手里拿着一小包糕点，跟在五伯的身后向渡口走去。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朝歌咬了一口甜甜的糕点，嘴里小声地念叨着。
这个叫五伯的人，不但带着她逛了附近的几条街道，给她介绍了一下上京城有名的景点，甚至还告诉她，去哪里能吃到既便宜又好吃的东西。她手里现在捧着的，就是上京城的一家百年老字号的甜糕，如果不是跟着五伯，她根本不可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
见五伯离她有段距离了，朝歌赶紧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向前跑去。
上京城不临海，但却有内港，虽然不大，但却足够商人利用的了。这不算大的渡口，一字排开的商船，一个比一个豪华。
朝歌今天算是见识了一番，眼前眼花缭乱的各种各样的商船，让她惊异得合不拢嘴。
“五伯，我能上去看看吗？”朝歌指着不远处的一只商船说道，那商船，她太喜欢了！金黄的船身一半浮沉在水里，随着水波上下荡悠着，引得包围着整只船的流苏帘子也一晃一晃的。
见朝歌盯着那只船目不转睛地看着，五伯笑了笑：“那只可是陆家的商船，一般人不能上去的，走，五伯带你去那边看去。”
朝歌没想到上这商船是要花银子的，所以当五伯带着她一个又一个观看的时候，手里的银子也快花得差不多了。
看得津津有味的朝歌，根本就不想离开。原以为商船只是用来运输货物的，可没想到竟还可以用来展览，船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有许多东西是朝歌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除了这些商品，里面的一些姑娘，个个都漂亮得很，朝歌一过去，就热情地给她解释各种商品。虽然这种享受的服务很好，但朝歌总有一种不适感，这些人总让她想起以前在醉香楼里的姑娘。
从商船里出来的时候，朝歌真是舍不得，可是她的手里已经没有更多的银子去参观下一艘商船了。特别是对那艘陆家的商船，她想看的欲望不知道有多强烈，可无奈经济能力不允许，只得一边叹气一边回到渡口上来。
“五伯，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朝歌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得很，能遇到这么一个好人。
“哪里的话，五伯才不好意思呢！今天让你破费了，应该五伯请你才是。”他们今天一天所有的花费，都是朝歌掏的银子。
“怎么会！五伯你能带着我游玩，我高兴极了。对了，”朝歌在腰间掏着什么东西，半响终于找到最后一个碎银子，递给了五伯，“五伯，今天多谢你了。”
见朝歌还要给他银子，五伯赶紧拒绝道：“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
“五伯，你就拿着吧！”朝歌又递过去，“你不是说过这样会让我心里舒服一点吗？我今天都耽搁了你不少生意，你本来可以赚更多钱的。”
“可是……”五伯还想说什么，身后的一艘商船的船头上站了一个姑娘朝这边喊道：“五伯，回来做事了！”
“知道啦！”五伯朝身后大声回应道，又不好意思地冲朝歌笑了笑“你看……”
“你快过去吧！”朝歌把银子又塞给了他，这次五伯没有再推辞，接了过去。走的时候，对朝歌说道：“姑娘，下次再来渡口玩，五伯还来招待你！”
“嗯！”朝歌重重地点了点，目送着五伯向那艘船走去。
**
手里已经身无分文，可朝歌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满脑子都在对陆家的商船念念不忘的。
澎湃的水浪打击在船身上的声音，听得朝歌是心旷神怡，坐在木栏上发呆了片刻，当夕阳把苍穹染红的时候，朝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她干嘛不偷偷跑过去看看？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再多的约束都管不着她这双爱跑的腿。朝歌甚至都不能再多等一刻，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再进行此等偷偷摸摸之事。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光鲜艳丽一点。朝歌慢慢向那艘船靠近，只见船头和别的船一样，只是站了几个姑娘，飘逸的裙摆在风中飞舞着，一点也不畏寒冷。
朝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垂着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却早已在暗地里运足了气，只要有什么意外，就动手。朝歌都不知自己的内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等解决了门口的这几个，然后趁着混乱跑进去，反正这么大的商船，结构那么复杂，想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
朝歌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她走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拦她，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那几个姑娘只是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问她姓甚名谁。
别人不拦她，朝歌到觉得这才是不正常。所以踏进去的脚又折了回来，拿眼睛扫了那几个姑娘一眼，生怕她们是没有看到自己。
“有事吗？”总算有人注意到了她。
“哦、哦、没事、没事。”当别人理了她，她反倒心虚起来了，赶紧朝里面跑去，就怕迟了一步，别人就会把她抓起来。
朝歌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原本还笔直地站着的几个姑娘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谁家的小姐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来这里的人多了去了，谁能记得！”
“可是你不觉得她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只管站在这里迎客就好了，赶快站好，管事好像过来了！”
相比于外面站着的几个人，里面就显得有些热闹了。朝歌刚刚进去一点，就听到一阵乐声，朝歌对这些不懂，也不知道这好听的声音是什么乐器发出来的。不过她可不是来听乐曲的，她就是很好奇，这么豪华的一家商船，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宝贝。
难怪五伯说她的银子不够来这里，这商船的结构，和其他完全不同。光是分隔的单独房间，就不知多了多少，而且走道的每一角落里都摆着瓷器。朝歌对瓷器也没研究，但看看这些泛光的瓷器，肯定是价格不菲！朝歌甚至开始考虑，待会出去的时候，要不要顺手带一个出去？
绕过有声音传出来的房间，朝歌四周考察着，搜寻着放宝物的房间。朝歌越来越觉得这里的宝物很宝贵，不然也不会藏得这么隐蔽。
突然，朝歌经过一间房间的时候，里面有轻微的声音传出来。
“明天能到货？”
“放心吧！这次又是一个……”
朝歌正在侧着耳朵仔细听着的时候，被人捂住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字一号房
因为这声音有些耳熟，朝歌便一时好奇心作祟，多停留了一会。
可她怎么也会想到自己竟会被人偷袭了。
“唔……”朝歌突然发现这力道有点熟悉。
等那人放开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回过了头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非得每次见面都这样对我吗？”印象中，每次和他见面都是不怎么美好的开场。
飞纪轲倚在身后的柱子上笑了笑，双手环在胸前说道：“跟你就不能以正常的方式打招呼。”
朝歌觉得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讽刺，莫大的讽刺，眼看就要上蹿下跳了。可是火还没点着呢，就被飞纪轲给半途掐灭。“别嚷嚷，待会要打草惊蛇了。”
这句话让朝歌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以为有什么情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比着嘴型问道：“怎么了？”她记得飞纪轲一直说自己要完成什么任务，她可不能给他搞破坏。
见她突然换了这么严肃的表情，飞纪轲“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真好玩！”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两人都莫名地沉默了一下。
最后还是朝歌很不着边际地打破了这层尴尬，她指着刚才她待过的地方问道：“你又在偷听？”
什么叫偷听？什么叫又？飞纪轲可是有苦说不出，貌似他给朝歌的印象的确是这样子的。可他现在也不能对她说多，只是简单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宦官奸商，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天理不容，更何况他们还伤害到了那么多人的利益。”
朝歌完全不知道飞纪轲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一口气说了好多个成语，可至于他到底想用那些成语表达什么意思，她一点也不懂，也不想懂！
“你的事做完没有啊？”朝歌只好换了个问题问他。
“差不多了”飞纪轲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点，“只欠东风了！”
他的后半句话让朝歌再也不想问他问题了。
“你怎么进来了啊？”飞纪轲终于关心到她了。
“走进来的啊！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拦我。”朝歌以为他是想问她怎么能进来的，所以这样说道。哪知她这完全对不上的回答，也让飞纪轲不想再问她问题了。
“出去聊吧！这里有点危险。”说着也不待朝歌回应，就扯着她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说是走，实在是有些牵强了，他们偷偷摸摸，见人就躲的行为，让朝歌直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是从刚才进来的地方出去的，朝歌也没注意看路，所以他们是怎么又回到渡口上来的，她还心存疑惑。
刚才的木栏，可夕阳却不是刚才的夕阳了，天边只剩下了一点点太阳的身影，其他的部分都隐藏到了地平线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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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看到我了？”朝歌带着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让飞纪轲蹙了一下眉，示意她声音小一点。“那你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啊？”朝歌还在指控着。
“如果我不去陆家的船上去，你是不是还打算装作压根就没看到我啊？”朝歌有些气愤，因为她把飞纪轲当作朋友看，可他却是这种态度，竟然都不理她！
本来指望他能解释一下，可没想到他却是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有多笨而已！”
“什么意思？”朝歌吹胡子瞪眼。
“像你这种人，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他的话让朝歌越来越费解，干脆等着他一次性说完，朝歌心想，如果他下一句再说出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来，她就再不要跟他说话了。
朝歌的阴暗想法刚刚笃定，就听到飞纪轲叹着气说道：“你还真以为带着你的那人的什么好人啊？身上的银子都被骗光了吧？”
“才没有被骗，那是我自己给五伯的，你凭什么说他是坏人？”
“就说了你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吧！被骗了还要帮人说好话。你知不知道你口里叫的五伯是什么人？商船里打下手的下人，你真以为他是能带公子哥的人？你看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了，他这种人，因为能自由出入商船，所以私底下经常干这种事，船上的姑娘都和他是通了气的。”
其实在陆家的商船上的时候，飞纪轲就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了，只是他当时还有任务在身，也离不开，想到那人也不过是骗一骗钱而已，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朝歌到了现在还在替人说话，他真是气不过了。
“那又怎样？这样就能说五伯骗了我吗？”虽然她知道飞纪轲不可能骗她，可她也不愿相信五伯骗了她。
飞纪轲简直要气得吐血，“怎样？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商船都不需要钱，可以自由进出的？”只要不是衣衫褴褛或是看起来可疑的人物，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朝歌这次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伸着一个指头指着自己，不断地我我我着。
“不相信？”飞纪轲挑眉看她，顺便抬手指了指他们前面的那些商船，“不如你说你还想去哪艘，我们去看看怎样？”
听他那么自信的语气，朝歌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更何况他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那五伯真是骗子？”朝歌还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为人那么好，一直很热情地带着她玩，想到这里，朝歌又改了口，“他不能算是骗子，他又没骗我什么东西，他带着我玩我付钱给他没什么不对的。”说完还自我认同地点了点头。
飞纪轲现在是真的相信了，这世上真有一种人，他称之为：不见棺材不落泪。虽然这个比喻放在朝歌身上有些不妥，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说她了。
仰天长叹一声，飞纪轲对身边还在“自欺欺人”的某人白了一眼“走吧！”
“啊……去哪？”朝歌一股脑跳下木栏，跟在飞纪轲身后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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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朝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黑暗中，一张脸憋得通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让她觉得舒服的地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向她表达着抗议。
已经一个时辰了，朝歌还是处在这种状态之中，根本就不能思考问题。只要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恨不得能死了才好。真是，太丢脸了！
本来朝歌是追着飞纪轲的脚步，想问清楚他到底要去哪里。可飞纪轲永远都快她一步走在前面，既不回头也不回应她的问题。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他走进了一家客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朝歌以为他是想找个地方住下，于是也就顺从地跟在他身后了，谁让她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呢！
可是就当朝歌摸着鼻子站在一旁，等飞纪轲安排好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天字一号房，一间就可以了。”这是飞纪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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