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遇上女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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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璋云的拳头紧握,而后放松。他的脸色发白。“机率呢?百分之百?”
“五十对五十。”汤定桀沉稳地说,发现费璋云的脸色泛青。“璋云,百分之五十是估量最高的成功率了。你放心,我的恩师是心脏科方面的权威,由他执刀,我们可以掌握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
费璋霎咬紧牙根。百分之六十?即使是百分之九十,他也不愿下赌注。她以前是曾有过心脏方面的毛病,但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是因为时候未到?还是当年那场爆炸案使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如果她的身体能再养好些,或许就够狠心送她上手术檯。
“下赌吧!”汤定桀急于说服他。“我可以马上安排机票,送她到英国去。”
费璋云注视他略为急切的脸庞。
是什么原因让定桀急着想将旭日送走?因为这里有预稚彼娜耍炕蛘呤且蛭勒抗ゾ拍昀矗缧惺呷獍愕幕钭牛敛还匦耐饨缙渌说乃阑睿踔撂勒镎涎菟锌梢傻氖挛铮材还匦摹
一直到他睁开了眼,看清周遭的世界。
他想接手费氏公司,然而他向来尊敬的汤競声有如黄鼠狼似的到处防他……是的,防他。他没说出口并不代表他愚鈍得不知汤競声强烈的反应。一间小小的费氏公司让汤競声死命地抓权不放,为什么?
当年,汤競声继承花希裴泰半的遗产外,尚接手花家两间子母公司,为何独独钟情于费氏?
理由十分简单。花希裴的遗产早已散尽,子母公司成了他人的囊中物,仅剩费氏;在短短约九年里。
不发威的老虎仍然是一只老虎;然而天生是只病貓,任凭如何想像,也永远无法化为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汤競声曾是三间公司的老板,也曾投身在商场的尔虞我詐中,可惜他所拥有的资产中,并没包括投资的眼光;就算九年前拿遗产来弥补公司的亏损,如今也因其他投资失败而赔掉花家子母公司。
而费氏公司正一步一步走向子母公司的后路。
汤非裔更別谈。完全承袭父亲投资的眼光,自行开业的公司已瀕临破产边缘。
九年前,他们都曾靠着花希裴的一半遗产翻身,迄今呢?还想靠谁的家产来二度翻身?
他的眼蒙蔽太久,瞧不清摆在眼前的真相。
汤氏父子是不是有可能为了挽回公司而害死一条无辜人命?如是,是谁?汤兢声?汤非裔?
“璋云,你可以考虑看看。早一刻决定,成功率愈高。”
费璋云颇含深意地注视着汤定桀。“这项赌注足以影响我的一生。当年,我下错赌注,导致八年来我懵懵懂懂地活着,我不打算赌旭日的生命。”
“下错赌注?”隔着薄薄镜片看着这个继弟,一时之间不由自主地掉开目光。他不敢直视费璋云。“你是说……你后悔动手为希裴报仇?”
“不,我从没后悔过。”他的手握住韦旭日的冰凉小手。“我只后悔当年没找出真正的凶手。”剎那间,精銳的目光仔细收尽汤定桀脸庞上心虛慌乱的变化。虽然只有须臾间,却足以看出当年之事,汤定桀也有一份。
费璋云闭了闭发热的黑眸。
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可以信任的?
连最信任的继兄都背叛了他。钱财真能腐蚀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璋云,呃,真正的凶手?”汤定桀严肃的脸庞出现不安。瞄了一眼昏睡中的韦旭日,侷促地开口:“你是说,除了那两个老美,还有人倖存?那个花希裴……找是说希裴既然逃过一劫,我们放弃报复吧!中国有句俗话不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放弃报仇吧!?“
“她真是希裴吗?”他淡然说,冷冷地注视汤定桀慌乱地捡起滑落的听筒。
“怎……怎么不是呢?”
费璋云抿起唇,面露疲憊。如果连相处二十年以上的亲人都无法信任时,在这个世界他究竟还能相信谁?
※※※
我爱他。
我爱他!
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求求你,別带我走!
“我不走!”
韦旭日大叫,挣扎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正离她一吋不到的距离注视着她。
“嗄……”心脏差点蹦出胸口。“璋云……你嚇到我了。”她的心狂跳着,分不清是惊嚇所致,还是仍被梦簦抛拧
“比不上你嚇到我的程度。”费璋云徐缓地说,双手支着她的两侧,完全没撤开的打算。
嚇到他?韦旭日的眼角瞄到四周惨白的墙。是医院吗?她又回到医院。浑沌沌的脑袋瓜模糊地想起在公司里忽然倒下的情景。她的眼怯怯地溜了一圈,终于不得不正视一吋远的费璋云。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红晕在惨白的双颊浮起。开口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刺痛。
“谁想带你走?”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眼睁圆。“我……我属于你吗?”霸道的宣言的确是该抗议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着。
他说,她是他的。嘻。
费璋云扬起眉。由他身上传来一阵阵的温热。“你想抗议?”
“才不。”她怯生生地笑着:“我不会说我是属于自己的,因为我……寂寞好久了。知道能属于某个人的感觉真好。”
“我也能属于你的。”他低语,脸埋进她的发丝,頎长的身体倾贴着她瘦弱的身子。
“我会恨重吗?”
“不……”韦旭日脸红心跳地,悄悄从被单伸出双手,尝试地环住他宽广的背。
他没反应?好极了,嘻,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吗?悄悄地用力抱着他的背。他很暖和,韦旭日闭上眼贪恋地享受这一份温暖的躯体。
“我喜欢你,璋云。”她满足小声地咕哝着。
就在先前,她作了梦。梦里四周一片黑夜,黑夜中像有人拖着她走,冰凉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走过的路结成冰,呵出的气成霜,如同数年前那一夜,在烧灼的疼痛中死神拖着她走渡奈何橋。那一夜,她逃过死神的追捕,现在呢?如不是梦中忽然的温暖热气让她的呼吸顺畅、手脚发热,她还跑得掉吗?
热气?
韦旭日眨眨眼,小心地舔了舔红模Т掏吹淖齑健J撬米潘沃星孜撬穑克技罢飧隹赡苄裕牧澈爝诉说模硗肺榻簟
她爱他。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如果有一天……她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他……
“旭日,你在哭吗?”费璋云感觉到她的抽搐,支起身体俯视着她。
她的泪如珍珠,滚落枕边——“我……我爱你,璋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哽咽地嚷着。
“我知道,我知道。”费璋云捧住她梨花带泪的脸蛋,冲口:“想继续爱我,就必须养好你的身子。我可不接受短短几年的感情,懂吗?你懂吗?”
韦旭日哑然,傻傻地看着他。继续爱我?接受?
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她的整个身子忽然止不住地顫抖起来。
“冷吗?”他拉好毛毯。
“我……我……”她的牙齿打起顫来,结巴:“你……的意思是……”
费璋云皱起眉头,轻拍她热呼呼的脸颊。“我可不希望在我表态的时候,让你心脏病发。”他的神色未变,心脏之下的位置却在发痛。
“表……态?”
“对。你再发顫下去,我就吻你。”他的手从薄薄的毛毯上顺着她的曲线滑过。“这次我可就不止吻你的嘴。”曖昧的语气一时让韦旭日分了神、红了脸,也止了顫。
“我一直没表态过我的心意。”费璋云的神色趨于严肃正经,眼底蓄着悸痛。“我,费璋云,娶定你,旭日。”
韦旭日呆住。嘴唇微微启着,小鹿似的眼珠震撼、惊喜地望着他。
“娶……我?”
“我娶的是旭日,不是病罈子。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医生,散尽所有家财,也要治愈你。”
“不……”事实将她刚刚还在天堂的心打入无边地狱。“不可能治愈的……不可能的……”
“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急促的语气表露了她的真心真情。
“你想嫁我?”
“想……”想极了。日日夜夜的美梦,因为是梦,所以才知道没有实践的一天。
“那就给我信心。”费璋云果断地说,如炬的目光灼灼地望入她的眼。“我只打算娶一个妻子,如果你只能陪我十年、二十年,或者更少的时间,我是不会要你。想嫁给我,必须给我信心。”语气中没有半丝柔情。
“信心?”连她自己也没有了,怎能给他?
“是的,信心。信心起于你的保证。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发誓,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就算到了绝望的地步,也得给我有活下去的信念,我要的是一个能陪伴我五十年的妻子。”从他的嘴吐出的每一个字是这么的鏗锵有力,彷彿……彷彿一旦她答应成为他的妻子,她一定会活过五十年的。
五十年……多漫长的日子。如果,如果她真的能朝朝暮暮地守着他五十年……有这可能吗?他可知道每一回她病发,从浑沌中的黑暗里挣醒过来是多么的艰难?他可知道每一回昏厥过去的剎那,她好怕好怕这是最后一次看见明亮约世界?
要承诺谁都会给,但谁能真正实践它?
“回答我。”
她有资格许下承诺吗?
“我……要想想。”她小声地说,否决真心的吶喊。她要的、她要的、她一直要的。她想毫不考虑地就许下承诺,她想立刻成为费璋云的妻子,她想陪着他五十年,好想好想的。
但是她不敢,因为她没有把握她的心脏会不会随时停止。
费璋云沉默半晌,才开口:“也好。我可以给你时间,你先把身体养好。什么事情都可以往后延。”
韦旭日注意到他的意味深长,彷彿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
“怕我吗?”他的嘴角倨傲地扬起。“不论我做任何事情,都无须怕我;你可以信任我的。”
“我一直是信任你的。”她脱口道。
黑漆的眼专注地看着她。“我呢?我能能信任你吗?你有足够的诚实让我信任吗?没有欺骗?没有谎言?”
“我……”她不安地垂下眼。她没有——她一直没有诚实。
“我以为再也没人能撩拨起我的感觉,然而遭到相处二十年的亲人背叛,还是感到心痛,如果连他们都无法相信,我还能信任谁呢?”
韦旭日睁圆了眼,心中忐忑不安。“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知道了吗?他知道了吗?
她读不透二十八岁的费璋云的心思。即使,她是这么地爱他。
费璋云的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抚着她的发丝。“闭上眼休息,我要你蓄养所有的体力。从现在开始,你不只为你自己而活,你还多一个使命;如果真如你所言的爱我,那么就不要让我再一次行尸走肉地过日子。”他的指尖抚过她冰凉的眼皮,逼得她不得不乖乖闭上眼休憩。
再一次?韦旭日有些不安地沉入梦乡。璋云是別有玄机吗?他自始至终都未提起汤宅里的花希裴……对,还有花希裴的事要解决。他发现有人背叛他吗?诸多混乱的思绪盘旋在她心上,很乱也有些痛,但还有甜甜的。
璋云要她当他的妻子。他要的是她韦旭日。
在沉入梦乡之际,忽然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或是梦中——“当一个男人遇上所爱的女人,无论时间沉澱多久、无论何种形势相遇,始终会变上对方的,只要她拥有那男人所爱的特质,一定会爱上的。我的心只有一颗,一颗心如何能分成两分爱?你懂吗?旭日。”
※※※
“北岡?”绕过花圃,沿着小径走进阳宅前,司机小李发现北岡站在阴影下窺视花园的某个角落。
大廚北岡迅速回过頎长的身躯,显然松口气。“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小李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体,越过北岡身后望向花园,某个熟悉的人影正巧消失在另一转角处。
“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北岡拿着透明的小袋子,里头是粉红色的花瓣和香料。
小李耸耸肩。“我有点事——”他的眼瞟视袋子。“这是什么?”
“菜单上的新作料。”北岡掩不住脸上风采。“一般廚师拿花当装饰,要不就是弄个花茶什么的。但在中国云南的某些部族以吃花闻名。我打算以花当主菜。”
小李怔了怔,脱口道:“你懂园艺?”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些花能吃,有些则连碰也不能碰,将来要开店的人怎能让客人食物中毒呢?”
小李含糊几声,正想上楼见费璋云,北岡叫住他。
“小李……我很怀念那几回野餐,真的……”北岡意味深长地喃道,走回廚房。
小李望着他的背影半晌,上二楼。
※※※
“进来。”费璋云阴沉的声音响起。
门扉推开,小李环视房內。
“小旭那丫头刚从医院出来,没跟着少爷吗?”这可是天下奇闻唷。
“老劉陪着她上医院复浴!狈谚霸颇托牡氐茸判±铋x上房门,才问道:“七天的假期有收穫吗?”
“有。”小李的脸仍然有些困惑。“是有韦旭日的存在。但,她的父母是为一对退休的老夫妇做事。我在英国亲眼见过她。”
“见过她?”
“就在昨天。一脸雀斑的混血儿,头发是金色的,身高六呎。家庭背景算不上富裕。”
小李顿了顿,道:“汤老爷曾私下请人调查过小旭,但私家偵探那里似乎有人掉了包。”
“查出旭日的家庭背景吗?”
“是的。那对退休的夫妻是从台湾移民至英国的。姓韦,九年前领养一个女儿,就叫旭日,没有照片,因为她长期住在医院里……”
是了,就是旭日。
费璋云握紧拳头。
那对韦家老夫妇曾是花家患难之交。他曾听去世的花伯父提过一次,仅此一次。因为是患难之交,所以不常摆在嘴上说,只擱在心理。就连汤競声也不清楚在英国还有那对家财万贯的老夫妻。
如果不是他偶然间想起,对于旭日的身世之謎始终还有所疑惑。
是他们救了旭日吗?
“少爷,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扑朔迷离大概是汤宅最佳写照。
“一个人怎能跟过去的容貌完全不同?”费璋云喃道。
“整容。”小李一开口,立刻招来他的注意力。“少爷,你脱离这世界太久,资讯永远在跑。”
整容?怎么没想到——但,为什么要整容?
小李退出房间后,他静静地思考……
混乱的头绪在抽丝剝繭后,逐渐明朗化;就因为明朗化,所以每发现一件真相,就愈心惊。
真相始终在他的眼下九年,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间屋子里,除了旭日、老劉,小李是他唯一尝试信任的。
在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后,如果不尝试付出信任,他会变得猜忌、疑心。一旦开始猜忌,那种负面的情感会永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他不想要,因为他想给旭日幸福。一个日夜猜忌的男人连自己也无法得到幸福,如何能给所爱的女人幸福的生活?
他的目光停在櫃子上的唐老鴨,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他站起身,拿过手掌大小的唐老鴨。
他像这只唐老鴨吗?暴躁而不满?
“像吗?”他微笑,细细打量它,而后微笑消失。
唐老鴨的缝制十分精致,唯有背部的车工有些粗劣,像是手工缝制。
他掂了掂重量,随即沿线拆开。
唐老鴨的內部尽是白色的棉絮,还有——录音带。
第八章
秋风轻轻拂过。
“咿……嗄……呣?”韦旭目的双颊酡红着,坐在阳台上,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看什么看到忘我?”费璋云走至她身后,轻轻抽出她翻阅的书。原以为书面是骇人流血的恐怖画面,倒没想到是一排娟秀的字体。
“《李氏出嫁记》?”这值得她一下午沉醉在里头,不时发出吱吱啊啊的声音?
韦旭日仰起红咚咚的脸。“还给我,那……不是你能看的啦。”
“我不能看?”他扬起眉,翻开那本书。头几頁写着李氏生平,后而赘述她出嫁的经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能看吗?
“璋云,还给我啦!”韦旭日从藤椅上爬起来,黏在他身上。
着急的神色让他打消还她书的念头,反而一頁一頁翻下去看。
“‘李氏驭夫术’?”他轻笑地念着其中一章的名目。翻下去,愈翻……愈火热,文內净是与夫闺房乐;除此外,还有“李氏追郎术”,內文描述倒追夫婿的各式招数。
“‘霸王硬上弓’?‘美人计’?‘无中生有’?”各类招数混杂着,连三十六计也搬上抬面。“小李给你看这种东西?”
“我…:没想到里头写的会是这类……”韦旭日吞吞吐吐地小声说。她是佩服极了李氏敢爱敢做的个性。霸王硬上弓?她想都没想过呢!如果她敢尝试的话,他会嚇到吗?或者,会因为嚇坏他而把医院那些话全数收回?
“我倒是挺期侍的。”
“啊?”她抬起头。
“既然我说过,再吻你就不仅止于你的唇。”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唇,低笑。“我当然希望你能主动些。”
韦旭日红起脸。现在的他们算不算是真的情人?
一定算的。已经过了三个月,他没提起当初定约的事,也没讨回录音带,他是真的喜欢上她,否则为什么要求婚呢?
她是这么地想守着他,直到天荒地老。可是,她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剩下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如果她愿意赌一赌,赌自己的生命……
“一块钱買你现在想的事。”
“我想待在你身边……好想好想。”眼眶里浮起雾气。即使是现在双手轻贴着他的胸膛,也能感到淡淡的幸福。这种幸福——还能持续多久?
“你想待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轻轻挑起眉,有意无意地逼她许下承诺。
“我……”
“五十年对你而言很困难?”
“璋云……”为什么要逼她?
“我曾爱过一个女孩。”费璋云忽然启口,黑鴉似的眼直勾勾地望入她的。“她很年轻;因为年轻,所以纯真。她曾以为这世上没有坏到骨子里的人类,但她错得离谱。我曾许下允诺,这一生只要她,然而她死了。我不打算把我的求婚浪费在一个无法与我共偕白首的女人身上,你懂吗?”
“我……懂。”这是他首次剖析对花希裴的感情。他的眼神坚定而无眷恋、他的神色自然而无虛假,然而……然而韦旭日觉得有所不对劲。
是的,有地方不对劲。
“可是…:花希裴呢?在汤宅里的那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