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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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太子妃的数十随行,包括宫人、侍卫,还有甄府的随从,甚至连甄夫人,竟被“送子圣手”拒之堂外——声称他行医不为金银,虽是有求必应,却有一个规矩,就是容不得闲人在旁。可太子妃身份何其尊贵,甄夫人怎么放心让两人独处一室?可任得她好话说尽,威逼利诱,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子依然不为所动,见甄夫人忍不住懊恼,言辞还越发不善,竟然起身作揖,让她们另请高明。
甄夫人大急,还是太子妃作出了让步,说横竖要敞开轩窗门扇,众人就算在外,也一眼能见堂中情形,说服了甄夫人在外头等候。
众人得了太子妃的吩咐,才出了香堂,宫人与侍卫们站在阶下,甄夫人寸步不离窗前,一双眼睛直盯着隔案而坐的“医患”两人,渐渐心急如焚,又是期待,却又忐忑。
若连“送子圣手”都束手无策,只怕太子妃的“不孕”症就当真无药可医了。
随着时间推移,一盏茶、一柱香、半个时辰过去。
甄夫人远远瞧着,诊脉已经结束,两人正在交谈,因隔得有些距离,非但听不着一词半句,甚至连神态表情都看不仔细。
又没见那“送子圣手”提笔写下药方。
甄夫人数回摁捺不住,都想入内查问,又怕惹恼了名医,只得安慰自己——若是无策,当不会耗废这么长的时间。
好不容易盼得太子妃出来,甄夫人连忙迎了上去,因期待太重,简直不敢询问,只观察着太子妃凝重的神情,越发忐忑起来。
直到出了佛国寺,上了行與打道回府,甄夫人才鼓足了勇气问出口:“大夫怎么说?”
也只引来了太子妃凉凉的一眼。
“说我无礙,母亲就别担忧了。”似乎几经犹豫,太子妃才近似敷衍地说了一句,并没有去甄府“小坐”,只将甄夫人送回去后,就径直回了东宫。
这般情形,显然是无望了。
甄夫人好一番唉声叹气,又有甄茉来问,得知结果后,暗自喜悦,嘴上却劝着母亲:“依我说来,哪有这么多民间神医,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母亲放心,太子妃福泽深厚,眼下不过是不到缘法罢了。”
再说那“送子圣手”,与太子妃问诊结束,甩手出了香堂,到了佛国寺一处僻静的院落,正是同济大师常与人“对弈”的茶庐,竹室内早有一青衣少年闲坐烹茶,像是等候多时。
“世子真乃神机妙算,怎么竟知太子妃会在今日前来?”
虞沨闻言,微微一笑,方才起身相迎,环揖见礼。
原来坊间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这个“送子圣手”,正是清谷先生的长子江汉,三年前偶然来锦阳游历,闯下了名头,却终因着散漫的性情,不耐设馆为医,游历山川去了,直到听说清谷决定入仕,不久前才又来了锦阳。
“不是我神机妙算,依靠的是耳目众多罢了。”虞沨执起汤瓶,将清泉注入盏中,那春茶便舒展开来,显出游游碧意。
“我依照世子的嘱托,该说的都告诉了太子妃。”江汉捧着茶盏品尝一口,满足地轻叹一声:“故而喝一口世子亲手烹的茶水,也是当得。”
虞沨无奈:“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视你一如手足,不过一盏茶水,何必耿耿于怀,江兄岂不是存心疏远?”
“他是他,我是我,世子领他的恩情,却与我无关。”江汉面色一沉,看向庐外青山,天上浮云,眸中尽是冷意。
显然,江家父子之间的矛盾随着清谷入仕,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虞沨心下虽说疑惑,可这时却不是化解的时机,只问江汉:“太子妃脉象此时可有何蹊跷?”
江汉这才缓和了神情,沉吟片刻之后,才微微颔首:“世子所料应当无差。”
虞沨眉心一挑。
“难怪宫里太医诊不出当中蹊跷,若非我曾在民间有过那么一次经验,恐怕也被瞒了过去。”江汉又说:“当年在湘县,曾遇那么一个妇人,起初把其脉象,似乎有虚寒之症,可度其面色,却无苍白欠华之相,问其日常,也无俱寒喜热之症,患者自称,数月前才寻人问诊,尚无虚寒脉像……当时我甚是疑惑,却不知究竟何故,又过了两月,那妇人葵水竟然不至,却并非喜脉,竟是得了绝嗣之症。”
听到这里,虞沨已经猜到结果:“可是中了算计,喝了不该喝的药?”
“正是,而太子妃的症状与那妇人别无二致,我便问她这些时日是否进补,她将那方子给了我,不过是普通的补药,表面并无可疑,不过太子妃又说,那药每当熬成,必得凉至三分热度,服后才有效用,我直说那是无稽之谈,又按世子所说,告诉她药方虽说无害,但据脉象所示,竟是饮下了‘绝嗣’之毒,可见是身边有人心怀恶意,在药里添加了不该加的。”
虞沨却想,那凉至三分热度的话,显然是白嬷嬷信口胡造,应是她伺机避了旁人在药中落毒的说辞。
“如此说来,我的猜测,又有了九成把握。”虞沨冷笑。
“九成都算保守了,当有十成才是。”江汉对自己的诊断信心十足:“我告诉太子妃,她这时脉象还不显绝嗣,应该服毒尚浅,因她身份尊贵,我不敢妄自开方,只消将药拿给太医们察辨,不难对症,可她身子本就康健,多年不孕委实蹊跷。太子妃便说宫里太医也是这个说法,不知是否当初,也是因为中了别人的算计,比如早有人怀了恶意,在药汤中添料,我说若是如此,只怕这时已患绝嗣,太医们不致诊断不出。”
“太子妃身上可佩了那香囊?”虞沨又问。
“自然是佩了的,我见太子妃疑惑已生,便又问起她可曾有过小产的经历,她自是说了详细,于是我便怀疑既然太医们找不出小产的原因,想来不是因为药膳的问题,也许是薰香……太了妃立即领悟,解下所佩香囊……果然如阿薇所说,那香囊的确有问题。”江汉又说:“我自然告诉了太子妃,打量她的神情,已经十分震怒。”
那是自然,太子妃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也会百密一疏,防得住东宫里的花花草草,却偏偏在自己亲妹妹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虞沨垂眸,隐去眼中的沉晦——甄茉,死期已近。
不过数息,再抬眼睑,已是云淡风清:“无论如何,多谢江兄援手。”
江汉轻笑:“世子才说当我是手足,这会子自己又疏远起来。”
虞沨回以一笑:“不知江兄有何打算?你若是留在锦阳,想来阿薇也会高兴。”
“我知道她眼下住在楚王府,心下亦安,你是知道我的,最耐不住这些繁华,还是山水之间,才能自得其乐。”江汉听出虞沨的挽留之意,却不为所动。
“那么罗纹……”因着江汉直言不见,今日虞沨不好自作主张,尚且瞒着罗纹要与江汉碰面的事儿。
一听这个名字,江汉的神情顿生几分黯然。
虞沨十分疑惑。
“世子,我有一求……”江汉短短沉吟之后,眉心微肃:“若将来江家遭遇祸事,请保全阿薇。”
这个请求无疑十分突兀,以致让虞沨怔忡。
江汉却又摇了摇头:“唯有世子才有这样的能力,或者能让阿薇免于一难,我这一生所愿,便是纵情山水之间,唯一放心不下,就是这个妹子,她的心意,我是知道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虞沨一眼:“也知道会让世子为难,就算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私也好,若将来无祸,自会带阿薇离开,只怕到时我护不得她。”
虞沨更加疑惑:“江兄这番话,委实让人如坠五云雾里,可是担心先生入仕一事,会引来祸端?宫廷之中虽说暗藏险恶,可先生一惯谨慎,我也会替他周全……”
“世子就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其中因由,但我相信父亲他不会牵连世子就是。”江汉冷笑:“他待我们虽说无情,却还不至天良丧尽,至少世子之义,他还会记得。”
虞沨再度蹙眉,越发不解江汉何故说清谷待“我们”无情,这个“我们”,难道是说他与江薇?可清谷分明极为痛惜江薇,就算江汉,若说父子间唯一的争执,也就是入仕与否而已。
“世子听我一言,莫理父亲的闲事才是稳妥之计。”江汉又说:“至于罗纹……我不想拖累她,若她能忘却我,世子自然会替她寻个归宿。”
江汉说完话,举盏示意,与世子双双饮尽,便起身辞行:“原本得知阿薇有世子照顾,就想离了锦阳,为世子所托,方才逗留了这些时日,幸不辱使命,眼下也没有再留的缘由,不过阿薇在此,我自不会离她太远,今后还是书信联络吧。”
也不多说,甩袖而去,颀长单薄的背影,渐渐在春光明媚,桃李纷飞中远去。
虞沨举盏目送,终究摇头一叹,想到江汉所托,到底还是有种不安由心而生。
也不知是江汉多虑,还是清谷当真要行险事,这一对父子之间的矛盾,委实让人疑惑不解。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相大白,盛怒难捺
这一间小小的偏厅,原本是供宫人,或者命妇觐见太子妃时休整、等候的地方,多数时候都是闲置。
白嬷嬷提着雕花柄的漆盒,从里边走了出来,眼见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也曾是甄府家奴的碧螺姑娘正托着叠籍册,从内堂挽于金镂钩的锦遮里行出,笑着迎上前去:“太子妃这会子可得闲?”
碧螺颔首,乌溜溜的眼珠子往白嬷嬷手里的提盒上一顿:“这是娘娘的药吧?刚才还问呢,嬷嬷快些呈上去吧。”
白嬷嬷又是一笑:“刚刚好凉到三分热度,正是时候。”
并没有留意碧螺擦肩后的那一个回眸,目光森凉。
太子妃正半歪在贵妃榻上,指甲上是刚染的蔻红,鲜艳夺目,榻边伫着她另一个得用的宫女胭脂,正小声禀报着侧妃卓氏的言行——就在清早,又与杨氏在花园里不期而遇,没说两句话就争执了起来,好一场闹,杨氏一如往常般冷若冰霜,言辞咄咄,直说得卓氏梨花带雨,这会子等在太子书房外头,似乎是要告杨氏的黑状。
“卓妃还真能折腾。”白嬷嬷搭了一句,将一碗乌黑的药汁捧了出来,呈给太子妃:“要说她也就是那几个手段,翻来覆去的撒娇耍横,越发引得殿下厌恶了,还不自知。”
太子妃并未如往常一般,接过汤药,只慢慢扬了一扬下颔。
胭脂便上前接了药,置于案上。
白嬷嬷微微一怔,怨怪般地扫了胭脂一眼:“这会子药温恰好,若是迟了,就失了效用,还不快呈给娘娘。”
胭脂理也没理,反而拾起一双美人锤,跪在脚踏上替太子妃敲打起来。
太子妃略抬眼睑,准确地捕捉到白嬷嬷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嘴角轻微一颤,却摁捺盛怒:“嬷嬷这次打听来的药方,听说不过是市坊无知妇人常用的。”
白嬷嬷更显慌乱:“虽说如此,可不少人却称这药方甚灵……”
太子妃懒懒打断:“这些年来,无论宫里太医,还是民间偏方,一碗碗的我也喝了不少,可别人的灵药,到我这儿竟然全不管用,我心也冷了,正考虑着,看卓氏也不是聪明人儿,将来收拾起来也容易,不如就由得她吧,将来她有个好歹,孩子也与我是亲生的一般。”
一听这话,白嬷嬷就沉不住气了,可她毕竟还不糊涂,仔细度量了一番,才择词择句地规劝:“娘娘所思虽好,可老奴看来,这卓妃毕竟是太后与皇后两位择选出来的,应当是有长处,也不知这时是否有心藏巧,好教娘娘放松戒备,再者,卓妃之父到底是吏部尚书,朝廷的二品大员,家族背后又有金相……若是有个疏忽,怕是不好转寰,娘娘还是慎重些才好,这一回的药,据说得连服三月才有效用,娘娘还得坚持,也趁着这一段时间,再观察卓妃究竟如何。”
往常,白嬷嬷可没少劝太子妃退让一步,免得遭太后、皇后两位的不满,可这一回,她却转变了口风。
太子妃心下冷笑,却凉凉地说道:“嬷嬷此言有理,若非别无他法,我何至于心生疲倦,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我不贤良,瞧瞧东宫里这些个滕妾,哪个是省油的灯,竟个个心怀鬼胎,我又怎么能轻信……也就只有你们几个,才是我臂膀……这些日子以来,我翻来覆去的想,若太子身边再添一个稳妥人儿,又聪慧本份,又能与我一条心,我也不至这么艰难,可想着容易,又从哪里能寻得着这么合适的。”
白嬷嬷闻言,心思立即活动起来,瞄了一眼四围,见并无旁人,胭脂也不是外人,并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可曾想过从本家……”
“族里这一辈,那些个旁支,原本是有几个妹妹温婉可亲,但我托了母亲一问,尽都说定了亲事,眼下最合适的,似乎也只有阿茉了,可她打小心性就不一般,当妾也实在委屈了她。”太子妃唇角带笑,却盯牢了白嬷嬷的眉目。
话渐近题,白嬷嬷完全将那碗药抛诸脑后,强自摁捺住心跳,叹了一声:“可惜了四娘,她原本是个要强的,又果决聪明,不想一念之差……如今姻缘上已是无望。”
竟没有迫切地把甄茉荐入东宫。
太子妃心下又是一声冷笑——果然是块老姜,当真沉得住气,只说四娘姻缘无望,言下之意如何?四娘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她这个长姐也脱不了责任,眼下不比当初,给太子为滕妾对四娘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太子妃故作沉吟,似乎是在认真思量着甄茉的将来。
案上那碗汤药,已经完全没了热气。
直到碧螺返回,上前屈膝一福:“娘娘,已经请来了江院使和院判大人。”
太子妃放才坐正了身,抬眸看向白嬷嬷不明所以的神情,对碧螺吩咐:“将药端上,仔细着些,可别洒了。”
话音刚落,白嬷嬷神情骤变,惊慌失措地看向太子妃。
“嬷嬷,你也随我来吧。”
一行人出了寝殿,到接见外臣的偏殿,心急如焚、焦灼不安却不得不紧随其后的白嬷嬷已经是冷汗满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然知道太子妃已经起疑,唯有盼望着一如甄茉所言,那药连太医也查不出蹊跷。
当然,白嬷嬷的希望注定落空。
经过两位太医的仔细查辨,得出了肯定的结论——汤药里落了绝嗣之毒!
白嬷嬷“砰”然跪地,尚还狡辩:“定是那煎药的医女……方子是经太医们查过的呀,绝不会在这上头出了纰漏。”
到了这个地步,尚且不知悔改,太子妃再也掩示不住蓬勃的怒意,连声冷笑:“碧螺,你告诉嬷嬷,医女煎的药可有问题?”
碧螺应诺一声,冷冷地看着白嬷嬷:“奴婢刚才已经请了宫卫,扣押了两名煎药的医女,也先请了医官检查医女们煎剩的残渣,都没有蹊跷。”
白嬷嬷怔在当场——太子妃这是,已经洞悉了真相?
“嬷嬷,方子没问题,煎药的医女也是无辜,而这药并无旁人经手,从药局到我手中,却落了绝嗣之毒,你说,这是何故?”太子妃嗤笑。
“娘娘……老奴……老奴这些年来,一直……”白嬷嬷尚且想表忠心。
太子妃闭了闭目,给了碧螺一个眼神。
碧螺连忙先请了医官离开。
“白氏,这些年来,我待你可有亏欠?”当殿堂里再无旁人,太子妃冷声逼问。
白嬷嬷唯有叩首不断。
太子妃大怒,将那碗汤药,尽数泼在白氏衣上,手臂一挥,青瓷坠地:“你好大的狗胆!这时还为甄茉隐瞒!”
“不,不关四娘的事,是老奴……”白嬷嬷额抵金砖,身子有如筛糠,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额之时,膝行上前:“娘娘,这药并非绝嗣的呀,不过是让娘娘服用后,显出绝嗣的脉象……是老奴,是老奴心疼四娘,想着若是能让她入东宫,一来也得了归宿,二来也救了娘娘的急,娘娘自从那次小产,多年不孕……”
“如此说来,你还是忠奴不成?”太子妃气急,却忽然如醍醐灌顶,拍案而起:“白氏,你待甄茉满心忠诚,岂料自己也中了她的算计……我尚且疑惑,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绝储君嫡嗣……原来如此,是她告诉你的吧,瞧我这样子,无子已成注定,让你干脆给我喝了这绝嗣药,待太医们诊断出来,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依赖于她!我且问你,甄茉与太子是否早有勾连!”
“不,娘娘,不是这样,四娘她什么都没做,是老奴,是老奴一时想偏了……”
“白氏,你还执迷不悟?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多年无孕,还有当年的小产……都是因为甄茉体贴配制的香囊!她一早就,一早就心怀恶意!”太子妃摁捺着愤怒,梳理自己的思维,越发笃定真相:“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子孙着想?难道为了一个甄茉,就愿意牵连全家!你若是说了实情,我答应你,至少留你子孙不死。”
白嬷嬷这才醒悟过来,太子妃多年不孕的真相——她是当真不知甄茉早有图谋,当日甄茉哀求,不过是称太子妃“不孕”已成事实,莫不如干脆造成绝嗣之脉,好给她进东宫为滕妾提供机会。
白嬷嬷更不曾想到,甄茉与太子早有私情。
太子妃的话,对白嬷嬷来说有若五雷轰顶。
想到儿子儿媳,与一双可爱的孙子孙女……
“老奴万死不抵其罪,还望娘娘能高抬贵手。”白嬷嬷瘫软在地,老泪横流:“是,是四娘指使……”
甄茉!当真相得到证实,太子妃却突然踉跄,软软地瘫软在坐榻上,那根蓄了多时的蔻甲,“啪”地一声断在掌心。
果然如此,这些年来的屈辱与忧惧,因为无嗣的步步艰难,竟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一手造成!
甄茉!你很好!你当真很好!
☆、第一百七十章 问罪甄府,慈母悲声
东宫里太子的书房。
内侍们好不容易打发了哭天抹泪的卓氏,正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这位侧妃娘娘也太难缠了些,都说太子正在“议事”,她偏不依不饶,又哭又闹,最后不得不应承下来,说待太子忙完了“政务”,再请去她的朱棠苑,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可太子分明对她满心不耐,哪里会踏进朱棠苑一步,不过,这也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左右的,想必卓妃也不会怪怨到他们头上来。
“要说来,这卓妃既是官宦嫡女,又是才貌双全,怎么就这么不得殿下待见呢?”有内侍一边抹汗,一边疑惑。
“谁让她不懂事,这才一入宫,就屡屡寻杨妃的不是呢?”有内侍摇头惋惜。
“听说卓大人与杨大人早年为吏部尚书一职就争执不放,金相到底偏向卓大人一些,才让杨大人外放,但在殿下眼里,倒更看重杨妃,许是因为如此,卓妃才不甘的吧。”又有一个内侍分析。
“这还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有内侍感叹。
“我看这位卓侧妃,当真不是省油的灯,她针对的可不是杨妃一个,早前还冲梁侍人发难,让人在阶下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呢,不就是